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蛇》 章节目录 第1章 天生蛇骨 生我那年,惊蛰刚破,就有人连夜送了一条大菜花蛇到我爹开的饭店。 我爹那饭店就是自家房子改的,以野味为主,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蛇羹蛇酒,每年很多人从大老远闻名而来。 我爹收拾好下锅的蛇,就算没有上万,成千也是有的。 破了惊蛰蛇就开始出洞,见有人送了蛇来,当晚我爹将蛇关进蛇笼里,跟我爷爷进山下蛇套去了,留我娘一个人在店里。 等他们回来后,就见我娘晕迷不醒全身都是刮伤,那条大菜花蛇缠在我妈身上。 我爹当时急气拿着捉蛇的叉子就冲过去,可那条蛇眨眼就不见了。 从那之后我娘就有点痴傻,总以为自己是条蛇,双腿软趴无力,整天在地上乱爬朝犄角旮旯里钻,浑身有着一股子浓浓的蛇腥味。 无论我爹怎么给她喝雄黄酒,擦云香精,她都是这样。 我爹气疯了,跟爷爷到处下套,四处挖坑,想报我娘之仇,但却没有捉到多少蛇,甚至以前经常送蛇来的老乡们都说捉不到蛇了。 没过多久,我娘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我爹不知道这是蛇种还是他的,原本是想打掉的,可我外婆却不准,将我娘接了回去。 我生下时,左手腕上缠着一条蛇骨,细若拇指,却带着森森寒意,蛇头五官俱全,还有着细细的獠牙。 尖锐的蛇骨刺在我手腕肉内,也不知道是蛇骨刺进去了,还是这蛇骨就是从我手腕里长出来的。 外婆一辈子强势,忍着惧意叫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将蛇骨取了出来,从那之后我手腕上有了一圈森森的疤痕,至今未消。 而那条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却被外婆泡在雄黄酒里埋在了桃树下。 我跟我娘一直在外婆家长大,三岁那年,我爹突然要接我那好不容易能走路的娘回去。 同年,我爷爷突然死了,据说是死在山里的蛇洞里,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只剩半个骨头架子了。 发现他的人说,他全身都是蛇,是那些蛇将他的肉给吃光了,这是蛇报复,我们家卖蛇肉,所以蛇来吃我爷爷的肉。 第二年,我娘生下了我弟弟,我跟外婆还没赶过去看她,她却将我爹给捅了三刀,自己疯了一般的朝山里跑,找到时又哭又笑,成了真正的傻子。 而我爹却没有死,从医院被救醒后,他就突然消失了。 从那之后,我外婆要供我跟弟弟读书,又带着我那疯傻的娘。 为了掩饰手腕上的疤痕,我平时能穿长袖就穿长袖,天实在太热就戴护腕。 每年惊蛰未过,外婆都会将我的衣服用雄黄薰过,给我换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里的药材。 可千防万防依旧防不住,就在我高考完那年,我在村里帮外婆翻红薯苗,旁边地里还有几个同村的姑娘,大家说说笑笑的正忙着。 村长的儿子阿壮就急急的跑了过来,朝我手里塞了个东西,就又飞快的跑了,若得旁边几个姑娘哈哈大笑。 阿壮比我大一岁,从小到大跟我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对我的心思村里人都知道,可却从来没这么当众送过东西。 有点奇怪的看着他塞我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明黄色的布包,就算隔着布,还是感觉到森森的冷意,而且从这东西到手之后,我左手腕开始隐隐的作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骨头里破骨而出,那种闷又噬骨般的痛意。 旁边的姑娘们走了过来,一个劲的催我打开。 同村的阿曼对阿壮是有意思的,见我不打开,又急又怒伸手就把我手里的布袋抢了过去,把里面的东西掏子出来。 可一见里面的东西,阿曼脸色就变了,那是一条蛇骨手串,用明黄的绳子穿着,正在阿曼的手上晃动。 这东西最近几年火得很,据说蛇骨手串中的极品是将捉到的野生蛇,固定头尾,将镊子生生将鳞、皮、肉一点点的取下来,最后用东西处理掉蛇骨里的残留物,等处理干净再经高僧开光,盘成手串。 蛇骨性邪,却极为灵验,对于子嗣情爱这两方面却是出奇的准。 我们这里吃蛇成风,年年有人捉蛇,各种法子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从我出生那年起,几乎就再也没有见过野生的蛇。 后来许多专门以蛇羹为主的餐厅收不到货,就引进蛇种自己养蛇,其中一些老板为了吸食顾客,也会跟风拿养的肉蛇制蛇骨手串当纪念品。 更是还有餐馆可以专门挑看中的蛇,当场剥皮去肉处理干净的,制成蛇骨手串送给出大价钱的客户。 所以蛇骨手串虽是泰国最风行,我们这却也见怪不怪,同村男女表达情爱,大胆送蛇骨手串也是有的。 我没想到阿壮会送我蛇骨手串,这可是求爱的东西,当下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阿曼脸色发沉,朝我冷哼一声,将那蛇骨手串朝手腕上一套:“我刚好手上空,阿舍,你左手不是戴护腕吗,这蛇骨手串就送我好了。” 说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扬着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就走了,连红薯藤都不翻了。 虽说有点过份,但这正好解了我的围,其他看热闹的一哄而散后,我也就没当回事。 可当晚,我梦里总会梦到交缠在一块的蛇尾,有时是翻滚的人,有时更是低低的暧昧声音。 正准备给我弟做早餐,正煮着面,阿曼突然冷着脸进来了。 我正好奇是不是她跟阿壮吵架了,脸色这么怪,还没开口,却听到她身上一股子浓浓的蛇腥味,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路过阿壮家里,他家最外围的养蛇屋里就是这种又湿又腥的味道。 “给。”阿曼声音沙沙的,说话时,舌头还朝外吐。 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手就是一沉,那条蛇骨手串就又落在了我手里,明明是从阿曼手里递过来的,却冰凉无比,好像刚从冰箱里掏出来一样。 “嘶-嘶-”阿曼见我拿着蛇骨,双眼眯成了一条线,舌头又吐了出来,居然发出了嘶嘶的蛇信吞吐声,吓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可她却朝我低低的怪笑了两声,转身就走了。 她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双腿好像扭转打结一下,腰身更是扭个不停,以致于我几次怕她一个不小心扭倒在了地上,空气中那股子蛇腥味却怎么也散不掉。 我那个常年呆在屋里不肯出门的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了出来,指着阿曼,哈哈大笑,甚至趴在地上,朝她的腿间张望。 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呼天抢地哭得特别伤心,一直未曾清醒的她,突然叫着“阿舍”将我死互的抱在怀里痛哭,我哄了好大一会才哄好。 我娘清醒只是那么一会,就又开始痴傻了,我让我弟喂她吃早饭。 看着手里的蛇骨手串,我是十分抵触的,想了想,直接放进柜子里锁着,免得外婆看到了惹事。 可当晚,我做完农活回来,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突然闻到一股重重蛇腥味,正是今天阿曼身上的那种腥味。 跟着有什么东西慢慢的压到了我身上。 我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神志有点迷糊,突然感到左手腕一阵尖悦的痛意传来,跟着一声冷哼,那个缠在我身上的东西猛的被扔了出去,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我的东西,你也敢染指!”男子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跟着只听到“嘶嘶”的蛇信吞吐声,然后有什么东西从我房里沙沙的游走了。 我正松了口气,却听到那声音低沉道:“十八年了,我等你十八年了。” 跟着一双冰冷的手缓缓的抚上了我的身体。"", 章节目录 第2章 阿曼死了 冰冷和惧意,让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可手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移动着。 我想大叫,却发现只是徒劳,嗓子震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迷糊之间,我眼前不停的闪过纠缠着的蛇尾,雪白的肌肤,还有的两双搂抱在一块的胳膊。 第二天一早,我是猛然惊醒,从床上惊坐而起,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压着一条大蛇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着却感觉身下强烈的痛意。 掀开被子一看,红白相间,而大腿上,还有着划伤的痕迹—— 这一切的一切,告诉我,昨晚那并不是一个梦。 听着外婆招呼着我娘别乱跑的声音,我强忍着痛,将床单换下来。 只是将床单抽下时,一条蛇骨从床单上落下。 那是一条完整的蛇骨,而不是一节节串起的蛇骨手串,拇指大小却首尾俱全,还有着尖悦的蛇牙,落在地上后,优雅的盘在那里,首尾相连,半昂着蛇头,如果不是没有肉,完全就是一条活着的蛇。 我天生对蛇带着惧意,外婆也几次跟村里人说过,不要再养蛇杀蛇,但暴利面前,谁又在意呢,但我家从来没有出现过跟蛇有关的东西的。 这时外婆在外面叫我,我怕她担心,连忙将那条完整的蛇骨藏进床头柜里,然后把脏床单泡好,在外婆奇怪的眼神中,我只得硬着头皮跟外婆说我来大姨妈了,然后洗了个澡。 刚洗了澡出来,我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先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猛的朝地上一趴,可看着看着,她却突然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大叫:“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她这样子,就跟昨天看到阿曼时一样。 “你娘这是怎么了?”外婆急急的从厨房出来,看着我道:“听阿得说昨天也哭了,怎么今天又哭?” “这是好事吧,她认得我了。”看着哭得伤心的疯娘,我心里微微发暖,哄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可她却依旧哭个不停。 最后还是外婆低吼了她几句,她才不哭了,却看着我依旧抽搭个不停。 正吃着早饭,阿壮突然走了进来,只是跟前天相比,他脸色阴沉,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嘿嘿地笑道。 那笑十分怪异,就好像一条看着猎物的蛇。 “阿曼的蛇骨手串呢?”阿壮根本不顾我外婆叫他,声音沙哑的朝我道。 他怪异得很,可在外婆严厉的眼神中,我急忙去昨天的柜子里拿那条蛇骨手串,可一打开上了锁的柜子,那条手串已经不见了踪影。 “嘿嘿,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阿壮大笑着叫着,跟着转身就朝外跑。 我见他样子不对,跟外婆打了个招呼,忍着腿间的痛意追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外面很多人朝一个方向跑,拉住一个平时聊得开的一问,才知道阿曼死了。 阿曼死了! 死在了自己床上,身伤到处都是刮伤的痕迹,屋内一股浓浓的蛇腥味,可她的脸上却带着笑。 那种满足而又快乐的笑,映在她那死灰色的脸上,显得诡异无比。 只是她双手紧紧的握着,不知道抓的是什么,她娘哭得伤心,有胆大的村民过去掰开她的手。 掌心躺着一片带血的鳞片,有着彩色的花纹,已经扎入了她的掌心。 屋子里看热闹的突然静了下来,不知道是谁先离开的,大家似乎都带着惧意走了。 在阿曼娘大嚎声中,我跟其他人静静的退了出来。 大家没有急着回家,都在路边热烈的讨论着阿曼是怎么死的,怎么手里有着鳞片,会不会是被柳仙给看中了。 柳仙是五大家仙之一,可能是为了安抚村民常年捕蛇杀蛇的惧意,村子里流传着柳仙会自己下山寻找人类新娘,让人类新娘为蛇族产生蛇种。 以前村民会供奉柳仙,从村子里讨选女孩子送上蛇仙庙,任由柳仙带走,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因此丧命。 后来破四旧,加上封建迷信没这么强,这风俗才慢慢没了。 带着疑云朝着村长家走去,我还得确认阿壮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古怪了呢。 到他家,村长却说他没有回来,从昨晚出去就再没有回来了,他们一家子都在急着找他呢。 我连忙将他今天一早的古怪说了,当我提到那条蛇骨手串时,村长脸色也是一变,急急的问我那条手串在哪里。 又是蛇骨手串,我心底隐隐的感觉那条手串似乎不同,看了一眼村长家餐厅门口挂了一墙的蛇骨手串,我摇头道:“不见了。” 村长脸突然一沉,朝我严厉地道:“阿曼戴过那条蛇骨手串的事情,你千万别说出去。这事算阿伯求你了,阿伯欠你个人情。你先回去吧!” 跟着他就叫家里人急急的去找阿壮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着急。 我听他话里话外,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阿曼的死还有阿壮的失踪都跟那条蛇骨手串有关连。 但他们急着去找阿壮,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退到村长家门外时,墙角背阴的大树下,是村长家养蛇的蛇屋,我听着里面嘶嘶的响个不停,那些被喂养着的肉蛇好像十分狂躁。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蛇腥味,我强忍着惧意,慢慢的靠近气孔。 平时到这地方,我都是三步并两步小跑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似乎有什么告诉我,一定要看一眼,就看一眼。 我将眼睛凑在气孔上,朝里张望—— 村长家的蛇屋是用黄泥和稻草制成的,据说土气重、藏得住湿气才能将蛇养好,从我爹的饭店倒了之后,村长的蛇羹店做得最大也最出名,所以蛇屋也建得大,还经常供应外面的饭店。 眼睛在蛇屋里面打着转,只见无数的肉蛇在蛇屋里翻滚,特意埋的树干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蛇,全都张大着嘴,嘶拉着蛇信,对着一个地方惊恐的叫着。 我顺着它们对着的地方望去,只见阿壮就这样坐在蛇屋里面,他周围一两米内没有一条蛇,可他手里却抓着一条跟他胳膊一样粗的过山峰,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里用力的咀嚼着什么。 那条黑色的过山峰身上鲜血淋漓,正中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口子,露出森森的白骨,可在阿壮手里,它努力扭动身子,却怎么也逃脱不了阿壮的手。 它张着嘴,想咬阿壮,可嘴张得大大的却怎么也不敢下嘴,甚至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嘿嘿!”阿壮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抓起过山峰,猛的咬了一口。 过山峰痛得不停的扭动着蛇尾,却被阿壮死死抓在手里,其他的肉蛇看着阿壮张嘴呲牙发出尖悦的叫声,可声音带着的全是惧意。 阿壮将蛇肉连皮带肉的吞进了嘴里,鲜红的肉慢慢的涌出,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那样子,哪里还是那个腼腆的壮硕少年,明明就是一个怪物。 猛的,阿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眼朝我这边看来,双眼急骤收缩,那双眼睛居然如同蛇眸一般变得细长——关注"", 章节目录 第3章 尸体里的蛇种 被阿壮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盯住,我吓得猛的朝后退了两步,却正好撞到一个人身上。 一转身,却见外婆冷着脸盯着我:“找到阿壮了没?” 我指了指蛇屋里面,脸带着惧意,慢慢的退到了一边,想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外婆朝里面看了一眼,沉着脸退了出来,认真的盯着我道:“阿壮今天早上说的那条蛇骨手串,你没有戴吧。” 我摇了摇头,见外婆似乎知道什么,连忙问她,那蛇骨手串有什么不对吗? “别问了,回去吧。”外婆瞪了我一眼,拉着我朝家里走。 路过村口见村长他们家的人在找阿壮,她直接告诉那人,阿壮在他们家蛇屋里,村长家里的人听着吓了一大跳,生怕阿壮被蛇咬了,急忙打电话招呼人快回去救阿壮。 可惜他不知道,是阿壮吃蛇,而不是蛇咬阿壮。 回到家里,外婆拿出雄黄朝我洒了一身,还不放心,又给我口袋里塞了个雄黄包,围着屋子四周全部撒上雄黄,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开口,直说这几天让我别出门了,安心在家里呆着等考试结果。 “阿舍,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娘见我回来,又急急跑出来,抱着我痛哭。 我连忙轻声安慰她,可她却趴在我身上哭个不停,不住的说她对不起我,连外婆骂她都拉不下,最后还是哭累了,我跟外婆将她抬回床上睡了才放开。 在外婆严厉的眼神中,我喝了一小杯雄黄酒,又擦了云香精,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 到了晚上,阿曼的娘突然跑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问我知不知道阿曼戴过一条蛇骨手串。 阿曼戴蛇骨手串的事情,当时挺多的看着的,更何况跟阿曼娘一块来的,就是当时跟我一块翻红薯藤的七妹,在阿曼娘痛苦的眼神中,我只能点了点头。 “呵呵。”阿曼娘见我点头,猛的大笑,伸着就就朝我扑了过来:“是你,是你和阿壮害死了我家阿曼,你给我赔命啊,赔命!” 我连忙朝一边躲:“是她自己抢过去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要讲理。” 可阿曼娘就跟疯了一样,抓着我就不放,尖悦的大吼大叫。 屋内的外婆听到声音,拿着扫把就追了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通乱打,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也连忙拉开阿曼娘,可她却依旧指着我大吼大叫:“是你们害死了阿曼,你们会得报应的,怪不得阿壮那小子吃蛇,他就要变成一条蛇了,哈哈!哈哈!” 村民们急忙将阿曼娘拉了出去,我外婆气得喘息个不停,拿着扫把将她走过的地方一通乱扫,边扫边骂,一直将她朝屋外赶。 等人都离开了,却见同村的七妹依旧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我露着白牙笑得阴森而诡异:“阿舍,你怕吗?你怕蛇吗?” “不怕!”我听着她那声音沙沙的,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好,果然见七妹微抬的手腕上,一条淡黄色的蛇骨手串正稳稳当当的挂着,连忙声音严厉地道:“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不怕!” 说着抓出口袋里的雄黄包朝她身上一洒,大步的朝她冲了过去,不管她腕上的那条是不是阿曼戴过的蛇骨手串,这种东西太过邪气,还是不要再戴的好。 可七妹看着我冲过去,立马呵呵大笑,伸手就将蛇骨手串取下来,递给我道:“你敢戴吗?你戴我就给你,你敢吗?” 她那声音尖细而悠长,说话时舌头不停的朝外吐,破风声夹着嘶嘶的吐舌声,渗人却有着异样的吸引力。 “戴上吧,不怕的,这可是好东西——”七妹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起我的手。 我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有点木然的看着七妹拉起我的手,眼看着那串蛇骨就要挂在我手上了,猛的我左手腕上一阵尖悦的痛意传来。 跟着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昨晚教训太轻了,你动别人我不管,敢再打我女人的主意,别怪我不顾同类之情。” 那声音一落,七妹脸色一变,那握在手里的蛇骨立马又套回了手腕,脸上带着惧意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急急的跪了下来,声音发抖地道:“小的不敢,再也不敢了。” 说完,连滚带爬,急急的朝着门外跑去。 我想追出去,脚还没踏出门,外婆正拎着扫把进屋,看了我一眼立马喝道:“去哪啊?” “去看下七妹,她手上戴着蛇骨手串呢。”我连忙将刚才七妹变得古怪的事情说了,却没敢说那个冷冷的声音。 生怕外婆知道昨晚我被那声音给那啥了,到时她又得担惊受怕,更何况除了那啥,那东西也救过我两次了。 “确定是那条蛇骨手串?”外婆脸上闪过沉色,将扫把朝我手里一塞:“我出去一下,你照顾你娘,你弟今晚在学校不回来了。” 我拿着扫把放在院子里,想到那个冷冷的声音,他说他跟那蛇骨是同类,也就是说他也是条蛇。 想到今早出从床单上落下来的蛇骨手串,我急忙跑进房间,拉开床头柜,可哪里还有那条蛇骨手串的踪迹。 正着急的,却感觉左手腕上传来淡淡的痛意,跟着那个冷而低沉的声音传来:“在找我吗?” 我低头一看,只见左手腕上的护腕被撑起,有着白色的骨头从护腕的边上伸了出来。 壮着胆子将护腕取下,却见早上那条蛇骨正盘在我手腕上,昂着头朝我沉声道:“你最近不要靠近那东西,有我护着,包你没事。” “可七妹——”我一想到浑身一丝不挂惨死在床上的阿曼,任谁都知道她死前经历了什么,如果是因为那条蛇骨手串,那么七妹—— “哼,人类。”蛇骨低哼了一声,只是冷冷地道:“我只管我的女人。” 说完,蛇骨慢慢的朝我手腕里钻去,无论我怎么叫,它都没有再出现。 心里十分不安的照顾一直哭的娘吃过晚饭,外婆回来得很晚,却告诉我,明天阿曼出殡,让我去送送她,表示一下我们问心无愧。 “那七妹呢?”我依旧担心着那条蛇骨手串,问外婆。 “这事你别管,明天跟我一块去送阿曼,等点了火,立马就回来。”外婆眼神凌厉的瞪了我一眼,又交待我洗澡后一定要用云香精擦遍全身。 我听着阿曼要火葬,心里就知道这事怕是比较严重了,怕是那尸体有什么不对吧。 洗了澡,正全身擦着云香精,却听到一个嘲讽的声音道:“这对我可没用。” 跟着就见左手腕上那条蛇骨又出现了,如同活的一般在我手腕上灵活的转着,跟着又慢慢的变长落地,一个身着白衣,体态颀长,长相清朗无比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轻轻摇头冷笑道:“十八年,就长成这样。” 顺着他眼神,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脸上一红,想张嘴反驳,却闻到淡淡的异味传来。 那白衣男子伸手搂住我,手在我腰间游走,慢慢的与我脖颈交缠:“昨晚是第一次,必须用蛇身,今晚必定让你不那么难受。” 我慢慢的变得迷糊,只感觉身子发软,脸变得绯红,似乎有什么在体内流转。 不知道怎么回到床上,而那男子瞬间压了下来。 等我醒来时,却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昨晚的情景在我眼前闪过,身上确实没有什么难受,反倒还有着一种异样的慵懒舒适感,外婆在外面叫我起床了。 抬手看了看左手腕,那个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已经不见了,皮肤光滑无比,好像从未有过疤痕一样,怕外婆担心我依旧戴上护腕。 阿曼算是惨死,按村里的规矩是不能上坟山的,可火葬算是尸骨无存,在我们这里还说会家宅不宁,但阿曼依旧用火葬,明显是尸体有问题。 我跟外婆去的比较晚,到了时候,阿曼的尸体已经装进棺材里,放在了村口河岸堆好的柴火堆上。 大家围着棺材转一圈,看她一眼送她最后一程就行了。 我被外婆死死的拉着,跟着送行的人围着棺材转,只是我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朝着阿曼的小腹外望去,眼前总闪过那天那青丛里面的白色东西。 看着看着,我居然发现阿曼的小腹似乎有什么在拱动,而且越动越快,就在我们一圈快要转完时,连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不停拱动的小腹。 村长急急的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大叫道:“点火!” 可他话音一落,只听到咝咝的声音传来,跟着一个沾满了鲜血和湿滑粘液的东西猛的从阿曼寿衣的系口出钻了出来,跟着无数的小蛇顺着那个突破口带着鲜血和黏液飞快的游了出来。福利"" 章节目录 第4章 蛇交尾 那些从阿曼身体里钻出来的小蛇,明显是才孵化出来,有的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感觉到外面的怀情况危险,张着嘴嘶嘶的吐着蛇信大叫着。 只是眨眼之间,阿曼的小腹上就涌出了一大团纠缠在一块的小蛇。 来送行的村民们吓得拔腿就朝外跑,阿曼娘发出尖悦的叫声,朝着棺材里的阿曼扑了过去,却又被人拉住了。 外婆死死的拉着我,用力将我朝人群外拉。 “点火!”村长见状连忙放声大叫,见点火的小伙子站在远处不敢走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火把,朝柴火堆里一扔。 那柴火上浇了汽油,火把一扔上去,“呼”的一声就燃了起来,瞬间冲天的火光就将阿曼的棺材包围了。 “阿曼,阿曼——-”阿曼娘被本家人拉着,不停的朝火堆里冲,痛苦的大叫着阿曼的名字。 村民都在沉默,似乎还沉浸在阿曼身体里突然涌出这么多小蛇的震惊中。 我跟外婆站在人群里面,不敢抬头去看那冒起的火光,也不敢去看阿曼娘悲凉的样子,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静静的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可看着看着,却见地面上有什么在游动,冲天火光旁,有着淡得好像月光般的影子从火堆里窜了出来。 那些影子小的细若发丝,大的跟拇指一般大小,在地上扭动盘旋着,有头有尾,赫然就是一条条的蛇影啊。 这蛇影窜到人脚下,还会张嘴呲牙,昂着头发出无声的吼叫。 拉了拉外婆,指着脚下,外婆看了一眼,本就发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拉着我正准备离开,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蛇啊!蛇——” 我以为是只是地上的蛇影,开始并不在意,可跟着却见村民四处乱窜,然后浓浓的蛇腥味夹着嘶嘶沙沙的声音传了出来。 外婆拉着我急急的躲到一边,只见不远处,无数大大小小的蛇朝这边飞快的游了过来,如同潮水一般。 村子里也有捕蛇的高手,立马大叫着让人拿东西抓蛇,也有眼尖的立马看出来了,这些蛇身体圆硕,肉多鳞光,而且虽然拼命游走,可速度并不快,明显就是谁家养的肉蛇。 可这么多肉蛇突然跑出来,而且朝着一个地方跑,明显也不对劲啊? 因为我跟外婆身上常年不是薰雄黄就是摸云香精,所以那些蛇远远的就避开了我们。 顺着这些蛇的来源看去,就见远处的屋顶上,阿壮手里抓着一条胳膊壮的花斑大蛇,张嘴对着蛇头就咬了下去。 这次他并没有跟那天我看到一样,一口一口的将肉咬下咀嚼碎后再吞下,而是直接跟大蛇吞小蛇一样,从蛇头一点点的将那条胳膊粗细的大蛇慢慢的朝喉咙里吞去。 “阿壮!”村长也看到了他,顾不得这么多肉蛇跑出来,急忙招呼着本家人去屋顶上抓阿壮。 而那些肉蛇游走到这里后,直接朝着燃得正好的柴火上游去。 原本蛇这些东西是怕火的,可这些肉蛇却好像疯了一般,前仆后继朝着火堆里涌。 肉蛇脂肪厚,鳞片却比野生的薄,一爬进火堆里,立马传来焦臭的腥味。 “这是群蛇陪葬,阿曼是柳仙选中的人啊,不可以烧。刚才那火光蛇影,就是柳仙发怒的征兆,大家快将火扑灭,救出蛇种,要不柳仙要发怒了。”村里有年纪大还信过蛇神的,立马大声叫着。 阿曼娘已经晕了过去,阿曼他爹也脸带纠结,看着蛇群朝火堆里冲,也不知道是要灭火还是任由火就这样烧。 一直烧下去,那些肉蛇也都会被烧死,这是一大笔损失。 而且火葬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尸骨无存,对家宅不好。 但阿曼家里前几年跟风开饭店,生意不好亏了一大笔钱,后来就直接给村长家里供肉蛇和其他菜品,靠着村长过活,所以这次估计是村长发了话,他也不敢不听。 “不能扑。”眼看着一些人被鼓动着灭火,外婆急忙大吼道:“那可是人蛇相孕,养出来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这些小蛇,在人体孵化,以人血为食,出来后你们以为你们养得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外婆拉着我,朝着村里那些养蛇大户怒吼。 原本拿着东西准备灭火的也是一愣,被外婆吼得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肉蛇依旧朝着火堆里涌,周围的焦臭味中,还传来了浓浓的肉香味。 我这时也知道了,这些人想将火扑灭,并不是为了救阿曼的尸体,也不是敬柳仙,而是看中了阿曼体内孵化出来的小蛇。 村子里十几二十年都没有见过野生的蛇了,引进的蛇种也是肉蛇的,野生蛇的蛇种根本养不活。 但肉蛇的味道跟野生蛇是完全不能比的,肉蛇吃起来有渣,嚼到最后是木的,野生蛇肉嚼起来是甘香的,嚼到最后不打渣,几乎都化了。 肉蛇熬的汤也只是淡白色,不是野生的那种奶白色,鲜味更是差了几个档次,所以这些年里,来村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要不然村长他们也不会跟风制蛇骨手串来吸引消费了。 虽说阿曼体内的蛇种来路不明,但可以肯定不是肉蛇种,数量还不少,加上才孵化出来,有可能被驯化。 有了这些蛇种,说不定就能解决村子里营生的大问题。 但突然被外婆强行点破,大家一时也不好下手,毕竟这些蛇确确实实是从阿曼尸体内爬出来的。 就在场面低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随着肉香越来越浓,火却越来越小,已经只有几簇小火苗在燃着了。 心里猛的感觉不对,朝村民大叫道:“快泼汽油,这些蛇不是来陪葬的,就是来灭火的。” 外婆这时也猛然惊醒,脸色露出惊恐的神色,朝那个最先发言的老人低吼道:“快添油,十八年前的惨状你们忘记了吗?还不快点!” 那老人似乎猛然惊醒,连忙招呼其他人去拿汽油,又让众人用竹杠将朝火堆里涌的肉蛇挑出去。 可已经晚了,爬到柴火堆里的肉蛇,因为疼痛,本能的在柴火堆上打着滚,汽油就火就着,已经燃完了,这时柴火堆上,无数被大火烧伤的肉蛇冒着焦臭和肉香,在上面嘶叫着、翻滚着—— 那场景,如同人间炼狱。 后面的肉蛇依旧继续朝着前面爬,被烧过的棺材因为不受力破开了,棺材里小蛇身上的黏液被大火轰干,裹着红红白白的干涸东西,飞快的从肉蛇身上朝外游走。 “打死,快打死。”外婆似乎十分害怕,将我朝身后一拉,伸手掏出一个雄黄包递给我:“如果有蛇靠近你,就撒雄黄粉,现在你快回家。” “你呢?”我被外婆朝前推了一把,心里稳稳感觉到,从外婆知道阿曼出事后,就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将这些蛇打死,你回家,从院子里的桃树下,挖出埋在下面的蛇骨雄黄酒,撒在你房间周围,带着你娘躲在房里不要出来,快去。”外婆伸手抢过一根挑蛇的竹杠,对着地上游窜的小蛇就是一通乱打。 场面混乱,肉蛇较大,小蛇在肉蛇里面窜着,根本打不着,而且阿曼的身体里还有着小蛇游出来,不一会就汇入了成群的肉蛇中间。 见外婆老当益壮,我想着怕蛇的娘,现在肉蛇被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冲进家里。 重重的应了一声,我握着那一小包雄黄粉就朝家里跑去。 路上全是拿着蛇皮袋抓蛇的人,妇女小孩是将蛇打死再捡进蛇皮袋里,胆大的青壮男人就直接伸手就抓。 肉蛇胆小,本来见人就躲,加上我身上雄黄去香精擦得十足,隔老远见我就跑开了。 眼看着拐个角就到家了,突然一个人头从墙角窜了出来,我丝毫没有防备差点就踢到了,急忙抓住墙角的树枝才立住了身子。 等我细看才发现,正是昨天拿着蛇骨手串诱惑我的戴上的七妹,只是这会,在她的腰间,盘着一条碗口粗细的大蛇,蛇尾跟七妹的双腿纠缠在一块。 雪白的肌肤,色彩鲜艳且粗砾的蛇鳞,就这样跟麻花一般扭在了一块,让人眼花神迷。 那条大蛇的头埋在她颈间,这时却慢慢的昂起头,静静的看着我。福利"", 章节目录 第5章 与白水的交易 大蛇的蛇身慢慢拱起,等蛇头与我齐平后,它吞吐了几下蛇信,似乎在闻着什么。 慢慢的蛇眼变得细长,蛇头一点点的朝我靠近,蛇信几乎都要伸到我脸上了。 我手里紧握着那一小包雄黄,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呆会怎么冲过去,抓住什么样的时机将雄黄粉洒出去。 “看得见我,嘶——”那大蛇双眼慢慢眯起,蛇尾依旧跟七妹交缠在一块,低低的嘶叫道:“身上有着蛇腥味,被破了身。不过,它不在你身上,你也没有蛇种,那就来给我生蛇种吧!” 我听着它阴森的声音,心里发冷,更没想到的是,为什么它闻到的不是雄黄云香精的味道,而是蛇腥味。 它话音一落,蛇头猛的朝我涌了过来,蛇尾也飞快的松开了七妹,急急的朝我卷来。 “去死吧。”我将手里的雄黄粉对着蛇头一洒,顾不得转身,朝着旁边空隙就朝家里冲。 我家里常年备了许多驱蛇的东西,去我家比去外面更安全。 本以为将雄黄粉洒出去,总能将这条大蛇吓走一断时间,趁着它朝前扑,我跑几步远就到家了。 可我前手刚洒出雄黄粉,脚还没有迈出去,就感觉腰间一沉,然后那个巨大的蛇头就缠了过来,蛇信几乎碰到我的脸。 “嘶!跟我会很舒服的——”大蛇嘶嘶的叫着,缠着我慢慢的朝着墙角卷去。 “滚!”我大叫一声,努力将手伸进领口,去掏脖子上护身符里的药材,双脚不停的踢打着大蛇的蛇身。 它似乎并不吃痛,紧紧的缠着我,蛇尾轻轻的在我小腿处撩动,蛇头吐着蛇信就朝着我脖子贴了过来。 “啊!”我刚好将那护身符掏出来,顾不得怕不怕了,直接将整个护身符朝着蛇嘴一塞。 “嘶——吼——!”那大蛇大叫一声,蛇身一软,缠着我蛇尾立马松开,在地上扭动着。 我重重的落在地上,顾不得回头,拔腿就朝家门口跑。 “死吧——死吧——,一个女人而已,送他几个就行。现在我要吞了你——”那大蛇明显十分痛苦,大声的尖叫着。 眼看着家门就在眼前,我刚要伸手推开,双腿被什么缠住,跟着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我想这下子完了,雄黄粉、云香精对他们这种大蛇没用,护身符里外婆精心挑选的药材只能让它痛苦一会。 不过被吃,总被用来养蛇种的好,至少不用那么惨。 眼看着头就要栽到地面上,我听到一声冷哼,跟着左手火辣辣的痛意传来,有什么顺着手腕滑落。 然后腰间一紧,一只带着凉意的胳膊搂着我的腰,将我朝门里一带,身子安然的落在一个带着冷意的怀抱里。 “你——”那大蛇猛的冲了过来,昂头怒吼:“我让你两次了,既然你不下种,就给我吃,村子里其他女人都归你。” 我慢慢的转头,就见那白衣男子一手搂着我,一手拿着那条蛇骨,看着大蛇冷哼道:“我说过,这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染指。