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43章 酸汤水饺

    开餐厅,尤其是连锁餐厅,人才储备是基础。

    资金也好,地皮店面也罢,都可以在短时间门内筹措出来,唯独人才需要相当漫长的培养周期。

    在过去几年中,师雁行一直在不断地培养女孩子们,郭张村的姑娘们侧重于前台店铺经营和财务,后期买来签死契的小姑娘们则专注于烹饪。

    因为需要的人数太多,牙行里甚至单独拨出来周开服务她一人。

    以老带新的培训模式开头难,但只要熬过最初的尴尬期之后,老师和学生就会同时呈几何倍数增长。

    现在搬了新家,空间门宽敞,江茴和鱼阵照旧住着主院,最大最好的一个跨院给师雁行单独留出来处理对内对外的公务。

    另一个跨院做磨卤料粉的作坊,还有一个跨院则是小姑娘们的宿舍兼简易厨师培训学校。

    所有的亲人和长线业务都放到眼皮子底下,一目了然,简化动线,提高效率,方便管理。

    县城时期培养出来的头批女孩们大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虽仍缺少经验和历练,但长年累月高压反复练习下已经熟练掌握基本功,就轮流过来当老师。

    偶尔师雁行这个校长也过来搞突击检查和培训。

    院子里搭了几溜土灶,上面都放着小型铁锅,每日女孩子们定点儿起来点卯,然后就疯狂练习基本功,刀工、颠勺等一个不落。

    学厨艺是很苦的。

    尤其小姑娘们大多只在十岁上下,皮肉娇嫩,哪怕用的铁锅是专门做的小号,往往练不了几天,掌心和虎口处就会被磨出血泡,手腕手臂整个红肿,吃饭时拿筷子都手抖。

    至于切菜时切到手,颠勺时热油溅出来烫出水泡也都是家常便饭。

    晚上回去挑破了水泡,敷点药,第二天继续练。

    疼,好些小姑娘晚上就偷偷哭。

    虽说知道自己是被买来干活的,可这也太累了吧?

    作为过来人的茴香等人便都现身说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世道做什么不苦呢?掌柜的已是难得的菩萨,给咱们好吃好穿好睡,又不曾戳咱们一根手指头,只要大家好好练,以后就不用干那低三下四伺候人的营生,咱们都是大厨掌勺!月钱且高着呢!”

    三妹却觉得这些人是在这里吃了几天好饭,穿了几天好衣之后养娇气了。

    “不过些皮外伤罢了,做什么哭哭啼啼的?掌柜的还花钱替你们买药呢!难不成你们在家里日常不要洗衣做饭的吗?

    还是以为你们去到别家就是享福的?哪里不要学规矩?哪里不要学着干活?做不好的几天不给饭吃,鞭子抽都是轻的!

    可别觉得东家好性儿,你们就轻狂起来。”

    尤其家里有哥哥弟弟,谁不是大冬天就着冰冷的河水洗衣裳?没几回就皮开肉绽,不比这点血泡更疼?

    众女孩们闻言便瑟瑟发抖起来。

    三妹整日在美食城跟着师雁行出出进进,着实见世面,身上不自觉多了几分威势,也晓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了。

    见大家收敛了些,便又笑道:“不过你们也别怕,咱们掌柜的从不打骂,只要你们学得好,月钱给的也痛快极了!”

    都是被买来的,年岁也相仿,有几个女孩儿就止住哭,大着胆子问她们能挣多少钱。

    茴香一说,好些女孩儿连呼吸都忘了。

    “一两?!”

    天呐,一个月就整整一两银子,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得完?

    “如今我资历尚浅,所以只是一两,掌柜的说日后若能独当一面,还有的涨呢!”茴香羞涩一笑,又难掩骄傲地扬起下巴鼓励大家说:“掌柜的说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外人谁都靠不住。人活着就要有一技之长,走到哪都饿不死。我们也是打你们这时候过来的,好好学,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也就能来店里实习了。”

    三妹又在旁边添了一把火。

    “掌柜的说了,外面好厨子难得的很,等你们日后闯出名头,多的是有钱人家请了去做席面,少说也有三五两的赏银。掌柜的早就放了话,外头私活的赏银咱们都能得八成!”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满面激动嗡嗡的议论起来。

    三五两的八成是多少来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前辈和钱辈的现身说法,小姑娘们的干劲明显高涨不少。

    江茴知道了,又是笑又是叹,特意打发人给三妹和茴香送了一回东西,又吩咐秋分告诉厨房里不要吝惜食材。

    “都还是些孩子呢,背井离乡的,给做点好吃的。”

    她是个当娘的,又是一路苦过来的,看见这些小孩儿就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难免心软。

    秋分就笑道:“再没有太太和掌柜的这样心善的了,人家买来是做活,饿不死也就罢了,偏咱家倒好,一文钱没挣呢,倒先搭进去这许多。”

