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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掐香椿芽的,听敬文说晌午还洗碗喂了猪,咋在小儿子家就那么不受人待见哩?娘你别瞪我。

    我真是想不通:这在哪家还不都是一样干活,咋她到了小儿子那,就不会干事了哩?”

    何氏白了她一眼,丢下撮箕,让刘婶扫剩下的笋皮,自己提着那篮子剥好的青笋去井边冲洗,她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煮饭去吧。槐子也不晓得多早晚能回来,别跟昨晚似的,到半夜才回来。”

    菊花道:“我哥也在哩。就算家来晚一些,他们两个人加上黑皮,也不孤单。”

    菊花带着葡萄煮饭,刘婶就去河边将鸭子和鹅唤回来,又去山边牵牛。这些活计本来都是黑皮做的,因他跟槐子去了集上,所以刘婶就来替他。

    何氏正进进出出地忙些杂事,忽见刘奶奶侧耳仔细倾听,便问道:“刘奶奶,你老人家听啥哩?”

    刘奶奶凝神道:“我恍惚听见井儿他娘在喊哩。东家奶奶,你出去瞧瞧,莫不是有啥事?咋牵个牛还牵这么久哩?”

    何氏听了,忙将手中的衣裳送进屋,然后快步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去瞧瞧。葫芦,听老太太的话,跟弟弟妹妹玩,不要出去,晓得么?”

    葫芦也不吱声,却点点头。

    何氏从河边绕过去,找到她家常放牛的小山坡,却不见刘婶。四下一望,暮色沉沉,山上树木越发葱郁沉暗了,她便大声叫道:“刘家妹子!刘家妹子——”

    后一声拉老长,要是刘婶在附近的话,该能听见。

    果然,从前方的树林里传来刘婶的声音:“东家,我在这——咱家牛不见了,我正找哩!”

    何氏听了,心里很不安:这可是从没有的事,她家的牛听话的很,一向都在这一片吃草,肯定不会跑林子里去,因为那边没有茅草,都是些灌木丛。

    莫不是被人牵走了?

    她看看天色,心里着急:牛要紧,人也要紧,大晚上的,在树林子里钻可不好。于是高声叫道:“刘家妹子,你赶紧出来。天黑了,那树林子里不能呆。我去叫槐子爹和黑子兄弟过来找。”

    喊了两遍,刘婶便匆匆地出来了。

    何氏来不及跟她说话,丢下一句“我家去叫人”,转身就跑了。不怪她着急,再不抓紧,天就要黑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慌慌张张地跑回家,见张大栓正在井边洗脸,刘黑子则提着猪食桶往后院去喂猪,急忙叫道:“他爹,咱家牛不见了。赶紧去找,再晚了看不清哩。”

    张大栓一听,脸也不洗了,对着刘黑子叫道:“黑子兄弟,先别喂猪了,找牛去。这两头牛要是丢了,可不得了。”

    庄稼人对牛的感情,那是非同一般的,虽然张家后来又买了两头牛,让吴家和王家在照管,但家里这两头牛是最先买进来的,都喂熟了,听话好使的很,跟狗一样,成为这个农家院子的成员,要是丢了,他可要心疼死了。

    刘黑子一听牛不见了,也着急起来,丢下猪食桶,跟在张大栓身后就往外走。

    张大栓找牛不像刘婶那样,钻林趟沟地找,他往那山坡上一站,扯着嗓子叫道:“黑——牯子!黑——牯子!家——去——喽——”

    喊几声,侧耳听一会,再喊。顿时那暮色下的山峦响起一阵回音:“黑—牯子——牯子——牯子·……”如水中的涟漪,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菊花已经做好了饭,听说牛丢了,也跟着忧心——咋这一天就没个歇的哩?临了到了晚上还出一桩事,叫人连晚饭也吃不安。她望着院外昏暗的天色,叹了口气,家里连个灯笼都没有,夜晚有事出门实在不方便。

    从厨房角落里找出两只往常扎的火把,在前端布头上浸了些香油,递给何氏道:“娘,送去给爹吧。天色黑下来了,野地里瞎摸可不好。”

    何氏点头,接过来就往外走,迎面碰上郑长河——他是来接葫芦的,便问何氏出去干啥。

    何氏便跟他说了。

    他且不接葫芦,忙伸手拿过火把,对何氏道:“我去。你就不要去了,黑咕隆咚的,要是脚扭了崴了,更添乱。”又对听到他的声音奔出来的葫芦说道,“爷爷有事,你就在姑姑家吃饭吧,回头来接你。”

    何氏明知他说的是实情,只得在家等,心里又不安,便去了外边,在河边等,接着刘婶也过来了,陪她一块听张大栓的声音回荡在山林旷野。

    第四百一十六章 牛也是有脾气的

    张大栓叫了好一会,忽然刘黑子说道:“有声音!东家你听——”

    张大栓侧耳倾听,滤掉风声,山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是有活物在树林里穿行,带动树枝藤叶、踩踏草木的声音。

    他不禁大喜,高声叫道:“黑——牯子,家来喽!”

    那树林里顿时“哞哞”叫声不断,夹着一阵杂乱挣扎的声音,也不知是咋回事。

    接着就听见“哎呀”一声,然后又无声无息了,从昏暗的树林里却奔出两头健壮的水牛,欢快地“哞哞”叫,冲着张大栓奔过来。

    刘黑子反应快的很,听见那声音明显是人发出的,不顾天黑林暗,顺着声音一头冲进树林,一边大嚷道:“别跑!狗娘养的,敢偷牛!”

    张大栓高兴的同时,心里也一沉:果真有人偷牛哩!

    两头牛奔到张大栓身边,亲热地挨着他摩擦;张大栓则不停地摸着它们颈上的毛,嘴里说道:“咋这么傻哩,谁牵你都跟着走?长河,快把火把拿过来,瞧瞧那边是谁。哼,敢偷牛!黑心的家伙,牛是随便能偷的么?瞧我逮着你送到衙门里去!”

    他早听见郑长河一边叫一边往这边来,又见他举着火把,所以这么说。

    郑长河喘着气赶来,见牛回来了,十分高兴,听说有人偷牛,大怒,问道:“在哪?”

    张大栓抬手指了指前方树林,道:“就在那边,黑子兄弟过去了。咱也过去瞧瞧。把这火把也点上吧。黑牯子,呆在这不要跑——”忽然他举着火把凑近牛头细看——“这王八蛋,把牛鼻子都扯豁了。黑心烂肝的东西!”

    他愤怒极了:肯定是刚才黑牯子听见他叫,要往这边来,那偷牛贼拽着牛绳子不让,愣是把牛鼻子上的木栓拽坏了,牛鼻子也挣豁了口。暗红的血迹沁出来,在灰黑色的牛鼻子上倒不大显眼,不注意不能发现,另一头黑牛却是好好的。

    可把他心疼坏了,一边抚摸牛头,一边对那边嚷道:“不能让他跑了。这狗娘养的,这么待牛。”

    郑长河道:“这黑咕隆咚的,我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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