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33 章 齐聚

    修士越聚越多,红日渐渐歪斜。

    当第一缕霞光落下的瞬间,七卷长轴无风而动,齐刷刷地飞了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以一种诡异的形态跳动着,像是随时都会从长轴上跳出来一样,忽然间长轴四散开飘向了自身所代表的莲台。

    长轴平铺在莲台上三米处,静等着主莲台上的人安排。

    这一刻开始参加比试的人也就全定了下来。

    银白色莲台正中心的狐三白、邬绣、江谙、白余、散修箬黎、魔宗宗主水峰,还有卫南漪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张口主持局势的不是卫南漪,也不是江谙,这样的机会落在了年岁最大,修为最高的箬黎身上。

    她是散修,还有着合体境的修为,是个令人钦佩的前辈。

    无论是人修,还是妖修对此都是服从的。

    箬黎浑厚的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响起来的。

    “诸位当中有些人已经知道比试的规则了,另外还有些人是不知道的,老身就再为诸位说上一遍,这里一共有七个莲台阵,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自然力量,也让就是说你们的对手不仅仅是身边的修士,妖物,还有阵法本身的力量。每个莲台阵上只有两百朵莲花,那是进入第二轮比试的机会,你们一共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谁手上有莲花,谁就能进入下一轮,只可打斗,不可取人性命。”

    “还有谁不明白吗?”

    箬黎声音刚刚落下,人群中就有个修士举起来了手,他气沉丹田,浑浊的声音勉强传达到了每个人耳边。

    “箬黎前辈,若是在打斗的过程中,莲花损坏的话,又该怎么算呢?”

    箬黎轻笑一声:“这每个莲台阵都由百颗灵石打造而成,另外还会有妖王长老给莲台提供力量,你们碎了,这花也不会碎。”

    在箬黎说完了以后,银白色莲台上刚刚起身的人也就开始抽签了,在抽签结束后,分别站到了不同的方位,每个人都对应一个莲台。

    卫南漪站到了跟火莲台相对的位置,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曾关兄妹好像刚刚就是选得火轴。

    为了防止出现同门相争的情况,林水嫣她们的名字都写得较为分散,而沈素和弱轻的名字都写在木轴上,那操控木轴的人乃是……江谙。

    这还真是倒霉极了,居然是撞上了江谙。

    只是江谙不知道她面具下的真实容颜才对,当日她可是连名姓都没有告知,江谙也一直喊着她雁首领。

    江谙应当是不会针对她的。

    只是……沈素余光瞥见了身侧的弱轻。

    他怕是会冲着江绪。

    众目睽睽之下,江谙当然不会做的太明目张胆,但使点绊子,不让江绪那么轻易地拿到莲花应当是可以做到的。

    她都想到了,弱轻自然也想到了,她低骂一声:“老东西。”

    真要是江绪站在这怕是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

    江绪什么都好,只是太极端也太容易

    被激怒了,情绪还比较敏感,江谙真要做点小动作,怕是能踏上主莲台做下些冲动事。

    弱轻瞥了眼江谙,假意沉下了脸,她知道这样瞧着会更像江绪一些。

    狐三白站在了水莲台,邬绣站在了雷莲台,水峰是风,箬黎是金,白余是土,在她们纷纷站定将灵力注入莲台以后,莲台上的卷轴就以极快地速度颤动起来,每颤一下,卷轴上写得名字就会飘下来一个,而对应名字的人也会被托上莲台。

    这样的手段是顺着刚刚她们写名字时落下的气息找人,避免冒名顶替的可能,也规避了临时窜上别的擂台的可能。

    “江绪。”

    木莲台上出现了江绪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江谙有意的,江绪的名字竟是比那些人都平常人的大上不少,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沈素耳边响起来了关于江绪的议论声。

    “江绪?她就是那个在四大宗历练的时候对同门下死手的疯子?”

    “听说她是卫仙子的女儿,卫仙子那样温柔慈悲的人,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儿。”

    “一看你就修炼没超过四十年吧,卫仙子就是卫南漪啊,临仙山上一代的大师姐,曾经的天秀榜第一,还坐稳了第一的宝座超过五百年,还成功在第一的位置上待到了超出年限,她们那一辈的天才们,天秀令牌上都有她的名字。”

    “这么厉害,为何现在没听到名姓了?”

