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18章 118(二合一)

    少年将军从不会因片刻虚名而停留。

    黄沙之间,铁蹄飞扬踏过,掀起沙海的长鸣。

    霍去病时刻都记着,此行目的是寻找单于主力。区区一个祭祀用的狼居胥山,他祭过众将士的亡魂也就罢了。

    大军拔营,再往北,便越过了肯特山到达姑衍山。

    姑衍之地,比起狼居胥山距离匈奴王庭便更进一步。这回,连霍去病都小心对待起来,叮嘱先头部队高度警戒,等黄昏之时,突袭占据下这片高地,再做修整。

    跟随霍去病左右的,一为李敢,一为赵破奴。

    赵破奴倒提一柄钺戟,驭马疾行至霍去病身边: "将军,姑衍山也是个匈奴人节日里会祭祀的圣山。这地方更靠近王庭,说不准,单于也曾来祭拜过呢。"

    闪光一身黑色鬃毛在猎猎西风中飞扬,唯有四蹄上的白色在跑动之间,如乌云踏雪之势。马背之上,一身玄铁盔甲,发辫高束的骠骑将军扬了唇角: “那还愣着做什么,再取军旗来!”

    赵破奴大笑: "是!"

    大汉自从高祖打天下时,奉楚义帝正朔,全军领红旗;后来,高祖称帝,自居“水德”,军旗颜色便引为黑色,直到当今陛下刘彻改德之后,自居“土德”,才成为了如今遍插漠北的黄色军旗。

    李敢在一旁傻笑:“咱们将军,真的是很喜欢立旗子啊。”

    霍去病瞪他一眼:"少胡说,忧儿都跟我说了,这‘立棋子’可不是什么好话,晦气得很,以后别说了。"

    李敢跟他儿子李小禹是一脉相承的直脑筋,闻言挠头慌张: "啊?那我不说了,不说了。"

    赵破奴单手擎着军旗驭马而来: "不叫这个,那我们叫什么?"

    霍去病冲着赵破奴伸手,后者挥臂一抛,长杆便稳稳落在了少年将军的手中。他那双手上已经磨满了茧子。是长年累月用刀,用弓,用钺戟磨出来的,早就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变作了他的铠甲。

    他将军旗长杆横在腰后侧,上了姑衍山主峰山顶的祭坛,吼道: "拿酒来,再拿朱砂和笔!"众人:将军,咱们是奔袭,轻装上阵,随身带了些什么您心中没数嘛!

    很快,李敢和赵破奴想

    破了脑袋,匀出一打水的小罐,泡了两片薄荷叶,以茶代酒,而朱砂和笔则用戈壁上一种炭黑的石块代替了。

    好在,小霍虽然骂骂咧咧嫌弃两声,倒也没介意东西的品质大降级。

    祭坛的周围,是白色巨石垒砌而成的高大柱廊,柱廊之间则为台座,其内点火燃烧,用以祭祀神明。

    霍去病照惯例插上军旗,而后掂量着手中的黑色石块,在柱廊上开始刻字。他用了些力气,字形便深深嵌入石块之内。

    不过须臾,骠骑将军便收了手,抬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点点头: "好了,往后每过一处,你们都给我这么办。"

    李敢和赵破奴凑上来,就看到柱廊上头被他们将军刻上了十一个大字——“大汉云中王无忧到此—游”。

    李敢: "..…'

    赵破奴: "……"

    这是不是太嘲讽匈奴人了,八岁小儿遍游匈奴腹地,实在嚣张。也不知小云中王知道自己的名字刻满了匈奴人的疆土,会是个什么表情?

