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0章 案中有案蛛丝迹

    火红的夕阳映照着黄土路也洒上一层橘色。

    月十一斜背着包袱喜滋滋的谢过搭她一程的运货大叔,便兴冲冲的往镇上走去。她低着头,不停的用手指抚摸心爱的戒指,满脸笑意,嘴角一直喜悦的向上翘着。

    “哎呦。”月十一突然被撞了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不禁叫出声来。

    “走路小心些!”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月十一单手扶地向后扭转身子看去,一个干瘦高挑的男子,低着头缩着手背对着她。夕阳的余晖依旧是那么耀眼,把那个人的长衫也映照得宛若披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芒。x 电脑端:/

    “哦……”月十一抬起另一只手遮住炫目的夕阳,没太在意的随便应了一声,还想再道声歉,但是那个人已经拔足离去。

    目送那个人急匆匆的身影消失,月十一才从地上撇撇嘴爬了起来。她一边掸掸身上的尘土,一边扶扶包袱,当看见静静的戴在指间的戒指时,又眉开眼笑起来,刚才的一幕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走回镇上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十一看看路边家家点起的灯火,心中不禁觉得很温暖。今天她意外的拿回了戒指,这是不是预示着冥冥中爹爹在保护着她?

    第二天一早,月十一依旧按时起来,梳洗完毕后到门口去清扫街面,顺便买个隔壁五叔做的饼子当早点。她一边扫地一边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真是越看越喜欢。不知不觉间,门口的街面也清扫完了,月十一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她收起扫把望着五叔的大门寻思:五叔怎么还不出来摆摊?似是要确定一下时间,月十一又左右看了看小街上其他的人家和天色。没错啊,看来五叔今天是晚了。月十一心里这么想着,便走上前去敲五叔的门。

    “五叔,我是小琅,您今天不出摊吗?”月十一一边敲着门,一边在门外问道。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答话,月十一手上用力又重重的拍了几下门,叫道:“五叔?”(_

    “吱呀”一声,门扇露出一条缝。“五叔?”月十一马上放下手,退后半步。她以为是五叔来开门了,可是左等右等又没了动静。月十一不禁皱起眉头,莫不是病了?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同时上前推开了五叔家的门。

    “五叔?我进来喽……”月十一才迈进一只脚,整个人却死死的定在原地,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院子里,五叔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身下是黑乎乎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

    后来发生的事情,月十一感觉似乎是在梦里。只记得她惊慌的去找其他邻居帮忙,然后镇上的地保赶来,紧接着又请来了岗城的捕快和仵作。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这个小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案子。再后来,捕快带着地保乡兵搜查邻近的院落。

    当月十一被不由分说地绑上手脚押回岗城时,她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昨天穿的衣衫怎么会在右肩的位置有一块血迹;更无从知道,怎么就有一把带血的匕首悄悄的躺在自家墙根的草丛里……

    “进去吧。”月十一被狱卒一推摔进了牢房,倒在一堆干草上。泛着霉味和不知掺杂了多少怪味道的草堆几乎让她窒息。“呕……”月十一干呕出声,她急忙撑起身子从草堆上滚爬下来,缩在栅栏边。

    月十一呆呆的出神,眼前不停的闪现五叔倒在地上的样子。慢慢的另一幅画面也浮现出来——那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亏心的事。

    “不……”月十一双手捂住脸,拼命的摇晃脑袋,想清醒一下。突然听到对面有些动静,她慢慢抬起头一看——一个衣不遮体、胡须满面的邋遢男子,正在她对面的牢房里冲她咧嘴笑,露出满口又黑又黄的牙齿。月十一顺着那个人的动作往下看,天哪,那个男子正在解裤腰带……

    月十一惊恐的急忙扭回头,背朝外缩着,双手攥握成拳。“哗啦啦……”耳边传来小解的声音,月十一痛苦的马上闭紧双眼,把双手紧紧捂在耳朵上。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如今被送进男狱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行!月十一心中不停的在叨念:“我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牢房的小窗透进淡淡的光亮,走道上传来狱卒吆三喝四的斥骂声。月十一有些迟缓的抬起头,紧抱膝头的双手略微松了松。十个指头几乎僵住。她一夜未眠,惊惧交加,又冷又饿,一直在拼命的想着有谁可以帮她。整整一夜,脑海中一直有一个身影徘徊不去,可是月十一踯躅难定,实在不愿再与他见面。

    “咣当”一声,一只破碗扔到月十一的身边,一个硬梆梆的窝头滚落出来。“吃饭。”狱卒很不耐烦的丢下碗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说:“快吃,一会儿太爷就提你过堂。”月十一下意识的张嘴要说些什么,狱卒却已骂骂咧咧的转身出了牢房。

    “这位官爷!”月十一鼓了鼓勇气叫道,狱卒皱着眉头歪过脸来冲她甩甩手,撇着嘴说:“得了得了,是不是要叫屈?进来的谁不叫?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爷,管不得你们这些事,省省力气吧。”

    大公子用过早饭正打算备了马车到外围乡镇再打探寻访一番,客栈的小二急急跑来。“公子,这位公子等一下啊。”大公子驻足等待,店小二忙道::“城主老爷派人来请公子到衙门一叙。”

    大公子一路寻思着不知是何事情,一面心中隐隐激动,莫不是自己探访之事有了眉目?