    “好像是失踪了,也有可能是死了,修士会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

    “你们临仙山的人怎么不吭声?”

    “江绪的确是卫师伯和江谙师伯的女儿,卫师伯和江师伯都是极好的人,江绪……江绪师妹,实在是……实在是不像她们的女儿。”

    “她不是盛宗主的徒弟吗?会不会是盛宗主教得不好?”

    “不得侮辱宗主!”

    “……”

    “我真是倒霉,居然跟她在一个莲台。”

    沈素知道江绪的名声不太好,倒是不知道她名声已经差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就连临仙山的人都耻于提起江绪名姓。

    她不用灵耳都能听见的,卫南漪和江谙自是也能听见。

    沈素越发笃定江谙就是刻意而为,他就是想要从他们口中听到对江绪的谩骂声,这样她心中能够痛快许多。

    只是卫南漪听了该有多难过。

    沈素刚想出声打断他们,没想到有道声音先她响了起来。

    “江师妹并不似你们所说的那样,你们从未跟江师妹接触过,又怎知她是怎样的人,外面传的事有许多,难不成每一句都要信不成?”

    那是……白箬衣的声音。

    沈素顺着声音望过去,她没能如愿在人群中翻找到白箬衣。

    听她语气,她显然是向着江绪的。

    这让她不由得为江绪松了口气,江绪在临仙山中处境纵然不算太好,但有白箬衣这个师姐愿意替她说话,还有盛清凝和江蕊平护着,更有弱轻日日

    陪着,肯定也不会算太差的。

    这应当也能给予卫南漪一份安慰。

    只是很快就有人反驳白箬衣了。

    “白师姐,大家不是都说江绪是疯子吗?你们临仙山的弟子不也这样说吗?”

    这时候木莲台上出现了沈素的名字,沈素被木莲台灵力托着,整个人开始朝上浮起,身体出现在了高位,视野也更开阔了些,她终于是如愿在人群中找到了白箬衣,她的身侧站着余暮寒。

    余暮寒脸色并不算太好,看着有种有些失血过多地虚弱感。

    白箬衣一如她见过的那几次一样平淡从容,她先是轻轻睨了眼刚刚开口的临仙山弟子,这才悠悠道:“人人都有生气发脾气的时候,她不过是跟余师弟发生了矛盾,产生了分歧,一时昏了心这才下手狠厉了些,难不成你们发上两回脾气就能算疯子了?”

    “那日余师弟也没有留情,你们为何只说江师妹,不说余师弟,真要算来,那日的赢家还是余师弟呢。”

    虽说是江绪先下的狠手,可余暮寒也没有收手,他甚至在两日拼死相搏的时候赢了江绪,岂不是江绪伤得更重。

    她们却人人都拿这件事说江绪,这怕是跟江谙也脱不了干系。

    谁都没想到白箬衣会拉低余暮寒来替江谙解释,就连余暮寒都没有想到,他不太满意,猛地扯住了白箬衣:“白师姐,你怎么帮着她说话?”

    白箬衣脸色变了变,她声音变轻了很多。

    沈素展开灵耳,才算是将她的话听清楚。

    “余师弟,大家都是同门,你和江师妹纵然有些恩怨也该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外才是,怎好顺着外人来指责江师妹,你不是常说你是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抓住一件事不放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余暮寒惨白的唇色更淡了点,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素在木莲台上落了下去,人群中对江谙的议论声分明是小了下去,可弱轻的脸色更难看了点,木莲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她悄无声息地往弱轻那边靠了点也无人察觉,她将玉笛再次拿了出来,传音给弱轻:“弱轻前辈,你怎么了?”

