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无再少年 咬人

    不知这刘璟到底在帅府里有多大的威望,刘伯叔将人买了来,怕触了哥哥的霉头,竟然忍住了一直没敢下手,就连撩拨都没敢试试。

    刘伯叔消停是因为怕刘璟,柳岸可没什么怕的,所以他自打进了帅府,就没消停过。他既出不了刘伯叔这院子,旁人又进不了,所以左左右右除了金路生之外,能让他不消停的就只有一个叫蚊子的小厮。

    这小厮长得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脑袋也不是很灵光。刘伯叔派了他来伺候柳岸和金路生的,后来伺候他倒是没怎么伺候,可这帅府里的动静却让柳岸摸了个透,偏偏那小蚊子嘤嘤嘤的一副“我什么都没说过”的天真相,却不知以柳岸的能耐,早已吃人不吐骨头的把他榨了个干净。

    金路生这个没心眼儿的货,跟着柳岸旁边倒是没学聪明,但是学会了看热闹。只要柳岸的聪明劲儿不用到他身上,他总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这日黄昏刚用过晚饭,小蚊子就来请二人去沐浴更衣,金路生没觉出不对,柳岸却知道刘伯叔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因为平日里他们睡前只有沐浴一说,从无更衣的要求,今日多了这一项,必然是事出有因,而这个因,只能是刘伯叔。

    “洗完澡就睡觉了,更什么衣啊!”柳岸抱怨道。

    金路生闻言觉得有道理,忙出言附和。

    小蚊子煞有介事的道:“三少爷今晚要见你们,当然得预备着了。”

    “不可能。”柳岸道:“我俩都来了这么久了,三少爷要是心里还有咱们,早该来了!”

    金路生不知怎么的,觉得柳岸这是委屈了,看向柳岸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怜悯。

    小蚊子也是一副你终于熬出头了的表情,道:“二少爷知道咱们院里添了人,之前一直不言语,所以三少爷不敢有动作。可二少爷今儿发了话,说是要三少爷悠着点,别弄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话是这么说,可这意思就算是默许了,三少爷这回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二少爷便是刘璟。

    小蚊子这话里头信息量很大,一来刘伯叔院里一定有刘璟的眼线,否则刘伯叔不可能关起门来都不敢肆意妄为,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的事儿,很快就会传到刘璟那里。二来刘伯叔是真怕这个当兵的哥哥,虽说俩人是孪生,只差了不到半个时辰,可两人在帅府的地位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待小蚊子不在的时候,金路生可急了。

    他虽然出身行商之家,可自小过的也是富得流油的生活,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真要他去伺候男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不乐意的。先前他没使劲儿着急,纯粹是心大,不见棺材不掉泪,如今事到临头了,知道着急了。

    “柳岸,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你跟他说说,让我……当你的小厮?”金路生道。

    “你怎么不说,让他放了你,回去商队找你爹呢?”柳岸问道。

    “是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找不到我,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金路生说着就要哭。

    柳岸一看就头大,问道:“现在放你走,你能知道你爹在哪儿吗?”

    金路生迷茫的摇了摇头,他跟着商队走了这么多年,连基本的常识都没学会,不管是和商队联络的法子,还是商队的行商路线,他一概不知,可见脑子是真没用到正地方去。

    “别闹事,我会保证你不用伺候男人,也会保证把你送回你爹身边。”柳岸说的不经意,可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微凝,偏偏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相信的欲望,于是金路生就信了。

    也说不上是什么缘故,柳岸一个白净单薄的少年,看起来风一吹都能打晃,可偏偏目光中有一种犹如实质的力量,一旦撞进那双眼睛里,很难不被他动摇。玉老板是这样,玉竹是这样,金路生也是这样,甚至当初金路生他爹也是因为柳岸的目光萌生了收留他的念头。

    两人乖乖的洗干净了,然后被小蚊子带着送去了刘伯叔的房里。

    要说这刘伯叔长得倒是真不错,而且是正人君子的长相,这会儿他明明是打算要干不太正经的事儿,可偏偏看着柳岸二人的时候,表情看不出一丝的猥琐,甚至可以说是如沐春风了。

    柳岸对着刘伯叔的脸,心道他和刘璟是孪生兄弟,那刘璟应该也是长成这样吧,不过对方在战场上杀过人,一定比他这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的弟弟要更顺眼一些。

    “玉竹说你俩还没取名字,让我依着自己的喜好取……”刘伯叔对二人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两人一边一个坐上来。

    金路生下意识的看了柳岸一眼,见他脸一下子红了,只当他是迫不及待,毕竟柳岸当初是以倾慕刘伯叔为由得了玉竹的帮助。金路生心念急转,以为柳岸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于是自以为好心的推了柳岸一把。

    柳岸被金路生这么一推,毫无意外的扑进了刘伯叔怀里,他一面保持着脸上的“羞涩”,一面心里暗道,找机会必须得好好报答报答金路生这家伙。

    刘伯叔就势把柳岸按在自己大腿上,亲昵的拉着他的手问道:“你原来叫什么名来着?”

