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56章 迅雷手段换天下

    顾翕远胆大心细,下手既狠又准。他带来夺宫的人马是外禁军里挑选的精兵,自从他回到京城就安排物色上了,一直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训练着,没人注意到那是一支怎样的精锐。

    外禁军数量上和内禁军基本相当。所以,顾翕远不可能抓了所有内禁军,让外禁军替代。他需要做的是擒王、立威、恩示,然后再利用。

    内禁军一看自家统领都已经乖乖倒戈,但有不服者也没了性命,还有什么二话?一个个小心万分的听从分配,该上岗上岗,该轮休轮休,每个人都注意闭紧鼻子下面的那一张嘴。

    顾翕远身边的卫兵见局势已经完全掌控,便凑过来低语请示:“将军,那后院的几个人……”

    “先押着,等过了今天再说。”顾翕远看也不看就收了内统领的供词在怀里,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内统领,又吩咐说:“把他和那几个人关一起,警醒警醒。”

    内统领被带到后院,关进一间屋子。他抬头一看屋中的人,大惊失色。“你们?”这几个人都是刚才“被砍了头”的亲信。内统领大惊之下既绝望又佩服。他本以为熬过今日,没准儿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供词写的多是模棱两可。但是看到那些人并没有死……他不由得明白,自己这一边恐怕没戏了。顾翕远杀人是做戏,让他写供词也是做戏。目的就是为了掌握军心。但是,他又不能一味蛮干。如果真的杀了人,日后也难逃有心人的恶意攻击。不伤人命,便是天皇老子也难以找茬。对方思虑如此之深,只怕己方再无翻身的机会。

    内廷总管听闻平顺帝召他到皇后宫中训话,没做他想,一个人也没带乖乖的去了。他被直接带到正宫娘娘的寝殿门外,小侍只是通传了一声“内廷总管见驾”便退了下去。半晌殿内也没人回应,内廷总管等得有些不耐烦,轻道声:“臣逾矩。”便推门而入。

    殿内光线昏暗,正午已过居然门窗上的挂帘仍未卷起。香烟混合着有点湿闷、有点腥臭的空气闻起来异常的恶心。内廷总管忍不住用袖管捂住鼻子,心下有些迟疑,停下脚步想了一下,慢慢向门口退去。他刚迈出寝殿关好大门,身后突然有人说道:“总管大人这是干嘛呢?”回头一看,平顺帝站在身后几步之外,司王侍带着一队侍从正一脸怪异的笑容望着自己。

    “臣……正在等着……”内廷总管觉出古怪,当即改口道,“娘娘叫臣等在门外。”

    司王侍的笑容越发灿烂,“原来是娘娘叫你守门啊。”x

    内廷总管张口要否认,却见司王侍一挥手,身后侍从立刻绕过他推开殿门,平顺帝沉着脸默默走了进去。不过片刻功夫,内里传出一声怒喝,紧接着就听到平顺帝在殿内大声尖叫:“一个也不能放过!”

    内廷总管惊讶满脸,司王侍从旁架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进了寝殿,边走边说:“怎么不去看看你家娘娘主子干了什么好事?”

    层层粉红的轻纱后面,一地狼藉的撒着各色衣物。金凤绣饰的凤榻上躺了四五个女人,地上也横着几个近侍袒露着白条条的身子。香炉中余烬的香灰依然散发出令人心智涣散的迷香。每一个人都是睡眼惺松,糜烂不堪的模样。内廷总管方知中了计策——醉春宵是宫里最常见的煽情之物,只是分量放置要适当。此时殿内如此浓重的味道,定是香料放置超量,迷了殿内人的心智,做出如此污秽苟且之事。可是……掌管这醉春宵的人……正是他自己。一想到这一点,他立刻在心里打主意如何能跑,却转眼被司王侍一手勒住脖子。

    “看明白了?要想活命就乖乖的听话。”

    “你们这是陷害!”内廷总管着慌,却依旧不肯就擒,“摄政王那里你们就说不过去……”

    司王侍冷笑着拉近总管的面颊,一字一顿说道:“先帝待你不薄,却不知你因何事又是何时做了摄政王的帮凶?”

    内廷总管脸色顿变,司王侍在他耳边又低语道:“你半夜就不怕鬼来找你吗?”

    小国公心神惶惶的在屋中踱步,山家的案子虽然摄政王答应帮忙但是一直没有好消息。他走了几个来回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再去王府看看,能不能有些新消息。

    他才打开屋门,带来的小厮突然跑来递上一封急信。拆开一看,小国公惊讶中赶紧退回屋子。原来,此信署名“陆钊”。小国公心口乱跳,信上陆钊说可以有个法子帮他渡过难关,只要他见信马上乘坐门外的马车去一处私产相见。这处私产是当初陆钊以小国公的名义买下送给三王爷的,小国公自然记得地点,很是一片山清水秀的福地。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揣了这封信出门去了。

    入夜了,摄政王搂着下臣新近送上的美女到卧房后的大浴池洗鸳鸯浴。水汽氤氲间突然一道凉风吹散了一室的春意。水池边转瞬间站满了全副铠甲的兵士,紧接着池中美女一声尖叫,就见摄政王四足乱蹬着赤条条被拎出水面,丢于地上。

    摄政王惊怒中被兵士粗暴的用白布裹了,绑出门外。屋外灯火通明,顾翕远一身银甲映闪着火光拥兵而立。

    “你!你们!”摄政王挣扎着吐开口中白布,叫嚷出来。“顾家的小崽子,你胆子不小啊!”

