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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王易红的老嬷嬷也慌慌开脱道,“请皇上相信我们娘娘啊。咱们温府的藏红花都是从西域那边儿买来的上等货,府上的老夫人疼惜娘娘的身子,总是为她采购。老人家的心意咱也不能不领情啊。”

    太后冷冷一笑,犀利道,“上等的藏红花确实是贵,听说采收十万朵花,将柱头丝丝分离后风干晾晒,才能出一斤的成品。可是,偌大的太医院还比不上你一个小小温府吗?太医院汇集了天下名贵稀珍的药材,会没有藏红花给你用吗?还需要你的陪嫁婆子特地回去取?再说了,温美人你好端端的,要藏红花干嘛?”

    温鸳鸳急切辩解,“太后娘娘,温府卑下,若没有皇室垂怜与不嫌,哪得世代簪缨的机会,嫔妾并没有冒犯之意啊……”话音到这儿,美人踌躇了一会儿,颇有些难堪地低声坦白,“实不相瞒,嫔妾之所以需要藏红花,只不过是想解郁安神,活血化瘀罢了...”

    “解郁安神?活血化瘀?”太后重复一声,那带着审视的疑忌目光并没有因温鸳鸳楚楚可怜的模样而减灭。

    温鸳鸳见太后不信,狠心咬牙道,“嫔妾一直以来,葵水不稳,量少,总是气滞血瘀。所以……才需要饮用藏红花化瘀排淤。”

    “哼呵——”瞠目结舌的默默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嘲弄轻俏的笑声。众人扭头,循声望去,那笑声的主人便是今夜鲜少出声的赵姝环。她以手绢轻抵着唇,“选秀那会儿不是说温美人是多子多女的旺夫之相吗?什么石榴仙子投胎、莲蓬娘娘转世来着?怎么?原来温美人也会有血瘀不畅的苦楚啊?”

    “难怪悄悄用宫外的藏红花也不敢直接去太医院拿药呢,原是害怕旺夫多子的虚名被拆穿。”几个妃子窃窃私语道。

    线索到温鸳鸳这儿,猛然戛断。在室内坐观全局的我也不由紧张了起来。思忖半晌,我对身旁的花囍轻声耳语。花囍听后,立马出去对皇上暗示说,“皇上,娘娘醒了——”?

    第199章

    翁斐闻言, 起身进屋,并不准其余人等进来打搅。我将翁斐拉去内室,剖析说, “皇上, 臣妾前两次喝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避瘟汤的口味有异。所以那么大量的药,很大嫌疑还是取自太医院。你给的时间短, 可又要核对那么多味药材,所以张南景必不可能亲力亲为。要当心他手下呈报的人是否虚报才行。”

    “你且安心,有朕在。唉, 不用想也知道下毒的主谋多半是眼红你有恩宠的人。”

    翁斐随后将小康子唤来, 掏出怀中一块玉佩为信物, 附耳交代,“你待会儿悄悄去漪澜殿外唤出鸾煞跟青鹰等暗卫, 让他们去几个妃嫔宫中把每一块砖都翻个遍,寻找可疑之物,绝不能有疏漏。另外, 你再去趟太医院, 重新盘点药材库存……”

    翁斐迈出了门, 重新坐回了廊下的交椅上, 慢条斯理地翻阅起了张南景递交的太医院药材库存记档。众人见皇上丝毫没有散场的打算,便强忍着困意, 继续受着冷风吹。

    小康子前脚刚走, 王文佳王公公与另一队皇城侍卫也正巧抵至漪澜殿交差。在场众人不解他们刚才去忙什么了,但见夜深露寒, 他们身上却冒着热气, 淌着热汗, 可以想象是刚办完时间紧任务重的差事。

    王文佳禀报道, “参见皇上,按照您的吩咐,咱们率先搜查了内务局煎药的几个小太监、太医院包药医徒和各个宫门守门侍卫的住所,寻找蛛丝马迹。多亏皇上圣明,果然在太医院医徒王新的房内里发现了三张价值千两的银票。”

    王文佳将银票递交给自个儿干爹安祥意,再由他呈给翁斐。太后娘娘盯着那张在不同人手中移动的银票,诘问道,“小小医徒,月例不过几银,如何能得一笔数额如此庞大的钱财?”

    那王新言语间有些胆颤,慌不择言地应付,“回禀太后娘娘,这这笔钱是奴才入宫前变卖祖上的家产,换来的现银……”

    “哦?那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啊?”翁斐神色如常。

    “回皇上的话,小的是……小的是五年前入的宫。”王新硬着头皮照实回答进宫的年份。毕竟今儿个太医院张南景、薛留白等一干人等都在,张南景又是亲手带自己的师傅,撒谎不得。

    只听翁斐发出愤慨,“哼,这可是户部的官银,印发的时间比你入宫还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

    王新连连磕头,“是小的记错了,是小的说错了,祖上的积业是小的进宫后才变卖的。只是……早在入宫前就想要找买家而已,过了许久才脱手……”

    此刻,看着银票上的印发序号,翁斐心中有了三四分眉目,却还有六七分不解。于是耐心问,“那你的买家是谁?”

    “是……原先的户部侍郎陆河大人。”反正这事儿确实与陆河有些许牵扯,而且他和他全家都死绝了,家产全被抄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就拉他出来替自己消灾吧,王新如是想着。

    温鸳鸳闻言道,“皇上,这陆河是个贪赃枉法的惯犯。嫔妾早在入宫前就对他盗窃赈灾官银,中饱私囊的事情有所耳闻。想来他这次又是偷挪了官家的钱,为自己谋私呢。”

    王新见温鸳鸳的话如利向自己的风,忙点头应是。

    翁斐却不全然信,“官银只能用于朝廷、军饷、宫用等,民间百姓私自使用可是要杀头的。陆河就算给你官银,你也无处花啊。”

    “陆河还是户部侍郎时曾...答应过小的,说是先以银票抵押在我这儿,日后方便了再换乘成银锭,重新火耗之后一并换成碎银给奴才。小的本不想与之交易,只是我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忤逆横行霸道的高官儿。”王新嗫喏应答,一副被欺压过的姿态。

    “你家能有什么家产,让从不缺金少银的陆河能看得上?”翁斐仍在质问。

    这皇帝还真不好糊弄。王新正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时,仍将怀疑目光停留在宸妃生前旧奴身上的太后却打断了翁斐的问话,“皇帝,莫不是给黄秾烟愚忠尽孝的那些个老婆子在背后作妖?”

    王学英总觉得她们跟此次的事儿脱不了干系,很后悔当初顾念两个小公主,没有把她们全部处死。尤其是那个箫嬷嬷,因为对黄秾烟反戈一击,免除死刑,被打入掖庭永世为奴。至今还苟活着。当然了,这些带有情绪的心里话她却未脱口而出,担心影响帝王的判断。

    翁斐一声令下,“安祥意,即刻去将黄秾烟身前的丫鬟婆子抓过来扣审。”

    随着主子倒台,那几个丫鬟婆子便从掌事姑姑或一等女官沦为了粗使宫婢,地位吃穿早不如前,日日从事劳力生产,得不到好的休养与补给,粗糙枯黄的面容,比实际年龄生生显老了七八岁。今日好不容易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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