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选择

    酒过三巡,每个人都非常尽/兴。吕福来觉得眼皮打架,沉得不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抬头看一眼月色,那一弯明月,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揉揉眼,吕福来确定自己喝醉了,看一眼伏在桌子上的青云子,这平日一脸严肃的道长,居然比自己醉得还厉害,吕福来不由喊吕楠:“儿子,快扶你师父回屋睡去,后半夜冷,别冻着了”。

    喊了几声没人应,再看,哪还有吕楠的影子。想必是那毛头小子头一遭喝酒,熊了,撩回屋睡觉去了。

    吕福来打着酒嗝,看一眼唯一还算清醒的妻子:“末夜,你把道长扶吕楠屋里去吧”。

    “不好吧?还是你扶,我有些醉了,想回屋躺一会”,末夜手支着头,只觉得阵阵头晕。

    “我,我去趟厕所,你先扶着他,我马上回来”,吕福来忍着尿/意,说。

    末夜点点头,费力的扶起青云子,没想到看起来瘦瘦的道长居然如此重,扶着他歪歪斜斜的一路向屋里走去,末夜暗恨丈夫不该给道长灌那么多酒。

    晚风有些寒凉,吕福来哼着小曲,远远的找了个地方解/手,抬头看,月移影动,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块乌云,挡住了明月光。

    四周起了阴测测的风,远处似乎有鬼/火点点,吕福来头皮发麻,酒也就醒了大半。

    听说月圆之夜,会有鬼怪出来吸人魂魄,不会这么邪门吧?

    不会不会,自己有个学了一身好法术的儿子,家里还有个那么厉害的高人道长,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出现。吕福来提/上/裤/子,再看一眼夜空,乌云散尽,月儿露出脸来。

    可什么时候,皎洁的白月光,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耳边突然想起声凄厉的惨叫,吕福来吓得差点没魂,撒丫子狂奔回去,到了房门前还在剧/烈喘/息。这间房分东西屋,推开儿子住的那间,看到儿子正四/仰/八/叉的躺着睡得沉,可是,青云子道长呢?

    站在自己卧房的门口,吕福来听了会,屋子里毫无动静,紧张的出门又看了一圈,没有妻子和青云子道长的影子,重新回来,又站在卧房门外,吕福来想了又想,终于下了决心,极轻极慢的推开门。

    门开了。

    屋子里的炕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一身道者打扮,女人侧身脸朝里躺着,屋子里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吕福来怔在原地。

    青云子!末夜!

    这男人正是儿子的授业恩师,而女人,却是自己的妻子!

    屋子里好浓的酒精味,其中似乎还掺杂着什么刺鼻的味道,像血腥一般难闻。

    觉得全身的血蜂拥到了头顶,吕福来握紧拳头,这奇/耻/大/辱怎么受得了!几步踏进屋子里,到了床边,他却突然没了勇气。

    无论怎么打,自己都不是青云子的对手,结局只有一个,输。

    或许,还有一个,就是死。

    吕福来使劲握着拳头,高举起来的拳头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万一撕破了脸,就算青云子认了错又能怎么样?末夜那么爱自己,如果她万一想不开,该怎么办?吕楠呢?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师父侮/辱,他该怎么做人?他怎么抬得起头来?

    吕福来在心里问自己一百遍,握紧的拳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他默默退出屋子,带上了门。

    坐在门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看着月儿西沉,看着星子一颗一颗的消失在逐渐浅淡的、淡青色的天边。x www.x33xs.com m.x33xs.com

    天已经亮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沉重而犹疑,吕福来赤红着一双眼回头,立刻看到了青云子。

    他“扑通”一声跪倒,头低垂,低声说:“贫道昨夜喝醉了酒,犯下大错,贫道是来请罪的”。

    吕福来将手里剩的一截烟/屁/股掷到地上,一言不发的从青云子身旁走过。

    清晨的微风中,他的背似乎已弯曲。

    青云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等了好久,没想到自己居然毁在几杯酒上,和徒弟的母亲同/床一夜,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吕福来一家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幸好只是同/床,并没有铸成更大的错误。

    又等了一会,吕福来的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青云子不由有些担心起这男人来,于是起身回那间走错了的屋子,立在门口,向内看去。

    他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已僵硬。

    吕福来瘫坐在地上,而炕上躺着的女人,一动不动。

    走近些方发现,女人的脖子上有道血口子,血已经不再流,可炕上,满是点点斑斑的血迹。

    屋子里有血腥味还有已经变淡的酒精味。

    青云子只觉得浑身发冷,不自觉看一眼自己的手,难道自己昨夜不止酒醉上/错/了/床?还错手杀了人?

