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23

    还有怨气,白梨几次三番欺辱他,只是陷害他摔了太傅的碗又如何,季萧未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打他。

    他耸耸鼻子,抬指将面颊上的泪珠抹去,下巴上忽地一凉,被季萧未捏住抬起来。

    男人语气闲散,似笑非笑:“只会咬下唇,出血了也不觉得疼么?”

    那哪比得上屁股疼,木朝生胆子大了,竟在他手中拧开脑袋,不想让他碰自己。

    季萧未倒也没生气,只说:“朕瞧你这副模样,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他故意不明说,逗木朝生玩,逼着对方自己想原因,“说不出来便接着打。”

    木朝生觉得更疼了,恨恨道:“我不应当伸脚绊白二。”

    我应该直接端起太傅的热碗泼他脸上!

    “笨,”季萧未捏着他的面颊,多少有些嫌弃,“朕先前同你说的,你竟半句都不曾听进去。”

    木朝生脸上还沾着泪痕,那双异瞳浸了水,像两颗水润的珠宝,虽身居下位,却依然并未有弱势的神态,只是看起来有些呆愣,仍然带着惑人的诱态。

    季萧未手指不自觉蹭着他柔软的唇瓣,指尖用了力,重重擦拭着,像是要蹭下块肉。

    半晌之后他自己收回了手,转了身,不再瞧榻上跪着的少年,只闷咳几声,淡淡道:“吴文林性情直率,对友人两肋插刀,他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无数家豪门的子弟,随便一个都是可以利用的刀刃。”

    “你既知道他将你看做朋友,大可以将诉求告诉他,让他替你做事。”

    季萧未晃晃他的脸,冷声说:“你娘亲送你的这副皮囊,可不是叫你卑躬屈膝讨好人用的。”

    木朝生愣了许久,直到男人松手离开寝殿,闷咳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并不清晰,这才回过神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但这狗贼还是很该死!

    分明可以早早告诉他,非得先揍他一顿!

    木朝生捂着屁股生了会儿闷气,腹诽了许多句,弯身从地上找自己的亵裤。

    *

    晚膳之后季萧未要带木朝生离开皇宫去太傅的府邸向老人家道歉。

    木朝生犹犹豫豫道:“太傅也不一定知晓是我干的吧。”

    “你当太傅这位置是他从外人手中抢来的么?”季萧未语气淡淡,“白枝玉今日已经带着白二去瞧过,太傅私下里很好说话,你别再故意招惹他便可,知错能改他还会像往日那样待你。”

    往日哪样?

    不就是连着趁他困倦和走神的时候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么,不如不要。

    季萧未阖眼靠在马车软垫上,并未睁眼,却也好似能够知晓木朝生的想法,提醒他道:“将你面上的表情收一收,旁人一瞧便能知晓你的想法。”

    木朝生忙垂下眸去。

    那太傅私下里倒真如季萧未所说,和蔼可亲,并不似书院上时那般严厉。

    季萧未不在屋中,只余下他与太傅二人相对而坐,木朝生感到有些窘迫和不安,两手放于膝上,紧张地捏着指节。

    被红绸掩住的双眸睫羽栩动,等着太傅先开口。

    等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季萧未将他带来道歉,哪有先等人开口的道理,忙道:“大人,今日之事小人自知有错,还望大人原谅。”

    太傅笑道:“既是小事,我也不曾放在心上,不必如此多礼。”

    顿了顿,他又想到白梨,慢悠悠道:“那白二本性不坏,只是太过溺爱弟弟,今日——”

    “今日明知他故意打翻大人的药碗,却畏于强权不敢出面阻拦,甚至视而不见,实在是心怀愧疚,”木朝生情绪有些低落,垂首紧紧攥着衣袖,看起来楚楚可怜,“他日白二少爷若再行坏事,小人必定会勇敢站出保护大人的。”

    屋外传来季萧未轻咳的声音。

    太傅也有些呆愣,屋中安静了片刻,之后季萧未进到屋中来,将胡言乱语装可怜的木朝生拎走了。

    道歉的事不了了之,木朝生可怜巴巴缩在马车角落里,季萧未瞧他半晌,彻底失去了惩戒的想法,只叫他回寝之后早些入睡,第二日继续习剑。

    木朝生今日坏事干得已经够多,心知也不能太过,担心季萧未将其攒着往后为难自己,故意弱势去讨好皇帝,开口时却又像是在撒娇,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说:“就这一次,陛下可否不要生我的气。”

    季萧未仍合着眼,没什么动静。

    木朝生看不见,不知道男人现在心情究竟如何,咬咬下唇,又接着道:“白二打了我三次呢,每次都无缘无故,却只抄个书便翻篇了,佛家说众生平等,这也并不平等呀。”

    话音刚落,面颊上忽然刮过一阵凉风,季萧未蓦地睁了眼,迅速伸手抓住了少年的后颈,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唇瓣。

    木朝生顿时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自己,身体下意识往后撤想要远离他。

    他没能挣脱开,男人倾身抱过来,将他严严实实揽在怀里,而后便是马车被拉停,马匹嘶叫一声,下一瞬,冷箭穿透木板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木朝生只感到天旋地转,他被季萧未抱在怀里,两人从狂乱的马车里被甩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季萧未顺势抱着他一滚,很快又站起来,将人往阿南身边推,冷声道:“剑给我,带他走。”

    木朝生有些晕头转向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跃下马车的时候哪怕季萧未护得再严实,但还是蹭破了手肘,隐隐发痛。

    他被阿南拽着手跌跌撞撞跟着他往某个方向跑,兵戈声逐渐远去时,阿南忽然道:“糟糕,还有弓箭手。”

    季萧未虽重病在身,武功却不弱,但在弓箭手下还是势弱。

    阿南咬咬牙,将护体的两把匕首给了木朝生一把,道:“直走有一方店铺,敲门说你手中有一株金达莱,店主人会放你进去。”

    他着急赶回去帮扶季萧未,来不及多停留,将他重重一推,再次嘱咐:“千万别忘了!”

    周遭忽地安静下来,天际飘着些许毛毛细雨,木朝生茫然向着阿南指引的方向匆匆行进几步,脑中乱糟糟想着先前发生的事,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似乎是遇到了刺客。

    季萧未这皇帝当得似乎也并不容易,多半还是吴家做的好事。

    吴家的势力范围也过于庞大了些。

    他心不在焉想着,脚步忽然顿了顿,回过神来,转头面向落着细雨的天际。

    打斗的声音已经被掩盖在巷子间,需要很仔细很仔细才能听见,如今他身边无人监视,深夜街上也无路人,为何不能就此机会逃走?

    他的心跳砰砰直响,耳廓发烫,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心想,先前所做的一切除了报复陷害他沦落至此的人,他其实也想过逃走。

    离开那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回到山野里,成为无人束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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