    霍去病才不管这手下俩的表情呢,他开心这么做,所以就做了。若是忧儿喜欢,他这个当阿父的,直驱匈奴王庭刻字也未尝不可。

    李敢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赵破奴拉住了。

    他算是明白了,将军这纯属就是偷懒呢。

    军中出征,军旗统共九等,个个都有着特定的传递信息的用处。其中,牙旗更是标志将军所在的旗帜,因而无论是哪一个,并不能插在祭坛上就不要了。

    霍去病深入漠北以来,一路插,一路拔,反反复复自己也烦了,索性一拍脑门儿,用了这个从前跟卫无忧闲话时的法子。

    那还是小无忧住在霍府的时候,父子两人躺在院中榻上看星星。

    卫无忧听着霍去病吹牛皮,也跟着起哄出馊主意: “阿父要是往后出征了,就在匈奴人的地盘上到处刻满自己的名字,写上‘霍去病到此一游’,再撒泡尿,到时候气都气死他们了。"

    小萝卜丁不会想到,这随口一言,今日竟然成了真。只不过,被刻上的名字换成了他的。

    霍去病想到从前,忍不住笑起来,拍拍手下二人的肩膀:"你们尿急吗?"李敢: "啊?多谢将

    军关心,属下还能忍……""不用忍着,就对着这柱廊尿,赶紧的。"

    霍去病板起脸催促的时候,很能镇住下属们。毕竟是将军有令,哪怕没尿,赵破奴也得陪着李敢一块儿吡出来。

    夏日晚阳的风吹来,即便有些热气,也带着艳阳天底下没有的舒坦感。

    霍去病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尿尿声,忍不住大笑起来,自个儿拔了军旗先一步下祭坛离去,语调里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快点跟上,今夜奔袭前方,便是瀚海了!"

    赵破奴和李敢手忙脚乱放下衣袍,上马追去。"将军,等等我们!"

    三道马蹄音相继奔往山下扎营的大军中,预备在新一场征战之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瀚海并非海。

    按照后世的地图,他已经到了俄罗斯的贝加尔湖畔。古人谓之“北海”,其实是因为当年的贝加尔湖十分大,一眼望不到头,时人误以为是大海,故称其为“北海”。

    二十余年后,苏武持节牧羊,便是被送到了此地。

    匈奴贵族对他威逼利诱,发现丝毫不能撼动苏武的气节,恼羞成怒,下命“若是能叫公羊生子,才许放他回到大汉"。

    于是,苏武在北海一放羊便是十九载。

    如今,一切还没有发生。霍去病带兵杀到了瀚海,其实就意味着深入匈奴核心地区,直接触及到了匈奴王庭最北端地带。

    这就相当于,小霍是在敌人的心脏上射了个穿心箭。

    举止之嚣张,霍去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回一定能逼得伊稚斜单于现身。

    可若是拿下瀚海,他还不现身,躲在大漠里头跟他们打转,养精蓄锐忍着,那此人之耐性就不能留着了。

    霍去病思索着这场战役中的变数,挥手往柴堆里加了点料,炙烤着木枝上俘虏来的匈奴小王的羊肉。

    除了羊肉,他们打头阵的期门骑兵并未带任何酱料,这就导致烤羊肉的膻味难以被遮住。

    小霍将就着吃了,又解下随身的净水小竹筒,打水过滤,烧热之后泡了点油炒面,这才有了一丝吃到热乎饭的感觉。

    每次到了这时候,霍去病便要感叹有儿子的好。

    李敢在一

    旁吸溜一大口热乎乎的油炒面:“不是儿子好,而是将军家的无忧好。你们瞧瞧我家的逆子!"

    霍去病挑眉: “李禹又闯祸了?”

    李敢摇摇头叹气:“上回回朔方休息整顿,收到我夫人的家书。说这小子在书肆里头瞎折腾,选了药学之后,成日里配出来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毒药,叫教授这门课的夫子都不敢再碰他弄得东西了。"

    霍去病和赵破奴闻言哈哈大笑。

    小霍骄傲脸: “我们家忧儿就是爱折腾,会折腾。去年还派人给我把脚上没取干净的箭矢残渣弄出来了,骨头现在长得很好,一点不影响上马打仗!"

    赵破奴憋着笑点头: “是是是是,谁不知道小云中王培养出来的外科手术医师,那叫一绝!”

    李敢: “我听说这个什么医师还派了两位来随军?”

