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64

    他捂热乎了。感觉到自己拿着块表,他举到面前来,辨认了半晌时针分针,说:“方大夫你迟到多久了。”

    “……”方识攸想喊冤,“我早就回来了,水都烧开了。”

    “真的吗。”许南珩眯了眯眼,审视他,用老师独有的那种审视的眼神。

    殊不知他这会儿病着,还是躺着,摆出这样的神态简直可爱的不行。方识攸低头笑了笑,又抬眼,真诚地看着他:“真的,没说谎,许老师。”

    “好吧。”

    方识攸把水兑成半温的,掰出来一粒药走到床边,环过他肩膀把他兜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吃药。

    许老师烧得面颊绯红,脑袋靠在他锁骨,他下颌贴在许老师脑门,烧得发烫。这时候神志不清很正常,许老师被水润了喉咙后想和他说说话。

    “方大夫。”

    “嗳,许老师。”

    然后不说话了,但就被叫一声,方识攸也是开心的。他不急,就这么坐在床头抱着许南珩。

    “方大夫,你出去吧,别给你传染了。”

    “没事儿,你方大夫铁打的。”

    许南珩用力地抬起头,想继续发挥人民教师的压迫力,未果。

    因为他抬头后,方识攸顺势低头就亲他。

    “啧。”许南珩想找词儿骂他,找了半天,骂了句,“出去站着。”

    “……”方识攸了然,烧傻了。

    他搂着许南珩,让他这么靠着坐一会儿,顺一顺刚喝下去的半杯水。方识攸在他耳边慢悠悠地说:“许老师,等我们老了,每天找地儿钓鱼,好不好。”

    “用不着。”许大少爷说,“我家院儿里有鱼。”

    “……”方大夫噎住了。

    许少爷接着说:“但就是有只臭猫天天来偷鱼,偷我家鱼就算了,还揍我家胖儿。”

    “胖儿是哪位呀?”方识攸问。

    “我微信头像。”

    “哦,胖儿。”

    “胖胖。”许南珩咳嗽了下,说,“臭狸花来我家偷鱼,胖儿能让它偷吗,就跟它打,但胖儿又打不过,脑袋上给人啃一口子,气坏了。”

    许老师说得很慢,像夏日晌午胡同树荫下歪在躺椅里,再加个滤镜,像一部慢生活文艺电影。当然,这个滤镜可能是方识攸自己。

    他轻轻地、有规律地拍着许南珩的胳膊,想哄着他早点睡着,说:“那我们胖胖这委屈大了。”

    “可不呗,我妈给它剥虾吃呢,成年雄性/虎斑猫但是吃不了虾壳,我是服的。”

    “虎斑猫?”方识攸对猫咪的认知不是很充分,“听上去很凶啊,打不过狸花吗?”

    许南珩笑了下,是真的被逗笑,肩膀都颤了。他往方识攸怀里又陷了陷,说:“方大夫,狸花可是猫界李小龙,我家那废物小胖子,你知道胖儿自己为什么不捞鱼吗,因为它压根捞不着。”

    方识攸噗呲笑起来,笑了两声,意识到自己胸腔跟着震,怕他被震得不舒服,不笑了。

    “你这话说的。”

    “都实话。”

    “行,等回了北京,咱给胖胖报仇。”

    “嗯。”许南珩点头,“等着,等我回去,把它阉了。”

    “……”方识攸咽了下,“。”

    这老师,下手真狠啊。

    两个人在简陋的休息室里靠着,抱着,说着话。外面苍凉的风横冲直撞,像从前的每一个夜晚,一入了冬,藏南高原的夜风就无休无止。

    方大夫觉得他可能是有点想家了,生病的人身体和心理都脆弱,脆弱的时候渴求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方识攸只能抱着他,尽量让这个怀抱给他一定的安全感,让他放松下来。

    药劲儿上来后许南珩就睡着了,方识攸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平下来。许南珩平躺下之后,无意识地摸到了方识攸放在这边休息室床上的哆啦A梦毯子。上次从县城回来就带上了,接着去救援,他就没带它,救援后紧接着回县城休整然后义诊,所以毛毯就一直留在了小医院里。

    许南珩摸到毯子后,握住它的一角,手指摩挲了几下,彻底睡着了。

    这毛毯的手感很不错,绵密的绒毛,柔软的料子,还染上了方识攸的味道。方识攸常常把这条毛毯抱在怀里睡觉。

    他没想到许老师也会这样,看了一会儿,又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他垂下手,在许老师发梢蹭了蹭,无声道了句晚安,关上灯出去了。

    方识攸也挺想家的,虽然他跟他爸都在西藏,但有时候想念的不是意识形态里的‘家’,是那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气候。甚至熟悉的,每天一大清早楼下嗷喽一嗓子然后开始打太极的大爷。

    他在医院门口的台阶坐下,点了根烟。

    然后抬头,看星星。他想起第一次在109国道边碰上许南珩,也是这样漫天的星星。但那天特别亮,那天好像满世界都是星星。

    清晨的第一件事是去休息室给许南珩量体温,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人刚醒,很明显是懵的。

    方识攸半开玩笑地走过去:“还记得我是谁吗?”

    许老师抬眸看看他:“您哪位啊?”

    “你老公。”方识攸站定在床边。

    “哦~”许老师笑笑,“想起来了。”

    方识攸拿起桌上耳温枪,俯身测了一下,37度9,还是烧。

    “再躺一天吧,感觉怎么样?”

    “比昨天好多了。”许南珩撑着坐起来,“昨晚上我是不是稀里糊涂跟你说了一堆话?”

    方识攸把地上矿泉水拎起来,倒进水壶烧水:“是啊,跟我控诉了一下揍了胖胖的臭狸花。”

    “我靠。”许老师攥了下被子,没想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地跟别人告状一只猫。霎时间感觉有点太幼稚。

    方识攸按下烧水键,转身,半靠着桌子,双臂环胸笑吟吟地看着他:“刚刚索朗校长联系我了,问了下你怎么样,说昨晚放学的时候卓嘎看你精神不济,担心你不舒服。”

    “是吗。”许南珩先看了眼自己手机,没有来自索朗老师的消息,也就是跳过了自己,直接去询问方识攸,“感情真拿你当我监护人了。”

    “不行吗,挺好的啊。”方识攸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顾老师那儿拿的巧克力派,递给他。

    许南珩接过来,没拆:“我怕耽误你,你是医生啊,职业状况摆在这。”

    “没事,真要忙起来我也没空看手机。”方识攸说,“水开了你自己倒一下,凉的矿泉水在那儿,我去诊室了,中午吃饭了我来叫你。”

    还有点烧,许南珩上回发烧是几个月前过来的路上,在格尔木的酒店里。他不太生病,从小到大一直都挺皮实,没像富二代里其他家庭一样娇养着,属于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所以接连两次发烧对他来讲都挺陌生的,他坐在床上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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