这是第三次了,就别怪我——” “嘶。”那条大蛇低低的叫着,冷哼着道:“我敬你是前辈,不过你现在自身难保,要不怎么会藏身在这女子体内。我蛇种已出,这附近都会是我的子孙,你再跟我作对,别怪我——” “滚!”那白衣男子怒吼一声,突然化成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从我身边冲起,对着大蛇张嘴就吞了下去。 那大蛇吓得猛的睁大了眼,急急大呼:“您是——您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修行不易,还不快滚。”眼看着大蛇就要被吞下,白蛇却突然缩了回来,又变成了那俊朗的白衣男子。 大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蛇信都不敢吐了,蛇尾紧紧的贴在地面上,连晃都不敢再晃一下。 “哼。”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将我拉进门内,伸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不是说不让你出门吗。”一进门,他就低头瞪着我,冷哼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当真是想被吞掉还是想被养蛇种。” 我想着刚才他一现出真身时,将那条大蛇吓得趴地上不敢动的样子,立马闪过希望。 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道:“那个——,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把外面那条大蛇赶走啊?它这么用人命养蛇种,还控制着阿壮吃蛇,村子里都乱了。算我求你了——” “不能。”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放开我的腰,径直走到桃树下,将手里那条蛇骨顺着桃树滑落。 那蛇骨一落在地上,就立马活了过来,飞快的顺着桃树根朝下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土里。 我一听他这样冷冷的说不同,心里就一阵冒火,尤其是看着他那样一身白衣如雪,长得这么俊朗,不应该是好人的设定吗? 低吼道:“这好歹也算救人,你怎么就见死不救。更何况——-” 说到这里,我想到昨晚的场景,有点说不出来,憋红着脸瞪着他,只求他能看在跟我那啥的面上出手帮忙。 “你们吃蛇时想过蛇吗?”他脸带冷笑,静静的看着院门外道:“我是蛇,不是人,不伤人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救人——呵!” “你!”我想着就在墙角被那条大蛇强行交尾的七妹,还有阿曼尸体里的小蛇。 如果那条大蛇不赶走,全村的女人都会被它糟蹋,全村的男人都会跟阿壮一样吃蛇吧,那时的场景会是怎样的? 我从小到大生活在这村子里,外婆这么护着我,我娘虽然痴傻,但有好吃的都会让着我跟我弟。 而且这条大蛇都找我三次了,如果不是这白衣男子在我身边,我只怕下场跟阿曼一样,可它并不会这么容易死心吧? 忍着羞愧低声道:“你跟我——跟我——,帮我一次不行吗?” “昨晚你不是也舒服了吗。”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淳,慢慢的朝我走近,伸手搂着我的腰,与我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两人鼻子靠在一起,他轻轻刮动着:“难道你现在想再舒服一次?” “不是!”我知道蛇性本淫,可没想到这货谈着谈着就变成这样了。 连忙伸手推他,可手碰到宽阔的胸口却怎么也推不动,只得厚着脸皮道:“你要怎样才能帮我?” 从刚才他对那大蛇发怒,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顾及同类的货,加上大蛇吃小蛇,本就是天性,蛇有什么同类可言吗? “呵。交易——”他慢慢的松开我,低头看着我左手的手腕,脸上闪过怒气:“你们人类只会作交易!你是跟我交尾了,可蛇与人交尾,蛇是不需要负责的吧?我至少不会在你身上养蛇种,不会让我的子孙从你肚皮钻出来,你居然还想拿这个来做交易?” 我知道我激怒了他,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脚不由的小心的朝后退了一步。 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发冷,我知道我昨晚确实也很享受,可他这样当着我的面,说他对我这样已经算是他大度,着实让我心里不好受。 他这种情况,比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更渣吧。 就在我已然绝望时,他却突然抬头看着我,猛的伸手就我搂在怀里,唇贴在我耳边:“条件你自然是知道的,可这忙也不是这么好帮的,毕竟这本来就是你们村子里的人,自己惹出来的事,怪谁呢。” 我听他语气松动,想着外面一片混乱,七妹就在我家的墙角外跟那条大蛇交尾,如果再不制止,怕是又一个阿曼。 伸手推了推他,轻声道:“什么条件?” “你。”他呵呵的笑了笑,伸长脖子在我耳边蹭了蹭,声音低淳而又沙哑地道:“还要我说得更明白?”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6章 雄黄酒里的蛇骨 “嗯——”我想着昨晚的场景,加上他又不会下蛇种,算起来我也不吃亏。 “呵。”他慢慢的松开我,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沉声道:“那就不能反悔的,我们需要结个契约。” “你——”我听着脸一红,抬头瞪着他。 这种事情还要结个契约,也就是要找个人做中介了?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可他却只是冷笑的看着墙角的树枝,耸了耸鼻子,轻声道:“它要下种了,而且我听到了蛇群在嘶叫,那条在吃肉蛇的怕是吃了不少了——-,还有你那个外婆,怕是已经被蛇群包围了吧。” “好!”我想着外面群蛇乱舞,还有身体就要被下蛇种的七妹和外婆,点了点头道:“你帮我解决了这条大蛇。” “嗯——”他点了点头,回头朝我轻笑道:“解决了刚才那条。”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缓和,却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疏忽,可我却想不起来。 “滴血吧。”他手慢慢的缠上了我的手腕,手指一点点的抚过那上面的每一寸肌肤,那条钻进土里的蛇骨慢慢的又从肉里钻了出来。 我看着蛇骨,知道这可能就是外婆说的那条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蛇骨会这么听这人的话。 不过在他的眼神中,我忍着痛,咬破手指滴了血在上面。 鲜红的血滴入蛇骨,它似乎变小了许多,蛇骨也变得颜色光亮一些。 等血完全被吸入,蛇骨轻昂着头在我手腕上转动了几下,又消失在了手腕里。 “可以了。”白衣男子从头到尾都盯着我手腕,这会才开口道:“毕竟是同类,我不能直接出手。” “那你——”我听着差点跳起来。 他斜眼瞄了我一眼,头猛的凑过来,对着我嘴唇轻轻一咬,两人相唇相贴,他就在我唇边道:“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解决它。” “可我——”四唇相贴,我张嘴,双唇碰触他微凉的嘴,滑过异样的触感,让我将后面的话又吞了下去。 他又用力啄了我的唇一下,轻声道:“你行的。如果你不行——”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却告诉我按我外婆说的,将桃花树下的那坛蛇骨雄黄酒挖出来。 我没想到他又将话弄了回去,瞪了他一眼,伸手拿锄头对着桃树一通乱挖,边挖边问他,七妹会不会有事,那大蛇刚才吃了亏,会不会直接将七妹吞了,要是种了蛇种,是不是有力法解决。 “先挖蛇骨雄黄酒。”他沉声盯着桃树,沉默了一下,他抬头沉沉的盯着我好大一会才道:“白水,我叫白水。” 白水,我还黑土呢。 我认真的挖着土,却在他冷冷的注视中,才想起抬头朝他道:“云舍,浮云的云,舍得的舍。” 这自我介绍真是尴尬,刚好挖到了东西,我连忙将锄头扔了,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那是一个海碗大密封的玻璃罐子,浓黄的酒里泡着一条拇指大小的蛇骨,那蛇骨昂着的头贴在玻璃上面,似乎正用空洞的蛇眼盯着我们。 “拿出来。”白水朝我走近了几步,声音越发的沙哑,似乎有点激动。 我记挂着七妹和外面的蛇群,急忙将玻璃罐子打开,刚一打开,那条泡在酒里的蛇骨猛的窜了出来,飞快的朝着白水游去。 “别怕。”白水伸手抚着蛇骨,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细细的擦着,轻声的安慰着它。 我看着蛇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突然有点奇怪。 据外婆所说,我出生时,手腕上缠着一条蛇骨,后来她封在雄黄酒里埋进了桃树下,可白水每次出来我左手腕都痛,也有一条蛇骨,让我有一种他就是那条蛇骨的错觉。 现在看来,雄黄酒里的这一条,才是跟我一块生下来的那条吧? 那白水出来时,从我体内钻出来那条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些蛇骨会从我体内钻出来? “你拿着这坛酒,去外面泼在那条蛇身上,然后拿着这条帕子将它包起来,送到你们村后山的蛇仙庙,我自会给你解决掉。”白水将那块擦过蛇骨的帕子扔给我。 那条蛇骨昂着头,空洞的蛇眼对着我,有着森森的冷意。 我看着手里的蛇骨雄黄酒,又瞄了瞄趴在屋内门口不停朝外面张望的娘,朝白水笑道:“我娘怕蛇,我外婆的交待你也听到了,我先洒点在屋门口。” 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我朝娘笑了笑,伸手沾了点酒,弹洒在屋子四周,又在我娘身上擦了一点,让她先进去,等我们回来做饭。 “阿舍,阿舍,别——-”我娘似乎十分害怕白水,拉了拉我的手,似乎又要哭了。 “哼!”我正要安慰她,白水突然冷哼一声,我娘立马跑进了屋内。 白水身上那条蛇骨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我壮着胆子,抱着那坛子酒推开了院门。 七妹依旧躺在墙角阴湿的地上,身子因为在地上扭动,皮肤被磨蹭得到处都是鲜血,可她却十分舒服的样子,双手抱着蛇颈。 “嘶——”那条大蛇似乎十分愤恕,纠缠着七妹扭动得十分厉害。 见我出来,蛇眼里闪过怒意,却又怕白水,所以强忍着不理会我。 我见机不可失,连忙跑过去,将那玻璃罐子打开,顾不得多少,一坛子酒全部朝着蛇身上洒去。 “啊——”在七妹身上奋斗的大蛇,猛的窜了起来。 张着大嘴发出低吼声,可蛇身刚窜到一半,它又软趴趴的落在了地上,好像所有的骨头都化了一般。 “你,你怎么会有——”大蛇嘶拉着蛇信,朝我不可置信的低叫:“他——他-” 蛇眼里似乎闪过什么,大蛇突然哈哈大笑,朝我沉声道:“你会后悔的,后悔的——-,蛇本来就阴毒,你与蛇为伍,只怕以后你恨不得现在跟我交尾,给我产蛇种。你会死得比我还惨,你会——” 听着它的话越来越阴毒,我心里隐隐的不安,与蛇为伍也是被他逼的啊,但至少能解决眼前的危机,以后的事,以后再解决吧。 急忙将白水给的那块帕子拿出来,朝它一罩。 “哈!哈!”那条大蛇突然哈哈大笑,看着遮在它身上慢慢变大的帕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帕子变大后,居然就是一条很大的蛇皮,那条大蛇被蛇皮缠住,飞快的变成了拇指大小,等蛇皮收拢,就包裹得跟个巴掌大小的蚕茧一样。 我实在不想用手去抓,从口袋里取出装雄黄粉的袋子,将蛇皮和蛇一块揣起。 这才转身去看七妹,可一回头,却发现七妹居然不见了,墙角只留着扭转过的痕迹。 我连忙顺着痕迹追了过去,可七妹却依旧没有踪影。 想着七妹体内可能有那条大蛇的蛇种,我急忙推开院门,朝站在桃树下轻抚着蛇骨的白水道:“七妹不见了?” “她手上那条蛇骨手串还没取下来吧?”白水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女人为母则强,怕是她知道自己怀了蛇种,去蛇仙庙求庇护了吧。”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章 化蛇 我听着这话,猛的感觉不对,看着白水道:“那条蛇骨手串不就是那条大蛇吗?而且刚才不是没种蛇种吗?怎么会——” “雄性吗,速度有快有慢,我也不知道它这么快就种下蛇种了啊?我时间有多长你是知道的,谁想它是个快的。你还是先去看你外婆,然后将刚才收拢的大蛇送到蛇仙庙,不是正好可以救七妹吗?”白水伸手抚着我的脸,靠过来,与我耳鬓厮磨,嘴唇含着我的耳垂,声音低淳而又诱人地道:“有我在,你别怕。嗯——”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木然的点了点头,白水低低的笑了笑,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离开看着趴在门框眼巴巴看着我的娘,我想了想又走了回去,将手里的玻璃罐子递给她:“里面还有点酒,你去我房间里睡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阿舍,娘对不住你。阿舍,你别怪娘。”我娘抱着罐子,拉着我的手突然放声大哭:“你别跟他去,你别去啊,是娘害了你。如果不是娘为了——” 说到这里,她捂着嘴哇哇大哭,满脸愧疚的看着我,死死的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从山里被找到后,就十分怕蛇,有时在村子里看到小孩子捉着细小的肉蛇玩,也会吓得大哭,现在村子里肉蛇乱窜,虽然肉蛇胆小不会窜到四周洒满雄黄的院子里来,但什么事情都说不准。 比如白水,他就是一条蛇,却依旧不怕雄黄、云香精。 还有那条蛇骨,泡在雄黄酒里这么久,却依旧还活着,那可是一条蛇骨啊,怎么可能还活着! 所以有些事,说不定的。 那些肉蛇现在疯了一样,连火都不怕,万一涌进来了,她一个人在家终究还是不放心。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村子里的人还会时不时的讨论几句。 伸手拉着我娘,轻声的安慰着她,然后带着她朝着门外走去。 娘一路都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的无非就是对不住我,我不知道她哪里对不住我了,为什么一有清醒的时候就一直说着对不住我。 到了墙角七妹跟大蛇交尾的地方,娘指着那地方哈哈大笑,拉着我道:“阿舍,你看,会有新的蛇宝宝了,会有蛇宝宝了呢。” 她指的地方,正是七妹跟大蛇交尾留下黏液的地方,我心里不舒服,朝她无奈的笑了笑,拉着她避开走了。 路上肉蛇已经被捉得差不多了,有时一两条窜到树上的,或者爬到屋顶的,因为肉蛇肥壮不是很灵活,也被村子里的人用勾子勾下来了,大家脸上都带着喜色。 这些肉蛇是村长家的,跑出来这么多,又有的爬进火里烧死了,村长也不可能每家每户问,加上蛇跑出来,万一伤了人,村长还得赔钱。 所以这些蛇谁捉的就是谁的,就算不送到镇上换钱,也能自己家炖上只母鸡好好的吃上一顿了。 我还没走到河边,就碰到了一手拿着竹杠的外婆,她见我带着我娘抱着那玻璃罐子,急急的迎了上来:“怎么把你娘带出来了?不是让你呆家里的吗?” 和白水做交易的事情我实在没脸跟我外婆讲,毕竟肉偿啊—— 忙将娘交到外婆手里,连同那个玻璃罐子递给她道:“七妹在墙角跟一条大蛇交尾,我泼了雄黄酒,大蛇带着她跑了,我想可能去蛇仙庙了。” “里面的蛇骨呢?”外婆拿着那罐子,立马朝我沉声道:“你放里面的蛇骨掏出来了?” “它自己跑出来了,眨眼就不见了。”为了隐瞒白水的事情,这蛇骨也只能扯谎了。 我脸有点红,知道这样不好,可白水对我已经那样了,如果让外婆知道,又要操心得很,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跑了——跑了——”外婆脸色越发的沉重,伸手拉着我娘:“你打电话让你弟这几天暂时别回来,住学校。我们将你娘送到回家里,你跟我去村长家看看阿壮,村里正在那里开会,这次的事情古怪得很。” 我也正担心着阿壮,村里如果开会的话,那么人多去蛇仙庙救七妹应该会好一点吧。 路上外婆告诉我,那些小蛇打死了一些,后面拿来了汽油连肉蛇和阿曼的尸体一块烧了,但那些小蛇也不知道有没有跑掉。 如果有跑掉的话,蛇报复性是很强的,加上七妹肚子里可能也有了蛇种,一个不好生了出来,只怕村子里得好好的防蛇了。 村长家里,阿壮被绑在柱子上,却依旧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双眼已经变得细长,如同蛇眼一般,阴森森的盯着屋子里的众人。 屋子正中间,七妹她爹计也知道了七妹的事情,对着村长脸带愤怒的说着什么。 我们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我们身上,阿壮更是突然哈哈大笑,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如同蛇一般上下窜动着,舌头长得老长,看着我嘶嘶的大叫。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如同看着猎物一般,闪着阴森的光芒。 外婆朝他冷哼了一声,一把将我拉在身后,伸手从玻璃罐子里沾了点蛇骨雄黄酒,朝阿壮脸上一洒:“滚!再不滚,把你剥了泡酒。” “嘶!嘶!”阿壮被那罐子里的雄黄酒吓得不停的朝后缩,吐着舌头,发出沙沙怪声:“你们找不到的,找不到的,嘿嘿。” 说完就晕了过去,身子软软的倒在了绑着的柱子上。 “你这是那坛酒?”村长见状,急忙赶了过来,双眼闪烁的看着外婆手里的玻璃罐子:“怎么没有了?” “阿舍用来赶走那条配蛇种的蛇了,那会正趴在我家墙角跟七妹交尾,难道不救她!”外婆对村长冷哼一声,拉着我娘坐在一边。 村长叫人将阿壮带回去,还得绑在床上,确认清醒后再放开。 “七妹呢?我家七妹呢?”七妹的爹急急跑过来,看着我道:“阿舍,求求你,救救我家七妹。”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他们求我,但外婆在,我还是以外婆为主,朝她身后缩了缩。 当外婆说出七妹可能去了蛇仙庙,连同那条蛇骨手串都还在她身上时,村长立马怒喝道:“带人去蛇仙庙,绝对不准蛇种出来。” 七妹她爹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村长。 “哼!”外婆冷哼一声,朝村长沉声道:“别到时候又利益薰心,棺材里爬出来的小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的,好好让人在村子里看着吧,蛇报复十八年大家不是都见过吗?” 外婆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脸色发沉,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十八年前的蛇报复,有点奇怪的看着众人的脸色,想着回去一定好好的问问外婆。 大家正沉默着,刚才将阿壮拉下去的人突然跑了进来,朝村长大叫道:“不好了,阿壮身上长鳞了。” “什么?”村长立马急得大叫,朝外婆沉声道:“姑婆,求您了,让阿舍救救阿壮吧,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怎么又是我? 我转眼奇怪的看着外婆,她脸色沉重,拉着我的手慢慢的放开,坚定的朝村长摇了摇头:“我也就这一个外孙女。” “就算救阿壮,她也不会——”村长瞄着我,直接朝我道:“阿舍,只要你救阿壮,你考上大学的学费就由我出了。” “何成义!”外婆猛的拍着桌子站起来,朝村长怒吼道:“你别给我得寸近尺,阿壮出了这事,也算是报应,你杀蛇卖蛇时,就没想过蛇也是有祖宗的。” “姑婆!”村长脸色沉得发黑,张嘴还要说什么。 却听到外面惊叫声四起,几个人急急忙进来,其中一个捂着的胳膊还流着血,朝村长大叫道:“阿壮,阿壮——” 不用他们说了,阿壮已经双手撑在地上,双腿如同灵蛇般扭动着爬了进来。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鳞片,才刚刚长出来,软软的贴在他额头,泛着淡淡的光。 “嘶——”一进屋子,他伸出舌头嗅了嗅。 那舌头前面已经有了细细的开岔,而且变得细长。 他嗅了一下,额头上的鳞片扭动着,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双腿一扭,手在地上一撑,对着我就扑了过来。福利"" 章节目录 第8章 蛇仙庙 我没想到阿壮会突然朝我扑过来,他额头上鳞片森森的拱起,如同一条发怒的人形大蛇,双腿在地上飞快的扭动,上半身居然真的跟蛇一样昂了起来。 “滚!”外婆用手沾着玻璃罐子里的蛇骨雄黄酒,朝他一洒,低吼:“再不滚就真要将你剥皮削肉了。” 那蛇骨雄黄酒似乎效果不错,阿壮被酒一弹,在我们面前转了转,脸露出阴森的神色。 跟着猛的朝旁边一转,对着紧张盯着他的村长冲了过去。 他转得突兀,旁边很多拿叉子,棍子准备捉蛇的都没准备,加上阿壮身形较大,一时没叉住,他跟着就跳到了村长面前,嘴猛然张大,脸颊被生生撕裂开来,鲜血直流,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依旧朝着村长就咬了过去。 “啊!”村长吓得尖叫,连忙朝后一退,将身边的人推了一把。 就在大家的尖叫声中,阿壮一口咬到了七妹他爹,阿壮的血和七妹爹的血混在一块,慢慢的滴落。 所有人都惊呆了,外婆惊叫着:“快压住他,要不真会咬死人的。” 可阿壮已然松开了嘴,回过头,眯着细长的蛇眸,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后以,双腿一甩动,飞快的窜了出去。 村长脸色发白的看着躺在地上抽动着的七妹他爹,沉了一会才道:“快去追。” 我眼看着七妹他爹脖子上血流不直,连忙从旁边桌子上抽了块毛巾,将伤口压住,朝村长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没用的。”村长无力的蹲下身子,伸手拉开我的手,然后把毛巾扯开,静静的看着那被咬的伤口。 也是怪事,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暗黑色的血痂凝结在伤口边缘,而伤口里面却有什么东西慢慢的长了出来。 我还在细看,外婆却急急的跑过来,一把将我拉起,朝村长低吼道:“阿壮已经开始咬人了,你如果不想你唯一的儿子真的变成一条大蛇的话,你还不快去抓他。” 她拉着我的手发着抖,声音急切而又带着紧张,我感觉有点奇怪。 “阿舍想救人呢。”村长脸色阴沉,看了一眼村里其他人,然后伸手抽过一双筷子,把被咬的伤口挑开,朝我道:“你看,这伤只有你能救。阿舍,你就救救大家吧。” 只见村长用筷子挑开的伤口下面,两块细得跟鱼鳞一样的鳞片从伤口里面慢慢的长出来,可能是才长出来,那鳞片还是淡淡的透明色,却依旧将伤口一点点的撑开,划破血肉朝外冒。 “怎么——怎么——救?”我嗓子有点紧,似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紧张的看着村长。 从我进这屋子里,先是让我救七妹,现在又让我救被咬的七妹她爹,可凭什么他们这么确定我就能救?却又不明说怎么救? 外婆听到这话却猛的发怒,朝村长大叫道:“你想都别想。” 说完,拉着我急急的就朝外跑。 可还没走出两步,村长冷哼一声,立马有几个人将我们围住。 “你们死心吧。我不会同意将阿舍——”外婆将我护在身后,大声的说着。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棍子给敲晕了。 “你们疯了!”我急忙弯下身去看外婆,伸手一摸,就摸到湿黏的东西,可见刚才那人下手时有多重。 几个人用力将我拉开,村长冷着脸走上前来:“将姑婆丢在一个阴湿的地方,身上缠几条蛇,阿壮自然会闻着味来找她的。到时阿舍救不救她外婆,就看阿舍的意思了。” 身上缠着蛇丟在阴湿的地方,这根本就是为了引阿壮出来,咬了外婆,她身上就会跟七妹爹一样,从伤口往外冒蛇鳞,然后慢慢的变成一条跟阿壮一样的人形大蛇。 那时我怎么能不救外婆? 村长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阴损可恨了些! 我看着他,不明白以前总是想着带着村民致富,笑得和谒可亲的人,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眼看着外婆被他们拉着双腿在地上拖动,我却被架得死死的。 我用力的挣扎,眼看着他们将外婆拉了出来,无力感和慌张瞬间将我淹没。 急着朝村长大叫道:“我救啊,只要你放开外婆,你说怎么救都行!” 阿壮的样子我已经看到过了,被咬过之后,立马就会找出蛇鳞,只怕也会被得跟阿壮一样,成了一条人形大蛇吧? 外婆这辈子最恨蛇,如果她知道自己身上长了蛇鳞,她会有多难过? “我救!”我盯着村长,大声道:“我救还不行吗?你放开我外婆。” 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用,眼看着他们将外婆拖走,自己只能看着。 村长朝拉着我的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拉着我跟上去,他走在前面沉声道:“你放心,只要你肯救,你外婆就会没事。但我们还是怕意外,所以只能让你外婆先吃点苦了。” 他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怕他们放开了外婆,我又后悔,所以我口头答应无效,他们依旧会将我外婆绑着蛇扔在阴湿的地方让阿壮咬。 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求村长,他都是冷着脸朝前走。 我眼看着他们从蛇屋里捉了几条肉蛇绑在我外婆腰上,又将外婆拉到村后大树下的石泉边,那里阴湿多水,又有草木遮掩,绝对是蛇类喜欢的地方。 村长让人将我的嘴捂住,躲在旁边的破屋子里,眼睛却看着被他们扔在树下草丛里的外婆。 缠在外婆腰上的肉蛇嘶嘶的大叫,蛇尾啪啪的扭动着,想朝外游走,却被绑得死死的。 我瞪大眼,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村长,他只是静静的盯着外婆,安心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沙沙的声音传来,只见阿壮那半张已经长满了蛇鳞的脸从树后探了出来,他舌头也变成了蛇信,在空气中吞吐,双腿在落叶上扭动,慢慢的朝着外婆爬去。 我嗯嗯的大叫,双腿用力踢打,想将阿壮吓跑,却被他们死死压住。 阿壮爬到外婆身边,撕裂的嘴张开咬住一条蛇,跟着在外婆身上嗅了嗅,细长的眼里露出了异样的光芒,慢慢的趴在外婆身上,双腿慢慢的缠了上去。 那样子似乎并不是像要咬的样子,更像是那条大蛇和七妹交尾的样子。 心里的恐慌又一次被放开,我用力的扭动身子,却依旧无济无事。 眼看着阿壮趴在外婆身上,双腿一点点的缠了上去,他一直没用的手这时反倒知道用了,一把就将外婆的裤子给扯落了下来。 接下来大家都只是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阿壮缠在了我外婆身上。 我喉咙放声大叫,努力想扑过去,却都是徒劳,心里满是绝望。 在心里大叫着白水的名字,不停的恳求他出来救救我外婆,可他似乎听不到我心里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壮停了下来,将缠在外婆身上的蛇一条条的吞了下去,然后慢慢的游走开来。 村长这才示意他们将我放开,看着我沉笑道:“你也看到了,阿壮现在这样子也算是条蛇,刚才已经交尾,说不定你外婆体内也被下了蛇种了,你如果不救你外婆的话,她的下场会跟阿曼一样的。” 我对他有着无比的厌恶,却只能无力的摇头,就算外婆不会产下蛇种,可她如果知道被阿壮那样了,她又会怎么想?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以后外婆哪里还有脸面做人。 却听到村长呵呵的笑了笑:“不过现在这样子,我想你也是愿意救的。” 跟着我头上一痛,也被打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绑满了肉蛇,被绑在一块木板上,抬着朝山上走。 嘴依旧被堵着,无论我怎么放声大叫,那些抬着我的人似乎听不到。 一直到了深山沟里的石庙处,村长带着村民对着石庙又拜又唱。 我这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蛇仙庙了。 跟着庙门被推开,可抬着我的人却一路将我朝里送去。 这座庙是依山而建,似乎是用天然石洞改装而来,石洞很深,到了里面更甚至时不时有水珠滴落。 一直到了最里面,一扇巨大的铁门挡住了入口,村长缓缓的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钥匙,看着被抬着的我道:“这里面住着的就是柳仙,当年是你娘让我们有机会将它锁在里面的。现在柳仙发怒,我们就将你献给柳仙。” 柳仙? 当年是我娘让他们有机会锁住的? 我脑子里乱轰轰的,却听到铁门被推开的声音,眼着抬我的木板被放在地上,那些人合力将我推了进去。"xwu799" 章节目录 第9章 柳仙 听到铁门复又被关上的声音,四周一片漆黑,绑在我身上的肉蛇嘶嘶的大叫着,洞顶时不时有水珠滴落。 石洞里阴冷的气息让肉蛇很是兴奋,就算是绑在我身上,依旧不停的扭动。 我连呼吸都不敢,竖着耳朵全身紧绷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嘴里塞着的东西没有被拿出来,我想叫白水依旧叫不出来,据他说,七妹可能为了保全肚子里的蛇种也跑到蛇仙庙来了,可她会在哪里呢? 还有那个传说中,需要供奉人类新娘的柳仙,他会出来吗? 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沉静了许久,我紧绷的神经因为阴冷而松散,突然听到远处沙沙的声音传来,还有着嘶嘶的怪声。 浓浓的蛇腥味扑鼻而来,绑在我身上的肉蛇开始奋力的挣扎,似乎连它们都感觉到了危机。 身上不时传来被咬的痛意,肉蛇为了逃命不停的撕咬着我。 “嘶!”突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我脸上滑过,然后一个低低的怒吼声传来。 漆黑的石洞里,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那条蛇信从我的脸上慢慢的滑到脖子上,开始它似乎带着怒意,可慢慢的却又平静了下来,最后竟然重重的喘息着,似乎开始变得兴奋。 我身上的肉蛇被扯下,我想应该是黑暗在的那条大蛇将肉蛇吞了下去。 然后粗壮的东西慢慢的缠住我的腰,生生将绑我的绳子扯断,有什么细细的东西顺着我的小腿一路朝上。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白水对我的第一晚就是这样的。 无限的恐慌将我淹没,我不知道原来村长所说的救大家,就是将我献给柳仙。 可柳仙被关在石洞里,村里作恶的根本就不是它啊? 为什么又要将我献给它? 献给柳仙的女子,从来没有走出过蛇仙庙的,她们会被下了蛇种,跟阿曼一样,让小蛇从体内爬出,然后她们的尸体会变成小蛇最先的食物。 心底慢慢的变得绝望,我想我再也救不了外婆了,因为我再也走不出这石洞。 沉重的蛇身压在我身上,浓浓的蛇腥味几乎将我淹没,我喘不过气来,却依旧听到蛇信不停的嘶啦声,似乎这条大蛇无比的兴奋。 尖细的蛇尾已经撩到我大腿,戳得我腿根生痛,我慢慢的闭上了眼,脑中全是阿曼浑身赤裸满是伤痕,以及一条条小蛇从她体内钻出的样子。 突然左手腕上尖悦的痛意传来,白水低淳的声音传来:“你应该闻到我留下的味道了,却还是想染指,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嘶!”身上猛的一轻,跟着有什么重重落地的声音,夹着骨头被拉扯的嘎嘎声。 然后一双冰冷的手将我从地上搂起,飞快的把我身上的绳子和没被吃完的肉蛇扫开。 “没事了,别怕,我来了。”黑暗中,白水将额头与我相抵,将我嘴里的东西拿开,双手紧紧的搂着我,朝我沉声道:“只怪你对蛇族吸引力太大。” 绝处逢生,我张大嘴重重的喘着气,身子软瘫在白水怀里,几乎带着哭声道:“白水——” “嘶!吼——”石洞中低吼声传来。 白水却不管不顾,搂着我慢慢的朝外走。 “她是村民献给我的。”一个沙哑而且吐词不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柳仙十分愤怒地道:“十八年前她就应该是我的。” “现在她是我的女人。”白水猛的顿住脚,紧紧的将我推在一边,靠着石壁,沉声安慰道:“你等一会。” 我只感觉身后空,然后砰砰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什么被不停的拍打在地面上。 “走吧。”我还没听明白是什么声音,白水就已然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搂住。 铁门明明是从外面被锁住的,可白水却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重见日光,我双腿几乎发软,双手紧紧的扯着白水的衣服才没让自己滑倒。 白水扶着我在地上坐下,自己却静静的站在蛇仙雕象前,看着上面那条盘旋扭转的大蛇。 那大蛇是木雕而成,栩栩如生,蛇头昂起大张着嘴露着尖悦的獠牙,颈上鳞片森森竖着,似乎在发怒要冲天而起,连蛇身上的鳞片都一块块的雕得十分有层次感。 他盯着看了许久,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直不敢说话,过了许久,我才站起来,将怀里那个他让我送到蛇仙庙的大蛇递给他道:“放在哪里?” “你还记得啊。”白水转过身,脸上带着轻笑,将那被包成蚕茧般的大蛇拿了过去,随意朝大开的铁门里一丢:“你有看到七妹吗” 我摇了摇头,见他脸色缓和,沉吸了口气,才试着开口道:“阿壮身上长鳞片了,好像变成了一条大蛇。” “嗯。”白水似乎并不关心这个。 心复又沉了几分,我慢慢的朝他走近几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几乎带着哀求地道:“我外婆被村长绑起来,被阿壮——-” 后面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事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村长和外婆明显知道一些事情,连七妹他爹娘都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开始就让我救了。 “你想怎么样?”白水伸手摸着我的脸,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摩娑着:“让我帮你?嗯?” “求你,救救我外婆。”我语气是从所未有的悲凉。 那条大蛇被抓时说,蛇性阴毒,可人阴毒起来,比蛇更让人害怕,因为人是吃蛇的。 “上次的条件是肉偿,这次你拿什么跟我换?”白水声音越来越沉,嘴唇因为说话,不时的碰触着我的耳垂。 酥麻的触感从耳垂边立马涌向全身,我想到上次在浴室里,他只是搂了我一下,我立马就软了。 蛇性本淫,大蛇成精迷惑人的本事可是大得很。 想想阿曼死后脸上那满足而快乐的笑,还有七妹青天白日跟那条大蛇在墙角扭缠,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 我急忙推开他,飞快的后退几步,脸色发沉的看着白水:“我说让你帮我解决村里的事,并不是只指那条大蛇。” “哦?我记得我们说的就只是那条到处下种的蛇。”白水挑眉,双眼里面风光流潋,朝我轻笑道:“交易归交易,我可不做亏本买卖。我答应你的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却还没有做到呢?” 