    霍去病呼噜呼噜喝干净了油炒面,起身要去河边洗一洗: “确实派了人来,就是当日给我疗伤那二人。不过都是文弱人,还有一位是女娘,便在后方守候,等大军回营,再为伤重的人进行疗愈。"

    将军和副手闲话着,将一切收拾妥当,又休息片刻之后,等着落日西沉,变幻成漫天星河之前,大军便收拾掉所有的足迹,将篝火掩埋,整装拔营出发了。

    瀚海之侧有绿洲。匈奴有一个部族在此常年驻扎,在夏日里,算是水草丰茂的宜居住所。

    天色未亮,至暗时刻。

    霍去病带着精骑突袭,将这个部族包围之后,第一时间将匈奴男子的兵器都收缴,并将这些有战斗能力的人制服。

    按照小霍将军的吩咐,这都是战俘,大汉对待战俘一向优待,只要不反抗,整个精骑团也不会动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部族之内一片哀嚎遍野。

    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混着牛羊时不时的慌乱叫唤,还有不怕死的匈奴男子夺了兵刃冲上来反抗,被马背上的霍去病一箭射杀了。

    一身玄色装扮的将军已经初具肃杀之气,眯着眸子看过来,叫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有了这一箭,反抗的匈奴男子果真少多了,剩下少数几个也都被制服。

    小霍冷眼瞧了这些男子一眼,吩咐道: “绑了手脚,等待大军收押。”匈奴人生于马背,长于马背

    。

    与大汉不同的是,汉人的百姓便是百姓,耕织渔樵,安分过日子;可匈奴这些男子中,十有八九数,都是曾经驭马征战过的。

    这是战争。

    小霍从未敢忘记。即便他不想伤及无辜,可两国开战,隔着国仇家恨便没有空余叫他再去多想。

    营帐之间被尽数搜查过后,霍去病听到了最南端传来一阵骚动。他驭马快速赶了过去。

    在四处扎好的帐子之间,有一座略显破旧。手下们将那帐子团团围住,露出守在门外的一个男子。

    霍去病偏头打量过去,难免挑了眉。

    匈奴人向来是高颧骨,盘辫,粗眉小眼的长相,且多穿着左衽交领的皮袍,腰间有皮带铁扣,与皮带钩成"C"型,用来挂着随身武器箭囊。

    而面前这个男子却不是。

    他高鼻美目,身上的套头袍服已经破破烂烂,头戴羊角形毡帽,手中握着一柄短弯刀,绷紧身体挡在帐外,阻止期门的精骑再向前进去。

    朝霞初升,照射在刀尖上,映着他一双带着杀意的寒眸。兵士们正想动手,霍去病从后方驭马而来: "都退下吧,本将军会会他。"

    冠军侯说会会这人,就绝不耽搁。

    小霍一跃下马便拔出环首刀开始试探这人的身手。他在漠北已有月余,皮肤晒成标准的麦色,奋勇斩杀敌军的动作每日里至少要上千次,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出一丝不够畅快。

    霍去病想要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

    而面前这人的装扮像是西域出身,不管账内藏着何人,只要能逼出他几分本事,倒也能陪着他来上几招,过过瘾。

    不知是不是小霍这份洒脱劲儿感染了对面的男子,两人交手中,那男子原本戒备厌恶的眼神慢慢有了变化,还带着一丝惊奇。

    大约是没有想到,如此年轻的将军,竟然还能有如此实力。

    最终,异族男子略输霍去病一手,让环首刀架在了他的脖颈右侧,结束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

    小霍笑笑,利落收刀:“你功夫不错,说说吧,里头是什么人,值得你这般袒护?”

    异族男子听到汉话,似乎有些诧异。再看这群人对待匈奴的手法和装扮,顿时明白过来,行了自己族中

    的礼仪: “你们是汉?我们、是大宛……”

    这人的汉文说的蹩脚,但也勉强能够听懂。

    霍去病惊喜极了, "大宛"二字如同平地一声炸雷,精准的叫小霍开始心神荡漾起来。

    毕竟,闪光的老家可是大宛呐。

    那里不仅有它的马阿父,马阿母,还有许许多多的族胞。若是大汉的骑兵都能享受到汗血马的待遇,那该是多么所向披靡的一支兵团!

    霍去病这就这点毛病,爱马如命,脑内忍不住就要打着人家汗血马的主意。

    还是赵破奴看不下去,沉着声追问: “那里面的是谁?”

    那人犹豫一瞬,想到什么,咬牙道: “我们大宛的王女。”

    霍去病听到这话,忍不住诧异: “大宛在乌孙国西南,你们王女怎么会越过乌孙,被匈奴人给抓到这里来了?"

