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5章 迎春报讯春来到

    万福十六年春樊城

    天气一见转暖,山庄各处都活跃起来。

    才送了大公子和老夫人去寒蝉寺上香,劳总管就被四岁的小儿子百福缠住。拗不过宝贝疙瘩的撒娇耍赖,劳总管终于答应带他去大厨房找月十一。

    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在路上,劳总管心里一直嘀咕:这个月姑娘,一到课堂上就软趴趴的没力气;下了课却精神抖擞的跑到大厨房里打下手;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既然住进了漱石院,就该像其他姑娘那样,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着礼教嬷嬷、书画先生好好学艺;然后争取在每一个月的考试中脱颖而出。即便不能被大公子最终选定,成为书房侍女;也能被许配给一个不错的人家。

    可是这位姑娘倒好,每次总推说自己还在孝里,不方便涂脂抹粉;除了描画眉毛,首饰戴的最少。再说每次必定垫底的考试,让劳总管更无奈。说心里话,漱石院里的姑娘来来去去的,他就看月十一还顺眼些。可偏偏她自己不争气,让他想帮忙也帮不上。

    “爹爹,西姐姐今天会给我编好多好东西。”百福眼见大厨房就在前面,使劲摇摇劳总管的手,“爹爹快走。”

    劳总管看着儿子这样开心,心情又是一变。他这个儿子,算是完完全全被月十一的小玩意儿“收服”了,小百福是整天西姐姐的不离口。因为他总是咬不准“十一姐姐”的音,每次听起来都像是“西姐姐”,所以索性就让他叫月十一西姐姐。

    小娃子总喜欢跑到人多的地方去添乱,百福就是最让仆人们为难的小霸王。虽然这小子还没有在大厨房里闯过祸,但是仆人们最担心的是厨房里面汤呀火的,哪天把小百福伤了才麻烦。

    自从月十一在漱石院休息的日子里,跑到在大厨房帮忙后,彻底改变这一现状。时间长了,不仅下房的仆妇们喜欢她,就连劳总管也对她刮目相看。

    劳总管伸手拨开随风吹拂,挡在眼前的一枝嫩柳。要说这月十一有什么地方出众,还就是一双巧手和耐心。经她手上雕出的萝卜花,生动娇艳,厨房的六嫂都舍不得用。那些小草棍,破线头,到了月十一手里,转眼就变成小蚂蚱胖□□,百福哪里还有二话,只恨不能天天跟西姐姐回家。

    “呦,劳总管来了。”六嫂一抬头,正好看到劳总管站在厨房门口往里探头。“是不是找十一啊?”她看到了小百福。x

    劳总管带着百福走进来,点头说:“百福这臭小子,就嚷嚷着要找月姑娘,她人呢?”

    六嫂摇摇头,说:“今天刚听上房的丫环说,二公子要回来了,还带了朋友。所以德湄姑娘让漱石院的人不要擅自在外走动,十一自然过不来了。”二公子完成学业,从京城归来的事情劳总管知道,只是没想到还会影响到漱石院。

    小百福顿时哭丧了小脸,嚷嚷着:“不干不干,我要西姐姐,我不要……”

    劳总管急忙伸手拍了一下儿子的头,“不许闹,再闹下次不带你来。”说完,他又对六嫂歉意地笑笑。

    六嫂满不在乎的摇摇手,从橱柜里取出一小碟香酥脆饼递给劳总管说:“那,本来特意留给十一的,现在给百福吧,要不然这小霸王可不是能降伏的。”

    百福原本受了委屈要大哭的脸,看到好吃的马上由阴转晴。他仰着小脸,张开小手就要点心。劳总管觉得老脸一红,忙从六嫂手上接过盘子,连声道谢,然后带着百福离开。临出门,劳总管还对百福嘟囔:“你这小子,沾了月姑娘的光了。”因为他知道,六嫂的点心,一向只伺候主子,还有那个“她”。

