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0章 毫无价值

    一大早安锫走到门边说道:“穆星,答案还是不变。”他听了后,很礼貌地给她道了一声别,调过马头,回王府去了。

    在一旁看着的苔丝一边把饲料倒进小四儿的饲料桶内一边说道:“姐姐,都一个多月了,穆星哥哥每天这个时候都被他那位少主派来问你出个价,他家少主还真执着。”

    “他那位少主只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执著,不过等他有了新玩具就会忘记我的。”她帮苔丝喂完饲料。“我去酒馆算账了。等我忙完了,一起玩球,好不好?”

    苔丝拍手叫好。“姐姐,其实我也想跟穆星哥哥玩。可是他每次来,一要到答案就走,连话也不和我说,你说他是不是讨厌我呀?”

    “怎么会?他只是很忙。”其实安锫倒更觉得穆星是害羞。

    **

    今天的客人不多,所以董婶只是在一旁擦桌椅。突然一声巨响,安锫抬起头来发现董婶晕倒了。安锫立刻冲过去。董婶好像没有受伤,但是轻轻叫她,她没有反应,而且她额头滚烫。安锫保持冷静,朝后院叫道:“苔丝妹妹,快过来帮我把董婶搬到屋里躺下。”

    苔丝跑出来后,看见她娘亲晕倒的样子就开始大哭起来。等安锫安抚苔丝恢复平静后,她们一起把董婶搬到正屋里的床上。这时安锫从书包内取出泰诺的药瓶,给董婶咽下两粒药丸。她吩咐苔丝照顾董婶,自己跑到城内去找医生了。

    回来后发现泰诺压制不了董婶的烧,再加上医生检查完后直摇头,安锫知道情况不妙。她对苔丝说道:“不会有事的。我跟医生说完话就回来。”于是她把医生送到门口问道:“这病到底怎样?能医吗?”只听他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什么脉微细但欲寐,什么阳气衰弱阴亏火旺。她对中医一点都不了解。

    最后医生终于说了安锫能听得懂的话。“这病如果早点医治其实并不难治。只是现在时日拖久了,医,多少,还能医,就是需要的药材昂贵,恐怕你们买不起啊。”

    安锫很平静地说道:“既然能医,就请您把药方开给我。至于价钱,我会想办法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把药方开好,给了她。“这药要尽快给她服用,如果再拖下去也只好看命了。”他走了。

    安锫猜想董婶的病可能是上次苔丝的病,只是当时没有治疗现在有了继发性感染。她回屋里看着在董婶床边落泪的苔丝说道:“别担心,她只是和你上次一样,是小病,吃了药后就会没事的。我这就去抓药,所以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等我回来。”说完她就向城里的药店跑去。

    **

    安锫问道:“为什么就不能赊账?五十两银子,我每个月还二两不就一年半还清了吗?”

    “小孩,别闹了,快走。”她被药店里的伙计赶了出来。

    她找到一个台阶坐下,看着手里的药方发呆。这些奇怪的草竟然会这么贵。在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筹到这么多钱的。就算她有权把董婶的店和所有的财产都卖了也不够五十两。孙掌柜出门谈生意去了,不过就算他在,他那个小铺子也一下子没有那么多钱。古代又没有社交网站也不能向大众求助。她举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密布,应该快要下雨了。怎么办,她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么。早知道这样,当初那位少主说要赔她五十两她就该收下。她干嘛替他省钱?如今好像真的想不出其它的办法了。于是她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跑向那个她不想去的地方。

    她到王府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她踮起脚,伸手拿起门环,敲了敲门。门被穆星打开,他惊讶地看着她说道:“郭公子,你怎么来了?”

    “让我见你们家少主。”

    “他正在吃饭。要不—”

    一个又熟悉又恶心的声音从穆星身后叫道:“门外来了谁?”绿悠一手拿着伞向大门走来,然后把穆星推开说道:“你怎么不回答?”她看见安锫时,露出了个狡诈的笑容,“哟~,我说怎么突然刮风下雨了,原来是吹来贵客了。”她关上了雨伞。

    安锫神色不惊地说道:“我想见你们家少主。”

    “他吃饭时不见客。”绿悠的口气很得意。“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吧。如果重要,我会帮你转告的。”

    绿悠会好心帮她才怪。安锫很冷漠地说道:“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

    她不慌不忙地说道:“少主是个大忙人,他吃好饭还有事要做。”就他那个败家子能有什么事要做。绿悠继续说道:“他还会出门,等到晚上他回来就要睡觉了。恐怕不到明天早上你是见不到他的。只好麻烦你慢慢地等吧。不过别挡住门,到那边去。”她指了指屋檐外被雨淋湿的石狮子边。

    安锫知道绿悠会替她传话的概率几乎是零,但是给董婶买药不能拖。万一绿悠良心发现,转告了,那么她的情况就改善了许多。“跟你少主说,给我五十两银子,我把自己卖给他。”

    绿悠邪恶地大笑起来。“哦?我还以为你是无价的呢。”

    安锫平静如常地说道:“是我错了。”

    “行,我这就把你的话转告给少主。进来吧。”她指着前院没有掩蔽的空地说:“就在那里等。”

    横竖绿悠都要安锫淋雨,不过能给董婶治病,一点雨算不了什么。她走到空地中央,立刻浑身湿透。秋天的风雨还真冷,滴滴直刺骨。绿悠看见后又恶毒地笑了一声,重新撑起伞向大厅走去。

    过了快一个时辰,绿悠终于回来了。她撑着伞走到安锫面前讽刺地说道:“话我转告了。你还站在这儿啊?怎么不坐下?”说完她走到安锫的后面重重地踢了安锫的右膝盖。安锫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她站起来,紧握拳头,进入了攻击姿态,可是绿悠很自信地说道:“想再压我一次?这次你可就死定了,因为这次不会有什么棋局来救你。你也看见少主有多宠我,说是一个月闭门思过可是三天后就舍不得我继续受委屈了。”

    安锫不动了,把拳头松开了。大雨的声音很响,她叫道:“你家少主曾经说过如果有谁再给我添麻烦就狠狠地处罚。你就不怕再被罚?”

