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17章 第217章

    “嘿——”经渠君一模后脑勺, “老子蛮人一个,不晓得这些礼节。多亏小老儿你提醒,本君进上明前肯定先把其他人留城外, 你别操心了。”

    不知道梁国要做什么, 反正逆着他打算就好了。

    齐、楚两国都这么说了。

    众人不敢直视梁公,不停拿小眼神瞟来瞟去,似有若无地觑几眼。

    却见人脸上还是雍容华贵的笑, 似乎连嘴角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更改, 他抚掌道:“温留君、经渠君如此高义, 将生死置之度外, 寡人着实钦佩。但两位不顾惜,寡人却不能不担心。所幸,陛下英明, 知晓如今马贼四起,刺客横行, 唯恐贤良有失, 命寡人率三万军沿途护送。”

    他手往后一伸, 贴身内侍奉上一卷红底黑边, 绣祥云龙纹与仙鹤山川的绢帛。

    天子诏书。

    众人怔愣。

    梁公起身,“大昊天子诏曰——”

    “陛下圣安。”众人反应回来,俯身拜下。

    “夏五月甲子, 大昊天子诏曰:皇天上帝,后土神只,眷顾降命, 大昊永昌。此值国祚七百年诞辰, 当诸侯与会,拜诸天神祇, 祭历代先王,佑历数无疆。今昊土绵延,道阻且长,予一人恐路途有失。尝闻梁第三十五代君彖宣德明恩,守节乘谊,封大昊太师,统三万军护卫诸侯四方前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嘛,人家这是奉召带兵。

    谢涵、经渠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一抹庆幸:感情逾越的只有他们。如果没有这一遭,等进了上明以后,梁公是不是就可以论罪捉拿他们了?

    谢涵想的更多,他还记得自己与梁公的“三擒之约”:

    当日,他带应小怜、苏韫白、陈璀等乘着斌叔的车逃出梁国,梁公追上来,说:没有第三次。

    他也应下了好。

    如果这次子皿不来,等进上明后,是不是就是第三次?

    他给自己拉响警报。

    天子制诏,子皿再无话可说。只得道:“梁君既有此旨,该早些让大家知道。”

    “天子制诏,诸侯未齐,寡人怎敢私念。若非大师,寡人是要等到燕侯来再说的。”

    子皿咽下一口血,“老朽逾越了。”

    “大师也是忧心天下,寡人省得,怎会怪罪,不若大师与我等同行,也是一桩美事,陛下见您,必然会十分高兴。”

    “不必。”子皿连忙摇头。要说他是昊礼推崇者,一生都想恢复武王文王时代的礼仪治国,该当很愿意入王都才是。可他周游列国,偏偏不去上明,谁说不是近乡情更怯呢?又或是唯恐一切念想破灭。

    他忙不迭带着弟子们走了,梁公着人送去盘缠金银,经渠君、谢涵也送了金银细软以表谢意。

    在经历这梁公这一波操作后,众人都觉身心俱疲,被作为借口的燕侯终于在傍晚时分姗姗来迟,见除梁国外所有人面有菜色。

    背锅侠燕侯:?

    第二日,众人来到七百年前昊武王召集诸侯会师的点将台,那里时常修葺,已看不出来七百年前的一丝模样,梁公率人焚香感怀,与诸侯歃血为盟。

    至此,交信一行告一段落,明日便该向上明出发了。

    临行前,楚子般兑现赌约,跟着谢涵去见了一个人。

    “阿涵?”见谢涵来找自己,沈澜之很有些惊喜,目光却不期然被其身后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吸引,宽肩、窄腰、长腿,楚国卫士服竟这样好看,他眼睛一亮,“阿涵怎带着楚国卫士?莫不是缺人了,可到我处调些人手。”

    “这倒不是。”谢涵笑吟吟的,“是我到舅舅处,见这个卫士很有几分英武,和他聊了几句,说到梁国沈氏家主,英雄盖世、武能搏虎、力能透石。他不服气,非要过来看看你,只能拜托沈兄教一教他了。”

    这泼天的夸赞,沈澜之直觉的不对,可谢涵专注地凝着他,眼眸像盛满星子,脸上的笑沁人心脾,他下意识摆手道:“哪有这么夸张。”说着走近,看那卫士,带一顶红缨小帽,低着头,看不清五官,好笑道:“怎么?这会儿没自信了。抬起头来。”

    红帽武士:“我不能抬头。”

    沈澜之一顿。

    不比谢涵等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断袖,对男人声音极其敏/感度。

    只闻那声音就好像叮咚泉水落入上好的瓷器,水珠溅出,洒入飞花,尾音自然勾起,清越中带着三分慵懒与促狭。

    绝代佳人。

    沈澜之露出了一个极其美好善意的微笑,声音柔和安抚,“为什么不能抬头?”

    “因为所有看到过我脸的人,都会像傻子一样呆上半刻钟,烦得很。”红帽武士抬头,日光微醺,正好打在他如玉的面庞上,惊艳了时光。

    沈澜之嘴微张,好一会儿,鼻子里流出两管鲜红。

    滴答

    滴答

    掉落泥土,钻入落花,一样的艳红。

    他如梦初醒,后退一步,掏出汗巾掩住口鼻,耳尖微红,“失礼了。”

    谢涵心里笑开了花。那样厚脸皮的人露出这副神情,岂不有趣?好歹绷住,严肃正直地侧头,“你也看到了,沈家主如此威武,你还要与他比试么?”

    楚子般睨他一眼,一手横剑在眼前,缓缓抽出剑身,一片阴影落在他眉间鼻梁,十分的美中十二分的锋锐。

    美人还有这么锐利如刀的表情。

    沈澜之鼻子又热了。

    他好一番打理,终于拔剑出鞘,“梁国会阳沈澜之,请赐教。”

    “楚国云门王淮,请赐教。”

    据说楚子般和谢涵都是闻人昧的学生,但两人的剑路并不相同。谢涵动剑,便如燕子南飞、蝴蝶翩飞,是灵巧轻盈,无形中藏杀招。楚子般的剑,则一往无前,像猛虎飞扑,猎豹纵身,蟒蛇张嘴,野狼露牙,老鹰低飞,好像站在他旁边,都会被剑身上、他身上溢出来的锋锐刺伤。

    但沈澜之可以,不动如山,动若深海,所有的锋芒都可以被他稳稳接住,掉落海平面下。

    但这只是一开始,随着二人越斗越凶,他表情从沉稳逐渐变得渴/求,鼻子中也不时发出粗重的呼哧声,脸颊一点点变红,温润的双眼亮的惊人,像两团烧着的火。

    他从稳打稳扎,变得兵行险招,总是往楚子般剑锋边擦过,拉出丝丝血痕,艳红色的珠子颗颗跌落入青草。脸颊上一道细细红线,使其看起来有种妖异的美感。

    沈澜之曾多次邀请谢涵舞剑、比剑、双人舞,都被他无情拒绝。他有一种直觉,要是应了恐怕会发生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但他又对这种莫名的直觉感到好奇。

    正所谓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所以谢涵决定把这个探查任务拜托表哥了。

    但现在,他后悔了。

    “刺我快刺我——”沈澜之一扯衣襟,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突起的锁骨,“快——这里——扎这里——”

    谢涵:!!

    楚子般:!!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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