    弱轻却没有回答她,她只是盯着白箬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不理人,沈素也只好将玉笛收了起来。

    卷轴上的名字一个个飘出,沈素居然又在木莲台上看到了熟人——林青绮。

    林青绮的伤已经愈合了,不过脸色比较差,就连踩下去的脚步都还有些虚浮,看着不像是什么厉害人物。

    只是她毕竟是盛涟门的少宗主,仅仅是站上来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多数人都是认得她身份的。

    林青绮目光在木莲台上转了转,最后落在了沈素身上。

    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份特殊,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现在林恙晖消失的事还没有发酵,宗门那边的长老还只当是林恙晖分不清主次在这种时候闭关了,今日替林恙晖过来的是宗门大长老盛嫦杞,她也是盛迂风的亲姑姑,平日里对林

    青绮也不错。()

    林青绮能够感知到盛嫦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不敢朝着沈素靠近,怕被人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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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素也没有向林青绮靠近,她在阿绫出现在这个擂台上的时候,站到了阿绫身边。

    她小声跟阿绫说:“先别用冰破珠。”

    阿绫不懂为何,也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了:“那大师姐呢?”

    阮桐修为虽然很高,现在基本上也到了金丹巅峰,可她没有太强的攻击力,若是不让她用珠子怕不太好晋级,不过雷破珠是神灵手段,面对阮桐这样的神灵之体更为乖顺,就算余暮寒看到了也抢不走,而且……他对阮桐有好感,余暮寒不见得会抢阮桐的珠子。

    倒是不要紧。

    阿绫不用珠子都一定会获胜,没必要再多添麻烦,就是……她的血脉。

    “阿绫,你的血脉可以吗?”

    阿绫听了听胸腹:“江长老帮我压制了血脉,不会轻易被发现的。”

    沈素安心了不少。

    刚松一口气,她又在木莲台上见到了熟人。

    水泞。

    水泞居然也选了木莲台,沈素有些意外。

    这才想起来她看主莲台上的白余和水峰此刻相安无事地站着,她们身上也不像是带了伤的样子,不然要是真伤着了,她们两人此刻也不会站出来控制莲台了,那就是说水泞并没有告诉水峰她哑了的事,也没有指认白余。

    看来她也没有那么拎不清。

    只是那小魔女的眼珠子忽然间转了转,十分突然地朝着沈素的方向走了过来。

    沈素暗叫不好。

    木莲台只有这么宽,她就是有心要避,也是避不开的。

    水泞是魔宗圣女,身份摆在那里,身份自然也引人注目的很。

    加上她那身上挂着的铃铛,大片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想不惹眼也很难。

    她这一动,木莲台上大半的人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沈素更觉不妙。

    沈素拽着阿绫想要往边上靠,她还没有靠过去呢,水泞就已经察觉到了,她一个瞬身就到了沈素边上,几瓣黑紫色的花瓣随着她灵力转动而垂落,她伸手就要挽住沈素的胳膊,沈素急忙退了两步避开了她的手。

    水泞还要靠近,阿绫已经挡在了沈素跟前。

    她软乎乎的小脸紧紧皱着,稚气未脱却故作凶恶无比,她瞪着水泞:“别碰我师娘。”

    很是突然地听到了一声师娘,沈素眉心皱了皱:“阿绫。”

    阿绫知道沈素在奇怪什么,她还是挡在沈素跟前,双臂展开,小嘴微微开合:“阿姐说这样能挡住登徒子。”

    她瞥了眼水泞,又改了口:“图谋不轨的女修。”

    林水嫣怕是教不了什么好的了。

    她自己气人就算了,带出来的小孩也气人。

    阿绫说完,水泞一张脸就变了形,脸上的笑意瞬间泯灭,她冲着阿绫龇着牙。

    沈素实在

    ()    是没忍住,她笑出了声:“阿绫,你小心她咬你。”()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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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记得这小魔女咬过白余,牙口极好。

    沈素很清楚水泞不可能是看上她了,水泞摆明了是蓄意报复。

    一个莲台上莲花就那么多,那就意味着争抢,天才弟子的名声响亮能够带来一定的威慑力,但也有人会想战胜这种天才弟子达到一战成名的目的,所以这类天才弟子,要不就不会有人抢,要不就会有很多人抢。

    水泞、江绪、林青绮她们都是这样的弟子。

    原本沈素在修仙界是个无名之辈,这里根本没有人修会注意到她,认出她的妖修也不敢攻击她,本来她只要悄无声息地跟阿绫在这莲台上等着,观察一番,最后再伺机而动夺个莲花也就好了,现在被水泞这样一闹,怕是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她们,待会儿她们应该是不会有偷偷观察的机会了。

