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造梦

    眼前是美好到不真实的景象。

    没有雨,没有雷声,更没有闪电。没有黑漆漆的桥洞,这里,只是世外桃源。

    落英缤纷,漫天的花雨中,蹙楚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是哪?好美啊!”。

    前方,是小桥流水,蜿蜒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间小屋。

    很小的屋子,沿着绿树掩映的小路走到屋门前,蹙楚久久的立着,看得痴了。

    屋檐下,挂着个贝壳做的风铃,有风吹过,发出:“叮铃铃”清脆的响。

    推开门,房间里的陈设映入眼帘,桌椅板凳,一张宽大的床,床上铺着鸳鸯戏水的被子,蝴蝶穿花的枕头。

    “你回来了?”,面瘫扎着围裙,虽然还是那张面瘫脸,可脸上的线条,分明柔和了好多。

    蹙楚点头,他已拉着她坐下来,语气温柔至极:“今天,你想吃什么?”。

    他的手里没有拿剑,那只拿剑的手,现在提着的,是把菜刀。

    “我……”。

    “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我很笨,所以只能等你回来”,他的样子很像个孩子,蹙楚见过很多面的青鸾。

    冷淡的,疯狂的,高傲的……只是没有见过,一个这样温柔孩子气的面瘫。

    “寿糕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红皮蛋,只是这菜,我实在做不出”。

    “我不是在做梦吧?”,蹙楚盯住眼前这个人,很想掐自己胳膊一下,却怕,一切成空。

    “院子里的秋千架已经做好了,小五小六吵着要坐,我说要等你回来才成”。

    “小五小六?”,蹙楚搔头。

    “我们的孩子啊!你忘了,你说过还要生,只是因为小七被我弄去练功,你一直和我怄气……今天看在我表现尚可的份上,原谅我吧。你总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一个都不会法力吧”。

    蹙楚下巴差点脱臼,从窗外看出去,真的可以看到,草地上的孩子们。

    阳光耀眼,秋千在风中摆啊摆的,很像,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从后环住蹙楚腰/肢,脸埋在蹙楚肩头,热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分外的痒。

    微微转头,就可以看到他那张绝美如艺术品的脸,一双本是波澜不惊的眼中,如今是满满的温柔:“我表现这么好,是不是有奖励?!”。

    “咳咳,奖励?”,蹙楚缩脖子,这家伙的样子,实在太挑/逗。

    “是的,奖励!”,他认真的重复一遍,下巴蹭着蹙楚的耳垂,令蹙楚红了脸。

    “我,我,”。

    想要挣,却是挣不脱。该死的面瘫,胳膊像铁钳。

    “我快被你勒断气了,松松手好不好?”,蹙楚可怜兮兮的哀求他。

    “不好”,他回答得很快。

    “我要奖励”,他像个讨糖吃的孩子,环着她腰/肢的手更加用力,两片极有诱/惑力的唇沿着她的脸颊游走。x

    “我要……你”。

    “可是,你手里还拿着菜刀”。

    ……

    夜色如酒。

    浓酒。

    酒从天上落下来,带着彻骨的寒,又落入杯中。

    浓酒在杯中,杯在青鸾手中。

    酒是苦酒,个中滋味,只有青鸾最清楚。

    那个有着漫山遍野莫相忘的大荒,那个该死的任务,那个骑着牛的女孩,那个黄沙下,被拉长的身影。

    一切的一切,穿成一把剑,活生生的,将青鸾的梦斩断。

    蹙楚,我只能给你这么多。

    只是,一个那样美好的,我期待的梦。

    酒入喉,迅速滑落胃中,留下一路燃烧的火/种,烈焰熊熊,炙烤得他生疼。额上被激出汗来,毕竟,他很少喝酒。可明明是烈酒,为什么尝不出辛辣滋味?

    再灌一大口酒,青鸾把酒杯掼到地上,单手提酒坛,一扬脖,“咕咚咚”往喉咙里灌酒。

    “北城难道就没有真酒?”,大力抹一把脸,青鸾的脸上腾起红晕。

    “为什么糟/蹋自己?”,拂朗夺过青鸾手里的酒坛子,他醉眼朦胧的乜斜着她,下一秒,火热的唇已覆/上她的唇。

    辗转反复,拂朗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醉得比他还厉害。

    “蹙楚……”,青鸾口中迸出的两个字,令拂朗从云端跌入谷底,挣开他的怀抱,他却再度欺身上前,紧紧的搂/住她,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谁。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拂朗受了天大的羞/辱。

    被一个喜欢的人当做别人,这种羞/辱,比任何事都伤人心。

    “你看好了,我不是蹙楚!我不明白,你们在搞什么,别把我卷进来,即使我很喜欢你!”,拂朗愤愤的说。

    青鸾勉强抬眼,手撑着头,看不清眼前这个人。那个有着五彩斑斓翅膀的女孩呢?

