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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是我命中有着千丝万缕勾连的双生花...畏忌了她半生,如今她终于要死了,我为什么会沉痛到呼吸困难呢...

    回宫后我大病了一场。最初人人都焦急心忧,以为我是去了疠所染了瘟疫重症。还好张南景跟扁樱君来诊断,说我只是寻常地高烧发热,才会神昏不省人事。

    当我疲惫地睁开眼,木槿跟玉棠喜极而泣,惊喜的动静将屋外的娟欢姑姑等人也吸引了进来。娟欢道,在我昏迷时,翁斐一直都衣不解带地守在我身边。因早晨张南景来复诊说我退烧了,翁晟又回京交差了,他才放心去上朝。

    我喝完涩苦的汤药,用清水漱口,缓了许久,才逐渐恢复了些精气神。我问众丫鬟,“叶知秋呢,她怎么样了?”

    原本殷切为我准备粥膳的几人,忽然噤了下来。最终,还是素来持重的玉棠先开了口,“娘娘,归乐公主昨夜殁了,就在晟王爷赶到疠所的前一刻...李良堡派去的人说了,咱们离开疠所后,后脚晟王府的柳姨娘就进去了。不过柳姨娘走后...昨夜竟又冒出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悄悄看望归乐公主。”

    我闻言挑眉,追问道,“是谁?可看清了来人?”

    “李良堡说夜色太暗,派去的人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从身段猜测是个女子。”玉棠摇头道。

    *

    石榴红了,皇城苑内榴花乱吐。大概是因为夏天暑热,尤其是晌午,日光毫不吝啬,铺张夺目的耀映宫廷,加深了颜色。一阵带着蝉声的热风吹起,使一切都似是浮翠流丹的画卷,富丽华美得不像话。

    翁斐派来了龙舆,接我过去一起吃御膳房新出的点心,翠云雪莓山药泥。我在车上坐着,今日只带了李良堡与木槿随行。见李良堡连续几天都心事重重、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终于趁人少,俯视着问他,“我瞧你最近几日总是欲说还休,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李良堡,你是怎么了?”

    李良堡犹豫片刻,终于大胆地叫停了驾着龙舆的车夫,然后对我道,“还请娘娘下车移步...”

    豁?看来还真有事儿,而且事儿还不小?我行至朱红色宫道旁的石榴花树下,做出一副想摘花的样子,“都说石榴寓意多子,本宫很喜欢,多采撷几朵串成花环好了。”?

    第207章

    附近人来人往, 李良堡明白我是在朗声掩饰,避人耳目,便自觉小声些, “娘娘, 您可知道归乐公主去世的一夜,是谁去探望她了?说出来会吓你一跳!”

    “太后娘娘?”

    李良堡摇了摇头, “不是太后娘娘,但此人确实跟太后娘娘沾亲带故。”

    “到底是谁?你且明说吧。”

    李良堡见远近皆无路人了,终于敢道, “是之前的晟王妃尹相莲啊!”

    我愕然瞪大眸子, “她不是被剥去了王妃服制, 去了苦寒之地要流放二十年吗?”

    “是啊,正因如此奴才也纳了闷了, 不敢到处说,只能先勒令疠所外的线人保守如瓶,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你做得很好。”

    是谁有那么大本事把本该去服极苦之刑的尹相莲堂而皇之地藏匿在京城?难道是太后瞒着翁斐动用了关系?不应该啊, 若太后暗中偷梁换柱, 救下尹相莲, 尹家为何还会与太后生出矛盾?难道是她们为了麻痹翁斐和朝廷, 故意装出嫌隙离心的样子?

    我思忖了一会儿,又追问道, “咱们的人可知道尹相莲后来的去向?”

    “哪里敢去跟踪啊, 娘娘您给他定下的任务是叫他盯紧疠所内的风吹草动,他若是好奇追了出去, 岂不就是擅离职守了。”

    虽然不知尹氏的去处有些失落, 但我仍尽量保持是非分明的态度嘉奖道, “好吧, 他做得很对,你今日出宫去替我好好赏他,犒劳他这段时间的辛苦。”

    “放心吧娘娘,奴才准办好此事儿,不会亏待能尽心为咱们效力的人。娘娘您说过,您的用人之道无外乎两个词儿,长远和任劳。对办事积极,忠诚可靠的奴才要行赏善待,让他们甘心追随,换取长久效益,奴才铭记于心。”

    *

    到腾龙殿时,翁斐正在看百里涟从陕甘方向呈报的奏章,桌上的翠云雪莓山药泥还未曾开动。

    见我到了,他才放下奏章,对我道,“可算来了,再晚些到,这翠云雪莓山药泥的冰沙都快要融化完了。”

    “皇上若是渴了馋了就尽早吃嘛,下次可不准等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御膳房发明的新吃法,朕想等着你一块尝尝鲜。”说罢,他起身至桌旁,拿起勺羹,将第一口喂到我唇边,“碗中的冰沙是冬天的时候从长白山山涧开采来的结了冰的纯净山泉水,一直藏在冰窖里。你尝尝,味道可还甘纯?”

    我细细品,感受着冰沙在唇齿间的细密柔化,然后点头赞道,“泉水冰凉甘甜,加上山药泥的细密软糯,碾碎成酱的莓子的适口酸甜和芳香,口感可真是妙啊。”

    听我绘声绘色,翁斐也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沾满莓酱的山药泥。他品尝后道,“果然不错,下午让御膳房给来朕这儿议会的大臣们也准备一些。”

    “皇上下午还要召集大臣们议事?”

    翁斐点点头,没有就此话题多说什么,只是转而说起了王学英,“这叶知秋尸骨未寒,太后昨日就来找我,怀疑之前淑妃与叶知秋向京中贵妇贵女们捐讨的银子是叶知秋监守自盗了,想要剥夺曾经给予她的公主封号,将其贬为庶人。”

    这事儿,我自然晓得的,太后前些天就问过我的意思,我问,“那皇上你怎么想?”

    “朕觉得甚好。”

    是啊,叶知秋本来就不是翁家人,公主的身份还是在太后误以为是自己私生女的前提下给的封予。自个儿跟别的野夫生的孩子,怎么配享皇女之权呢?翁斐本身就膈应这个事情。当初同意太后的荒唐作为,也只不过是权衡了形势后选择。于是,尽管这个案子疑点重重,缺乏证据,也以叶知秋自盗善款盖棺定论了。

    *

    连着几日微雨,天气凉快了许多,我刚将太后从颐和山送回宁康宫,正要打道回府,就见小径旁隐逸潮湿的地方生出了许多青苔,附缀在假山石的阴影间。觉得可爱,便忍不住驻足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缘阶如漠漠,泛水又绵绵,若此刻出现一只篆愁君,最是相衬。”

    随行的李良堡见我不舍得走,便笑道,“娘娘要是喜欢得紧,奴才这就把它成片挖下,正好用它当护盆苔,造个山水古树的盆景。看娘娘您是中意清流杨柏,还是葱郁老榕?”

    “遥看苍苔色, 欲上人衣来,多么幽深怡人的意境啊。就让它留在这儿吧,好供有心者欣赏。再说了,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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