    沈素明显感受到不少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只想低调行事,不声不响地拿个名额,现在都被水泞破坏了。

    给她种封禁术的是白余,让她难堪的也是白余,她倒是把仇记到她头上了。

    虽说水泞变成哑巴,她也确实也有责任。

    “泞儿。”她们还在跟水泞僵持,水泞身后忽然响起来了一道男声。

    沈素顺着声音望过去,居然是余暮寒。

    余暮寒摸了摸额心,露出一点笑来:“没想到你也选了木莲台。”

    水泞朝着他走进一步,但没吭声。

    “泞儿,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缘分?”

    水泞又朝他走了半步,依旧没吭声。

    余暮寒终于是皱起了眉心,只是他依旧保持着风度,面上挂着笑容,指了指沈素和阿绫,问着水泞:“泞儿,这两位姑娘是你的好友吗?我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问沈素和阿绫,目光扫过沈素脸时露出两分惊艳。

    水泞退了半步,还是不吭声。

    余暮寒自觉受了冷落,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心:“泞儿,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水泞摇摇头,面露挣扎。

    余暮寒是个心高气傲的天骄子,自是受不了水泞这样冷落他的,他言语中渐渐多了质问:“你为何不跟我说话?”

    水泞是个什么脾气,旁人顺着她还好说,不顺着她心,那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余暮寒语气中的不耐烦,她听出来了。

    她又退了一步,侧过目去,不再搭理余暮寒。

    余暮寒不知道水泞为何不张口,沈素倒是知道的。

    不说是因为哑了。

    白余的办法直接了些,但出奇的有用。

    余暮寒不哄,水泞能一直僵着。

    水泞不能说话,余暮寒想哄,还不知该从何哄。

    余暮寒也看出水泞的情绪不对了,他前世就跟水泞接触过,上一世的水泞可没有爱他爱到死,他在水泞这少了些信心,多了些耐心,他

    ()    缓和了些神色,刚想哄水泞,沈素就插了过来,她指了指余暮寒身后:“你师姐好像与人闹起来了。”

    沈素所指的方向正是白箬衣跟林青绮的位置。

    没想到白箬衣也在木莲台。

    也是巧了。

    她上来倒是没有来管招惹水泞的余暮寒,而是走到了林青绮身边,拉拉扯扯不知在说什么。

    余暮寒终究是对天妻最为上心,加上他自己很讨厌林青绮,看白箬衣又靠近林青绮,他立刻就走了过去。

    水泞鬼迷心窍,下意识地就要跟过去。

    沈素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她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是帮你,姑娘也说了,只是觉得他好玩,不好玩了就该丢掉。”

    阿绫看着沈素扯水泞,连忙挤了过来,她挤开了沈素的手,自己帮沈素控制着水泞,她掌心冒着寒霜,水泞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恶狠狠地瞪了眼阿绫。

    凶恶的眼神吓了阿绫一跳。

    只不过阿绫还是没有松开她,还将她越拽越紧。

    水泞望了眼余暮寒的方向,慢慢捂上了心口,她好像也有了盛清凝她们那样的疼痛感。

    意识在觉醒就好,就怕她想着报复她们而故意亲近余暮寒。

    水泞不见得干不出这样的事。

    沈素将灵耳小范围的展开,刚好到白箬衣她们那。

    白箬衣伸过去手,刚想搭住林青绮的手,林青绮就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别,别靠近我。”

    “林姑娘。”白箬衣端着温柔的视线望着林青绮。

    她有些不太明白林青绮的意思。

    任谁碰上个姑娘,昨日里喊着她负责,今日里就对她避之不及都会觉得茫然发懵的。

    林青绮一直以来都是抗拒人靠近的,昨日里是鼓足勇气才抓白箬衣手的。

    可现在她没有这样的勇气了,尤其是这莲台上站了太多的人了,汇聚过来的眸光都让她觉得不适,她还得保持着少宗主的气势,不让人看出问题来,她的神经是紧绷的,一点点细微的触碰都会无尽放大。

    她回避着白箬衣。

    白箬衣倒是坚持不懈,她没有提昨晚的事,她只是扯了些林青绮的袖口边:“你伤口好些没?”

