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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

    屠渊摸了摸他的颊面,说: “一个惊喜。”

    沧余有点不开心,像个不被家长告知计划的小孩子。但是屠渊眼里的金光像朝阳,暖暖地罩着沧余,让沧余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帆哥!”石棋落在后面,和金帆咬耳朵, “屠渊殿下和这个人什么关系啊?”

    金帆用看小傻子的眼神看着石棋,说: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其实我知道,但是我不敢说。”石棋小声说, “殿下在监狱里的时候看着也不像是会坠入爱河的那种人。”

    “正常人谁他妈能在监狱里谈恋爱……”金帆神色一变: “肉干掉海里就别吃了!”

    ***

    在福彻尔大陆的最北端,两个世界相会碰撞。

    一侧是陆地,漆黑的冻土上落满阳光,仿佛天空打翻了存钱罐,金色的钱币斑驳一地。而另一侧的汪洋翻腾浪涛,声响如同天神怒吼。

    在它们之间,高耸的灯塔矗立不倒。

    “小鱼,”屠渊为沧余打开门,绅士地说, “欢迎来到灯塔监狱。”

    沧余走进去,里面就像鱼腹中那么黑暗。

    这里就是臭名昭著的灯塔监狱,被关进来的人要么是福彻尔最险恶的罪犯,要么是在战争中失败被捕的雇佣兵。但这里的越狱率几乎为零,因为监牢的位置处于灯塔底部,如果没有狱警放下的升降梯,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就得徒手攀爬上百米。

    和登天差不多难。

    “但是,”沧余仰脸去看屠渊,问, “你逃出去过,是不是?”

    屠渊笑了,说: “是的。”

    然而就算出去,越狱者的前路也无比艰险。跳入大海就只有被淹死的份儿,而从陆地逃离,面前就是无尽的寒冷荒原。大崩山的春日比米拉克的冬天还要冷,而冬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冰和雪会占据一切。哪怕一鼓作气跑到大崩山崖,坚守在那里的海军也不会放罪犯通过。

    升降梯不停晃动,屠渊怕沧余掉下去,一直揽着沧余的腰。

    这里毫无光亮,武岩为两个人提着小型煤油灯。他是个高大沉默的中年人,但是对屠渊非常恭敬。屠渊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就是他在管理这所监狱。

    屠渊的脸在光下反而更加苍白,他就是深藏地下的月亮。

    沧余问: “你的最后一次逃跑是什么时候?”

    屠渊贴近他,说: “六年前的冬天。”

    沧余惊奇地挑起一双秀气的眉,说: “当时你赤着脚,跑出了九公里。”

    屠渊说: “是的。”

    “可是,”沧余回忆着之前卫弘说的话, “你却为了一片猫爪草田停了下来,最终身中六枪,又被抓……拖了回去。”

    屠渊说: “是的。”

    “是你太疯狂,”沧余蹙起眉,问, “还是你心里也知道逃不掉,就干脆放弃了?”

    “是我禁不住诱惑,”屠渊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你知道,我有多么爱那一朵朵盛开在指尖的小太阳。”

    他轻轻地笑出声, “因为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所以很想摘一些,哪怕一朵,送给我即将见到的人……那个时候的我以为,从这里出去,就能见到他了。”

    “哦!”沧余在升降机落地的轰隆声中提高声音,说, “送给你的那条鱼。”

    屠渊不置可否,沧余问: “是不是?”

    “小鱼,”屠渊只是说, “我们到了。”

    铁门打开,监狱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盐的味道。地板和墙壁都是潮湿的,摸一把,指尖沾的是腐朽的藓。

    更诡异的是,这里没有人发出声音。沧余只能听见外面的浪涛声,和海水拍打在灯塔上的轰响。大海的声音深沉又单调,周而复始,听久了,浪潮敲击的对象会从石头变成心脏。这是来自地狱的诵念,让人想要躺下,蜷缩身体陷入沉眠,再也不要睁开眼睛。

    太绝望了。

    武岩配合地将灯前举,让沧余能够看清铁栏后的房间。

    这场景太诡异了。

    一间间逼仄的牢房里,犯人们笔直站立,仿佛身穿军装而非囚服。他们目送屠渊和沧余经过,在两个人走到面前的时候,每个人都向屠渊鞠躬行礼。

    沧余明白了。

    “我的殿下,你才不疯狂。”他侧头看着屠渊,说: “你用了七年,把这里变成了属于你的军营。”

    屠渊从容地说: “也属于你。”

    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并不带透光的小窗。

    “这就是,”沧余等待屠渊开门, “你待了三年的地方?”

    “七年。”屠渊一手转动钥匙,另一手和沧余指尖相摩,轻声说, “我当上监狱长之后也住这里。”

    门一打开,里面竟然亮着刺眼的白织灯,光猛地照射而出,沧余双眼生疼。而等他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时,他忽然感到一阵颤悸,有种冰凉的压力从天灵盖拍下来,让他心跳过速,喘不上气。

    这是一间玻璃房子,犹如一个巨大的鱼缸。

    ————————

    感谢观阅。

    第29章

    遇海

    “小鱼,”屠渊低声问, “想进去吗?”

    沧余松开屠渊的手,自己走进了牢房。

    他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座透明的坟墓。

    这里除了窄小的金属床和厕所以外,一无所有。灯光经久不灭,随便哪个角度,沧余都被玻璃上的冷光晃得想要流泪。

    “七年,”沧余听见自己低声问, “在这里?”

    “是的。”屠渊也迈进了房间,望着他,说, “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

    沧余问: “为什么?”

    “一开始是因为他们需要每时每刻监视我,”屠渊平静地回答, “后来我觉得这房间不错,没有搬出去的必要。”

    “你在这里……”沧余低声问, “为什么?”他忽然侧身看向门口的武岩,毫不客气地说: “我要听你说。”

    屠渊并不阻止,武岩抬起了眼睛,观察着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年轻人。武岩始终保持着平静,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沧余随意地坐在床尾,主动问: “武岩先生,你和屠渊是怎么认识的?”

    武岩笑起来的眼边有皱纹,他说: “在屠渊先生不幸做囚犯的时候,我是灯塔监狱的狱警之一。但我现在是屠渊殿下的部下。”

    沧余礼尚往来,说: “我叫沧余,我是屠渊的……”

    “我知道的,沧余先生。”武岩温和地接过话,在一瞬间的失神过后,说, “我们,整个灯塔监狱,一直都在等待您的光临。”

    “是吗?”沧余看向屠渊,惊喜地问, “一直?”

    “一直。”武岩看向沧余的眼神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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