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53

    还舍不得回来?”

    麦加尔挑起眉嘲讽:“我他妈忙着在地中海半年游,我从船上跳下来游回来?”

    莱克听着这回答也没再搭话,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了在这短短的半年里居然学会了什么叫“察言观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着麦加尔就像在研究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看了半天,最后蹦跶出一句话差点儿把麦加尔活活吓死:“船长对你不好?”

    这回麦加尔不说话了,他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莱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简单得要命的问题才好——

    这问题就像老爹老妈在儿子谈恋爱之后非得问自己儿子喜欢人姑娘哪一点一样那么无聊。

    大半年的时间,天天吃一块睡一块,谁他奶奶的能用“好”和“不好”两个字概括总结,谁就是彻底的狼心狗肺。

    “这问题太深奥,老子回答不上来。”

    麦加尔翻了个白眼表达了自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说完就转身继续抱着老凡特喝酒去了,留下莱克独自愣在原地,怎么着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究竟深奥在哪儿了——

    船长嘛,能不偏心,轮班公平,薪水照常发拖亏欠,不拿船员去填坑填炮,不就能算得上是好了?这问题也难?难哪儿了?深奥哪儿了?

    ……

    从老凡特家走出来的时候,麦加尔特意去他家后院晃了晃,然后一点儿也不遗憾地发现这货后院居然真的养羊了,隔壁曾经提供人奶给凯撒治眼睛的妓女姐姐也已经怀上了第二胎。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他听着耳边海风将热带树木吹得刷刷作响,身后树影摇曳,酒馆里的舞女和客人们大声调笑——没有人关心这个大半夜站在羊圈发呆的黑发年轻人究竟想干什么,也没人会关心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不回家不去喝酒蹲在路边捂着脸思考人生。

    只有个别喝醉酒的海盗摇摇晃晃经过的时候,会无差别地搞地图炮——地图性约炮。

    “噢,小少年,顿在这儿干嘛?来一发吗?”

    “毛,滚!”

    “噢,葛格请你喝酒吧最好的啤酒哟!”

    “毛,滚!”

    “噢,小少年,你的声音带着外地口音呢!”

    “毛,滚!”

    “噢,小少年,我看你有点儿眼熟啊,半年前怒风号的招聘会你是不是也去了啊?”

    “毛,滚!”

    “噢,小少年,我跟你讲,还好你当初没选上,凯撒已经死啦,怒风号的船长换成了雷克,地中海第一把交椅终于落到了红毛小子雷欧萨屁股底下——”

    “……毛,滚!”

    都说狗有九条命。

    他才不会死。

    第100章

    麦加尔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接受哪个版本的结局比较好——

    选项一,凯撒死了,从此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选项二,老老实实接受那个男人其实还活在世界上的事实,他跟他的头顶顶着同一片苍穹,呼吸着一个次元一个国度的新鲜空气,然而从某一刻开始,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作为解除家族诅咒的代价,他的时间也将在那片从来没有人踏上的土地上永永远远地停滞下来。

    选项三,都他妈滚蛋。

    半个月以来,在这份试题的正确答案公布之前,麦加尔一直坚定自己的选择三才是正确的。

    然后在半个月后的那天晚上,毫无预兆的,他得到了自己零分的试卷。

    ……

    非常操蛋的意料之中,正确的那个答案是选项二。

    凯撒大大找到了不老泉,凯撒大大还活着,以及凯撒大大再也回不来了。

    这大概就是生离和死别的区别——玛格瑞塔的担心是对的,由始至终都没有谁能保证凯撒逃过了家族诅咒这一劫,他安安稳稳自由自在地活到了三十二岁,不是因为他逃过了诅咒,而是因为诅咒还没有来。

    枝枝说得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了的。

    没有结局的事情最折磨人,他们都逃不过这一劫。

    在被黄蜂号从孤岛上救走顺手押着扔回杰尔巴岛时,麦加尔就让枝枝暗中跟着黄蜂号到不老泉去,刚开始他还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枝枝送来的渡鸦,上面详细地介绍了凯撒的一天作息连啥时候工作吃饭加尿尿都没放过,然而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麦加尔就再也没看见过枝枝的渡鸦。

    凯撒不见了,枝枝也跟着玩儿失踪。

    麦加尔觉得自己打从穿越以来,就尽他妈忙着认识这些操蛋的坑爹货了,就没一个靠谱儿的。

    这半个月来,麦加尔听到了太多太多关于怒风号的消息,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每一次以不同的形式在耳边响起时,都会让黑发年轻人不知觉地感觉到血液的逆流——短短半年的时间,对于麦加尔来说却已经满满地塞满了他的人生,当说起怒风号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能想起海浪翻滚的声音,能想起千篇一律的鼓号队奏乐,能想起桅杆上缠绕着的蹭满了海草的麻绳,也能想起水手们一惊一乍的吆喝……

    更加能想起那个人。

    可惜,无论是笑过还是哭过,在怒风号的底舱里,甲板上,船长休息室凯撒的办公桌旁,床上,牢房里,留下的都是回忆。

    只是回忆而已。

    不是没有哭过。

    无数次在午夜惊醒,惊觉身下的床板不会再随着海浪的翻滚而摇晃,人真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刚开始因为海浪而吐成一朵傻逼,而今脚踏实地,忽然又睡得不安稳了。简陋的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织起了蜘蛛网,蜘蛛已经不见了,空空地留着一个网在那里,通常麦加尔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见它,然后黑发年轻人就躺在床上,瞪着他黑色的瞳眸,那双瞳眸尽管失去了神彩却依旧是地中海最美的黑珍珠,他可以很长很长时间不眨一下眼睛。

    然后忍啊忍,不知道怎么的,就更加忍不住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没出息,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但是每当这样,却越发地心神大恸,最后趴在床边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孙子似的这种事儿,不提也罢。

    哭完之后往往会头痛欲裂,几乎以为自己是染上了什么下一刻就要死掉的绝症。

    然后第二天天亮,当秋风夹着海腥味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麦加尔会发现自己又醒了过来——然后用湿手帕抹把脸,又是新的一天。

    ……

    这样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过了二十来天。

    直到某一天,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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