    林青绮将袖口一点点抽了出来,呼吸微微发沉:“白姑娘,我现在真的不想说话。”

    她面上有些细微的碎汗,不太明显,但白箬衣还是看出来了林青绮的慌乱,甚至可以说是排斥。

    白箬衣想到了很多事,比如林青绮很多时候会刻意站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也不太合群,不亲近人,不搭腔,她总是习惯一个人待着,可也会因为别人的善意而感动,甚至这份善意不需要太多,只要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就可以。

    她记得她跟林青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接待别宗弟子的师妹师弟都说林青绮不好相处,可过去给她们送蜜果的时候,林青绮有冲着她笑,还跟她说了谢谢。

    因为她是笑着过去的,所以林青绮也回

    应她了笑。()

    白箬衣不太明白林青绮,只是觉得她情绪有些敏感,倒不难相处,好声好气哄着她总会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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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已经接近日落月升,已经没有多少阳光倾洒了。

    白箬衣还是从戒指里取出了一片湖蓝色的羽毛,羽毛尾尖还挂着串紫珍珠,她灵力注入羽毛中,那根羽毛竟是在瞬间幻化成了一把伞,伞上满是层层叠叠的羽毛,羽毛间有珍珠点缀,伞被她执起,慢慢遮住了林青绮头顶的阳光,也遮住了那些修士看向林青绮的眸光。

    她空着的一只手又拽上了林青绮一点衣袖,让她回过些神:“林姑娘,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比试,只是有时候……”

    林青绮没有太听清白箬衣的声音,她抬眸望着为她投下一片阴影的羽毛伞,思绪有些飘远。

    余暮寒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箬衣温声细语跟林青绮说话,林青绮却不搭理的场面。

    他趁着林青绮走神,气急败坏地推了一把林青绮:“我师姐跟你说话呢。”

    肩膀处传来的重量令人厌烦,林青绮退出了伞下,任由审视的目光慢慢灼伤肌肤,声音有些冷淡:“白姑娘,你师弟过来了。”

    她是不喜余暮寒的,甚至看上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怨恨会让她忍不住杀死余暮寒,当然她没有这样的资格。

    白箬衣没有想到余暮寒会伸手推林青绮,她跟着林青绮超前走了走:“林姑娘,你没事吧,我替我师弟跟你道歉。”

    她道歉。

    林青绮紧皱眉心:“你以什么身份替他与我道歉?”

    “师姐日后会是我道侣。”

    余暮寒胸膛笔挺,露出两分桀骜。

    林青绮和白箬衣不约而同地忽视了余暮寒的声音,林青绮只盯着白箬衣,等待个答复。

    白箬衣觉得有些怪,她肯定是喜欢余暮寒的,可真等着余暮寒说出这种亲热话,她又觉得别扭,尤其是林青绮看着她的时候就更别扭了,她总会去想昨晚林青绮躺在床榻上,颤颤巍巍,分明害怕极了,还逼着她负责的可怜模样。

    她现在跟昨晚不一样,白箬衣抿抿唇:“我是他师姐。”

    只是师姐。

    现在来说,的确如此。

    白箬衣有些难受,她胸口微微起伏,鬼使神差地道了句:“林姑娘,你不是要救我吗?”

    林青绮满眼惊愕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忙将话收了回来。

    “我是胡言乱语的,做不得数的。”

    那把伞被白箬衣温柔地放在了林青绮的手心,而她将伞给了林青绮以后,就默默拉开了跟林青绮的距离,只是她也并没有朝着余暮寒靠近。

    林青绮握着伞柄,手指慢慢缩紧。

    目光不偏不倚地望着前方,掌心早已是热汗淋漓。

    ……

    别说林青绮会想,就连沈素都在想白箬衣是个什么意思。

    她运转妖力,眸中灵

    ()    光一闪,慢慢看向了余暮寒。()