    月十一悠闲的坐在漱石院里的柳树下,纤纤十指一勾一挑,那嫩柳条劈成柳篾,就在手里乖乖的交结在一起,只片刻工夫,一辆小巧可爱的马车就完成了。

    月十一抖抖裙摆,颇为满意地将成品放在身边,伸手去够新的柳篾,一抬头,看见清燕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向这边看。月十一才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清燕已经把目光躲开,还遮遮掩掩的用袖子盖上手里抓着的柳条。

    月十一轻轻撅了一下嘴,便佯装什么也没看见,重新低下头。柳篾在手,转眼拉车的小马初具雏形,月十一手上不停,心里却在笑。进入山庄三个月,这几个姑娘基本对她消除了敌意,但是也从不和她亲近。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明明好奇的要命,可偏要忍着。拂拂挡了眼睛的发丝,月十一侧头停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名字,没有被大公子改掉的缘故,所以在这里总有些显得格格不入吧。

    “清凰姐,你说二公子长得什么样?”月十一的耳边传来清莺柔弱的声音。月十一寻声抬头张望,看到清凤、清莺和清凰三个人围在半人多高的鱼缸边,一面喂食一面聊着。没过一会儿,清燕也扔掉柳条,跑过去和她们一同闲聊。

    月十一一动没动,仍是埋头完成她的小马。她嘴边带着笑意,与其过去凑热闹,搞僵气氛,倒不如坐在这里“道听途说”。

    “二公子啊……”清凰好像在回想,“我那一次考试得了头名,所以能在大公子的书房伺候了一天,就正巧碰到回家过年的二公子……长什么样子……没有大公子俊,就记得是个圆脸盘大眼睛,特爱笑。好像脾气好得不行,没有大公子那么严厉。”

    “我倒不觉得大公子严厉……”清凤的声音有些不快。

    “呵呵,那是那是。自打妹妹来了以后,我就没那福分见大公子了。自然没有妹妹那么熟悉……”清凰的声音又带着笑。

    月十一的嘴角翘得更高,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下次考试中力拔头筹,好借此机会见上“救命恩人”一面,道上一声谢。来到山庄三个月,再没见过那位大公子。至于他的相貌……月十一竭力的想了一下……只记得雪地里一个挺拔隽朗的身影,和能够缓缓流入心底的嗓音,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月十一腾出手捏捏自己的脸颊,不许胡思乱想。再说了……她抬起头又看了那四个人一眼。她还不打算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安逸和平衡。想必那位大公子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菩萨心肠,肯定不会和自己计较这些的。

    寒蝉寺香烟环绕的大雄宝殿之上,老夫人双手合十,虔诚的闭着双目。主持方丈九空法师侧立在佛像身前,低声背诵经文。

    大公子站在大殿的外侧,沉静无声。他的目光,都投视在殿外的那丛怒放的迎春花上。艳丽奔放的嫩黄色,遍布在弯长柔韧的枝条上,迎着明媚的阳光,不遗余力的报送春天的消息……大公子挪了一下身子,他扶着粗壮的柱子往门口靠近了些。这几年匆匆而过,他好像很久没有体会到四季更变的感觉。这丛迎春有何特别之处,它为什么能搅动自己的心绪?大公子陷入困惑,忍不住又向门口迈进一步。

    “哐啷”一声脆响,打断殿内的诵经声。

    “大公子可是有急事要办?”九空法师看到大公子的拐杖倒在地上,而大公子自己似乎是要出去的样子。

    “方丈莫怪,”大公子脸上略显窘促,他合掌躬身一礼,“只是这殿外的迎春,今年开得格外旺盛,弟子有些奇怪罢了。不知这寺里的师兄们,往日是如何照看的。”

    九空法师微微一笑,他迈步来到大公子身边,抬目望去,一切了然于心。

    “大公子心里没有烂漫春色,春华再艳怎能动得凡心?”方丈大师拍拍大公子的肩说。

    “这……”大公子一时语塞。

    “山庄内的迎春,未必逊于本寺,大公子回去看了便知。”

    书房里很安静,淡淡的书墨香气让人有一种超然于世的感觉。从寒蝉寺回来后的这几天里,大公子凝望窗外黄湛湛的迎春,出神静思,似乎成了一种习惯。x :/

    “大公子?”一声轻唤打断了大公子的冥想。德湄正抱着一卷文稿和画稿站在门边。

    大公子转过头,仅仅扫了德湄怀里的纸张一眼,便问:“谁得了头名?”