我心猛的一沉,最先是我疏忽了,我以为村子里就只有一条蛇精,却没成想,下种的是一条,阿壮身上的又是一条。 还有那条不知来路的蛇骨手串,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条手串而起的,那蛇骨到底是什么的蛇的! “这次我只要救我外婆。”我抬头看着白水,沉沉地道:“你既然呆在我体内,为什么——为什么——” 我咬着牙,双眼欲裂的瞪着白水,阿壮在外婆身上扭转缠动的样子在眼前闪过,心一阵阵的抽紧,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水是藏在我体内的,他应该能看到外婆被阿壮—— 可他为什么不帮我救外婆,为什么就这样看着? 还在村长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狠,这样逼我! 所以这次我只要救外婆,村长既然从来不顾我们的生死,我又何必太过圣母,去救他们呢。 “好。”白水又慢慢的靠了过来,却并未贴近我,只是沉声道:“只要你将上次的交易兑现,救你外婆,当是我额外的帮忙。” 说着,他缓缓的抬起手,似乎在等我投怀送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既然这是交易,就得你主动一些了,我也想享受一下。” “你——”他话十分露骨,我心里几乎抓狂,现在想着外婆,我怎么会有心思做这个,瞪着他道:“你帮我救了我外婆,其他的事情我绝不反悔。” “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了。”白水突然脸色一沉,伸手一把将我搂住,唇猛的就压了过来。 微凉的唇带着湿软,有点凉,跟着有什么飞快的渡了过来。 我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身子已经发软,白水的手飞快的在身上游走,瞬间将我的衣服剥了下来。 身子被放在冰冷的石头上,白水俊朗的脸慢慢的靠近,两具身子交缠在一块,我意识开始沉沦。 就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祭台上,那条木雕的大蛇似乎动了一下,蛇身扭动的朝前拱了一拱。添加"" 章节目录 第10章 蛇娘子 我在无尽的欢愉中沉沦,周围都变成了苍茫的白色。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就见白水依旧端坐在那蛇象前,静静的看着那座木雕的蛇象,通往后面石洞的铁门他已经关了上。 我身上除了酸痛,以及许多青紫交加的痕迹之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白水更甚至帮我将衣服都穿好了。 “怎么救我外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村里的事情,自然有村长去操劳。 而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真的是任人宰割,外婆在时她还会护着我,外婆不在,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水慢慢的转过身,手里捏着一节白色的东西,递给我道:“你见识过蛇骨雄黄酒的厉害了?” 那坛酒,是我外婆用跟我一块出生的蛇骨泡的,而那条蛇骨在罐子里泡了十八年,依旧活着,还跟白水十分亲昵的样子。 “你将这节蛇骨,用雄黄酒泡一晚,明天一早给你外婆喝下,全部。”白水将那节蛇骨递给我,朝我沉笑道:“我们第一笔交易算是两清了,我就不陪你去了。” 说完,他脸上的笑越发的明媚,伸手摸着我的脸,然后慢慢的凑了过来,与我厮摩着:“你要小心哦。” 终非不是同类,我心里微微发沉,却知道这个世界只能靠自己,握了握手里那节几乎有我掌心大小的蛇骨,朝他点头致谢,转身就朝庙外走去。 “这个给你吧。”走出两步,身后白水突然沉叹了口气,伸手朝我手腕轻轻一点:“这条蛇骨能给我传信,如果你有事,可以找我,但我的原则你是知道的。” 一条蛇骨顺着白水的手指朝我飞了过来,静静的缠在我手腕上。 这跟前两次见过的都不同,这条蛇骨细了许多,虽然首蛇俱全,却没有獠牙,缠在我手腕上,还朝我蹭了一下。 我转头看着站在蛇象下面的白水,光线阴暗不明,连同他的脸,我也看不大清楚。 只是在我转过头时,那座蛇雕象似乎慢慢的昂起头,朝我看了过来。 出了蛇仙庙,我一路想着怎么跟村民解释,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村子里不能再住了,那串蛇骨手串和七妹都没有找到,阿壮的病看样子迟早会化成一条人形大蛇,被他咬过的都会长出蛇鳞。 蛇仙庙在山沟沟里,我一直走到了半夜才回到村子里,一入村子,四处都是雄黄味,还时不时有拿着勾子叉子的人走过,我避开那些巡逻的人,就急急的朝村长家里去了。 到村长家门外,却见里面灯火通明,墙角洒的雄黄厚的都能用眼睛看到了,门大开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吼道:“就算将阿舍供给了柳仙,阿壮身上的蛇怪也还没有解决,我们最多能从里面拿到蛇种。除非————” 听到这里,我心猛的一痛,原来我被供给柳仙,也就只是配种的作用,根本就不能救外婆。 “你疯了?”不知道是谁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声音却刻意压低:“你想放柳仙出来,当年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当年如果不是——”最先说话的那人说到一半,猛的顿住了,似乎也带着惧意,却依旧嘴倔地道:“我们村子里世代供奉柳仙,蛇仙庙里面那条都供了这么多代人了,给我们配了多少蛇种啊?你们说关就关,现在柳仙不再庇护,外面的蛇怪来闹事,你们居然还只想着配种。” “不配种你想饿死?”跟他斗嘴的那个人冷哼,低声道:“反正我不管,等几天阿舍孵化出来的小蛇被吃光了,我就引小蛇种。” “都给我闭嘴!谁都不准去捉小蛇,当年那些蛇种控制不住,出了多大的事你们忘记了吗?等明天一早,我就会去找到铁门,放出柳仙,求柳仙看在我们供奉了阿舍的份上,庇护我们。”村长声音里夹着怒气。 我突然明白了,村子里的人分成两派,一派只记得怎样养野生蛇来发家致富,一派是村长这种记得十八年前惨状的人,只想着怎么安稳渡日。 这也是为什么村长知道阿曼死后立马强压烧了她的尸体,而村里一些人见群蛇灭火后,还想着从阿曼体抓出小蛇来养。 人心皆利已,村长想放出柳仙,怕也是为了救他的独生子阿壮吧。 我轻轻的敲了敲门,慢慢的走了进去,不顾这些人眼里的惊色,静静的盯着村长:“把我外婆还给我。” “阿舍——”村长一脸的惊色,站起来都有点晃:“你——,你居然自己出来了?” “柳仙也出来了。”我学着石洞里那条蛇一样,声音低沉而又平板地道:“它就快下山了。” “啊!”那些想着养蛇种的立马脸色发白。 村长脸上闪过矛盾的光芒,却依旧轻声朝我道:“那铁门你们是怎么打开的?” “柳仙自己打开的。”我声音依旧平板,却刻意将戴着蛇骨的手腕朝村长伸了伸:“我外婆呢?” 我手腕一伸出去,那条蛇骨似乎被惊醒,在我手腕上转动了一下,慢慢的昂起头,又空洞的眼盯着村长。 “蛇骨——”村长猛的后退一步,朝旁边的人道:“快将姑婆扶出来,快。” 扶? 我想着昨天他生生打晕外婆,在她身上绑蛇拖着她扔在阴湿树底,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阿壮欺辱时,他怎么不记得这是他姑婆。 “阿舍。”村长笑昨慈祥的走了过来,朝我轻声道:“柳仙已经认同了你,你以后就是我们村里的蛇娘子,你看能不能借你手腕上的蛇骨,给我们泡点酒,毕竟阿壮和七妹他爹那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得救他们。其他的蛇精蛇怪,柳仙出来了,自然由柳仙解决。”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打着这个主意,想着救他的宝贝儿子。 “柳仙会解决。”我直视着前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蹦。 这时有人扶着外婆出来了,她头发散乱,后脑的头发更是贴合在头发上,明显村长他们一直没有给她处理伤口。 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学着阿曼和七妹走路的样子,腰身扭动得跟要断了一样,走过去扶着外婆,不顾身后众人吸气的声音,扶着外婆不紧不慢的朝外走。 外婆这时似乎有点迷糊,说不出话来,双腿打着颤,几乎是被我架着朝外走。 等我走到门口,却只到一个低低的笑声传来,跟着就见一双白得耀眼的手掰着墙,手腕上套着一串森然的蛇骨手骨,正轻轻的晃动着。 然后“唆”的一声,一具白花花的身子顺着手上用力就从墙角窜了出来。 “阿舍——阿舍——”那人从墙角窜出来后,抬着一张阴森惨白的脸,吐着舌头朝我嘶嘶的叫道:“你身上蛇腥味好重?是跟了柳仙了?” 七妹依旧光着身子,双腿就好像蛇尾一样在地上扫动,她脸上五官有了明显的变化,细眼尖腮,原本坚挺的鼻子似乎也在朝里缩。 见到我似乎很兴奋,原本趴在地上的她,就这样直直的昂起了上半身,朝我轻声道:“那你也是蛇娘子咯?” 也? 我听着这话眉头轻跳,却听到后面有着急急的脚步声,跟着村长冷着脸带着刚才屋里那些人跑了出来。 当中一心想着养小蛇挣钱的七叔公,立马笑着跑出来,朝七妹笑道:“蛇娘子,您来了。” 我心中猛的一动,原来他们没关门,就是在等七妹,怪不得七妹没有去蛇仙庙,是因为跟村子里的某些人达成了交易。 “嘶!”七妹斜了我一眼,惨白的手轻轻的扶过她已经隆起的小腹,然后嘶哑着嗓子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七叔公立马点头。 村长却死死的拉着他,朝七妹道:“七妹,你好呆也算是村里人,你得为大家着想。将那蛇骨手串交给我们想办法销毁。” “为大家着想?那阿曼是怎么死的?”七妹抬头,脸色森森的看着村长,慢慢的朝着村长爬了过去。 她双手如同灵蛇一般,顺着村长的双腿慢慢朝上缠,一直到他腹下,双手轻轻的撩动:“听说阿壮已经交尾了,你说我要不要跟你也交尾试试?”"xwu799", 章节目录 第11章 自尽 七妹她娘以前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美人,可她爹长得一般也不是很争气,所以她娘经常跟人乱搞,后来有一天她娘的尸体被人发现。 据说身上一丝不挂,这是丑闻,七妹她爹也不好追究,只是将尸体拉回去,隔天就上山了。 那时七妹才八岁,却已经懂事了,经常被村里的小孩子追着骂野女表子生的贱种。 所以她一直很胆小,经常跟在阿壮和阿曼身后,从不穿短袖,稍稍露点肉,都会被她爹打骂,从来不跟我们做下河游泳洗澡这些事情。 可现在,她却抚着村长的腰下,扬着脸问他要不要跟他交尾,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七妹了。 我扶着外婆,不顾身后村长压着怒意喘息,径直朝外走。 “嘿!嘿!”七妹得意的笑声传来。 我走到墙角,回头一看,却只见七妹闪进了村长家的蛇屋,里面的肉蛇传来了惊恐的嘶叫声,还有着咔咔的断骨声传来。 “阿舍,阿舍——”外婆也听到了肉蛇的低叫声,迷糊的拉着我的胳膊,绝望地道:“我死后,你马上将我的尸体烧了,将家里所有的油浇我身上一块烧了。” “外婆,不怕的。不怕!”我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外婆也是怕自己变成跟七妹一样吧。 “阿舍,我的钱都在柜子里,你带着你娘走,留点钱给你弟弟就行了。”外婆握着我的手,气若游丝的按排着后事,说到最后,却跟我娘一样,低喃着:“阿舍,阿舍,是外婆害了你,是外婆对不住你。阿舍,你恨我吧,恨我吧。可我是真舍不得你啊,阿舍。” 有水声滴落在地上,外婆已经嚎嚎大哭,我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安慰她没事的。 回到家里,我娘已经在院子里的凉椅上睡着了,我扶着外婆在竹凳上坐下,将拿到的蛇骨给外婆看,告诉她只要喝下这蛇骨泡的雄黄酒,她就没事了,就会好好的。 “蛇骨?这么大的蛇骨?”外婆喃喃的看着我掌心的蛇骨,双眼昏花,胡乱的说着我听都听不懂的话语。 我当着她的面,将蛇骨泡在雄黄酒里,然后从灶上打了热水给她洗头清理伤口。 她说要洗澡,她身上脏,我一个劲的安慰她,只要喝下蛇骨雄黄酒就好了。 “阿舍,这蛇骨是那条蛇的对不对?洞里那条蛇的?”外婆却猛的站起来,浑浊的眼里冒着精光,朝我哈哈大笑:“它终于死了,它终了。阿舍,是谁杀了它?” 我有点迷茫的看着外婆,不知道她说的那条蛇是不是柳仙,连忙低声的哄她,让她先去睡,等明天早上再洗澡。 “阿舍,那条被关的蛇终于死了?是你杀了它对不对?”外婆却突然亢奋无比,拉着我手不停的大笑。 我被她说是一头雾水,她却低哼着歌要说去洗澡,我怕她出事,说帮她洗,她却瞪我,说我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害臊。 说这话时,她情绪已经稳定了,伸手摸着我的头,眼里带着慈祥的光芒。 我帮她打好水,将干净衣服放进去,帮她关好门。 出来后,我娘在凉椅上翻了个身,低低的说着梦话。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凉气上来雾水重,我进屋拿了薄被,一出门,却见七妹她爹双眼泛着绿光靠在门口。 他脖子上鲜血淋漓,那些已经长出来的鳞片明显是被他生生拔了,被咬的伤口翻开着,露着里面鲜红的肉还有着继续朝外长的蛇鳞。 双眼却不是变得细长,双腿上都是伤痕,可他却依旧努力靠着墙站着,见我出来,眼里闪过精光的看着我道:“阿舍——-” 阿壮发疯时的样子我是见过的,我有点害怕的朝后退了一步。 “你别怕。”他声音发沙,连忙朝后退了一步,让我放心:“村长被七叔公他们坑了,他们用对付你外婆的方法,将他身上绑了肉蛇丢在树下面,阿壮将他咬死了。” 我听着这话,手里的薄被一松,就掉在了地上。 村长被阿壮咬死了,还是用对付我外婆的法子,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些蛇种? 七叔公他们为了不让村长阻止他们养七妹肚子里的小蛇,所以将村长弄死了? 难道养蛇的挣钱,比人命更重要? 七妹她爹慢慢的走过来,伸手捡起薄被,展开轻轻的盖在我娘身上,双眼在她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就靠着凉椅坐在地上:“我知道你有本事救你外婆,我只是想求你救救七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没有带好她。” 我生怕他对我娘做什么,紧紧的绷着喉咙不敢说话。 “阿舍,你别怕。”七妹她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硬生生的扯下一块肉,痛得他咝咝大叫,又用手摸着伤口,将那两块长出来的蛇鳞连肉一块拔掉,这才清醒了一点:“你娘跟我从小一块长大,我对她——-” 他转过头,看着我娘笑了笑,然后朝我沉声道:“我在镇上有套房子,是用以前卖蛇的钱买的。钥匙跟其他东西都放在床下面的木箱子里,你帮我带着七妹去镇上,再也不要回村子里了。” “可七妹她变成那样了,而且她手腕上那串蛇骨。”我急忙开口。 他却只是摇头苦笑,然后猛的转过头,看着墙角。 只听到啪啪的声音传来,几条肉蛇被人丢进了院子里,跟着许多肉蛇从院门口的蛇皮袋里爬了进来。 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我连忙拿着东西去赶肉蛇,却听到墙头“嘶嘶”的响声传来,只见体形硕大的阿壮趴在墙头,吞吐着蛇信,泛着精光的呢着我,两条明显变长的腿在墙上沙沙的扫着。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明白村民为什么要引阿壮到我院子里来。 可转念一想到村长都被七叔公弄死了,那就是说,想养蛇的那一派占了上风,但他们靠的不是我这个供给柳仙还回来的蛇娘子,而是七妹。 他们怕蛇仙庙里那条被他们关了十八年的大蛇,所以他们想引着阿壮来找我,让阿壮跟柳仙两败尽伤。 人心一旦恶起来,真的比蛇还毒。 我双眼看着阿壮,小心的一步步的后退,这些蛇对我一直有着莫名的兴趣。 “嘶。”刚退出没两步,阿壮猛的就扑了过来,两条已然变长的腿朝我扫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正要抬手腕叫白水帮忙,却听到身后沙沙作响,七妹他爹双腿一扫就朝阿壮扑了过去,跟他厮打在了一块。 “阿舍。”我娘被惊醒,抱着薄被带着哭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却没有时间安慰她,抓起着扫把,飞快的将爬进院子里的肉蛇,一条条的弄出去,幸好肉蛇并不是很凶狠,被扫把勾着,也只是轻轻的扭动。 等我将肉蛇全扔出去,阿壮和七妹她爹已经缠斗到了院子外面,明显七妹她爹引着阿壮朝外翻滚。 四周除了他们俩嘶嘶大叫的声音,静悄悄的,那些朝我家扔肉蛇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附近看着。 我娘抱着被子跑出来,朝我大哭道:“阿舍,你外婆呢?外婆呢?” 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外婆洗澡洗了挺久的啊,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连忙带着我娘朝院内走,敲了好几次门,里面没有半点声响,我急得用力撞开澡堂的门。 就见一双挂着的腿在我面前晃荡着,外婆衣服完好,连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的。 却已经上吊自杀了——- 绝望瞬间将我淹没,我只听得到我娘大叫的声音,泪水却已经迷蒙了我的双眼。"" 章节目录 第12章 生产 我不知道是我哪里来的力气,将外婆从上面放下来,努力学着电视上救人的法子,却根本没有作用。 外婆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娘哭成了泪人,抱着外婆一个劲的说着我听不懂的。 我脑子里乱遭遭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办法可以去除体内的蛇种,外婆还要自尽,难道不是努力活着才是最好的吗? “嘿——嘿——” 抱着我娘,我脑子都是晕的,却听到低低的笑声传来,只见屋外的窗户口,七妹的头从上面窜了下来,一头黑发倒挂着,夜色之中,她那张惨白的脸被灯光映得更加的阴森。 “死了?这就死了?想着死了蛇种就出不来了?那我的娃娃以后吃什么?只有你肚子里的娃娃咯!”七妹边嘿嘿的笑,边顺着窗户慢慢的朝里面爬。 “啊!啊——”我娘被吓得指着她尖叫,不停的朝我怀里缩:“她肚子里都是蛇宝宝,蛇宝宝——-,阿舍,我好怕,好怕!” “滚!”我心情悲愤,看着七妹手腕上还戴着那串蛇骨,朝她低吼道:“你爹就在外面,他为了救你——” “我现在很好,很好——”七妹蛇信吐得老长,一点点的朝外婆的尸体游过来:“她死了肚子里的蛇种依旧会孵化出来,到时我的娃娃就会以它们以食,才能长得更好。” 她双腿已经变得细长,肚子圆滚,连胳膊都开始慢慢变细,已然是蛇形的样子了,如同觅食的野兽,双眼泛着阴森的光芒朝着外婆的尸体游了过来。 我一把将娘推了出去,伸手将外婆从地上抱起,转身就朝外面跑。 身后沙沙的响声传来,我知道七妹跟来了,抱着外婆,急急的跑到外面,将外婆放在凉椅上,我转手一把抓住泡着蛇骨的雄黄酒,对着七妹冷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你!”七妹脸色一变,看着暗黄色液体里的那一节蛇骨,朝我冷哼了一声,双腿一扭窜上了墙角就跑了。 我娘这会拉着外婆的手,不知道低喃些什么,我抱着那坛子蛇骨雄黄酒,急急的跑出了院子,希望能靠着这蛇骨雄黄酒,将阿壮也吓跑,这样至少能救下七妹她爹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能支持多久不会变成跟阿壮一样的人形蛇。 一出院门,却见七妹居然跟阿壮一块,四条腿将她爹缠得死死的,两人趴在她爹身上,张嘴大力的嘶咬。 大块大块的血肉被扯了下来,七妹和阿壮大口大口的吞食着。 “嘶!”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阿壮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精光迸现。 他嘴里咬着一大块血肉,鲜血顺着肉块朝下滴落,落在七妹白生生的腿上,有如一朵朵红花。 “滚!”七妹她爹的脖子已经被咬断了,鲜红咕咕的朝外冒,可他却还在挣扎,但哪里是他们两个的对手,被四条蛇尾般的腿缠得死死的。 七妹凶狠的扑了上去,对着他脖子又是重重的一口气,她大口大口的吸着鲜血。 “阿舍,别浪费,快走。”七妹爹头只剩一点骨头和皮挂着,却依旧努力朝我看过来:“记得我求你的事,救七——-” 他转过头,看着趴在他身上满脸鲜血的七妹,露出了一个苦笑。 “嘶!”七妹回头瞪了我一眼,没让他将话说完猛的扑上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口。 我只看见他腿抽动了两下,双眼依旧看着七妹,伸手想碰她那张已经变得不一样的脸,抬到半空,却被七妹一口咬了过来,生生被扯下一块肉来,跟着就没再动了。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玻璃罐子,我看着七妹和阿壮弃了她爹的尸体,一步步的朝我逼了过来。 “那蛇骨才泡吧?”七妹嘶嘶的叫着,一条腿却去勾着阿壮的腰腹之下,扭头朝他媚笑:“她身上蛇腥味很重,是柳仙的呢?我吃她肚子里的蛇种,人归你好不好?” “嘶——”阿壮吐了吐蛇信,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腰腹下在面的东西,被七妹撩得已经撑起,可他却看着我,口里滴落着涎水。 “跑不掉的,你跑不掉的,这么多年了,你还以为你跑得掉?”七妹嘿嘿的笑个不停,双腿慢慢游动,朝我游了过来。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么多年是什么意思,抱着玻璃罐子一点点的后退,看着他们一点点的逼近,猛的抬起手腕上的蛇骨,朝她轻笑道:“七妹不是见过他吗?” 七妹脸色一沉,眼里的瞳孔急骤收缩,露出了惧意,看着那条蛇骨,低哼了一声,扭动着双腿,缠住她爹的尸体,飞快的游走了。 “阿舍——”阿壮却依旧看着我,眼里有着迷茫,双腿扭动了几下,慢慢的趴在了地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游走了。 我抱着雄黄酒,靠在院门口,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跟白水交易固然可以保我平安,可他也是蛇啊,蛇性如何,看七妹和阿壮就知道了,我怕我会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七妹直接咬断了她爹的脖子,阿壮被七叔公们引诱,将村长活活咬死了,蛇是不分同类异类的。 “阿舍,阿舍——”我娘突然慌张的朝我大叫,急急的跑过来拉着我道:“你外婆的肚子大了。” 我连忙跑过去,只见外婆整洁的衣服下面,小腹似乎拱起了一些,而且里面明显有东西在拱动。 知道是蛇种在里面开始孵化了,我将那罐子酒塞到我娘怀里,强忍着悲痛,将家里所有的柴火都搬到院子外面架起,然后背着外婆放在柴火上面。 可当我提油瓶准备往上浇时,看着外婆恬静的脸,我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如果不是外婆坚持,也许我早就胎死腹中了,这些年里,是外婆将我跟弟弟带大,是她安心的守护着我们。 “阿舍,你外婆什么时候醒啊?我饿了——”娘拉了拉我的手,闻着油瓶里油香,撇着嘴低声道。 看着脸色平静的娘,也许从最先知道外婆死了的悲伤,她本能的自卫又将死处理成只是睡了。 痴傻也并不是不好,至少不会太伤心。 我将油倒在外婆的尸体和柴火上,拉着我娘后退,然后点着火。 看着火苗吞噬了外婆的尸体,这次再也没有肉蛇来灭火,蛇影却依旧不停的从火苗里窜了出来。 细若发丝,在地上扭动着,可窜到我脚下,似乎十分害怕,又立马急急的扭转开来。 外婆的尸体烧到最后,有小蛇窜了出来,跟着就被大火烧死了。 我一直拎着油瓶站在一边看着,火一下就朝里面泼油。 外婆说过,她不想变成七妹那样,所以她想自尽。 她也不想让自己体内养出蛇种,所以她一开始就交待我,用家里所有的油将她的尸体烧了,不要让蛇种跑出来。 但我明明有办法可以救她的,她为什么突然就自尽了? 她明知道那节蛇骨是石洞那个柳仙的,至少也知道我已经粗粗控制住了局面,为什么还要自尽? 大火冲天,原本气氛平和安详,一家出事,其他各家都会为之奔走的村子里,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连最爱看热闹的孩子都没有一个跑过来。 我知道,村子里气氛已然从阿壮拿着那串蛇骨出来时,变得古怪。 跟我娘将外婆未烧化的尸骨捡好放进坛子里,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勇气,等这一切弄好,我还给我娘煮了碗面,看着她吃完,这才带着她朝村长家里去。 我知道大家都在那里,也知道七妹肯定还在吃肉蛇,她为了生下孩子,必须吃下更多的东西。 可明明可以做人,为什么她要做一条产下蛇种给人当食物喂养的母蛇呢? 推开村长家的院子门,七叔公带着一堆人站在院子里,朝着蛇屋里丢着肉蛇,养蛇的人家从七叔公手里接过钱,脸上都带着喜色。 我扶着我娘一步步的走过去,那些人看着我手上的蛇骨带着惧意,立马让开。 他们怕的并不是我,只是我身后那根本已经不存在的柳仙,也就是因为柳仙,七叔公连夜弄死了村长,又用肉蛇将阿壮和七妹引到了我家院子里。 人心有时,比蛇更毒。 我走到蛇屋面前,却见七妹嘴里含着一条肉蛇,大力的朝里吞。 而她身下,已经有着小蛇头朝外冒。"xwu799" 章节目录 第13章 你永远都不知道 “阿舍。”七叔公这时脸上已经带着喜色,径直朝我走过来道:“你外婆的尸体烧了,你自己准备怎么办?柳仙还没有出来吧?” 我猛然惊醒,七叔公昨晚用肉蛇将阿壮引到我们院子,无论如何他都赢了,柳仙如果出来,阿壮七妹就会跟柳仙对上,两败俱伤之下,他也没有什么损失,至少村长已经死了,村子里现在他能控制局面。 而柳仙没有出现,那么他就是最大的赢家,七妹已经跟他联手了。 “啊!”七妹用力咬断嘴里的肉蛇,一双蛇眸死死的盯着我,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她身下,一条条的小蛇涌出来,立马被七叔公安排的人捉了起来,放进了一个大箱子里。 那箱子里面,七妹他爹的尸体和一具被咬得全身没一块好肉却长了鳞片的尸体堆在里面,看那样子极有可能就是村长的尸体。 小蛇一进去,本能的朝着尸体里面钻。 蛇最爱的是大蛇吃小蛇,而七妹他爹和村长是被阿壮咬的,已经慢慢的变成了阿壮的同类,用他们的尸体养小蛇,七妹就不会被小蛇吞噬了,小蛇也能长得很好,这就是她跟七叔公之间的交易吧。 我没有理会七叔公带着喜色的话,径直从我娘怀里拿过那罐子泡着蛇骨的雄黄酒,当着全村人的面,猛的喝下。 “阿舍!”七叔公猛的放声大叫,想冲过来。 可我已经全部吞了下去,只剩一节蛇骨在里面。 伸手将蛇骨掏出,我看着七叔公轻笑道:“这酒有什么用七叔公应该知道的,我腹中不会再有蛇种,柳仙也永远出不来了?这节蛇骨就是你们那条大蛇柳仙的蛇骨!” “你——”七叔公看着我手里的蛇骨,眼里露出喜色。 我将那一节蛇骨朝地上一扔,然后拉着我娘,小声的安慰着她,一步步的朝着蛇屋里走去。 那里面七妹光着身子躺在蛇堆里面,身下小蛇缠着血水涌出。 七叔公他们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柳仙不在了,对他们而言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肉蛇似乎怕我,我落脚之处,所有肉蛇纷纷避开。 “嘶!嘶!”七妹痛得身子紧绷,见我进来,依旧张嘴朝我大声的嘶吼,如同所有正在生产的母兽。 安慰着我娘站在一边,我蹲下身来看着七妹细长的眼眸,还有那拱着的身子,慢慢的跨坐在她胸口上,双脚踩住她的手,然后猛的捧住她的脸,用力捏着她的嘴,将手指朝喉咙里一扣,干呕了几下。 刚才当着七叔公的面吞进去的蛇骨雄黄酒全部吐到了七妹的嘴里,因为太多,七妹被呛得只能吞咽。 “阿舍。”七叔公放声大叫,跟着朝里面冲了过来。 我将胃里的雄黄酒吐在了七妹嘴里,看着七叔公朝我冲过来,我朝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慢慢的抬起手腕,对着上面的蛇骨轻声道:“白水,求你带我们离开,条件你提。” 话音一落,手腕上的蛇骨猛的落地,慢慢的变大,在七叔公的人冲进蛇屋前,已然化成了一条巨大的蛇骨,骨架森森对着七叔公他们放声嘶吼。 蛇骨雄黄酒对七妹的作用似乎很大,她痛苦的在地上扭转打滚,肚子依旧圆滚,可下身却并没有小蛇再冒出来了。 我一手拉着我娘,一手扯着七妹,不顾蛇骨森然,跨坐在上面,朝七叔公他们大声道:“蛇性如何,你比我清楚。十八年前的惨状我并不知道,可村长和我外婆既然这么怕,想来很惨烈,你们自己保重吧。” 蛇骨嘶吼着,从拿着打蛇用的铁勾长棍的村民中游过,飞快的窜入了山林之中。 七妹在蛇骨上,不停的大呕,身下更是鲜血淋漓,小腹被什么东突四撞,拱起一个个的包,她痛得放声大叫。 “蛇宝宝,蛇宝宝——”我娘看着她的小腹,朝我大声的叫着。 我伸手紧紧的搂着她,一手拉着七妹的胳膊不让她掉下去,不再言语,看着村子消失在了群山之间。 蛇骨停下来时,已然到了蛇仙庙里面,七妹痛得打了滚,从蛇骨上掉落下来。 她身下鲜血如注,小腹已经不再有东西扭动。 “胎死腹中会很难受吧。”白水从铁门后的石洞走出来,朝我轻轻一笑道:“你似乎并不想跟我有太多的交集。” 我沉默不语,如果不是他误导我,村里只有那一条大蛇,外婆怎么会被阿壮那样,又怎么会去死? 明明说好可以救外婆的,可她却离我而去——- 这个世界上,一直护着我,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蹲下身子,我用力推着七妹的圆滚的腹部,看着一团团裹着鲜血已经死去的小蛇从她下面涌出,心里已经没有了波动。 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至少我这样做,已经还了她爹救我的恩情。 人与蛇交合产下的蛇种,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外婆宁愿死,村长都想办法弄死了阿曼,就是怕这蛇种产出来。 一大团死掉的小蛇在鲜血中涌出,七妹痛苦的大叫,可已经痛得失力,双眼迷离的看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爹被她咬最后一口时,也是想这么做的吧,摸摸她的脸,静静的看着她。 头靠近她耳边,我知道白水在,她是咬不到我的,朝她轻声道:“你爹死前,求我救你,他很关心你。” “不是的!”七妹低声嘶喃,朝我露了个古怪的笑容:“他最关心的是你娘——” 她转眼看着我娘,突然放声大笑。 那笑声沙哑而尖悦,如同一个发疯且失声的婆子。 “阿舍,我怕。”我娘紧紧的扯着我的衣服,被七妹笑得瑟瑟发抖。 我将她朝身后拉了拉,伸手一把将七妹手腕上的蛇骨手串扯了下来,朝她沉叹道:“这东西不属于你。” “哈哈!”七妹几乎疯了一般,看着那串蛇骨:“你以为这就是那一串?哈哈——-” 我脸色一变,翻手看了几下,却依旧没有发现这串蛇骨没什么不同。 “这是肉蛇的蛇骨,骨节长,蛇骨细。”白水挑了挑眉,朝我轻笑道:“那串蛇骨只怕还在你们村里呢。” “嘿嘿。你找不到的,找不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七妹细长的双眸慢慢的变得圆润:“你不知道你外婆为什么会死吧?你也不知道七叔公为什么知道柳仙出来要杀了村长吧?你更不知道,为什么村长要杀死阿曼?云舍,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你一直被人护着,你娘,你爹,还有你外婆——-”七妹静静的躺在石洞的地板上,下身已经没有血涌出了,她声音变得清晰:“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阿壮会将那手串给你。” “不过没关系,你的结果会比我还惨,你会变成——”七妹还想说什么,却猛的抽动了几下。 张着大嘴,吐着蛇信不可置信的朝一边扭着,用力的抽动着身子。 我急忙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血崩而亡。 “你还在?你还在!”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七妹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开:“哈哈,他们都错了,十八年前就错了。阿舍!阿舍!怪不得是叫阿舍!” 她猛窜出了蛇仙庙朝着山里冲去,似乎身后有着恶鬼一般。 看着她瞬间消失在山林之间,我转过头,看着她刚才看到的东西,有点木然。 她看着的,正是那座木质的蛇雕象,这会它似乎也在看着我,还露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笑。 我还想细看,身后的娘却拉了我一把,瞬间挡在了我前面。福利"" 章节目录 第14章 阿得 我有点奇怪的看着我娘,但从她挡着的方向上依旧可以判断,被她挡着的,正是蛇仙庙那座木质的蛇雕象。 “你准备怎么办?”白水看着地上一滩滩死在血水里的小蛇,轻叹了口气:“已经有蛇种产出来了吧?” 我瞄了一眼还有些没有死透,在血水里瑟瑟发抖的小蛇,心有点木然,拉着我娘在一边坐下,看着远处的山林,突然感到无尽的悲凉。 那些蛇种在村子里,也许只是重复着十八年前的惨状吧,那个我根本就不知道,却连七妹都害怕的惨状。 在白水灼灼的目光中,我拉着我娘,朝他笑了笑道上:“我准备去镇上,先安顿下来再说。” “嗯。”白水抬头看了一眼蛇雕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抬手。 那条刚才变大将我们将回来的蛇骨复又缠到了我手腕上,我有点奇怪的看着白水:“这次你想换什么?” 既然肉偿已经偿过了,我除了身体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白水摇头轻笑,不顾我娘在一边,慢慢的走过来,手顺着我的手腕朝上,如同交缠的蛇尾一般,与我的胳膊交缠在一起。 头自然的凑了过来,额头下抵,四目相对,吐着微凉的气息朝我道:“你是我的女人,救你是应该的。这次没有条件!” 他双目深深,明明是蛇变的,却没有跟阿壮七妹他们那样,是一双细长的蛇眸。 我被他这样盯着,我感觉整个人都朝着他目光中坠落,连忙闭上了眼。 而被我牵着的娘,害怕得在发抖,手指都在我掌心跳动。 她一直很怕白水,却为了我一直在强撑着。 我猛的转头,侧开白水,拉着我娘朝旁边挪了挪,看了一眼我娘背着的背包,那里面有我们全部的家当,朝他点了点头道:“不管如何,谢谢你。我们还要下山去镇上,就不在这里久呆了。” “嗯,我等你。”白水轻轻的笑着,眼里带着了然。 我不敢再看他那双引诱人的眼睛,拉着我娘,急急的出了蛇仙庙。 到了半山腰,看着远处的村子,我心里微沉,但已经跟我没多大关系了,十八年前的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外婆和村长这么害怕人蛇共种同现? 我连听都没有听过,但七叔公和村子里那些人是见过的,他们利欲薰心不怕,那我还能做什么? 一路走到了山脚,我跟我娘碰到了辆载客的面包车,坐到了镇中的门口。 可等我打电话给阿得的老师,却没曾想,老师说他今天上午已经回村了,是我们村里的一个什么七叔公打电话来的,告诉阿得外婆死了,让他马上回去。 我握着电话的手,瞬间就紧了。 七叔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明明他已经拿到了蛇种,我只是救出七妹不让她以后变成一条专门产生的母蛇,他却对阿得下手。 脑子里乱轰轰的,我想了好大一会,才在镇上的旅馆里给我娘开了间房,又买了许多雄黄粉、云香精放在背包里。 但我知道,七叔公用阿得逼我回去,肯定是准备充足的,我一个人怎么也对付不了他们。 看着手腕上的蛇骨,我只得微微凑了过去,有点迷茫的轻声道:“能帮我吗?