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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柳两个呢,怎么不见跟回来?”

    秦览抬眼看一看妻子,却见她眼中闪着笑意,知道这是说笑,扯一扯嘴角摇了摇头:“夫人是在怪我前些年的荒唐么?”

    杨氏见丈夫苦笑,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多些体贴:“老爷要和太监们应酬,自然得逢迎他们的喜好,有些事……只怕也难说得很。”

    秦览从前纳了许多莺莺燕燕,一半是为着需要几个红颜在身边解语,一半也是交际应酬的不得已,这话他从没跟妻子说过。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出来也无人相信,反倒好似在诡辩,不如不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时见妻子如此通透,他不由得后悔起来,有这样的妻子,他又何须其他莺莺燕燕?夫妇两个这些年,究竟错过了多少?

    再看一眼杨氏,这几年抚养儿女、操持家务,连大房的事也有一小半担在身上,面容早不似从前丰盈,然而秦览却只觉得,比从前初见时,美丽端方丝毫不减。

    他心下又是愧又是敬,待要说留下过夜,又仿佛太不体面,只好咳一声:“我用完晚饭,多陪夫人说会话。”

    第115章

    秦府的上房, 许久不曾开大宴了。

    因着男主人回家,灶上的婆子使尽手段,蒸焖炸炖,冷切凉拌, 足足送了十二个盘子上桌, 另还有甜咸两道汤羹,又有双色饭、小花卷两样主食, 挤挤挨挨摆了一桌子。

    秦览看了, 不由得长长出一口气:“从前觉得夫人吃穿精细, 如今去了一回徽州,才知道好吃好喝是一种福分, 有福气就该早日享福。”

    杨氏微微一笑,抬手道:“红菱, 给老爷倒酒来。”

    这名字不曾听过,秦览狐疑地抬起头来,见一个俏生生的丫鬟, 素手持着青瓷酒壶上来了。

    他虽不识得这丫头, 看了她秀丽的模样,却也明白了什么, 不由得沉下脸来:“夫人,这是什么人?”

    杨氏是不想留秦览过夜的, 这才叫了红菱出来支应。

    从前把青萍给丈夫时,她使的便是这一招,丈夫当时见了青萍的样貌欣然应允, 谁知今日再次叫了美人出来, 丈夫的反应却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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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丈夫如今竟真改了性子?

    她稍一愣怔, 给自己找补一句:“这是青姨娘的妹妹红菱,如今在上房当差呢。”

    秦览听见青姨娘几个字,想了一想才记起是何人物,既想起了青萍,自然也想起了前一次收下青萍的情景,彼时彼刻,便恰如此情此景。

    饶是秦览如今心思深沉,也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不快:“夫人这是做什么?”

    丈夫连番问两遍,显然是没那个意思,杨氏自家也觉得有些无趣,便轻轻咳一声:

    “如今红菱跟着紫晶在上房当差,今日紫晶不当值,所以叫了红菱上来,若是老爷不惯,仍叫紫晶过来就是。”

    秦览这才瞧见红菱身上穿着丫鬟们的草绿比甲,头上梳的也是双环髻,全不是当年青萍精心打扮的模样。

    再次开口,他便放软了声气:“我和夫人说说话就好,便不用人服侍了。”

    既丈夫没有纳新人的意思,杨氏也不至于蠢得往丈夫身边硬塞,挥一挥手便打发了红菱下去。

    红菱放下酒壶,轻手轻脚走出屋子,进了耳房才发觉背后已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知道自己生得太好了,落在哪里都是个扎眼的人,又是个飘萍般的命格,到哪儿旁人都只当她作小老婆料子。

    幸好前头有个姐姐顶着事,太太便把她给冯妈妈作了干女儿,又拨了她到上房听使唤。

    从前老爷不在家时,她尚且不敢在上房争着露脸,如今老爷回来,她恨不得缩回下房去倒夜香,谁知紫晶竟叫了她来上房服侍。

    太太是什么意思,她哪里会不知道,无非就是以色侍人四个字罢了。

    然而这条路,岂是那样好走的。

    姐姐前几年夹在赛仙和太太中间,勉强站住了不曾倒下,这已然不易,她自忖心机手段远逊于姐姐,哪敢有这种想头。

    于是拣了最老实的丫鬟服制,梳了最不起眼的环髻,老老实实地往上房来了。

    她不知老爷和太太方才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然而却也隐约知道,自己是不必和姐姐一道做小老婆了。

    夫妇两个打了一回太极,都不大提得起精神,拣着朝中之事说了几句,安安生生吃过晚饭,又吩咐人收了盘子下去。

    秦览原说是要多陪杨氏坐坐的,这时也不好拔腿就走,加之长子不在府里,不好借口查问功课,只好又放平心气坐着,等丫鬟端了茶上来。

    杨氏如今操心的甚多,倒比秦览先抛开前头的事,唤了红菱吩咐一声:“明儿去个人给柯家送信,说老爷到家了,柯老爷有事,总可上门来说了。”

    秦览本是闷闷地坐着,听见这一句便道:“柯家有什么事,夫人处置就行了。”

    杨氏笑一笑:“柯家进得京来,不过就那么一座三进的宅子,身边既无田产又无铺面,一家人天天在家打叶子牌,闲得都快要吵起架来了,柯老爷想把老家的田产变卖一些,再在京里买两处好的,几番上门来说,这样的大事,我如何能作得主。”

    她不是做不得主,而是懒得搭理柯家。

    柯家手里捏得几万两银子,自家不往外头寻些好产业,却来寻秦家,摆明了要靠着亲家过活。

    他们的意思,要么是想仗势欺人,要么是想从秦家身上沾些油花走,杨氏是个端方性子,如何瞧得上这样的做派。

    她是想给自家置办两个温泉庄子的,可是好田产都是有数的,若是柯家见了,少不得要大惊小怪地赞叹一番,然后等着旁人让他们家,杨氏如今,可再不做这样贤良过分的事了。

    更何况,那柯家又是秦淑的婆家,杨氏若是有个不慎,秦淑又要捂着心口垂泪了。

    倘若只在自己家里哭,杨氏才懒得搭理,多送几条帕子去给她擦眼泪便罢,偏生那丫头还要往柯家姑娘那里送信去。

    虽不曾指着嫡母说事,却也含沙射影地叹一番身世,杨氏又不好拦着不叫她递信出去,这丫头心是歪的,管了还不如不管。

    此时想起柯家的一窝事,不如全扔给了丈夫。

    秦览到底也是从下头做官一路上来的,听了杨氏几句话,已知道当中有不少扯皮的地方。

    他想一想妻子独个儿在京里,一头操持几个女儿,一头又操持大房的事情,还要抽空往昭贵妃那里献殷勤,外头与官眷们的应酬也少不了,这么一盘算,劳心劳力之处也不比自己在徽州少,于是说起话来,更放低了声气:

    “既是柯老爷有事寻来,自然是我去应付,这事你不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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