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26 章 共商

    妖族给足了沈素颜面,一时间引得众人修弟子围观,四周窥视的目光不断飘来。

    沈素抚了抚手腕上的手链,怀中的小狐狸像是有所感知,强大的灵力不断相融于沈素体内,等着沈素体内妖力积攒到一个爆发点的瞬间,碧蓝色灵光在瞬间从沈素身上爆开,狂风卷着碧光,竟是将些修为不稳的小弟子吹得东倒西歪。

    在狂风吹过以后,半空中竟是慢慢落下水滴。

    水滴碧蓝,晶莹剔透,蕴含灵力。

    看着像是一场盛大的赐福,可等着伸手去碰时,除开能被沾湿掌心,筋脉能够感受到一瞬的暖意,又什么都留不下了。

    可以感知却偏偏不能拥有的灵水让不少人都红了眼,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当即高喊了一声:“求首领大人赐下灵水!”

    他说着似是要跪拜下去,有了他的煽动,站在他边上的弟子自是也有些意动。

    江谙在人群中寒了一张脸,他冷声呵责道:“不许跪。”

    纵然沈素身份高贵,她也是妖族的首领。

    身为人修现在居然想跪拜一个妖修,成何体统。

    这并不是在落他一人的颜面,而是在落整个人修的颜面。

    江谙本就是极其爱面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江谙抬手用灵力托住了那位想要跪拜下去的弟子,面色并不太好看。

    他随即运转灵力就要将这漫天的水滴挥散,沈素却在他灵力落下前就轻轻抬起了手,手指微微一颤,碧蓝色的水滴尽数消失。

    狐三白是个懂配合的,他站起身勾住了江谙的肩头,低笑一声:“你可真是不识趣啊,那落下的水滴可都是镜湖灵水,其中蕴含的灵力不用吸收仅仅是沾上皮肤都能洗尽根骨杂质,这可是福水,就算是你江谙长老不想要,难道你门下弟子都不想要?”

    江谙冷不丁被狐三白勾住脖颈,也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他轻轻拨开了狐三白的手,笑容可掬:“狐长老说笑了,只要有弟子进入仙门修行,各大宗门都会给门下弟子派发洗髓丹,以求根骨筋脉无杂质,修炼之路一帆风顺,并不需要你口中所谓的福水,这样的福水还是留给你们妖族去用吧。”

    沈素的步撵刚刚落下就听到了江谙轻飘飘的口吻。

    江谙还真是身居高位久了。

    他怕是渐渐遗忘了,来这雁碧山的人修当中并不全是大宗弟子,还有些小宗门结伴而来,只为了能在秘境中得到些资源令宗门翻身,来雁碧山的宗门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他们可不是每个弟子都能够拥有一颗洗髓丹的。

    果不其然在江谙声音落下以后,人群中传来了声声嘘唏声。

    江谙听到声音,脸色变了变,他终于也是反应了过来,这山中还有小宗门的弟子。

    若是一般人听过也就罢了,可江谙是个极其在意名声的人,他自是不愿意这些弟子心中对他有不满,哪怕他们并非是临仙山门的弟子。

    沈素刚刚也是无

    心之举。

    她不过是见有这么多人围了过来,想着狐三白他们给足了她颜面,她既然承下了雁碧山首领的名头,必然也不能让雁碧山落了威风,能够给江谙添上些麻烦是意外之喜。

    沈素半靠在步撵上,望着江谙有些难看的脸色。

    这种人果然只在意名声,看他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一张脸有瞬间的黯然,沈素只觉得痛快极了。

    昨日心心念念的戒指被拿走,今日又被些小弟子记恨上了。

    江谙现在怕是不好受的紧。

    狐三白亲自上前将沈素从步撵上扶了下来,走到江谙身边的时候,江谙忍不住问了声:“狐长老,我竟是不知道雁碧山还有首领?”

    皈苍他们也一早就站了起来。

    皈苍轻轻抚过苍白的胡须,双眸依旧露着和善的光芒,语气可就不太好了:“江谙长老怕是忘了,我们雁碧山一直都有首领,我们上一任首领还是被你们临仙山害死的!若不是去了你们临仙山,我们的首领大人又怎会命丧!”

