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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说着,走到了窗下的绣架前,看着上头配色细腻的珍珠攒花,喃喃道:“五姑娘待我们,向来是没私心的,咱们可不能自毁长城,像六姑娘似的,把个好好的芬丫头给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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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贞娘的意思,是与秦芬姐妹情深,然而听在碧玺耳中,又是另一层意思。

    五姑娘那是什么人,以后要做锦衣卫指挥使夫人的,她这样的身份,不上赶着巴结,还愣头愣脑往外推,可不是脑子坏了。

    “是,是,到底是姑娘思虑周全,五姑娘以后身份不凡,我们自然不能得罪。”

    秦贞娘听碧玺误会了也不去解释,她知道秦芬向来宽厚,叫她在下人面前有些威严也好,于是对碧玺点点头,又望一望窗外:“五丫头怎么还没回来,究竟是什么事耽搁了?”

    花厅里秦淑愣愣地坐着,秦芬早已走了出去。

    该说的话,秦芬都已说了,只看秦淑自己是否愿意受教。

    若是依着秦芬自己的意思,秦淑是死是活她才懒得管,像她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只会给旁人带来拖累,最好是永远不联系了才好。

    然而这时代的人都是依托着家族存活,秦淑在外头作妖,家中名声也要受累及,秦芬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得劝上一劝。

    秦淑手边的茶早已不热了,她却不在乎,端起来用力喝了一口,胸中那股火气,却是一点也没压下去。

    这个五丫头,她怎么敢!

    都是庶出,这五丫头算宠爱排次序,在她秦三姑娘面前也不配跳脚的,今日竟敢言之昭昭地对她训起话来!

    什么和气生财,什么同气连枝,什么内外同心,她懂得多少的人情世故,就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教训姐姐?

    她自己是得了个三品的指挥使做丈夫,然而范家门内急流暗涌,又听说那范离重伤在身,至今未醒,说这门婚事,可有的她好受的。

    方才把这些话拿出来一说,五丫头竟然微微一笑:“多谢三姐提醒,我既先知道了这些,便该好好预备起来了。”

    秦淑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本想气一气五丫头,谁知人家全不当回事。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秦淑心下不耐烦,拔高声音问一句:“谁在外头!”

    巧儿磨磨蹭蹭地伸个头出来:“大少奶奶,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

    秦淑知道自己今日是见不着正主的了,再呆下去也是自己丢脸,于是气鼓鼓地说一句:“回府!”

    巧儿今日见了秦家的气派,心里倒有些畏惧秦淑了,这时一个字不多说,低头应了“是”。

    她从前只知道听太太的话辖制大少奶奶,想着反正有人作保,自己怎么胡闹都是没事的,今日在下房喝茶吃点心,才知道秦家那般受昭贵妃看重,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那个叫碧玺的大丫鬟,分明是姑娘打扮,却已有了管家娘子的威严,温温柔柔地对众人让一让茶,笑眯眯地说一句:“我们三姑奶奶自幼娇惯,出得门去,定给各位姐妹添麻烦了。”

    柯家来的丫鬟里,数巧儿年纪最大,便得由她出门应酬,她哪见过这阵仗,只能硬着头皮嘟囔两句“哪里哪里”。

    还没来得及客套,又听那碧玺说一句,“昭贵妃娘娘常有训示,说家和万事兴,巧儿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自然了,柯太太是个最贤惠的,想必早教过你们这些,也不必我来多嘴了。”

    巧儿虽然拙,却也听懂了,秦家的意思,是要柯家容了大少奶奶呢。她回去自然是不敢把这话说给太太听,然而自己却是不敢再与秦淑作对的了。

    今日主仆一行到了秦府,未曾见得真佛就回去,巧儿知道大少奶奶面上无光,不知怎么,她竟然鬼使神差,说出一句解围的话:“秦家忙着办丧事,咱们不必久留打扰,早些回去也好。”

    秦府挂着白布,秦淑自然知道是有丧事,然而她是出嫁的女儿,除开父母亡故要回来奔丧,旁的都与她无干,这时低头一想,顺口问一句:“可听说是哪个没了?”

    巧儿小心翼翼地虚扶着秦淑,恭恭敬敬地答:“听说是一位姓商的姨娘。”

    秦淑冷笑一声:“原来是她!”她感受到巧儿仿佛态度有变,知道带她回秦家还是有些效果的,这时不由得自得,吩咐起事情来,便顺口多了:“六妹近来卧病,想必还不知道自己姨娘走了,你去方家告诉给她听。”

    巧儿只觉得这差事仿佛有些狗拿耗子,然而秦家的姑娘,她如今不敢明着得罪,只能应下秦淑的吩咐,待秦淑上车,自寻了个婆子去方家传话。

    秦珮听见柯家来了个婆子,也不以为意,随口说一句“传进来”,人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她在床上躺了许多天了,这次的病里,小半是身子不适,倒有一大半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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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蕴闹事,她学着嫡母照管通房丫鬟,学着四姐端方守礼,也学了五姐的忠厚善良,可是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方夫人是看重她的,大嫂也愿意帮着她,丈夫一开始也站在她这头,可是那个秋蕴却还是不知悔改,成日地闹来闹去。

    闹到最后,丈夫不耐烦躲了出去,只留下秦珮一个在家,虽然没人责备她,可是到底怪没意思的,哪家的新媳妇才成亲没多久就独守空房的?

    秦珮不明白,难道要她这正头娘子把位子让出来,那个秋蕴才高兴?自己便是肯让,她一个丫鬟哪里又能坐得上这位子?

    这里秦珮正满肚子不痛快,锦儿领着个婆子进屋了。

    那婆子看着粗手笨脚,礼也行不好,高声大气说一声“问奶奶的安”,锦儿连忙冲她摆摆手:“我们奶奶身子不痛快,妈妈还请悄声些。”

    “是,是,都是老婆子不是。”

    方家与柯家素无来往,秦珮也不愿和秦淑扯上什么关系,这时也不问两声秦淑的境况,直直地便问:“妈妈来此,所谓何事?若有事,锦儿去办了就是。”

    那婆子知道自己进的是做官人家的门,见秦珮生得好,架子也大,手脚都没处摆了,听见秦珮问,连忙答了出来:“我们大少奶奶回娘家,听说有一位姓商的姨娘没了,特地叫来和方三少奶奶说一声。”

    秦珮原是无精打采躺在床上,听见这话,猛地坐了起来:“此话当真?”

    婆子讨好地讪笑两下:“老婆子哪敢在少奶奶跟前扯谎。”

    锦儿见主子面色不对,赶紧和婆子虚应两句,将婆子打发了出去。

    秦珮对周遭的事情浑然不知,怔怔坐着,眼泪湿了前襟也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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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病倒已有许久了,她以为还能拖些日子的,怎么这样快就去了?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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