    异族男子比划了半天,这回,他的汉文没法解释这么复杂的事情,只能叽里咕噜着霍去病听不懂的话。

    小霍听得头大,没耐心了,越过他掀了帐子。

    帐中阴暗,因为霍去病这一掀,晨光总算照射进去。里面寒酸简陋,没有任何装饰和值钱的东西,只一席铺盖,加上一点生活用物堆在帐中一角。

    榻上蜷缩着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头缩成一团,还时不时轻微抖动。霍去病觉得有些好玩,大步迈进,扬手就给人被子掀了。

    于是,他看到了大宛不过五六岁的小王女倔强地咬着下唇,一双眸子里头雾蒙蒙含着泪花,却还是坚持不哭出来。

    小王女身上破破烂烂的,头顶还带着鹿角帽,但看霍去病的眼神凶巴巴的: “你、你把淳于耶怎么样了!"

    霍去病愣了好半晌,有些哭笑不得,回头去看帐外的异族男子:“你们王女瞧着可不会超过五岁,这到底是怎么被掳来的?"

    被小王女称为淳于耶的男子躬身进来,冲着榻上人行了一礼,这才不赞同的看着霍去病: “无关..…年纪。"

    霍去病笑:"行行行,算我说错话了。"

    看到淳于耶完好无损,小王女总算放下心来。这位大宛最小的王女名为达达巫朵。

    她从前随着大汉的持节使张穹

    学过一阵子汉话,张骞走之前,还誉抄了几本书给她,叫她自己慢慢研习。

    巫朵本来就是受到张骞影响,才会对中原产生极大的兴趣。

    张骞离开大宛回到长安之后,小王女便起了偷偷溜去大汉玩儿的心思。她一向是大宛王最疼爱的小女儿,有几分聪敏劲儿,又有不谙世事的好奇心催动,便带着贴身护卫淳于耶从王帐遛了出来。

    那阵子,乌孙国内讧,正是霍去病带兵伪装成小乌孙军队,对大乌孙动手的时间。

    匈奴人得了消息,也在那一带派了散骑骚扰,蠢蠢欲动。不清楚时局的小王女就这么倒霉的,被单于派来的精锐散骑抓走,关在了瀚海部族内。

    大汉喜欢大宛的汗血马,匈奴也是一样。

    伊稚斜单于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与大宛王交涉,哪里能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好吃好喝养起来的小王女,就这么被霍去病毫不费力的带走了。

    一路上,小霍听着达达巫朵的描述,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霍无奈摇摇头笑了,随即又轻咳一声,蹲在巫朵面前: “你不是想去长安玩玩嘛?跟我走怎么样,我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肯定叫你玩得开心!"

    巫朵那点害怕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他看着霍去病的穿着,歪着脑袋想了半晌,问道: “那你认识我师父嘛?他叫张骞,是你们大汉的持节使。"

    霍去病乐了: "当然认得,博望侯与我是老相识了。"真没想到,博望侯外出一趟,竟然还在大宛捡了个徒弟。

    巫朵激动: "那能请你带我去找师父吗?"

    很不巧,张骞刚刚带队出了河西,此刻只怕已经到你们大宛了。霍去病没打算告知真相,只笑着拍胸脯:"没问题。"

    这两个人都是脑回路清奇的类型,一个敢邀请,另一个就敢跟着去。没两句话,便将此事拍定下来。

    淳于耶没有提出反对。毕竟,比起抓了王女的匈奴人,还是汉人更靠谱一些。

    日出之后,瀚海上清澈如镜面,倒映着蔚蓝天空,一时分不清天与水的交界线。霍去病已经确认伊稚斜单于是在刻意隐藏,自然不会再继续带着大军耗费心神去寻找。

    茫茫大漠,他们本就是初次到来,单于有心躲着不是什么难事。看来,还是要与舅父会合商议才行啊。

    小霍牵着马,溜达在瀚海湖畔,闪光时不时打个响鼻,还要停下来吃吃草,不肯前行了。霍去病索性坐在湖边,放了缰绳,由着闪光去撒欢儿。他自己则捡了小石头玩起打水漂来。

    身后,李敢正跟赵破奴远远缀着讲小话。

    李敢: "将军不是让我们每到一处就刻字撒尿吗?"