    绿悠尖声地大笑了一声。“那时他还不知道你如此…”她弯下腰,嘴靠近安锫的耳朵,放低声音说完,“贱。”

    看来绿悠可以那么明目张胆地踢她是因为绿悠已经受到那位少主的许可了。她感觉到绿悠的手放在她的肩上。绿悠这是想把她压到地上,可是安锫只是眉头一皱,站住不动。就绿悠那点力气还压不倒她。

    绿悠怒道:“给我跪下!如果求我,我可能还会替你美言几句。”

    求她有用才怪,可是为了董婶,安锫跪下,心平气和地说,“求绿悠姑娘帮我。”

    绿悠得意洋洋地说道:“原来你那么缺钱啊。看看你,那个很神气地站在我背上的小子呢?那个高傲地看着我被少主罚的小子呢?那个自称无价的小子呢?”

    安锫默默地跪在地上。她不用跟绿悠一般见识。她可是忍受过比这些还要难听的种族歧视。跟那些话比,绿悠的话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绿悠恼羞成怒地在安锫的背上使劲地踢了一脚。安锫摔在地上,可是她又重新起来跪好,平静说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他到底买不买我?”

    “就你?别说五十两,就是五十文也太多了。”

    既然连五十文都拿不到,她又何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她起身要走,却听见大厅中传来那位少主失望的声音:“所以你的承受能力也只有这样?原来你真的变无趣了。”

    安锫回头用冷漠地眼光看着他问道:“那你想要我怎样才肯给我银两?”

    “我现在要出去。如果你在雨中站到我回来,你可能还值五十两,如果站不到,那么你就…”他的语气变得比正在吹的秋风还要犀利,“毫无价值。”

    见那位少主开始转身准备走,安锫问道:“等等,你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主止住脚步回答道:“短则一个时辰,长则晚饭前。”幸好,这时药店应该还没关门。

    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安锫也不能确定她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站到那时候。但是想要在今天拿到钱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她坚决地答应了,“你说话要算数,我一定站到你回来。”

    那位少主头也不回,说道:“绿悠,我们走。”

    绿悠很高兴地应了一声后,叫道:“来人!你们几个好好地看着他,就算他的腰弯一弯也不算他站住了,明白了吗?”说完她就跟着少主走了。

    安锫目睹他们的背影消失后,立刻对一直在附近观望但不敢动的穆星说道:“穆星,你心肠好,求你帮我做一件事。你能到我家跟苔丝妹妹说药我今天一定带回家,让她再多等一些时间吗?”他没有动,可是表情显示他心情很矛盾。“求你了穆星!绿悠临走前可没说不让你出门。至于看着我,有他们几个还不够吗?”

    终于他说道:“我去。”

    安锫放心地微笑了。“谢谢你,我欠你一次!”

    *——*——*——*——*——*

    造儿没精打采地走进了景迁府上的堂屋,说道:“二哥二嫂,我来了。”跟在他后面的绿悠也行了个礼。

    “五弟,很久没有看见你这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上饶公主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

    这时绿悠面带笑容说道:“上饶公主,昨天少主说您最近感觉很累,所以让我今天带琴来。”

    景迁说道:“造儿,你知道父亲不喜欢我们弹琴…”

    造儿说道:“他看见我弹琴又从来不说什么。不过我现在也不想弹了。”

    绿悠立刻说道:“驸马殿下,您误会少主了,今天是小的给您弹奏。”景迁让她去一边准备。

    景迁问道:“造儿,你三哥来信说他过几天又会来金陵。你要不要让他给你从广陵带些什么…”造儿看着外面的大雨走神了。“造儿?”

    “嗯?”造儿缓过神,“二哥刚刚说了什么?”

    “景遂要来,你要不要他给你带些什么?上次你好像提过要给那位锫儿试试千层油糕?”

    造儿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对…可是现在不用了。”

    “造儿你怎么了?”景迁咳嗽了一下道:“是不是又见了那位锫儿?”造儿点了点头。

    上饶公主说道:“难怪。可是以前你见完他不都是兴高采烈的吗?这次怎么了?”

    造儿很轻地回答道:“他不是无价的。”

    “为什么这么说?”景迁有点好奇地问道。

    造儿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他们时表情跟一个刚刚发现圣诞老人不是真的小孩差不多。

    上饶公主问道:“可是你不是昨天来时还说他不愿意拿你的银子吗?”

    “嗯,今天早上也没拿…”

    景迁很严肃地问道:“造儿,你就没有仔细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卦?”

    “那有什么好问的?他已经跟每个人都一样了。”

    这时穆星浑身湿透地跑进堂屋跪下说道:“少主…”

    造儿镇定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他倒下了?”

    穆星回道:“不知道,可是小的求您把银子给他买药吧。他们的娘病得很严重。如果她死了,你让他们兄妹两个怎么办?”

    “什么?他要钱是为了给他母亲买药?他怎么不早说?”造儿立刻起身,开始朝后门跑去。“现在就回去!”

    绿悠在后面叫道:“少主,等等我啊…”

    造儿回头快速地给景迁和上饶公主道了个别,无视了绿悠,一口气跑到穆星的马边。

    穆星在他身后叫道:“少主,您为什么不用马车呀?这样你会淋湿的呀。”造儿没有回答,在雨里快马加鞭地直奔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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