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薛方国仲虺(下)

    莱朱、晏兰吃吃地盯着黑剑,孤星瞧二人那吃惊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出言解释什么,心念一动,黑剑无声隐去,剑身之的猎物也在那一刻掉落在地。

    莱朱见猎物陡然着地,立时做好防范之姿蹲身而下,将手掌紧紧抵在猎物的腹,想要探查一下这只野狼的情况,看看是否还有气息,也免得其突然暴起伤了身旁的晏兰。

    晏兰盯着那奄奄一息的野狼,只是满脸惊愕却无紧张害怕,她似乎笃信这野狼并不会突起伤人,反而是瞧着莱朱那古怪的神色,变得紧张害怕起来,急急问道:“莱朱哥哥,你,你没……没事吧!”

    莱朱没有理会晏兰,依然自顾自地在野狼的腹探查,掌心几乎是将野狼的每一处探查个遍,每每探查到特之处,脸色随之变。

    过了片刻,莱朱那惊异的目光移向孤星,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野狼里里外外无一处伤痕,却是只有一口气吊着无法过活。”

    孤星并未出言解释,目光看向晏兰,瞧着她一身单薄的粗布麻衣,心莫名地酸楚,沉声道:“天气将要转寒,这只野狼的皮毛完好无损,你可将其皮毛剥下制成衣服,暂且让兰儿妹妹御寒。”

    闻听孤星此话,晏兰眼圈蓦地一红,鼻尖一阵发酸,看向孤星的眼隐隐闪烁着泪光。

    “莱朱哥哥,还愣着干什么呀?难道要让哥哥他在这山林过夜么?”晏兰的芊芊玉手狠狠地拍在莱朱的后脑勺,这一掌有势而无力,打在莱朱头也只是如春风吹拂般。

    莱朱吃了晏兰这么一掌,忽地跳起身,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委屈的眼神看向晏兰,带着点儿哭腔,道:“兰妹,你……你打疼我了,你瞧,都起包了,给我揉!”

    晏兰知晓自己用了几分力,自然也知晓莱朱这幅样子是装出来的,理也不理,当下手掌举起,作势欲要再打。

    莱朱这次似乎早有防备,立时避开怪怨道:“兰妹,你好狠心!”言罢,蹲身扛起地的野狼,笑道:“天色已晚,我们快些赶回去。”

    孤星在一旁瞧着眼前二人的亲密之态,心又是甜蜜又是酸楚,自己何时才能如他们这般,找一心爱之人,这么安安稳稳、无忧无虑地生活,没有仇恨厮杀,没有腥风血雨。

    夜色布满了整个天幕,寒星悄悄挂起。孤星抱着林琰,跟随莱朱、晏兰二人曲曲折折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山坳处的一个山洞。

    孤星远远地瞧着那个山洞,沉声问道:“莱朱,兰儿妹妹,你们住在那里么?”

    莱朱黑然一笑道:“是啊,那里冬暖夏凉,可舒服着呢!”

    “是啊!是啊!”晏兰笑着附和道。

    孤星瞧着这二人幸福的颜容,没有再问些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莱朱和晏兰带着孤星进入洞。这个山洞虽然坐落在山坳处,地势极低,但并不潮湿,里面干燥温暖,显然是常有人入住。

    “兰妹,你且在洞将柴火架起,我去将这狼给洗剥一下。”莱朱言罢,扛着肩的野狼径直去往洞深处。

    孤星目送莱朱的身影消失,知晓洞底自有一番天地。自踏入洞的那一刻起,孤星的神识便将这个洞窟给摸了个遍,眼前的这个洞窟并不深邃,洞深大约有十丈左右,洞底的一端并非是封闭的,而是被山的水流瀑布遮挡,外人也很难从那端发现水流瀑布之会有这么个洞窟。

    莱朱扛着野狼来到洞底,只听流水哗哗,一层水帘倾泻而下,将洞口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野狼不肥不瘦,想必肉质定然鲜美,今晚可要有顿丰盛的晚餐了!”莱朱将野狼放在水帘边,看着那一动不动的野狼笑道。

    言罢,莱朱看向石壁的某处,起身径直去往那里,右手将石壁嵌着的小石块取下。那洞壁的石块被莱朱取下之后,便现出一个手臂粗的小洞穴,莱朱将手臂小心翼翼地伸入石壁的小洞穴,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弯刀。

    莱朱凝望着这把精致小弯刀,失神了刹那,便折返到水帘边,对着野狼沉声道:“狼兄,对不住了,我不吃你,自己会被饿死。”言罢,将刀刃在野狼的脖颈一抹,便有一道鲜红温热的血柱喷涌而出,顺着水帘的水直流而下。

    洞常备有干柴,孤星瞧着晏兰忙里忙活,将干柴抱到自己的身旁架起。瞧得有些过意不去,孤星便将林琰躺放在一块柔软的草垛,起身要相帮,却被晏兰瞧见及时按住。

    “大哥,你是客人,你歇着吧,照顾好这位姐姐。”晏兰盯着孤星的眼睛笑道。

    孤星淡淡笑道:“兰儿妹妹,既然我是你大哥,不能坐看妹妹一个人忙活啊!”

