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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在京里历练个一二年,等到时候“办差得力”,自然水到渠成。

    秦贞娘虽然与舅家相熟,却也数年未见了,依稀记得舅舅家的小孙子比两个弟弟大些,小孙女也七八岁了,便出主意送些孩子的玩物和金手镯等。

    秦芬点头在纸上记下一笔,还不忘把两个弟弟提一嘴:“男孩子们喜欢的东西,我们不懂,不如叫平哥儿他们去想,到时候叫小子出门买了,只说是两个孩子送的礼,杨家的姐儿,便由我们送几件新鲜首饰。”

    她忽地想起一事,顺口问了:“既是舅老爷进京,那杨家的大侄子,是不是也要进宫伴读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贞娘摇摇头:“沛哥儿比纪王大了好几岁呢,早开蒙读书了,不是合适的伴读人选。”她看着账册,细长的手指一行一行指过去,头也不抬地说一句,“便是年龄适合,舅舅舅母也不会让他进宫的。”

    虽然秦贞娘没说缘故,可是秦芬却对那素未谋面的舅老爷舅太太肃然起敬。

    照着身份,杨家是最受皇帝看重的外戚,若是想保住一家的荣华富贵,跳一跳就能够着那伴读的身份了,可是听秦贞娘的话音,杨舅老爷夫妇却是不曾动过心思。

    除开年龄不相合,只怕还有一份自傲和清醒在里头,哪怕靠着裙带爬上去了,也必不长久,杨家的子孙,不必也不能靠裙带出息。

    只有这样的理智和自持,才能教出昭贵妃那样滴水不漏的性子。

    秦芬想一想,觉得杨家舅老爷只怕是没什么缺的,杨家的家底厚,那位舅太太能指点杨氏,自然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他们要什么没有,哪用得着旁人送,干脆把金陵这里的新奇东西送些去。

    于是便与秦贞娘商议:“舅老爷进京,估摸着是十月里了,外头有冬酿酒了,给买上几坛送去,再买些鸭油烧饼、风鹅、风鸭等物送去,到时候摆席用得着。”

    秦贞娘立刻明白了秦芬的意思,点头称是:“你这法子不错,舅舅舅母才进京来,还不知这里风俗,说不得厨子做出来的菜还是苏州风味,那甜滋滋的红汤面,只怕金陵这里人吃了要说怪,是该送些金陵土产去。”

    提了这几句,送往杨家的礼,走的便是实惠家常的路子,不光有吃喝,连如今京里时兴的妆花缎子和云锦也选了数匹,林林总总列了老长一张单子。

    说是叫两个女孩拟定礼单,杨氏也不能当真一声不问,除了嘱咐碧玺替她看顾,还趁女孩们不注意,偷偷往花厅里去看她们写的单子。

    看见那一大长串的东西,杨氏先是笑一笑,后又对碧玺点头:“很好,这些礼物显得又家常又贴心,舅老爷和舅太太收了,一定高兴。”

    她见两个女孩不在屋里,便顺口问一声,听见是去吩咐两个弟弟买礼物了,不由得心下大慰。

    杨氏自己是享了兄长的福,深知有个牢靠的娘家比什么都实在,她操持这许多年,女儿的嫁妆少不了,眼见得恒哥儿是个好的,下头两个小的也是受教的,算一算也不枉她苦熬,保得女儿顺遂半辈子。

    秦芬与秦贞娘坐在小哥儿俩的屋里,听着两个孩子吵吵嚷嚷地想主意,茶花端了一碟子蜜橘来,平哥儿才要伸手,忽地停住,讨好地看着两个姐姐:“四姐吃,五姐吃。”

    秦贞娘见了弟弟这副小狗摇尾巴的讨好样就觉得好笑,看一看那碟子里才装了四个橘子,知道是怕两个孩子吃多了,只上了一人一个,对茶花微微颔首:“你是个周到的。”

    这橘子是秦恒从简州送回来的,东西并不金贵,难得的是这份心意。

    如今秦恒在简州任同知,明面上是襄助知州处理政务,实际上却是皇帝派去监督关防的。简州乃是金陵来往鲁州的必经之路,这条路守好了,鲁国公哪怕想造反,也得先攻下简州来。

    秦恒是昭贵妃的远房亲戚,虽初到任时不曾说,后头哪里瞒得住,旁人知道他的身份,先是一惊,再后来竟多几分佩服,原来妒忌他年少有为的,如今全改成赞扬了。

    起先秦恒不过是想往家里捎两筐蜜桔,知州听了,连声赞秦恒有孝心,干脆大手一挥采买了百十筐,九十筐送往宫里,十筐送到了秦府。

    这十筐橘子,除开是秦恒的心意,还带着知州的赞许,算是一桩喜事,也无甚好遮掩的,杨氏自来不是个矫情的性子,便往柯家、方家都送了些,再往交好的人家送一些,自家只留了半筐。

    简州贫寒,产的橘子却甜,平哥儿安哥儿不曾吃过这样美味的果子,一天要吃十来个,没个几天,眼睛都黄了,茶花还当是生了大病,哪里敢瞒,哭着往上房去回禀。

    杨氏听了哭笑不得,只道是橘子吃多了,原先留了半筐给两个孩子的,命散出大半去,小哥儿两个哭着不让,还是徐姨娘说给制成蜜桔片,才哄好了两个孩子。

    这时哥儿两个小心翼翼地将那橘子一瓣一瓣掰着吃,不光吃自己的,还来催旁人:“四姐,五姐,你们快吃呀。”

    秦贞娘见秦芬出神,知道这五妹又想起了心事,便对着弟弟微微提高声音,想引走秦芬的心神:“吃东西的时候不准说话,当心呛着了!”

    秦芬原在出神的,这时被惊得陡然回神,连忙把那橘子分下一瓣放在嘴里,又酸又甜,竟不知是何滋味。

    跟着那十筐橘子回来的,还有秦家派了去服侍秦恒的一个下人,秦恒各有书信带给父母姐妹,连两个弟弟都各有一封,秦芬的那封,除开寒暄和家常,另有一句,“范大人途径简州,愚兄偶见一面,其尚未转醒。”

    简州与金陵近千里之遥,范离受伤的消息进京已是多久前的事了,怎么到如今还未转醒?那小牛犊一样强壮的少年,怎么这次竟病倒了下去?

    秦芬知道范离是跟着皇帝从潜邸挣上来的,君臣情分非比寻常,她虽疑心过兔死狗烹,可是想想皇帝如今并无多少心腹,又觉得不至于下狠手除去范离。

    前几天收了秦恒的信,她心里却拿不准了。

    范离素来体健,又是皇帝心腹,受伤了也该得到及时医治,算算时间,早该慢慢康复了,何以到今日还未转醒。

    除非,那下手的人根本不想他醒。

    秦芬于那位名义上的表姐夫知之甚少,从前只知道是个沉默实干的性子,如今这位表姐夫做了皇帝,更叫人猜不着了。

    秦芬知道人不能闲坐着乱想,赶紧把话题转到旁人身上:“听说表姐这次产后失调,要坐满双月子的,太太原说后日就要进宫探望,这下倒要迟一些了。”

    听见大人说起这些,两个孩子早觉得闷了,连声请了姐姐们出去,自家往院子里去丢沙包玩。

    秦贞娘领着秦芬出门,边走边闲谈:“哪里是产后失调,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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