白水——” “能啊。”我话音一落,就感觉腰间一沉,白水一手搂着我的腰,嘴就已经贴在我脸颊上了,朝我轻笑道:“你想回去救你弟?” “你都知道?”我皱眉看着腕上的蛇骨,尖锐的獠牙在蛇头两边,明显就是以前白水化的那一条。 白水低笑着将我手腕上的蛇骨收走,那条细而又没有獠牙的复又缠了上来:“你离开,我不放心,怎么也得看着你安顿下来才行吧。” 说得十分堂皇,我用手指戳了戳手腕上的蛇骨,朝他轻声道:“谢谢。” “这次是有条件的。”白水毫不避讳。 我点了点头,清理着东西,没有再搭话。 为了阿得,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将我娘安顿在旅馆里,交待她千万不要出门,白水复又变成了蛇骨缠在了我手腕上,我打了辆车回村子里。 正是晚饭十分,村子里四处冒着饭菜的香味,一些在路上奔跑的孩子看到我,刚咧开嘴准备露了一个笑,立马就被家里的大人拉了回去,似乎视我如毒蛇野兽。 可笑的是,要养蛇的是他们,吃蛇卖蛇的也是他们,他们却还怕我。 一路走到村长院门口,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那里推杯置盏,脸上都带丰喜色,连阿曼他爹都在。 他也许忘记了阿曼死时的惨状了,也许还在恨村长,如果不是村长执意要弄死阿曼,那他就能靠阿曼产下的蛇种挣了一大笔了吧。 我让白水帮我去找阿得,自己公然的走进去,吸引七叔公他们的注意力。 脚刚踏进去,举着杯的七叔公双眼就凌厉的朝我看了过来,放酒杯放下,朝村民们拍了拍手道:“你们看,我们村真正的蛇娘子回来了。阿舍可是得了柳仙认可,能支唤蛇骨的蛇娘子呢?” “哈!哈!”村民们哈哈大笑,喝红了的眼里根本没有惧意,大口的灌下酒,夹起桌上的蛇肉塞进嘴里,大力的咀嚼。 “阿得呢?”我知道这么多人,我是完全没有机会带着阿得逃出去的。 七叔公轻笑的让别人给他剩了碗蛇羹,淡白色的汤里夹着几块去鳞带皮的蛇肉,他一口气喝完,朝我轻笑着道:“阿舍啊,七叔公也是没有办法,村子里这么多人要吃饭,小孩子要读书,大点的要去外面买房娶婆娘,这都要钱,所以只能这样啊。” “阿得呢?”我不理会他的哭穷,拔高了音看着七叔公大声道:“你们想养蛇,蛇种已经有了,村长和我外婆都不在了,没人阻拦你们,我只要你将阿得还给我。” “阿舍还是这脾气。”七叔公嘿嘿的笑着,将嘴里打着渣吞不下的蛇肉吐出来,又夹了一块放在进嘴里:“这肉蛇味道你也没吃过吧?所以你更不知道野生蛇味道多好?” “阿舍啊,蛇种只能养一批,第二批就没有了。我们原本想着有阿壮当公蛇,七妹当母蛇,以后发财不断,可没成想,你将七妹弄走了,所以这没了母蛇,你看我们这养蛇也不长久啊?”七叔公连咀嚼着嘴里的蛇肉,一边朝我道。 我心微微发冷,看着这些原本很和善的人大口的吃着蛇肉,冷漠的听着七叔公要养人蛇共种。 嗓音发涩的看着七叔公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阿得在蛇屋里。”七叔公突然变得十分开明,朝我指了一下里面的蛇屋,转头看着我时,却轻笑道:“七妹和你都喝过蛇骨雄黄酒,不适合当母蛇了,但那串蛇骨你得交出来?” 蛇骨? 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缠着的蛇骨,却听到七叔公连忙道:“不是你跟柳仙给你的那条,而是阿壮送你又被阿曼抢了,后来戴在七妹手腕上的那一条!” 心里猛然就是一惊,那串蛇骨并不在七妹手腕上,我原以为是在七叔公这里,现在也不在七叔公这里,那么那串蛇骨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串诡异的蛇骨带来的事情,我心生惧意,却又不敢告诉七叔公蛇骨不在我这里,只得梗着嗓子道:“我要先见阿得。” “嗯。”七叔公点了点头。 我从人群中走过,村民们各式各样的眼神从我身上扫过。 可等我站在蛇屋外面,看到里面的阿得了,我强压着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15章 黄道士 只见蛇屋里面,那个装着村长和七妹她爹尸体的木箱子依旧放在原地,里面有不时有着小蛇钻进钻出。 而阿得——- 却被丢在木箱子旁边,身上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些伤口里面,有着晶莹透明的东西,正慢慢的朝外冒。 他昏迷不醒的倒在一堆肉蛇之中,那些行动迟缓的肉蛇从他身上爬过,却又带着惧意一般,飞快的游走。 那些鳞片我是见过的,就在七妹她爹被阿壮咬过的脖子上长出来的那种,他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跟阿壮一样,每当鳞片长出来,自己就拔掉,还时不时的掐自己大腿,让自己的保持清醒。 但阿得才十五岁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听话的帮我给我娘喂饭,我出去做农活在家里煮饭收拾自己做作业的孩子。 他马上就要中考了,他说中考会读我读的高中,到时跟我考同一所大学,然后跟我去一个地方工作,带着我娘和外婆。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七叔公他们生生给扼杀了。 “蛇骨呢?”七叔公嘿嘿的笑着,慢慢的走到我身边朝我轻声道:“你跟七妹都不适合当母蛇,可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村里愿意当母蛇的不少,公蛇只有阿壮一条怕是不够呢?你看阿得才十五六岁,正是男子精力旺盛的时候,当公蛇配种再好不过了。” 我转眼看着他,他却依旧没有半点惧意,朝我冷笑道:“你以为你那条蛇骨就能怎么样了吗?你既然将七妹弄走,又将你外婆的尸体烧了,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总要有点东西弥补吧?你不行,就你弟吧?有你弟在村里做公蛇,想来你也不会跑出去乱说的。” “你不怕吗?”我慢慢的抬起手腕,看着脸上带着得意的七叔公:“将人变成蛇,再跟人一块产下小蛇,你不怕遭报应吗?” “没有报应的,阿舍。”七叔公背过手,看着村民大口的吃着蛇肉,朝我沉声道:“如果有报应,最先也是报应到你家。阿舍,是你家!你就不应该生下来,你弟更不可能会有!” “白水,求你,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抬起手腕,声音发涩。 手腕上的蛇骨慢慢的滑下,却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听到远处铃声响起,跟着一道黄符飞快的飞了过来,直接贴在了我手腕上。 火光撩得我手腕生痛,跟着就见一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老年道士,一手握着一只发绿的铜铃,一手拿着一根圆圆的木棍,那棍上镶着一根乌黑的羽毛,足有我手掌长,发着黝黑的光芒,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 “缚。”那道士一进来,立马大喝一声。 手腕上的符纸立马燃起大火紧紧的缠着那条在飞快扭动的蛇骨,我手被烧得火辣辣的生痛,连忙甩动着手腕,可蛇骨似乎十分惧怕那符纸,不停的朝着手腕里钻,引得那符纸也跟着朝里面去。 我一时无法,急着正要伸手去抓,却听到一声冷哼。 跟着腰间一紧,白水一手搂着我,将我朝旁边一带,另一手顺着我手腕一滑。 只感觉一股子清凉滑过,那张符纸立马应声而落。 “嘶!”那条细的蛇骨却再也不敢呆我身上了,急急的从我手腕滑落,顺着白水的手就游到了他身上。 “蛇妖!”那道士立马拎着那根棍子上前一步,看着白水冷哼道:“我就说为什么这女娃一进来,周围肉蛇都不再慌乱,原来是你这大蛇妖来了?你就是那蛇仙庙的柳仙?” “你带着阿得走,这里我来对付。”白水将我朝蛇屋旁边一推,摸了摸我的脸道:“别怕。” 我点了点头,看着七叔公,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我用出了那条能变大这么威风的蛇骨后,他还有胆子将阿得骗回来,还这么对付他了。 原来他也是请了帮手的,有点紧张的看了一眼白水,我跟着就跨进了蛇屋里,伸手将那些肉蛇扔开,将阿得抱起来。 他还有点迷糊,被我扶起,张着嘴朝我露了个笑:“阿姐,你没事太好了。” “阿得。”我眼睛一酸,强吸了一口气将他抱起。 那边道士不停的朝着白水身上扔着符子,那个铜铃摇得震天响。 身边的肉蛇被吓得瑟瑟发抖,有的甚至跟发疯一般,张着嘴大力的嘶叫着,有的却是不停的将头朝地里钻,似乎那铃声让它们十分害怕。 连木箱子里,用差点化蛇的尸体喂养的小蛇,也在木箱子里面钻个不停。 “阿姐,我好难受。”阿得被我抱着,不停的晃动着脑袋,满脸难受的样子。 话音一落,他猛的张嘴,偏在一边大呕了起来,吐了一地。 “道长,别伤了蛇种。”七叔公这会见木箱子里的蛇种不停的朝外窜,连忙道:“对付柳仙就行了。” “你先走吧。”白水却似乎根本不怕那铃声,一手搂着我,一手拎着阿得,飞快的朝着门口窜出。 可刚到门口,却见一张大网猛的罩了下来,几个同样穿着道袍的青年道士,一手扯着大网的一角,对着我们就罩了过来。 那网上有着无数的铜铃发出叮铃的响声,每个铃铛旁边都有一张符纸,这会子似乎发动起来,冲天的火光冒起。 “走!”白水脸色发沉,一把将我和阿得从旁边一扔,伸手对着网子就扯了过去。 我跟阿得落在地上,那些原本在院子里吃着蛇肉,从道士发动出现就跑出来的村民,立马涌了过来,其中打头的就是七叔公的儿子,朝我冷声道:“阿舍,将蛇骨手串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跟你弟走。” “蛇骨手串?”阿得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这时他双眼已经变得细长,那些晶莹透明的鳞片已然开始变色,我生怕他突然变成了一条大蛇,却又不忍心跟七妹她爹一样,将鳞片生生连血带肉拔下来,只得朝他轻声道:“难受你就睡会,别怕,有我呢?” 这话白水刚刚跟我说过,可我却马上要跟我弟说。 “我不怕,阿姐,我比你高了呢。”阿得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却双腿发软,反倒让那些慢慢长出的鳞片划过伤口,痛得他冷汗直冒。 我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却知道这不是软弱的时候,看着七叔公的儿子冷笑道:“三表舅,村子里都是表亲,你也算从小看着我跟阿得长大,如果那蛇骨在我手里,你以为我还会是这样子吗?” “那蛇骨经手也就三个人,第一个是阿壮,他现在都已经是条人形大蛇了;第二是阿曼,已然被村长害死连尸体都被烧得干干净净;第三的就是七妹,她变成什么样,你应该最清楚的。如果蛇骨在我手里,你认为我还会这么清醒吗?”我边说边瞄着旁边跟那些道士斗成一团的白水。 那个拎着圆木棍的中年道士已经追了出来,正对着白水不停的摇着铃,白水被那四个青年道士扯着网子避不开,连同网子上面的铜铃都响个停,他脸绷得紧紧的,看不出难受,却也一时逃脱不开。 反倒是阿得难受得全身都在全抖,不停的干呕,却依旧要强撑着不让我担心。 七叔公的儿子朝我轻笑:“那蛇骨跟你们家渊源深得很,你既然有蛇骨雄黄酒可让蛇种胎死腹中,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法子抑制蛇骨手串,要不然你冒这么大风险将七妹带走做什么?” 我没想到那蛇骨手串跟我家还有关系,联想到刚才七叔公说如果报应就应该报应到我家,似乎这事都是因我们家而起的。 “大家一块上,阿得暂时不会咬人,困住了就又是一条配种的公蛇。柳仙已经被黄道长他们困住了,阿舍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七叔公他儿子,朝身后的人大叫道:“捉住阿舍,无论有没有找到蛇骨手串,一人奖励一对蛇种。” 他这话音一落,村民们立马双眼发亮,对着我们冲了过来。"xwu799", 章节目录 第16章 姐弟俩一样 我没想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抱着阿得想朝后退,却发现一往后退,阿得听到铜铃声,立马跟发狂的肉蛇一样,张大嘴满脸的难受。 开始还只是干呕,这会子居然抱着头不停的晃动。 眼看着村民拿着棍子就走到我们面前了,我想了一下,咬了咬牙,抱着阿得对着蛇屋的墙就冲了过去。 那蛇屋当初村长为了有土气好养蛇,就是泥夹着稻草糊起来的,并不是多牢固。 我用力一撞,那土墙立马被我撞倒,我跟阿得倒在地上,那里面已然被逼得发狂的肉蛇,疯一般的朝外窜。 人怕蛇,终究是本能,冲过来的村民见这么多蛇窜出来,而且还是被铃声逼得发疯张着嘴嘶嘶大叫的蛇,吓得本能的朝后退。 “阿姐,阿姐——”一进来听到黄道士的铃声,阿得难受的扯着我大叫。 我心急如焚,顾不得身后的村民,猛的看着刚才被白水扔在地上的符纸还有点星星的火光,立马冲过去,将那张符纸捡了起来,放在蛇屋的草堆里点上,草堆立马就燃了起来。 院子里就只剩那个黄道士和白水缠斗,七叔公在一边看得着急,追我们的村民却被肉蛇给挡了一下。 连忙从背包里将准备的雄黄酒全部洒在装着蛇种的木箱子里,七叔公见我这样,还嘲讽的朝我大叫道:“那截蛇骨被你扔了,普通的雄黄酒对蛇种没用,要不然这蛇种为什么这么值钱呢?你就别折腾,将蛇骨手串交出来,带着你娘和阿得好好的在村子里呆着,只要阿得好好的配种,村里人不会饿死你们娘俩的。” 我朝他冷笑一声,将燃着的稻草拿起,放在木箱子上面:“我今天来的时候镇上没有黄酒,这泡雄黄的都是白酒呢。我手如果一抖,这火把落在这箱子里,不知道这些蛇种能活多少。” “阿舍。”七叔公立马急了,飞快的朝蛇屋跑过来,朝我大吼道:“你别发疯,这可是全村人的希望。” “放我们离开。”我将手一抖,还带着星星红火的稻草灰落在木箱子里。 七叔公气得脸色发白,冷哼一声,看着跟黄道士还缠在一块的白水:“那可是柳仙,你不知道吧?当年你娘是怎么将柳仙骗进那铁门后关起来的,你又是怎么生下来的?柳仙可惦记你了呢,你跟他在一块,只怕连骨头都会变他吞了。” “放我们离开!”我又将手里的稻草火把晃了晃,根本不理会七叔公的话语。 铁门后的柳仙,我是没有见过,却感觉过的,根本不可能是白水。 虽然我也知道,跟白水交易,他也是有所求的,但现在我要靠着白水带我们离开,我怎么可能放弃他。 再者,阿得现在这样子,想要变回人,怕是要从白水那里想办法了。 七叔公见我手里的草火又落在了木箱子里,气得咬牙,猛的朝我大吼道:“你烧吧,这蛇种没有了,我们还有阿壮,村里姑娘有得是,你外婆怎么怀上蛇种的可是你亲眼所见,这点蛇种我们不要也罢。只要抓到柳仙,我们也算值了。” 我没想到七叔公居然有这样的狠心,看着门口被那张大网和道士们缠住暂时脱不了身的白水,心里微微发沉。 “阿姐!阿姐!”阿得受不得黄道士手里的铜铃声,抱着头朝着墙不停的撞。 蛇屋外,村民们已经从肉蛇窜出的惊慌中回过神来,七叔公他儿子带着人从墙洞里穿了过来,朝我冷哼道:“阿舍,你是跑不掉的,就算你从村子里跑掉了,你也依旧会被找到,你家的事情你外婆只跟你讲了一部分吧?” “你以为你外婆是因为怕生下蛇种所以自尽?其实她是怕你知道了以前她们做的那些事,所以死了一了百了,只你放下火把,我就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你。”七叔公一步步的走过来,摆着手好言好语的道。 我突然有点好笑,他嘴里说着不在意这批蛇种,现在却又哄我。 手慢慢的松开,其实七叔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蛇种留下终究是个隐患。 无论当年我外婆她们做了什么,她既然养大了我,我只要记得她的好就行。 “呼!” 火把落在洒了酒的木箱子里,火光立马冒了起来,那些被铃声逼得发狂的小蛇因为沾了酒,身上立马起火。 “阿舍!”七叔公气得双眼欲裂,猛的跨进蛇屋,一把将我推倒:“扑火啊!” 可当他看着木箱子里,张着大嘴朝他嘶然大叫的小蛇时,又急急的收回了准备朝里面扑的衣服,朝他儿子大叫道:“快拿水和沙子来,快。”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发急,拉起阿得,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 村民们也有应急快的,连忙将刚才撞倒的土墙掰碎朝木箱子里面洒。 可小蛇沾火吃痛,嘶叫着扭转,似乎激发了潜力,有好几条从木箱子里窜了出来。 “想跑!”我扶着阿得刚跑没两步,七叔公带着他儿子一把就拉住我和阿得:“就算你不能再产蛇种,我也要用你来养蛇种。” 七叔公双眼发狠,从身上掏出一瓶什么东西朝我泼了过来。 那东西其极的腥,落在身上还黏糊糊的,就好像是蛇的黏液一样。 这想法一出,我猛的一惊,连忙将旁边的阿得朝白水那边推,却已然来不及了。 阿得闻着蛇腥味,双眼瞳孔飞快的收拢,舌头伸出嘴角,看着我喘着粗气,张嘴就要扑了过来。 无尽的绝望传来,我慌忙朝旁边躲,一边朝他大叫道:“阿得,我是阿姐啊,你姐姐阿舍啊。” 但在蛇腥味的驱使,以及铃声的狂躁,阿得吐着舌头飞快的朝我扑了过来。 幸好他双腿已然发软没有多少力气朝前一扑立马倒地,而且并不是多么熟悉跟蛇一样的爬行,倒地后,双腿用力的扭动,却爬得很慢。 “阿得!”我连忙从包里掏雄黄粉,可无论我怎么洒,阿得都朝我游了过来。 他也很痛苦,双腿跟上岸的鱼般大力的抽打着,却怎么也扭不动,头因为被铜铃刺激不停的撞着地上撞,不一会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连眼睛都被血糊了,他却还是闻着蛇腥味朝我这边游过来。 “阿舍,这是没法子治的,如果没有蛇吃,他会很难受,甚至活活饿死。只有我们村子里有肉蛇,可以供应阿得的口粮,你如果为了阿得好,就留下来吧。只要你将那串蛇骨交出来,我们会好好的对你们的。”七叔公这会子又变得十分的平和,朝我露着笑脸。 我看着在地上扭动的阿得,心里一阵悲凉和恐慌,不知道事情是怎么一步步的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难道那蛇种就这么重要?卖个蛇羹就这么挣钱? 将手伸进背包,将那条从七妹手腕上取下来的蛇骨手串拿在手里,对着七叔公道:“我只要你放我们离开。” “好!”七叔公脸上立马露出喜色,朝我道:“你早拿出来,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将蛇骨给我们,我们帮你缠着阿得,你去洗个澡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将蛇骨手串扔了过去,转身正要找东西擦身上的黏液,却见屋顶上,阿壮和七妹一前一后的爬了过来,两人正半眯着眼睛瞪着我。 身后的七叔公接着蛇骨手串,立马掏出一个明黄的布袋子装好,朝我哈哈大笑道:“我可只答应给你摁着阿得,但阿壮和七妹可不归我们管。” “不过也不错啊,你们姐弟俩变成一样了,你才能体会到阿得需要什么,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不是吗?”七叔公哈哈大笑的将蛇骨收进口袋里,朝他儿子道:“去救蛇种。” “嘶!”屋顶上,阿壮吐了吐已经变得细长的蛇信,双腿飞快的顺着屋柱爬了下来。 而七妹却昂头看着蛇屋那起火的地方,飞快的朝那边窜了过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17章 阿姐,快走 “阿舍,等你化成了蛇,我会将往事一点点的告诉你的。”七叔公欢喜的拿着那个装着蛇骨的明黄布袋子,转身朝黄道士大吼道:“道长,这可是柳仙,只要你拿下,所得我们一人一半。” “收!”黄道长立马精神一震,拿着那根木棍对着白水就打了过去。 白水原本就被网子缠着脱不开身,这会又有木棍,他似乎十分顾忌那根木棍,自然没有时间来管我。 我眼看着阿壮顺着屋檐朝我爬过来,一边的阿得我又不能不管,门又被黄道士他们给拦住了,刚才撞出来的洞又被去救蛇种的七妹拦住,心里隐隐后悔刚才不该就这样撞进来的。 就这想之间,阿壮已经爬到了地上,朝我嘶啦着蛇信。 我连忙用纸巾胡乱将脸擦了一把,然后掏出剩下的雄黄粉对着阿壮猛的一通大洒,大声道:“阿壮,我是阿舍啊,云舍,你醒醒!” 可惜无论是阿壮还是阿得,都已经被蛇性控制,慢慢的朝我爬了过来。 那边七叔公已经得志满满,拿着装蛇骨的布袋子跟他儿子退到一边,静静的看着我被阿得阿壮前后夹击。 眼见没有法子逃生,我几乎都急疯了,总不能让我们几个真的都交待在这里吧。 张眼环顾,却见七妹已然冲进了蛇屋,对着那些拿着叉子捉蛇种的嘶嘶大叫,我猛的也冲进了蛇屋,七妹是目前这三个化蛇的人里面唯一的一个留有人性的,朝她大叫道:“你爹死前留了东西给你。” 正呲牙对着村民的七妹一愣,我顾不得恶心,趁机抓起一条蛇种,对阿壮就扔了过去。 “阿舍。”七妹急气着大叫,回头瞪了我一眼:“这是第二次,第二次——” “那是蛇,你是人,终究不是同类,你别怪我。”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可毕竟是种族不同。 人蛇共种,以尸体为食,就算再弱小,也会让我害怕。 见那条小蛇落在阿壮面前,阿壮立马双眼发亮,猛的扑了过去。 “嘶!”七妹这时顾不上我,急忙扑了过去,护住那条小蛇,朝阿壮嘶拉着蛇信,大声的吼叫。 我看了一眼七妹留下的另几条蛇种,连忙伸手将那些蛇种朝着阿壮阿得扔了过去。 “抓住她!”七叔公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绝处逢生,朝七妹大吼道:“先咬死阿舍,她害你那么多孩子都胎死腹中,弄死她,弄死她!” “嘶!”可七妹正只顾着小蛇,护了这条护不住这条,不停的朝阿壮大声嘶叫着,根本没空理会七叔公。 可似乎人蛇共种的小蛇对阿壮的吸引力比肉蛇大了很多,被七妹拦了几次后,阿壮立马发怒嘶叫着朝七妹扑了过去,两人瞬间跟蛇一样的缠斗在了一块,相互嘶咬着。 而七叔公他们已经拿着棍子朝我围了过来,我左右闪躲,却怎么也躲不开棍子,身上瞬间被棍子打中了几下,我痛呼出声,眼看着白水被困得不能脱身,正急着不知道阿得怎么办,却听到几个村民大声的叫着,飞快的朝一边躲去。 “嘶!”阿得朝我爬了过来,双眼却流露出苦恼的神色。 那边七妹和阿壮缠斗在一块,阿得这时身上已经长出了不少蛇鳞,也慢慢习惯着用双腿滑行,飞快的冲过来。 我眼看着他一下子到了身前,闭着眼睛等着他来咬我,却发现他猛的将我撞到背上,双腿一甩,朝着白水他们就冲了过去。 铜铃声大响,阿得痛苦的嘶叫着,却飞速的撞了过去,将那张缠着铜铃和符纸的网子撞倒,痛苦的在网上扭动着,双眼却看着白水大声道:“带阿姐走,快!” “走!”白水冷哼一声,手一挥,一手拉着我,一手扯着阿得,正准备离开。 却听到身后黄道士冷哼一声,那根夹着黑羽的木棍朝半空中一扔,低低的念着咒语,跟着就见那木棍里面,一只巨大的黑鸟从里面窜了出来,对着白水就扑了过来。 眼看着那只黑鸟伸手尖锐的爪子就要抓到了白水,他一把扯过我的手,对着我手腕重重的咬了一口,对着那黑鸟喷了一口血水,沉喝一声:“破!” 只听到那只黑鸟发出尖悦的叫声,跟着又飞回了木棍中,化成了一棍黑羽。 “不可能,她不是人吗?怎么能破了玄鸟羽?”黄道士大呼着冲出来。 可白水一握着我的手,一把抓住那根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木棍,朝他冷笑道:“如果不是顾忌这根玄鸟羽,你能困我这么久。” 说完,冷哼一声,带着我跟阿得飞快的朝着蛇仙庙窜出。 离开时,我见七妹和阿壮纠缠在一块,两人已然浑身鲜血淋漓,七叔公却只顾着带人收搭着小蛇,也没有人敢去拉架。 “嘶!嘶!”在路上,阿得不停的朝我吐吞着蛇信,大声的吼叫着。 白水直接一巴掌将他拍晕,然后快速度的窜到了蛇仙庙,将他朝地上一扔,脸色发青的道:“你准备怎么办?” 看着阿得晕倒后依旧痛苦的样子,心如刀绞。 不明白那蛇种到底值多少钱,为什么七叔公,宁愿弄死村长,再将七妹阿得弄成那样,也要这蛇种。 更不明白这蛇种危害有多大,为什么村长宁愿弄死阿曼,宁愿将我送给柳仙,甚至为了破解蛇种,将外婆都给阿壮欺辱,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为了这东西,整个村的人都疯了! 疯了! “有办法救吗?”我伸手摸过阿得身上冒出来的粗砾的蛇鳞。 只是轻轻一摸,就刺得我手痛,可这蛇鳞却是从阿得身体里面长出来的,他得有多痛。 而他被蛇腥味刺激得只想咬人只想吃蛇,却在听到我痛呼的声音中,依旧清醒了过来,甚至不要命的朝着黄道士的网子上撞,就是为了给白水一时脱困,能带我离开。 这是跟我相依相偎长大的阿得啊,他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先想着他阿姐的阿得。 “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说阿壮变成那样是因为那串蛇骨而起,阿得这样子也得从根本上找起,得先找到那串蛇骨。”白水语气有点发冷,看着远处的树林,朝我冷然道:“你外婆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我摇了摇头,外婆死前只是问我,那一节大蛇骨是不是柳仙的。 然后似乎很高兴,柳仙终于死了,跟着就要洗澡,在澡堂里穿戴整齐的上吊自尽了。 白水见我摇头,沉叹了口气,把那根黑羽棍子放在神座下面,抬头看着那木质的蛇雕象,沉声道:“村子里那道士手里握着铜铃有些年头了,那网也不是普通的网,所以今天才会耽搁了。” “嗯?”我慢慢抬头看着他,却见他有着微微的狼狈闪过,将头硬扭在一边。 这才知道他这是跟我解释,刚才他为什么没有救我。 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阿得痛苦的样子,朝他道:“有没有办法让阿得不这么难受?” “吃蛇。”白水瞄了他一眼,蹲下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鳞片:“这种东西我没见过,不过可以确定是被咬传染的,而且十分之快,蛇毒没有这种感染力,反倒有点像尸毒。” “据我所知,只有尸毒才会传播得这么快,还有这么大的感染力。”白水说着,猛的一用力,将阿得的鳞片拔了一片出来。 晕倒中的阿得猛的发出了痛叫声,跟着又闷哼的低在了地上,发出了低低的呓语。 我心痛得连忙拿手捂着他的伤口,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涌出血来,反倒有着一片细细的鳞片跟春笋一样慢慢的冒出了头。 七妹他爹伤口的样子我是见过的,这鳞片拔了又长,长了又拔,根本就控制不住。 “七叔公说这伤口是阿壮咬的?”白水将鳞片对着光看了看,脸带疑惑地道:“你过来看一下。” 我走过去,只见那鳞片在光照之下,根本就不是蛇鳞那种圈圈的纹路,反倒是像人的皮肤一样,一格一格的皮肤组织细胞的样子。 蛇鳞虽然也是蛇的皮肤,可绝对不会跟人一样,有着一样的纹路。 “你见过阿壮他娘吗?”白水突然将那块蛇鳞扔地上,转头认真的看着我道:“阿壮的亲娘,生他下来的那一位?”关注"" 章节目录 第18章 尸蛇混毒 我猛的惊醒,看着白水扔在地上蛇鳞,怎么也说不出来话来。 阿壮比我大一岁,阿曼跟我差不多大,七妹也跟我是同年——- 而外婆说过,惨状是发生在十八年前,而我今年刚好十八岁。 也就是说,出事的这些人,都跟我差不多大,时间上都契合着惨状发生的时间。 从我记事起,村长就一直是村长,他一个人操持着饭店,送阿壮读书,我从来没有见过阿壮他娘,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所有人都不会问起时,你就会认为这事成了正常形态,不会发现这里面的异常。 这时白水突然问起,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村里人从来都没有提过阿壮他娘,村长条件这么好,也没有一个人劝过村长续弦,他们家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七妹产下的那些蛇种都是蛇吗?”白水半皱着眉,看着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的阿得,沉声道:“这事怕是要从十八年前的底上查起,先找到那串蛇骨,我们才有办法救阿得。” “阿姐,快跑,阿姐——”阿得痛苦的呓语,却并不是记挂着自己,也是叫我快跑。 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我看了一眼神座上的蛇雕象,它似乎挪动了一下,并不是如以前盘着的那样昂得高了,不过阿得又痛呼了一声,我连忙跑过去,却见他额头上已然冒出了鳞片,急得朝白水低吼道:“那串蛇骨七妹递给我时,你不是见过吗?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古怪吗?” “古怪就古怪在,那串蛇骨上面附的不只一条蛇。”白水转眼看着我,冷声道:“蛇性相攻,几条蛇的蛇魂不可能附在同一条手串上,所以我只感觉到那条被你收了的大蛇。能制出那样一串蛇骨手串的,想来也是高人了,那样的手串却落在阿壮手里,甚至他还送给了你,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有人引导。” “你有办法找到那串蛇骨吗?”我没想到这事情的水这么深,越往细想就越让人害怕,白水将我从柳仙那里救出来,我拿了蛇骨泡了雄黄酒救了外婆。 到时我们一家不过问村子里的事情,这事就算跟我们没关系了。 可事情却越发展越恶劣,外婆突然自尽了,阿得被七叔公设计得被阿壮咬了,那串我以为只要不碰就没事的蛇骨,却又成了救阿得的关键,还有阿壮那个从来连说都没有说起的娘。 “阿壮的娘跟那蛇鳞有什么关系?这跟七妹产下的小蛇又有什么关系?”我努力吸气,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阿得痛苦的扭动,朝白水沉声道:“没办法让他不这么痛苦吗?” “你别急。”白水也脸露难色,慢慢的走过来,搂着我,伸手覆盖在阿得额头上,低低的念着咒语。 只见阿得痛苦的呓语慢慢的停了下来,身子不在扭动,连额头上的鳞片都消失了。 我惊喜的看着白水,他却无力的朝我摇头:“只能压制一会。” “刚才问的那些?”我有点为难的看着白水,不知道他是否会好好的回答我。 他搂着我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只木杯,接了一点洞顶的水,朝我道:“要不要喝点水?” 这种岩洞水,并不能直接喝,虽然我渴得不行,却依旧摇了摇头。 白水将水喝完,才朝我道:“被阿壮咬过的人会长出跟尸毒一样快速传染的鳞片,而且也会跟着变成蛇,你跟他从小一块长大,就没有发现,他从小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经他一提醒,我猛然想起,阿壮似乎从来不跟别人共用东西,无论是杯子还是雨伞,只要是他的,别人连摸都不能摸,所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了那串蛇骨手串给我时,我才会这么震惊。 “想起来了?”白水脸色发沉,拿着杯子接了杯水放在一边,这才继续道:“人蛇共种,最先大概是送到石洞的柳仙那里,然后被困在石洞内,等蛇种从母体破体而出,先吞噬母体血肉,长大后再出来觅食。” “小蛇吃完母体并不是这么容易,尸体发臭怕是很正常,那么小蛇体内有点尸毒也很正常了吧。”白水半眯着眼,眼神越发的凌厉:“谁又能确定,人蛇共种生出来的只有小蛇,没有人呢?毕竟人蛇各占一半,谁知道生下来是什么?” 看着他凌厉的眼神,我只感觉浑身发冷,想起自己的身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白水道:“这不可能,至少七妹和阿曼产下的都是蛇种!” “那你怎么解释阿壮嘴里有尸毒的事情?”白水抬眼看着我,轻声道:“阿舍,你在害怕,害怕面对一些东西?” “我没有。”我沉吸了一口气,在白水面前坐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阿壮是她娘跟柳仙结合生下的,那现在他只能算是被激发出蛇性,跟那串蛇骨根本就没有关系,阿得这也只能算是夹着蛇毒的尸毒,我们知道来由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开?” “你还是不明白。”白水沉叹了一声,一把将我搂住:“你跟我已经有过几次了吧?” 他说着,手在我腰臀上游走,手势十分娴熟,我没想到他说得好好的,就突然说到这个,脸上一热,一把将他推开:“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 “人蛇毕竟不是同种,不是这么好怀上的。”白水朝我露了一个轻笑,拉着我的手,看着那扇关着的铁门道:“这里面关着的柳仙,你也是碰到过的,他也算有点本事,却被你们村子里拿来配种,说是柳仙,不过就是条公蛇。可你们村子里的人,要那么多蛇种做什么?而阿壮她娘明明生下来的是个男娃,而且不是村长的孩子,他又为什么把他当儿子养这么大,而阿壮为什么一碰到那串蛇骨后,就突然蛇性爆发了出来?” 白水这一边串的问题,问得我头脑发晕,更不敢细想,怕自己害怕在那样一个诡异的村子里长大。 只得扯着他的衣领沉声道:“这些事情,我其实并不关心,我想知道的就是怎么救阿得。” “去村里,找到那串蛇骨。”白水顺着我抓着衣领的手,慢慢的游走到我肩膀,又慢慢朝下摸到胸口:“这里大了一点了?果然女人还是要多疼爱。” “你!”我相信蛇性本淫,却没想到白水会是这样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存在。 慌忙松开扯着他衣领的手,看了一眼阿得,朝他道:“那蛇骨你就不能感应到一点点吗?” “可以。”白水轻轻的笑着,弹了弹衣领,朝我冷笑道:“只不过我跟你之间的交易,你已经欠我一次了,你什么时候偿还?” 我喉咙猛的一紧,没想到他突然提到这个,心微微发酸。 终究只是交易啊——-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得,朝他轻笑道:“等救了阿得后,一块偿还好不好?” “这次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一块偿还就等于没有机会兑现了。”白水慢慢的朝我走近,贴在我耳朵沉声道:“你不也很舒服吗?每次都抬着腿夹着我的腰,几乎要将我夹在里面不放我出来,怎么这会这么矫情了?” 我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被他说了出来,瞪着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交易,我必须要一次次的收回成本,你不肯的话,就别跟我谈下一笔。”白水慢慢的抚着衣领,看着地上的阿得:“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吧?这种融合性的毒,发作快,暴发更快,阿壮从发作到变成现在这样,也不过几天吧?” “你想怎么样?”我几乎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来。 白水低低一笑,展开双臂,朝我轻声道:“你主动一点,我高兴了,就告诉你怎么去找蛇骨。” “好,一言为定。”我看着白水俊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求这么露骨,慢慢的朝他走过去。 他穿的是一身白色道袍,腰间系的腰带我连见都不有见过,手指在他腰间摸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扣眼,反倒是他喘息越来越重,伸手将我胳膊抬起,拉着上衣边,一把将我上衣剥离,跟着将我压倒在地上,覆了下来。 那种迷离的感觉又传来了,当他进入我体内时,我发出了低低的叫声,却听到白水咬着我耳朵沉声道:“你会感谢我的,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到那串蛇骨。”"xwu799" 章节目录 第19章 回村 白水跟我在一块,我迷糊的听着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说着话,还念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跟他光着身子倒在蛇仙庙的地上,冰冷的石头硌得我全身发痛。 一边的阿得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的鳞片没有再长出来。 