    赵破奴嘴角抽搐: “那我们分工合作,我来刻字,你撒尿。”

    李敢傻乎乎: "也成。"

    赵破奴说干就干,寻了块大石搬动到湖边,挖坑立为界碑,然后用刀在上头刻下“大汉云中王无忧到此—游”的字样。

    他的气劲不比霍去病,只能慢慢—字一字雕琢。反倒是李敢十分轻松,杵着手立在一边,看赵破奴搬好了巨石,便开始对着石头脱裤子。

    赵破奴炸毛: "干嘛呢!你是想吡到我头顶是吧?!"李敢讪讪笑: "那我尿哪儿?""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敢是个直脑筋,左右一瞧,只觉得这瀚海就是最凉快的地方,索性就要往湖水里头尿。

    不远处,霍去病忍无可忍,将打水漂的小石子砸在李敢的屁股上: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没看见闪光在喝水呢!"

    李敢捂着屁股乱窜: "不是将军说的,叫我们到处撒尿!"赵破奴: "哎,你要到处撒尿可别带上我。"

    霍去病也跟着故意嫌弃他: "瀚海饮马,说出去多能显得我们汉军英勇神武的事情,到了你这儿,怎么就这么粗俗呢。"

    “就是。”

    李敢:…得,您二位变脸快,只有我里外不是人,这尿我往后还不尿了呢!

    笑笑闹闹之后,先头部队在傍晚与主力大军汇合。霍去病清点之后,便要回程了。

    从大漠出来,霍将军没有选择走老路,也是抱着一丝碰上单于的期望。只可惜,一直到与卫青碰面,两路大军都没有见到伊稚斜单于的鬼影。

    卫青一直挂心着外甥的安危,见到人快马疾驰而来,人

    还是那般意气风发,心中长吁一口气。然后他眼神再一转,就看到了霍去病身后的小王女。

    达达巫朵没见过卫青,更没见过这么多兵士,有些紧张地躲到了小霍身后。

    卫青黑着脸: "……这是怎么回事?"

    霍去病低声附耳在舅父身边,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又拍了拍闪光到: “巫朵想在大汉玩玩,就带回云中,交给无忧去照看。等她玩够了,我派人亲自送回大宛,再向大宛开口汗血马的交易不就是顺理成章吗?"

    卫青: "..…

    你小子但凡把对马的心眼,匀出十分之一用在讨老婆上,也不用这会儿还在光棍了!

    卫青好气又好笑,摇摇头,跟外甥道: “罢了,既是从匈奴人手中救出了大宛王女,就先留在云中吧。一切等陛下来之后再做定夺。"

    霍去病大惊:"陛下?陛下来这儿干嘛?"

    卫大将军意味深长:“说要北巡,顺道来云中看看。但我听说,忧儿先前命人上书京中,也不知说了什么,把陛下给招惹过来了。"

    霍去病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他自己惹的祸自己负责。"

    卫青摇摇头,碍于在这么多人跟前,也不好一直悄悄讲小话,便道: "行了,等安顿好朔方这边,我们回到云中再说。"

    几日之后,大获全胜的舅甥几人便带着李广、公孙贺、赵破奴、李敢等人回了云中。霍去病封狼居胥,瀚海饮马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并州。

    这可是无上荣耀。整个云中城内张灯结彩,诸侯邸内甚至铺了条红毯来欢迎。

    小霍一进府邸大门,卫无忧小朋友便带着几位兄长抛洒着礼花,夹道欢迎。

    萝卜丁被霍去病一拎抱在怀中,还有模有样拱手道:“恭喜阿父!封狼居胥听得我们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厉害啦!"

    霍去病扬眉笑了: “这事儿啊。那阿父可没有你厉害。”

    卫无忧: "啊?"

    “现在匈奴腹地的祭坛柱廊、瀚海界碑上,已经刻满了‘云中王到此一游’的字迹。下次攻上单于王庭,我就在他的宝座上刻,如何!&

    #34;

    小霍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期待,宛如等着鸡崽子夸奖的老母鸡。卫无忧: "……"这还真是……父爱如山洪暴发啊。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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