    “他叫柳岸,我叫金路生,因为我是在路上生的,所以叫路生。”金路生最热衷的事情大概就是对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逮着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名字也还行,先这么叫着吧……来,路生你也过来。”刘伯叔向金路生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另一边的大腿。金路生顿时看着柳岸一脸歉疚,心里生出了一种“夺人所爱”的心虚感,但他还是磨磨蹭蹭的过去了,因为柳岸说过让他别闹事。

    “别怕。”刘伯叔一手揽着一个少年,心里美的要上天了,面上却还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我答应过玉竹,在你二人十四岁之前,不会真要了你们。不过这也要看你们的表现,玉竹说你俩伺候人的本事都是跟他学的,不用身子也能伺候好我,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说大话。”

    他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不太老实的在柳岸和金路生腰上和屁股上乱摸着,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若是柳岸和金路生不能把人伺候好,他才不会管什么对玉竹的承诺呢!

    伺候人的本事嘛,柳岸和金路生当然都学过,也的确是出自玉竹的真传。不吹牛的说,以柳岸的姿色和超凡的领悟力和学习能力,要是他想伺候谁,没有人会不满意。

    可惜,刘伯叔没这个福分。

    有福分的那个,此时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正忙着挑灯处理公务。征北军驻扎在外,可刘璟既然回来了,而且上头的意思是要让他长驻京城,那他少不得要在兵部挂个职。

    可刘璟在外惯了,去兵部也坐不住,索性就每日去点个卯把公务带回帅府处理。左右能交给他的也不会是要紧事儿,他肯装装样子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不会有人没眼力的来找他不痛快。

    “二少爷……不好了……”一个家仆突然急匆匆进门,跨过门槛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

    刘璟手里拿着笔正在折子上勾着什么,头都没抬的冷声道:“着火烧到帅府了?”家仆闻言背脊一寒,忙收敛了一些,道了句不是,勉强保持冷静垂首立在那里等着刘璟问话。

    这家仆是刘璟安排在刘伯叔院子里的人,虽然是刘璟的人,却不是士兵,所以常年不跟在刘璟身边,行事自然毛躁了一些。刘璟耐心有限,向来不喜人毛躁,于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抬头露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三少爷……受伤了!”家仆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刘璟皱了皱眉,问道:“是三少爷受伤了,还是三少爷院里的人受伤了?”

    “是……是三少爷。”家仆道。

    “重么?”刘璟问道。

    “被……咬伤了腿……已经请了大夫。”家仆道。

    刘璟闻言眉头更重了一些,问道:“确定是腿,不是别的地方?”

    “是腿。”家仆道。

    “我还以为把他咬废了呢!”刘璟将笔扔在了案上,面上颇有些不悦之色。

    他在战场上待久了,最是厌恶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如今回到京城,生怕自己那个弟弟惹出来什么麻烦事儿,于是一直派了人盯着。

    虽然刘璟不曾去过寻欢楼那样的地方,但是他听说过很多好南风的纨绔,经常会把买回来的少年折腾的重伤不治。他到底是不愿弟弟弄出人命,所以一直管着刘伯叔。

    没想到,最后刘伯叔没弄死人,自己却被人给咬了!

    刘璟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刘伯叔的院子里这会儿好不热闹,一队府兵大概是听到了刘伯叔号丧似的叫声,所以匆匆赶了来,可来了之后发觉事情有些尴尬,所以进退两难的堆在了院子里。

    屋内隐约传来刘伯叔的怒骂声,听着中气十足,想来伤的不是很要命。

    刘璟踏着月色走近刘伯叔的院子时,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瘦削的少年笔直的跪在屋门外,寒冬腊月的,少年也没有穿外袍,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前襟染了少许的血迹,衣袖也带着斑斑血迹,应该是咬了人之后擦嘴时粘上的。

    几乎是在同时,少年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在幽暗的夜色中和刘璟撞了个正着。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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