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0

    下一扫,接着转过身,左手托着草纸,右手拉开一个格子,取出适量药草放到草纸之上,再拉开另一个格子……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药品已经取用完毕,她将装了药的草纸放到桌上,仔仔细细包扎好。

    动作快捷而熟练。

    师姐眼神里充满羡慕与佩服,“师妹,难怪师父夸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不管是给病人诊脉、针灸,还是配药,都是又快又准。我比你差着十万八千里。”

    她为此下了很多功夫,结果却是徒劳。

    她忍不住夸赞:“师妹,你大概是天生的医者。师父都说,针灸方面,你下针比她更为精准。”

    “那是师傅谬赞。”

    柳烟钰轻声细语跟师姐聊天,但手下动作却是不停,不多会儿,配药完成。

    师姐提着药向外走时,柳烟钰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

    “师姐!”

    师姐莫名回头:“有事儿?”

    柳烟钰将腕上镯子褪下,轻轻戴到师姐的手腕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师姐知道,我常年佩戴。于我而言,它算不上名贵,但却是我的心爱之物。几日后,我便要与太子成婚,这个镯子赠予师姐,感谢师姐之前对我的照拂,以后,就麻烦师姐多费心照顾师父了。”

    师姐懵然:“你,你要嫁人了?”

    “嗯,天子赐婚,由不得我选择。这都是命。”她声音淡淡的,但音色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师姐呆愣半晌,忽然就落了泪。

    “宫里不比寺庙,凶险异常,师妹嫁过去之后,定当事事小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师姐帮忙的,只管遣人来找。”

    她还以为师妹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寂寞寺庙里,两人可以相伴到老。

    分离来得如此突然,她半丝准备都没有。

    柳烟钰安慰她:“师姐,我进宫是当太子妃,不是下人。太子妃有权势在手,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师姐放宽心,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我是一宫之主,还不是想出来就出来?”

    她开着玩笑,试图让师姐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可师姐哭得愈发伤心。

    柳烟钰顶着通红的眼睛去了师父的禅房。

    宁安师太如往常一般,端坐在蒲团之上,手中不停地捻动佛珠。

    柳烟钰进门,认认真真跪下,给师父磕了个头。

    起身,跪坐,“师父,我要与太子成婚了。”

    师父不许她出家,说是青灯古佛太寂寥。

    这下,她终于踏上了另一种人生。

    红墙黄瓦、锦被绣衾,与这寂寥佛寺相比,犹如另外一个世界。

    宁安师太抬目,眼神中惊异有,了然也有。

    多年修行,宁安师太身上有种超越世俗的淡泊宁静,任何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巨大波澜和起伏。

    柳烟钰跟随师父多年,身上逐渐也有了师父的影子。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听父亲说,之所以选我,是因为太子患了隐疾,皇上为平天下悠悠众口,暂时以大婚遮掩。”

    她在师父面前,永远是据实以告。

    “陈之鹤将军也患了隐疾,”宁安师太说道,“前几日找我去府上看诊,他似乎是中了一种严重的媚毒,虽与女人同寝解了部分毒性,但体内仍有残留。起初目不能视,内力不可用。近几日,眼睛和内力已经恢复,可隐疾却不见好转。”

    柳烟钰心中微动,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

    宁安师太接着说道:“既然是皇上之命,你只能嫁过去。太子身体能全然康复,他便还是太子,如若一段时间之后,仍没有起色,只怕是会有意外。”

    “依师父看,陈将军之病症,可有法子?”

    “用过药物,未解。我曾想过用针灸之法,但我不能确保万无一失,遂放弃。你若是到了东宫,可尝试给太子针灸治疗,你下针精准,兴许有效。”

    师徒两人平和聊天,仿佛聊得是天气或者饭食这样普通而平常的事情,实则关乎天下,关乎生死。

    夕阳西斜,柳烟钰再次跪别之后,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

    师父于她,如父如母,在她最孤单无助的年纪,毫无保留地接纳了她,给她关爱,教她做人处事,教她学识。

    她本想一生陪在师父身侧。

    谁料造化弄人。

    下一次她将要去的,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

    丽姨娘这几日忙着准备嫁妆。

    别人家准备嫁妆都是喜气洋洋的,临到她这里,心烦气燥,急火攻心。

    嫁妆没准备完,肚子里存满了火气。

    这日,她正在府里清点刚采买回来的布匹,柳昕云似花蝴蝶般从外面飘了进来。

    “母亲,母亲!”

    她声音欢喜,跑到母亲跟前后,兴奋地说道:“母亲,天大的好消息。”

    丽姨娘瞥眼四周的下人,轻拍女儿的胳膊,“快嫁人了,注意仪态。”

    柳昕云吐吐舌头。

    丽姨娘将下人全打发走,等房门关好后,才轻声问:“哪里来的好消息?”

    她心都快被堵死了,想不到什么样的好消息能令她展颜一笑。

    柳昕云扯着母亲的胳膊,幸灾乐祸地说道:“我今日去街上,听到有人议论,当今太子胥康竟然得了隐疾。听完议论之后我特意去了茶馆,果然那里的人都在议论,说是太子身患隐疾,怕是太子之位不保。”

    “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我就好奇,这泼天的富贵,怎么会轮到那个死丫头身上。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因为太子不举,其他贵女肯定不愿意嫁,所以才轮到了她头上。”

    越说越兴奋,柳昕云表情振奋:“母亲,你说是不是?”

    丽姨娘震惊,半天才回过神:“若是太子有隐疾,你父亲应当知道。为何他没说?”

    “问问父亲不就知道了?外头百姓都知道了,那肯定父亲也知道。”

    “如果是那样,”丽姨娘思忖着前因后果,“好像,好像就说得通了。”

    她抬头:“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该轮到柳烟钰身上啊?”

    哪怕是有隐疾的太子,丽姨娘也认为柳烟钰不配。

    柳昕云不管这些,她一改前几日的阴霾,趾高气扬地去了柳烟钰的屋子。

    这几日,一想到柳烟钰要成为太子妃,她就气得吃不好睡不着。

    心里的嫉妒似杂草一般,疯长疯长的。

    恨不能拿刀捅了柳烟钰才解恨。

    这个消息终于让她扳回一局。

    她连门也没敲,悠哉悠哉地走进去。

    柳烟钰从寺庙回来,心情低沉,正坐在桌前看书,书摊开着,实则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她抬起头,待看清来人,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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