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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一肚子火,骂他无用、女儿婚事一直兑不了现?。

    宋行全成日被张竦斥骂,心头亦是恼恨不甘,但面上也只能唯唯诺诺,陪着笑脸。

    他到底是借着新党的势,才尝到了手握实权的滋味,如?今手里?随随便便一道政令,就能影响无数人的生活,这种执掌大局的感觉,委实比金钱更让人痴迷。所以虽然在张竦面前?挨骂,但转过身,回了户部,就又能找回受人追捧、发号施令的威严,也不觉难以承受。

    宋行全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绪,看?向女儿:

    “你是跟太史令一起回来的?”

    洛溦“嗯”了声,感觉到她爹可?能要继续的话题,忙又补充道:

    “也不算一起,太史令被圣上召见?,走得比我快。”

    宋行全若有所思。

    新党是圣上扶植起来的,眼下出了事,圣上自然想要保。但太后一定不肯放弃打?压的机会,圣上这种时候急召太史令回京,定是想让他帮忙劝说太后。

    毕竟整个大乾朝,论身份地?位,也还真是没有比沈逍更得天独厚的了,既被太后当眼珠宝贝着,又被圣上无底线地?恩宠,无论新党旧党,谁都不敢轻慢!

    就可?惜,一直成不了他们宋家的女婿。

    宋行全想起最近长安城里?的各种风言风语,甚至张竦也直接说过,沈逍曾在御前?屡次拒婚,态度明确。宋行全自己亦不傻,女儿进?了玄天宫,陪在沈逍身边那么久了,他若有心想娶,早就该娶了。

    洛溦见?父亲一直皱眉不语,知道他迟早还会把话头扯到她的婚事上,斟酌片刻,主动?开?口道:

    “宫里?的那些传言,爹爹应该都听说了。我离京之前?,太史令就亲口跟我说过,他会解除婚约。我也……不打?算嫁他的。”

    以前?她对着父亲,一直有意回避着这个话题。

    但现?在不同了,她跟景辰有了约定,在这件事绝不会退让,也无惧让父亲知道。

    宋行全回过神?,当即发作:

    “不打?算嫁?你不嫁太史令,还能嫁谁?少?给我整天胡思乱想!宫里?的传言?现?在宫里?的传言,都是在说公主见?着太史令就躲,他俩根本成不了!”

    顿了顿,想起刚才进?厅时分明听见?过景辰的名字,盯着女儿:

    “你该不会是……又想到姓景那小子吧?”

    他也是最近才听说,景辰那小子居然也混进?了玄天宫,显然跟女儿没少?见?面,心中愈发疑虑丛生。

    “我告诉你,那小子要是敢惦记你,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得逞!瞎读了那么多书?,脑子里?装得都是狗屎,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没爹没娘、乞讨长大的,还敢觊觎我宋行全的女儿……”

    “啪”!

    洛溦把筷子用力拍在案上,狠狠剜了她爹一眼。

    宋行全吹胡子瞪眼,“你!”

    洛溦知道跟她爹争辩也没用,咬了下唇,站起身:

    “我不吃了,回玄天宫了!”

    说完,拔脚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

    宋行全还从没被女儿这般甩过脸色,一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转念一想,女儿这是去玄天宫,是回太史令的身边,又硬生生地?把气?给顺了过来:

    “你多给我长点心吧!”

    ~

    玄天宫,观星殿。

    鄞况为沈逍把完脉,禀道:

    “太史令体内的赤灭毒还算稳定,最近一个月内,可?进?行一次换血,然后再等几个月,最后换一次,毒性就能全部解除了。”

    又注意到沈逍手上的绷带,拿不准要不要处理,“手上的伤,要治吗?”

    沈逍“嗯”了声,抬手解了绷带,吩咐道:

    “务必不要留下疤痕。”

    鄞况先?拿起左手看?了看?,见?掌心处极深的伤痂,像是被尖锐利器所刺,几乎穿破了手掌。

    然后又抬起右手,见?手背一道划痕,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翻过掌心,见?食指下的掌缘处一排伤印,瞧着……竟像是被人用牙齿咬出来的,而且伤口明明已经长好过,又被反复压扯裂开?,新旧痕迹交错。

    鄞况不敢多问,转身从药箱里?取了几个瓷瓶,开?始配药,一面说道:

    “太史令不想留疤的话,就得让皮肉重新长一回,所以这药最初用上的时候,会很疼。”

    沈逍澹然道:“无妨。”

    鄞况想起自己刚进?屋时,沈逍坐在案后执笔书?写、动?作流畅自然,要不是自己是个医师,知道他手上的伤深入筋骨,只怕根本猜不到他一笔一画都牵扯着痛意。

    这世上大概除了宋洛溦,也没人能忍痛忍到这个地?步了。

    到底两人都是从小割手换血长大的,忍耐力全都异于旁人。

    鄞况调配好了药膏,拿着药匙,上前?为沈逍敷药。

    沈逍微垂着眼,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锐痛,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师父去世前?,跟你提过,我不太喜欢被人触碰。”

    鄞况手中动?作微顿,觑了眼沈逍。

    他是医师,从一开?始接触沈逍时,其实就留意到了几分。

    不喜触碰,尤忌异性,不像是病理造成的症状,更像是心理上某种的问题。

    最初鄞况不知缘由,也不敢擅自询问,后来师伯冥默先?生去世前?,跟他说起此事,他方才知道沈逍幼时曾撞见?过什?么。当即自己亦是惊懵了许久,更加决计不敢在沈逍面前?提及这个话题!

    眼下听沈逍竟主动?说起此事,鄞况不再回避,老实作答:

    “是,师伯跟我说过。”

    沈逍看?着他,“我感到疼痛时,是不是……就不太会介意被人触碰?”

    鄞况点了下头,从医者角度分析:

    “是这样,太史令的这个毛病,属于是心病。人的身体疼痛时,就会短暂分神?,自然也就会减轻心病的负担。”

    沈逍沉默了会儿:

    “那你可?有什?么药剂,能让人觉得持久疼痛,但不会太伤身?”

    鄞况闻言愣住,抬起眼。

    常人求药都是抑制疼痛,哪儿有人专门想受苦的。

    难不成,是有什?么迫不得已之事,非得要他与人身体接触?

    可?就算如?此,也用不着持久疼吧?

    他看?向沈逍,见?他神?色清冷,一双墨眸深沉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鄞况还是秉承医者操守,老实作答:

    “这种药,说实话还真没有。有痛感,那就必然会伤身。”

    沈逍闻言,淡淡地?“嗯”了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鄞况涂完药,重新裹了绷带,开?始收拣药具。

    沉默许久的沈逍,像是又想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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