    他点到了镜衾,江谙神情变化就更为明显了,他微微别过头去:“当年镜衾姑娘和我逸文师弟两情相悦,逸文师弟更是为了镜衾姑娘心甘情愿离开了临仙山,他们两人离开临仙山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们临仙山一直是以礼相待镜衾姑娘的,镜衾姑娘命丧的事,我实在是不知。”

    皈苍可不是竺仙儿会因为他是余暮寒的师父向着他说话,甚至因为竺仙儿的事,他将余暮寒这位师父也很难看顺眼,一贯和顺的老山羊是句句针对江谙:“既是以礼相待,那为何不派人护送,也不派人联系我们,你轻飘飘的两句话,难道就要将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这笔账我们也该跟你们临仙山算算了!”

    皈苍他们不是不知道镜衾的死因,他明摆着是要给江谙所代表的临仙山扣上个罪名。

    今日若是站在临仙山主事人位置上的是冯银越,沈素都不会让皈苍继续找麻烦,可今日既然是江谙站在这里,沈素自是喜闻乐见,不会阻拦。

    “诸位,我们还有大事商议,这些旧怨不如改日再算。”

    同为人修,江谙身侧的林恙晖不愿闹得太难看,这才替他张了口。

    这还是沈素第一次见林恙晖,看他面相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透着几分斯文,很难想这张面皮后面藏着一颗无比歹毒的心,他不仅拿血脉至亲做炉鼎,甚至为了姒桦那个老妖怪可以欺骗林青槐上百年。

    若是让他知道姒桦死在了她手上,怕是又少不了麻烦。

    沈素并不是来找麻烦的,有人从中调和了,她自是顺势而为朝着篷帐里进,夜浣他们纵是心中不满,这会儿也乖乖走在了她身后。

    沈素余光瞥见江谙特意是落在了最后。

    她抬起手在耳边点了两下,就算是没有狐狸耳朵钻出来,沈素的灵耳也是已经打开了。

    沈素并不怕被江谙发现她,腕上的手链能够遮挡气息修为,就算她在动用灵耳,江谙他们也不能那么容易发现她在动用灵

    耳,沈素不动声色地窥听着江谙,她听到江谙喊来了余暮寒。()

    慕寒,你将门中弟子手中的洗髓丹都收集起来,然后去分给那些小宗门没有用过洗髓丹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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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那些人又不是我们临仙山的人,就算是没有洗髓丹可用,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修行也不容易,既是能帮就帮上一帮吧。”

    “……”

    虚伪。

    若是江谙当真如他口中所言那般为人着想,沈素还真会佩服他几分,偏偏沈素一开始就很清楚江谙的为人,他摆明了舍不得好名声。

    他真是做惯了伪君子,在会谈前都还要先去安抚那些旁宗弟子。

    只可惜刚刚江谙也说了,大宗门弟子筋脉早无杂质,就算他翻遍每个弟子的储物戒指,又能找出几颗洗髓丹去分给那些人呢?

    拿到了洗髓丹的旁宗弟子自是对江谙感恩戴德,这没有拿到的说不好会对他怀恨在心。

    就算是他等着会谈结束抓紧去给那些人炼制洗髓丹,可其中的时间偏差也足够让一些弟子对他生出厌烦了。

    怕也是记得他恩的少,觉得他给洗髓丹理所应当的人多。

    沈素刚刚想收回灵耳,忽然听到江谙问着余暮寒:“慕寒,师父问你,你当真是没有看到我那个镶嵌着绿宝石的储物戒指?”

    没想到江谙竟是怀疑到了余暮寒身上。

    果然让江蕊平藏好是对的,余暮寒现在能怀疑余暮寒,他就还能怀疑江绪,还能怀疑冯银越,他真要一个个去试了,那怕是人人都会对他生出隔阂,只是江谙没有那么蠢就是了,他敢问余暮寒应当是觉得他在余暮寒那里是有些地位的。

    窥听江谙的同时,沈素被狐三白扶着坐在了高位。

    等着江谙进篷帐的时候就发现他原本的位置被沈素占了去,还没等他发问,狐三白就伸手拽了他一把,硬是架着江谙在他身边坐了下去。

    江谙铁青着一张脸,好容易才忍下去了满心怒火,故作平淡道:“雁首领,此番出面是为了试炼的事?”

