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579

    不过是尚能忍受的范畴。她专注的上药,有一束头发垂落下来,张良低头瞧着她的模样,只盼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阳光从后面的窗子洒进来,她的眼睛变得出奇的透亮,干净的肌肤似雨后的海棠花。她已经快近而立之年了,容貌却和从前无二变化,认真的模样有些娇憨无邪,张良舍不得挪开眼。

    怀瑾忽抬头看了他一眼,望进张良深邃的眼眸,他背后是耀眼的天光,以至怀瑾眼有些花,看不清他的脸。

    可这样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都忽视不掉,她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却比刚刚多了疏离:“别这么看着我。”

    张良嗯了一声,眼睛却不挪开。

    她有些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手上却用了力。干净的缎布使劲一勒,张良顿时一声闷哼。

    怀瑾瞟了他一眼,见他头上冒了汗,心头才顺了气。

    “你要歇个午觉吗?”张良穿好衣服,问她。

    怀瑾摇摇头:“还得收拾东西。”

    张良神色一黯,默默走了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不过是路上的食物和水,还有莺儿的换洗衣物。

    很快就收拾停当了,怀瑾坐在室内,感觉到晌午的寂静,不觉出了神。

    下午时英月和阿婉拎着几个大包袱从集市上回来,两个女孩压抑着的笑声给院子里带了生气。

    门一直开着,怀瑾看到项伯揉着眼睛走过去,然后听到他和英月的交谈声。

    许是母女的心灵感应,怀瑾下意识的看向摇篮,看见女儿打着哈欠睁开了眼。

    怀瑾的笑容就不自觉的展开:“娇娇醒啦!”

    莺儿朝她伸出手:“阿母,抱抱。”

    怀瑾把她抱起来,这个小祖宗醒了,她哪里还有发呆的时候?先把她带到后院把尿,然后给她喝水、洗脸,最后把小鞋子给穿上,刚落地莺儿就跑出去了。

    她现在走路已经很稳了,怀瑾不怕她会摔跤。

    小小的人儿扶着门,见门槛迈不过去,她就趴在地上把自己挪出去。怀瑾忍俊不禁,这倒是个小机灵鬼。

    吃饭时,怀瑾就对英月说:“你也跟我一道回会稽吧,这都一个月了都没见黄公回来,想必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绊住了他的行程。你留下书信随我去会稽,等你师父回来了你再归家,不然……我也不大放心你一个小姑娘。”

    英月仰着脸笑道:“姐姐原先没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待过,况且周围邻居也能看顾我。怀瑾姐姐,你就别操心我啦!我是师父的徒弟,谁都会给我面子的!”

    英月性子直率,她说不想去,大约是觉得家里自在,那怀瑾也不勉强了。

    项伯在旁道:“你既回家,也给我带个信,就说我暂住在下邳了,叫他们别担心。”

    怀瑾实在的白了他一眼:“担心你?他们才不会担心你,他们只会担心谁又得罪了你,那边官司还没完这边又有新事故了。”

    项伯扒了两口饭,桌子底下暗踢了她一脚。

    入夜时,项伯换了身短打出去晃悠,大约又想去结识当地的“英雄豪杰”,英月早早就回了家,阿婉在房间哄着孩子,怀瑾和张良坐在堂屋对酌。

    一坛老酒,一碟香瓜,是好兄弟把酒言欢的标配。怀瑾心道,今日却不是什么兄弟局,而是一对离异夫妻对饮。

    面对前夫,怀瑾觉得自己打不开话篓子。

    张良也无言,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直到乌云散开,露出一轮莹白的圆盘。

    张良面上微红,却见到怀瑾脸色如常,便笑:“咱们在大梁时,你把魏咎喝倒了,他后面一直还想再跟你喝顿酒呢,说要找回面子。”

    怀瑾莞尔,随即摇头:“我现在酒量也不大行了,自怀上莺儿以来,就没怎么喝过酒了。”

    张良点点头,又是一阵安静,他问:“莺儿是小名吧,你给她起大名了吗?”

    “一直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况且……”怀瑾没说下去,她也没想好让孩子姓什么,原本是打算让莺儿跟桑楚姓的,谁知后来桑楚走了。

    即便她不说,张良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她犹豫了,张良便忍不住的暗自欢喜,她心里终究是有自己的。见她杯中已空,张良便替她满上,然后问:“日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在会稽待一阵子,等冬天的时候,或许会去胶东郡。”怀瑾也不准备瞒着自己的行踪。

    张良微信:“胶东郡地处偏远,去那里做什么?”

    “十八岁那年我本是要带着夏福去那里隐居的,我在胶东郡临海的地方买了一个小宅子,虽不知还在不在……”怀瑾微笑着,无论将来是否起战乱,是肯定打不到那边的,她可以去那里隐居。

    有了孩子,她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也许在那里终老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次我们在群山中走了好几个月,还记得吗?”张良言笑晏晏,似风雅名士一般的儒雅。

    怀瑾点点头,那时她还不知道韩念就是张良,四个人走在大山中,虽餐风露宿却逍遥自在。

    可当初的四个人,活着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那时她是真正开心,大仇得报又重得自由,正满心欢喜欢喜的迈向小康生活,谁知竟走进了燕国的境地。

    说起来,都是拜张良所赐,要不是他的误导,她肯定不会走错路。

    因此也不由感叹道:“要不是你,也许我早就在胶东安居下来了。”

    “是我对不住你。”张良说。

    怀瑾与他对视良久,摇摇头笑道:“都是天意。”

    再次沉默下来,又是一杯酒下肚,张良问:“那你……日后还准备嫁人吗?”

    怀瑾看着他,这灼人的目光让她又飞快的移开眼,她低下头,轻声道:“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这种事不是我能知道的,看缘分吧。不过……”

    她笑了一声:“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只要我自己过得快活了,那这一辈子就是值得的。”

    “那你快活吗?”张良深深的看着她,想从她平静的脸色上探究出一二来。

    怀瑾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可悲的是,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快不快乐。一天中最满足的时刻,不过是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其他的时候不过是活着罢了,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

    瞧了许久,张良说:“你并不快活。”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怀瑾不承认的反问道。

    张良含笑看着她:“你非我又怎知我不知?”

    怀瑾摆摆手,连连道:“罢了罢了,我是说不过你的,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也不快活。”张良笑容淡下来,神色寂寂。

    他自饮了一杯,见怀瑾并无询问的意思,心中如吃了黄连。他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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