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07

    看到林魏赫时心头一跳,还没喜笑颜开,对?上一双内钩外翘,形状张扬的黑眼睛,下意?识往后退半步。

    萧阈平时吊儿郎当?笑嘻嘻,对?待黎初漾的事,报复心极重,手段狠绝。薛彬和之前大哥下场有多惨,她一清二楚。

    萧阈瞬间察觉到宣曼的心虚与慌乱,稍微端详猜到缘由,他盯着她,因为说话费力,哑着嗓简短吐出两字:“人呢?”

    宣曼再次往后退半步,抬手指身后门厅,“那边、那边呆着在。”

    他摩挲酒杯,仍旧直直盯她。

    萧恒刚为江家啃下邢家这根硬骨头把人送进狱,老四?发?话了以后得好好维护关系。萧家这代唯一的种就是萧阈,这混小?子偏偏也是死磕的货。江掣宇向着他,质问宣曼:“你?又找黎初漾麻烦了?不是警告过?你?少惹事?”

    薛之宁一听,立刻冲上去,“你?干什么了?欺负她了?”

    王霏捋袖子,得亏孟博拉住,没一臂抡过?去。

    黎初漾的心思和手段,谁能?欺负得了她?别太离谱了!宣曼叫苦不迭,觉得冤枉。

    萧阈懒得理会他们,朝侍应招手,手机响了声,按开手机,来自?置顶联系人的消息。

    漾漾:【我们分手吧。】

    他怔了怔,一阵头晕目眩,凭本能?拨通,被挂断。

    同时保安队长匆匆跑过?来,神色紧张地对?总负责王霏说:“狒狒姐,监控室那边的消息,右边花园一男一女?上了天台半天没下来,女?人好像、好像是黎姐!”

    手中高脚杯掉落,一口没喝的酒浸进厚实地毯,花纹被玻璃反射,如同一副荒谬的油画,无数浓烈色彩旋转、跳跃进萧阈的眼眸。

    而外面的雪融化,揭开了最后一层薄纱。

    黎远公司的债务和漏税被翻了底朝天,幕后操纵手不肯放过?,逼他上绝路,不送进监狱不罢休。

    萧阈的手笔。

    黎远把这事儿怪到黎初漾头上,多次哀求她置若罔闻,打听到今天表彰会地点,她冷漠的态度让他彻底失去理智,拉着她上了天台。

    所有真实,以一种极其快速的趋势在黎初漾眼里过?渡,天台边缘的风很大,吹掉了披风,背后围观的人们不敢靠前,前方建筑与天际的地平线一望无际,她对?寒冷、嘈杂、男人的嘶吼无动于衷。

    黎远拽着她的胳膊大吼,“想逼死我!那就一起死!”

    父亲,爸爸想让她死。

    血浓于水的人,靠死来威胁对?方。

    撤掉诉讼好像变成了笑话。

    扪心自?问,做错了什么?

    从?小?被放弃扔给?外婆抚养,回到家里更像寄人篱下,战战兢兢,恭恭敬敬,依然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与打压。

    寒窗苦读十几?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未曾有过?半刻松懈。考上大学,得不到鼓励支持与几?千元的学费。

    尽管如此,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她仍然有所期待,为他们一次又一次开脱,骗自?己早就不在乎,由此得到慰藉自?己的说辞,其实还是想要被爱。

    觉得烤肠摊为女?儿买的那条粉色的裙子漂亮,追根究底是因为站在百货大楼橱窗的自?己也想要。

    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性别生错了吗?

    孩子渴望父母爱自?己有错吗?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真的舍得将我推下去吗?

    无法向黎远提问,更无法谴责他的情感缺席,在无数个被抛弃的瞬间,答案已经如此确切,如此让人心灰意?冷,所以黎初漾很快平静地接受了让人难过?的事实。

    她低头看着脚下缩小?的车水马龙,抬头看着自?己面目狰狞的父亲,眼睛被风吹干涩,一滴眼泪流不出来,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想逼死你?,又怎么样?”

    “终于不装了!承认了!”黎远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还为苗翠凤的事怀恨在心!她自?己不想活吞药死了,你?非觉得我们杀了她!”

    那些无法消解的痛苦,反复撕扯的伤口根本就没有办法愈合。

    同事合作伙伴直白而赤.裸的审视如芒在背,潜伏的病痛无疑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没人愿意?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揭开,难堪与高热烧的她眼睛通红,“难道不是吗?她把我送回来时,你?们明明知道她得病却不管不问,后来她用药过?量自?杀,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不愿花钱买她的命?”

    “你?少在这儿道德绑架!她癌症晚期!那么大的岁数!再多的钱都是打水漂!”

    “如果黎初航病了,你?们倾家荡产也会给?他治。”她甚至无法把自?己放进比喻,声音悲凉,“你?和钟叶芳当?时不愿掏钱治疗,最根本的原因,外婆对?你?们来说不重要,你?们怕承担她生命的重量让自?己原本无忧的生活负累,放任她提前离世顺便减轻前行的负担,什么晚期岁数大,都是减轻自?己负罪感的借口。”

    “黎远,你?别假惺惺,你?就是杀人凶手,你?就是该死……”

    黎远被刺激得目眦尽裂,一把掐住黎初漾细瘦的颈子,将她掼到地面,后脑勺砰地声砸到水泥台面,发?髻散了,乌发?和黑裙在风里飘飞。

    救生气垫没有用,三十二楼跌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围观群众倒抽气,惊呼声此起彼伏。

    事情、身体一团糟,好累,好疼,哪里都疼。可她对?黎远笑,“你?敢和我一起跳下去吗?还是说把我一个人扔下去构成蓄意?谋杀,再被执行死刑?”

    这时,听见身后朋友叫她名?字,还有萧阈嘶哑的声音,分贝不大,但音节念的快而焦急,“漾漾!漾漾!”

    又一阵眩晕,黎初漾闭了下眼,不想回头。

    扒开记忆如潮涌,被无限拆分,然后无止境放大。

    平和、理智、温柔都是光鲜亮丽的壳子,碎了之后,痛苦与不堪那样清晰。

    黎远和钟叶芳是杀死外婆的凶手,她又何曾不是。

    自?私而虚荣的青春期,忽略外婆的日渐消瘦,选择条件更好的家,就为了一个生日礼物,为了离站在珙桐树下的背影,为了离那位闪闪发?光的少年?更近一点。

    可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东西,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

    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凭借自?身努力站的这么高,是自?己亲手拨开云层够到了悬挂的星光。

    可笑至极。

    怜悯式的爱,全部成为刺向黎初漾的尖刀。

    她突然有种深深的颓败感,眼睛变得湿润而暗淡无光,有向世界妥协的意?味。

    萧阈咳嗽着扒开人群冲到最前面,背后都冷汗盘布,站不稳,只能?依托林魏赫,从?这个角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