    沈素没有报上姓名,他自作主张给她归了个雁字。

    她并没有跟江谙计较这个,藏在面具下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江谙那斯文俊美的容颜,只觉得血液在慢慢凝结,怀中的小狐狸似是有所感应,小前爪在她胸口抓了抓,唤醒了她的神智。

    沈素耳尖飘起一点红,慢声道:“我之前也听闻你们每次都争论不休,始终是没有一个结果,比试规则不断改动就算了,原定的两百名额,现在也变成了五百名额,不过我不想管这些,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们四大宗要将悯仙镜拿出来,让外面的人能够知道秘境里发生了什么。”

    喉咙里冒出的声音还是那刻意压过的沙哑声音,倒是比她原本的声音有威慑力的多。

    不过这也并非是件轻易的事。

    “凭什么?你是雁碧山的首领,又不是我们的首领!”

    林恙晖听到悯仙镜,很是不满地

    ()    冲着沈素喊了声,梗着脖子站了起来。

    不过是借用悯仙镜而已,竟像是要了他命一般。

    在他出声的瞬间,乐羡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银白色的蛛丝在瞬间缠住了林恙晖的脖颈,轻轻一勒就落下了道血痕:“林宗主,你最好对我们首领大人放尊重点。”

    “雕虫小技。”林恙晖冷笑一声,他身上灵光迸发,可那根根细白的蛛丝却没有如愿被他震碎,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眸:“你做了什么?”

    乐羡哑着声音:“我说你会死,你就一定会死。”

    魔宗宗主水峰看出了些端倪:“还不明白吗?她将你们的血气连在了一起,她让你死,你就一定会死。”

    妖族妖王最强悍的就是杀戮力量,妖王之间互相牵制能够保命,面对人修那可就不一样了。

    只要不碰上江蕊平那种级别的修士,就算是再强的修士一旦被缠上也能一击毙命,只是付出的代价会很大而已。

    乐羡的天赋能力是绝对刺杀,她可以瞬间锁定接触过的人气息,两者血气相融,她的蛛丝就会死死地粘附在人身上,直到割断人的脖颈,完全断气为止。

    当然以自身血气为引的天赋能力,杀死多强大的敌人就要付出多少鲜血。

    林恙晖这个级别,她用这种手段杀死了他,就算是不死也会丢半条命,缺失的血液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补回来。

    林恙晖不过是发个脾气而已,乐羡竟是拿命在威慑他。

    林恙晖目眦尽裂:“疯子!”

    从林恙晖的话就可以听出他从前应当是没有跟乐羡打过交道的。

    乐羡原本就是个疯子。

    妖王嗜血,或多或少都有些疯狂,哪怕平日里克制着,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也会暴露无遗,更何况乐羡就算是在妖王当中都能算疯得厉害的。

    沈素没想到乐羡会如此护着她,很是意外她的所作所为。

    江谙做好人做惯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乐羡族长,林宗主没有不敬雁首领的意思,只是这悯仙镜毕竟是各宗要紧的法器,我们还是再商议一番吧。”

    乐羡并没有因为江谙出声周旋而收手,银白色的蛛丝在瞬间扯住了江谙的脖颈,她对江谙更是凶恶一点,竟是硬生生将他从椅子上拖拽了下去,那蛛丝在江谙身上落下了明显的血痕:“你也想死吗!”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好在这不是绝对刺杀的把戏,只是普通蛛丝。

    江谙抓着脖颈处的蛛丝,轻飘飘地斩断了下来,他紧紧握着双手,指尖在掌心都掐出了红痕,可身为一个体面人,他只能慢慢道:“乐羡族长,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现在聚集在此不是来争斗的,而是来商议秘境历练事的,还请你不要发怒。”

    情绪稳定的人修,暴躁的妖修,这高低立刻就分辨了出来,衬得江谙是个伟岸君子。

    为了维持风度,他竟是连伤口都不管不顾了。

    那是不是她下去踹他两脚,他还能维持着笑容?

    沈素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江谙应当还没有宽容到这份上。

    他看乐羡的眼神也说不上和善,隐隐约约中还有威胁之意,在乐羡不听他劝告,还是死死束缚着林恙晖脖颈的时候,江谙脸上有了薄怒,他大步上前,身上灵力慢慢浮出,只是他刚进两步,乐羡就将手中蛛丝紧了紧。

    乐羡没有吭声,林恙晖因为疼痛,在暴怒下骂道:“江谙,你想害死我吗!”

