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252.二人不清白

    巧妙作局问过各位嫌疑人, 大家都得到了很多线索, 细细密密, 急需分析整理。

    几人也没散开, 随便吃了点东西, 找到家私密性很强的茶楼,要了个包间, 一边喝茶, 一边说话。

    “我先来!”祁言最沉不住气, 第一个举手,“我怕我最后说,会把事给忘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 但也没办法,他有自知之明啊, 万一一会儿被这三个的分析带歪,找不回路, 自己说得来的线索可能都会带有某种偏向,不太好。

    宋采唐三人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好,你先说。”

    “先说这甘四娘的命案啊,”祁言正襟危坐,十分严肃,“我主要问的是甘志轩, 大家之前的猜测方向很正常, 甘志轩就是个拎不清的人, 来到这汴梁城,被富贵迷花了眼,整个人都变了。可能是之前被甘四娘养的太好鼓励的太多,他莫名自视甚高,觉得认祖归宗了,前程一定光明,安乐伯府除了卫氏所出嫡子,就他这个儿子,将来肯定会分了家产风光分府——当然,也可能是被卫氏忽悠的。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信心,他看上了陆语雪,还觉得自己很有希望,所以一直以来都会关注,各种献殷勤。”

    “因为一直关注,也就知道了情敌,别的接触不多的,不太清楚,但卫和安——甘志轩说这个人是个悍敌。不仅跟他争陆语雪,还跟他争卫氏的喜欢,他看不顺眼。”

    “等等,”温元思突然注意到一点,看向祁言,“你说卫和安和陆语雪可能有私情?”

    祁言摇了摇头:“这陆语雪喜欢谁,全汴梁城的人都知道——”

    剩下的话没说,他偷眼瞄了瞄赵挚。

    赵挚了悟:“甘志轩智商有限,他的意思,应该是把卫和安做了假想敌,这二人有何关系,有何瓜葛,他未必知道。”

    祁言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宋采唐却若有所思,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没有说话。

    “然后就是五年前。”祁言继续,“甘四娘手头紧,要卖一件耗时良久,极为精致的绣品,去了青县,因为对儿子不放心,也带了甘志轩去。甘志轩那时傻乎乎的,只知道苦读,对周遭一切都没上过心,记忆也并不深刻,只对三件事记的特别清楚。”

    祁言伸出一根手指:“一,青县离栾泽并不远,一来一回花不了几天,甘四娘关了自己家门,没让任何人知道,悄悄带着甘志轩离开的。”

    “二,”他又伸出一根手指,“甘四娘似乎并不急着卖绣品,想要大价钱,好客户,经常一早就出去,很晚才回来,可三天后,她突然急了。她低价抛售了绣品,带着甘志轩躲躲藏藏。甘志轩很不满,当时还发了脾气,甘四娘一直哄,一直求他,才哄的他配合。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麻烦,甘志轩一无所知。”

    祁言伸出最后一个手指:“七月二十这天,甘志轩被甘四娘锁了起来,说有危险,让他忍一忍,千万别出来。他还挺听话,缩在柜子里没动,紧张着紧张着,竟然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甘四娘就带着他回了栾泽。”

    “这几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就像梦一样。”

    赵挚手指敲在桌子上,眉眼冷漠:“所以当时甘四娘一定做了什么,只有意瞒着儿子。”

    温元思问祁言:“这个过程中,甘志轩可有看到本案的其他人?”

    祁言也十分失望:“就是没有啊!甘四娘养这个儿子一点用都没有!”

    他仍然感觉,这五年前的事,一定跟他的小叔叔有关系。

    “我来说说卫和安。”

    接下来开口的是宋采唐:“卫氏和卫和安这对姑侄,看起来感情很好,你宠我我敬你,但实则,二人之间有潮流暗涌,很不对劲。”

    “之前咱们查过案件相关人的资料,有一则流言,说卫和安的生母不是急病死,而是有人故意所为,卫氏当时也插了手。但这个小妾死的太早,卫和安非常非常小,还不记事,相处不多,也没有多浓厚的感情,未必有多重视,毕竟自己的利益才重要,以前,他没能力,不能动,现在,他为世子,更加该懂权衡。”

    这一点,祁言看过太多八卦,相当懂:“看到卫和安平时和卫氏的相处,真心诚意,所有人都挑不出错,怎么怀疑?”

