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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套。

    四人一见怀瑾,登时愣住了,随即尴尬起来。

    昭氏脸色最难看,反应过来忙站起来,笑道:“妹妹怎么也在这里?”

    其他人她动不得,昭氏她却是不怕的,笑脸都懒得给一个,怀瑾直接冲上去抡起胳膊给了她一巴掌。

    结结实实挨在脸上,清脆的巴掌声,瞬间让怀瑾堵塞的血管流通了。

    “你……怎敢……怎敢动手!”赵歇女儿被这野蛮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怀瑾对着她只是客客气气笑了一声:“这是我们楚国项氏的事情,不劳小姐操心了。”

    昭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我可不是项氏!”

    “是,你是昭姓,不过您丈夫却是从少年时就在我舅父帐下效力了。”怀瑾目光平静的看着昭氏,扯出一个冷漠的笑脸:“你若不服气,要么现在打回来,要么回去让你丈夫来找我算账,要么现在就把我舅母请过来,让她评评理,我这一巴掌打得该不该!”

    昭氏脸上青白交加,半晌说不出话,其他三人却有些心虚的别开头。

    十步开外就是那群贵妇,昭氏往那边瞧了一眼,心知项家人最护短,只有站在怀瑾那边的,心头大恨,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把委屈吞进了肚子里。

    见昭氏只是难堪的站在那里,并没有行动,怀瑾满意的点点头,有风度的和其他三人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怀瑾耸耸肩,觉得身心舒畅,她钻进后头茂密的植株,找孩子去了。

    这一段小插曲怀瑾并没有放在心上,香炉峰“踏青”结束后,那些远道而来的贵族依旧带着家眷回去了。

    怀瑾并不知他们那日上午究竟密谋了什么,也没有主动去问张良,只是安心的带着孩子。

    张良过来,是受邀参加“踏青”的,“踏青”已结束,他们便准备回下邳了。

    项府现在人进人出,怀瑾不喜欢这里的氛围。

    回下邳前一日,怀瑾想起几年没见到韩信了,于是决定去瞧瞧他。张良被项梁请去喝茶,莺儿和不疑被项羽带出去玩了,怀瑾只能套了一匹马自己出门。

    想着香草现在应该已经生了孩子,怀瑾还贴心的带了一些礼物过去,骑着马慢悠悠走到城南,径直奔到了田垅边上最里面的草屋。

    院子里乱七八糟的,鸡飞鸭跳,干稻草乱放一地。

    怀瑾觉得有些奇怪,香草怎么会让院子这么不整齐?屋门紧闭,她拎着礼品,上前敲了一下,门是没锁的,一下就开了。

    “韩兄?香草?”怀瑾瞥见屋内漆黑,像是某鬼屋一般的氛围,她轻轻叫了两声。

    没人回应,怀瑾将门彻底推开,屋内一片狼籍,衣服和书简都是胡乱摊在地上。

    榻上被子鼓起,似乎是一个人形,怀瑾心里直打鼓。

    不会是死人吧?怀瑾没敢再往前,只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韩兄?”

    被子里的人形动了一下,倒把怀瑾吓退了一步。

    那人坐起来,怀瑾看不清他的脸。往后退了几步,借着门外的光,怀瑾看到一张胡子拉碴的颓丧脸。

    “韩兄你怎么成这幅德行了?”怀瑾顿时惊呼出声,也不忐忑了,直接将窗户上的草帘拉起来,一边问道:“这大白天你在家里睡什么觉!香草呢?”

    韩信似乎很久没有见光了,窗户一拉开阳光洒进来,他僵硬的拿手挡了一下。

    怀瑾觉得韩信有点不对劲,死气沉沉的,她顿时猜到了什么:“香草怎么了?”

    韩信只是木然的看着她,眼珠子都不带转的,看得怀瑾头皮发麻后,他眼珠动了一下,仿佛刚认出她来:“是你回来了。”

    他从榻上坐起来,一股酸味就传到怀瑾鼻子里,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周围没有坐的地方了,怀瑾就站在那里,笑容也有些犹豫了:“韩兄,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信木讷的摇摇头,慢腾腾从床上起来,他蹒跚着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然后沉默的站在怀瑾面前。

    呆滞了一会儿,他说:“家里没有干净的杯,没法招待你了。”

    “不要紧……”怀瑾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的问:“是香草与你吵嘴,回娘家了?”

    韩信阴郁的面容上一丝生气也无,只是带着一种麻木开口:“香草……死了。”

    顿了一下,怀瑾找到呼吸,她更小心了:“怎么……发生什么了?”

    “上个月,病死的。”韩信说,他坐在榻边,脑袋垂着,带着一种厌世的颓然。

    怀瑾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静静的坐了会儿,她艰难的开口:“没请医师吗?”

    “请了,桓楚先生也给了不少好药,都没留住她。”韩信说。

    外面阳光正好,若香草还在,肯定正在院子里喂鸡,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外面妻子的笑脸。可是现在窗外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桓楚倒没跟我说这事。”怀瑾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香草命苦,打小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日夜劳作补贴家用,可她父母还是嫌她。”韩信觉得自己嗓子眼里干涩,像堵了一团棉絮似的:“自小操劳到大,身子就落了病,冬日时她说小腹疼得厉害,可我到春日才给她请医师。好多血……她日日都在流血……最后死了。”

    临死前还拉着他的手,愧疚自己没能一直陪着他。

    像是什么妇科病变,怀瑾木木的想了一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我带你去瞧瞧她吧。”韩信艰难的撑着床塌站起来,他的手枯瘦得厉害,像是一截残枝。

    怀瑾沉默的跟在他身后,韩信沿着田垅一直走,走到一处小坡上,怀瑾见到一座孤零零的坟。

    “她临去前也念叨你了,说这几年的好日子,多亏了你。”韩信木然的开口,语调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香草的死,仿佛也把他的灵魂带走了。

    “她在会稽这几年,和你在一起,是快乐的。”怀瑾说:“一生中,能有这样一段美满的时光,我想她在九幽之下也没有遗憾了。”

    “我最遗憾的,是没能让她过上风光的好日子。”韩信坐在坟茔边,动手将上面的杂草一根根拔除,他没有一丝生气的阴郁眼睛,死死盯着坟茔。

    今天是韩信和她说话最多的一天,怀瑾安静的站在一旁聆听着。

    “我母亲,是韩惠文王的一位公主。”韩信说。

    怀瑾大为惊讶,如果韩信是韩惠文王的外孙,那么和韩成岂不是也是亲戚?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说韩信出身布衣,但一个平民老百姓能佩剑还能读兵书,我觉得有点奇怪。而且韩信到处蹭饭,大家一边骂也不耽误给他吃喝,更觉得奇怪,所以我这里给韩信的出身有所添加,反正就……沿着寥寥数语凭想象了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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