章节目录 第86章 吐蕃的移祸之计

    自前日与李无解随那虢国夫人杨玉瑶去了一趟京兆府回归后,李白的神思就有些异样。要论说起,却是当日李无解从京兆府出来后说的一句话,惊了李白的心神。

    一路无语,李白与李无解回转到了李府门前,他谢绝了李无解的邀请,执意要回军营,于是李无解只得安排葛应雄驾了马车送李白前去。

    马车之中,虽然有炭炉烘热,但李白想着李无解那一刻怒火冲天的模样,以及想起了刚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言语,竟然没来由地一阵寒意,“这位大人难道还想倒转乾坤不成?”

    此时,李无解还没有注意到李白眼中的震惊,就因为此时他还被满满的怒火充塞着胸膛。李无解看着远去的马车,并没有立即还家,而是在冷雪之中站立了许久。那一刻,京兆府府尹萧炅阿谀奉承的模样,杨家家丁狗仗人势的嘴脸,杨玉瑶不可一世的表情,一直在李无解脑海中挥之不去。

    见对方是杨家人,京兆尹萧炅居然明目张胆地给那名被杀之人一个拦车抢劫的罪名,而且还自作多情地帮着着杨家家丁圆了供词,签字画押,便草草地差人将死人送到了义庄。

    面对李无解的出面陈词,萧炅虽然有那么一瞬的权衡,但似乎是看到李无解背景没有杨家深厚,所以一番询问后,让李无解自然哑口无言了。因为按照萧炅的询问,李无解的确没有看到被杀之人与杨家家丁是如何起的冲突。至于跟在后面围观的群众,面对杨家的嚣张气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作证。

    李无解出了京兆府,看着扬长而去的杨玉瑶的车驾,久久凝视不动,直到京兆府衙前除了李白,再无其他人时,李无解依然没有动。他想到了很多,如当初他的师父和师兄弟几人差点被杀头,他还想到了那出前世所看的戏剧《窦娥冤》,他更想到了如今许许多多被压迫而冤屈无处申诉的苦命人。

    天空飘着白雪,虽不是六月飞雪,但李无解却真实地感受到了如此社会的可怕、可恨、可悲之处,忍不住朝着天空咬牙道:“他日倒转了乾坤,定灭杀了此等虎伥!”

    李白本候在一旁,突然听闻李无解这么一句话,惊得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李无解,直到与李无解登上了马车。

    而在李无解的车驾离开了不久之后,京兆府送那名被杀之人去义庄的衙差就急匆匆地奔回了京兆府。他在着人检查那人随身的东西时,在其包裹内搜出了一封奏折,只是打开一看,这名衙差就吓得立马合上了奏折。而此封奏折,正是咸宁太守赵丰着人送往京城的那一封。

    ……

    “子美以为我们这位中护军大人如何?”

    一旁正夹了一块木炭放进炉中的杜甫听到李白这么一问,惊讶地抬起头,“太白何以这般问?”

    “无事,只是觉得咱们这位大人有些不凡之处!想着子美最早时便跟在大人身边,所以问问罢了!”

    “嗯!”杜甫点点头,毫不思索地道,“咱们这位大人的确有些不凡!其实别的不说,就说当日他立足京中,麾下无一兵一卒,然而,如今却手握一营的兵力……”

    “我不是说这些,而是说他的所思所想和行事风格!”李白摇首道。

    “哦,这样啊!”杜甫笑笑,“这点我也深有体会!”说着,似是怀想一般,杜甫望着眼前的炭炉,幽幽地道,“想当日募兵时突然下令招募那些特殊人才的时候,我因为第一次办事,所以虽然内心抵牾,但还是认真地执行了大人的命令,不过当时并不认为这些人能有多大用处,不曾想,这些人如今却个个都成了气候!”

    “嗯!”李白点点头,有些好笑道,“其实像你我,估计咱家这位大人也是当作特殊人才对待了!”

    “哈哈!”杜甫蔚然一笑,“估计是!”不过很快又正色道,“但你不觉得咱们这位大人颇懂用人之道吗?”

    “嗯!”李白深以为然。

    “不说那些打铁的做木工的正在试制一种武器,据说威力十分巨大的样子,就说那些耍杂卖艺的江湖人,居然一个个都被大人培训得人模人样的了!”

    李白见杜甫这般说起,不禁莞尔。

    “不过……”杜甫有些不确定地道,“那些情报科的人如今突然离开了一批,也不知道是被大人派去了哪里!”

    “哦?有这等事?”

    “嗯!那些人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是都从我这里支取了不少费用的,我自然之道!”

    “哦!”李白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这时,突然出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杜甫喊了一声。

    咯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只见推门进来的是当日受伤后在李府别院养伤的不闻,“杜参军,李监丞,大人有请!”

    ……

    逻些城,乃是吐蕃国的都城,坐落在青藏高原上。此时的逻些城,被白雪掩映,远远望去,似乎与其背后的雪山融为一体。不过,就在苍茫白色之中,有一个红点,似是一抹红枫叶,静静地停留在半山腰。

    这点红,只是远观的缘故,而走近了,却是一座十分恢宏的巨大宫殿。宫殿红墙碧瓦,随着山势起伏,层层累积而成。此处所在,便是吐蕃国的王宫红山宫。

    此时,红山宫中中间一层,吐蕃太师坌达康正跟一个衣裘的老者在一起。只听见坌达康严肃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前番失去了小勃律,一下子让西域二十四国脱离了我们的统辖,如今那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又在青海筑应龙城,将周遭部落都迁回了城中,无论西、西北,以无我吐蕃可伸拳蹬腿之地啊!”