我突然有着一股强烈的耻辱感,外婆刚死,阿得成了这样,我居然还跟白水在昏迷的阿得面前做这种事情。 慌忙想从白水身上抽出身来,他却低低的笑了笑:“你别乱动,你就找不到那串蛇骨了。” 我听着一愣,白水却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你这里也经过几天滋润了,身上蛇腥味别人闻不到,可跟蛇有关的几乎都能闻到。” “蛇性本淫,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呆会身上留着这气息进村里,就算你不去找那串蛇骨,那有那蛇骨的人,也会来找你。”白水边说边慢慢的朝我贴近,脸轻轻的在我脸上擦着:“你要相信我,不会凭白无故占你便宜,毕竟我们是公平交易,一笔归一笔。” 这种交易让我脸红,我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太过软弱,认真的盯着白水道:“找到蛇骨以后呢?” “你拿来给我啊。”白水理所当然的从我身上起来,却依旧认真的盯着我,这才轻声道:“本来我是不想碰那串蛇骨的,不过既然他惹到你了,我不出手帮自己的女人,似乎也说不过去。” 我实在对他这种不要脸无力,飞快的抓起旁边的衣服穿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水刻意的提起,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蛇腥味。 “穿这么快做什么?我帮你啊。”白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贴身衣服,示意我抬手,一边帮我穿一边正色道:“七妹和阿壮只怕是不死不休了,只是不知道活下来的是谁。” 我举着的手一顿,心里微微一抽。 不死不休,这也是我造成的吧。 白水说过,女子为母则强,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无论是什么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七妹才会为了生下蛇种跟七叔公他们合谋,才会为了护住小蛇,跟阿壮嘶咬。 而我却真的两次弄死了她的孩子,她也许是真的该恨我。 心里隐隐的希望存活下来的是七妹,这样她就能护住那些被我扔到阿壮面前的蛇种了。 一想到阿壮被咬死,我心里是有着快意的,就是阿壮欺辱了外婆,也是他咬死了村长,咬伤了阿得和七妹她爹,他应该是罪有应得的。 但我依旧有点心痛,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虽然他的身世也是个迷,可他如果死了,怕是七妹那些蛇种又多了口粮吧。 “回神。”白水将贴身衣服给我穿好,见我失神:“我给你穿衣服,你就想别的男人?是我刚才不过努力?” 我瞪了他一眼,沉吸一口气道:“如果找到蛇骨,七妹和阿壮,能不能——” 说到这里,一股罪恶感又涌了上来。 外婆晃动的脚在我眼前闪过,我应该为她报仇的,虽然村长已经被咬死,可阿壮还活着,我却想着怎么救他们。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既然那蛇骨能激起阿壮体内的蛇性,至少能找到根源,这样我们就好下手。”白水帮我将上衣套好,拉衣摆:“你身上跟蛇的味道很重,你进村后,偷偷潜进你家院子里,等着别人拿蛇骨找上门就行,我会藏在你身上的,你别怕,等你拿着蛇骨,别戴上就行。” “阿得呢?”听说他也要去,我心里一紧,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得:“他如果发作,十分痛苦,要不你留下来看着他。村子里今天出了那么多事,七叔公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会连夜回去,更何况他以为我给的那串蛇骨就是阿壮的那串,估计不会再找事。” “阿得在蛇仙庙不会有事,没有人敢进来这里,也没有蛇敢进来。”白水说着脸色突然发沉,瞄了一眼神座上的蛇雕象,摸了摸我的脸道:“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你还怕什么?”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喝点水吧,沉淀过的。”白水将刚才接着水放在一边的杯子递给我。 那水上面浮着一层白色的东西,我实在是渴得厉害,将上面的浮沫倒掉,然后将中间澄清的水喝了两口,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到了下午了。 确定阿得没有露出特别痛苦的神情,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鳞片长出,这才将背包里的东西清理了一下,在里面找出一个装雄黄粉的袋子。 虽说那串蛇骨只要不戴上就没事,可七叔公接到手里就用明黄的布袋子套好,阿壮给我时,也是用一个明黄的袋子装着的。 可见七叔公怕那蛇骨,却也知道蛇骨是怎么回事,我如果真的拿到那串蛇骨,也用袋子装好,至少安全一点。 白水在给我穿好衣服后,就进了那扇铁门后面,再也没有出来。 我试着推过铁门,发现就算不上栓,我也推不动,更是半点缝隙都没有,也不知道白水在里面做什么。 等天色暗了下来,我再次确认阿得没事后,用力敲了敲铁门,大声地道:“我要进村了。” 话音一落,就感觉左手腕轻轻的刺痛传来,一条獠牙迸现的蛇骨缠在我手腕上,朝我点了点头,又瞬间消失在了手腕里,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连那道跟了我十八年的疤痕都不见了,知道这是白水藏在我体内了。 我将阿得拉到神座之下,扯下不知道多少年头看不出任何颜色的布罩在他身上,这才走出蛇仙庙。 白天村子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会子人人自危,村子里静悄悄的,连狗都不叫了,我十分顺利的潜进自己家里。 发现才一天,家里明显被人翻找过了,所有的柜子箱子全部都打开,能用的东西都不见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没用的,连锅碗瓢盆,凳子椅子这些都被一扫而空。 看着凌乱得无处下脚的院子,我心里微微发凉,连忙压住心底的恨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抱脚坐下。 趁着月光,看着扔在地上的旧衣服,还有一些破旧的器物,悲从中来。 可我也也知道,在村子里,七叔公肯定是判了我死刑的,外婆已经死了,我娘是个傻子还是个住娘家的,阿得又被咬了,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人了。 这些东西就等于是大家的,能用的肯定被人搬走了,如果不是怕太难看,只怕房子都被拆了吧,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了。 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我身体本能的一紧,连忙朝角落的阴影里缩了缩。 却听到一个人道:“反正不会有人了,将能搬的都搬了吧。” 跟着两个青年汉子摸了进来,左右看了看,飞快的窜进屋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一个人将床板抬走了,一个人抱着外婆做泡菜的坛子,骂骂咧咧的闪出了院子。 我看着他们拿东西跟拿自己家里的一样,突然感觉好笑,人性就是这样吧。 那笑还没凝固,却见月光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慢慢的移了进来,那影子跟正常的人影不同,身子站得不直,一歪三扭的,慢腾腾的挪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里,那影子就发出了嘶嘶的叫声,跟着鼻子吸气的声音传来。 我慢慢的从阴影中凑出头,可刚一探出去,却见一张脸猛的出现在我面前,朝我嘿嘿地笑道:“找到了,找到了——-” 她似乎十分高兴,嘶嘶的怪笑着。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我急忙的瞄了一眼她的手腕上,只见一串蛇骨果然挂在那里。"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0章 阴谋 那人是阿曼她娘,想当初阿曼死时被火葬,小蛇从阿曼肚子里窜出来,她气得晕了过去。 可现在那串蛇骨却出现在她手腕上,我突然发现这是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戴上吧,戴上吧——”阿曼娘将蛇骨轻轻的撸下来,眼睛飞快的收拢,变成了细长的蛇眸,舌头也跟着分叉开,轻声轻气地朝我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是你的,戴上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认为这串蛇骨是我的,连七叔公都说这串蛇骨跟我家有关。 看着那串在她手里晃动的蛇骨,想着阿得在地上扭动时痛苦的样子,颤抖的将手伸了出来,眼看着就要碰到那串蛇骨了,却听到一声熟悉的沉喝:“在这里!” 只见黄道士握着一只铜铃,飞快的窜了出来,一张网猛的朝我们罩了过来。 急忙伸手去抢阿曼她娘手里的蛇骨,阿曼她娘被铜铃一惊,嘶嘶的大叫了一声,身子跟着一矮,双腿如蛇尾般一甩,就游窜了出去。 我没有她那样的速度,眼看着蛇骨跟着阿曼娘远去,那张网夹着尖悦的铃声,直接落在了我头上,我瞬间就被网子给罩住了。 “收!”黄道士急急的奔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朝收网的青年道士道:“阿六阿九留看住她,其他跟我来。” 说着拎着铜铃朝着阿曼她娘追了过去,嘴里的咒语却是越念越大声。 我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在这网子里,白水都逃脱不掉,只能见机行事,就开始挣扎了两下,后来也懒得浪费力气了。 “师兄,这就是那个蛇女吗?”那个明显小一点的,瞄了瞄我:“她看样子并不怕网上的铜铃啊?并不像蛇?” “阿九。”阿六沉喝了一声,瞪了我一眼:“师父一生最恨蛇,既然这村子里的村长说她是蛇女,村里人也说她娘是被蛇缠过后生下她,今天你也见到了,她跟那蛇妖为伍,不是蛇女是什么。” 我听着只想冷笑,却见七叔公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朝两位道士拱了拱手道:“看到拿蛇骨的是谁了没?” “是你们死过的那女娃她娘。”阿六年纪大,相对老成,十分中肯地道:“师父已经去追了,应该会追回。” “两位师父请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问这蛇女。”七叔公从怀里掏出一叠钱,一人塞了一点,轻笑着道。 阿六阿九对视了一眼,转身就出了院子。 我没想到七叔公居然会发现那蛇骨是假的,心里有点好笑自己的天真,白水一眼就能看出,七叔公既然想要那蛇骨,肯定也有办法辨别。 “阿舍。”七叔公看了一眼被缠在网子里的我,沉声道:“七妹死了,为了护那些蛇种,被阿壮咬死了。” 心突然发冷,我终究还是没有做到答应七妹她爹的事情,她死了,那些蛇种只怕也被阿壮吞了吧。 “蛇种只有两条了,正在吃七妹的尸体,阿壮被肉蛇引到了村后的山里去了,他以后会是公蛇,我不会让他死的。”七叔公一字一句的跟我说着,甚至蹲下身子,与我对视:“你回到村子里,也是想找回蛇骨对不对?” “是!”我知道瞒不住,直接点头承认:“你怎么发现那蛇骨不是的?” “阿舍,你外婆没有告诉你,这串蛇骨是怎么来的吗?”七叔公声音里带着叹息,看着破败的院子:“你外婆一生要强,就算没有男人,却依旧养大了你娘,后来又强硬的将你娘接了回来,养大你跟你弟,可她却没想到,那串蛇骨会再出来吧。” 我猛的一惊,看着七叔公道:“是你将那串蛇骨给阿壮的?” “是啊。”七叔公沉沉的笑着,看着我,更甚至伸出手想摸我的脸。 “滚!”我被缠在网子里,对他低吼道:“你让我感觉恶心!” “比我恶心的多了去了。”七叔公缓缓的收回手,直接坐在青石台阶上:“我跟阿壮说,那串蛇骨是村子里传下来,求爱特别灵。阿壮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他肯定细细揣摩,然后送给你。” “我没想到阿曼那家伙会去抢,更没想到,村长会跟阿曼有一腿。”七叔公说到这里,笑得跟个偷腥的猫一样:“你也想不到吧,村长看上去道貌岸然,却在阿曼他爹找他借钱时,上了阿曼,要不你以为阿壮为什么这么看不上阿曼,村长又是怎么知道阿曼被蛇上的?” “不过就是晚上去跟阿曼睡,发现她居然跟蛇交尾,直接将人家玩死了。阿曼下面的血哦,据说都是村长拿木棍捅的,他以为捅捅就能将蛇种捅死了,天真。”七叔公低低的摇头,自顾自地道:“阿曼也算聪明,知道自己被蛇上了,就将蛇骨还给你,却没成想被七妹偷了去,她也是从阿壮那里知道蛇骨求爱灵吧,结果又搭上一个,你说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呢?” “然后阿曼尸体被烧后,阿曼她娘知道七妹手上蛇骨的事,所以用了什么法子从七妹那里偷了蛇骨,想找出阿曼的死因对不对?”我看着七叔公,不解地道:“你为什么想让我戴上蛇骨?” “阿舍,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七叔公伸手又来摸我的脸。 我瞪他,却只惹得他哈哈大笑,网子将我缠住,我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就这样隔着网子摸上了我的脸,轻轻的揉捏着:“你现在这模样就跟你娘和你外婆一样,不过你鲜活很多,想当年,村子里大肆养蛇,多少女人成了母蛇,大家都争着下种。” 脸上传来的恶心触感,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可听着七叔公的话,我更恶心得直反胃,七妹一条腿跟蛇一样的撩着村长腹下的样子在我眼前闪过。 蛇性本淫啊,当了母蛇,如果都跟七妹一样,那么—— 那场景我不敢相象,连脸上隔着网子被抚摸的触感,都让我感觉到反胃。 “吃惯了鲜活的味道,家里那老娘们,我怎么受得了。”七叔公呵呵的笑着,手捏了捏我的脸:“如果不是你外婆,那样的日子多好,有钱有女人——,不过马上就可以玩你了,我也算没有白忙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估计这会还是童身吧?” “哼!”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原本应该在我身上的白水,一手拿着那根黑羽棍,一手捏着一串在月光下发着森森冷意的蛇骨,朝七叔公冷声道:“你不就是想玩鲜活的女人吗?我满足你吧。” 他朝着七叔公轻轻一指,然后用那黑羽棍子将网子挑起,抱起我朝院外走去。 我看着七叔公发出嘶嘶的叫声,却怎么也动不了,不再理会白水对他做了什么。 回到蛇仙庙,白水冷着脸将我放在地上,将那根黑羽棍扔到神座上,拿着那串蛇骨就朝铁门后走去。 我心里因为七叔公所说所做的事情,又是恶心又是害怕,更不明白,白水说好附在我身上保护我的,为什么又突然从外面进来,还抢来了蛇骨。 瞄了一眼阿得,见他依旧躺在神座下面没有动,急忙朝铁门走去,我想问白水,那蛇骨到手了,那么该告诉我怎么救阿得了吧。 可能是白水进去的得急,这次的铁门并没有关紧,有着细细的缝隙,里面也有着微弱的白光透出来。 我知道我推不动铁门,鬼使神差的凑近缝隙朝里张望。 只见那石洞里面,摆着许多发着暗光的石头,正中两条巨大的蛇被尖悦的石头钉在地上,蛇头蛇尾各有一块石头,只剩尾尖痛苦的扭动着,蛇信时不时发出了低低的嘶叫声,却跟要断气一般有气无力。 其中一条正是跟七妹交尾,被我用白水给的手帕收来的那条。 而另一条,比跟七妹交尾的那条大了许多,可能就是石洞里关着的柳仙。 白水拿着蛇骨坐在一边的地上,一条蛇骨从那发光的石头上探出头,轻轻的碰触着他手里的蛇骨,发出低低的声音,似乎在跟白水交谈。 这时柳仙突然发出了轻轻的嘶叫声,它声音十分微弱,似乎连叫都没有了力气。 随着柳仙扭动着尾尖,几条细细的小蛇从它体内落了出来,那些小蛇相对柳仙来说小,却也有我拇指大小,落下来后,又飞快的游到柳仙身上,张大嘴就朝柳仙咬去。 柳仙的蛇鳞按理说是厚的,可那小蛇一咬下去,就咬下一块肉,慢慢的吞了下去。 而那咬开的伤口处,却又慢慢的窜出了一个小蛇头,然后一条又一条的小蛇钻了出来,不一会柳仙连嘶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数以十计的小蛇在吞噬着它的肉。 我看着汗毛直立,这种养蛇的法子,跟七叔公他们所说的养蛇种有什么区别,而且白水这些小蛇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那条立在石头上的蛇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正是那条跟我一块出生,被外婆泡在雄黄酒里十八年依旧活着的蛇骨。 突然感觉一张大网将我罩住,似乎这一切从头开始就是白水的阴谋,而我现在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帮他拿着到了村里那串诡异的蛇骨。"" 章节目录 第21章 你愿意生吗? 眼看着那些小蛇在柳仙身体里进进出出,一口一口的嘶咬着它的血肉,而一边跟七妹交尾的大蛇腹部也有什么拱动,然后一条小蛇钻了出来。 我捂着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进来看。”突然铁门打开,我身子因为惯性朝里一扑,差点就撞到了被钉在地上的蛇身上,急忙拉着铁门站住身子。 白水已经拿着蛇骨站了起来,脸带冷意的看着我:“我身体哪里你是没见过的?这点事还要偷看?” 他明明说着暧昧的话语,却又是极奇冰冷的语气,让我全身发冷。 看着在他手中晃荡着的蛇骨,脚下有着小蛇爬过,我感觉自己的声音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吞噬掉了,努力撑着一口气,有点结巴地道:“其,其他——我不管,我只——只想——救阿得!” 最后几个字吼出来,我想着躺在神座下面一动不动的阿得,身体瞬间涌起了无限的勇气,看着白水道:“蛇骨手串我已经拿回来给你了,你总要告诉我怎么救阿得吧?” “嗯。”白水看了一眼那趴在发着暗光石头上的整条蛇骨,然后连个眼神都不给我,拿着蛇骨手串径直走了出去。 那条蛇骨却昂起头,用空洞的蛇眼看着我,明明只是剩下骨头了,却依旧半偏着蛇头,表现出一个极为不屑的样子。 这种诡异而恐怖阴森的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急忙转身。 却见那条跟七妹交尾大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蛇眼里露出了可怜的神色,蛇信嘶啦着朝我低声道:“你会比我更惨的,你会——-” 它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一条小蛇慢慢的从它嘴里钻了出来,而它的蛇眼也突然脱落,两条小蛇从蛇眼里面窜了出来。 “不想知道怎么救你弟吗?”白水冷冷的声音从铁门边传来。 吓得我连忙转身,就见他站在门口,手里盘着蛇骨手串,惨白却带着淡黄阴冷的蛇骨一节节的在他苍白修长的指间转动。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他转动之间,似乎有着蛇纹在蛇骨之间流转。 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跟七妹交尾的大蛇,它已经没了气息,那些小蛇已经将它的头上的东西也吃掉了。 这是它第二次跟我说,我会比它惨,而这次白水似乎并不想让他说完。 我不信那些小蛇会这么巧合的,将它的蛇信和蛇眼吃掉。 可现在我已经跟白水在交易了,我也要靠着他想办法救阿得,所以我没有了退路。 与虎谋皮,与蛇为伍,也只能走下去了。 我没有勇气问白水,那些蛇种从哪里来的,努力的撑着脊椎,我慢慢的走出了铁门,看着白水冷着脸将铁门关上,我依旧挺直了后背走到神座下面,看着睡得安稳的阿得。 “你外婆有没有留东西给你?”白水将蛇骨手串挂在木质蛇雕象上,轻轻的抚着蛇象的头:“比较特别的东西。” 我努力回想,却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外婆死得突然,我连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而从今晚七叔公的话里,可以听出,村子里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过着十分诡异而阴暗的日子。 供奉女子给柳仙,用这串蛇骨将女人化为母蛇,男人变成公蛇,配种生下蛇种,赠蛇却因为蛇性跟村子里的男人胡乱的交着尾。 那些供奉的女子,年纪肯定都不会太大,漂亮而鲜活,却因为被蛇性控制而乱来,而且听七叔公的意思,似乎母蛇还不只一条。 后来这种经营的方式突然就断了,似乎是因为我外婆,跟我娘也有一定的关系,至少村长曾经说过,是因为我娘,柳仙才被关在这铁门之后。 那一段混乱的过往,村里年纪大的应该都知道,更甚至从上次七妹在蛇仙庙说在那些话,她都可能知道。 正如她说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保护得太好,以为村子就是一个正常的村子,只不过大家靠养蛇卖蛇为生罢了,这种安稳都是外婆给我,可她却真的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 我朝白水摇了摇头,感觉到阿得的眼皮跳了一下,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那些长出来的鳞片并没有退去,却也没有再长出来。 “这蛇骨年代久远,而且不是同一条蛇的骨头。”白水将手从蛇雕象上收回,冷冷一笑:“你们村子里那些人蛇共种,最后卖到哪里你也不知道吧?” 我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被白水这样一问,一个疑问就又涌了出来。 养蛇利润确实是可观的,但人蛇共种味道再好,也只不过是吃食,上餐桌的东西再贵又有多贵,怎么值得村民们用人命去换。 “我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阿得是有办法救的,而且这法子说不定你外婆和七叔公他们就知道。”白水说完,看了一眼阿得,又将手放在他额头:“我已经控制过三次了,一次比一次时间短,慢慢的会控制不住。如果你真的想救他,就努力想想你外婆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 我想摇头,却不敢摇头,只得朝白水苦笑:“家里的东西能搬的都被搬走了,就算留下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了。” “嗯。”白水低低的应了一声,突然抬头朝我道:“如果为了救阿得,让你生下人蛇共种,你肯吗?” 我眼皮猛的一跳,全身发僵,睁着眼看着白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种问题,恐惧突然袭卷了我的全身。 阿曼和七妹的样子在我眼前打转,可看着阿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我也心如刀绞。 过了许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僵硬的道:“为什么一定要生下人蛇共种才能救阿得?” “有毒的东西一般自身都能解毒。”白水声音缓慢而低沉,盘腿在神座下面坐着,毫不在意的看着我:“既然可以确定这是人蛇共种的尸蛇混毒,要解的话,我们肯定也要从这里出发。” “阿壮还活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头看着白水,目光深沉的道:“而且七妹生下的蛇种还有两条养在村子里,并不需要我自己来生。” 心跳得飞快,我几乎咬着牙将话跟白水说完。 “阿壮已经死了。”白水脸色发冷,看着我道:“七叔公没告诉你吧,他请那黄道士来的理由就是灭蛇妖,而阿壮就算以前是个人,现在也是条蛇了,在那黄道士眼里,就该打死。更何况那黄道士,怕是拿蛇妖的尸体有用吧,要不怎么会这么卖力。” “如果不是他跟七妹两败俱伤,阿壮还有活命的机会,但七妹将他咬得遍体鳞伤,黄道士一网就将他罩住,将他削肉拆骨,打包了吧。”白水一如亲见,一字一句的朝我道。 我喉咙慢慢发紧,渐渐的喘不过气,只能双眼迷离的看着白水:“你说的人蛇共种,只能是阿壮那种人形的吧?” “嗯。”白水轻应了一声,看着漆黑的洞口:“人首蛇身也行,至少蛇是不行的。”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这样了对吧?你其实并不是打不过黄道士,也不是冲不出那张网,你就是在拖延时间,等我将蛇种扔出去,七妹和阿壮两败俱伤,阿壮和七妹就必死,那之后我为了救阿得就必须跟你生下那人蛇共种,这样才能救阿得,对不对?”我脑子里面,突然闪过飞快。 白水的本事有多强我不知道,可至少阿得都能撞开的网子,他怎以撞不开。 更何况,他能从黄道士追过去的阿曼她娘那里拿到蛇骨手串,证明黄道士对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道:“这是你家答应我的,我等了你十八年。”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而且我怎么确定你有没有骗我?”我猛的站了起来,瞪着白水道:“我家的谁答应了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2章 我不杀人 白水收回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一步步的朝我走了过来,轻轻一挥手,我全身衣服瞬间消失不见。 阴冷的石洞里,裸露在外的皮肤立马长出了细细的颗粒。 我却就这样直直的站着,从所未有过的怒气给我了无限的勇气,我瞪着白水冷笑道:“你说你等了我十八年,可跟我一块生下来的那条蛇骨却并不是你,而是洞里的那条,你们是什么关系?而你等我就是要跟我一块生小蛇吗?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下种?” “云舍,你娘没告诉你,你外婆也没跟你说过,你是舍弃了的那个吗?”白水贴了过来,手在摸着我的脸,然后慢慢往下。 滑过纤细修长的脖颈,然后到达锁骨,跟着再慢慢往下。 他如同抚摸着什么工艺品一般,一点点的朝下触摸着:“既然她们没跟你说,我也不提。但可以确定一点,你想救阿得,就得听我的。信不信由你!” 心猛的坠入了冰冷之中,我看着白水:“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跟我说?就算你偷偷下了种,我也不会知道?” “人蛇共种啊——”白水声音带着叹息,身上的衣服如同蜕皮一般的脱去,他跟我一样光着身子慢慢的朝我走近,搂着我的腰让我跟他贴合在一块。 慢慢的低下头咬了咬我的耳朵,轻声道:“生蛇种是十分容易的,只要下种就行。可真正的人形蛇种,却需要女子的爱意。” 我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声音几乎沙哑得连我自己都陌生:“女子的爱意?” “对啊,所以得你同意。”白水在我脖颈之间慢慢的吸吮着,声音变得淳厚而诱人:“你可能感觉不到,可生下来的却能知道。” 我身子僵硬,神智却从所未有的清醒,以往白水只要靠近我,我就会变得迷离。 可这一次他并没有动用那种迷魂的术法,而是一点点的努力着,搂着我腰。 “云舍,我不想骗你,所以让你看到铁门里的场景,你必须心甘情愿接纳我,生下来的蛇种才能救阿得。”白水一边吻一边沉声道。 神座之下,阿得裹着破败的布,发出了低低的呓语,眼皮剧烈的跳动,明显是作了恶梦,露在外面的小腿上,几片彩色斑斓的蛇鳞森然的覆盖在他腿上。 僵硬的垂在两边的手慢慢的搂住了白水,我努力学着他的样子回应着他。 外面天色已经开始破晓,我背后全是石洞上的石头刮伤的伤口。 他翻了个身让我躺在他身上,看着远处透出的日光:“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村子里的事情我去帮你解决,今天上午我们就去镇上,带着你娘找个地方避一避,等你生下孩子再说。” 我趴在他胸口,无力的点了点头,手却不自觉的朝小腹摸去。 阿曼和七妹都是在第二天就有了蛇种在里面,也许现在,那些小蛇已经在里面了。 “不会这么快的。”白水用力一压我的腰:“你这是想再来一次,还是想确认你腹中有没有东西?” “别乱想,只是想确认一下。”我连忙将手抽出来。 却听到白水轻轻的放开我:“这是一个孩子,至少怀胎十月,甚至更久。” “十月?”我猛然坐起。 我原本惊叫的声音又立马变小,几乎是祈求的看着白水:“怎么会这么久,阿曼和七妹,她们两三天就产下了小蛇!” “那是蛇!”白水伸手掐住我的腰,眼神变是迷离。 我慌忙想起身,却感觉眼前有什么一晃。 “阿得我会想办法的,你安心养胎吧,等生下孩子,就能根治了。”白水抱着我说道。 再一次清醒过来,我全身几乎都不能动了,尤其是腰酸得好像要断了一样。 白水这次连顾忌都没有了,将我放开后,又给阿得处理了一次,然后将那根黑羽棍放在阿得怀里:“这上面的黑羽是玄鸟的羽毛,蛇天生的克星,希望能抑制一下。” “我带你回村子。”白水将阿得安置好,拉着我就朝蛇仙庙外走:“既然你外婆不准村子里再养人蛇共种,我们怎么也要处理掉那两条蛇种。” 这次速度十分之快,白水直接带着我到了村长家蛇屋的前面。 依旧是那个木箱子,只是里面又多了七妹的尸体,下面村长和七妹她爹的尸体经过火烧又被蛇种吃过不少,这会已经腐烂发臭尸水横流。 那两条蛇种已经长大了许多,在腐烂发臭的尸体里钻来钻去,吃着尸水腐肉。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看着七妹残缺不全的尸体,脑中闪过她嘶咬着她爹时的样子。 她其实还保留着一定的人性的,尤其是在喝了蛇骨雄黄酒之后,她几乎都是清醒的,可她依旧为了护这几条蛇种,拼死跟阿壮嘶咬在一块。 “烧了吧。”白水轻轻一挥手,一道火光冲进了木箱子里。 两条蛇种嘶嘶的大叫着,却怎么也冲不出来,瞬间被大火吞没。 烧了也好,至少它们不会跟七妹和她爹一样,被自己的孩子啃食着血肉,也不会被村子里的人利欲薰心的卖做他用。 两条蛇种一下子就被烧得不能再动了,下面三具尸体慢慢的也开始燃了起来,这也许是最好的法子了吧。 白水拉着我,慢慢的转身,看着屋内。 我们走进去,就见七叔公被绑在凳子上。 旁边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七婶婆,低低的哭着。 见我们进来,她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情:“阿舍,你跟你外婆一样,活该所有的报应都报应在你家。” 我只能沉默,她恨我是应该的,毕竟是我们让七叔公变成这样,还阻止了她们的财路。 “来了就好。”外面脚步声大起,七叔公他儿子走了进来,看着我跟白水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处理蛇种的,所以一直在等你们。” “那蛇种不会是假的吧?”我拉了拉白水,毕竟我已经用过一次以假冒真。 白水冷冷一笑:“那是真的,他们让我们烧是因为已经找到了新的母蛇。” “柳仙果然就是柳仙。”黄道士拎着铜铃从外面进来,看着白水冷声道:“昨晚那个婆娘体内已然有了蛇种,今天就能产下。” “你还在?”白水冷哼一声,拉着我慢慢朝外走:“我并不想杀人,昨晚放你一条生路,你就应该马上离开。” “你将黑羽棍还回来,我立马就离开。”黄道士这会脸色发青,看着白水冷哼道:“不过你不还也没关系,想来那黑羽棍被你放在蛇仙庙吧?” 蛇仙庙,我猛的一惊,看着他们身后的村民,却根本没有看到黄道士那四个徒弟的身影。 连忙抬头去看白水,手心直冒冷汗,阿得还在蛇仙庙啊。 “嗯。”白水轻轻的哼了一声,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猛张嘴发出了低沉的叫声。 突然一阵嘶嘶声传来,阿曼她娘猛的从屋顶上窜了下来,张嘴就咬住了黄道士,然后疯一般的在他身上一阵乱咬。 “啊!”村民们吓得慌忙后退。 白水拉着我一步步的朝外走,冷声道:“我说过我不杀人,却不是说我不能让别的东西杀人。” “云舍!”我们走到门口,七婶婆突然发出尖悦的叫声:“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在哪里吗?”福利"" 章节目录 第23章 仪式般的尸体 我听到七婶婆的叫声,脚立马顿住了,在我短短十八年的人生里,有外婆,有娘,有弟弟,却唯独没有爹。 外婆也跟我说过,我爹因为怕我是蛇种,所以从我娘怀我时就想打掉我,生下我后,他接我娘回去,却依旧将我放在外婆这里,从来没有过问过我,可以说我们父女可能都没有碰过面。 后来我娘捅了他三刀,他从医院跑了,就再也没有音信,七婶婆却突然提到这个人,让我感觉诧异而又好笑。 “你不知道吧?这些蛇种养大后,他可是要来收的呢。”七婶婆发出了尖悦的笑声,猛的朝阿曼她娘扑了过去,尖叫着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家男人,怎么会这样。” 阿曼娘正对着黄道士嘶咬,没有想到会被七婶婆扑倒,一时之间诧异却已经倒地不起,等她想翻身起来时,却痛得在地上打滚。 “哈!哈!”七婶婆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细细的柳叶刀,这会子正不停的朝下面滴血。 而阿曼娘却捂着鲜血直流的肚子,脸上露出痛苦也愤怒的神情,指缝之间有着细长还未成型的小蛇涌出,她昂头大叫一声,不顾七婶婆手里的刀扑过去对着她一通乱咬。 随着她放手,被划破的小腹里,成型还活着的小蛇不停的涌出,却只是在地上爬动几下就死掉了。 “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这鲜血淋漓的场面。 七婶婆刚才的话里可以听出,阿曼娘怕是跟七叔公有一腿吧,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愤恨的扑过去,而且七叔公又是从哪里知道村长跟阿曼有一腿的? 只怕他也是在跟阿曼娘鬼混时,碰到了去欺负阿曼的村长吧。 这会子村民都被唬住了,一个个吓得直朝后退,根本顾不上我跟白水。 我心里记挂着蛇仙庙的阿得,生怕黄道士那几个徒弟将他怎么样了,路上不停的催着白水。 他速度十分之快,不过眨眼之间,我们已然到了蛇仙庙外,见庙门口有着鲜血的痕迹。 我急忙跑进蛇仙庙,却见阿得安稳的躺在神座下面,怀里依旧抱着那根黑羽棍,而他旁边,那根与我同生的细蛇骨昂着头朝白水嘶了一声,就游进了铁门之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有人来过,不过白思已经将他们赶跑了。”白水伸手摸了摸阿得,难得的安慰我道。 我点了点头,正想蹲下身去,白水却突然伸手抚住了我的小腹。 他手心带着凉意,尽管隔着布料依旧让我感觉到小腹一冷,想到他做这个的用意,我全身紧绷着。 刚才阿曼娘肚子里涌出来的东西在我眼前闪过,胃里突然有点涌动,如果我腹中也有那种东西,我还要将它们生下来,并且该怀胎十月,渴望会生下一个跟我一样的孩子。 “收拾一下,我跟你去找你娘。”白水将手放开,脸色难得的缓和,慢慢的走进了铁门之内。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收拾的,将阿得扶起来,看了一眼他干得发白的嘴唇,从白水喝水的杯子里沾了点水抹在他嘴唇上,用那块破布将黑羽棍包在他身上。 而蛇骨手串依旧挂在蛇雕象上,我不想去碰它,白水也没说为什么要将那串蛇骨放在上面。 白水出来得很快,这次铁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那些发光的石头,被钉住的大蛇,还有啃食大蛇血肉的小蛇,都不见了踪影。 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不敢开口问。 