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45

    些?什么。

    过了许久,低声?问道:

    “她发烧,还?会?失忆吗?”

    鄞况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她现在已经成人了,体质比小时?候好很多。”

    他?看着沈逍,依稀领悟到什么,试探问道:

    “太史令,是希望洛溦失去记忆吗?”顿了顿,“上回我下给长乐公主?的那种药……还?剩的有。”

    沈逍依旧望着窗外。

    阴沉沉的夜雨,遮蔽了月色星辰,黑茫茫的好像人的心境。一只夜鹭展翅飞过,无声?无息的,孤零零隐入了暗夜的虚无处。

    “你的药,”

    他?缓缓开口:“能让她忘记某个人吗?”

    鄞况愣了愣。

    “这……”

    他?之前猜测,是沈逍循了自己的建议,做了些?让彼此尴尬难堪的尝试,所以想要抹除洛溦在浴池里的记忆。

    可要忘记一整个人……

    “除非把她从认识那人开始的所有记忆全抹去,否则很难。”

    鄞况实话实说:“我那个药,只能让人忘记昏厥前发生过的事。”

    而且眼下他?也拿不准沈逍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遂又问:

    “也不知,洛溦与‘那人’是何时?相识的?如果是最近几天,我或许……可以一试。”

    沈逍没?有说话。

    冰凉的雨水从窗外飘入,濡湿了他?的面庞。

    脑海里忆起她说过的话。

    “……我跟他?从小相识,有什么秘密都知道,有什么底子我也都不在意!”

    那样?的仁慈……

    原来,从来都不是给他?的。

    沈逍的神色淡漠,吩咐鄞况:

    “不用了,你下去吧。”

    鄞况收拾药箱,行礼退下。

    沈逍兀自在窗前静立了片刻,转回身,重新?走到榻前。

    女孩被施了针,又用了药,面色恢复了一些?。因为赤灭的灼燥,身上只覆着薄薄一层锦衾,青丝拢在一侧,垂在衾面上。

    沈逍凝视着她,缓缓坐下。

    洛溦服了适才鄞况喂的药,体内药力渐渐发效,意识从梦境中迷迷糊糊地抽离,嘴唇翕合了几下,慢慢扬起眼睫:

    “辰……”

    她苏醒过来,睁开眼,瞥见帘帐间?人影晃动,再费力定了定神,见一道熟悉的高挺身影立在窗前。

    昏厥前的记忆,徐徐涌进脑海。

    洛溦扯开身上的锦衾,竭力撑起身,唤了声?:

    “太史令?”

    沈逍望着窗,语气清冷:

    “醒了就躺着,鄞况给你用了药。”

    说完,转身往外走。

    洛溦却已挣扎下了榻,撩开帘,跪倒在地。

    “太史令,之前我求你关于景辰的事……”

    她嗓音烧得有些?微微沙哑,“我知道,我不该自以为是地跟太史令谈条件,但景辰,景辰他?……他?真?的是很好的人,从没?伤害过谁,还?求太史令……不要让那件事传出去!”

    她体内灼烧着赤灭之毒,需要散热,是以鄞况一直开着窗。

    此时?夜风夹杂着雨丝,从窗户涌入,拂起女孩坠地的长发,散蔓飘动。

    沈逍转过身,望着那满地的柔软青丝,淡却的记忆破空而来。

    他?声?音疏冷:

    “先回榻上,我还?需要你的血,不想你废掉。”

    洛溦听?他?口气还?算平静、似有松动,忙听?话地站起身,撩开纱帘,坐回到榻上。

    药后的眩晕感?,沉沉袭来。

    她抬手?压了压滚烫的额角,又眼巴巴看向沈逍:

    “太史令?”

    她肯定,会?好好养护身体,再为他?解毒,绝对尽心尽力!只是景辰他?……

    帘帐外,沈逍寂然默立。

    “你那个姓景的同乡……”

    良久,他?低声?问道:“是贼寇之子?”

    洛溦撑在榻沿的手?指,攥了攥。

    她知道,自己先前跪地所言,已是等同默认了景辰的身世有污点。

    可沈逍那么聪明,性?子又那般冷漠,她若不据实以告,根本说服不了他?帮这个忙!

    她点了点头,如实交代道:

    “他?父亲曾经落草为寇过,可后来没?有了!”

    沈逍沉默一瞬:

    “你不介意?”

    洛溦摇头,“他?父亲是他?父亲,他?是他?,我怎会?介意?”

    沈逍又缓缓道:“但世人会?介意。”

    “可‘我’不介意。”

    洛溦抬起头:

    “人又没?办法选择谁是自己父母,不该因为父母的罪过而受责难,我不管世人怎么看他?,只要他?愿意,我就会?一直陪着他?,永远不退!”

    沈逍凝视着帘帐后的那道倩影,唇畔弧度苦涩。

    良久,蜷了蜷手?指,食指上的白?玉指环压进掌心,一字字缓缓问道:

    “上次在嵯峨山,你跟我讲你幼时?讨好父亲的故事,是……觉得我跟你一样?,也想讨好自己的亲爹?”

    洛溦有些?懵然,不明白?沈逍何以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地点了下头:

    “我……我知道是自己僭越了。”

    她那时?晕晕乎乎的,换作平时?,又哪里敢跟沈逍说那样?的话!

    沈逍移开的视线。

    夜雨自窗外倾入,拂洒在他?的发梢衣襟上。

    喉间?的血腥气,愈渐浓郁。

    “好。”

    许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似有些?轻飘飘的无力。

    随即转过身,大步离去。

    ~

    夜雨的祀宫外。

    景辰依旧凝视着高楼上的灯火,一瞬不瞬。

    雨水浸透了他?的衣物,湿答答地贴在身上。

    他?恍而不觉厌,反倒因此觉得似乎有了某种裹挟的依凭,不再虚浮的厉害。

    雨,下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时?候,脚下落了一地的海棠花叶。

    远处的石桥上,传来了匀速齐整的马蹄声?。

    一辆印着皇室徽记的华贵马车,缓缓驶向祀宫的宫门。

    侍卫认出马车,忙整束衣冠,跪倒在地。

    马车停住,车帘从里面被撩起。

    “太史令在宫里吗?”

    这是太后养女临川郡主?的声?音。

    前夜玄天宫失火,太史令有意压了消息,以至于事情隔了一天多才传到宫里。

    把外孙视作眼珠子宝贝的太后,哪里还?坐得住,急匆匆就召了郡主?进宫,要她陪着亲自去沈逍那儿看一眼。

    侍卫们俯首应答:“回郡主?,太史令在璇玑阁内,不知郡主?是否要小的们去通禀一声??”

    郡主?转过头,朝马车内请示似的看了眼。

    靠坐在马车另一侧的王太后,幽幽叹了口气,撩开窗帘,朝璇玑阁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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