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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酒的留云借风真君茫然道:“啊?我不该说吗?我可会聊天了!”

    气氛一时间僵硬得可怕,摩拉克斯静默不语,也没人或者是仙敢开口。

    最后,还是摩拉克斯轻轻摇头,打了个圆场,抬手示意众仙道:“无妨,继续吧。”

    众仙这才松了口气,热火朝天地继续谈天。

    只是摩拉克斯将那碟鱿鱼轻轻推至一边,再也没碰过。

    -

    璃月的局势很快稳定,没有了叶芝芝的联系,诸魔的联盟碎成了散沙,四处逃逸。

    摩拉克斯很快斩了恶螭,杀死丹特丽安,就连最顽强的奥赛尔也渐渐入了疲态。

    这场蔓延千年的魔神战争,终于渐渐接近尾声。

    摩拉克斯经常过问璃月周边的发展情况,口袋里常常带着琉璃百合的种子,路过归离原时,就择一处土壤种下去。

    虽然大水浸泡过的归离原不再能生长大面积的琉璃百合,但或许呢?

    一日,摩拉克斯巡查时,刚好遇见一对夫妻正被璃月兴起的“盗宝团”抢劫,顺手搭救。

    被救下的夫妻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后,崇拜地问:“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这个时候说出自己身份当然不妥,如此深入人群,摩拉克斯才明白归终所说“需要一个魔神名之外的名字”是为何。

    于是摩拉克斯微笑着说:“我不过璃月的一位义士罢了,唤我‘钟离’便好。”

    回去路上,摩拉克斯又再次想到归终之前于他说过的许多。

    比如,渺小的人也有巨大的力量,又比如……

    谁对他说过这些?

    摩拉克斯脑海中蓦地冒出这样一个问题。

    旋即,摩拉克斯很快将前因后果理了一遍,冷静地想起来,是归终。

    尘之魔神归终。

    归离集的缔造者之一,与他有魂契的……

    他的心上人。

    ……等等。

    尘之魔神,不是哈艮图斯吗?

    回忆在此刻紊乱了一瞬,摩拉克斯罕见地有些茫然,从袖中取出尘世之锁,发现原本应当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锁黯淡了,也不再旋转。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将锁收回袖中,化作一缕金光,飞向奥藏山。

    留云借风真君正坐在湖心岛的石桌前喝茶,见摩拉克斯忽然来,吃了一惊,问道:“帝君,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的?来者是客,喝茶!”

    摩拉克斯礼貌地拒绝了,径直问:“你可还记得,魔神哈艮图斯还有一个名字?”

    “哎!”留云借风真君摆摆手,一脸晦气道,“你提那个叛徒做什么,忘了忘了!”

    “……叛徒?”摩拉克斯重复道。

    “是啊,”留云借风真君不耐烦道,“尘之魔神哈艮图斯,魔神战争之初毁去与你的契约,联合周围魔神,试图杀死你,夺取你的信徒和信仰之力,你亲自将她抹杀于归离原——你不会活太久,老年痴呆,连这都给忘了吧?”

    摩拉克斯沉默了。

    留云借风真君瞧着他状态不对,岔开话题,笑道:“这么好的日子,谈这种魔神干什么?来,喝茶!”

    摩拉克斯垂眸,看向留云借风真君面前的石桌,仍然摆着一副碗筷,一只酒壶,只是光洁无暇,没有任何字迹。

    “抱歉,失陪。”摩拉克斯礼貌一颔首,化作金光离去。

    “哎,帝君——”

    摩拉克斯径直回到了屋内,快步走到置物的架子前,从最顶上取下木盒,放在桌案上打开——

    木盒中的纸骤然被从窗灌进的风吹散,洋洋洒洒飞起,像是一场浩荡的雪。

    一张张……什么也没写的、有些泛黄的白纸。

    摩拉克斯半跪在散落的信纸间,轻轻从中拾起唯一一张写有字迹的纸——

    那是满满当当、写了整整一张纸的……

    只有两个字,一遍又一遍重复,是摩拉克斯自己的字迹。

    “钟离。”

    “……钟离。”摩拉克斯静静念着这两个字,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微妙地感觉。

    然后空荡荡的脑海蓦然响起一句话来,是一个干净又清脆的女声。

    “摩拉克斯,你是不转的磐岩,应当最能经受住岁月的磨损。我希望能借用你的名字,留下它的刻痕。”

    还有最后的——

    “我把自己藏在为你起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

    “……”摩拉克斯垂头,轻轻抚摸着一张张失去字迹的白纸,缓缓闭上眼。

    “滴答。”

    一滴泪,破天荒,头一回,从他眼角滑落,染湿了信纸的一角。

    “原来如此……”摩拉克斯站起身,立在满地散落的信纸中,任由从窗外灌进的冷风吹起他束起的长发,还有侧脸未风干的淡淡泪痕,轻声自语,似是叹息。

    半晌,摩拉克斯从袖中取出黯淡的尘世之锁,轻轻贴在脸边,一点点岩之权能缠绕,强行让它又亮起了一点光,虽然远不如从前璀璨,但总算像是“活着”。

    摩拉克斯松开“尘世之锁”,审视片刻,指尖微动,落下了一个符咒。

    “尘世之锁”在摩拉克斯身周缠绕了几圈,落入他的体内。

    -

    这之后,摩拉克斯常常去归离原附近散步,逢人遇难,必定出手相助;若问起姓氏,自是归离集义士,钟离先生。

    一日,摩拉克斯刚帮一个孩子从野猪的爪牙下逃脱,孩子的父母就匆匆赶来,千恩万谢:“钟离先生,要不是有您,我这孩子估计就没命了……”

    那时是黄昏,归离原的夕阳有些晃眼。摩拉克斯温和地注视着这家人,忽地觉得有些茫然,问:“你们……叫我什么?”

    孩子的母亲比他更茫然,试探道:“……钟离先生啊?有什么不对的吗?”

    摩拉克斯微微蹙眉,摇头道:“并未。我只是有些记不清这个名字的来源。”

    “名字当然是父母起的。”孩子的母亲微笑道。

    摩拉克斯失笑,摇摇头,道:“我并无父母,这名字……大约是天生的。”

    “这样么?真是抱歉!”孩子的母亲忙道,“名字很重要啊!就算不是父母,也是极其重要的人替先生取的,断不可能忘!钟离先生再想想?”

    摩拉克斯沉吟片刻,忽地抬起戴着黑色丝织手套的手,手心骤然出现一把淡金色的锁。

    一家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锁,问道:“这是?”

    “不知。”摩拉克斯摇头,轻道,“大约也是天生就有的。”

    “这是一把锁!怎么看也是人做的,怎么可能天生就会有?”小孩子嘴快道。

    孩子的父亲忙着捂住孩子的嘴,和摩拉克斯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乱说的……”

    摩拉克斯微笑着摇头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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