    德湄走到近前,将文稿和画稿展开放在大公子桌上,才说:“依旧还是清凤。”她随后留意到大公子听到这个名字后,眉尖微微一跳。

    大公子低着头,大致看看清凤的诗文和画稿,好像犹豫了一下才说:“德湄,我……想看看另外几个人的。”……

    德湄见大公子将重新拿过来的一小摞诗文和画稿认真的翻看,心里以为是大公子不满意先生的评判水平。可却意外的发现大公子在要翻开最后一份时,手似乎紧张的抖了一下;

    但等他轻轻翻开最后那份,却只见肩膀明显一松,然后便不再多看,抬起头来。

    德湄急忙做出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的样子,谨慎的问:“大公子,清凤这一年里每次都是第一,您看要不就……”

    “嗯”大公子点了一下头,他又扭脸看着窗外一会儿,才回过头继续说:“不过……你安排一下,我想先看看几个人在外面应对的本事,再作最后决定。但是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她们。”大公子说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德湄先是一愣,她也不由得向窗外看了一眼,“这安排……”她一时还掌握不好尺度,摸不透大公子的心思。

    大公子再次看向院中,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过了半晌才说:“你先把二弟叫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再作最后定夺。”

    德湄虽还有些不解,但马上点头应下,然后便下去准备。

    大公子又翻开最后一份诗文。“月十一……”他轻声念着纸上的名字,然后带着浅浅的笑意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书房外面。

    满院盛开的春花耀目而温馨,距那个寒冷的日子三个多月的今天,大公子终于知道了月十一的名字。当初第一眼留下的伤痛,已经为萦绕在心的好奇所取代。这个月十一,到底和她一不一样呢?

    迎风湛笑的春花,是天女洒向人间的情种,在这样一个和暖清新的季节,悄然而来……

    管季骅路过樊城时,顺路登门拜访一个嫁到这里的姨表姐。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一趟,不仅新认了一个二表姐,还被精明爽利的大表姐看中,一定要他给二表姐牵线搭桥,将京城里的名门子弟介绍一些。

    管季骅被大表姐搅扰得实在难得清闲,无奈之下躲到街上,正四处闲逛打发时间,突然被人叫住。

    管季骅回身一看,竟是他家老爷子的小徒弟,自己的小师弟。

    “你小子怎么在这儿?”管季骅用力拍了一下师弟的肩膀。

    “我还想问师兄你呢,我家就在樊城,业满归家,有何不对?”师弟露出管季骅久违的笑脸,也让他想起来,他这师弟确实出自樊城的大家。像是心中突然得到提示,刚才还一筹莫展的管季骅一把拉住师弟问:“你可定亲了?”

    师弟在微一愣神之后,大笑着甩开手,指着管季骅的鼻子说:“师兄,几年不见,你这江湖,游历到哪里去了?”

    管季骅面色微窘,很是不好意思地说:“你先不要管这么多,反正明日我请你在诗风酒楼吃饭就是,不许爽约。”

    师弟摇摇头,有些遗憾的说:“不是我不给师兄面子,但是明日我大哥已经订了,要在诗风请我和一位朋友吃饭,所以……”

    管季骅看着师弟思索了一下,居然又问:“那你大哥和你的朋友,他们可曾订亲?”

