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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胡须隐约冒着酸臭味儿,也不知里头藏着哪年的隔夜馊饭粒子。她再忍不住恶心,使劲儿推拒起来。朱员外一不留神,竟被她轻而易举挣扎开来。

    绿莺连忙跑到另一头,与他隔桌对峙着。

    朱员外睁着黄豆眼儿,瞧她这架势,以为在与他嬉戏。嘿,他一乐:“好!有意思,美人儿真会玩儿,这是让爷来抓你?抓到可有说法?”顿了顿,猥琐一笑,“嘿嘿,爷若抓到你,今儿便都听爷的,爷让你如何你便如何,可好?”话落也未等她答应,便朝她一下子扑过去。

    她一猫腰便躲闪开来,两人你追我赶,隔着一张圆桌颠了许久。

    绿莺汗湿衣襟,累得呼哧带喘。眼前已然有些模糊,她抬袖试了试流进眼里的热汗。待清明了,忽地看见朱员外正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她一惊,连忙往另一头跑,打算转着桌子躲。不防这正是朱员外的障眼法,他猛地又从桌子另一头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哈哈哈,可算捉到你这块香肉了,爷累个半死,可要好好将你啃上一啃。”说着话,抱着她便往床边走去。绿莺骇得脸色煞白,挣扎不住,嘴里胡乱嚷着:“放开奴婢,放开奴婢......”

    朱员外只当她是欲拒还迎,嘿嘿一笑,摇摇头,“美人儿真是爱玩儿,可爷累啦,还要攒着力气施在你身上呢,哈哈哈。”

    绿莺被摁在床上,力气所剩无几,推拒了几个来回,手便被他轻松制住。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绝望了。罢了,就这样罢,早晚都有这一日,这都是命!若要免于这不堪境地,也只有一死了。

    死路,她会选么?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她始终觉得,世间女子皆是高洁、纯粹的,无论遭受过怎样的惊、忧、凄、苦,亦或是四下流离、无枝可依。皮囊被贬踩打压,灵与魂也要各自高雅。死何其容易,又是何其懦弱。

    死路,她不会选!

    绿莺瘫在床上,将眼儿睁得大大,鼓足了劲儿在心里喊道:来罢,小草飘摇,风萧索雨水寒,霹雳雷鸣惹人颤。忍一忍便过去了,今儿的风雨过后,明儿定是艳阳天!

    她正策马扬鞭,为自个儿吹着征战的号角,却忽地一滞。只见朱员外一把解开他腰上的汗巾子,用那汗巾子将她两手高举过头顶,缚于床头。

    这、这是要做甚么?为何要绑着她?绿莺瞧他一双鼠眼闪着莫名的邪光,猛地想起那传闻,这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啊!

    她方鼓起的士气顿时又瘪了回去,浑身发冷,抖得牙齿咯吱作响,泪珠子顺着鬓角缓缓流下,带出两条湿痕,闪着莹光。谁能救救她啊,苍天菩萨、各路神仙,救救她罢,她不想被这畜生折磨死啊!

    神仙管着天界,哪会理人间凡尘俗事。那朱员外已然脱起了衣裳。不、不能坐以待毙!绿莺告诉自个儿,她要活着!她一定要活着!闭上眼,仿佛用了一生力气,她扯着脖子喊道:“救命啊,谁来救救奴婢啊——”

    朱员外一怔,眨眨眼想了片刻,仍是一头雾水,奇问:“美人儿这又是甚么玩儿法?”

    第4章 救美

    绿莺未理会他,继续嘶吼着救命。

    朱员外捋着长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必美人儿是看戏文看多了,这是在跟爷唱那出山匪掠夺良家妇女的戏罢?可惜不应景啊,还少了一个英雄救美的人物啊。”

    他话音方落,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

    屋内两人神色各异,朱员外是满面不悦,难道那刘太太又反悔了?哼,他可不是那软面团,任她又捏又扒拉的,这回可不容她反悔!绿莺则是两眼冒光,难道话本子里头说得都是真的?救命英雄真的来了?她得救了?

    佟固本在街上闲逛,习武之人耳力不凡,听见呼喊,翻进民宅。可当他一身煞气进了门,扫了眼屋内后却是一愣。

    本以为是杀人越货的场面,哪里想到竟是这般。呵呵,丈夫一把年纪不服老,床上的妾室喊得跟烫了毛的猪一般,真是玩儿的......独辟蹊径啊!他甘拜下风,不服不行!

    他自嘲笑笑,嘴里含歉:“在下还以为出了人命官司。误会,误会一场,多有得罪,二位继续。”说着便往后退了几步,欲退出这屋子。

    绿莺瞠目结舌,怎么走了?没看见她被绑着么?确实是要出人命了啊!

    不行,你不能走!她攒足力气,正要大声告知他这畜生的行径,张了张嘴,又蓦地止住了。她摇摇头,不妥,不妥,若这人不打算出手相帮,那朱员外在人前伤了面子,岂不是更得变本加厉折磨她?

    暗忖一番后,绿莺灵机一动。她朝那人使劲儿摇头眨眼,希冀能止住他的脚步,打量先将他留下了,再想法子求助。

    谁知那人自知误会一场后,将孔夫子的非礼勿视行了个彻底,头埋得极低,除了脚上皂靴,甚么也不去瞧,将她急得发根直竖。

    佟固将门缓缓阖上,朱员外方才见这人器宇轩昂,行走间虎虎生风,似是个练家子,便未敢发作。细瞧一番后,他果然在那人腰封上发现块牙牌。虽不知官几品,可即便是芝麻大的官,他一介白身亦是得罪不起的。

    此时见那人退出门外,且还有礼地带上门,他便弓着身子快步上前道:“不敢劳烦公子,这门在下来阖上便好。”

    门口的两人互相客气着,绿莺急得一颗心悬在嗓子眼。瞧见那门缝愈来愈小,眨眼间便要化作虚无,她脑子一乱,嘴比理智跑得快,忽地抬高嗓门,歇斯底里喊道:“公子真的忍心见死不救么?”

    佟固一诧,停了正阖门的手。朱员外心里起疑,回头一望,瞧见绿莺满脸泪水,他已然明白过来。呸!好个小贱蹄子,哪是欲拒还迎,分明是厌恶他!

    他瞧那人正往里探头探脑,连忙挪了挪粗壮的身子挡住,嘴里打着哈哈:“公子慢走,在下就不送了,呵呵呵。”说完立马砰地一声阖上了那门。

    朱员外转过身来,眼里含着恨意,死死盯着绿莺。敢嫌弃爷?把爷当洪水猛兽?哼,算账的时候到了!

    绿莺呆滞地望着那两扇挨得紧紧的门扉,这是她的生死之门啊!扫了眼正歪嘴阴笑朝她走来的朱员外,她闭上眼,在心里绝望地叹息,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忌日了罢。

    “咚”地一声响,将屋里人吓得一滞。二人往门口瞧去,那方才已挨过一回重创的房门再也禁不住这第二回,“吱”一声离开门框,叮咣倒地。

    佟固踩着那扇命休矣的门扉迈进了屋,横眉冷竖地望着朱员外。

    嘿,娘了个熊的,还敢给小爷吃闭门羹?愈不让小爷看小爷就偏要看!一把将这碍事的推开,往绿莺那里走去。方才进房时未细看,这一细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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