    奈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有那些小姑娘知恩图报,见东家这般和气,给吃给穿的,便卯足了劲儿学本事。

    却也有些女孩见东家和软慈善,便渐渐的起了歪心思,一味偷奸耍滑起来。

    尤其有几个年岁略大些的自恃有三分姿色,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什么做姨娘攀高枝的浑话,便暗自期待起来。

    当初听说买她的是个富商,还十分激动兴奋,可谁成想来了这里,别说男主子,便是只公苍蝇都少有,又被按头学厨艺,弄得手都破了,胳膊也肿了,终日灰头土脸,便有十分怨气。

    背地里又暗自抱怨,“做什么厨子!嘴上说的好听,一辈子在后厨那油腻腻不见天日的地方,烟熏火燎的,连件正经好衣裳都穿不得……”

    有同屋的姑娘听见了十分惊恐,忍不住劝道:“你怎能这样说呢?掌柜的待我们不薄……”

    “就是!听说好些地方被卖过去之后,连顿饱饭都没得吃呢,我们这里还有新衣裳穿。”

    那女孩子便竖着眼睛道:“偏你们这些眼皮子浅的,一碗饭一件衣裳,才几个大子儿?她家既这样有钱,便是舍出几个来又能怎么样呢?何况又不是我自己要的,她非要给!”

    说完又对着水梳头,“没见识的小蹄子们,我是一定要做姨娘的……”

    这话被来教学的茴香听见了,气得浑身发抖,马上跑去告诉了江茴。

    江茴听罢,顿时愣在当场。

    秋芬和姚芳等人都已迫不及待的骂开了。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可怜太太一番慈悲心肠,早知如此,当初把那饭泼了、给乞丐,也不给她吃!”

    江茴也有些心灰意冷,摆摆手道:“罢了,等你们掌柜的回来,让她看着办吧,我是再也不管了的。”

    她原本只是可怜那些女孩子们小小年纪就颠沛流离,将心比心,这才多照顾了些。

    怎料……原来,并非每个人都是知恩图报的。

    晚间门师雁行回来,敏锐地觉察到屋里气氛异常。

    鱼阵偷偷过来跟她咬耳朵,“娘不高兴呀!”

    师雁行问:“怎么回事儿?”

    鱼阵摇摇头。

    “我问了,她说没事,娘哄我!”

    师雁行就知道事儿大了。

    她笑着拍拍小姑娘的后脑勺,“行了,想七想八的。今儿的功课做完了吗?虽说先生还没到,可别懈怠才好。”

    小朋友的脑回路比较简单,好多时候脑子里容不得两件事,被这么一问,果然就转移了注意力,颠儿颠儿跑去拿了自己的功课过来给师雁行检查。

    如今还是描红阶段,规定了每天五张大字,外加背一首诗或词。

    师雁行先拉着江茴给鱼阵看了描红,又亲自检查背诵。

    做完这一切之后,江茴眉宇间门的郁色也去了些,母女三人这才高高兴兴吃饭。

    晚间门做了酸汤水饺,春日头茬水灵野菜调的肉馅儿,剁菜挤馅的时候注意保留汁水,包出来的饺子近似汤饺,皮薄馅大,能隐隐透出里面浓绿的春色。

    夹取的时候微微晃动,咬开之后便是清亮的一汪肉汁,十二分鲜美。

    单吃好吃,若嫌寡淡,也可用调制好的红艳艳酸汤泡一回,连汤带水一并吞吃下肚,端的一个鼻尖冒汗酣畅淋漓。

    另有在鏊子上趁热调面糊做出来的单层小薄饼,大约成年人巴掌大小一张,极薄极透亮。

    将各色春菜都切成细丝,五颜六色,灵动可爱。

    或生吃或水焯或杂拌,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加一点香油,食醋和豆酱,或是添一抹鲜艳刺激的辣子油,用那薄饼轻轻一卷,小巧巧一方搁在那里,透着亮、显着光,衬出里面鲜活快意的彩色。

    春天果然已经悄然到来。

    几样菜蔬滋味实在是好,饶是江茴心里揣着事儿,也一口气吃了一碗水饺加三个菜卷。鱼阵这长身体的小家伙更不必说,吃的比江茴还要多些。

    师雁行咽下去最后一个饺子,笑道:“过几日就是春分了,那日昼夜等长,许多地方便有吃春饼的习俗,咱们也算提前尝了味儿。”

    出了正月之后,天气就是一天一个样了,眼下还有些春寒料峭,今天卷的不少菜都是洞子货,实在算不得春饼。

    “为什么昼夜等长啊?”鱼阵又问了。

    师雁行心道这个问题可大了,我得从天体旋转给你讲。

    “咱们住的这个地方呢,是个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江茴都顾不上想白天出的糟心事儿,下意识反驳道:“可别哄人呀,若是个球,咱们怎么站得住呢?还不掉下去了。”

    鱼阵也比划道:“之前先生讲说天圆地方……”

    师雁行就开始头疼了。

    天文地理学属实,不是她的专长啊!

