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42

    昨夜分别时,景辰那样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那样的不舍。

    他应该……

    会介意的吧?

    可是……

    洛溦想到景辰,心绪一瞬彷徨。

    半晌,垂着眼,微微吸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

    “要是,要是太史令想……试其他的地方,我也……愿意配合的。”

    淡金的晨光中,沈逍的身形仿佛凝固在涟漪波光中,纹丝未动?。

    洛溦换了口气,继续道:

    “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能帮到太史令,不管是解毒,还?是治别的病症,我只是……”

    “只是还?想求太史令一件事,那些洛水渡口的匪贼,他们胡说?了些跟景辰身世有关的话,太史令能不能……不让他们再?乱说??”

    那天船上的人,也许还?不止陈虎和庆老六知道景辰的身世,她堵得了一个人的嘴,却堵不了悠悠众口。

    唯有沈逍这?样手眼通天的贵胄,能帮忙把整件事彻底压下?去。

    洛溦明白,自己这?种时候提要求,委实有些挟恩图报的嫌疑,可她,真?的等不了。

    她扬起眸,恳求地看向沈逍:

    “太史令?”

    池水里?的药气,彻底散了去。

    沈逍盯着洛溦,好半晌,都似乎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就那么想碰你?”

    他讥冷道,猛地撤了手,将两人交握着的手指分开,拔了银管,“叮”的一声扔到了岸上。

    “滚。”

    说?完,转身就走。

    “太史令!”

    洛溦拉住他:

    “可是景辰也是玄天宫的人,要是被人诋毁,对玄天宫也是不好的……”

    尚未完全退去的药力,依旧催涌着手掌的血流。

    殷红的鲜血,自两人的掌心涌出,蜿蜒而下?,在池水中晕染出团团痕迹。

    沈逍转过身,目光冰寒。

    “谁说?他是玄天宫的人?”

    他胸腔中翻搅着甜腥的血意,一字一句:

    “堪舆署已经烧成了灰,按制所有九品以下?的吏员都要休官停俸,他一介生徒,早不是署衙的人。”

    说?完,甩开了洛溦的手,继续前行。

    “太史令!”

    洛溦又追了两步,身形突然?踉跄,心间骤觉寒意蔓延,四肢却腾然?火烫起来。

    她摁住胸口,急急转身,去拿岸上药盘里?的丹丸。

    每次换完血,沈逍体内的赤灭毒,就会顺着血液进入到她的体内。虽然?她出生时服过血焰天芝所制的血灵丹,身体拥有净化赤灭的能力,但?一下?子输入那么多毒血,不可能瞬时承受住,所以行动?情绪都必须控制得缓缓的,否则毒入经脉,五内如?焚。

    洛溦慌乱伏到岸畔,伸手去取装着散毒丹丸的药瓶。

    她不能毒发……

    一旦毒发,必是要昏烧好长的时间……

    景辰,还?在等着她回去!

    景辰……

    浸着池水血水的手指,因为骤起的毒性微微搐动?。

    她刚捏起瓷瓶,又湿滑着落了下?去,“啪”地跌落在地上,药丸散了一地。

    身后水声急响。

    男子有力的臂膀稳稳托住了她。

    洛溦却已失去了知觉,意识在烧遍全身的灼烫中坠入黑暗,身体猛地瘫软了下?去。

    第74章

    景辰在洛溦离开的两日后,得知了堪舆署被烧的消息。

    长安城的官署多为木质建筑,遇火走水之事时有发生。

    通常出现这种情况,非实务的官署都会临时关闭,高阶官员留下复原署内文书档案,低阶官员则统统休官停俸,等候官署重启。

    景辰在祀宫前,被守门的护卫劝回,只说让他回去等署衙重启的消息。

    但听几名同?样遭遇的同?僚在宫门外议论,重修官署时间漫长,根本难以等待,但凡有些功名在身的署员,都会找门路转调去其他的衙门。

    而像景辰这种没有官身的生徒,想?要转调,根本没有可能。

    一名同?僚向来喜欢景辰恭谦勤快,劝慰他道:

    “反正还有一个月就是京考了,若是手头宽裕,不?需这笔俸禄,倒不?如回去专心读书?,全力准备考试!”

    景辰朝同?僚行礼致谢。

    回崇化?坊的路上,他路过礼部设在兴义坊的官署。

    署外观者?如市,聚了不?少士人。

    大?乾今岁的京考,因为?年?前旱灾的缘故被推迟了好几个月,眼下考期临近,所有参加考试的生员都已陆续抵京,在礼部查验身份凭证,完成登记科考的最后步骤。

    参加考试的生员名单,按州考籍贯,公布在兴义坊的官署外。

    时下考生名单基本已经?排完,备考士子在官署里登完记,出来便流连于?公示的名单前,瞟一眼竞争对手,或找一下熟悉的同?乡旧识,互通消息。

    景辰是徽州解首,名字一直排在徽州考生的第一位。

    前些日子他也曾从此?处路过,远远便能望见浓墨所书?的自己?名字。

    此?刻视线越过聚集的士子,投向高高张贴的名单,下一瞬,人骤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名字,不?见了。

    “劳烦借过。”

    景辰穿过人群,走到近前,重新将徽州的考生名单从上至下看了遍。

    没有。

    再移向从前读过书?的越州,仍旧……没有他的名字。

    他出了人群,进到衙署,向负责接待考生登记的署员询问。

    “景辰?徽州?”

    署员翻了翻册子,找到记录:

    “喔,你的家状没过户部的查验,所以暂时被除名了。”

    家状是参加大?乾科考的身份凭证,上面详细记录着户籍信息,以及考生相貌年?龄等内容。

    景辰不?敢置信,“请问大?人,可知是什么原因没有通过查验?”

    “好像是户籍凭信有待核实。”

    署员抬起头,“我看登记册里写着你是孤儿,手里只有佛寺的保举。这种情况,是不?能参加京考的。”

    官署里,还有其他等着办事提问的士人,听到“孤儿”、“佛寺的保举”这等不?寻常的字眼,都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

    景辰被看客们的目光围观着,依旧不?卑不?亢,试图向署员解释:

    “在下家状中确实只有佛寺的保举,但当初在徽州参加州考时没有遇到过问题,去岁冬月入京登记,也一应顺利。大?人可否再看看前次的登记内容?”

    署员被越来越多的人围观着,心里有了压力,又听景辰提出异议,像是显得自己?不?通公务似的。

    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州考是州考,京考是京考,级别都不?一样,要求自然也不?相同?!什么人能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