    师弟闻言不顾形象的捶胸当街大笑,引来路人频频侧目。“我说师兄,你……”他的话尚未说完,管季骅已经满脸通红的一步上前,低声催问:“别啰嗦,快回答,这可是解我燃眉之急的大事。”

    “应该没……没……”

    大公子一行三人的轿子,在诗风酒楼前停下,店掌柜急忙掸掸袖子,亲自迎出。

    “大公子,您真的不去包房?”店掌柜实在不明白,大公子为什么舍弃环境典雅的包房不用,偏偏选在二楼的散座。

    “不用,一会儿庄里的德湄来了,你也引她们上楼来,座位就在我们旁边。”大公子抬头望了一眼匾额上的“诗风”二字,然后住着拐杖自己迈进酒楼。

    大公子他们入席坐定,店掌柜亲自端来茶水伺候。

    “陆公子也不要拘束,这里虽然不是山庄的产业,但是老板极为厚道,菜也做的可口,等一下,陆公子还要多吃一些。”说着,大公子面带微笑,亲自为陆公子递过净手的热毛巾。

    “大哥,你放心,陆兄决不会拘束的。”二公子笑呵呵的拍拍陆钊的肩膀,然后开始左右张望。

    陆钊连忙接下毛巾,马上亲热的对大公子一拱手,满脸笑容的说:“大公子不用担心,陆钊和二弟情同手足,今日大公子还允我冒昧唤声大哥才是。”

    大公子也抱拳还礼,二个人马上热络的闲聊起来。

    随着大公子、二公子和另一位陌生的男子登上二楼后,一层的食客们马上开始交头接耳。大公子的小厮本禄突然又出现在楼梯口,下面的人齐刷刷的全闭了口。本禄扫视下面的众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回去。

    楼下一个食客悄悄问他旁边的朋友:“他们,是什么人啊?”

    “哎呦,忘了跟你讲了。你知道当年那场和夜突人的战争吗?威名赫赫的山元帅就是刚才上去的那个瘸子的爷爷。”

    “什么?这是真的?我记得山元帅解甲归田以后……对对,就是在这里,樊城嘛。他们山家……”

    “嘘……别说了,山家的人又来了。”

    楼上大公子和陆钊聊得很投机,二公子却总也坐不踏实。他似乎听到楼下有些声响,便离开桌子,跑到窗边冒头向下张望,正好看到庄里的马车过来。

    德湄下了小轿,站在诗风酒楼门口等着五位姑娘从马车里依次下来。前四位姑娘都稳重端庄的慢慢由车夫扶着,手帕轻掩鼻口,下了马车。连头上的金步摇都成了名副其实的“金不摇”。这一水儿的美人当街,不知吸引了楼上楼下多少艳羡的眼光。

    旁人在一边小声议论,连声夸赞,甚至是羡慕不已的细语,让德湄心情大好,眉梢眼角喜色难掩。可独独到了月十一……只见她先是大剌剌地站在车上,用手挡着阳光,眯起眼,仰头看了一眼酒楼的牌匾;然后躬下身子对着车夫俏皮的一笑;紧接着居然自己就那么利索的一蹦……下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赶紧扶扶今天为了出门,德湄命她必须簪的素色绢花。(_

    德湄觉得自己的脸腾的烧红起来,她板起脸望着月十一清亮无辜的、不知所措的眼神,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些狼狈的连忙叫其他四位姑娘先上楼,唯独对月十一说:“你先回车上去,什么时候想清楚该怎么下车,什么时候再上来。”

    看着月十一在路人的偷笑声中,低着头回到马车里,车夫很同情的帮她把车帘挡上后,德湄才转身带上还在门口看热闹的四个姑娘,昂首踏进楼里……

    斐菱坐在马车里,随口问道:“姐,表弟这人……我怎么以前没听姐夫提过?他没做官?”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小子自小聪明却颇为顽劣,不喜欢死死板板的写字做文章;每每逃学爬树上房,恶作剧气走了几位教书的先生。”

    斐菱听着撇撇嘴。

    “可是啊,他是家里的老生儿子,兄长年龄都长他二十几岁,念他年龄最小又父母双亡,谁也管不了他,也舍不得管他。最后呢,还是被交到吏部老尚书管老爷子手上才踏实下来。”

    斐菱依然撇嘴,接口道:“那又如何?可是入仕了?”