    这年头如果要说起天体运动来,她会不会被当成异端邪说抓出去烧死?

    师雁行痛苦地捏捏眉心,诚实道:“这个问题属实有些复杂,容我好好思虑几天再同你们讲。”

    毕竟一不小心可能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江茴就笑起来。

    稍后鱼阵去里间门沐浴,师雁行就问江茴白天出什么事儿了。

    江茴叹了口气,一五一十说了。

    “牛不喝水强按头,好没意思的事,你看怎么处置才好?”

    秋分在旁边愤愤不平道:“那几个小蹄子当真无情无义,掌柜的和太太待她们那样好……”

    师雁行冷笑了几声,“这个好办。”

    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哦,“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几年亲身实践下来,师雁行越发确定,这封建社会和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门的相处模式是真的不一样。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王朝,现代社会人人平等,以真心换真心那一套,在从上往下兼容时适用性很差。

    越是压迫的厉害,就越容易有反弹。

    具体表现就是:

    如果主子给他们三分好,他们可能会感恩戴德;但如果给到五分好,就会蹬鼻子上脸。

    尤其遇到那些品行不端的,效果加倍。

    就比如这次。

    师雁行直接叫了胡三娘子进来说:“明儿你打发人去县上找周开,就说有几个人不合适,让他再领回去吧!以后爱卖给谁卖给谁,甭管改好改不好,那几个人都不必再问我了。”

    三岁看老,挑事儿的那三两个女孩子最小的也有八岁了,经历了人口买卖还在那里想七想八,可见心性不正,掰不过来的。

    师雁行很忙,非常忙,以至于忙到想跟家人团聚都要让她们搬过来,实在没空做谁的什么心灵导师。

    况且人各有志,汝之饴糖,他人之砒/霜。她觉得教导女孩子们自强自立,有养活自己的本事才是谋出路,可或许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这个。

    也罢,既然如此,就遂她们的意吧。

    “就这样吧。”江茴点点头。

    两人说了一回生意经,江茴突然想起来,“田大爷和柴大爷他们是不是要考试了?”

    会试每三年一次,选在二月初九、初二和十五,今天都二月初八了。

    说起自家师兄,师雁行也是满脸笑意。

    “是呢,也不知结果如何。”

    她倒不怎么担心这两位师兄。

    田顷是裴远山亲口断言过的,只要心态放平,一个二甲就跑不了。

    柴擒虎是这两年突飞猛进型的,几乎每天都在进步,倒是不好预料。

    虽然吃亏在年轻履历少上,但是他天生有股冲劲儿,天不怕地不怕,越是隆重的场合,反而越容易发挥出色。

    而且加上之前的乡试又被圣人注意到,也算天时地利人和,再有前任学长宋云鹭日夜辅导,中的概率很大。

    退一万步说,哪怕柴擒虎这一次中不了,他还年轻,也等得起。

    除了田顷和柴擒虎之外,还有一个师雁行的熟人参加会试:孟晖。

    只是孟晖的压力可能有点大,发挥的并不出色,在之前的乡试中只是垫底。

    后来,裴远山让他默写了一遍卷子,看过之后还十分惋惜,说是不如他平时的水平多了。

    孟晖也很惭愧。

    他受了师雁行的资助,迫切地想要考出点名堂来,生怕晚一年就多给人家糟蹋一年的钱。

    不过幸亏中了。

    对普通人而言,科举路上最大的坎就是乡试,乡试前和乡试后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秀才最多只能免税,只有节流没有开源,穷的还是穷。

    但举人就不一样了。

    朝廷每月固定发放二两银子和米粮不说,当地官府和县学也会给予奖励,并承担他们入京赶考的费用。

    甚至如果不想继续往上考,找点门路,甚至就能去衙门里出任个不入流的小官。

    若真有做官的天分,时来运转步步高升不在话下。就算不能高升,一辈子也算旱涝保收。

    所以乡试结束后,孟晖就决定跟随县里派出的赶考队伍往京城去一趟。

    若是得中自然好,若不得中,也能涨涨见识,总结经验,总没坏处。

    会试结果尚未可知,师雁行倒是先后得到了两个人的答复:

    头一个,付春生答应与她合作,并表示手头确实有几块相当出色的皮子。

    次一个,黄夫人派人来找师雁行过府说话,想必是之前提过的找女先生的事儿有了眉目。

    接到黄夫人的消息之后,师雁行立刻派人传话给付春生,让他准备好。

    付春生简直要紧张死了。

    “只送皮子吗?还是做成成衣,精致些更好?”

