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0章 同心离居

    涅槃手札第七记:太甜的糖,不是糖是□□。

    那天,他第一次翻进一个女孩子的闺房,留下了一包莲子糖。同时用右手写下了一个纸条:太甜的糖,不是糖是□□。

    柳不归平时都用左手写字,这一次用了右手,这样她就看不出来了吧。不过,要是她知道了也好,知道是他送的。但是,但是那到时候他又如何去辩解自己送糖给她的动机?脑子乱成一团麻,真是令人头疼的小姑娘。

    再后来,就听说,柳姀再找那个送糖的人,却毫无头绪。柳不归轻笑,呵,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是谁送的,我是谁,我可是浮君呀。

    笑着笑着,就被夫子在头上挨了一戒尺。柳不归哎哟一声。那个叫做柳当归的小女孩一边冷眼看着,一边却又抿起了嘴唇。

    后来呢,后来就是御膳房的人,来统计二位上殿的喜好,并制成菜单,以投其所好。

    “浮君大人,那么请问您喜欢甜食吗?”

    柳不归听罢一愣。突然想起了昏君的话:所谓喜好,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柳不归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柳不归懒懒地倚在榻上,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上安殿的哪位呢?”

    那来统计的宫女一愣。柳不归浅浅回眸。

    那宫女立即红了脸低下了头去:“上安殿的那位,最喜欢的甜食是莲子糖。”

    柳不归一愣,随即说:“本君不喜欢任何甜食。”

    心里不知道从哪里滋生出来的甜蜜感。她,会是因为自己才喜欢的莲子糖吗?

    柳不归浅浅一笑。好吧,或许莲子糖的秘密,会随风飘散吧。散在风中,散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从此之后,柳不归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一颗莲子糖。想她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尚能拼尽全力,自己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后来的后来,那个女孩改了一个名字,叫做柳当归。

    她依旧白天笑着,没大脑一般,疯疯癫癫地,却格外讨昏君喜欢。昏君总是喜欢摸着她的头,笑着说,真是个龟女儿。她扑到他的怀里,拿着蘸了墨的笔,在昏君的脸上涂涂画画,一边画着一边说,那您就是个龟,乌龟活得最长,怪不得大臣们都要喊您万岁呢。x www.x33xs.com m.x33xs.com

    说着,跳出了昏君的怀抱,蹦蹦跳跳地逃了。昏君哈哈大笑,已经不再年轻的他眼角都笑出了一丝皱纹。

    柳不归站在暗处,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攥紧了一旁的幕帘,转身打算离开。这时,昏君突然喊住了他,柳不归回过头去,昏君已经收起了笑容,只剩下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他说,不归,你过来。柳不归搬出自己的面具,浅浅一笑,仪态大方,君子之风。

    昏君说,不归啊,这个女孩子喜欢你喜欢的有多累,你知不知道?

    柳不归扯起嘴角,笑笑说,我知道。

    昏君一愣,摆摆手,说,你又敷衍孤了,你这孩子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柳不归第一次打断了昏君的话。他小声地说,因为我知道我喜欢她有多累,她喜欢我就有多累。

    昏君一愣。

    再后来,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她开始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默默地喜欢着柳不归。柳不归不明白,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喜欢那种喜欢的感觉。她从不曾,真正地考虑过他的感受。她总是一味的思考着他又会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难道是有缘无分?柳不归不自信,这个女人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来爱自己?她爱的是浮君,还是一个柳不归。她又能爱自己多久?

    柳不归一边思考着,一边找着昏君的手札。终于,找到了。柳不归随手翻开了最后一页,然后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

    孤早就料到打开这本手札的人是你,不归吾儿啊。当归那孩子,总归是心软,斗不过你。你答应过孤,护她一世安康,给她富贵周全。愿你不要食言。你们之间啊,孤老了,看不懂。但孤要说,你生命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比柳姀更重要了。希望你不要等到失去,才能体会到。就此。

    柳不归放下手札。随手扯过一张纸,大笔一挥,写下:“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让我魂牵梦绕十年之久。或许,远不止十年。她在的时候,我觉得她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最多不过是而会在我的心上画上几笔涟漪,如是而已。如今她离开了,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一切才变得可有可无。我开始怀念和她的过去,开始恋旧。我才开始怀疑,这过去的十几年,我生活的中心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

