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是繁华似锦的盛世》正文 第270章

    靳科长以为是别人恶作剧,点着了老人的棉车,听了周围人的议论,才知道是老棉农自己将自家棉车给点着了。

    老棉农为何要点着自家的棉车呢?

    原来是老棉农赶着驴车来卖棉花,一连来了几趟都没有卖掉,验湿员说棉花太湿,让他回去晒干了再来。可这位棉农的棉花,抓到嘴里一咬,棉籽直嘣牙,明明干过头了,可验湿员每次都说的他的棉花湿,让他回去再继续晒。

    特别是今天,老棉农天不亮就来到了,虽说没有排到最前边,中间就隔着几十辆棉车,按以往的惯例,第一轮他的棉车就能放进去。可是,今天出鳖邪了,他前边的几十辆棉车,放了一天,好不容易轮到他的棉车了,磅上提前下班了。

    老棉农绝望了,觉得棉厂太黑暗,觉得棉厂就是专门针对他的,就是变着法儿捉弄他,变着法儿不让他卖掉棉花。

    既然卖不掉棉花,那就一把火烧了吧,所以,他从身上摸出火柴,将自家的棉车给点着了,就在棉厂东门外给点着了。

    周围的棉农只是七嘴八舌的劝说老棉农,没有一个上前灭火的。

    靳科长眼看着那火势越来越大了,他想灭火,可两手空空,没东西可使。他觉得这事情严重,赶紧挤进大门,去向贾玉轩汇报。

    再说贾玉轩,他一回到办公室就准备趁着领导班子还没有下班离厂,立即召开个领导成员会议,宣读撤免赦厂长副厂长的文件。于是,丁主任赶紧让孙玉玲在喇叭里通知全体领导成员到二楼小会议室开会。

    孙玉玲刚在厂喇叭里宣布了开会的事情,靳科长便神色神色慌张的跑到了贾玉轩面前。

    “着火了,着火了……”靳科长气喘吁吁的说。

    “怎么了?”贾玉轩嫌靳科长太咋呼。

    “着火了,东大门,一个老棉农因为卖不掉棉花就将自家棉车给点着了。”靳科长说。

    贾玉轩一听说有棉农在厂门口烧棉车,也顾不得开会的事了,立即带人赶了过去。

    准备开会的小会议室里已经聚了些领导,听说有人点火,也都涌出了会议室,闹哄哄的跟随在贾玉轩身后跑出来了。

    被点着的棉车,紧挨着东大门,如果磅上不提前下班,继续开大门放棉车,哪怕只放一辆棉车进来,就会轮到着火的老棉车,可惜的是,前场提前二十多分钟下班了,更别说加班加点了。

    只见老棉农的那辆棉车,冒着浓烟,明火蹿起老高,干燥的棉籽在火中啪啪作响。那位老农趴在棉车上嚎啕大哭:“这是gcd的天下吗,这是gcd的棉厂吗,这还是新中郭吗……”

    他的衣袖很快也被明火给燃着了。

    吓得旁边的棉车,是纷纷后撤。

    一时,因为棉车涌动,引起了强烈的拥挤,有的棉车还被挤在路与田野之间的沟壑里,场面很是混乱。

    而大门以里,门卫、保安和正下班的职工堵成一片,怔怔的望着燃烧的棉车,望着嚎啕大哭的老棉农,竟没有一个站出来去阻止,去帮忙灭火。

    赦厂长和一些前场的主管们,正簇站在磅口与东大门之间的外场上,他们有说有笑,像看戏一样看着拥挤的大门口,对于他们来说,棉车是在大门外燃烧的,还是棉农自己点着了自家的棉车,这与棉厂半点半关系没有。不但没关系,他们还正在商量,等消停下来之后,让保卫科将烧棉车的老棉农给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因为他在棉厂附近纵火。