    来到衙门,大公子被直接引进堂前。城主端坐案前,见大公子到来微微颔首示意,吩咐左右给大公子堂下设座。

    月十一低头跪在凉凉的地上,身后传来那人特殊的脚步声。她的头颈忍不住微微侧抬,看到地上的人影伴着拐杖的“的的”声缓缓走过。月十一心口一痛,鼻子一酸,泪水一下子涌上眼眶。她急忙闭起眼睛,一大滴眼泪坠落地面,迅速殷开。

    “山公子,本官只因一件公务还望公子协助。”城主的声音在堂上响起。

    “城主大人客气,山某自当效劳。”

    月十一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心里突然打起鼓来。她不禁担心,万一大公子对自己不辞而别、恩将仇报记恨在心怎么办?那自己找来的证人岂不是打了自己嘴巴?

    “那好,山公子,你可认得堂下跪着的人?”城主的声音再次响起,“疑犯抬起头来。”

    月十一攥攥拳头,慢慢把头抬起,望向大公子。她的目光和大公子的双目微微一触便急忙躲开。

    “十一?”大公子一愣之下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紧接着又道:“到处找不到你,让你出来办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居然犯了官司?”

    月十一霍的扭过头来,说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心中实在是又惊又喜。大公子深深的望了月十一一眼,嘴角微微一抿,下颌一点,便扭头向城主方向。

    “城主大人,”大公子站了起来,深深一躬,“此人正是我家的人,原本看她伶俐聪明便派出来分头寻找当年的线索。如今竟犯了错事,山某教训无方,还请大人责罚。”

    “哪里哪里,大公子言重了。他虽是疑犯,但既然身份已经确定,看来此人并没有欺瞒本官,本官自会明察秋毫谨慎处理的。”

    月十一被提到堂上审讯时曾辩解自己是山家派出来的下人,安分守己,决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她原是想着山家名声赫赫,这城主大人自不能草菅人命随便结案。如今大公子来到堂前,她刚刚又看到大公子的神色和动作,心中原本七上八下的,也略为安定。另外,两个人的说词如同事先串了供的一般,实在令月十一百感交集。大公子的神情动作传达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叫月十一不要乱讲话,一切由他来掌握。月十一低下头略微定了定神,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

    “大人,不知她所犯何事?”大公子询问。

    “命案。”

    “这?”大公子言语一滞,似乎颇出意外,回头看向月十一。月十一急忙摇摇头,挺起身子忍不住要跪行几步。大公子嘴角轻轻翘起,手心向下一压。月十一到了嘴边的话马上又咽了回去,默不作声。

    “大人,可否将案情略表一二。山某无意逃脱罪责,但是自家下人的品性行为最是了解,兴许能助得大人寻到真凶。”

    城主大人点头表示同意,便命师爷将案情陈述递与大公子观瞧。

    大公子看得仔细,间或皱起眉头,手指轻敲拐杖。片刻功夫,他已将陈述看完,递还给师爷。“大人,”大公子又是恭敬一礼,说道:“虽说凶器作为物证已经寻到,但是人命关天自然不能轻易结案。毕竟十一所住之处与案发现场仅一墙之隔,若说凶徒行凶之后为了栽赃,将匕首随意扔过墙来也是可能的。”

    “虽有这个可能,但是疑犯现在并不能证明匕首不是他的,况且还有血衣一件。再说,也没有人证证明他当时不在现场。按例自然先抓他归案。除非疑犯可以证明以上两点中的任何一点。”城主大人淡淡的答道。

    大公子颔首,并不显慌忙,继续说道:“忤作探查,被害人于昨日午间遇害。不知大人能否准许山某询问她几句?”说着看向月十一。城主点头允许。

    “个中利害我不必言明,你只需如实道来,昨日你都做过什么去了哪里见过些什么人?”大公子问道。

    月十一有些疑虑,明知大公子是为了搭救自己,但是她实在不愿透露出自己现在谋生的手段与机关玩艺有关。她不禁有些支吾,言辞上免不了含混些。“我一早到城里逛街……嗯……就是四处随意看看……嗯……看到中午……嗯……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顺路搭了一段牛车,到了镇上已经傍晚了。”

    大公子听得若有所思,一双眼睛看得月十一低头咬了咬嘴唇。“你就没碰到什么认得你的人?”大公子目光闪闪,神情略有些焦急。

    “这……”月十一实在不愿说出玉珑坊刘掌柜和伙计的名字,唯恐顺藤摸瓜一路下去自己的身份曝光。x :/

    “或许你和什么人交谈过,他们兴许还会记得你的。”大公子循循诱导,堂上响起城主大人轻轻的咳嗽声。

    月十一闻声抬头,眼中一亮,叫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嗯,昨日我遇到一位军爷。”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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