    江谙停下了步子,沈素留意到他掌心灵力没有散去,看着像是在结印,她忙喊了声:“乐羡,回来。”

    乐羡也不说二话,霎时间消失在了林恙晖身边,就连蛛丝都一根根收了回去,在乐羡消失的瞬间,江谙就出现在了乐羡刚刚所待的位置。

    只要乐羡慢一步,他掌心翻涌的光刃就会落在乐羡后背。

    江谙收了灵力,抚了抚被勒出血的脖颈,幽冷的目光流转到了沈素身上。

    沈素没有理会江谙,她看了眼出现在身侧的乐羡,明显觉得她心中挤压着怒火,那应当不是对林恙晖反驳她的怒火,而是……别的……怕是因为艳霄的事。

    她嘴上是不在意艳宵的,可朝夕相处上千年又怎会完全不在意。

    沈素理解乐羡的不满,只是冲着他们撒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坐回去吧。”

    刚刚但凡是慢一点,乐羡都会被江谙打伤。

    乐羡应当也是明白的,所以她没有抵触沈素的话,坐回了她原本的位置。

    落在人修的眼里,倒是成了乐羡对沈素的顺从。

    水峰打量着沈素,忽然说:“我记得雁碧山上一任首领好像是镜湖湖妖,这位雁首领也可以动用镜湖水的力量,难道是那位首领的后人,那岂不是沈逸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邬绣就冷着声打断了他:“水宗主,问妖身可是大忌,你难道不怕……”

    “怕怕怕!”邬绣的话还没有说完,水峰就已经站了起来,他可不想被黑乌鸦的灵言诅咒,这种时候自是反应机敏,他冲着沈素鞠了一躬:“我的不是。”

    局势勉勉强强得以控制下来的时候,那篷帐的角落里倒是响起了一道女声:“雁首领,我想问问您为何非要悯仙镜?”

    沈素瞳孔微微缩紧,朝着声音源头看去。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并不算年轻,约莫五十来岁,微微透着些老态,背脊倒是挺得笔直,不落半点气势。

    她坐的十分偏,既没有跟人修坐在一起,也没有跟妖修坐在一起,就跟魔宗的水峰一样,没有归到任何一处。

    沈素搜刮清雁碧山发生的细节,这才将她记起来了,她不是四大宗任何一宗的宗主,而是来参加雁碧山秘境历练的小宗门共同推选出来的一位前辈——箬黎,而她本身是一位散修。

    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的修为不仅超出了小宗门所有的长老宗主,还超出了四大宗现在出面的所有长老。

    原书中也是因为她的出现,雁碧山和四大宗才会允许散修和小宗门

    弟子也有同等竞争机会的。

    她应当有……有合体境的修为。

    不过原书中她替散修争取到机会就消失了,倒是没有参加会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沈素这个首领的出现改变了她的心意,让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现身在了这里。

    箬黎出现在这里,对于沈素来说并非是坏事。

    “我的理由很简单。”沈素露出些笑意,她淡淡道:“我们妖族的血肉、妖丹,就连筋骨都是你们人修眼中上好的炼丹材料,炼器材料,每一样都是助长你们修为的利器,现在大家同进一个秘境,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们弟子不会趁机猎杀我妖族后辈?”

    她说出最后一番话的时候,若有所指地将目光转向了江谙。

    原书中的余暮寒可不只是在秘境中猎杀过妖,他连四大宗跟他作对的天骄弟子都杀了,其中就有盛涟门的盛迂风,江谙自己还杀了卫南漪。

    听见沈素的话,原本被强迫向沈素低头的夜浣和铎樶他们也多了分真诚,他们都是族长,心中当然是有族人的,对同族好的提议,他们没有理由不赞同。

    水峰还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他讥笑一声:“既然胆子这么小,那就干脆把名额都让出来,你们妖族一个也别进秘境,那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沈素端着眼眸,瞧着这笑容肆意的魔宗宗主。

    她当然知道水峰是怎样的意思,无非是他心中就有让魔宗弟子在秘境中猎杀妖族小辈的心思。

    杀伤抢掠,他们魔宗惯会的把戏。

    只不过他应当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沈素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链:“水峰宗主,你要知道我也是为了您考虑,你们魔宗在这些正道弟子眼中是怎样的恶名,您心中应当也是有数的,你们平日里掠夺人家的修仙资源,杀伤抢掠、夺人灵根的事你们全干过,修仙界多少名门弟子都跟你们魔宗积怨已久,此次魔宗弟子一同入此秘境,水峰宗主可能保证他们的弟子不猎杀你魔宗弟子?单打独斗你们魔宗弟子不怕,那围攻呢?”