    沈素再次看到了余暮寒身上代表十二灵根的十二颗珠子,那日里她初看的时候,除去狐柔的那颗珠子光芒渐渐暗淡,其他的珠子都光芒璀璨无比,今日再看,余暮寒身上的珠子好像光芒远远比不上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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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跟狐柔那颗珠子一样彻底丧失了光亮,甚至渐渐发灰发暗,但已经不再鲜艳夺目。

    似乎只有两颗还是以前那样耀眼。

    完全没有变化的应该是冯银越和楚遇晗师徒两吧。

    沈素刚刚打量完余暮寒,忽然间看到余暮寒唇色一暗,他眸光竟是突然之间昏暗了几分,口微微一张,鲜血就从他口中喷洒而出,染红了身上原本干净的衣裳。

    站得离他最近的白箬衣快步上前:“余师弟,你怎么了?”

    余暮寒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光微微涣散,他也产生了几分迷茫:“我最近好像时不时就会如此。”

    沈素目光一转,下意识地在余暮寒这群红颜身上打量了一番,眸光甚至还照顾到了主莲台上的白余和艳霄。

    余暮寒吐了血,白余此刻正在看余暮寒,眸中隐隐约约有担忧色。

    她似是惊觉了自己不该看余暮寒,急慌忙又转过去了视线。

    命运驱使和自我意识的挣扎总是这样矛盾的。

    沈素眸光从白余身上划走,渐渐落在了艳霄身上。

    这一看,她就移不开眼了。

    蛛丝好像已经穿透了艳霄的心脏。

    乐羡疯了吗?艳霄不能死!

    上面在干嘛?

    她灵耳范围展开,还没有听到艳霄和乐羡对话的声音,就已经被对她气息熟悉无比的卫南漪捕捉到了气息,传音随即响起:“小素,别听,艳霄不会有事的。”

    可那根蛛丝已经扎破心脏了。

    沈素心中满是疑问,可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卫南漪的判断。

    卫南漪当然不是在胡说,她还没有见过一边杀人,一边替人疗伤的。

    卫南漪在心中轻叹一声,还是传音给了乐羡:“乐羡族长,这里毕竟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

    乐羡当然知道这里有很多人,有很多双眼睛。

    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她根本不在乎。

    乐羡不是想艳霄死,她只是自己的情绪在了失控的边缘,而不知该如何控制而已。

    艳霄本身实力不能算弱,她天赋不错,加上命好,活的很长,修为也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个很高的境地,因为蜘蛛生来就是会吞噬部分昆虫的,所以她们在推举大长老的时候才会选艳霄这种完全不会吞噬同类的蝴蝶。

    不得不说他们选人的眼光很差,艳霄胆子很小,还很怕疼,放着高修为也不太会用,还没什么脑子,根本就管不住她,成日里就会跟她反着来,等着被她凶哭了再妥协。

    她平日里单单是跟她独处都害怕地缩脑袋,碰着其他肉食动物更是能躲就躲。

    浑然不管以她蝴蝶的身份,不少食

    ()    肉动物都不屑吃她的事实。

    雁碧山有什么大事碰头的时候,艳霄也不喜欢跟她站在一块,她总喜欢往白孔雀,老山羊她们身边靠,弄的她们每次都被其他几族嘲笑不合。

    可就是这样一个怕疼到已经有心理暗示的人,她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修阻拦她的攻击。

    她的蜘蛛腿上有剧毒,还有倒刺,扎上一下有多疼,乐羡是很清楚的。

    虽然她并非是醒着的时候挡的,但挡了就是挡了。

    她偏护余暮寒,她还想为了余暮寒去死。

    既然是要死,那不如趁早死在她手上。

    蛛丝顺着她的胸口钻出,而后再次狠狠地扎穿了艳霄的心脏,胸口血液都交汇的时候,乐羡忍不住低唇在她耳边说:“你不是爱看他吗?你看啊。()”

    艳霄被乐羡抱在怀中,因为受伤,灵力消减,她妖身渐渐显露,花色的翅膀从后背上钻出,就算没了阳光的照耀,那双艳丽的一对翅膀依旧绚丽夺目,十分耀眼。

    翅膀微微靠拢,像是要包裹住受伤的细弱身躯,可偏偏有一股灵力在阻拦它。

    乐羡似是觉得翅膀太过于晃眼,掌心一根根蛛丝缠了上去,银白色的蛛丝束缚着花色的翅膀,感受着翅膀的战栗,她依旧冷着声:“艳霄,我让你看。⑻()_[()]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艳霄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眸。