    “那倒没有。不过,这孩子可是十四岁就中了功名的。”

    “噢?”斐菱来了兴趣,“那怎么没当官?”

    “谁知道。只是听说他考过了功名就分家出去了,除了每年几次大事件,管家他是不回的。”

    听了姐姐这么一讲,斐菱顿时心不在焉起来。还能指望表弟给自己找到什么达官显贵不成?她望着窗外的街景,耳边听着大姐不停的叨念:“妹子,你好歹也打起些精神啊。我知道你埋怨我当初夸下了海口,说要封个郡主什么的。可我不是为了你能摆脱那个瘸……”

    斐菱猛地回头,瞪着姐姐,语气坚决的说:“姐,我都说了,今生今世,再不许提他。我……再也不会见他。也不会……走回头路的。”

    “是,是,姐姐一时失言。不过,虽然这次有些委屈你。但是季骅说,他没明着告诉对方咱们的目的。你就只当是出来散心,顺路吃顿饭。这事情不就解决了?你若满意,咱们也不枉费力气。”

    斐菱未置可否,她把头扭开低下。反正已经出来,再回去也没意思。她也不怕什么闲言碎语,这五年听得还少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也管不着她。

    “表弟人呢?”斐菱突然问姐姐。

    “他呀,说是先走一步,去看看三位公子到了没有。”

    国公府的马车一停靠在诗风酒楼门前,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它的身上。

    斐菱等姐姐下车站稳后,她才缓步来到车外。大概是不习惯变暖的天气,她用绢帕轻轻拭拭额角和鼻尖冒出的细汗。然后用三根手指轻轻捏着绢帕,秀气的掩在口鼻之间;晶莹细美的小手指,娇巧着竖在粉嫩的香腮前;纤细如玉的颈项微垂,头上的簪花没有丝毫晃动……

    斐菱下到车边,稍稍整理了一下并不杂乱的裙摆。“妹妹,姐姐若是男儿,定要抱得美人归。”斐菱听到耳边姐姐的戏语,嘴角轻轻翘起。她傲然的用余光扫视两旁,将头扭向右侧。好清灵的眸子,斐菱忍不住在心中一赞。视线扫过那姑娘额角的疤痕,斐菱淡淡的轻哼一声。然后,和姐姐相互挽着,向诗风酒楼走去。

    月十一挺自得的在马车里闷着,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着急。见她半天都不出来,车夫不禁好心的在外面问:“月姑娘,你怎么不出来了?德湄姑娘只是气话,你赶紧出来上去吧。”

    月十一一把将帘子撩起来,依旧是满脸笑容,说:“我知道,可是我也得找个台阶下啊。大叔也不用替我担心……呦,那是谁家的小姐,真……美……”她紧紧的盯着前方。车夫朝月十一看的方向回头一瞧,“天老爷,她们怎么也来了!”

    月十一连忙把帘子整个掀上车顶,凑到车夫身边问:“大叔,你认识她们啊?”

    车夫突然露出很惊慌的表情,急忙摆摆手,说:“月姑娘千万别问我,我什么也没说。”

    月十一很奇怪的看着车夫,车夫尴尬的搓着手说:“月姑娘,你还要不要进去?也许……她们……一会儿就出来了。”

    月十一一扶车辕,又从车夫身边直接跳下。她也不说话,只是向四周望望。刚才围在边上看热闹的人非但没少,好像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她甚至听到有人说“快回家叫你二婶子来,晚了就看不上了,百年不遇啊。”

    月十一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什么事这么吸引人?居然还是“百年不遇”。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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