    水峰的笑容在瞬间僵在了脸上。

    沈素还在悠悠然地说着:“水峰宗主,我倒是敢保证,如果没有悯仙镜,到时候进了秘境,秘境中死的最多不会是我们妖族后辈,而是你们魔宗弟子,到时候你应当想要找人寻仇都难,还是说水峰宗主门内没有在意的弟子,他们是死是活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水峰脸色骤变,一丁点笑意都寻不到了,他带着怒意冲着江谙他们开了口:“这悯仙镜,你们必须拿出来!”

    他急了。

    沈素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着急,原书中水泞可是也进了秘境。

    水泞修为充足,可寻不到突破的机缘,这才一直都是金丹巅峰,秘境正是水泞突破元婴的机会,也是男主的机会。

    在秘境中,余暮寒可没少帮水泞。

    水峰支持起了沈素,江谙和林恙晖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白余倒是感慨,她淡笑一声:“好,这悯仙镜,我寒枫林可以拿出来

    。”

    林恙晖脸色更差了,他没有征兆地冲着白余发难:“白宗主,你怎能向着妖族和魔宗妥协!”

    白余身为寒枫林的宗主,还是余暮寒仅次于白箬衣和江绪的原灵根,在没有彻底沦陷爱意前也是个风骨极佳的女子。

    她斜了眼林恙晖,轻描淡写道:“悯仙镜而已,无非是操控的麻烦些,也不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难道林宗主你们盛涟门的悯仙镜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林恙晖没有应她,面色铁青,显然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

    沈素没有顾及林恙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将注意力转到了箬黎身上:“箬黎前辈,该担心的不止我们妖族和魔宗的人,还有你们散修,前辈应当也明白在不少正统仙门弟子的眼里,散修的命不是命,这些年多少散修被些心术不正的修士偷偷抓去做了药人,有了这悯仙镜也好让大家出手前心中有所顾虑。”

    这也是沈素的有感而发,当初在落月城的时候,林青槐找上她就不是因为她血脉,而是因为她觉得沈素是散修,没有宗门没有依靠,是个做炉鼎的好人选。

    箬黎在修仙界闯荡这么多年,硬是靠着一人修炼丹到了合体境,她当然知道散修的不易,可以说绝大多数散修经历过的事,她都是经历过的。

    沈素这番话一出,箬黎的态度就明确了起来,她扫了眼江谙:“老身和雁首领,还有水峰宗主的看法一致,这悯仙镜,你们四大宗必须得拿出来。”

    白余一早就答应了,她自然不会有意见。

    江谙纵使不愿意也妥协了下来,他眸光沉了沉:“好,不过这悯仙镜只有宗主才能取出,我也不知在何处,还请各位给我一点时间传信给掌门师妹。”

    沈素恰到好处地补上了一句:“江谙长老要是不提,我等还真以为临仙山是江谙长老做主了呢!”

    江谙的脸色如她所愿更难看了些。

    古云宗宗主宋谨也自然是应了下来,只剩下脸色怪异的林恙晖,他颇有些咬牙切齿意味地望向沈素:“好,好好,我一定拿出来!”

    怀里的小狐狸也听出来了林恙晖声音中透出的恶意,前爪轻轻摁了摁沈素的胸口,似是在试图安抚沈素的情绪。

    沈素拢了拢外衣,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料点了点狐狸脑袋。

    她该怎么告诉卫南漪,如果她不乱动的话,她会更冷静一些。

    沈素目的达成,自是不在意林恙晖针对的,她照着原书将比试规则说了出来,只是在各方势力不断加码下,五百历练的名额又变做了一千。

    试炼的事谈拢了,沈素也就该告辞了。

    可是……

    沈素想着卫南漪来之前跟她说过的,她想跟白余谈谈,银面具露出的瞳孔盯住了白余。

    白余单从外貌上来看,有些迂腐古板,她爱穿颜色素净的道袍将自身裹得严严实实,就连青丝都不能有一根垂落。

    狐三白刚刚听到了卫南漪和沈素的对话,这会儿也跟着沈素在看白余,他忽然站起

    来身,笑盈盈道了句:“看在诸位都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们首领大人决定送你们一份人情,诸位应当也很清楚我们皈苍族长的本事,他愿送四句话给诸位,不知哪位需要?”

