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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出来的,所以我才会抱着再等等的幻想跟在你后面那么多年。”

    她顿了下,“……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管我等多久,你还是不会回头,陪在你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一旦有想离开的念头,你就会把我往外推得更开,你不就是想赌我会不会回来找你,是不是还喜欢你吗?”

    “程凇,你不懂得怎么喜欢别人,我可以教你,你找不到感情里的安全感,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总是用‘把人远远推开,看ta会不会回来找你’这种垃圾方式去鉴别喜欢啊。”

    这些话在岑稚心里藏了很久,她谁也没有告诉过,她以为她会守着它们直到烂进土里。但现在一口气说出来,她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甚至还能对程凇笑一下,“就好比你用摔杯子来检验杯子是否结实。”

    “你想过杯子会碎吗?”

    “……”

    程凇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全部堆积在角落里心思都被看穿。

    他不知道岑稚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总是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却把所有事情看得透彻无比。

    她都明白。

    只是她没有说。

    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就像裴芹和程越江,私底下各玩各的,那么糜乱,各种包养,在媒体面前仍旧一副模范夫妻恩爱不疑的样子,他把他们的虚伪和演技学了个十成十。

    他在他们那里从来没有除了物质补偿外的任何东西,也不善于处理柔软的情感,习惯于用冷漠的壳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像竹锦去世,他明明那么难过,灵堂里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过了这么些年总是会梦见她。

    一起长大的领养的妹妹是他壳子里唯一的软肋,他不愿意被人发现,所以藏得更深,表现得更不在意。

    他心里空着很多情感的缺口,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所以在高一上学期快要结束的那年,他第一次在客厅撞见裴芹和陌生男人纠缠,感到恶心又反胃,他逃了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岑稚发消息,让她不要那么早回家,这么肮脏的一面,不愿意让她看见。

    他慌不择路地闯进家网吧,碰见隔壁班班花,和他表白说喜欢他。

    到底什么是喜欢。

    他脑子很懵也很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以为能这段恋爱或许能把他心里空缺的口子暂时填满。

    可直到结束还是空荡荡。

    只要见到裴芹和程越江,想到他们私底下都是这样的生活方式,那种窒息感就裹挟着他,让他感到压抑。

    唯一能够倾诉的人已经离世,窒息感激起了十六岁少年的另一种叛逆。

    他开始有样学样,逃避现实,放任自己沉沦泥沼,不想挣扎,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薄情寡义,漠不关心,投入进去又很快抽身。

    也不知道是在报复谁。

    他察觉到岑稚喜欢自己是从高二开始的,她搬出程家时,他其实松了口气,他不想让她撞见这个家淫.乱的一面。老爷子六十岁大寿那天她在操场等他,问他谈那么多次恋爱是谁都可以吗,当时他看见她眼里的情感,潮湿又认真,像独角兽在看着太阳。

    可太阳是谁。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拙劣地装作没有发现,说也不是,反正你不行。

    反正她不行。

    他怎么混怎么坏无所谓,那个家怎么乱怎么脏也无所谓。

    她不行。

    她得是干净明亮的。

    程凇起初真的把她当妹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人生轨迹几乎要融入彼此的生命里,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在某一天离开自己。

    那个家对他而言没有归属感,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漂泊,而岑稚就是他漂泊的底气。她给人的感觉太永恒,像宇宙里一颗亘古不变的星辰,不管什么时候,抬头都能看见她。

    但如果有一天,看不见怎么办。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因为这个假设而不安。

    他不肯承认自己缺乏安全感,却在岑稚表露出一点想要离开他的意识时,就假装漠不关心地把她推得更远。

    每次他和叶辛楚吵架,她总是第一个过来,语气平淡地劝他复合,给他原本毫无波动的情绪添了烦躁。

    他刺回去:“会写吗?情书。”

    生日那天,她从头到尾都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离开时他送她回家,路上她又问:“你会和叶辛楚复合吗?”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

    就那么想让我跟她在一起?

    所以他反问:“你男朋友?有空带给我看看,别让人骗了。”

    他一次次地把她推开,然后再惶惶惴惴地等她主动回来找他,她确实每次都回来了,虽然一次比一次沉默,但她一直没有从他身边离开。

    他得到了短暂的安全感。

    直到下一次,恶性循环。

    方子尧说岑稚可能喜欢他,问他是什么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他发现他对岑稚的感情很复杂,喜欢吗?什么是喜欢?兄妹吗?那种融入进彼此生命的感觉,确实更偏向兄妹。

    然后他说:“从小就当妹妹的,我倒是希望她认清位置,别动心思。”

    后面那句话。

    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如果没有爱情会长久,那么一直做兄妹就很好,只要不离开他就好。

    他是这样想的,直到岑稚撕碎情书,答应和冯家联姻,再和谢逢周结婚,事情开始脱离了他设想的轨道。

    他在得到消息的下一刻开车去找岑稚,却在花店门口见到她给谢逢周送了玫瑰。

    一直以来包裹住他的壳子在哪里撕裂开一条缝隙,很细微很不显眼,似乎也只是漏了点风进来。

    于是他继续伪装,保持着一贯的态度,越是在意越是害怕,越是漠不关心把她推开,然后不联系,以为岑稚还会像以前一样回来找他。

    但是这次岑稚真的没有再回来。

    岑稚来收拾行李的那天,他看见她手上的戒指,堵闷感一点点加重。

    他以为他不会在意,毕竟他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他努力克制着情感把她当妹妹。如果真要逾距,就凭他爸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样子,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肯泼脏水引导医闹舆论,对养女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能做的就是和她保持兄妹的距离,再把关系控制在被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他晚上开始失眠,开始睡不着,就像有什么东西逐渐被抽干了。

    有些人的存在好像空气,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失去却会感到窒息。

    你可以不吃饭,不睡觉。

    不做任何事。

    但你不能不呼吸。

    所以在tulk遇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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