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92

    开话题,道:“爹爹刚才脸上带笑,可是朝中有什么好事发生?”

    景阳侯目光歉疚地看了秦氏一眼,一边由着丫头上来换外头的衣裳,一边道:“可不是有好消息?粮食供应充足,粮价终于平稳下来,各州县的赈灾之事也进行得有条不紊,流民大减,不少流离失所的老百姓都陆续返乡。江凌的枢密都承旨是板上钉钉了。”

    锦鱼对此事早就胸有成竹,毫不意外。闻言弯了弯嘴角。倒是秦氏极高兴,问这枢密都承旨是个什么官儿。

    景阳侯倒也没嫌弃她没见识,细细给她解释道:“这个官儿虽只是个从五品,却是皇上直属,不但随时随侍君侧,更能事事参与陈奏,取旨传授。”

    秦氏便道:“那岂不像是皇上的贴身小厮?”

    一句话,说得景阳侯与锦鱼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一说,倒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皇上的贴身小厮都是公公。

    秦氏被他们父女笑得红了脸,有些生气,扯了锦鱼一把。

    锦鱼忙抿了抿鬓发,笑道:“更像是皇上的清客,专门替皇上出主意,传话跑腿的。反正是个不错的差事。”

    秦氏笑道:“当初我还担心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事事要你操心。想不到他竟是个能干的。你这辈子,倒是个有大福气的。”

    锦鱼笑道:“我有福气,就是娘有福气。”

    秦氏收了笑容,淡淡看了一眼景阳侯,却没接这个话头。

    锦鱼便问:“除了这事,可还有别的好消息?”

    江凌的事早在意料之中,粮价平稳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她爹还不至于单为这事就高兴成这样。

    景阳侯深深看了她一眼,换好衣裳,坐下喝茶,这才道:“贼首章五龙前些日子在庆阳,被小公爷一□□死在阵前。敬国公父子昨日回京,交回兵符。皇上大喜,不日就要大开庆功宴。”

    锦鱼倒也没太吃惊。之前她爹就说过,锦心的事,等敬国公回来再谈,可见那时候就已经知道敬国公回来的时间不会太久。

    再说,敬国公是什么人?人家可是南征北讨,让北狄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对付几个暴民,实在是牛刀宰鸡,必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柳镇立了首功,倒是有些意外。

    江凌是景阳侯的女婿。

    柳镇也是景阳侯的女婿。

    两个女婿同时立下大功,也难怪她爹的嘴角都止不住要飞上天。

    可是若是她爹知道,柳镇这个女婿很快就要变成半个,怕就没这么开心了。

    锦心和许夫人那边的事,锦鱼一向不怎么跟秦氏提。

    不想扰了秦氏平和的心境。

    秦氏高龄产子,大悲大喜,都不是好事。

    反正来日方长。

    只要她们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许夫人锦心母女过得怎么样,又与她们什么相干。

    她便给景阳侯使了个眼色:“爹爹,我今日来,是江凌有事要我跟您商议。咱们去书房说吧?”

    景阳侯却先看了一眼秦氏。

    秦氏脸上微红,淡淡道:“这些官场上的事,我也不懂。你们父女只管说去。”

    转眼对着锦鱼,却又立刻满脸笑意,“你今日过来,也不叫人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准备些你爱吃的,我这就去问问厨房,叫他们加几个菜,你晚上吃了再回去。”

    锦鱼笑嘻嘻地也不拦着。其实她现在主持着江家中馈,又有钱,想吃什么吃不到呢。她们母女的日子都再不比从前。

    *

    景阳侯的书房与秦氏的院子隔着一个后夹道。

    从正门走,要绕一个大圈子,可从后门走,倒是几步就到了。

    进了园子,就见上房三间,修葺得簇新,红的漆,黑的瓦,白的窗,没描彩绘,园子里种的花草早就修剪过,被雪一堆,倒像蹲了一堆大大小小长得奇奇怪怪的小动物。

    素净可爱,有一种宁静内敛的美。

    锦鱼甚是喜欢,看了她爹一眼,道:“这可比不得望燕楼气派。”

    景阳侯脚步微微一滞,道:“这里很好。不张扬,不华丽,安静温柔,像你……”

    说到“你”字,音调低了下去,锦鱼却知道后头还有一个字“娘”。

    她管秦氏叫娘,她爹现在也不管了。

    江凌管秦氏叫岳母,她爹也不管了。

    可是在她面前,要她爹称秦氏“你娘”而不是“你姨娘”,似乎还有些为难。

    如果说“姨娘”,又怕她不痛快。

    所以这话戛然而止,便有些怪异。

    景阳侯自己也觉得尴尬,他怎么如今说句话,还要看这个女儿的脸色了?便煞有介事地咳嗽了几声。

    锦鱼也没跟他较劲。

    一时进了屋,见堂屋摆得倒是富贵,名家字画,青铜大鼎,紫檀大香案,没放桌椅,显得地方十分宽敞。

    有小童领着,掀开了右首一道青绸绣一品清廉的帘子,进了右边的房间。

    就见室内靠墙砌了一张暖炕,炕上放着花梨木的虎足炕桌,银蓝色的锦褥,墨绿闪金绣岁岁平安的大引枕。

    炕前地上,中央放着四方茶桌,桌上暖窠里放着青花提梁壶,围桌放着四张禅椅。

    靠墙两侧俱是檀木博古架子,上头放的不是古玩,而是各种竹子盆景。

    锦鱼暗忖,她爹这是把望燕楼搬了一半过来了吗?

    可就算她爹真搬过来,在这朴园里,她娘再是唯一的女主人,身份还是上不得台面,连去江家做客都做不到。

    除非她娘有一天能得个诰命。

    可是得诰命哪那么容易呢?

    要么丈夫请封,要么母凭子贵。

    丈夫请封,看她爹这模样,连个“你娘”都还说不出口,何况是给她娘请封,完全不可能。

    母凭子贵?

    就算她娘真生个弟弟,也要十几年才能长大,要能熬到官爵显赫,又得二三十年,她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是个问题。

    凭女儿,可惜她也不是皇后贵妃,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正东想西想,就听她爹道:“炕上坐吧,暖和些。”

    锦鱼回神,见她爹已经在炕桌左手坐定,她便走过去,往右手坐下,也不脱鞋,脚垂在炕边,斜坐着。

    简单寒暄几句,她便把柳家求亲的事说了。

    她爹这回反应倒没像上次那样激烈。

    可仍是气得胡须抖动,恨恨地捶了一拳头炕桌,骂道:“欺人太甚。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锦鱼想着之前江凌的分析,觉得有道理。这事卫家挡不住,还不如顺水推舟,说是卫家主动的,至少还能让人觉得卫家大度,柳顾两家无耻。

    可她对卫家感情不深,这样想自然容易。

    她爹可是卫家家主,叫人打了左脸,还要笑着喊不痛,主动凑上右脸去,情何以堪?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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