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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我晚上看晚自习。”

    方识攸表情没动,略凶:“虽然我说了不用害怕,但你不能一点不当回事,你这次高反多半是因为频繁地爬楼梯,按理说你在高原地界走平地都应该慢慢走,甚至不要洗澡,你还回去爬上爬下?”

    “……”许南珩眨巴两下眼睛,“看完晚自习,我再回来。”

    “可以。”方识攸挪开视线。

    晚上许南珩回来医院,没睡病房,睡的是方识攸的休息室,方识攸在外面值班。

    他在休息室里又看见了那条哆啦A梦珊瑚绒毯子,更加笃定方识攸是走哪儿带哪儿。那条毛毯呈竖条状摆在床的里侧,靠墙。许南珩睡下后发现,这样刚好侧躺的时候,手可以搓着毯子。挺助眠的。

    他原想在医院里用淋浴洗个澡,他这些日子都是用盆浇着洗澡,十分想念淋浴,但方识攸不准,因为高反的人洗澡会晕。

    许南珩住院,这事儿在学校里所有人都悬着心。

    尤其学生,同学们已经将这位北京来的支教老师盖棺定论为“身娇体弱的城里人”。好处是,以周洋为首的那群臭小子老实了;坏消息是,原本教室里卓嘎是身体素质的底线,现在……大家觉得许南珩跟卓嘎差不多了。

    体现周五最后晚自习的时候,洛桑拉姆上讲台来问题目,许南珩喝水的时候不慎呛了一下,咳嗽起来,给拉姆吓得咻地站直起来,达桑曲珍差点轻车熟路跑去医院叫人。

    然后到了周六。

    按照最开始的排班,这周六由达娃老师和次仁老师为学生补课,上语文英语和史政。

    而那位‘身娇体弱的城里人’……周六出发去村后的牛棚之前,索朗校长叫住了他,说:“许老师,你身体好些了吗?要不,你今天留在厨房刷锅洗碗吧。”

    许南珩实在受不了了。

    他仅仅攥着手里的铁锹:“索朗老师,我真的没那么弱,我可以去的我完全可以的,我这次只是意外高反了那么一下。”

    虽然被背着去医院,显得命不久矣。

    无论如何,这周六帮忙补课学生做农活的人,依然是许南珩,以及布珍老师。两个人扛着锹去了村后,去打理牛棚。

    布珍老师说他念大学的时候去过北京,和他闲聊了几句,说在北京喝了豆汁,至今未能忘记那个味道。

    许南珩哭笑不得:“我也不爱喝那个。”

    布珍老师很诧异:“是吗!我以为每个北京人都喜欢喝豆汁!”

    许南珩摇摇头:“我连那味儿都闻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布珍老师笑起来,“哎,你过来这边,会觉得落差很大吧,毕竟是首都来的。”

    许南珩继续摇头:“还好,我在北京其实不太爱出门,大城市元素在我这儿就是24小时外卖,随时有热水,以及流畅的网速。”

    布珍老师听着又笑:“你还挺……怎么说呢,让我感觉不太一样,就是,跟我理解里的大城市的人。”

    “是吗。”许南珩挠挠头。已经走到牛棚了,闻见了浓烈的牲畜味道,许南珩抿了抿唇,将手里的锹握得更紧。

    “哎?”布珍老师跨过地上的杂物,说,“方医生也在这?”

    许南珩歪头,看过去。

    看见方识攸穿着白大褂,和一个护士并排站。听见布珍老师叫他,方识攸回过头,也看见了许南珩。

    许南珩这贫嘴,一半惊讶一半夸张地脱口而出:“哇,牛病了你也能看啊!太厉害了吧!方兽医!”

    方识攸凝视了他片刻,然后平移挪开一步,他背后是被他挡着的,一位坐在凳子上的老人家。

    方识攸介绍道:“看的是这位,达桑曲珍的爷爷。”

    许南珩:“不……不好意思。”

    第19章

    许南珩真的感谢祖国这幅员辽阔的领土,三千多公里外的藏族老爷子他听不懂汉语,否则许南珩这会儿真能把裤腰带解下来,挂在牛棚梁上悬梁自尽。

    “真的……不好意思。”许南珩双眼无神,想死的心已经召唤了五十万朵百万吨乌云,等会儿下的雨能淹过喜马拉雅山。

    方识攸旁边的护士掩着嘴笑,方识攸也只是轻笑了笑,俩手揣在白大褂兜里,说:“没事儿,听不懂。”

    “……啊。”许南珩机械地点点头。

    “行,我们就先走了。”方识攸说,“去下一家了。”

    许南珩点头“嗯”了声。

    接着方识攸朝牛棚背面的方向喊了句:“周洋!”

    牛棚背面的小伙中气十足地应了声,然后利索地从一大捆粮草上蹦过来。方识攸在他后背拍了下:“劳驾你,把曲珍她爷爷背回家去,谢啦。”

    “哎呀方医生您客气什么!”周洋笑吟吟地说。

    许南珩发现这小子不上课的时候是真有活力,眼睛亮得跟他那盏台灯似的。

    想到台灯,许南珩又看了眼方识攸。

    方识攸向他挥挥手:“走了啊,你加油。”

    “好嘞。”许南珩扶着铁锹。

    布珍老师说援藏的医生们定期会在医院辐射范围内走访村民,尤其接受过治疗的村民,医生们会了解一下他们恢复得如何。

    许南珩想起那天晚上方识攸给他送水果,他们坐在1班廊下的对话。

    在偏远地区,教育和医疗一样,需要人一点点地去渗透,身体力行地去改变人们的观念。他想起达瓦江措老师的父亲,老爷子拄着木棍也要出来看看青稞肥料和粮草,老爷子又何尝不知自己需要休息,学生们又何尝不知,考出去,就算看看外面大城市也是好的。

    但就像达桑曲珍,父母外出务工,她若是考得远远的,又怎么能放心。

    任重道远这个词,这回许南珩是真的理解了。

    整个周六从早到晚,清理牛棚,把肥料背去田地,再折回村子里,因为天气预报有大雨,要将屋顶多铺一些防水布。

    这一天下来,许南珩回学校里吃了两碗半的饭,他也算是知道了这儿的学生们一顿能吃两三碗的原因。

    他今天实在不想用盆接水洗澡,吃完晚饭,给方识攸发了条微信,他说他想去医院洗澡。方识攸那儿来了个修隧道的,大腿被钢钉划了个大口子,他忙着缝合,没看手机。

    许南珩到医院的时候方识攸刚缝好,从清创室出来,把乳胶手套扯下来丢进垃圾桶,偏头看见他拎了个包过来了。

    “有哪儿不舒服吗?”方识攸问。

    “浑身都不舒服。”许南珩讲话没劲儿,他见方识攸眼睛里是真的担心,又赶紧说,“噢不是那种,我就是想借淋浴洗个澡,可以吗。”

    方识攸点头:“你去吧,休息室走廊转弯的那个卫生间。”

    缝合的伤者疼得脸煞白,腿走不了,坐在床上推出来的。伤者是中年男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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