    师雁行当机立断斩断了他的积极性。

    “就这两日功夫能出什么细活?还不如不做。况且黄夫人何等身份,身边哪里能没有针线娘子,外头送进去的衣裳她未必穿。”

    而且前脚求了帮忙,后脚就送衣裳,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也太明显了些。

    师雁行又把付春生翻出来的一箱镇店好料细细比较一回,最终选定一张乳貂皮。

    貂皮厚重抗寒,但是乳貂,就是未长成的小貂还有些胎毛在身上,毛茸茸的。

    相较成年大貂保暖效果难免略差两分,但正好是深秋和冬末春初穿的,最是轻便灵巧,也不容易上火。

    付春生生怕不够。

    “那几张雪狼皮和熊皮……”

    师雁行啼笑皆非道:“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时节?”

    快春分了,再送狼皮送熊皮,不是明摆着之前藏着好东西没上供吗?

    这是上赶子找打呀!

    付春生终于冷静下来,就有些讪讪的。

    “那便留着入冬再送。”

    上等皮货时常用油脂摩擦保养,能留许多年。

    师雁行带了一整个抹茶慕斯去周府。

    果然是女先生的事有眉目了。

    黄夫人看着心情不错,还笑吟吟叫她坐。

    “我这几日也打发了人去寻,自己也找了老爷说话,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人,只是命格不大好。”

    师雁行心头微动,笑道:“看来果然是个好人选,不然也不值当的让夫人记在心上。不知是怎么个命格不好呢?”

    顺势不轻不重拍了一记马屁。

    黄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又有些惋惜。

    实在是个不错的姑娘,又能干,心思又灵巧,只可惜了这出身呢,着实不美。

    其实外面倒不是没有四角俱全的好先生,奈何大多出身书香世家,眼界高着呢,如何肯纡尊降贵去做一个商户的家庭教师?

    门庭之别,犹如天堑。

    说是有个秀才的女儿,天生聪慧异常。

    她还有个弟弟,幼时父亲教弟弟读书,这姑娘只在旁边听着就念得比弟弟还好,也会作诗,只可惜女子不能科举。

    早年母亲病死,为了供应父亲继续往上考,那姑娘不得不外出做工。

    后来被做工的那户人家发现也是识文断字的人,又温柔典雅,竟想让她做儿媳妇。

    那姑娘原本不愿意,因为那家的儿子十分体弱多病,找她过去也是个冲喜的意思。

    奈何家里实在揭不开锅,那秀才爹和弟弟非但赚不来一文钱,偏还要死命考科举,没奈何,那姑娘就掉着泪换了五两聘礼,把自己嫁了。

    说来这事也是古怪,原本那姑娘嫁过去的头两年,她男人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还行了房,眼见是要正经过日子的样子。

    后来那姑娘怀了胎,婆家上下都欢喜非常。她男人自觉近来身子骨修养得不错,便借着这股喜气强行要求出去踏青。

    一家人苦劝不下,只好允了。

    不曾想人早上出门,傍晌就被人抬回来,眼见着没了气息。

    公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心痛难当,先后病倒,又骂儿媳妇和胎里的孩子是扫把星。

    本想着等瓜熟蒂落看看男女,结果竟又是个孙女,那公爹当场气得中风,婆婆带人把那娘俩撵了出去。

    黄夫人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个人,就是因为这事儿当年闹得极大,正是沥州辖下一个县里发生的事。

    当初报上来的时候,她和周斌还唏嘘良久,更因一时兴起,亲自召见了那女子,又给了几两银子过活。

    师雁行听到这里,已有八分心动。

    “这话说的好笑,那男人早亡分明是自己心里没数,一意孤行才有此一劫。至于那公爹中风,也是自己气性太大的缘故,一时想不开,所以才病气入脑,与那女子何干呢?”

    黄夫人虽然爱财,但为人本性并不大坏,听了这话,也是微微颔首。

    “正是呢。”

    这些年,朝廷一直号召繁育人口,皇帝都亲自带头演绎合家团圆,更鼓励寡妇再嫁。偏那刁民一家闹得沸沸扬扬,还把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撵出家门,简直是给县上抹黑。

    而那县城又在沥州辖下,等于间门接给周斌的政绩抹黑,黄夫人能对公婆一家有好印象就怪了。

    见黄夫人如此反应,师雁行心里也就有谱了。

    “有夫人做保,那女子的才学人品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能安置孤儿寡母,也算一小份政绩了。

    黄夫人今天既然正式提了这么个人,其实就没有不同意的余地。如今见师雁行这般有眼色,黄夫人自然高兴,难得体恤了一句:“只是还带着个孩子呢。”

    师雁行笑道:“一个小姑娘能吃几口饭?况且我妹妹一人在家念书也孤独,正好有个人做伴。”:,,.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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