有白水,距离其实都不是问题,我们在进镇的路口停了下来,可等我们到我娘住的旅馆时,那老板娘脸色却有点不对,见我回来,吱吱唔唔的。 心里立马感觉不好,我急忙问她,我娘呢? 那老板娘脸色不大好看,将我拉到一边道:“你娘昨晚带了个男人回来,今天一早出去还没回来。” 带了个男人回来? 我看着那老板娘,冷笑道:“我娘是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她会带男人回来?不是你拉皮条?” 老板娘见我不信,急急的将我拉到一边,她这旅馆虽小,却也装了监控。 似乎是怕我回来找事情,她早就将监控调好了。 就在昨晚我们离开后没多久,我娘突然慌慌张张的出了门,看到这里,我瞪了那老板娘一眼,我交待过不准我娘出门的,她神智不清,老板娘可是收了我的钱帮我照看的。 “你接着看——接着看——”老板娘自知理亏,苦笑着朝我指着屏幕。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娘就回来了,只不过她拉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十分讲究的男子,急急忙忙而又有点偷偷摸摸的上了楼。 可她们进了房间后,那男的再也没有出来,一直到今天早上七点三十四分的时候,我娘拉开门出来了,她就这样走出了旅馆。 “她离开,你就没问她吗?”我盯着监控,看着老板娘道:“她神智有点不清醒,你怎么可以——” “哪里不清醒哟,她拉那男人进门时我看可清醒了。”老板娘立马大声嚷嚷。 我心里发沉,后悔不该将我娘放在这种小旅馆里,这种小旅馆经常会有黑交易,我娘虽然不清醒,可长相却是一等一的。 “那男人还在房间?”我看着一直没有移动的监控,朝老板娘道:“你就没有去找下我娘吗?” “应该还在房间吧,这不是还没开退房时间吗。”老板娘脸上带着鄙夷的笑意,朝挑眉道:“别看你娘不清醒,挑男人的眼神可真是不错,那男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开的可是路虎。” “开路虎?”我立马感觉不大对,回头看了扶着阿得的白水一眼,朝老板娘冷笑道:“既然他有钱,那我娘离开没回来,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呃-”老板娘脸色微微一变,转眼看了看四周,这才朝我轻声道:“昨晚你娘那房间一直发出怪声——” 说到这个时,她还朝旁边望了几眼,手紧紧的抓着桌子的边,似乎十分害怕的道:“那生意说不出怎么怪,就好像——好像是春蚕吃桑叶,又像是很多沙子在慢慢流动,还夹着低低的呻吟声,反正就不像正常男女那啥的声音,而且现在都快吃中饭了,那男的连房门都没出,你娘出去也没回来,行李也没拿——” 老板娘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表情,常年经营旅馆,她见过无数的人,自然很多事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也能想到用什么法子不让自己沾上腥。 “上楼。”白水将阿得将老板娘收银台后的躺椅上,朝我沉声道:“你跟我一块。” 我听着心里一动,交待老板娘一定帮我看好阿得,跟着白水就上了楼。 到了房间门口,我拿钥匙开了门,白水就将我朝后拉了拉,然后猛的推开了门。 只见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具棺材,一具漆得黝黑的棺材。 我昨天离开时房间里明明没有这东西,从监控里也没看到这具棺材怎么进来的。 “退后。”白水将我朝身后拉了拉,慢慢的朝棺材靠近。 那棺材并没有盖上棺材盖,就这样半开着,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或者说那已经说不上是尸体了。 骨头森森的露着,肉被剐了下来,放在骨头旁边,那皮肉上面,还有着粗砾的蛇鳞,而内脏却已然全部不见了。 一颗头却依旧完整无损的摆在骨架上面,额头脸上都是鳞片,嘴因为撕裂而变宽,正是阿壮的尸体。 只不过是有人刻意用被处理掉的骨肉拼凑而来的尸体——- 在那尸体的周围,一条条蛇骨手串摆在他旁边,将棺材堆得满满的,似乎有意让这些蛇骨手串给他陪葬。 “哼!”白水冷哼一声,将棺材盖给折开。 只见那棺材盖上面,一幅人蛇交缠的图画鲜活的刻在上面。 说是鲜活,却只是粗粗的线条简画,可那光骨的腿与森然耸立着蛇鳞的腿缠得死死的。 阿壮的尸体明明是被黄道士收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那个被我娘拉进来的男人去哪了?还有我娘呢?"" 章节目录 第24章 寸草不生的坟 我看了一眼阿壮的脸,他死的似乎并没有多么的痛苦,反倒是带着解脱的神情。 从家里带来的行李依旧摆在柜子旁边,只是那柜子里面好像有什么沙沙的响着,就是老板娘说的那种蚕食桑叶的声音。 白水依旧在打量着那车鲜活的简笔画,我不想看着从小长大的阿壮这个样子,慢慢的走到柜子旁边,伸手将行李袋拿起来,只听到“吱”的一声,那破旧的柜子门因为没有行李袋靠着,就这样打开了。 “啊!”我一直撑着的神经再也绷不住,放声大叫了出来。 那柜子里面,昨晚我见过的阿六阿九被钉在了柜子壁上,两人被人用长长的钉子钉住,双手相拥,四目相对,就跟那棺材盖上交缠的人与蛇一样,紧紧的搂在一块,只不过他是被人钉在了里面。 双眼的眼皮被割掉,所以他们只能对视着;双手被钉子钉着交缠,所以他们看上去好像是拥抱的情侣。 而更诡异的是,他们一人只有一条腿,而且那两条腿明显被打断得跟没骨头了一样,如同麻花一样的扭在了一块。 “别出声。”白水这时走了过来,将我搂在怀里,拿过旁边的衣架,对着两人的肚子轻轻一划拉。 腹腔之内,根本就没有内脏,而是无数的老鼠,被划拉开之后,那些皮毛带着鲜血的老鼠嘴里咬着血肉,吱吱乱叫着四处乱窜。 我眼前全是鲜红的颜色,却怎么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黄道士有四个徒弟,全部去蛇仙庙了,却有两个的尸体在这里发现,还死得这么诡异而惨忍,别外两个呢?还有阿六阿九被砍下来的腿呢?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白水冷哼几声,将那柜子门依旧关上,看着我道:“跟你有着血缘至亲的。” “没有了。”我并不想提到那个不知音信的爹,朝白水摇了摇头。 “这关系到找你娘。”白水看了一眼棺材,帮我将旁边的行李拿起来:“你爷爷奶奶,你爹,或者叔叔这些都没有了吗?” 我咬了咬牙,让自己抖得不那么厉害,朝白水沉声道:“我爷爷在山里被蛇咬死了,我爹被我娘捅了三刀从医院里跑了,从来没有见过。” “你爷爷的坟在哪里,你知道吗?”白水拉着我,慢慢的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我摇了摇头,不过却又立马道:“我爹是清水镇的,我爷爷的坟应该在那边。” 听我外婆说过,娶了我娘后,我爹就在村里开饭店,后来出了我娘被蛇缠的事情,他跟我外婆吵得不可开交,才带着我爷爷回的清水镇。 按我们这里的规矩,就算在外面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都必须将衣冠送进祖坟。 想来我爷爷的尸体应该在他们家的祖坟吧,他死得那么轰动,到清水镇一问就知。 只是我不明白,白水突然跳跃这么大,看到阿壮和柜子里的尸体,却要去找我的血亲,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我们去清水镇,找你爷爷的坟,顺带去看下你爷爷被蛇咬死的地方,只怕你娘就在那里。”白水将房门依旧锁好,神态淡然的下了楼。 我却怎么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滚,房间里有着三具尸体,三具诡异残败的尸体。 那个男人却不见了,我不知道我娘是否看到这些尸体才离开,更不明白白水凭什么断定我娘会去我爷爷被蛇咬死的地方。 楼下那老板娘依旧在盯着监控看,白水将阿得从躺椅上扶起,她似乎都没有看见我们。 “我对她施了障眼法,她看不见我们。”白水扶着阿得朝外走,冷哼一声道:“昨天你娘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怕也是施了障眼法,要不然那些棺材和尸体是怎么搬进来的。” “可监控——”我急忙拉着行李,跟上白水。 “有些东西,很好遮掩。”白水冷冷的伸手拦了一辆车,然后沉声道:“去清水镇。” 那司机有点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们:“清水镇哪里?” 这下子我就懵了,反倒是白水瞪了他一眼:“你们那有个人被蛇活活咬死的是哪个村的?” “你们是作家还是记者?”那人立马来了精神,开动车子道:“一看你们就知道你们是有学问的,这事可是我们那的大新闻啊,才出事那些年不知道多少作家记者来采访过,到现在都还有一些老头带着学生来问。”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却从来没有听外婆提起过,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就在邻镇,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 那司机似乎对这事十分自豪,一路说了个不停。 说我爷爷的那件事,被定义为蛇类的报复,因为我爹做蛇羹,要不我娘也不会被蛇缠,生下一个死胎就死了,而我爷爷却被蛇活活咬死,死后坟上还经常有蛇过来爬,寸草不生。 本来我爹是修了坟的,可我爹出事后,坟也没人管了,每年夏天打雷下雨,总会有雷劈到坟头上,别说原本砌好的坟了,连碑都被劈得没影了,要不然这事也不会这么轰动。 白水听着脸色越发的沉,紧皱着眉,不时的瞄我一眼。 在司机小哥热情之下,他直接将我们送到坟山下面,当然收了我们一百块钱,还留了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有事打给他,他接待过几个问这事的人了,对这一路熟得很。 “你最近接待过什么人没?”我一听他接待过几个人,脑中立马警铃大作。 那司机笑了笑道:“还真是巧,前几天有一个大款,自己有路虎不开,硬是让我开车送他来;两天前还有一个道士带着四个徒弟过来呢,要不你们一问我怎么会知道。” 这还真是巧了,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包了这一部车。 我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那司机,他长得十分普通,说得上憨厚,只是话多了些,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带四个徒弟的道士,可以肯定是黄道士;开路虎的男人,就是被我娘拉进旅馆的那个。 如果司机没有说谎,时间上看,黄道士在去村子里之前,就来过我爷爷的坟,连路虎男都一样。 难不成我爷爷的坟还真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这些人都会先来我爷爷的坟上看看?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没问题,会被蛇群活活咬死,差点连肉都被啃完。 一座坟没有问题,会常年被蛇缠,寸草不生,还时常被雷劈。 突然有点明白,七婶婆说所有的报应都在我们家了,原来这也不是她一时愤恨之下的话语。 司机被我们瞪着不好意思,呵呵的笑了两声,指着指我手里的名片,大笑道:“美女,我叫帅哥,要用车或者要问什么事,找我电话哈。” 他叫我美女,却又说自己叫帅哥,这也太没诚意了些。 可我一低头,却见名片上,大大咧咧的印着“帅哥”两个大字。 “姓帅,名哥,我爹娘取的,你别误会。”帅哥将车子打着,朝我们摆了摆手,飞快的开走了。 “有意思。”背着阿得的白水,看着帅哥绝尘而去的车子,冷笑两声。 有帅哥的指引,我爷爷的坟十分好早,半山腰的最大的墓地,最下面那座,寸草不生,坟石和石碑都被雷劈得焦黑。 我跟白水站在坟前时,白水紧皱了一下眉,一直昏迷不醒的阿得,低低的哼了两声,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皮又开始跳动,明显他很难受。 “哼!”白水冷哼一声,将阿得将在远处的草地上,转眼瞪着我道:“你家果然活该遭报应。” 我有点不解,却见白水大步的朝着我爷爷的坟走了过来,他越往我爷爷的坟边走,就似乎越难受,落步也越重。 “不要!不要!别——!”昏迷中的阿得发出了恐惧的叫声,身子不停的抽搐,昏迷之中张大嘴不停的叫着,喘着粗气。 额头的皮肤开始缓缓的涌动,细细的鳞片慢慢的冒了出来。 “白水!”我生怕阿得有事,朝白水大叫道:“阿得很难受,你停一下!” 可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叫声,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我爷爷的坟走去。 到了坟边,他猛的一挥手,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那一条巨大的蛇骨猛的从地上窜了出来,飞快的在坟土上打着转,不一会就将坟头的土给扫开,一具棺材就露了出来。 “你过来。”白水回过头,看着我。 他的眼里带着滔滔怒意,紧抿着唇,脸上的愤怒似乎就要冲破他的脸皮直接喷到了我身上:“你来看看,你们家到底做过多么残忍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25章 怪异的胎儿 光是从白水脸上的表情和他的语气,我就能感受到他那种怒气有多强烈。 棺材盖都没有打开,他就已经感受到里面的东西了,就连阿得也十分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 我迎上白水怒气汹涌的眼,将阿得放在草地上,把那根黑羽棍放在他怀里,希望他能好受点,摸了摸他额头长出来的鳞片,慢慢的站起来,对着白水的怒气,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随着我朝里面走,那条蛇骨慢慢的退开,朝白水低低的嘶叫,似乎连它都能感觉到痛苦。 坟四周都是焦黑破碎的青石,被蛇骨扫开的泥土黏糊而湿润,脚踩在上面带着丝丝的冷意。 那具棺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巨大的棺材木,比现在那种棺材铺里打的不知道厚实了多少,在土里埋了十几年,却是并点损伤都没有,连棺材头上的漆都没有掉。 “你去打开。”白水语气冰冷,朝我沉声道:“你应该看看你爹亲手在这里面埋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白水为什么将我爹做的事情发发泄在我身上,我也委屈,可自古以来父债子偿似乎就是传统,连冥冥之中的报应都会报应到后代身上。 强撑着一口不服输的气,我跳进在棺材上,看着上面钉着的七颗棺材钉,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见白水冷哼一声,猛的一挥手。 那条退后的蛇骨突然就冲了出来,蛇尾在棺材盖旁边一甩就瞬间将棺材盖给撬开了。 我连人跟着棺材盖倒在了一边,正慌乱的在黄泥之间想爬起来,对了看到了棺材里面的东西。 那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个个的玻璃罐子,跟外婆埋在桃树下那个装蛇骨雄黄酒的罐子一样,更有可能,这些罐子本身就是一个地方出的。 只是棺材里面的这些玻璃罐子里,泡着的并不是蛇骨,而是一具具诡异的尸体。 有的长着蛇头两条腿,有的长着人的头脖子下面却是蛇身,还有更诡异的是,一个头下面四肢都是蛇尾,还有的头上长满了鳞片,更有的长着跟婴儿一般一样却浑身覆盖着鳞片——- 只是无一例外的,那些东西都很小,小到跟阿曼娘肚子里被剖出来的一样,全部都不成型。 那具棺材里面,至少有着二三十个罐子,各种各样胎死腹中的人蛇合种的胎儿,泡在淡黄的液体里。 无论是人头还是蛇头,它们正面因为浮力对着上面,空洞的眼睛从液体里透过玻璃朝外张望—— “呕!”我再也忍不住,侧在一边干呕了起来。 最近几天里,我在强压之下,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连今天在旅馆里,我看着阿壮和那两具刻意摆放备受折磨的尸体,我都没有吐,可看到这些装在玻璃罐子里畸形胎儿,却再也胃里的翻滚,干呕了起来。 这么多人蛇合体,跟我说是什么新型的科技合成我是不信的,我爹有那技术就不用靠卖蛇挣钱了。 可二三十个诡异胎儿,按白水所说,人蛇共种,偏近人类的这一方面得人与蛇之间产生爱意,并且一胎不会太多,毕竟是个孩子,而不是蛇种。 可这棺材里这么多的胎儿,得多少女人生下来?我爹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胎儿,他又为什么将这些胎儿埋在我爷爷的棺材里? 我爷爷的尸骨呢? “看清楚了?”白水一步步的走过来,双目发冷的盯着棺材里那些诡异胎儿:“怪不得雷力下降,如果不是常年有阳雷劈下来,这个村子怕是都完了。婴灵怨力极强,更何况是这种违背天道的怪种。” 我抬头看着他,沉沉的道:“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我生下一个违背天道的怪种?”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却因为生下为可以救阿得,所以我忍了,但现在看着这些泡在罐子里的胎儿,我突然感觉到害怕。 如果我腹中怀着的,也是一个畸形怪胎呢? 会不会胎死腹中,或者生下来就被泡在这种罐子里,找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埋下? 村子里的人都说最应该被报应的是我家,证明那些事都是我爹在弄的,他将这些畸形胎儿收藏起来,对他而言只不过因为这些是失败品,他想要的,也不过是跟阿壮一样,或者白水嘴里的人首蛇身的,那样的成口而已。 他们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有了他们又会怎么样? 这些人都疯了,好好的人不做,却想要人与蛇相交。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想救阿得,你就得生。”白水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是从所未有的冷意。 我突然想笑,却发现抽畜着的胃隐隐发痛,根本笑不出来。 “收!”白水当着我的面,将那块蛇皮化的白布扔进棺材里,然后看着里面打包好的罐子:“给那个司机打电话,带我们去你爷爷被咬死的山洞。” 他话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看着空荡荡的棺材,终于明白七妹的话了,我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 当年我爹到底做了什么,我外婆和我娘又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那个在司机嘴里死了的娘,又为什么突然清醒的带着那个路虎男到旅馆,又为什么突然离开。 还有我跟阿得,她又把我们当什么了? 双腿如同软棉一般,我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到阿得身边,看着他依旧痛苦的皱着眉,伸手将他从地上抱起,只感觉一片悲凉。 “哼。”白水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怀里的阿得拉出来,伸手覆在他额头上,嘴里低低的念着什么。 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念,阿得额头上的鳞片都没有消散,痛苦也没有减少。 我听白水说过,这种法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压制不住阿得体内的尸蛇混毒,看着阿得在地上搓动的脚,我心里微酸,顾不得白水对我的冷言冷语,急忙凑过去:“怎么样?” 他却并没有回话,只是沉沉的看了阿得一眼,十分认真的盯着我道:“你比他大三岁?” 不明白这跟我大他几岁有什么关系,却依旧用力的点头。 “哈!哈!”白水突然发出了低低的嘲笑声,放阿得将在地上,慢慢的卷起袖子放在阿得嘴边。 原本一直昏迷着的阿得,猛的睁开眼,那双眼睛已然变得了蛇眸,嘴里细细的虎牙飞快的变长,嘶的低叫一声,张嘴就咬住白水的手腕,腥红的血顺着阿得的嘴角流下,他却还似乎想用力连肉一块扯下来。 “够了。”白水轻轻一拍阿得的额头,沉喝道:“第一次不能太多。” 阿得吃痛低叫一声,可嘴却木然的放开,舌头留恋的将嘴边的血一点点的舔食干净。 “睡吧!”白水伸手抚着阿得的额头。 “嘶!”阿得似乎对白水十分依恋,头在他手掌上蹭了蹭,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头到尾,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等他闭上了眼睛之后,见他睡得十分安祥,额头上的鳞片也慢慢的褪去。 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白水被咬的手腕:“以后都得这样吗?” “这是我自愿的,不算交易,所以不用你肉偿。”白水这会脸色缓和了不少,转头沉沉的看着我:“你似乎比你弟还矮一些了?” “他确实比我小三岁,我亲眼看着我外婆将小小的阿得抱回来的,他不可能跟我一般大,更不可能是人蛇共种!”我抬头瞪着白水,几乎是发狂般朝他道:“我不知道你们要人蛇共种做什么,明明阿壮不就是吗?为什么你们不去找他!” “他不是!”白水将袖子挽好,挥手将那条蛇骨将棺材又埋好,这才冷笑道:“你以为黄道士为什么要将阿壮的尸体削肉剥骨?” 我听着这话,猛的后退一步,看着白水不解地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在骨头里?” “不是在骨头里,而是黄道士,或者说让黄道士来的,不确定阿壮是不是真正的想要的,所以将他削肉剥骨,却发现不是就又扔了下来。”白水转眼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阿得:“你外婆将你们护得很好,好得连你们自己都没有发觉哪里不同。”"" 章节目录 第26章 石蛇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却因为阿壮递过来的一串蛇骨变得翻天覆地。 白水依旧将阿得背在背上,看了我一眼。 据他所说,我娘可能就是去了我爷爷被咬死的山洞,而且白水似乎对那个山洞怀疑着什么。 掏出帅哥的名片,我打了电话,叫他在山脚下来接我们。 一路上白水都是沉默,我想问他很多事情,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得很,说是交易,他却时不时的帮我,更甚至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 原本能那样维持下去也不错,可刚才棺材里的东西似乎激怒了他,对我冷漠得近乎有着恨意。 到了山脚,帅哥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见我们下来,立马兴奋地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刚才又听到一个奇闻,讲给你们听。” 白水冷冷的没有说话,我实在不想搭话,可帅哥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他一开口,我立马就有点紧张,他说的奇闻就是我们村的事情,说是村子里最近接连死人,而最怪的是村里人都认为是自然死亡没有报警。 而今天早上有一个村民抱着一个酸菜坛子去了派出所,说那坛子里有人,当了晚上就会爬出来吃他,他身上的肉都是被坛子里的人吃掉的。 “你说好不好笑?又不是有缩骨功,酸菜坛子里怎么会爬出人来。”帅哥笑得十分开心,还特意扭头看着我道:“我知道那村子,而且那人我也知道,叫刘三平时就爱偷鸡摸狗。” 刘三! 我猛的一抬头,看着帅哥道:“你怎么确定是刘三?” “今天在派出所门口看到了啊,那小子瘦得不成人样了,就跟皮包骨一样,如果不是他身上没有伤口,我也相信他的肉是被吃掉了。你说这减肥效果这么好,那坛子会不会火爆啊!”帅哥一边开车一边摇头,冷笑道:“我猜他的那个坛子估计都有可能是偷来的。” 我沉默了,帅哥说得没错,那坛子确实是刘三偷来的,还是光明正大的偷来的。 那天我亲眼看着他跟村里另一个闲汉,一个拿了床板,一个抱着泡菜坛子从我家院子里出去了。 而那个坛子里居然每晚有人爬出来? 可以前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那坛子有什么古怪啊? “开车!”白水瞄了我的神色一眼,朝帅哥沉声道:“这次你给我们当导游,给你五百块进那个山洞。” “五百块!”帅哥先是兴奋的大叫了一声,跟着连忙摇头:“我不去,那可是出了名的蛇洞。” “不能再多了,你不去我就另外找人。”白水冷哼一声。 帅哥见想抬价不成,只得连连笑着应着是,车子开得几乎飞起。 我心里记挂着我娘,又怕那石洞里有什么东西,自己连雄黄粉都没有备下来,还有旅馆里的尸体也没听帅哥说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查到我们。 因为山洞就在清水镇的大山上,帅哥没多久就到了,将车停在山脚,先找我们要了一百的车费,又要了三百的定金,这才带我们上山。 那山上怪磷立,并没有多少树木,更多的是杂草和灌木。 而且还没有路,只有一条被踩出来的刚能落脚的小道,到处都布满了风化的石头,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打滑摔倒。 帅哥似乎走惯了这种小路,径直朝前走,还告诉我们要拉住旁边的灌木,说以前他小时候,这山上到处都是蛇,有时会指着石头下面的洞说他们以前在那洞里勾了一窝蛇蛋出来,母蛇还在里面,他们将蛇蛋捏着玩了,却把母蛇卖了。 我不想问卖给谁了,清水镇内有没有办饭店卖蛇羹的我不知道,可我们要却是出了名的蛇肉村,外婆说我爹总是高价收野蛇。 可这一路上,却一直没有见过野蛇,帅哥也唏嘘,说从十几二十年前开始,山上突然就没有了蛇了,很多喜欢捕蛇的还少了一大笔收入来源。 一直往上,眼看就要到山顶了依旧没有见到山洞,我一直没有吃东西,双腿发软,却只能强撑着一口气跟着,身后的白水背着阿得更是一言不发。 “就快到了,你们外地人怎么也猜不到那个山洞在哪里。”帅哥一脸得意的带我们从一块大石头旁边登上了山顶。 我累得气喘嘘嘘,冷汗直流,等看到山顶就只有一块几米见方怪异的石头后,有点发怒的看着帅哥。 他一脸的得意,朝我挤眉眨眼:“你看到山洞了没?” “在那石头下面。”白水背着阿得径直朝那块怪异的石头走去。 等他走到石头边,我一侧身,却发现那石头一圈圈的,正上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长方形石头。 如果将那些风化的边缘换成蛇鳞,那块怪石,明显就是一条盘着的大蛇。 可这块石头屹立在山顶,从风化的程度来看,至少在这里上百年了,这是人雕的还是天生就有着这样一块怪石?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蛇仙庙那条木雕的蛇雕象。 白水顺着怪石转了一圈,用脚将怪石旁边的杂草踩倒,朝帅哥道:“你先下。” 帅哥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无奈的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头顶戴在头上,然后递了个手电给我:“下面很大,又湿又滑,你一个妹纸小心点。” 就完一手扶着怪石的边,双腿朝里一蹬,顺着边缘就滑进了洞里。 那说是一个山洞,其实就是一个向下的石洞,洞口也就只有容一个人侧着身子滑下的大小,我都不知道当年那些村民是怎么在这洞里发现我爷爷的尸体,又是怎么拉上来的。 “我先下,你将阿得顺着洞壁滑下,你最后下来。”白水听到下面帅哥落地的声音,将阿得放在一边朝我道:“呆会到了洞里,一定要跟紧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白水准备滑下洞里,急忙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娘会来这里的?” “那幅画。”白水看了我一眼,声音发涩地道:“那副刻在棺材盖上,人蛇交缠的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凭一幅人蛇交缠的画,白水就能确定我娘会来我爷爷被咬死的山洞,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路虎男要将阿壮的尸体放在旅馆里,还将阿六阿九的尸体钉成那样。 这转念一想之间白水已经滑落下去,在下面叫我了,我将阿得扶起来,顺着石壁慢慢的滑落。 可就在我将阿得放下去后,伸手正要学着帅哥的样子攀着怪石的边朝下滑落时,一抬头却见怪石慢慢的昂起,一节节石质的蛇身咔咔作响,被风化的蛇头慢慢抬起。 一双蛇眼缓缓睁开,空洞的蛇眼里,有着细小的石块落下,然后腥红的蛇信从张开的蛇嘴里露了出来。 蛇身在石洞上缓慢的盘旋着,粗砾的石块刮得我的手火辣辣的生痛,可我却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嘶!嘶!”那蛇头慢慢的昂在我头上,低低的垂下来,看着我发出沙哑的笑声:“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谁都跑不掉,跑不掉的。” “云舍,可以下来了!”石洞里面,白水沉沉的叫声传来。 我看着那条缓缓盘动着的怪蛇,连呼吸都不敢,生怕它一时发怒,朝我扑了过来,或者将我吞了下去。 “云舍,云舍——”石蛇低低的念着我的名字,发出嘶嘶的叫声,突然昂头大笑:“你腹中有了蛇种!” 它一眼就看出我腹中有了蛇种,吓得我站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跟着就听到洞里,白水突然沉喝一声:“滚!” “不!”石蛇盘着身子大叫,却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蛇尾猛的一震,跟着就不动了。 “云舍,你是我的,你本来就是我们的。”石蛇又慢慢的盘成一团,蛇头却依旧盯着我,声音沙哑而蛊惑地道:“你已经回来了,就注定要走上那条路,你腹中的孩子——-”""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7章 石洞中的怪异 我全身绷紧的看着石蛇,正等待着它将话说完,它却已然慢慢的盘成了原先的样子,缓缓闭上的蛇眸里,有着浓浓的不甘心。 它只是一眼就看到我腹中已经有蛇种,还不停重复着我的名字,似乎对我很熟悉。 “还不下来?”石洞下面,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看了一眼石蛇,它就这样静静的屹立盘耸在那里,连身上的碎石也依旧散落着,没有半点变化,好像刚才就是我一时眼花出现了幻觉。 可看着被压在了石蛇下面的杂草,我可以确定不是错觉,那条石蛇确实动过。 壮着胆子瞄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我是再也没有勇气去抓着石蛇的边了,一咬牙,学着白水的样子直接跳了下去。 本以为石洞不会有多深,可没想,我这一跳,似乎就没有底一般,身子急速的下落,失重感让我瞬间就慌了。 跟着一双手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腰,将我朝旁边一带,身子就被搂进了一具微凉的怀抱,这才稳住了我下落的势头。 等我缓过神来,却见白水冷着脸,死死的盯着我,正是他将我抱在怀里。 一边帅哥戴着头灯,背着阿得,一脸好笑的看着我道:“你这是准备英勇就义?” “这洞挺深的。”我感激的看了白水一眼,如果不是他伸手接住我,光是我那样跳下来,不摔死,也会摔个半残吧。 白水朝我冷哼一声,然后拿过我手里的手电就去旁边找什么东西了。 “这洞你们经常有人来吗?”我突然有了深深的疑惑,这种洞一般人不会下来,可我爷爷却死在了这洞里,而且还被人发现不说,那些人还能讲我爷爷是被蛇咬死的。 帅哥背着阿得,苦着脸看着白水,似乎在好奇他找什么,听我发问,立马得意地道:“这地方可有名了呢,原先是个蛇窝,据说这洞底深处有一条母蛇,这整片地方的蛇都是那条母蛇产出来的。” “真的假的?”我走过去,摸了摸裹着头的阿得,他额头有点烫,其他倒也还好。 帅哥生怕我不信,急忙解释道:“你别不信,去我们村随便找个人一问就知道,想当年,村里捉蛇的,在惊蛰过后,就都守在这洞口,出一条捉一条,据说一晚都能整几麻袋。” 一边找着东西的白水冷哼一声,眼里闪过怒意。 我听着也感觉毛骨悚然,按他们说的,这里产出来的蛇种,一爬出洞就被人抓了,等着那些小蛇的就是下锅吧,而当初这一块收蛇最出名的就是我爹了。 帅哥说着说着就却有点遗憾的摇头:“只可惜后来就没蛇出了,村子里好些人还时不时进洞里来看,想看看那条母蛇是不是死了,可毛都没看到。” “是有人在洞里被蛇咬死后才没蛇的吧。”我见白水找东西很认真,伸手将阿得接下来,免得帅哥一直背着累不说还发现了阿得的不对劲。 帅哥想都没想,就直接道:“肯定是在那之前,因为被咬死的那个人就是因为抓不到蛇,才下洞来看母蛇是不是死了的。好像没蛇出,是他们家媳妇被蛇缠的那一年!对!” “我想起来了,那一年没有蛇抓,他们家还到处下套挖坑,出高价收蛇,村里人都说是因为他们家媳妇被蛇缠了,想报复蛇。”帅哥说到这里,神情一亮:“好像那几年里,他们父子俩年年下这个洞,想将蛇母挖出来,结果没想到母蛇没挖到,还赔上了一条命。你说也古怪,明明没蛇出了,可他进来却又是被蛇群咬死的,后来那些蛇也没再见出来,要不然抓到是好大一笔钱呢!” 母蛇? 这让我想到了腹下涌出小蛇的七妹,村里人叫她“蛇娘子”,其实也就是产蛇而已。 村里供奉着柳仙,蛇娘子是不可能走出蛇洞的,那么小蛇也是这样自己爬出来,然后被村民抓住的吧? 那么这石洞的底下,有的是什么? 是柳仙,还是母蛇? “你过来!”白水这时朝我招了招手,手电定在一个地方。 帅哥十分上道的将阿得接了过去,我走到白水旁边,却见他手电照着的地方有着一块鳞片挂在石头上面,那块鳞片有半个巴掌大小,连皮带血被边上的石给刮了下来,可那块皮却不像是蛇皮,软软的趴在石头上面。 “还新鲜。”我将鳞片拿了起来,掉着的皮放在白水面前晃了晃:“这么大,那么蛇肯定很大。” “可能不是蛇。”白瞄了一眼鳞片,看着远处漆黑的洞口:“蛇习惯顺着爬行,不会被刮伤,所以只可能是那种东西,而且你仔细看,这可能就是人皮!” “没有那种东西了,都死了!”我咬着牙朝白水低吼,心立马抽紧,眼睛飞快的朝阿得瞄了过去,他身上并没有刮伤的痕迹。 刚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有一个人形蛇比我们早一步爬进了洞里,心又吊了起来。 阿壮和七妹都死了,七妹她爹和村长死得更早,现在唯一可能化成人形蛇的就只有阿得。 白水说过,变成蛇,是因为中了尸蛇混毒,只有阿壮那种从小吃尸体喝尸水长大的人形蛇种才会有那种毒,也只有他会变成蛇,长出蛇鳞。 七妹,阿曼还有阿曼娘,她们是蛇娘子,虽然有了蛇性,却没有长出鳞片,这就是区别。 “你想过另外一个人吗?”阿壮伸手抽过我手里的那块鳞片。 我努力回想,却并不记得阿壮还咬过谁,可也不确定阿壮咬过的人都会被发现。 “进去看就知道了,也许你娘来这里,也是找那个人。”白水冷哼一声,将鳞片丢在地上,然后大步走过去,将阿得背在背上,拿着手电照着前面,径直朝里面走。 “我来带路吧。”帅哥似乎十分积极,急忙朝前道:“我有头灯,看得清楚一些,你们如果过意不去,给我加两百块钱就行了。” “你确定?”白水冷眼瞪着他。 帅哥将胸口拍得砰砰响,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决心。 “你走中间。”白水盯着帅哥的背影看了一会,直接朝我道:“我在最后面。” 知道这是保护我,可我看着白水背上的阿得,抢过他手里的手电:“你走中间吧,我看着阿得放心一些。” “姐弟情深啊!”