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35

    完才知她瞧不见,羞赧一笑,开口道:“正是,奴家怎么会笑话呢,婶子拳拳爱子心,冯公子忒大的福气呢。”

    吴母想起许久未回的儿子:“咦,霖奴沏个茶怎么这般久?”

    绿莺亦想起他,疑惑地望向秋云。

    秋云尴尬地瞧了吴母一眼,才小声说道:“吴公子方才正要倒茶,发现茶碗都缺边少角,便说去外头买几个碗。”

    “何至于,你怎么也不拦着点?”绿莺急道,突然来访已是叨扰了,竟还给人家平添麻烦?

    秋云瘪瘪嘴,委屈道:“奴婢拦了,拦不住啊。”

    “姑娘莫怪她了,霖奴是个执拗的,想做甚么啊,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吴母笑笑,须臾便眼含苦涩:“哎,他啊,不仅执拗还忒怕羞,自懂事起便不让老身再唤他小名儿啦。老身便也从不在他面前唤,这不,背后唤两声。其实啊,也唤不了几日啦,待土埋了脖儿,这世上再也没人会唤他霖奴啦。”

    绿莺心内咯噔,连忙追问:“婶子到底得的甚么病?”

    吴母一声哀叹:“是红蛇疮。”

    这病绿莺倒是没听过,“婶子为何找大夫瞧?是银两不够还是......”顿了顿,她小心翼翼道:“还是这病......治不好?”

    吴母摇摇头,“这病是富贵病,穷人治不起的,配药膏得须那极贵重的药材,不下百两银子。”

    思及昔日,她哽咽说道:“我们吴家原本在江南亦算大户人家,自老爷走后才家道中落。吴家那几个吃人的兄弟将家产骗走,可怜老身一介弱女子势单力薄,那时霖奴才将将五岁。如今好不容易在这京城落脚,莫说没那银子,便是天上神仙显灵,从房顶掉下百两银子,老身亦不愿治。”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吴母笑得慈爱:“老身宁愿留着银子娶媳妇,亦好过将银子花在我这个无用的瞎老婆子身上。”

    没想到吴公子身世竟这般可怜,那些恶人,忒坏了!

    旁的她帮不上,可婶子这病,既是有得治,便不算大事,银子她有,嘻嘻一笑:“婶子莫再姑娘姑娘地唤了,便唤奴家绿莺罢,银子之事你莫忧心,奴家......”

    “原来你名唤绿莺。”

    吴清端了四碗茶进屋,秋云一瞧竟有她一个丫鬟的份儿,连忙受宠若惊地接了。

    几人说了半晌话,吴母病弱,说着说着便打起了小鼾。

    没了她,绿莺便有些不自在,红着脸不住绞着帕子,与吴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吴清垂首惭笑:“你一介大家闺秀,小生家里这般简陋,让你见笑了。”大着胆子瞧了眼她,他红脸轻道:“绿莺姑娘这般风光霁月,跟这陋室简直格格不入。”

    绿莺不爱听他自贬,忙摇头,真心实意道:“吴公子莫要这般说,奴家家里亦不是甚么大户人家,奴家更不是甚么闺秀。”零

    吴清扫了秋云一眼,能坐上轿子,有丫鬟伺候的哪能是小门小户,便以为是她自谦,对她亦更多了分喜爱之情。

    待绿莺告辞后,他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小轿,只觉得她出身大家却不骄不傲、谦逊良善,深感此生得遇此女子,端的是一大幸事。

    日头高照,小院宁和。

    “你歇会罢。”

    一句柔声响在耳畔,绿莺诧异地抬头。吴清正立在跟前,眉目清朗,温言劝道:“歇会罢,瞧你手都红了。”

    她低头一瞧,手里正搓着衣裳。

    “过来吃口圆子,娘方做好的。”吴清拉起她的手,二人进了屋。

    屋内吴母听见动静,笑眯眯道:“都晓得你能干,可亦要顾着自个儿身子啊,来来来,吃圆子嘞,你最爱吃的呀。”

    绿莺怔怔坐下,桌上摆了碗热腾腾的圆子,白白胖胖煞是可人。

    端起碗舀了勺吃进嘴里,软软糯糯香甜粘牙,上下牙咬紧时,一股子香汁儿弥漫开来,真好吃,她一乐:“你们也吃啊。”

    吴清便笑,亲昵地拍拍她的手背,宠溺道:“都吃过了,就差你嘞。”

    “爹爹是坏人嘞,明明秩儿还未吃过嘞。”随着一声稚唤,一三四岁的垂髫小儿颠颠儿跑进屋来,攥住吴清衣摆撅着嘴抱怨。

    吴清一乐,抱起那小儿,促狭道:“你这淘气包,耍完回来了?哪能忘了你,锅里给你留着嘞,爹爹这便给你盛去。”

    绿莺一惊,腾地立起身,眯起眼细细打量那小儿。

    脸颊肉嘟嘟,眼儿圆大,似是跑了半晌,白嫩的脑门子上全是汗,模样五官竟如此眼熟。她身子晃了晃,呆呆地望着吴清,颤巍巍问道:“这、这是你儿子?原来你已成亲了......”

    声若蚊呐,没人听见。

    那小儿似是已等不及,指着绿莺的碗,朝她撒娇道:“娘喂,娘喂,喂秩儿吃圆子。”

    “娘?你唤奴家......娘?”绿莺不敢置信,瞪大眼珠子盯着那小儿,手也紧紧抓着他。

    “娘,疼......”那小儿被抓得直哭,哼哼唧唧埋怨她:“娘凶秩儿,娘坏!”

    吴清一手抱着小儿哄着,一手探了探绿莺额头,关切道:“娘子,可是病了?”

    娘子?!

    绿莺将他手拿下来,包在自个儿手心里,满怀期冀地问道:“这秩儿真是奴家的孩子?是奴家所出?是奴家十月怀胎诞下的子嗣?”

    “自是十月怀胎,难不成还是八月怀胎?”吴清好笑地摇摇头,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满脸温柔。

    “走,秩儿,娘领你盛热乎乎的圆子去!”

    绿莺欣喜若狂,从吴清怀里接过秩儿往灶房走去。

    方走到院子里,秩儿就挣扎着要下地,他身子圆滚滚,绿莺哪能抱得住,只瞧见他撒腿往门口跑去。

    须臾,他便抱着一只狗儿走来,憨憨求着她:“娘,能不能给它吃两个?”

    “快抱走,快抱走!”绿莺平日最怕狗儿,吓得脸色煞白,又担心儿子,忙唤他:“秩儿,狗儿咬人,你快将它放下,莫让它咬了你!”

    “哦。”秩儿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不料,那狗腿一着地便朝绿莺猛扑过来。

    她大惊失色,想跑已来不及,腿一软瘫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瞧着那狗张着大嘴呲着獠牙,一股腥臭浊气扑面而来......

    “啊——”绿莺猛地坐起,眨了眨眼才知方才只是梦一场。

    抽出枕下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她有些恍惚。

    自那回去过吴家,之后的日子,她闲暇时便常去探望,去时兴高采烈,回来后却时而觉得怅然若失。吴母对她愈加喜爱,吴清对她的情意也愈来愈明显。可她晓得自个儿不配,清白人家谁乐意娶个旁人的外室呢?况且还是奴籍出身。就算他不嫌弃,他娘也不嫌弃,冯元又能答应么?

    若跟冯元说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上一页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