    衣裘老者正是如今吐蕃的国主墀德祖赞。他虽然年老,但并不昏昧,一双睿智的眼神,在前方铜盆之中炉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无论如何,孤只是想占有西域之地,并无意染指大唐的寸土,太师行事定要把握好尺度,莫惹得大唐那位天家发怒!”

    坌达康听了,内心有些不屑,不过却还是赶紧解释道:“主上放心,臣此举移祸之计一旦奏效,大唐必然会无暇西顾,到那时,主上做西域共主的宏图必然可以施展!”

    听到西域共主这几个字眼,墀德祖赞嘴角不觉露出笑容,一脸向往之色,“嗯,既如此,便依你之计行事!”说完,看了看外边,墀德祖赞朝坌达康挥了挥手手,“你且下去吧,孤还要去法王出听道!”

    “是,臣告退!”

    ……

    而在南诏,垅圩图城,坌达康所设计的移祸之计正在悄然布开。

    这日,南诏国二王子阁诚节被人延请到了垅圩图城的一间酒楼。请客之人是阁诚节熟识之人,乃是当地有名的商人燕洪毅。这燕洪毅专门做王宫的生意,往往无论南北东西的货物,只要是王宫所要的,其都能够运来。所以与诸王子也是最为熟悉。

    阁诚节如约赴宴,不过似乎神情不是太佳。也难怪如此了,眼看着父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历来孝顺的阁诚节自然难免伤心。

    酒楼的雅间里,除了燕洪毅和阁诚节,还多了一个人。不过阁诚节并不在乎这、人是谁,以往,燕洪毅又不是没有带过人。

    不过这个叫桑吉加措的人知道眼前之人是南诏国二王子后,表现得极为恭敬,他亲自给阁诚节倒酒,还小心地表示有意在垅圩图城租地开商行,要二王子多多关照。

    阁诚节客气应对,神色坦然。酒过几巡,已经是杯盘狼藉,燕洪毅问了些王宫所需之后,便只与阁诚节闲聊起来。那个桑吉加措倒是见多识广,讲了许多新奇的事儿,引起了阁诚节的注意。

    阁诚节看时候差不多了,起身要走,桑吉加措赶紧拦住了:“二王子且慢!”

    “嗯?”阁诚节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这个吐蕃商人。

    “今日小人与二王子相见,十分仰慕二王子的风采,小人前来贵国时带了些小玩意,还请二王子稍等片刻,下人马上拿来!”

    “哦!”听说是送礼,阁诚节的脸色轻松下来,静静地等了起来。

    不过片刻,礼物就被下人送来了。一个五六十的老者,正端了一个木匣子,躬身进来后,先给桑吉加措见礼,又朝其他人见礼。

    “卫伯将宝贝给这位公子吧!”桑吉加措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阁诚节。

    “是,家主!”这个被称为卫伯的老者双手捧起木匣,举到眼前,朝阁诚节递去。

    因为随从只是在酒楼外候着,所以阁诚节只得自己接了。当阁诚节微笑着伸出双手欲接过木匣时,不曾想眼前的老者竟然木楞地盯着阁诚节,在阁诚节还没有接住木匣的时候,居然双手一落,手中捧着的木匣顷刻掉落了。

    “啊!”其余之人惊叫一声,阁诚节也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卫伯,你做什么?”桑吉加措不悦的声音响起。阁诚节也变了脸色,不悦地瞧着那个卫伯。

    只见此时的卫伯双唇颤动,眼中竟然翻出了泪花,举起一只如松树皮一般苍老的手,指着阁诚节,颤声道:“小王子?”

    “嗯?”众人疑惑。

    桑吉加措更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卫伯你如何知道眼前之人便是王子的?”

    然而卫伯充耳不闻,只是颤抖着声音,似乎是确认了一般肯定道,“真的是小王子!”

    “呃!本王便是如今南诏国二王子阁诚节,但并不是小王子,本王还有两个弟弟的!”阁诚节见眼前老人神情,应该与自己熟识,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解释了一句。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眼前老人神色顿变,瞪圆了眼睛道,“南诏国二王子?”

    “是!”阁诚节充满耐心地承认道。

    “哎,造孽啊,居然认贼作父啊,小姐啊,您的一世英名啊,您让老仆如何去见你啊!”

    “大胆!”燕洪毅大吼一声。

    桑吉加措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二王子饶命,二王子饶命啊,小人绝对没有冒犯之意,只是不知这老仆怎的得了羊角风一般胡言乱语,小的马上将其打杀了!”说着,起身举手就掐住了卫伯的脖子。

    卫伯脖颈被掐住,呼吸困难,本就黝黑的面孔变成了紫色,甚至伸胳膊蹬腿的,似乎就要断气。

    “住手!”阁诚节见此,厉喝一声。

    桑吉加措听了,赶紧松开了手,垂手站到一旁,颤声道:“下人鲁莽,冒犯了二王子,还请二王子饶命!”

    阁诚节并没有理会桑吉加措,朝着一旁的燕洪毅吩咐一声,指着桑吉加措“看着他,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是!”燕洪毅神色严肃,转身就堵在了门口。

    “你,随我来!”阁诚节指了指正大口喘气的卫伯,转身出了雅间,踹开隔壁的屋门,见无人,便跨了进去,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卫伯紧随而来。

    “关上屋门,将你刚才所说的什么意思,给本王说清楚了,如果有半分虚假,本王活剐了你!”

    (本章完)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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