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326

    是小孩子胡闹。

    这个范家大伯,还真是个口齿灵光的人物,一句话,既把自己抬得跟个圣人似的,又把从前的范离贬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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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这话还给他侵吞三房的财产找个借口,范离从前是小孩子,他这大伯都是代管来着。

    难怪方才范离受了许多恭贺也不愿还礼,这种长辈,可实在是当得起为老不尊四个字。

    秦芬从前便听说范家的叔伯厉害,不过在头脑里虚构几个面目可憎的老头子,这时听了范大老爷的话,忽地意识到,范家这些叔伯,只怕就是秦淑和商姨娘之流,表面上人模人样,实际上卑鄙狠辣。

    既是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秦芬受得杨氏多年熏陶,头上顶得个秦字,背后又坐着一位贵妃娘娘,范家这些人,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范离是个刀山里滚过来的武人,最是精明锐利的,这时都不必掀开盖头看,便已感受到了妻子的变化。

    这姑娘方才还是欢喜舒畅的,听了那位大伯父的话,她全身忽然绷得紧紧的,好似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能射出致命的利箭。

    大伯父那两句虚伪无比的话,没骗到自己,也没骗到这姑娘。

    范离一边慢慢引着秦芬往里走,一边在心里骄傲极了,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慧眼识珠,娶了一位又聪明又厉害的娘子,以后的日子,再难再苦,也有她一起面对。

    秦芬还不知范离在想着什么,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范家果真是阔气过的。

    她走了这许多时候还未到正屋,身边的范离还没有停步的意思,有这个功夫,若是在秦家,都已坐在屋里喝茶了。

    幸好,又走了百十余步,范离渐渐放慢了脚步,秦芬随他走过一段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接着穿过一扇门,顺着游廊走了片刻,便进了屋子。

    拜堂的仪式倒没什么差错,范老爷早已离世,是范大老爷替他受了敬茶给了红包,范夫人也是一般地照做,除开红包,还给了一对羊脂玉镯子。

    秦芬见惯了好东西的,隔着盖头见了那对镯子,也略惊一惊。

    新娘子不好随意开口说话,秦芬只好蒙着盖头对范夫人微微福一福,算是谢了这件重礼。

    这对镯子光彩莹润,秦芬也只在杨氏的手里才见过这样品相的东西。

    可是杨家是清贵世族,家资颇丰,有这样的好东西不足为奇,范夫人竟也能拿出这么一件来,想必娘家也是大族。

    秦芬方才触到范夫人的双手时,只觉得又凉又软,从盖头下瞥一眼,那双手苍白毫无血气,别说是杨氏和徐姨娘了,就是张妈妈都比她气色好些。

    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子,便是因为秉性柔弱,不光无力扶持亲子,后头竟避世多年,还是孩子出息了才能有些喘息的机会,这也太可叹了。

    对着这位婆母,秦芬心里除开怜悯,又多些对自己的警醒。

    拜了堂便该往新房去了,这次秦芬倒没走许久,却是连跨了数道门槛,直是头晕脑胀,好容易听见桃香说声“到了”,秦芬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哎哟哟,新娘子是不是累了?”

    秦芬才坐在床上,听见这一句,险些惊得跳了起来。她方才进屋时觉得周遭安静,还当是没人呢。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许多附和的声音:

    “是啊是啊,听说秦家的家风严,秦家的女儿必然都是大家闺秀,平日里都是不出门的。”

    “大嫂子真是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瞧出秦五姑娘教养好了!”

    “哎,弟妹,你这可叫错了,如今这位可是咱们七侄媳妇了!”

    这几句话倒还有分寸,大约是瞧昭贵妃的面子,不曾对秦芬有什么贬损。

    一阵热闹,全是范大夫人和她的拥趸者,范夫人的声音,竟是听也没听见,甚至,就连那位庶出的五嫂,似乎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秦芬这时,对范离的处境,又多些明了,外院和内院一起夹击,这少年郎还能挣得自己的一方天地,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钱夫人耐着性子等了片刻,觑了个空,赶紧催促范离喝合卺酒。

    秦芬在家是不爱饮酒的,便是喝,也只和姐妹们喝甜丝丝的蜜酒,这时那杯又冲又辣的烧酒,只喝了一口,就再灌不下去了。

    钱夫人这全福夫人还没说话,已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弟妹喝不惯这烧酒呢,就和我当年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群里大约是都想起了“当年”的场景,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那女子又苦口婆心一般道:“弟妹,这合卺酒是福气酒,必得喝干,否则不吉利的。”

    “哎呦,我们七郎媳妇是文官家的小姐,与我们武将家的习惯全不一样,只怕不曾喝过这烧酒,好孩子,今日却得守些世俗规矩了,喝吧。”

    这时候,不说是秦芬,就连桃香和南音,也察觉出了范家这些亲眷的厉害,两个人对一眼,心里都起些防备。

    那范大夫人和五少奶奶一唱一和,既抢了自家姑娘的风头,又把姑娘直接划在了范家的圈子之外,显然是不打算给姑娘好过的了。

    钱夫人是杨氏特地请来的,先还忍着范家人的,这时看出范家人不怀好意,哪里会由得秦芬接连吃亏,这时一转眼珠,对着范离开口了:“哎哟哟,新娘子的福气太多,喝不下啦,可不知新郎官接不接得住呀?”

    范离方才还僵着笑的,这时听了钱夫人的话,顿时笑逐颜开,一把拿过秦芬的酒杯,抬手就喝干了。

    观礼的不光有范家的女眷,也有范离交好的一些武将家眷,这时哪有不锦上添花的,连忙抢着叫起好来,一下子就把场面给烘托得热闹起来。

    秦芬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不曾喝过烧酒,还真怕喝醉了明日起不来,到时候误事了可怎么好。

    既是范家人不好相与,钱夫人也不会再由着她们说话,先说一句挑盖头,接着便一叠声地说吉祥话,直到范离挑开了秦芬的盖头。

    秦芬原本是透过缝隙竭力看外头的,这时连忙摆个端庄的表情,半垂着眼睛坐得端正,任由旁人打量。

    新房里响起一片赞叹声,无非是赞秦芬样貌好、教养好,甚至就连桃香和南音也得了一句赞:

    “可不是,七郎媳妇自个儿已是无可挑剔的了,身边带的丫头,也比我们家的瞧着聪明。”

    秦芬知道,这些不过是惯例的场面话,这时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周围人议论。

    钱夫人侯了片刻,等众人说得尽兴了,才笑盈盈地催请观礼的女眷去席上。

    范离不曾听过那许多场面话,直忍不住飘飘然起来,好容易等到钱夫人领着众人出去,得意洋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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