    “吕……”,青云子涩涩开口。

    吕福来已抱/起妻子变得僵硬的尸/身,慢慢向院子里走去。

    青云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院子正中,看着他放下已经僵硬的女人,看着他跪在女人的尸/体旁。

    “我……你报/警吧”,青云子终于说出完整的话来,可吕福来却无力地摆摆手,苦涩地笑道:“报/警?你让吕楠今后怎么抬得起头?而且,你觉得警/察/们会相信么?相信杀/人/凶/手有一身法力,相信我们一家荒/唐的经历?”。

    “我,我会补偿你”。

    “怎么补偿?!我妻子已经死了!无论你怎么补偿,都换不会末夜的命!”,吕福来目眦欲裂,恨恨的说道。

    青云子垂下头,他不知该怎么补偿。既然杀/人偿命,那么就以命相抵吧。

    “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补偿,吕楠这孩子爱钻牛角尖,我怕他知道了实情会受不了,求道长还像从前一样对吕楠,我情愿一辈子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吕福来说。

    “妈?我妈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吕楠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回头,只看到吕楠白着一张脸,站在不远的地方。

    “所以,当年杀/死吕楠母亲的不是吕福来,而是青云子道长?”,蹙楚只等到吕福来说完了一切,方开口问道。

    事情超乎了预料,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后来呢?!”,火狐插嘴道。

    “后来,后来吕楠和我上山,后来我一直觉得愧疚,于是教给吕福来点石成金术,帮着他成了北城首富”,青云子长叹一声,接口道。他的目光中满是痛苦之意。

    “我们将末夜的尸/体埋在院子里,没想到她的尸/体居然变成了那种奇异的植物,吕楠每年都会偷偷溜回来看那种植物。这些年我为了圆一个谎,说了无数的谎话,我每日活在谎言中,无比痛苦。吕楠一直以为杀死他母亲的人是他父亲,他甚至还相信我的鬼话,相信能帮助他的,是个会法术或者与会法术的人相识的、命中有火的女人”。

    青云子苦笑。

    “他想报/仇,于是就疯狂的找命中带火的女人,每找到一个都希望满满,结果再看着希望破灭。相信你们都知道,吕楠有块女娲灵石”。

    “对,我就见过那宝石,好大个呢!是女人都要心动,何况…….”,火狐还要接着说,蹙楚已一胳膊肘杵她肋下。

    她这才住了口。

    “贫道荒/唐,骗吕楠说女娲灵石可以测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可以帮助他之人。贫道想不到他真的去试,然后再将每一个不符合条件的女人杀死”。

    青云子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女娲灵石可以最大限度放大人/性,可以将你心里的爱或者恨,无限夸张。所以拿着灵石的,一定要是个心怀大爱之人。而吕楠却因为他母亲的事,变得特别极端”。

    “所以,他的缺点被无限放大?”,蹙楚问。

    “是的,我们也是刚刚发现。因为吕楠有哮喘,而女娲灵石又是压/制他哮喘的最佳良药,所以吕楠一直随身带着灵石。可当他每次哮喘病发的时候,戴上灵石,就会加大他心里的仇恨,于是他就会变成杀/人/恶/魔。而灵石的控制时间有限,当失去效力时,恢复神智的吕楠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他一直都在找魔王尊主,可”。x :/

    青云子重重叹口气,不再说下去。

    “其实,魔王尊主就是他!”,蹙楚也在叹气,没想到魔王尊主居然就是一心抓魔的人。突然想起吕楠静静画画的样子,突然想起吕楠近乎疯狂的将脸贴着末夜的样子,突然想起吕楠在吕园开着的窗前,吹笛的样子。

    “所以,我们到底该怎么给吕楠定/义?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魔?还是人?”,蹙楚问。

    青云子与吕福来对望一眼,两个人都不说话。

    “哎呀,我们只要抓住吕楠,把灵石拿走不就成了么!要不然我们就等着他变成魔王尊主时,合力消/灭那个大坏/蛋,那么好吕楠回来了,白泽也回来了,咱们不就万事大吉了么!”,火狐摇头,这些人啊,怎么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不行,魔王尊主就是吕楠,他魔与人已经合/二/为/一,所以,杀了其一也就等于杀了整个吕楠”,青云子立刻拒绝。

    “那我们该怎么办?”。x

    “反正他是坏的,死/有/余/辜,干脆都杀了”,火狐一想起吕楠疯/狂的样子,就觉得恐怖,还是斩草除根才好。

    “不行,好的吕楠做了无数好事,帮了无数的人,难到这样的人也要被杀死?”,青云子又拒绝。

    “杀也不行,留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火狐无奈地摊手。

    青云子看向一旁好久没有言语的蹙楚,说:“所以贫道说,你不止等青鸾一件事,你要做的事还有一件”。

    “难道,你要我去找吕楠?”。

    “是的,他应该还在冉星演艺公司”。

    “那道长呢?会不会一起去?而面瘫呢?他还没有出来,万一出画了以后要找我,该怎么办?”。

    “我不会去,因为我要帮你守着这幅画”。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如你让我考虑一下”。

    “你可以考虑,可我不得不告诉你,青鸾不会马上死,可如果你还在犹豫,白泽很快就会死,就死在魔王尊主手里”。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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