白水眼里露过嘲讽的笑意,任由我走在后面。 这石洞似乎并不平坦,我们是直接跳下来的,这会却依旧朝下走,走了三五分钟的样子,又慢慢的往上走了,帅哥确实熟悉地形,每次到了不好走的地方都会提醒我们。 石洞大小也不统一,大的地方前面白水背着阿得都能直接走进去,小的地方,我侧着身子都要收腹,阿得完全靠白水放在地上拖过去。 而白水似乎不放心我,时不时回头瞄我一眼。 据帅哥说,没有人走到过底,传说这石洞是没有底,更有传说,这石洞就是母蛇的肚子,要不怎么会有大有小,还不时的有不蛇爬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身子猛的一震,刚才下来时,因为帅哥在,我也没好问白水那条石蛇的事情。 可现在回想,我们落下来的石洞,蜿蜒扭转,细想之下,真的挺像一条蛇的。 正想着,我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跟着有什么东西慢慢的蠕动着,还有着细细的嘶嘶声。 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小蛇,可帅哥不是说这洞里已经有十几二十年都没有出过小蛇了吗?还是那些蛇不出去了,就在洞里活动? “白水。”我被吓得站着不敢动,朝前面的白水轻声道:“你帮我看一下我脖子后面的东西。” 前面的白水缓缓的回头,发出“嘶嘶”的怪笑声。 我猛的睁大了眼,那哪里还是俊朗的白水,而是一张布满鳞片的脸,双眼半眯,瞳孔细长,似乎因为不适应光线眯得只留一条缝。 鼻梁几乎没有,只有着两个大大的气孔,嘴尖而紧绷着,分叉且细长的蛇信不停的吞吐伸缩,嘴角流着涎水。 他背上背着的也根本不是阿得,而是他披着一件同样破烂且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背后鼓鼓的,好像驼着背一般。 那件衣服就那样披在身上,身下的衣服已经破烂完了,他腰下一个长长的东西慢慢的挺起。 “蛇娘子,供上来的蛇娘子。嘿嘿——-”他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腹下的东西也越发的挺起。 脖子后面,同样的嘶嘶声传来,那东西顺着我脖子一点点的往前,然后一张巴掌大小的脸猛的凑到了我眼前。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8章 人头蛇怪 那张脸苍白而无力,瞳孔泛白,明显看不见东西,鼻子倒是长得矮矮平平,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因为想嗅得更清楚,嘴里吐出来的蛇信几乎扫到了我脸上。 这张脸下面,接着的居然就是拇指大小的蛇身,可蛇身边上,却又有着两条短得不能再短的细肢,就好像四脚蛇一样,可长着人脸的四脚蛇古怪不说,这东西尾巴也慢慢顺着脖子滑落下来,居然有着两条细细蛇尾,还在我胸口轻轻的扫动着。 “嘶!”它张着嘴,蛇信在我脸上一点点的扫过,泛白的瞳孔飞快的翻转着。 “蛇娘子,供上来的蛇娘子。”而那个蛇脸人,却伸手握住了腰下的东西,嘿嘿怪笑的挺着腰朝我走了过来。 我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跟白水他们是在那里分开的,我明明一直跟着前面的白水,甚至到了窄小的地方还帮他扶着阿得,让他先过去,将将阿得推过去,可这一回神,为什么前面就换人了。 “蛇娘子,鲜活的娘子啊,嘿嘿——”蛇脸人嘴里的涎水越流越长,拉成一条长线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发出了轻轻的水声。 那人头蛇怪缠在我颈上,我连脖子都不敢扭,只能静静的看着蛇脸人走近。 无论是白水还是我,都没有想到,这洞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那蛇脸人看上去就跟被阿壮咬过的那些人一样,脸上长了鳞片,只是这个他依旧用两腿走路。 而缠在我脖子上的人头蛇怪,跟棺材里那些夭折的怪异蛇胎有着相似的地方。 也许当年,我爷爷死在这洞里,根本就不是意外,他更不是来抓蛇的,而是来喂养或是放这些异与常人的人蛇共种的。 我们都以为棺材里都是夭折的,所以我爹并没有见到存活的人蛇共种,但现在眼前的东西告诉我,那些怪异的东西并不是都胎死腹中,也有的存活了下来。 可现在不容我细想,那蛇脸人已经到了我面前,而人头蛇怪的蛇信几乎扫到我嘴里去了。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这么紧张,然后轻轻的挪动眼珠,看着蛇脸怪前面的路,我不能确定白水是不是走到我前面去了,然后这蛇脸人在我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插进了队伍里,可这一路走过来,并没有岔路。 也就是说,只要我侧开这蛇脸人,我一直朝前跑,就能追到白水他们。 “嘶!”人头蛇怪蛇信在我鼻子上一甩,然后慢慢的昂起头,鼻子用力嗅了嗅,泛白的眼珠翻动着,似乎带着疑惑。 “蛇娘子!”而蛇脸人却已然等不及了,伸着双手就要来抓我的肩膀。 我猛的将手电将着人头蛇怪泛白的眼睛直接照了过去,帅哥给的手电光线十足,那人头蛇怪常年呆在洞内,被强光一照,立马嘶嘶的想躲开。 我趁机抓住它的蛇尾,对着蛇脸人的脸上一甩,然后飞快的侧身朝着前面飞快的跑去。 边跑边大叫:“白水!白水!” 整个洞里回荡着我尖悦的叫声,身后不时传来低低的吼叫声和沙沙的游走声,可我只能一直朝前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却依旧没有看到白水和帅哥的踪影。 我几乎绝望,可明明一路走过来,根本就没有岔路,而且刚才我跑过来有个地方,只有侧着身子才能过,白水背着阿得需要我帮忙,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就算他们跟我走散,白水隔一段时间会回头看一下我,而帅哥总是说个不停,还时不时的需要我互动一下,得到认可才能继续往下讲,他们依旧会发现我不见了。 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就应该回来找我,不管我跟白水的交易是什么,至少我腹中怀着他的蛇种,对他还有作用。可现在我根本没有听到他们找我的声音,连叫他们都没有回应。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我们离得很远,无论我是叫他们,还是他们叫我,大家相互之间都听不到。 可这一路走过来,白水最多隔个五分钟就会回头瞄我一眼,确定我会不会有事。 更何况以他的敏感,有可能不用五分钟都会发现我不见了。 上一次白水回头,到我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叫他,我确定没有五分钟,因为我一种进来都数着步子,想确定这洞到底有多长。 也就是说,在五分钟之内,我跟白水他们走散,还要到一个我叫他们听不到我叫声的距离之外。 从我所知道的声音传播,除非白水和帅哥垂直下落,要不然,三五分钟他们用走的总能听到我的声音。 身后沙沙的游走身传来,我不时的尖叫回想,发现自己的喘息越来越重。 “蛇娘子!嘶——”那蛇脸怪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靠着手电的光,在石洞里飞快的奔跑,这地方根本没有岔路,我连避都没有地方可以避开。 猛的有什么粗壮的东西重重的扫过我的脚,我直接朝前扑了过去。 眼前是一个小坡,身体落地,我头撞到坡上,脸在石块上擦过,跟着身子突然下滑,头在石头上一路擦过,而我的身子跟着就飞快的下落。 栽倒时一口气憋在胸口,我一直都没有缓过来,突然下落,我本能的想尖叫,那口气却卡得我几乎要被闷死。 跟着身子重重的载落在地上,并不是很硬,似乎有着干草之类的垫着。 我躺在地上,腰腿都痛得不行,似乎人都动不了。 痛意刺激得眼泪哗哗直流,那口气却依旧卡在胸口,我张大嘴努力的吸气却依旧喘不出气来,眼看就要窒息了,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然后手因为吃痛弹起,对着自己胸口重重的就是一捶。 自己都听到闷响声了,我连忙重重的咳了几下,那口气才缓过来,却身子却依旧没有缓过来。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拿手电先照了一下头顶,只是一个石顶,并没有什么古怪的,似乎这是一个石洞。 可当我将手电顺着对面的石壁慢慢的下滑时,看着对面草堆上的东西,我就感觉刚才吐出去的那口气复又憋在了胸口,怎么也喘不出来了。 只见对面的干草上全是骨头,有大有小,大的一节节的有我胳膊粗细,小的连我拇指大小都没有,或者说有更小的藏地骨堆里,我根本就看不见。 那些都是蛇骨,却没有一条完整的,被拆落得七零八散,其中居然还有着人的头骨和肱骨,只不过,那些头骨都比较小,大的也就巴掌大小,小的更甚至只有鸡蛋大小,在一堆零落的骨头中间,显得那么诡异而阴森。 想着这些干草可能是做什么的,我再也不能安心的躺着了,飞快的爬起来,我转着动手电。 却见四周有着不少散落着的衣物,从布料和款式上看,至少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款式了。 一边的干草上面,还有着一堆白色的东西,似乎是蛋壳,却又软趴趴的贴合在干草上,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跟干草紧贴在一起了,我可以确定是蛇蛋了,原来人蛇共种也不全是胎生。 “嘶!蛇娘子,你也知道这里是产种的地方吗?”这时一张蛇脸从上方的洞口慢慢的探了下来,吐着蛇信朝我嘶嘶地道:“所有的蛇娘子都会在这里产下蛇种,我们就在这里交尾吧。嘿嘿——” 他的头就这样倒挂着,慢慢的下落,就像当初七妹的头从我家窗户上面落下来一样。 等他下落到一半,我这才发现,他身下居然不只是两条腿! 刚才因为他腹下挺力着的东西,我没敢细看,现在这会他慢慢下降,我清楚的看到,他那两条腿下面还有着老长的一截! 那不再是人类的腿,而是两条长满了鳞皮的蛇尾,也就是那两条蛇尾,缠着石壁上,他才能这样慢慢的下落。 “交尾!交尾,产下真正的人蛇共种。”蛇脸人的眼里慢慢的闪过精光,悬在半空中的头慢慢的朝我靠近,发出兴奋的嘶嘶声。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章 被钉的巨蛇 我站在石洞里面,看着蛇脸人倒挂着慢慢的朝我靠近。 似乎吃过一次亏,他这次并不曾放开那盘旋在石壁上的两条蛇尾,只是跟蛇一样在半空中倒昂着头,慢慢的朝我凑了过来。 这石洞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我掉下来的那个洞,而蛇脸人的两条由人腿化成的长长蛇尾就分开缠在那入口的石壁上,就算我冲到洞口也会被蛇尾缠住。 而蛇脸人那腰下的东西一直挺起,如果不是他的腿加着蛇尾很长,我都会以为那是他的第三条腿。 转眼打量着石洞,我实在找不到东西可以用的,随着蛇脸人慢慢的靠近,我脚轻轻的后退,踩在那些堆积的骨头上面,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每退一步,我的心就得上几分,而蛇脸人的蛇眸里就多了几分得意,蛇信吞吐得更加厉害了,他双手攀在石顶的石头上,蛇尾盘旋在石壁,如同盯着猎物的豺狼,缓慢的朝我靠近。 他攀到我面前,吐出蛇信在我脸上轻轻的扫过,涎水顺着我胸前滴下。 我不知道这蛇脸人为什么在这石洞里,可看他攀在石壁上这么熟练,可以确定不是那个在入口处刮掉鳞片的那个。 蛇的淫性本来就强,而这蛇脸人在这石洞里呆了这么多年,见着女人下面就挺了,这会子想让他放开我,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我将头轻轻的朝后仰了仰,看着蛇脸人的蛇尾已经从入口处挪开到了石顶上,打量着入口的高处,盘算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跑出去。 但让我失望的是,那么高我根本爬不上,而且石壁也十分光滑,连个落脚攀手的地方都没有。 白水依旧没有找上我,我却只得拼上最后一点希望,将左手的手腕慢慢抬起,对着上面轻喊道:“白水!白水!” 我不敢让声音太大,生怕那蛇脸人被惊到,突然朝我缠了过来。 就算我退得慢,依旧退到了石洞壁上,蛇脸人发出了嘶嘶的笑声,一条蛇尾慢慢的从上面垂落下来,缓慢而紧定的缠住了我的肩膀。 叫着白水没有半点回应,只得抬头看着蛇脸人:“你知道云长道吗?” 这石洞里有人头蛇怪,加上看着那些蛇骨和畸形胎的骨头,我可以确定这东西跟我爹肯定有关系的。 “云长道?”蛇脸人声音低哑,偏着头似乎带着疑惑。 阿壮变成蛇后,几乎都没有了人性,可七妹她爹却是能保持清醒的,看这蛇脸人的样子,还能玩弄猎物一般的玩弄我,而不是跟野兽一般直接扑上来,可见还有着一定的智力。 “对,就是以前经常在这洞口收蛇的云长道。”我爹的名字我根本不想提起,可现在为了保全自己,只能将他拉出来。 “云长道啊——”蛇脸人发出了低叹声,猛的蛇眸大睁。 原本缠着我的蛇尾迅速缠紧,然后整个就扑了过来,将我压在石壁上,腰间的东西直接顶着我的小腹,不停的低吼:“云长道!云长道!” 我本想着借着云长道的名头,将他的注意力引开,能尽量拖延时间就拖延时间,可没想到他居然听到这名字直接就发狂了。 粗砾的蛇尾顺着我裤脚上缠,尾尖顺着腰间的裤头朝着里面伸了过去,两条蛇尾用力一扯,我裤子拉链扣子直接被拉开。 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我猛的抬头看着蛇脸人大吼道:“我进石洞来,就是想找到怎么解决你们身上的尸蛇混毒的,如果你想重见天日就将我放出去。” “云长道!云长道!云长道!”可蛇脸人已经完全发疯了一般,两条蛇尾死死的缠着我,让我连挣扎的可能都没有,而随着他的用力,小腹被那东西顶得都生痛了。 “白水!白水!”看着蛇脸人已经腥红的蛇眸,我连胳膊都被缠死,顾不得会不会惊吓到蛇脸人,大声的尖叫着,手里的手电不停的蛇脸人眼前晃荡,可他这一会已经适应了光线,手电晃得再厉害,他也不曾跟那人头蛇怪一样放开我。 白水一直没有来,蛇脸人疯狂的顶动了几下后,似乎感觉到了不对,还没有退化的手朝着我腰间摸去,扯着本就已经裂开的裤头就要朝下扯。 我努力的挣扎,手电徒劳的朝着蛇脸人眼前晃,想挣脱开来,却没有半点效果。 就在绝望之际,突然见个东西从入口处窜了进来,短小的前肢抓在洞顶上,飞快的窜到了蛇脸人的身上,贴在他耳边嘶嘶的低叫着。 原本疯了一般的蛇脸人慢慢的停了下来,蛇眸里的腥红慢慢的褪去,回头看着人头蛇怪嘶嘶的低叫着。 “嘶!嘶!” 耳边全是两个畸形怪物嘶嘶交谈的声音,我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看着依旧缠我的蛇尾,知道这种时候就算我力气再大也是拼不过这蛇脸人的。 “蛇种!”蛇脸人似乎从人头蛇怪那里听到了什么,扯着我裤头的手慢慢的滑到小腹处,轻轻的朝下面摁压了几下:“你肚子里有蛇种?” 我听着猛的一惊,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或者说,我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 白水曾经说过,蛇可以闻到我身上的蛇腹味,腹中有蛇种,蛇类不会动我。 “嘶!嘶!”人头蛇怪顺着蛇脸人的胳膊飞快的爬到我身上,将头贴在小腹处,然后直接钻进了衣服里面。 我吓得连气都不敢喘,感觉到湿滑的东西扫过小腹,似乎是蛇信。 然后小腹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蛇脸人的手飞快的拿开,就算脸上长满了蛇鳞,依旧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惊色。 而人头蛇怪,似乎也不确定,又用蛇信舔了一下我的小腹,我立马感觉到小腹里面的东西又动了一下。 “嘶!”这次人头蛇怪飞快的窜了出来,看着蛇脸人嘶嘶的大叫。 “蛇种,蛇娘子怀的人蛇共种!”蛇脸人也变得兴奋无比,一条蛇尾缠着我,慢慢的朝着干草堆的角落里走去。 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拉倒在地上,在干草上拖着走。 人头蛇怪全程兴奋的在我小腹边游走,不时的窜到我小腹上,蛇信不时的隔着衣服舔着。 蛇脸人不时的回头看着我,这次却不再是看我的身子了,眼光直直的落在小腹上,涎水直流、长满鳞片的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本以为他们会将我从这洞里拉出去,可蛇脸人却将我扯到石洞的边缘,然后双手飞快的将堆了很多衣服干草扒拉开,只见那干草堆下面,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露了出来。 “人蛇共种!人蛇共种!”蛇脸人兴奋的低叫着,将我一甩,就朝着洞里甩了下去。 我没想到这石洞下面居然还有一层,更没想到,落下后,居然没有落地,而是挂在一个东西上面。 也幸亏我手里的手电一直当救命稻草握着没有放下,而人头蛇怪和蛇脸人似乎俱怕手电,没有抢走。 用手电飞快的扫了一下周围,我瞬间惊得张大了嘴。 我并不是挂在石头上面,而一条巨大的蛇骨,这蛇骨蜿蜒的倒在地上,至少有一个多人高,而长度更是看不到头。 洞顶不停的朝下滴着水,随着手电扫过,蛇骨旁边许多石头慢慢的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这石头我是见过的,就在蛇仙庙那关柳仙的洞里,白水将这种石头摆在里面那两条被钉住的大蛇旁边。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一个十分惊悚的想法,我将上衣脱下,从蛇骨上跳下来后,再扯下衣服穿上,顺着蛇骨慢慢的朝前走。 果然到了一个几乎填满整个石洞的蛇头处,一根巨大的石钉将那个蛇头钉在了地上。 白水就是这样将那两条大蛇钉在地上喂小蛇的,而这条超越所有正常蛇类大小的巨蛇却也被这样处理,会是谁下的手?关注"" 章节目录 第30章 谁才是游婉? 我依旧不敢确认,这样一条超越科学家猜测泰坦巨蟒存在的巨蛇,会被钉在石洞里,然后由小蛇吞噬掉血肉。 那么那钉住这么巨蛇的又是谁,吃掉它血肉的小蛇又长成了什么? 将我扔下来的蛇脸人是否知道这下面是什么,是不是所有的蛇娘子都会被丢到这下面来产种。 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带着疑惑回头,朝着蛇尾走去,我边走边数着步子,一直走到一百五十四步时,我才看到变细的蛇尾。 但让我失望的是,那蛇尾处依旧钉着一块尖悦的石头,那石头并不是很大,却生生将蛇骨戳断,地面被扫得很光滑,蛇尾附近的蛇骨许多都断裂,甚至缺失了。 可以想象当时巨蛇被钉住后,是如何痛苦的挣扎,又是如何徒劳的摆动蛇尾扫动着地面。 而白水跟这条巨大的蛇骨又有着什么关系,他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些差不多的石头,是出于巧合还是什么原因,他也将那两条大蛇用石头钉在地上。 细细打量之下,这第三层的洞里,跟蛇仙庙关柳仙的石洞环境非常的相像,如果不是两个镇相差一百多公里,我也许都会怀疑这两个地方是相通的。 正拿手电扫着那些发着淡光的石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轻微和声音,那声音十分的低,如果不是石洞过于安静,而我过于紧张,可能都听不到那么细微的声音。 我立马害怕了起来,有了前面人头蛇怪和蛇脸人的前车之鉴,我不敢再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洞里没有其他东西了。 听着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我眼睛飞快的在洞里转了几下,只发现一块稍稍大一点的石头,也顾不得藏不藏得住了,我连忙跑到石头后面,后背紧紧贴着潮湿的石壁,将手电关了,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些石头的光线依旧没有暗下去,只见洞深处,细微的声音慢慢靠近,听上去像是轻微的脚步声,又像是蛇游走的声音。 我将眼睛缓缓的贴在石头边上,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张望,只见一双惨白修长却指骨迸现的手猛的抓着一块石头慢慢的将身体拉了过来,然后是颗有着漆黑头发的人头,后面是白得近乎病态的身体。 从身体的曲线上,以及后面拖着两人雪白的腿,我可以确实那是一个女人。 只见那女人爬到蛇骨旁边,张嘴接了一点从洞顶滴落的水,这才抓了一块石头,对着蛇骨重重砸了上去。 那蛇骨虽然大,却也经不住她大力的敲打,硬是被她敲断了一根,那女人抓起那根断了的蛇骨,重重的吸咬了起来,发出“唆唆”的吸食声。 等她因为吸食抬起头时,我瞬间感觉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她那张脸我十分熟悉,熟悉到我一眼就发现那张脸跟我的不同处。 虽然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双眼更是细长,可我却依旧能从里面看出熟悉的五官。 村子里的人一直说我跟我娘还有外婆很像,所以从小我就仔细注意过我们三人的五官,分辨其中细微的不同。 但这会,我想不只我们三个人像了,那张脸,除去细长的蛇眸,几乎跟我们一模一样。 因为吃惊,我呼吸慢慢的变紧,猛的那吸食着蛇骨的女人突然将眼睛转了过来。 我吓得连忙朝石头后面缩了一下,心却砰砰的跳着,脑子里无数的想法翻腾着。 我正想着,却感觉到眼前一黑,跟着一张倒挂着的脸猛的窜到了我的面前。 “啊!”尖叫声同时从我们俩人嘴里传了出来。 我飞快的从石头后面窜了出来,而那个女人却十指紧紧的抓着洞顶的石头,细长的双眼瞳孔大张,直勾勾的盯着我。 她嘴唇抖动得厉害,连漆黑的头发都跟着唆唆的抖动着。 两张相似的脸就这样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说话。 随着沉默,我心思慢慢的稳定了下来,顺着她倒昂着的脖颈慢慢的朝上望去。 当我从高挺的胸口一路朝下看时,却见到一个微微隆起的小腹。 如果说,那是因为她刚刚进食,或者长期以蛇骨为食,所以积食不化发胀,那么现在微微拱动的又是什么? 手不自觉的抚到了自己也在轻微拱动的小腹,那里面刚才人头蛇怪的蛇信扫过时,也有什么东西在拱动,虽然只有几天,可他在我肚子里,就已经能感觉到同类了。 也就是说,这个跟我张着相似脸的蛇娘子,肚子里也怀了蛇种。 可这洞里似乎那蛇脸人和人头蛇怪都不会下来,他们似乎害怕什么,只是将我扔了下来,那么能让这女人怀上的又会是谁? 脑子里面猛的想起,入口时,那块带着人皮的蛇鳞,难就成就是那东西进来让这女人怀上了蛇种? “蛇-种-?”这时那女人慢慢的抬头,眼里带着痛苦的看着我:“多——久——” 她声音干涩而艰难,似乎许久未曾开口。 见她似乎没有恶意,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才几天。” “走!快——”她目光留恋的在我脸上扫过,慢慢的从洞顶爬了下来,缓缓的朝我靠近,把地上那根她刚敲断的蛇骨递给我,又伸出一只手接了一捧洞顶滴下来的水递到我面前:“不-要-喝!” 那一捧水在她掌心慢慢沉底,不一会就见她苍白的掌心沉淀了一层薄薄的粉白的东西。 “别——喝——”那女人又将蛇骨朝我递了递,眼神艰涩而又痛苦的看着我,眼泪突然就这样落了下来。 “让我吃这个?”我接过蛇骨,十分疑惑的看着她道:“游婉是我娘,游华珍是我外婆,你叫游什么?” “走!”她眼里闪过痛色,只是将那蛇骨朝我手里一塞,眼泪顺着她病态苍白的脸滑过,她却依旧只是朝我低吼:“快!” 我接过蛇骨,心底无数的疑问闪起,张嘴朝她沉声道:“我外婆死了,她似乎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我弟被咬,身上长了鳞片!” 只见她身子一紧,原本缓慢的发声突然变得流畅,朝我低吼道:“快走,别生下肚子里的东西,快走,顺着骨头一直朝前,快!” 我想问什么,可见她声音发紧,甚至想走过来,拉着我,知道这地方不可多留,但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看着她道:“你不跟我一块吗?” “走!”她伸手猛的拉住我的手,朝蛇头那边一推,低声吼道:“蛇骨,蛇骨——” 她眼带急色,却似乎组织不到语言,只是不停的朝我说着:“蛇骨,吃蛇骨——-” “你叫我吃蛇骨?”我将手里的那根比我胳膊都长的蛇骨刺朝她举了举,边朝后退边:“我记得了,你跟我一块走吗?” “吃蛇骨,另外的——”她越是着急,舌头就越发的打结,嘴唇抖得十分厉害,而喉咙更是鼓动得跟一只蛤蟆一样。 我见她发急,不知道为什么,又缓缓的走过去,朝她的胸口伸手,想帮她顺气,或许是因为那张脸跟我太像,也许血缘之间就是如此,总会莫名的亲近。 “另外的蛇骨!”她猛的低吼出声,一把将我朝前推开,朝我低吼道:“吃家里的蛇骨,家里的!” 家里的蛇骨?我家里根本就没有蛇骨? 可转念一想,外婆家里是有过一条蛇骨,就是那条跟我一块生下来泡在蛇骨雄黄酒里十八年依旧活着,被白水放出来的那条,她是让我吃那条蛇骨? 伸手拉着那女人的手,我正想拉着她一块走我离开,顺带细问,她瞳孔猛的缩紧,脸上闪过狠色,一把将我推出老远,猛的朝着她出来的方向游去。 我被她推倒在地,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慌忙想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问呢。 还没起身,就听到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然后低沉的笑声传来:“游婉,今天的水喝了吗?” 游婉? 我娘就叫游婉? 而这女人也叫游婉? 但我可以确定这女人的五官跟我娘还是有点区别,那么这么相似的两张脸,谁才是真正的游婉?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1章 错乱 我听到那个叫游婉的女人低低的嘶叫着,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心里顿时感觉不好,急忙撑着想爬起来,却感觉手腕怎么也用不了力,然后一条蛇骨缓缓的从我手腕里爬了出来。 许久未见的白水冷着脸,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朝我摇了摇头,拖着我慢慢的朝着后面退去。 我用力的摇头,那个女人或许就是这一切的问题所在,她腹中已经怀了蛇种,而且明显小腹已经挺起了,只要知道是谁叫她怀孕,就能找到根源所在了。 “嘘。”白水贴着我耳朵,轻轻的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出声,拖着我轻缓的后退,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远处那女人痛苦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隐隐的夹着男人低吼的声音。 我脑子里面一团混乱,努力想看到那让游婉怀上蛇种的人是谁,可白水紧紧的拖着我,不给我半点机会。 一直到我们退到了蛇头附近,白水这才放开我,朝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拉着我大步的朝着洞口深处走去。 他没有说话,我脑子里全是那个名字,还有着我娘的脸,连喘息都压低,任由白水一路扯着我朝前走。 随着白水住前走,石洞两边的石头如感应灯一般缓缓的亮了起来,为他指路。 他一路拉到了一个宽广点的洞里,才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路线,朝我轻声道:“洞里的东西知道我进来了,而且并不是我能对付的,我们得快点离开。” “他是蛇?还是人形蛇种?”我脑子混乱无比,却依稀记得那人似乎有着脚步声传来。 白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苦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拉着我依旧朝前走道:“阿得跟帅哥在那边洞里,我让白思看着他们,我们找到你娘的踪迹了。” 听到阿得没事,我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可想到刚才我碰到蛇脸人时叫了那么久的白水,他都没有来,这会却突然赶了过来,明显是碰到什么事了。 抬头看着白水,他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我只得小心地问道:“我们明明跟在一块,是怎么走散的?” “这个洞并不是直的,左右都有岔道不说,有的地方还是活动的,更甚至分为几层。”白水声音发沉,居然回头瞄了我一眼:“我跟帅哥走在前面,一直感觉身后有人,还是我感应到身后的那人身上没有了蛇种,这才发现你不见了。” “后来我跟帅哥碰到了在这洞里的怪蛇,一时逃脱不开,加上刚才那个跟女人交尾的东西在,我也不敢乱动。”白水似乎并不是个习惯解释的人,说完脸上带着微微的赫意:“你放心,你腹中有我的蛇种,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他说完,又飞快的将头扭了回去,可我却依旧从微弱的光中,看到他发红的耳尖,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就松了下来。 被他拉着的手动了动,见他带着薄怒回头,连忙道:“那个跟在你们后面的人是谁?” “你娘!”白水声音发冷,拉着我的手一紧,冷哼道:“她对这里面可熟悉得很啊,我们追上去,她却移动着这洞里活动的石块隔开我们跑了。” 我娘!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白水的背影,转身看了看身后,这洞的深外,也有一个跟我娘长得相像,并跟她叫同一个名字的蛇娘子,她已经怀上了蛇种,且现在正跟不知道是蛇是人的东西交着尾。 手里紧握着那根巨大的蛇骨,那个疑问越来越大:“确定是我娘?还有条蛇是什么蛇?” “巴蛇!我见过你娘,记得她的味道。她倒也够狠,跑了之后还将我们带到了那个怪蛇出没的地方。”白水声音里夹着浓浓的怒意。 这我就不明白,听白水的意思,似乎我娘对这石洞的情况很熟悉,也是她假冒我,骗过白水,利用石洞里活动的石块,将我跟白水他们分散。 她想做什么? 我碰到蛇脸人,差点被他玷污,更被扔到了下面的巴蛇骨洞里;而在白水这种蛇妖嘴里都能称为怪蛇的,可以想象有多怪。 她这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旅馆的事情还不清楚,一直痴傻的她怎么又会弄出这些事情? 正想着,白水已经停了下来,弯腰将手放在地上。 一条细细的蛇骨顺着他的手腕就游到了他肩膀上,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我们这就离开。”白水任由白思呆在他肩膀上,回头朝我道:“你娘离开了。” “她怎么知道?”我看着白水肩膀上就算没有眼神表情光是偏头的样子,就能看出对我十分不屑的白思。 “白思跟你同胞而长,共血而生,能感应到她的血脉气息。”白水伸手摸了摸白思的头。 “你确定那个是我娘?那么洞里跟怀了蛇种的游婉又是谁?”我终究还是在意这个的。 白水脸带冷色,只是冷哼一声:“只怕这就是你外婆为什么听说柳仙死后,要自尽的原因。” 心猛的被什么堵住了,我抬眼紧紧的盯着白水:“那块蛇骨是你给我的,确实是柳仙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外婆会认出那块蛇骨,所以你听说我外婆被阿壮玷污怀了蛇种,特意从柳仙体内抽了那块蛇骨给我?你是特意的?” “对!”白水脸上没有任何愧疚的神色,扭头看着我冷笑道:“你外婆能认出柳仙的蛇骨,你认为她凭借的是什么?你连野蛇的蛇骨和肉蛇的蛇骨都分不清,她却能从一节蛇骨看出是哪一条蛇的,你以为她凭的什么!” 最后一句话白水几乎是吼出来的,蓬勃的怒意让他弯腰死死的盯着我眼:“云舍,这是你们家的报应,这是你们家欠我们的!” “呵!呵!”我突然感觉很好笑,伸手抚着小腹:“所以我们家的女人,就活该跟蛇交尾,生下蛇种?” “哼!”白水不再说话,大步的朝前走。 我心里记挂着阿得,看到白思半盘在白水肩膀,偏着头用空洞的蛇眼看着我。 心里突然带着怒意,大几步走上前,拉住白水低吼道:“那你告诉我,既然我们家活该遭报应,这条蛇骨又为什么跟我共生!” “不是跟你共生!”白水眼带嘲讽,冷冷的看着我道:“云舍,云舍,你还不明白吗?你叫云舍,你弟叫游得,你就是你舍弃的那一个。” 这是白水几次谈到这个问题,可我却依旧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以后你就会懂了,到时只怕不用我恨你外婆和你娘,你都会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们。”白水眼里的嘲讽意味更浓。 谈话一次又一次的不欢而散,我脑子里不时回想着最近遇到的事情,一条条线索慢慢的织成一张网,将我罩在了正中间,可我却看不清来龙去脉。 等我看到跟昏迷的帅哥靠在石洞边上的阿得时,再也顾不得细想了,急忙跑了过去。 将他罩在头上的布扯掉,见他额头没有长出蛇鳞,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巴蛇的蛇骨,可以暂时抑制阿得体内的毒素。”白水看了一眼我手里一直握着的蛇骨,朝我沉声道:“可惜只能用一次,是那个叫游婉的人给你的吧。” 游婉!游婉! 我头几乎炸开,看着手里的巴蛇骨,朝白水沉声道:“我以为她是让我吃。” “巴蛇吞象,可见其巨大,但巴蛇其实好以大蛇为食,其骨能抑制各种蛇毒。”白水接过我手里的巴蛇骨,修长的十指紧握着,然后慢慢扭动。 只见骨渣从他指间唰唰的落下,露出里面一缕小小骨髓,白水将那一点骨髓喂在阿得嘴边。 那骨髓有着淡淡的香味,阿得慢慢的眨眼,眼里闪过精光,张嘴一口就将那骨髓吞了下去。 这次他张眼看了看我,苦苦的一笑:“阿姐。” “没事的,睡吧。”我伸手摸着他的头,眼睛发酸。 “阿姐,别管我。”阿得看了我一眼,紧紧咬着牙道:“我怕我会——” “不会的!”我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阿得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我不放心再让白水背着他,这样如果再分散,我怕找不到阿得,自己背着阿得,白水背着不知道怎么晕过去的帅哥,两人慢慢的朝外走。 等我走过去,看到一地的尸体时,终于明白什么是白水嘴里的怪蛇了。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32章 长期包的房间 只见地上鲜血淋漓,数十条胳膊粗细的怪蛇倒在地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白水都要称这些是怪蛇了,可能那些都不能称之为蛇了。 鳞片坚硬可得好像是石片一般,身上鼓着一个个的脓包,就跟癞蛤蟆一样看上去丑陋无比,有的长着两只粗壮的脚,有的却又有着两个头,还有的居然长着两条蛙腿,各种奇形怪状,狰狞恐怖。 光是看着它们的尸体,就能感觉到凶狠,我不知道白水是怎么走过去的,可看昏迷不醒却无一处受伤的帅哥,只怕他是被吓晕过去的吧。 有白思循着我娘的气息,白水带路,我们出去的得很快。 转了一圈,出口依旧那条石蛇的下方,白水直接跳了上去,然后用那条变大的蛇骨,将我和阿得还有昏迷的帅哥弄了上去。 “我娘也是从这里出来的?这个洞只有这一个出口吗?”我将阿得背好,看着山下宁静的村庄,谁又想到,靠近人群这么近的地方,有着这样一个古怪的石洞。 帅哥说还时常有人进去,难道就没有人失踪或得遇到我们遇到的那些东西吗? “嗯。”白水冷哼一声,将帅哥朝背上一丢,横了我一眼,又将帅哥丢在地上,一把揪着阿得的衣服,直接用力一扯就甩到背上,然后一手托着阿得,一手拎着帅哥,大步的朝山下走去。 我先是感觉背上一轻,跟着却只能看着白水背着阿得大步流星的离开。 白思在地上轻轻的扫着尾骨,轻昂着头,不时上下挪动着打量着我,然后偏了偏头做出一个鄙视的样子,飞快的朝白水游了过去。 “跟上,我们得去找你娘问清楚这些事情。”