    花色的瞳孔中盈满了泪珠,额心满是汗珠,水渍模糊了视线。

    她看不清眼前人,更看不清远处人,她只能看清那一根根银白的蛛丝,还有满目的猩红。

    好疼。

    乐羡的蛛丝一半在给她注入毒素,一半在给她解毒,艳霄甚至能感受到两股力相撞带来的瞬间麻痹感。

    她的身体抖颤不已,她声音嘶哑:“疼。”

    艳霄本该拥有着娇媚的色彩,以夺目的花色示人,现在却狼狈不堪到只能喊疼了。

    她的小腹、肩膀都已经被蛛丝贯穿,身上雪白的肌肤,大片大片晕染了血红色,遮盖了她原本的色彩,整个身躯像是窄薄的白纸,轻轻一捻就会碎上大半,眼尾浮起了红,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花色瞳孔淌出。

    蝴蝶,濒死的蝴蝶。

    艳色的翅膀在蛛丝的缠绕下更是颤抖不已,她的头重新埋进乐羡怀中,她又喊了声:“疼。”

    乐羡单手扣着艳霄的腰部,掌心在她伤口上碾动,逼迫着她抬起头来:“我让你看。”

    艳霄被迫抬起头,她眼底的泪珠散开些。

    她没有看到余暮寒,而是看到了八只猩红的眼睛,她很害怕蜘蛛的眼睛,哪怕并不丑陋,因为蜘蛛的眼中拥有充盈着冷冽,还有捕杀猎物的锋利,可今天她居然看到了闪烁的泪光,她有点想笑,可扯动嘴角又疼得厉害:“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乐羡靠近了她耳边,咬牙切齿道:“艳霄,你就该早日疼死!”

    卫南漪站在水莲台的方向,她离乐羡她们并不算远,余光也始终留意着乐羡的方向,在局势越发失控的时候,她

    ()    忍不住再次提醒着乐羡。

    “乐羡(),艳霄她一直都很怕疼⒚()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也很怕你,你这样不是将她推向余暮寒了吗?”

    耳边提点的声音句句在理,可她要是听得进去,也就不是她了。

    乐羡哄着眼睛,她甚至连传音都没用。

    她冲着卫南漪喊道:“她既然怕疼,那就不该为了别人死!她既然怕我,那就该乖乖听我话!”

    声音不算太大,但主莲台上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她们都不清楚其中原由,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虫族族长精神不太正常。

    宿溯和蓑利似是觉得她有点丢人,拖拽着椅子离得她远了些。

    乐羡也不在意,她身上银白色的蛛丝将艳霄捆得更紧了,她自己的手掌也被蛛丝穿得血肉模糊,鲜血横流,可她没有止血,疼痛感压迫着神经,她还能清醒几分。

    艳霄突然间惊醒,她忽然间瞧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苍白的双唇轻轻蠕动:“你杀,你杀了我。”

    “艳霄,你如果死了,我会送你们整个蝴蝶一族下去陪你的。”

    缠绕身体的蛛丝几乎要将她勒断了,她真的很疼,还委屈,可被乐羡刺激,头脑倒是清醒了一点:“你身为族长,怎么可以吃同族。”

    “你不明白吗?”乐羡也不太明白她自己,她甚至不太清楚,她最后要获取什么。

    她不想从艳霄口中听到什么保证,因为她根本就不信任她口中的话,她只信任她自己,信任蛛丝的韧性,信任可以掌控的温度。

    鲜血相汇,疼痛相依,她会觉得这个拥抱更真实。

    血腥味会让她更能压制仇恨。

    蛛丝再次穿过了她受伤的手心,她压低了些脑袋,几乎是咬着,艳霄耳垂说的,锋利的齿尖划破了圆润的耳珠,舌尖裹挟着血珍珠卷进了口中。

    “大长老,蜘蛛吃蝴蝶是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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