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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不同于他想象中的坚硬,但也不是人有的柔软。她的辫子是真的丝状物,只是像干草或者玉米须一样非常干枯。欧雪还没收回手,泥泥又在地上写了起来。

    她写的字歪歪扭扭,像刚开蒙的孩童,没什么结构,笔画也不完全正确,只能勉强辨认。不过,欧雪还是看明白了,念道:“我……氵事……宫、宫,二……老……”

    “这个字是什么?”欧雪也蹲下来,指着最后一个字,“贝,贝什么?”

    欧雪清楚地看见泥泥很嫌弃地抽动了下嘴角,把最后一个字重新写了:贼。

    “贼?”欧雪更晕头转向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

    泥泥头也不抬地在“没事”两个字底下又画了一下。

    “宫,老贼?”欧雪乐了,“你的意思是宫楼是个老贼?”

    泥泥用力摇摇头,她摇头的时候还挺恐怖,身子完全不动,只有头大幅度地扭着,像机器人。

    泥泥干脆伸手把那行字抹掉了。她的手大概是硬的,和地板擦出了一道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

    泥泥抬头看欧雪,欧雪也转头看向泥泥,两人面面相觑。

    似乎是又思考片刻,泥泥再次沾着水写起来:跟。

    “跟?”欧雪头疼道,“我又不是不清楚,你多写点啊?”

    泥泥撇了撇嘴,这次没写,而是指指上面,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欧雪仔细端详她的脸,意识到泥泥的两片嘴唇之间没有缝隙开口,她的嘴是雕刻塑形出来的。欧雪想了想,问:“是你不能说,还是不让你说,还是二者皆有?”

    泥泥在地上写了个“二”。

    “好吧。”欧雪有些苦恼起来。他拿一只手托腮,刚要说话,泥泥又写道:这是你们的氵,不是我的氵。

    “这不是泥吧?”欧雪指着三点水问,“是什么,河?”

    泥泥把那行字抹了,写了个“可”。

    “河。”欧雪笑起来,笑完了恍然大悟道,“你不能写有三点水的字、带水的字?”

    泥泥点了点头。两人再次面面相觑,欧雪托腮盯着面前这个诡异的小孩看了会儿,试探着问:“你给我托梦了,这是梦对吗?我醒了以后,还会记得吗?”

    泥泥点了点头。

    大概因为连眼睛都是土黄色的,泥泥不做表情就呆呆的,而且她的眼皮是雕刻出来的,不能眨眼,没有灵动感,更呆了。看习惯后,倒是挺可爱的。

    欧雪想了会儿,自己乐了,眯缝着眼睛指指自己,“以后我当你爸爸怎么样?”

    泥泥飞快地低头,在地上写了氵。

    欧雪凑过去看,“什么,你要写泥泥吗?”

    手在地上碰出一声闷闷的“咚”,泥泥把氵抹了,又写:衮。

    “好吧。”欧雪干笑起来,“你这孩子够凶的。”

    他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打听别的:“不清楚的大姐,不知道,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欧雪从那双呆板的眼睛中看到了惊恐,泥泥连连摆手,恨不得坐在地上倒退。紧接着她又站起来,对着空气疯狂地挥舞了几拳,然后满面惊恐地捂住了脸。

    欧雪看明白了,既不想得罪大姑姐——他心中汗颜怎么会有这么“恰当”的词——也不想得罪“便宜小孩”,权衡了下,还是先选择了眼前:“怎么能对小孩下重手呢!”

    泥泥站在原地低头思考了会儿,又开始蹲下来写字。这次她写得很快,而且工整了许多,欧雪立刻辨认出来:“不知道见重要人,我钟表7拉到6,她错过。”

    欧雪嘶了声,小声说:“你这个确实……”

    泥泥没停,还在继续写着什么。欧雪摸了摸下巴,心中却有些意外。这个“熊孩子”其实是明事理的,她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错了,当然有可能是因为不知道的毒打、当然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普通小孩。泥泥的心智绝对不像外表一样真的只有四五岁。

    欧雪下意识地说:“坨儿姐儿到底是什么呢?”

    还在写字的泥泥停了,她往欧雪那边侧侧身子,写了一行新字,语句完全通顺:坨儿姐儿是修行,和不氵楚一样的修行。

    我喜欢你,你越来越香,我希望你氵。

    不等欧雪理解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发现身边的泥泥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土腥味,地板上沾水写出来的字迹未干,有四小行。

    我得走了。

    你们跟着宫。

    你们氵度氵可。

    叫醒他。

    第104章 二

    欧雪从床上猛地坐起来,额上出了层薄薄的汗、被冷气一吹,有些皮肤紧绷起来的寒战。鼻息间若隐若现的土腥味,在被察觉到的那一秒钟完全消散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不清楚侧身躺着,背冲自己,从肩膀的起伏到下陷的腰身都显单薄。欧雪小心翼翼地趴下去,发现不清楚的左手收在胸口,掌心死死攥着,关节都白了。

    叫醒他。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欧雪连忙轻轻拍拍不清楚肩头,小声喊他。不清楚睡觉不沉,很快便醒了,肩膀微微抖了一下,眼神竟带着茫然,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的手仍然死死攥着,欧雪干脆托着他上半身想把他抱起来,刚有动作,不清楚盯着他脸看了几秒钟,攥紧的掌心一下子松开了,整个人也像脱力似的又躺回去。欧雪猝不及防,差点被他带着趴下、压到不清楚身上。他小声说:“做噩梦了?”

    “没有。”不清楚摇摇头,说着举起左手、看向张开的手掌。尽管一切被黑暗变得模糊,欧雪还是察觉到了那眼神中的怀疑,他直接伸手过去,用自己的掌心覆盖住了那道疤,和不清楚十指相扣。

    他带着那只手硬压下去,放在自己身上。一晌寂静,无人开口。过了须臾,欧雪突然感觉到不清楚的掌心蹭向自己的,指缝夹着指缝摩挲。他刚要开口,不清楚说:“长好了吗?”

    “什么?”欧雪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他心里有点刺刺的,但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抽走了手,把不清楚的掌心翻过来,食指顺着那道平滑的疤痕轻轻抚过。

    “好了。”欧雪柔声道,“已经好了。”

    又过了片刻,不清楚说:“那就好。”

    欧雪抓着他的手,下颌贴着他的侧脸。幽深黑夜中清浅的呼吸起起伏伏,皮肤传来温暖,像是能感受到下面蛰伏的血脉。欧雪的困意淡了很多,他知道不清楚也并未合眼,只是两人一时无言、自然也无须多言,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体的。不用再表达了,也不用再做什么,依偎着、心跳迸发的爱意便足够流到对方身体中去。

    有一刹那,不清楚觉得有什么踏实了、填满了。就像是从颠簸的小舟上下来,重新踏上了坚实平稳的陆地。他几乎要轻声叹息,却蓦地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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