    “你一定是疯了!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已经是谪仙,能安然的活着,只是因为体内那颗缘牝珠,那是你毕生修行的精华所在,你贸贸然将它升起,只为了给蹙楚制造一个梦境?”。

    拂朗恨得咬牙:“我要是你,情愿给她真的,也不给那样一个梦境!”,她深吸口气,将眼中的泪困住:“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为什么明明没有希望,偏偏要给她一个虚幻的梦?!”。(_

    “不用你管!”,青鸾站起身,撞了桌子,酒坛子落到地上,发出山响。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雨里。

    “青鸾,我不知道你和蹙楚之间的感情为什么这样,我甚至看不懂。可我明白,你的痛。既然不可能,就放手吧!”。

    拂朗叹气:“再过不久,大荒仙境一开,我们就要回去。虽然女娲灵石现在还在蹙楚手中,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从仙侠时代过来,可我想,你应该知道,只有真正的蹙家后人,才能带着灵石回到大荒”。

    “到时你和我都要走。我劝你现在就放手吧”。

    青鸾手支着墙,稳住身形,冷冷道:“错,是你走!”。

    他咬牙,嘴里已满是腥腥咸咸的味道。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接到了什么任务。

    恐惧从心底升起,他在怕什么?

    是秦诺么?那个身份神秘,来路成谜的秦诺?那个写着石桥的故事,寻找着谁的黑衣男人。那个和蹙楚在桥上共度生日的家伙?

    乾坤图中他曾九死一生,唯一一点信念,是为了谁?

    甩手给自己几巴掌,青鸾对自己不齿:“这算什么?她只是个晚辈!只是个小孩子!”。

    真的是小孩子么?

    那个疯狂的夜,那个有着翅膀的女孩,她醉眼朦胧的伏/在他身上,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吻,每一个眼神,都变成一把刀,刻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以为只是一夜疯狂,却在乾坤图中再次坦/诚相见。其实,他一直没有说,乾坤图中蹙楚发高烧那次,他只是搂着她。

    只是,这样。

    不知何时,看她一脸窘相,成了件很妙的事。可属于他们的记忆太少,少到他没有理由拒绝。

    那个有着漫山遍野莫相忘的大荒。

    身上很痛,那种痛先是从心底,尔后升腾起来,充斥全身,在骨头缝里转来转去,蔓延到指尖。

    像是有一百张口,一百张口都在慢条斯理的,啃/噬他。

    青鸾苦笑。

    百鬼噬咬之苦……吕楠错了,这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百鬼噬咬,而是,不能爱。

    青鸾倒下去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天边,缓缓露出鱼肚白。

    “哎呦喂,这家伙怎么搞成这样?是自/虐还是自/残啊!啧啧,白泽你快来看看,这位面瘫帝到底在玩什么?”。

    “嘘,你没看到他刚呼吸平稳点么?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原身?钢铁般的意志力啊!只是抗压能力不怎么样!就连百鬼噬咬之苦都咬牙挺过来了!可我就不明白了,最难的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事,能令这位面瘫帝自我折磨?”,白泽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怎么也想不通。

    “你啊!”火狐幽怨的戳他脑门:“怎么就不懂心呢?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不是生死!”。

    “那是什么?”。

    “是爱啊!爱!”。

    “爱?!”。

    “对!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响当当的火狐大人,天上地下旷古绝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地仙啊!我怎么会不懂女人心思。这位谪仙大人,是动真情了!”,火狐揪衣角,轻咬着嘴唇。眼睛在白泽身上瞟啊瞟的。

    “等等,如果我没看错,你口中这位谪仙大人,是男的!和你懂女人心思有什么关系?!”。x 电脑端:/

    “说你笨你还真笨!亏你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多招桃花呢!这天下间的男女很多事情上观点是不同的。可是,只要一沾上情啊爱的,就都变成傻瓜了”。

    白泽挑眉,手不自觉的摸摸自己开始冒茬的新眉,叹口气表示不习惯:“我好像懂点了。那你说怎么办吧!咱们明明是来保蹙家女儿,可现在你我心里都清楚,谁也放不下蹙楚。蹙楚偏偏倔强得很,又不回来。而且还和秦诺走那么近,恐怕事情有点不妙。唉!最要命的是,拂朗看来看去,都不像坏人”。

    “是啊”,火狐不由托腮。秦诺,还真是棘手。可更棘手的,是拂朗。

    天露微光的时候拂朗将正毒性发作的青鸾带回来,她什么也没说,可脸上的痛苦之色,令火狐看着都心软。这女孩,绝对不是个坏女孩。

    但,蹙楚也绝不是个骗子!

    火狐拼命抓头,不得不开始捋乱麻般的思绪:“拂朗先不说,就说这秦诺吧,你我都知道他是谁,可问题是蹙楚不知道。要比痴心,这家伙绝对是情痴。要是被他缠上,可就惨了”。

    “可是,好像现在蹙楚已经被他缠上了!”,白泽不顾形象的抓头,现在他脑袋里也是一团乱麻。

    “所以,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了!”,火狐意气风发的站起身来,握拳。

    “做什么?”。

    “先从拂朗的身份着手调查,还有秦诺,那家伙既然进去了,决不能让他再出来!”。

    “好!”,白泽应了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由皱眉,问火狐:“可是,我们调查拂朗说得通,挡着秦诺,是为了什么?”。

    “笨啊!因为面瘫帝和蹙楚小丫头,是官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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