    皈苍虽是有些疑惑,可还是顺着狐三白的眼神示意望向了沈素,在沈素点头以后,连忙承下了狐三白的话:“老夫愿赠四句话。”

    他能算,能看天机,并非是秘密。

    若是此处无人,还真有人想找他看上一看,只是此处人多,若是让他说出什么,那可并非美事。

    “不必。”江谙走得很快,生怕是皈苍撕开他伪君子的面具。

    他脖颈上还有清晰的一条血线,血珠未干,匆匆离去,看着还有点狼狈。

    “哼!”林恙晖紧跟其后。

    他背地里到处掳人做炉鼎,还对血脉至亲下手,又怎敢让皈苍看他命数。

    宋谨深深地望了眼皈苍,离开的步伐也不慢。

    沈素以为想要单独和白余说话难免要大费周章的,可转瞬间四大宗宗主也就只剩下白余了,而箬黎很是坦荡地笑了笑:“老身多少次死里求生活过来的,这命从来都是不信的!”

    狐三白搭住了夜浣的肩:“夜浣,你难道还想留下来听首领大人吩咐?还是说你还想再受下一次封禁术?”

    夜浣恶狠狠地瞪了眼狐三白:“没有下次。”

    他朝外奔去,身体在瞬间变成了只银白色的野狼,在瞬间就消失在了篷帐中,他并没有要掺和的心。

    九翠已经警告过他了,就算不喜欢沈素,也不能跟卫南漪作对。

    夜浣一走,铎樶也识趣地离开了。

    蓑利和宿溯他们知道沈素不信任他们,也不愿意在经受一次封禁术,更不想听命于沈素,不用狐三白张口,妖身就消失在了篷帐中。

    “看起来妖族也没有那么和睦。”水峰笑的促狭,随即渴望地舔了舔嘴角:“我倒真想让你帮我看看命数,只怕你给的话是我不想听的。”

    皈苍浅笑一声:“水泞姑娘,命中有灾。”

    他喊得是水泞姑娘,而不是水峰族长。

    黑紫色的花瓣在瞬间出现在了篷帐中,篷帐中的水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位身形纤细的漂亮姑娘。

    她笑盈盈地望着皈苍,轻轻拨动衣襟上的铃铛:“真是不好玩,又被认出来了呢。”

    篷帐中并没有应她话的人,水泞笑嘻嘻地望向了沈素:“阿爹没有看轻雁首领的意思,不过江谙他们实在是无趣,说来说去都是一般的话,这才让我来听的。”

    没想到过来要悯仙镜,倒是一口气见到了最后两根没打过照面的灵根。

    魔宗少宗主水泞,寒枫林宗主白余。

    卫南漪想要跟白余谈谈,沈素这会儿倒是也想跟水泞谈谈,原因倒也不是太特别,沈素可没忘记,水泞才是第一个挣脱过灵根命运的人。

    虽然是在上一世。

    水泞拿到的故事是在被男主一次次搭救中感动动心。

    现在她跟男主应当已经认识了,但远远没有她们那些拿到一见钟情故事线的新灵根沦陷的深。

    有救!

    沈素喊了声狐三白:“狐长老。()”

    狐三白心领神会,他立刻抓着乐羡在篷帐里布下一道结界。

    对于这些,白余都默不作声。

    在篷帐中的人不再减少后,她身上灵光闪烁,灵石慢慢抛出,竟是在狐三白的结界里又支起来了一个小型阵法。

    这样慎重的举动让皈苍觉得她可能是要问什么危险的问题,脸色当即变得不太好看:白宗主要看命数??()”

    因为天赋能力的特殊,皈苍动用天赋能力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白余并没有搭理皈苍,她站起来身,径直走向了沈素,冲着沈素拱了拱手:“卫师姐,锦鱼海试炼以后就没了你的消息,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听到师姐的传音。”

