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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她也清楚,她很高兴木朝生也能有这样的态度。

    他将会是一个合格的将领,而不再只是男宠,是奴隶,或者是白家走失的孩子。

    这或许就是木朝生和季萧未一直以来想要得到的东西。

    *

    盛夏的晏城闷热得快要窒息。

    天边乌云密布,沉闷压抑,闷雷阵阵,吴信然穿行在宫苑中,他身形消瘦了很多,神色阴沉。

    当初留在宫中的眼线如今正跟在他身边,弯着腰同他道:“陛下身边时常侍奉的人都不在宫中,大概跟着陛下一起逃走了。”

    “玉玺,还有剩下的半块虎符,都不在宫中?”

    “不在。”

    吴信然轻哼一声:“看来是早做好了准备呐。”

    他起兵的时候几乎算得上突然,没想到还是让季萧未早早察觉,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名声了,就当吴家出了一个乱臣贼子罢。

    吴文林都已经死了。

    “文林都已经死了,”吴信然喃喃自语道,“我还纠结什么呢。”

    就让这整个世间一起烂掉吧。

    他没见到吴文林的尸体,但他知道季萧未向来心狠手辣,大概早就处理干净了,他当初留了自己一条命,或许只是挑衅和威慑,也是想逼自己出手。

    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就像自己知道他的一样。

    权力的博弈,都要牺牲最在乎的人去做筹码,多么可笑。

    吴信然离开这座荒芜的皇宫,他走到街巷上去,忽然听到街边的百姓窃窃私语,说丹福的王死了。

    阳城新出世的罗刹夜袭丹福军营,杀掉了丹福的王。

    丹福现在已然乱套,没有在攻打大晟的精力。

    吴信然脚步顿了顿,那一刻天际轰然落下一道惊雷,随即瓢泼大雨骤然落下,倾倒在整座城池中。

    百姓们惊呼着四散躲雨,只余下吴信然茫然站在路中。

    他的筹码,大约已经失去掌控了。

    当初那个时候,季萧未实在演得太好,他当真以为木朝生就是个前朝留下来的小玩意儿,不足挂齿。

    谁又能想到短短一年多,整个晏城天翻地覆,木朝生已经不再是季萧未藏着掖着不能暴露的软肋。

    他是季萧未手中的利刃,杀伐果敢,势不可挡。

    季萧未已经没有软肋了。

    “博弈要输了么?”吴信然低语着同自己说话。

    反反复复问:“要输了么?”

    可是文林死了,他没有见到文林的尸身,也没有报仇。

    吴家谋乱的心思已经存了世代,他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要将皇权掌控在手中,做皇帝背后真正弄权之人。

    吴家交到他手里的便是一团漆黑的墨,将他染黑了,没有退路了。

    要么季萧未死,要么整个吴家连同自己一起覆灭。

    *

    丹福部族本身便存在内乱,兄终弟及的规则长久不灭,王一死,其兄弟和子嗣便为了争夺王位而爆发了争斗。

    木朝生从丹福的军营回来,他小腹受了伤,被刀剑划了一道口子,正汩汩流血。

    他倒是平静,只是脸色因为失血看起来很差,见了白丹秋第一句话却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要你教我,”白丹秋推他脑袋,将他摁进营帐去,“滚回去包扎,少在我面前装腔。”

    木朝生只觉得心中松快了很多,终于笑起来,撒娇道:“姐姐,好疼。”

    他一闹,白丹秋也拉不下脸骂他,心疼死了,给他看了伤口,“是不是又不管不顾只知道杀了。”

    木朝生的脾气她知道,杀起来像红了眼一样,从不躲闪,迎面就上。

    这伤落得巧,再偏一点便凶险了,只怕是回不来。

    木朝生没敢应话,忙着转移话题,说:“有人帮了我。”

    “谁?”

    他唇瓣嗫嚅了一下,有些犹豫,也有点恍惚,轻声道:“吴文林……”

    吴文林还没死。

    季萧未骗了他们,也包括吴信然。

    “他躲得很快,我没拆穿他,装没看见。”

    木朝生垂着眼,他现在对吴文林的态度很难用言语来表达。

    吴文林当初待他的好不似作伪,可是自己从白家走丢,被抓入宫,到后来发生的所有,都是吴家所做,他不可能放下芥蒂,还像从前那样对待吴文林。

    吴文林应当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情意或许早就散了。

    木朝生觉得有点失落,很快又收拾了自己的心绪,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要去找陛下。”

    腹部的伤口散着尖锐痛意,能让他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他还要去找季萧未,季萧未带着白枝玉他们离开了晏城,躲躲藏藏,金达莱营交到他手中之后,身边除了阿南便没有别的力量,很是危险。

    离开晏城之后他又会去哪里?

    木朝生合上眼,听见白丹秋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会去哪里?

    他的身体恐怕撑不住长途跋涉,难道还在晏城的角落里躲着么?

    “让金达莱营的人去找找吧,”白丹秋替他包扎了伤口,揉揉他的脑袋,“如今丹福部族不足为惧,有我在此处收尾,你要做什么便放心去。”

    这话听着耳熟。

    木朝生捂着小腹从帐中出来,后知后觉记起,当时季萧未似乎也和他这么说过。

    他们都在努力将木朝生往更高的地方托,让他在更辽阔的地方展翅。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

    夏末,木朝生一个人带着一直暗卫从阳城悄悄离开,向着晏城的方向而去。

    他走得急,却茫无目的,只想着先回晏城,行至半途忽然感到什么驱使着他临时转了方位,去了宁城。

    时间久了,他险些快要忘掉林回这个人。

    当初他说去找林若离的遗物,之后便杳无音信,但木朝生总觉得他好似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岁月似乎让他的脾性柔和了很多,木朝生与他相处了很久,看不出传言中那个冷心冷清的雁南王的形象,只当他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叔叔。

    他也说不上来这样的判断是否正确,也来不及去验证,直入了宁城。

    这座城池临近晏城,晏城发生动乱,此处也被波及,街巷上空无一人,看起来荒芜至极。

    木朝生站在道途中间,只觉自己有些突兀,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路。

    先前来时他正眼盲,惯常不愿出门,也不记得林回的地宫在何处了。

    他敲过周围商铺的门,那些百姓怕被牵连,不敢给陌生人开门,问了一路才断断续续拼凑起一些信息,走到日暮时分才找到地宫。

    此处也已经被损毁了。

    看样子林回也已经许久不曾来过。

    木朝生有些丧气,屈指蹭蹭面庞,却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Com,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com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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