    晏兰却不管这些,执拗道:“大哥,我瞧你脸色一直都很苍白,想必是在那河底久了着了寒,你还是歇着,不然,妹妹我可生气了!”言罢,柳眉一横,还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盯着孤星。

    孤星拗不过这个妹妹,便坐在林琰身旁探查起她的伤势,可是,孤星是丝毫不懂得医术,更不懂得人体经脉的分布,凭着自己的感觉摸索,终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只知晓在林琰的体内有一股寒流四处冲撞,却不知引导之法。

    “砰砰!砰砰……”几声火石的撞击声打破了孤星的思绪。

    孤星抬眼望去,看到晏兰蹲在架起的干柴旁,双手拿着火石使劲儿地碰撞,可是那火石不知怎的,好似在故意与晏兰作对,是不愿迸出半点儿火花。

    “兰儿妹妹,你让开些。”孤星盯着晏兰温声道。

    晏兰乖巧地点了点头,顺从孤星的话语避开柴堆,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孤星,既是紧张又是期待。孤星将赤炎真元汇聚于指尖,待得指尖的赤炎真元浓度足够之时,屈指微微一弹,将那缕赤炎真元射入干柴堆。

    “砰!”,干柴忽地腾起火焰来,倒是将旁边的晏兰惊了一下。

    “大哥,你刚刚弹出的是什么东西?竟是我的火石还要厉害百倍,哦不,是千倍、万倍!”晏兰凝视着孤星愕然道,妙目带着万分崇拜的光芒。

    孤星微微一笑,道:“兰儿妹妹,这个我具体也解释不清楚,总之是根据人体的特性,结合一定的心法功法,将大气存在的灵力汲取纳为己用,具体是什么样的原理,我也不太懂。”

    “哦,大哥,能否也教下小弟我呢?”一道声音倏地从洞深处传来。

    晏兰回过头去,发现莱朱已是将洗剥干净的狼肉带了过来,怔怔地站在那里,满目期待地盯着孤星。

    “莱朱哥哥,我饿了,别傻站着!”晏兰娇嗔道。

    莱朱似乎没有听到晏兰的责怪,依旧是木然站在那里,期待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孤星凝视着莱朱,过了片刻微微摇头道:“我不能教你。”

    “为什么?”莱朱倏然提高了嗓音,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肃穆,盯着孤星的目光也变得*起来。

    “莱朱哥哥,你,你怎么了?”晏兰盯着眼前的莱朱颤声道,心开始有些害怕起来,这样的莱朱哥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仿佛战场杀伐凌厉的将军,浑身散发出一种凛冽的萧寒气势。

    “我不教你是因为兰儿。”孤星沉声道,莱朱眼一掠而过的异样并没有逃出孤星的眼睛,他从莱朱的神情还是读出一些故事来。

    莱朱带着狼肉走近孤星,直视着孤星的眼睛沉声道:“这又和兰妹有什么关系?”

    “曾经的我与你一样,都是生长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没有烦恼苦楚,没有恩怨仇杀,一切都是那般自在快乐,但是,自我踏入大荒以来,罕有是平静安稳的日子,几乎每天都是在痛苦度过。”孤星凝视着莱朱,沉重的语气隐隐有些颤抖。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来到这大荒呢?你什么都明白,又为何要自讨烦恼?”莱朱穷追不舍问道,他还是不甘心放弃,不愿放下他心的故事。

    洞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死寂起来,晏兰满目担心,一脸紧张地站在孤星、莱朱二人身旁,不明白他们言语间到底是再说些什么,但她隐隐有些明白,二人所谈之事与自己有些干系。

    孤星沉默了一会儿,才悠悠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莱朱目光一闪,立时道;“我与你一样,有些事无论如何是不能放下的。”

    孤星将目光倏然移至晏兰身,瞧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俏脸,心隐隐有些作痛,暗自叹息道:“兰儿妹妹,他也是执拗顽固之人,你以后与其在一起,也许每天都将是提心吊胆地过活。”

    “即便是为了兰儿她,你也不愿么?”孤星使出传音之术避过晏兰,他不想晏兰知晓更多,至少现在不会让她知道,快乐的日子能有一日便是一日。

    孤星的话语在莱朱的脑海响起,莱朱顿了一下立时知晓了孤星的意思,他不会传音秘术,也不想让晏兰知晓他的想法,只是以凌厉的目光传达着他的偏执。

    “好吧,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吗?在你心到底是什么能够得过兰儿?”孤星读出莱朱眼神的意思,当下传音问道,心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种莫名地失落。

    “你放心,我已将我们二人间的气场凝固,兰儿她听不到你说些什么?”孤星见莱朱沉默不语,立时便知晓其心的顾虑,暗施展手法将二人间微小的气场凝固起来,通过空气传达的声音并不会泄露半点儿。

    莱朱听孤星如此一说,心的顾虑也放了下来,理了理思绪沉声道:“不瞒你说,我是薛方国国君庶出的二子,因为国君宠爱我娘,王后嫉妒,我和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被宫的王后赶出,此后便一直寄居在这个山洞。”

    “其实生活在此处也无什么不好,至少应该那勾心斗角的地方要号许多吧!”孤星轻声道。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那狠心的王后,怕我娘会再回宫去,会与她争那王后之位,甚至怕我会与她儿子争那储君的位置,竟是暗地里给娘下了一种南荒的蛊毒,我和我娘来到这个山洞寄居,每次娘被蛊毒噬心之时都避过我,不让我瞧见。”莱朱言辞激越,身体在隐隐颤抖。

    莱朱顿了顿,舒缓了一下语气又道:“直到三月后的一日,我在洞底的水帘处发现了娘,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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