    顾翕远神色安然的摇了摇头,抖抖手中圣旨说道:“哪里,比不上王爷您啊。摄政王朱璧泽听旨……”

    摄政王还待硬挺着不跪,身后突然一痛,整个人倒向地面,磕在青石板上,立时满口腥甜。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只听见顾翕远的声音在头上回荡:“结党构逆……绞杀太子……联敌卖国……独霸朝纲……阴谋篡位……”他强挺着脖子朝顾翕远吼道:“你们……不要被那阉货利用!”

    摄政王连夜被下了天牢。他百思不得其解,顾氏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宫里联手的?怎么敢如此突然发难?他小心经营多年,计划从未有偏差,不可能被他们抓到破绽……可是,从圣旨的内容上看,竟然是句句中地……到底是什么人出卖了他!他不甘心。即便是有人出卖他,只要是明日上到殿上,他必能联合群臣寻找生机。(_

    摄政王在满腹心事中昏昏沉沉迷瞪了一下,突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牢窗外夜色依然,昏暗的牢房中似乎多了一人。他使劲揉揉双眼,定睛看去,阴影中走出一人,正是司王侍。

    摄政王按下心中恐慌,坐直身子,鄙视地瞟了来人一眼。司王侍低哑着声音说道:“臣……见过王爷。”摄政王“咝”的一声突然瞪视着对方——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司王侍缓缓蹲下身子,凑近说道:“王爷,可知明日要面对什么?”

    摄政王“哼”了一声,扭开脸,面冲墙说道:“皇上年幼,被尔等奸佞蛊惑,明日朝上定能还孤清白。”

    “上朝?王爷大概还不知道皇上手里有多少份举报信吧。”司王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置于摄政王脚边。“往后您再没机会上朝了,皇上早就下旨,明日你这万人之上的王爷将要插标游街……遭万人唾骂。”司王侍如愿的看到摄政王愤怒的转过头。

    “他怎敢?孤王是他皇叔公!”

    司王侍诡异的一笑,指了指脚下的小瓶。“所以,我替王爷考虑,您不如今日就了结吧。”

    摄政王惊怒不已,蹦了起来,直指司王侍破口大骂:“竖子安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司王侍也站起身,“您敢如此绞杀先太子殿下,我只不过是效仿罢了。您这一手实在是高明得很,如果不是先帝头风发作崩了,这瓶药不是还要下给他吗?”

    摄政王踉跄着后退半步,眼中惊异疑惑不已。“你是……”x :/

    “我不是谁。”司王侍跟进一步,盯住摄政王说道,“内廷总管,当年先帝身边的二侍已经归案,全部招了。王爷,您如今只有死路一条。反正死也是死了,不如给自己积点阴德,留些尊严。”

    摄政王躲到墙角,连声说:“痴心妄想!”

    司王侍脸上不耐神色划过,弯身捡起小瓶,拨开瓶塞径直走了过来。摄政王这才恐慌起来,他四肢一通乱蹬,就是不让司王侍接近。最后逼得急了,突然飞扑过来,欲夺司王侍手中毒药。争抢中忽听司王侍一声惨叫,两人分了开来。司王侍捂住左手冷汗直下,摄政王呆滞的看着手中一截断指。

    “你?……是你!”摄政王眼中由绝望到狂喜,他攥着断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陆……钊……居然是你!哈哈哈哈……”摄政王大笑中忘记防备,陆钊一个纵身扑了过来,一把按住王爷的颈项定在墙上,另一只手迅速将小瓶毒药倒入他的口中。摄政王急忙挣扎,却被陆钊一膝顶在肚子上,剧痛之下捧腹弯身,再没能站起来。

    陆钊从摄政王手中掰下断指,收在怀里,冷眼注视着在地上喘息的将死之人。

    “你……够狠……居然……阉割入宫……”摄政王周身冷汗不止,“我……怎么就没想到!”紧接着他突然大叫一声,眼白上翻,死了。

    陆钊弯腰探探鼻息,确定人真的死了,才“刺啦”一声从摄政王身穿的白衣上撕下一块布,又掏出匕首在他指尖一划,在白布上匆匆书写一番,最后将毒药小瓶和忏悔血书放在一起。一切安排妥当,陆钊冷眼扫视牢房一周,见没什么破绽,这才转身离去。

    牢窗外透出一缕霞光,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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