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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莺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到天灵盖,抖着唇不可思议地问他:“爷、爷是打算将奴婢......”

    “诶——”他打断她的话,伸出一根指头朝她摇了摇,“莫要打断,爷还未说完呢。”

    他立起身,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平了平衣摆上的褶皱,负手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爷当年领兵三大营,每营三千兵士,营妓却只五十。”

    蹲下身,捏着她下巴摇了摇,他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五十营妓,每月皆会死上几个,至于为何死,你能猜到罢?”

    他眼底凉薄,语气阴郁,绿莺冷汗直冒。此时天已阴了下来,窗子还敞着,一阵风刮过,她只觉汗湿的后背仿佛贴着块冰一般,直凉到了心根儿。零

    屋子本就暗着,冯元的脸又背着光,隐在一片阴影中。绿莺簌簌发着抖,看不见他的面色,便猜不透那话真是他的打算还是只是吓唬她。

    此时她的心里只剩下懊恼与后怕,绿莺啊绿莺,你方才倔答答的到底是中了甚么魔,竟妄想起跟他撕破脸!你不是决定了要慧剑斩情丝了么?即便吴公子万事不嫌弃,将来能八抬大轿迎娶你做官太太,冯元能应?瞧他此时黑煞神一般能吃人的骇人模样,到时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她心如擂鼓,不知此时是不是该求饶,他晓得多少了?跪地磕头能让他软了心肠么?

    来不及多想,她伏起身,跪爬几步到了冯元身前。仰起脸,正要哭泣求饶,却瞧见他冷着眸子肃着脸,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负在背后,身板直挺目光僵冷地俯视着她。那双眸子里往日有过悦,有过笑,有过嗤,有过蔑,此时却只剩下疏离和冰凉。她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嗓子眼犹如被泥沙糊住了般,一个字也吐不出。

    绿莺身子无力地瘫下去,她活该哑口无言,本是她的错,是她不守本分起了外心,这些都是她该受的,她没脸求他。

    冯元从始至终阴着脸、目不转睛盯着她,此时见她这般倒是一怔,紧接着想到甚么,将拳头握地咯吱响,那穷书呆子就这么好?你做这不死不活的鬼样子给谁看!

    他狞笑一声,抓起她的头发,往床上拖去。

    绿莺被他狠狠掼在床上,腿“砰”地一声磕在床沿儿,疼地脸皱在一处。

    冯元虎口大张,狠捏着她下巴,慢悠悠观赏了半晌那疼得煞白的小脸儿,待看够了才咬牙道:“若不想去那修罗地狱,今儿你便给爷好好受着!”

    秋风微凉,碎了一地衣裳......

    卯时初,屋外的鸟儿已然叽喳起来,绿莺披着褂子弓着腰,晃晃悠悠往桌旁挪去。

    冯元皱着眉坐起身,瞧她不时抖索着腿,不耐烦道:“做甚么去?还不老实躺着?”

    “奴婢口渴......”她喉咙嘶哑,回过头,睁着哭成核桃般的肿眼,有气无力答道。

    “呵,嚎了一夜,晓得渴了?”冯元嗤笑,若有所指道:“也不知长没长些记性。”

    这一夜绿莺上天无路,遁地不能,早没了风花雪月之心,对吴清暗生的情愫被生生掐灭。只怪她话本子看多了些,竟妄想起那书生与婢女花好月圆人如意的美事。

    “爷明鉴,奴婢只与吴家母子见了几面,并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她颤巍巍跪下来,“奴家知错了,今后定谨言慎行,再不与吴家有一丝一毫瓜葛。”红着眼眶,朝冯元磕了个头,她可怜兮兮道:“每回皆有吴家婶子和秋云陪在身侧,爷信奴婢,奴婢真的没做对不住爷的事。”

    “好了,好了,起来罢。”冯云听她承诺与吴家断绝往来,心内大为受用,笑道:“爷昨儿便已将此事查了个一清二楚,自是晓得你与那白面书生未有苟且,否则你以为爷会轻易放过你?”

    话落,收了笑,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他口含警示,“不过,此事虽了,爷却想将丑话说到前头,今后你若有一丁点对不住爷的地方,再做出那等不安分之事,爷便先将你那奸夫千刀万剐,再将你挫骨扬灰,可记得了?”

    绿莺忍着羞愤,含泪乖乖点头应是。

    冯元昨儿还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随着那邪火从旁的路子上一发,倒是消气了不少。此时瞧她一脸可怜巴巴,他深觉驭宠也得如官场中的驭下之术一般,讲究个恩威并施,便体恤道:“爷今儿上衙,自个儿穿戴,你上来躺着罢。”

    待他走了,绿莺怔了半晌,泪珠子又扑簌簌往下落,忍不住哀啜起那未及结果便已衰败的情花。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未几,她捏着湿透的帕子,不禁暗忖:按理说自个儿与吴清往来一事,只有秋云和几个抬轿小厮晓得,连春巧都不知道,而且秋云和几个小厮昨儿皆跟着去送行了,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是如何被冯元知晓的。

    待将春巧唤来,绿莺听了她的话,才晓得这事的前因后果,端的是令她唏嘘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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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冯元来时, 下人报绿莺去买话本子了。他一奇,怎么近来总爱往外头跑,接着无奈地摇摇头,好笑道:这话本子买得忒勤, 竟这般爱看啊。

    等得无趣, 他想起前些日子作的那幅画,不如趁这功夫提上两句诗。

    “春巧, 你们姑娘将爷的那幅画放外书房了罢?给爷找来。”

    春巧闻言嘻嘻一笑, 讨喜道:“放到箱子里啦。老爷不知, 姑娘甚是爱重老爷的画, 时常拿出赏玩一番, 末了仔仔细细卷好, 放到大箱子里。”说着话,朝冯元指指那箱子, “瞧瞧, 还上了锁嘞。”

    瞧他面上受用,知他爱听,她便嘴上说个不住:“原来啊,这箱子里头放了不少值钱的物件, 姑娘都未上锁,反而因了老爷的画上锁,可见啊,老爷平日没白疼咱们姑娘。”

    春巧边说边从妆奁里拿了钥匙, 将大箱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托起画递给他。

    冯元满脸笑意地展开那画, 略扫一眼, 忽地笑意一滞, 攒起眉头:“这是甚么?”

    春巧瞧他面色不好,怔了怔,探头瞧了那画一眼,奈何半个字不识,不知那落款——“昌州吴俊倾”,能掀起怎样大的风雨。虽未瞧出这画有哪里不对头,却也晓得这画必是出了甚么纰漏。

    “时常赏玩?甚是爱重?”冯元瞥了她一眼,冷笑着咬牙。

    春巧已隐隐约约觉得自个儿似是闯了大祸,哪还敢多嘴,只胡乱摇着头。

    冯元双眼眯起,阴声问:“谁是吴俊倾?”

    “奴婢、奴婢不知......啊——”

    冯元一个窝心脚,将春巧踹地滚了几滚,她忍着疼爬起来跪着磕头道:“老爷,奴婢真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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