    贾玉轩带人一路小跑的出了门洞,先看到的就是赦厂长和前场的主管们正望着东大门那边看热闹,他也顾不得理会他们,直奔拥挤的东大门,他身后簇随着丁主任和几个中层领导。

    陈科长听到喇叭里哟喝开会,也从西大门那边赶了过来,一进外场就看到贾玉轩向东大门那边急赶,身后还跟随着一些中层领导,他也立即跟随过来。

    隔着拥堵在大门前的众人,能看到外边浓烟升腾。

    贾玉轩喝斥众人闪开大门,一步跨出来,只见棉车最上面那包棉花都着了三分之一,还正在引燃另一包棉花,老棉农的衣袖已起了明火,可他似乎没感觉到烧痛,还一个劲的哭喊。

    “我与公家没冤没仇的为啥要针对我……”

    “公家的棉厂也这么黑暗吗……”

    “这县棉厂还是不是gcd的棉厂……”

    ……

    老棉农哭得是撕心裂肺,那个绝望和悲痛就别提了。

    贾玉轩上前,一把拉开老棉农,去扑打他衣袖上的明火。

    随后追赶过来的丁主任,靳科长,还有那几个中层领导立即投入灭火。

    陈科长赶过来,一看眼前的阵式,又立即折了回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把铁锹。他是保卫科长,服过军役,比别人有灭火经验。只见他拿起铁锹,奔跳着去到东边的沟壑边,挖起湿泥土,回来压在正燃烧的棉花上。

    司机班的主管现在是杨进辉,吕科长被撤了之后,他接替了吕科长的司机主管职位,他也是军人出身,在部队里受过专门训练,面对突发事件时,反应比一般要敏捷。只见他也立即操起另一把铁锹和陈科长一起去沟壑里挖土灭火。

    这时,拥挤在门前的职工见厂领导都在灭火,也站不住了,纷纷加入到灭火的行列,没有铁锹,他们就用手,从沟壑里挖出泥土,往燃烧的棉车上压。

    人多势众,火很快就压灭了。

    老棉农已停止了喊叫,只一个劲的坐在地上哭,还是哭得撕心裂腑。

    贾玉轩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他先是诚恳的向老棉农道谦,赔不是,然后又向老棉农保证。

    “大爷,你放心,明天你的棉车第一个进棉厂,刚才燃着的棉花,我们棉厂包赔损失。今晚你就住下来,今晚和明天的一日三餐,由我们棉厂负责。”贾玉轩蹲在老人跟前,握着他的手,愧疚而诚恳的说。

    老棉农慢慢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和鼻涕,抬起昏花的双眼打量贾玉轩,只见贾玉轩是个年轻人,刚才漫上来的微弱希望又消失了,有些失望的问:“你是谁?说话算数吗?”

    “我是这棉厂的一把手,说话当然算数。”贾玉轩保证说。

    不知道贾玉轩是一把手,老人还对他的话抱有些渺茫的希望,一听说贾玉轩是棉厂的一把手,连渺茫的希望也没有了,老棉农是大失所望,已经止住了哭泣的他,又悲痛欲绝的哭起来。

    “还说话算数,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不保。你这个一把手今天都被气跑了,说话算数还会被气跑了。”老人边哭边说。

    贾玉轩一看眼前这阵式,光用嘴说是不管用的。于是,他安置司机主管杨进辉留下来安抚老人,又从老棉农的花车里掏了几把棉花装进兜里,然后带着阵科长,靳科长,丁主任,及一些领导回了厂。

    赦厂长一看到贾玉轩进厂了,赶紧带着前场的那些主管们迎了上来,他就像个一呼百应的统帅带领着众部下,很威风凛凛,得意之情是溢于言表,他来到贾玉轩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贾玉轩,很努力的在贾玉轩的脸上搜寻着他想要的无奈和难堪,结果他很失望,贾玉轩那干净好看的脸上哪有什么无奈和难堪,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沉着自信,好看的嘴角上扬着,绽露着英武的微笑,很有气度的望着他赦厂长,就像一位智者望着脚下的众生。

    一碰上贾玉轩那双睿智的蝌蚪眼,赦厂长就开始心虚。

    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开,心想:真会装,看你能装多久,收不到棉花,等着西北风吧。

    于是,赦厂长强迫自己再次望向贾玉轩,一脸蔑笑的说:“贾厂长,靳科长说你找我,什么事?”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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