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65

    这般自贬,越发称了有些人的心意。

    莱芜郡主险些喜形于色,“月城公主倒是实诚,我……”

    “我近日也得了一首词,就是有点不太应景。”

    庄妃怔了怔,道:“无妨,月城公主若是愿意,也可说出来听听。”

    谢姝闻言,慢慢起身。

    左右分别走了两步,身形转动之时,将自己座位底下的情形尽收眼底。那大耗子身体抽动了两下,应该快要苏醒。

    她心道萧翎啊萧翎,对不住了,借你的词一用。

    “竹林风,叶纷纷,黯然销魂无人知。相思雨,冷瀮瀮,肝肠寸断乞君怜。一帘幽梦难自持,几时能得两情悦。”

    一首词完,众人皆是神情微妙。

    莱芜郡主先前被谢姝打断了话,恼怒之色仍在。却听完谢姝的词后,自以为拿住了谢姝的错处,立马转怒为喜。

    “月城公主,难道……已有心悦之人?”

    大胤民风虽不及前朝那般迂腐,但这般相思怨情的诗词也不适合示于人前,更何况还是出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之口。

    庄妃面色尴尬,欲言又止。

    谢姝仿佛一无所觉,表情平静。

    众人猜疑之时,李相仲居然称赞谢姝这词做得极好。

    他此等做派,无非是让人以为谢姝这词是为他而作,正应合了他前面作的那首诗,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让世人将他与谢姝当成一对两情相悦的男女。

    谢姝不看他,皱了皱眉,“原来这词是有人写给心悦之人的,都怪我才疏学浅,竟然没有看出来。”

    “这词不是你写的?”有人下意识问道。

    “当然不是。”谢姝摇头,“这词是别人写的,我瞧着好像还不错,便借来一用。还以为只是有点不太应景,没想到如此之不应景。”

    莱芜郡主差点憋出一口老血,狠狠地瞪着她。

    她一脸无辜,又道:“也罢,我就不献丑了,你们还有谁得了诗,赶紧说出来听听。”

    这个时候她还站着,而那座位底下的大耗子已经醒了,正晃晃悠悠地往外爬。随着一声尖叫,刚爬出来的大耗子受到了惊吓,慌不择路地钻进了庄妃的裙底。

    庄妃猝不及防,大惊失色,一时之间因为跳脚躲避而仪态尽失,看上去十分狼狈。期间还因为踩了自己的裙摆险些倒在李相仲身上,幸好被李相仲及时推开。

    如果谢姝没有一早识破……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算计!

    大庭广众之下因为意外让她和李相仲搂抱在一起,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众口铄金,纵然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好一个庄妃,好一个李相仲!

    那大耗子十分机敏,从庄妃的裙摆底下钻出来之后,开始四处乱窜,吓得众女花容失色,尖叫声不绝于耳。

    最后经过宫人们一通手忙脚乱的折腾,它终于被逮到。

    “宫里怎么会有老鼠?!”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得到不少心有余悸的附和。

    庄妃受了惊吓,脸色有些发白。

    “宫里有些地方年久失修,生了一些蛇虫鼠蚁也不足为奇。”

    “怎会如此?不是说自淑妃娘娘掌管后宫以来,后宫井井有条吗?怎么会有老鼠?”

    “这……”庄妃似是很为难,说自己要去换身衣裳失陪一下。此举看上去是躲避议论淑妃的是非,实则不尽然。

    须臾,谢姝便明白这是他们计中计。

    这些年来后宫的掌事之权都在淑妃手里,今日宫里出现了老鼠,那一定是淑妃的失职。所以李相仲和庄妃联手,一个算计的是她,另一个算计的是淑妃手里的权利。

    果然是人吃人的后宫,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更可怕的是,计中计不是最终,连环计才是常态。

    当一个宫女撞上她时,她看着自己身上被浅到的茶水,再一次清楚感觉到被别人算计自己的算盘珠子崩了一脸。

    “月城公主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宫女说着,急切地想要过来替她擦拭,好似忘了手中的东西一般。随着这个动作,那托盘一个倾斜,剩余的茶水眼看着又要洒出来。

    情急之下,她伸手一推,宫女始料未及朝一旁歪去,然后倒在地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无妨,你起来吧。”

    “是奴婢不小心,脏了殿下的衣服,殿……赶紧去换一身吧。”

    “我说了无妨。”

    “殿下,您身份尊贵,又是我家娘娘请来的客人,若是您失了仪态,奴婢便是罪该万死。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去换一身衣裳吧。”

    “你看,这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谢姝看着自己衣袖的几点湿印子,不以为意地翻转几下,将那湿印子反转到了里面,不仔细瞧确实看不出来。

    饶是如此,那宫女依然在提醒她。

    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让人找到了嘲讽她的由头。

    “月城公主真是随意,衣服脏了都不愿意去换,看来是真不介意。”莱芜郡主的声音有些刺耳,对众女道:“方才你们也瞧见了,我等被那耗子吓得不轻时,月城公主面不改色。”

    又是脏,又是不怕老鼠,这番话着实是在埋汰谢姝。

    谢姝眼尾余光瞄到不远外那被遮挡的一抹明黄色,话锋一转。“我年幼时,我父亲跟我说蛮丘贼子狡诈如鼠,我大胤子民纵然深受其扰,却不可惧它,所以我从小就不怕老鼠。”

    众人讶然,这下没人敢接她的话了。

    如果还说自己怕老鼠,那不就等于承认怕蛮丘贼子吗?

    李相仲看上去温和依旧,心中却是无比恼怒。他望着谢姝那张出水芙蓉一样的脸,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般娇艳的女子怎么不怕老鼠。

    在所有人的无言以对中,谢姝的声音尤其的掷地有声。

    “鼠在暗处,终有一日见天。我父亲还说过鼠患迟早能除,到时关内关外说不定会亲如一家。”

    “说得好!”

    这威严的声音一出,立马跪了一大片。

    景元帝现了身,稳步过来。

    他看着谢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外甥。

    只有那个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才知道他的心思,将蛮丘拦在关外从来都不是他的目的,自他登基以来,他的野心就是收服蛮丘。

    几十年过去,这个目的一直没有达到,随着他年岁渐老,他越发迫切和焦虑。

    一是安王只有守关之计,无收服之策,不能永绝后患。二是连日来请立储君的奏折再次堆满他的案头,朝中大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时辰前,他又收到了蛮丘在边关频频生事的奏报。万般心焦后便想着四处走走清静一下,不想就听到了谢姝刚才那番话,让他烦躁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抚。

    他看向谢姝的目光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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