    “可我同他谈了谈,感觉并不是这样。”

    宋采唐睫羽微动,在眼底画出两片小小阴影,闪动着睿智与通透:“他如此行事,另有目的。好像在试探着什么,计划着什么……但应该关乎卫家家事,与甘四娘无关。遂他在这一案的杀机,少了很多。”

    如果卫和安一心想着利益,真心尊敬卫氏,与她亲近,会为她杀人,但若亲近的并不真心,这个行为就不太值得了。他完全可以找其它的,更合适的办法。

    “五年前卫府嫡子出事,卫和安被接到汴梁卫家,此有据可查,他应该没去青县,五年前事肯定与他无关。”

    宋采唐分析着,适度猜想:“但他和陆语雪并非陌生人,一定有过交集,可能还有过什么默契约定……”

    卫和安没说,她心底却有七成把握。

    因为真正的陌生人,肯定不会出现他和陆语雪见面时的眼神。

    所以陆语雪这个人的存在,也很关键。

    赵挚就说话了:“今次命案和五年前,陆语雪都在。她心思深,本案里除了我们现在知道的,她并没有同我说更多,倒是交待了,五年前曾与甘四娘偶遇,同时看到了安乐伯与其夫人,甚至桑正,她也隐约看到了一次。”

    赵挚将陆语雪说过的话转述给几个人听。

    末了总结:“以我对她的了解,并不觉得她在说谎,但我认为有所隐瞒。”

    也就是,有些东西,陆语雪故意藏着,没有说。

    话题转到这三位身上,宋采唐突然看向温元思:“曾德庸,卫氏,桑正,这三个人的关系,你可有看出什么不同?”

    尤其桑正和卫氏,果真一清二白,从未在暗里策划过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吗?

    温元思想了下,道:“我个人感觉,桑正和卫氏之间并不清白。而且,我并不觉得曾德庸一点都不知情。”

    祁言眼睛噌的就亮了:“这个料厉害了!是真的吗温大人!”

    “没有证据,别人不可能不打自招,自己承认,”温元思浅浅的看了他一眼,话音却相当笃定,“但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有过关系的男女和没关系的男女,眼神表情全然不同。卫氏和桑正自以为眼神接触符合频率,大大方方,实则桑正一直在配合卫氏,很有维护之意,卫氏内心很享受这种感觉,有下意识炫耀的嫌疑,二人之间眼神交流,绝非多年前的救命之恩那么简单。”

    “至于曾德庸,看似看不懂看不透,事事以卫氏为先,最紧要卫氏,却时常给我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他在意的……似乎并不是我们之前认为的。”

    温元思办案多年,见过的太多类似关系,对自己的观察结论相当有信心。

    宋采唐听懂了他的意思,有点惊讶:“所以桑正和卫氏有奸情,曾德庸知道,可他管不了卫氏,又放弃不了,所以心里不平衡,才每每猎美?”

    这倒是很符合这个人表现出来的人物性格。

    娶了个全汴梁城都羡慕的美人老婆,成了妻管严,戴了绿帽子也舍不得放手,所以较着劲,到处风流。他越这样,越显的没用,卫氏就越嫌弃,越放的开……

    祁言反应很久,才回过劲,嘶了一声:“那这个曾德庸完全就是个可怜虫啊……他是不是还要帮卫氏掩饰?毕竟老婆经常干这种事,太危险了,需要有人把风,他想日子稳稳当当的,就得把这事捂严实!”

    赵挚颌首:“最初案子发现时,曾德庸各种拦着不让查的表现——不管真假,很像是在帮卫氏。像是他怀疑这里面卫氏掺了一脚,所以站出来阻止。”

    “这多正常,”祁言撇嘴,“就看安乐伯府只有一个嫡子不就知道了,卫氏这种害内宅女眷的事,干过肯定不止一回。”

    可前后这一捋,看这安乐伯表现,一点儿也不像碌碌无为,连玩都玩不到品位的闲散伯爷。

    他很有心眼啊!

    等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几人若有所思,温元思继续之前未竟话语:“还有卫氏对陆语雪的态度,有点奇怪。我们之前查过,卫氏对陆语雪非常欣赏,见面就夸,有种恨不得她是自家女儿的喜爱,可这一回,五年前陆语雪在青县与甘四娘有旧的消息,是她放出来,说给我听的——故意拉陆语雪下马,是陆语雪突然得罪了她?”

    “或许因为要自保?”祁言八卦见多了,很会猜,“命案当前,疑点众多,陆语雪毕竟是外人,对她来说,安乐伯府的利益大过一切啊。”

    宋采唐却摇了摇头:“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她在陆语雪身上有什么期待,而陆语雪没有给她,她不高兴。 ”

    祁言就不懂了:“她对陆语雪能有什么期待,难道真想收她做女儿,认个干亲?”

    赵挚却陡然眯眼,提到一个方向:“把他家变得亲近的关系,不一定是认干亲,还有另外一种。”

    他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温元思和宋采唐齐齐看他,了悟的同时,眼底现出一抹震惊。

    唯有祁言不懂,在一边抓耳挠腮的着急:“又来了,聪明人之间的默契!到底是什么,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倒是说给我听啊!”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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