    写完,柳不归随手将毛笔一摔,墨汁飞溅,字迹狂草。

    柳不归一叹,将这张纸,在烛火上烧了。烧得一干二净。火焰跳跃着,像是一个获胜者的感觉。张牙舞爪地,柳不归愣愣地看着,突然手上一痛,赶快将纸片一丢。

    他抬头一看,月圆如水。越发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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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月亮真圆。要到中秋了么?好像也差不多了吧。

    当归坐在营地里,抬着头看着月亮。他在干什么,这个时候。

    当归甩了甩头,罢了,不想他了。

    当归一手拿着一只兔腿,一手拿着一只瓷碗,盛了一碗酒,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扬起一脸的尘土。手上,脸上都是土,都是灰。头发也有些散乱。真是狼狈啊。当归想到这里,将一碗酒灌进了嘴里。喉咙火辣辣地疼。

    “满上。”当归喊了一声,一旁的近侍抡起坛子,咕嘟咕嘟地给当归满上了,碗稍一倾斜,满满的酒就溢了出来。

    此时的当归显得有些木讷,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篝火跳跃着,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一直在当归的耳边叽叽喳喳。木炭烧得正旺,劈啪作响。

    壶国士兵的帐篷在当归的帐篷边支了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着当归。当归咬了一口兔腿。香气四溢。笨重的铠甲,让当归几乎连抬起兔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的情势确实不容乐观。先头部队是当归派出的前去探风声的,居然全军覆没。也就是说从京城到徐州到墉州这一条线,已经被斗军算到了。然后就是,偷袭。

    当归根据地图也猜到了斗军的路线,所以才特地冒险差人截了他们的粮草,然而当归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居然在劫来的粮草中有大批的次等货,还有滥竽充数的砖瓦石块。这也就是说,当归的行动就像是全部被敌人的眼睛洞悉了,当归像是瓮中之鳖,迟早落网。

    也就是说,当归进入了瓶颈期。

    该如何破?无非是擒贼先擒王。

    可是,却没有与斗皇面对面地相遇,又如何擒贼先擒王?

    难上加难。

    不,或许,还有一个方法。当归一叹,同是女人,或许不必用这种方法的。但是,如今是非常时期。当归咔咔两口,啃完了手上的兔腿,舔了舔手上的油。感叹一声,哎,没有吃饱。算了,也罢,当归伸手一撑,想要起来,却不知为何,手上一软,一屁股又摔回了地上。

    “哎哟。”当归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在这阴沟里翻船了。一旁的近侍见怪不怪,伸手扶起了女帝,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又或许是司空见惯?

    好吧,当归承认自己总在这些小事上翻船。

    当归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一瘸一拐地进了帐篷,突然又撩起帘子来,把门外的小将吓了一跳,只见当归阴森森一笑,说:“小哥,为我喊个医女来给寡人揉屁股,嘘,不要伸张。”说罢,又是阴森森一笑。着实把那小将吓了个半死。

    当归刚刚把笔放下的时候,医女就进来了。当归瞟了一眼,也没多看,就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寡人刚才摔了屁股,你为我揉一揉。”医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得不奉命行事。(_

    “请陛下趴在矮几上。”医女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就开始给当归揉屁股。

    医女就是医女,果然手艺就是好。当归一边享受着,一边傻乎乎地笑着,还喊了一声:“来人,把这个送出去。”

    负责传信的人一进来就是见到当归这幅模样。于是,尴尬一笑,赶快转身告退了。到了帐外,才啧啧了两声,摇着头,把鸽子放飞了。x

    一个时辰后。

    舞榭歌台,声色犬马,花街柳巷之地。

    灯火照青衣,草虫为谁啼,万梦无归处,殊途念旧情。垂眉弄花柳,一笑染红尘。携灯入夜中,一抹青衣向深处,蝉声阵阵为谁啼,梦中未有归去处。心心念着故人情,斜岸边处弄花柳,回眸一笑倾人城,风尘人世磨人心。

    “青,有新信。”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纸条。

    那个叫做“青”的女子回过头来,芙蓉粉面,眼角处点点勾人媚色。她折扇一收,纤纤兰花指取过了纸条,媚眼如丝,扫过一个个的眷秀小楷,终于,朱唇轻启:“原来,她已经到了墉州。褐,抱上琵琶。新任务是,军妓。”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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