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75

    起来,连声线都在发颤,“凭什么啊木意远,你的人生为什么要我来替你。”

    “就因为我是木家的养子,是你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耍弄的狗,所以就要让我担你们全家犯下的罪!”

    “我不是……”白瑾慌乱不安,满面泪痕,抽噎道,“我不是木意远,你认错了……”

    木朝生抬手按住自己发颤的手腕,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两下,很快竟渐渐恢复了平静,后知后觉感到面颊有点湿。

    他没擦脸,也没有别的动作,只将袖中玉佩取出来,弯着眼睛笑,语调带着甜腻的钩子,问:“这是什么呀,小少爷。”

    他看不见对方骤然僵硬的面庞,自顾自道:“这从前是我的东西,后来被意远少爷带走了,你若不是他,又怎会在你身上呢?”

    白瑾怔怔盯着那枚玉佩,半晌之后忽然挣扎着扑过来,想要争夺它,尖声道:“那是我的!还给我!”

    木朝生感到脸颊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伤了,留下了一丝刺痛。

    他侧开脸,拿着玉佩的手高高扬起来,而后毫不犹豫地,重重地砸在白瑾额头上。

    白瑾顿时闷哼一声,额上溢出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枚玉佩出了裂痕,还未完全碎裂,木朝生脑袋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愿去想,只蹲下身去,再一次抬起玉佩往对方脑袋上敲。

    只两声闷响,混着白瑾的哭腔和惨烈尖叫,那玉佩彻底碎了,甚至还划伤了木朝生自己的掌心。

    他倒是浑然不觉般,也不知疼痛,将摸索着抓住了白瑾的衣领将人拽起来。

    沾着血的手指从对方面颊上摸过去,下一瞬,他猛地掐了白瑾的脸颊,将手中碎玉塞进他嘴里。

    白瑾尖叫着剧烈挣扎起来,踹翻了桌案,杯盏叮铃哐啷碎了一地,满地狼藉。

    木朝生将他按在地上,顾不上自己掌心不断生出的划伤,只将碎玉往人口中塞,颇有些疯魔般喃喃道:“撒谎的嘴还是烂了好,对吧小少爷。”

    “小少爷为什么要叫呀,这不是你以前说过的话吗?”

    木朝生嘻嘻笑起来,眉眼弯弯,笑容实在漂亮,俯下身去,好似十足暧昧一般,覆在白瑾耳边,又有些疑惑,轻声说:“咽下去呀,为什么不咽下去?”

    他动了手指,想撬开白瑾的齿关,却忽然闷哼一声,被人拽着领子拉远。

    冷香铺天盖地罩下来,原想要挣扎反抗,顿时又安静了,阴郁散去,神情变得空白起来,怔怔靠在季萧未怀中。

    男人似乎方才匆匆赶来,呼吸急促,甚至闷咳了两声。

    木朝生这才微微回神,却下意识想要将自己钻进对方的怀抱伸出,寻求一点安慰和依靠。

    他身形动了动,忽觉胸口闷痛,嗓间血腥气上涌,顿时张口呕出大滩血。

    紧接着头晕脑胀,转瞬便失去了意识。

    *

    宫中兵荒马乱,闹了整夜。

    天色将明时,季萧未自殿中出来,站在院中咳得撕心裂肺。

    桃子给他送药,音量放得很轻,却没说什么,只道:“明日是除夕。”

    一年将至,本该是喜庆的日子,不曾想这宫中竟乱成这般。

    季萧未将口中血气吐掉,淡淡道:“往后还有机会,不急于一时。”

    今年的除夕只怕不会宁静,外有与吴家的争端,还有关外的战事,木朝生又出了这样的事,叫人放不下心。

    他又咳了两声,嗓音沙哑,问:“枝玉怎么说?”

    “枝玉少爷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小姐担心路上有人埋伏,在身侧跟着。”

    季萧未便点点头,道:“同他们说,从宁城寻小道转回,之后断了联系,不要往来。”

    “是。”

    宁城地界有林回的残余势力,还算安全,从那里返回京城最为安全,也不会打草惊蛇。

    木朝生的身份是他与白枝玉之间的秘密,二人谁也不曾将其透露,甚至不曾告知白梨,因而吴家一直以为白瑾便是白家从前走丢的三少爷,从未有过怀疑。

    到现在大约瞒不住了。

    有关自己的情与爱,包括木朝生的身世,都已经瞒不住了。

    木朝生或许还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阴差阳错,只是晚了一点点,人生的轨迹便彻底被打乱。

    他在泥沼里沉沦挣扎十余年,骤然间告诉他,这本不该是他应当经历的人生,换做何人都会崩溃。

    季萧未侧开视线瞧着殿中之人,他已经醒了,没晕太久,只怔怔坐在榻上,没给任何反应。

    或许在思索那些繁乱的事情,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季萧未拢了衣袖进到殿中,他也不曾开口,只安静从桌上取了杯盏,为他倒了杯温水,送至面前。

    掌心拖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乌发柔软,陷在指尖。

    季萧未垂着眸看他,将杯盏凑近了些许。

    白发自颊边垂下,落在木朝生颊边,带给他些许痒意。

    于是仰着头出神的少年便慢吞吞将思绪转回到现实中来,没张口接水,唇瓣嗫嚅着,碰了碰。

    半晌之后季萧未才听见他轻轻的嗓音,问:“会觉得很可笑么?”

    “陛下,”他神色惶然,面色苍白,怔然问着男人,“会觉得我很可笑么?”

    “我,明面上是木家的养子,实则只是木家幺子木意远的仆从,木家上下除了阿娘人人都欺辱我,使唤我干粗活。”

    直到木家无端被灭门,那时木家子嗣四散奔逃,木朝生同他们一起离开,却在半途走散,之后他一直以为木家人早便死光了。

    白瑾在他面前总是轻声细语,已然过去许多年他记不清对方的嗓音,一时间竟也没认出来。

    于是又像从前那样,被无故欺负,被诬陷陷害。

    直到如今在恍然反应过来,这个世上真正的恶人还在活着,曾经将自己的活路从中斩断,后来又想要继续要他的命。

    思及此便觉可笑,木朝生无声笑了一下,轻声说:“木意远拿我当傻子一般欺辱。”

    胸口又开始闷,连带着额角也跟着跳动,疼得脸色苍白,唇色浅淡,额上生了细汗,却仍然带着笑,道:“连你们也一样,都将我当傻子,像只狗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季萧未没说话,他垂着眼站在榻前,睫羽挡住了瞳眸,脸上也无甚表情,让人无法探究他的想法,瞧不出他的神色究竟。

    他的态度太过冷淡平静,木朝生便像是一拳捶在了棉花上一般,他好像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承认或否认的话语,只是急切地需要释放情绪,一如先前对待白瑾那样,只有血液和哭泣挣扎的反应才能让他心情愉悦一些,也便如同上了瘾,想要更多。

    季萧未这般模样,只让他感到些许挫败,忽然便觉得疲累,阖上眼背过身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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