    怪不得白余留下来了,原来是卫南漪给她传音了。

    只是她好像把她认成卫南漪了。

    沈素被白余吓了个激灵,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被突然多出来的份量压着跌坐了回去。

    她怀中白光闪烁,等着白光消散。

    沈素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她怀里多了一人。

    多出来的人方才是卫南漪。

    白余愣了愣,反应很快:“卫师姐,卫娘子。”

    “卫,卫娘子?”卫南漪都有一瞬的迷茫,不知白余对沈素的称呼从何而来。

    白余深深地望了眼,似是还没有要从沈素怀中起来意思的卫南漪一眼,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卫师姐与这位雁首领这般亲密,想必她是卫师姐的新道侣,既是卫师姐的道侣,我喊上一声卫娘子应当也不为过。”

    “咳咳……”听着白余的解释,沈素一口气差点是没有提上来。

    她今日来要个悯仙镜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已经被改了两次名姓。

    刚刚姓雁,现在姓卫。

    卫南漪也没有想到白余说话还是这样,所思所想依旧比较与众不同。

    她轻咳一声,面色涨红。

    听到白余喊卫南漪,水泞好奇地凑了过来,卫南漪刚想从沈素怀中起身,水泞就一下凑近了她,离得实在是太近,卫南漪不敢再乱动,也只好是继续坐在沈素怀中。

    “你是卫南漪,活着的卫南漪?”水泞眨巴着眼眸:“我要告诉我阿爹,卫南漪还活着。”

    沈素落在卫南漪身后的手,一把抓住了水泞的手腕,她力道不轻,水泞的手腕一下就被她抓红了:“你不能告诉你阿爹。”

    水泞想要从沈素掌心挣脱。

    只是她越用力挣脱,沈素就将她抓得越紧。

    白余望着沈素死死抓着水泞的手,喃喃道:“我明白了。”

    沈素也不知道白余她明白了什么,只看见白余双掌齐齐拍出,正中水泞后背,却不是伤她,而是在瞬间给她种下了封禁术,还是双重封禁术,以

    ()    后就算是白余自己都解不开的,给水泞种完,接着就是她自己。

    她几乎在瞬间就给她和水泞种好了双重封禁术。

    沈素在震惊之下松开了水泞,呆愣愣地望着白余。

    卫南漪也只剩下发愣了。

    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事,就比如以前她们在秘境历练的时候,白余剑指高山非要说山下必有至宝,她不走山洞,不看山下,硬生生在秘境里砍了三日的山峰,将山峰磨平也没有找到半件宝物的事。

    白余所想所思,卫南漪至今也不能说全都明白。

    她只知白余不是甘愿依附他人,泯灭自己的人。

    白余从容不迫地收回了手:“卫……师姐搭救过我,我自是……咳咳……”

    她现在口中已经不能提卫南漪的名姓了,不过一个字而已,大口大口的鲜血就从她口中溢了出来,就连筋脉都隐隐约约有碎裂的迹象。

    白余愣了愣,她重新冲着卫南漪拱了拱手,又道:“雁夫人救过我,我自是不会恩将仇报。”

    现在被改姓的是卫南漪了。

    白余看着还挺正常的,但也只是看起来。

    正常的是她没有跟艳宵她们一样满口余暮寒,不正常的是她这个人。

    书里白余拿到的故事好像也是日久生情,初开始是觉得余暮寒天资不错,而后是人品,再然后……

    嗯,沈素算是发现了,新灵根几乎都是一开始就显得非常深了,这些旧灵根除了竺仙儿本身就是一见钟情,其余却是都有属于自己完整故事线的,理智是慢慢涣散的,没有新灵根那样大的冲击。

    不过白余也有点不正常,她脑回路转得方向是沈素看不太明白的。

    沈素僵硬地插进去话:“白宗主,其实我姓沈。”

    白余恍恍惚惚,她又改了口:“沈夫人。”

    她还在吐血,每说一句话都有血丝溢出,她终于是不再开口,坐在了沈素身侧的椅子上,闭目调息。

    只留下沈素和卫南漪相顾无言。

    水泞感受着身上的咒印,看着在吐血的白余,狠狠地搓了搓被沈素掐红的手腕,彻底是笑不出来了:“你们正道人士果然有病。”!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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