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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钰道,“下去休息吧。”

    “太子,太子还会过来吗?”

    凝儿隐隐觉得孩子不是太子的,但柳烟钰不说,她不敢问。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太子,太子应当会过来吧?”

    虽然很怕很怕太子,可凝儿知道,如若他不来,以后小姐在宫中会因此而被耻笑的。

    吱呀一声响。

    一道颀长的影子缓步踱了进来。

    凝儿受惊般地蹿起,恐慌而口吃地喊了声:“殿,殿下!”

    胥康冷眼瞧她,“出去吧。”他缓缓说道,“不要打扰我与你家小姐的洞房花烛夜!”

    第9章

    洞房花烛夜?

    柳烟钰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抬头望向胥康。

    父亲是太医院医士,父亲说太子有隐疾,必定是真的。

    既然有隐疾,哪来的洞房花烛夜?

    更何况自己还有身孕?

    难不成不取自己性命,改成以折磨自己为乐?

    饶是宠辱不惊的柳烟钰,后背也不自觉爬上了一丝冷瑟之意。

    心思千转百回之际,凝儿早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

    烛光摇曳,映衬着大红的喜被喜服。

    长身玉立的新郎官身上却没有半丝喜气。

    两人对视良久,胥康鼻端发出一声冷哼,一撩袍子,躺到了侧旁的贵妃榻上。

    贵杞榻不够长,他躺下后,脑袋枕着一边扶手,双脚则正好搭在另一头的扶手上。

    宽度则勉勉强强。

    他躺下之后,淡淡道:“如此而已。”

    说罢,阖上眼睛。

    不再理她。

    莫名的,柳烟钰松了口气。

    她倚靠着坐了会儿,困意再次袭来。

    她身子缩到被窝里,两只手拢在身前,只露出苍白的小脸。

    慢慢进入了梦乡。

    她呼吸变平稳之后,躺在贵妃榻上的胥康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像一只蛰伏的猛兽。

    看似闭目休息,实则在关注着周边的一举一动。

    他几乎是瞪着眼睛到天明。

    *

    美美地睡了一觉,清晨,皇后娘娘早早起来梳妆。

    镜中女子面色红润,眼神清亮。

    她很满意,问:“玉姑姑,东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知道皇后娘娘早起会问,夜半时分,玉姑姑便遣人去打听。

    这会儿便赶紧回道:“娘娘,东宫那边静悄悄的,无事发生。”

    皇后蹙眉,“无事发生?”

    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胥康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不应该啊。

    皇后吩咐:“这会儿张太医应该还在宫里,把他叫来。”

    没多会儿,双腿打着哆嗦的张太医战战兢兢地走进来。

    不外乎他胆小,昨晚经历的事情实在是惊险异常。

    他一晚上精神都是恍惚的。

    一闭上眼就是太子那把明晃晃的利剑。

    他跪下请安。

    皇后问道:“昨夜是你给太子妃诊的脉?”

    “回皇后娘娘,是的,太子妃有喜了。”

    “太子听后有没有说什么?”

    昨夜曾泽安特意去了趟太医院,在他耳边叮嘱一番。

    “张太医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关于太子妃的身体,有人问起,你自当据实以告,至于太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最好是忘记。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记起曾泽安的叮嘱,张太医低头道:“太子什么也没说,只问臣,太子妃身体可安好。让臣开些安胎的药。”

    他也的确开了安胎的药。

    这事儿就有些蹊跷了,皇后娘娘秀眉蹙起,“那,太子是高兴,还是生气呢?”

    张太医摇头,“恕微臣眼拙,太子面无表情,臣察觉不到太子殿下的情绪。”

    皇后娘娘陷入了沉思。

    *

    睡了一晚,柳烟钰身体感觉舒适不少。

    她醒来便没看到胥康,贵妃榻上空空如也。

    昨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那样将就了一晚。

    凝儿进来帮她更衣。

    “太子呢?”

    “奴婢也没见着。”

    “兴许是回了他自己的寝殿。”

    “早上,张太医差人送来了安胎药,”凝儿迟疑了下,“说是太子殿下让送的。”

    柳烟钰轻轻嗯了声,“既然拿过来了,便煎好了送过来。”

    “早膳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过来。”凝儿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毫无头绪。

    柳烟钰语气随意地说道:“怕是不能过来了。”

    昨晚能在自己这里熬一晚上已经不易,他怕是不想再看到自己。

    她话音刚落,就听凝儿惊慌失措地唤了声:“殿,殿下。”

    胥康面色沉郁地进来,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我在这里用膳,用膳后,我们一起进宫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柳烟钰了然。

    原来要去请安啊。

    她还以为他会以自己有孕不得冲撞皇上为由,让她安静待着。

    吃早膳时,两人完全秉承了先人的优良传统,食不言寝不语。

    曾泽安也还好,老僧入定般,似乎一切见怪不怪。

    只有凝儿,似受罚般站在那里,眼神里掺杂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饭毕,凝儿依着嘱咐,规规矩矩端来了安胎药。

    柳烟钰眉头都不眨,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尽。

    喝完,将碗放到桌上,她拿起绢帕,轻轻拭去唇边残留的一点儿黑渍。

    整个过程,胥康一眼不眨地看着。

    柳烟钰没有表现出半丝地扭捏。

    待下人散尽,胥康静静开口:“你不问问是什么药便喝么?”

    柳烟钰微怔,刚才凝儿端过碗来,什么也没说,她也什么没问,直接喝。

    她想了想,道:“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哪怕是毒药,她可以选择不喝吗?

    只要胥康想她死,她就必须死。

    别无选择。

    生与死,只在胥康一念之间。

    胥康垂下眼睫:“你知道就好。”

    其实柳烟钰在嫁进东宫且不知道自己有孕之前,便已经看淡生死。

    生不由己,但死总可以选择的。

    有人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暂且一试,等试不下去的时候,不等胥康下手,她会自行了断。

    新婚夫妇去请安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端坐在大殿上首。

    柳烟钰和胥康齐齐跪拜。

    请安之后,两人站立一旁。

    皇上目露赞许。

    “烟钰这名字不错,温柔娴淑,与太子倒是相配的。”

    他并不避讳皇后娘娘,“只是这头几日不免要委屈太子妃了,太子身子不适,完全康复还需些日子。”

    柳烟钰恭敬回复:“多谢皇上挂怀,烟钰没有任何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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