已经走出去老远的白水突然回头,朝我冷冷地道。 看着他背一个拎一个,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暖,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再变化的石蛇,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 关于那个叫游婉的女人,我想只有找到我娘,才能问清楚。 可我那个痴傻的娘,突然不痴傻了不说,甚至还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还做了许多古怪的事情,也许她这些年里的痴傻根本就是装的。 到了山脚,帅哥才醒过来,立马惊悚的大叫道:“有蛇怪!蛇怪啊!” “作梦吧,你撞到头了,害我们还要背你下来!”我已经想好法子应付他,朝他冷哼道。 “梦吗?”帅哥摸了摸头,并没有找到撞到的地方,奇怪的看了看我跟白水,又瞄了瞄一直昏迷不醒的阿得,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石洞,白思就感应不到我娘了,她藏在白水衣袖之内,有点急躁的游走着。 “回旅馆!”正在不知道怎么办时,白水突然出声。 “这得再加一百哈!”帅哥立马接声道。 白水冷哼一声没有接话,我只得掏出自己瘦是不行的钱包,如果不是我将外婆所有的钱都翻了出来,光帅哥的车费和工钱都够我破产的了。 在去旅馆的路上,我不时问帅哥有没有什么重大新闻。 这一整天,旅馆的尸体都没有人发现,让这事显得有点不对劲。 我们离开时,老板娘不知道,可我们进去她是知道的,加上我娘离开,那路虎男进去也没出来,她居然一直都没有去看? 那些三具诡异的尸体藏在旅馆里,怎么想都是一个大隐患。 帅哥为了钱,还特意打电话问过了,却十分遗憾的告诉我们没有其他消息,不过刘三却死活守在派出所门口,不肯回去,甚至将片警给看打了,硬是说坛子里有人爬出来要吃他的肉。 那个坛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白水,不知道这事要不跟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三嘴里的坛子,就是从外婆家时抱走的酸菜坛子。 十几年都没有出事,却突然有人爬出来,要吃刘三的肉,这事怎么想都跟最近发现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到了旅馆门口,老板娘依旧坐在吧台嗑着瓜子,我走过去,敲了敲吧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鄙视,可看到俊朗的白水时,眼睛立马就亮了:“您住店?” “嗯!”白水半眯着眼,理都不理她,只是应了一声。 那老板娘看着白水两眼直冒星星,热情的让白水先将阿得放下来,又说她这里服务好,楼下还可以吃饭。 她那样子,就好像我们是第一次来的样子,根本不认识我们。 “老板娘,8206还空着吗?”那是我娘开的房间,也就是那间有着三具古怪尸体的房间。 “8206?”老板娘带着疑惑的看着我,立马笑道:“那间房长期包出去了啊,前两天有个大老板包了一个月呢!” “前两天?”我猛的看着老板娘,脑中的疑惑更大了:“可以看下您昨天的监控吗?” “监控?”老板娘眼里的疑惑更强了,瞄了一眼吧台的电脑,不耐烦地道:“我们这安全得很,监控也只是一个样子,你要看就去自己去电脑里查。” 可上午这老板娘可是十分熟练的将电脑打开给我们看,还特意把我娘离开又带男人进来的监控单独保存的。 “你不记得我了?”我不顾老板娘脸上的怒意,一边朝电脑边走一边问她。 “哼!你一没给我钱,二又不是大明星,我凭什么记得你。”老板娘见我真的去查看监控,脸色十分不好。 如果是有白水这大帅哥压着,估计直接就赶人了。 看那老板娘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我看了一眼白水,他也半皱着眉,细细的打量着旅馆的环境。 我打开电脑,找到昨天放监控视频的那个文件夹,可里面居然是空的,连忙将电脑其他盘都打开,却是一个都没有。 连回收桶的都被清空了,转眼去看老板娘,她正一脸不耐烦的抓着一把瓜子连嗑边嘟囔。 “你真不记得我们了?”我不敢说得太细,只得走到老板娘面前,再次确认。 今天上午她还紧张的跟我说我娘拉了个男人回来,这会却对着我一脸不熟的样子。 “你倒底是来认亲的还是来住店的啊?”老板娘明显不耐烦。 我还想于说什么,白水就走了过来,将阿得背起:“开一间房,就二楼的。” “三个人一间?”老板娘眼睛有点古怪的看了看阿得,低声道:“你背着的这孩子没事吧?我们做生意的,一旦死了人,这店可没法子开了。” “你要不要看看是不是会死啊?有你这么咒人的吗!”我那暴脾气差点就没忍住,阿得现在这情况正是我最担心的,她说话也太不忌讳了一点! 白水低咳了一声,老板娘也自知理亏讪讪的嘀咕着开了房,收了钱直接将钥匙递给我们,就一屁股坐下去嗑她的瓜子了。 我们开的是8203,在8206的斜对面,那房间门关着,看出不什么东西,白水将阿得放在房间的床上,帮我把行李放好,直接朝8206走去。 上午我们来的时候,老板娘还害怕路虎男出事,怂恿着我们打头去看,这会却又改成了这间房被长期包了。 白水对着门锁轻轻抚了几下,门就开了,他推开门进去,里面一股子古怪的味道立马就涌了出来,我还没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白水却又急忙将门给关上了。 我还想看清楚里面的棺材还在不在,尤其是想确认路虎男和我娘是不是在里面,见他关门有点奇怪的瞄着他。 “回房!”白水复又将门关上,拉着我就回了房间,将门锁好后,又将白思放了出来,围着房间转了一圈后,才朝我道:“那老板娘的记忆混乱了,所以不记得我们。” 这个可以看出来,只是对面房间? 白水沉吸了一口气,瞄了瞄床上的阿得,看着我道:“你娘可能回过旅馆了。” 他说的是回过,而不是在? 奇怪的瞄着他:“刚才为什么打开又飞快的关上。” “你不想看到里面的东西的。”白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正想再说,却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而且外面的人似乎很急,一下比一下敲得重,将本就质量不好的房门拍得砰砰作响。 我跟白水才住进来,老板娘有钥匙也不会这样,那么是谁突然敲门?添加"" 章节目录 第33章 人头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他脸色发冷,看了一眼被拍得几乎震起来的门,扯着嘴角露出了个冷笑,大步的走了过去。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退到床边,轻轻拉着阿得的手,在房间里游走的白思也爬到了床上,虽然鄙视我,却还算是靠谱。 白水见我们准备好了,猛的拉开了房门,却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白水道:“你的!” “谁给的?”白水眯着眼,看着那塑料袋根本就不伸手接。 小孩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将那黑色的塑料袋朝白水脚边一放:“刚才有人给了我十块钱,让我将这东西送到这个房间。” 说完,他根本不给我们再问的机会,扭头就跑。 “是什么?”我见白水似乎并不想将那袋子拿起来,走过去伸手就准备拎起那袋子。 白水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朝我摇了摇头。 这下子我就更好奇了,刚才他不让看8206里面的东西,这会子连别人送上门的袋子,他都不打开,他在害怕什么? 那袋子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我用力嗅了嗅,似乎跟刚才白水推开门时的味道一样的。 心里警铃大作:“跟那房间里是一样的东西对不对?” 白水点了点头,用脚将那袋子踢了踢,准备将它踢出去。 我心里更加害怕了,这么说来,将阿壮的尸体,还有阿六阿九摆成那样,放在我娘房间里,就是想让我们看到。 而那人似乎也知道我们会回来,但也怕老板娘发现不对报警影响布局,所以长期租那间房,并改了老板娘的记已,其实就是想引诱我们去看,或者说想让我去看。 刚才我跟白水打开房门的那一下,那人肯定是知道的,也知道我没有看到,所以他又让那小孩送了一袋同样的东西过来。 明知道好奇心害死猫,既然白水跟我现在暂时是一路的,按理我说不应该好奇,可那股好奇心就跟被猫挠一般在心底里痒得难受。 我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去看那黑色袋子。 可让人失望的是,那袋子口扎得并不紧,被白水轻轻一踢,立马就松开来了,那股子怪味突然就窜了出来。 只见股鲜红的东西先流了出来,然后一团乌黑的东西顺着鲜红的血慢慢的涌了出来。 那乌黑的东西长而纤细,正是人的头发,而看塑料袋的大小,里面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人头。 我呼吸慢慢的变得紧促,死死的抓着白水的手,努力不让自己朝不好的方向想。 包房间的人,既然将这个人头送给我看,肯定是能确认我认识,也能对我造成一定影响的。 我外婆死了,阿得就在房间里面,我爹我根本就没见过,能出意外的也就是我娘了,而那顺着鲜血涌出来的头发这么长,更摆明是一个女人的头。 而且我跟白水就在找我娘,石洞下面我也见着了那个跟我娘同名的游婉,如果要切断我们的线索,那人杀了我娘也是可能的。 心突然闷闷的生痛,我咬着牙,慢慢的松开了白水的手,缓缓的蹲下身子,伸着颤抖的手慢慢的解着那个塑料袋。 这时白水也不再去阻止我,任由我去解开那塑料袋。 那袋子里的东西,有着一股明显不是鲜血的味道,更像了一种防腐剂,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防腐了,为什么还会有血流出来。 我手抖得厉害,加上有血打滑,几次都有没扯开那结,最后我发疯一般,双手死死扣着袋子,猛的朝旁边一扯,这才将袋子给扯开了。 袋子里面,鲜红的血让头发又湿又黏,遮住了整张脸。 我伸手慢慢的将脸上的头发一点点的扯开,指尖感受到那种湿黏滑腻的触感,胃里抽个不停。 可等我将头发全部拨拉开时,露出的却是并不是我娘的脸,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张脸看上去带着稚气,最多不会超过十岁,只是那五官隐隐的带着熟悉感,但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我不认识。 只是不明白,是谁这么狠心将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杀害,然后又用防腐剂将尸体掩盖,又送到我这里。 “这是谁?”我哽着嗓子,抬头看着白水:“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看见?” “不用去管!”白水冷哼一声,一挥手就要将那袋子扎起来。 就在袋子合拢时,带动着那人头耳边的头发,露出耳后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 我眼睛却猛的一缩,一把扯住白水的手,心里的惧意再一次喷涌而出。 手飞快的将那人头脖颈后面的头发盘起,只见颈后正中,同样一粒绿豆大小的红痣显眼的立在那里。 我突然绝望了,一把拉着白水,朝他低吼道:“帮我打开对面的门!求你!” 那两个位置的红痣,我、外婆还有我娘和阿得都有,第一次见到这红痣是在阿得身上,那是因为我娘抱着阿得,总会轻轻的抚着他耳后的红痣低低的念着什么。 后来我仔细才发现,我们四人都有,外婆还跟我开玩笑,这是游家的遗传,证明我们才是一家人。 可现在回想,我跟我爹姓云,他们三个才姓游,因为蛇骨手串出事后,我娘和外婆不只一次的说对不住我,白水更是三番五次的提醒我,我才是被舍弃的那个。 现在出了一个在巴蛇骨洞的游婉,又出了一个十来岁的长着同样红痣的女孩子,我突然很害怕,不明白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游家人存在,或者说这红痣根本就不是游家的人标志,而是另一种。 “不要看。”白水死死的拉着我的手,朝我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 “我不怕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我苦笑的看着白水,沉声道:“我家现在都这样了,我腹中有了你的蛇种,你不是说为母则强吗?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 白水沉沉的看了我几眼,眼里闪过无奈,依旧将那黑色塑料袋子系好,慢慢的朝8206走去。 这次白水打开门锁后,并没有推开,只是朝后面退了一步,示意我进去。 我接过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一手握着门把手,朝他轻声道:“麻烦你了。” 慢慢的推开门,只见正中的棺材依旧摆在那里,柜子的门大开着,阿六和阿九的尸体依旧是那诡异的姿势交缠在一块。 只不过,靠边的床上盖着被子遮住了下面的东西,我慢慢的走过去,将被子扯开,一颗提着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那被子下面,盖着就是那具被割了头的尸体,只不过脖子以下长满了细细的蛇鳞,而小腹高高的隆起,像涨了气的皮球一般,可那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啊。 她现在就这样光着身子散发着古怪的味道,挺着隆起的肚子被割了头躺在旅馆的床上。 我将那颗人头从袋子里捧了出来,放在脖子上,那床上鲜红的血还没有干,明显这颗头是在我们没有进来后,再被砍断的。 可见那人有多想让我看到这具尸体,我细细的打量着这具尸体,尤其是可能存在痕迹的地方。 我记忆中,外婆和娘洗澡都会避着我,可我见过阿得跟村里的伢子下河洗澡的,他尾尖处,也有一颗同样的红痣。 不再害怕,我将床上这孩子的尸体翻过来,果然见那尾骨处的蛇鳞分开,露出正尾骨外的红痣。 转眼再看了看棺材里阿壮的尸体,他的骨头和肉还好好的摆放在原有的位置。 原先我不明白,那人既然想找他骨头里的东西,又为什么将骨肉拆分后,又多此一举的把他的骨肉精心复原,现在想来,只怕就是方便我去查看吧。 阿壮的头发遮住了耳朵,我不再害怕之后,碰触尸体这些都不是问题,带着鳞片的耳朵旁边,一粒红痣是那么的显目,接下来就是颈后,还有尾骨的位置,无一例外都是有的。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4章 你不想知道的真相 “其实这没什么,人蛇共种也没什么不好。”白水静静的看着我。 我却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崩塌了,抬头看着白水冷笑道:“你找我怀蛇种,是不是因为我家几代都是人蛇共种,所以怀上的机率高一些?可既然几代都是了,你们随便找一个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一直生,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她挺着的肚子里也是蛇种吧?是没撑过来,死的吗?” 那些红痣,其实就是人蛇共种的标志吧,阿壮有,我们家三人都有,还有这具被送到旅馆里精心保存着的孩子的尸体。 那人想要的,不过就是告诉我,我们一家三代,全部都不算是人! 我们世代就是一直生下人蛇共种,一直到那些人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本身就是让我们在这惧意中一直生下去。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都一直生了,为什么还要整出这么多事。 他们到底要想的是什么,又是谁把这些尸体凑在了一块,一定要让我看到,难就成就是为了吓我? 还有床上那具十岁怀着蛇种而死的孩子到底是谁? 她那张脸虽然带着稚气,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跟我们一家三代,还是有点像的,是我的姐姐还是阿姨? 外婆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要遭这样的报应! 我抱着头,缓缓的蹲下,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我难以接受,到现在我居然连人都不是,还是那种连我自己感觉很诡异的人蛇共种。 棺材里面的阿壮也是人蛇共种,在碰蛇骨手串之前,他一切都很正常,村长将他当唯一的儿子看。 可一碰到蛇骨手串,阿壮的蛇性就出来了。 同是人蛇共种的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的蛇性出来,会不会也跟阿壮一样? 从那蛇骨手串出现后村子里开始乱了,外婆死了,我娘不痴傻了,阿得却要变成人形蛇了,我还多了一个被关在巴蛇骨洞的女亲属,现在又多了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子。 这一切似乎还只是将事情揭开一角,我看到的都是别人想给我看的。 想到关在巴蛇骨洞的游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腰间,那里确实有一粒红痣,可在巴蛇骨洞里看着游婉光着身子爬过来时,她身子雪白光滑,腰间曲线玲珑,我并没有看到腰间有红痣? 她让我吃家里的蛇骨,虽然当时她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吐词不清,表达迟钝,这件事却再三强调,家里的蛇骨指的是不是白思? “巴蛇骨洞里的游婉不是人蛇共种对不对?”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抚着小复看着白水道:“这里面有你的蛇种,也是我的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它被生下来后,面对的会是什么?” “不能!”白水双眼发沉,直接了断的拒绝了我。 “那另一个问题呢?”我慢慢的朝着白水走了过来,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吸吮着他的耳朵,手在他身上游走。 “云舍。”白水任由我的手动着,声音依旧发沉:“游婉就算以前是人,现在已经不是了,她是蛇娘子,真正的蛇娘子。” “那巴蛇骨里跟她交尾的是谁?”我轻轻的吻着他的嘴角,声音低缓的问着。 当有些事情超越生与死时,使点手段也没什么吧,更何况我跟白水都已经最后的事情都做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白水将我轻轻推开,沉沉的看着我的眼睛道:“我们重复一下我们的交易,你生下腹中的孩子,记住是我们的孩子!” “你帮我救阿得!”我抬头盯着白水,又重复一遍道:“你说只有人形的人蛇共种才能救阿得,可现在我跟他都是,为什么我不能救他?” “你没听说过脐带血吗?有些东西只有婴儿能带来!等阿得的毒解后,你带着他找个地方隐居吧,不要露面,更不要结婚生子。”白水缓缓的松开我的肩膀,冷笑道:“你应该多少知道点,无论是你外婆还是你爹云长道都做过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许多事情的真相,恶心得超乎你的想象,所以如果你想平静的生活,就放弃过往。” “可别人不想让我放弃呢?”我转眼看了看屋子里尸体。 那人一点点的给我揭开真相,将我一步步的朝绝望中引,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只要记住你现在要做的就行,生孩子救阿得,其他都不重要,是人是蛇重要吗?人蛇共种重要吗?你依旧是云舍,不会变成别人!”白水冷哼一声,扯着我手出了房间,将门复又重重关上。 当晚,我抱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面全是那具大着肚子十岁女孩的尸体,我回到这边房间后,将手洗了几遍,却依旧能闻到那股子防腐剂的味道,最后还是白水拉过我的手,两人手掌交搓了一下,那股味道才消失的。 可现在,我却依旧能感觉到指尖上那种血和着防腐剂滑腻的触感,那张带着稚气跟我们相似的脸不时闪现在我面前。 “你不想睡的话?刚好我也不想睡觉,睡你好了。”白水突然凑了过来,搂着我的腰,翻身而上,低头盯着我沉声道:“二选一?” 这个时候真的没心情做这个,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隐隐的还有点害怕。 一声低低的唉息传来,白水微凉的手突然覆盖在我眼睛上,然后我感觉到淡淡的暖意传来,一股子惬意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全身。 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跟阿得在外面疯了一圈回来,一进院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开,心底满满的都是满足感。 我醒来时,白水已经不在了,只有我跟阿得躺在床上,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楼下不时传来车子鸣笛和说话声。 突然一阵慌乱传来,我急忙从床上起来,手抚过小腹,这才微微安心。 等我洗漱过后,白水才带着早餐回来,将东西递给我,又看了一下阿得,这才道:“我刚才碰到刘三,他几乎都疯了,在派出所门口呆了一晚,却依旧更瘦了,皮似乎都沾在骨头上没了水份,我答应他给他处理罐子的事情。” 吃着小笼包的我差点就噎住了,连忙喝了口豆浆。 “我知道那坛子是你们家的。”白水伸手给我拍着背,却毫不在意的又扔了一个炸弹。 我回头看着他:“你怎么确定?” “我在刘三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你猜是什么?”白水脸上露出古怪的笑。 要猜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我老实的摇头。 “蛇骨雄黄酒!”白水半搓着我的肩膀,脸带得意地道:“这东西只有你外婆会弄。” “只要有蛇骨就能泡啊。”我记得我也泡过,还用那蛇骨雄黄酒将七妹肚子里的蛇种打掉了,效果好得很。 “蛇骨是有道行的才能泡出药效,而雄黄酒里有一味药,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你外婆知道。”白水转眼看了看阿得,这才朝我道:“蛇骨雄黄骨作用强大,你们村长和那七叔都是知道的,可他们却都做不出来,你以为是他们没有蛇骨?” 我猛然惊醒,脑子里闪过白思从桃树下的蛇骨雄黄酒罐子里爬出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那坛子里爬出来的人是我外婆塞进去的?”我半眯着眼,不解的看着白水。 “你外婆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而你娘我们也找不到,正好有这坛子,我们可以碰碰运气。”白水的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椅子。 他脸上带着恨意与一股子说不清的表情,眉头紧紧的皱在一块,见我看着他,却又飞快的展开了。 “你不是说只要生下孩子救阿得就可以了吗?”我并不想回村。 “我说的是你,而不是我。”白水毫不在意的朝瞄了一眼,将床上的阿得背起来:“我们依旧住蛇仙庙,那里相对安全,那石洞里适合蛇族冬眠,对阿得体内的毒也好。” 现在事情转了一圈,除了发现的疑团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没解决问题,却还丢了我娘,又要回到原点。 不过对阿得好也好吧,据白水所说生下腹中的孩子得十个月,到那时阿得才能彻底解。 回到蛇仙庙,白水将阿得放进石洞,那些发着暗光的石头都亮了。 “这些石头是蛇骨化石,里面磷足可以发光,能感应到同类气息,不过只是有道行的同类才行,所以无论是这里的石头,还是巴蛇骨洞的石头,都能在我来了之后发亮。”白水给阿得找一个平地方放好。 我从行李里拿衣服给他盖着,看着空荡荡地石洞:“上次那些小蛇呢?” “放生了。”白水转身就出去。 我将阿得弄好出来时,却见他又站在那具蛇雕象前面,不过这次我发现他似乎在跟那雕象对视,等我再细看时,白水将套在蛇雕象的蛇骨手串拿下来,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只是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远处嘶嘶的怒吼声音传来,而小腹里面的孩子兴奋的游动着,蛇仙庙处树林里,一股怪风夹着蛇腥味扑面而来,可一刮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座上的那蛇雕象突然倒塌,化成了一堆木渣。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5章 吸肉 我看着白水手腕上的蛇骨手串,似乎就在刚才,那手串黯淡了许多。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什么东西原本是新的,光鲜亮丽,可用久了,明明没坏,却依旧黯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去村子里看看那坛子吧。”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慢慢的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嘴唇:“别怕!” 我还没明白他说的是让我别怕什么,就感觉到脸上传来淡淡的痛意,那感觉就好像有许多的虫子在脸上爬,有点痒又有点微微的刺痛。 正想伸手去抓,白水却已经松开了手:“洞中没有镜子,你回村再看吧。” “你——”我摸了摸脸,心底隐隐有了预感,却没想到在白水面前是这么容易,不用制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 白水带我径直朝村了里去,村子里几乎没什么人出门了,大家都纷纷关门躲在家里,许多人家里连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出了那些怪事,除了丧心病狂如七叔公的,其他人能躲的都躲出去了吧。 路过村长家院子时,我朝里张望了一下,却只能看到关着的门,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白水熟门熟路的到了刘三家门口,那是一栋老得不能再老的木屋,后面的泥墙都倒了,刘三就住在现在唯一好点的正房里。 我们到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呆在屋内,而是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见白水出现,立马兴奋的迎了上来。 这时见到他,我才明白什么叫皮包骨,刘三跟我娘平辈,最多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可这会他却跟个百八十岁的老人一般,骨瘦如柴,那皮上还布满了大块大块的老年斑不说,皮下的血管又青又粗凸起婉转着。 随着他起身摆手,那手腕上的皮晃动着,轻飘飘的,正如白水所说,他那皮下没有任何脂肪血肉,连皮都失去了原先的水份,变得了褐黄色。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无论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刘三直接跪在了白水面前,低低的哭了起来。 他一开口,我才发现,他牙齿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两颗残缺的竖在嘴边,连嘴唇都十分自然的瘪了下去,那张嘴就真的跟个八十岁的老太太的嘴一样。 我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鬼怪故事,有妖魅吸食人精气,当她将人吸食干后,就是刘三这样子。 只是不明白,刘三为什么这么准确的说坛子里有人爬出来吃他的肉,而不是有人跟他同床共枕的那种光棍汉意淫的好事。 “坛子呢?”白水看了一眼破败的木房子,直接开口。 刘三连忙站起来,半句多话都没有,从木屋的木板下面将那个坛子拿了出来。 那坛子我十分熟悉,就放在我们厨房的角落里,那一堆有许多的坛子,都是一个样子,里面装的都是外婆腌的菜,只是我们永远分不情哪个坛子里装的是什么,所以平时都是外婆去开坛子拿菜的。 “进屋!”白水伸手接过坛子,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去,这屋子里就有一股子的土味,湿气十分的重,这种味道让我想到了村长家的蛇屋,有点奇怪的瞄着刘三:“你将坛子放在那木板下面有什么用,那人就爬不出来了吗?” “不是我。”刘三几乎都哭了,瘪着嘴,露着风道:“是它自己去那里的,这坛子是从游姑婆那里拿来的,当晚就有个长头发的女人爬了出来,她压着我,一口一口的舔遍我的全身——” 刘三说着说着,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那种舔也说不上舔,就好像隔着皮吸一样,我在半睡半醒,能感觉到自己就像果冻一样被她吸了过去。” “可我却动不了,只能感觉自己被越吸越空,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瘦了大半。游姑婆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邪,我想她家的东西肯定有古怪,就又送了回去。可第二天晚上,我却看见那女的从木板下面爬了出来,又将我的肉吸走了,我这才发现那坛子自己跑到了那木板下面。”刘三浑浊的眼里露出绝望。 “我也想过将它扔了,可扔不掉,想砸碎却砸不烂,想揭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却发现这坛子一打开是空的。”刘三说着说着,抱着头就哇哇的哭了起来:“昨天我已经没有肉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可就算我蹲在派出所门口她还是来了,那种被吸得皮紧紧贴在骨头上,浑身紧绷的感觉,比让我死了更难受!” 我听他讲外婆邪气,心里微微不舒服,却突然想到村子里似乎所有人都叫她姑婆,生疏一点的跟刘三一样叫游姑婆,亲一点就跟村长一样叫姑婆。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可能不是亲戚关系,而是另一种称呼。 “有没有其他特别古怪的事情?”白水伸手摸着那坛子,紧皱着眉,似乎也想不通。 我细细的看了一下刘三,他身上看上去没有什么伤口,他除了肉没了,老了一些,似乎精神方面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厨房里有近十个坛子,为什么刘三就拿了这一个? 如果说其他的都被人搬走了,为什么又只剩下这一只?而又偏偏被刘三拿了呢? 他这房子又老又旧,土味湿气都重,就算从我出生起就没有见过野蛇,却也知道木屋的木板下面最容易藏蛇,那坛子里的东西说跟蛇没关系,只怕刘三都不信吧。 当下朝刘三道:“她家应该不只这一个坛子吧,你为什么光拿这一个?其他的坛子呢?” 刘三顿时僵住了身子,眼里闪过羞愧的光芒。 果然有猫腻,白水冷哼一声,缓缓的将坛子放下。 “那坛子——”刘三缓缓的闭上了眼,露风的嘴含糊不清地道:“有女人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白水不是说蛇骨雄黄酒的味道吗?怎么两人闻的不一样? 我脸微微一红,朝后面退了一步避开刘三,冷哼道:“什么意思?” “我常年没有女人,平时跟村子里那些娘们,最多也就说几句话,闻闻她们身上的味道,所以对于女人味我很熟悉,也让我很——很——”刘三说着说着断了词,有点迟疑地道:“看这坛子的第一眼,我就闻到一股很重的女人味,就好像——-” “好像你屋里收着的那些女人衣服吧。”白水冷声接口。 这下子我更感觉不舒服了,我也丢过衣服,还是贴身衣服,我还以为是被风吹走了,或者被猫叼走了,一想到可能是刘三偷的,我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确定你只是闻到了女人味?”白水慢慢的看着刘三,声音低沉而带质问:“没有做其他的?” “我——我——”刘三瞬间急了,浑身发抖,眼珠子乱转。 我想到这人的猥琐,冷哼道:“这可关系到你的命,爱说不说。” “我说!”刘三这才害怕,连忙跪在地上,朝我苦声道:“我闻着那坛子里的女人味,就凑了过去,见坛子里面有一双手伸了出来,握住我——” 他说得断断续续,布满老上斑,皮包骨的脸上露出难堪:“握着我那里,那手又滑又嫩,我——-” “我被一握就出来了,那双手就又缩了回去。”刘三这会似乎才下了狠心,眼里带着恨意地道:“我当时没多想,就想着可能是游姑婆做的什么,她们家反正都是跟蛇交尾的货色,我拿回来爽一爽也没人知道,就急急的抱了回来,谁想到那女人会是来吸我的肉的!” “一双手?”我看着那盖得好好的坛子,也就是说,是这个坛子找上了刘三,让刘三带他走。 而且坛子一再跑回刘三家木屋的下面,只是因为这木屋的木板适合蛇类藏身吗? 可刘三又说坛子是空的,那么这么小的坛子里藏的会是一条什么样的蛇?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6章 吃肉 刘三听我质疑那坛子里伸出来一双手,浑浊的眼睛立马闪出精光,朝我郑重地道:“那绝对是一双手,而且还是一双女人的手,修长纤细柔若无骨。” “咳!”我没想到已经被吸成了人干的刘三,一说到那双手时,却是如此的痴迷,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制止他说下去。 白水却轻轻笑了笑,伸手就将坛子揭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他将坛子对着光转着圈看了一会。 我知道他是想看坛子壁上是不是有东西,也凑了过去,可惜坛子壁上,除了有点水气,其他什么都没有。 “等晚上再看吧。”白水也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让刘三将坛子放回木板下面,晚上我跟他再来。 刘三怎么可能让我们走,却又不敢得罪白水,居然伸手来扯我。 一想到他对女人那劲,还说能闻到女人味,偷女人贴身衣服,我心里就不得劲,朝他冷哼道:“我们不走,你留我们吃饭吗?” “饭——?”刘三脸上难得闪过羞愧的神色,立马缩回了手。 “你怎么也看不出那坛子有什么问题?”回蛇仙庙的路上,我问白水。 在我眼里,白水似乎挺厉害的,可今天看到那坛子时,却一直带着古怪的神色,还耐心的听刘三说完那些桃色的遭遇。 白水只是冷笑,没有回话,一直走到村长家门口时,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村长家的院门:“我只是条蛇,虽然有点道行,可对于人心却也是一直看不懂的。” 我顿时语塞,看着村长那紧闭的院门,还有那被钉上的蛇屋后墙,里面悄静无声,我后悔刚才没跟刘三打听村里的消息,这样至少也能了解一下黄道士的尸体,还有他另外两个消失的徒弟怎么样了。 回到蛇仙庙,阿得躺在石洞里就跟冬眠了一样,身上的尸蛇混毒也没什么动静,白水说过,巴蛇骨能暂时抑制一会,但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可至少阿得暂时没有危险。 白水说着这话时,又将那个他喝水的杯子递给我,里面是沉淀过的岩洞水。 到刘三家跑了一趟,别说饭了,真的连水都没有捞着一口,我正口渴着,接过杯子道了谢谢就将上面的水给喝掉了,边喝边想着下次一定要买点水放在蛇仙庙,免得天天喝岩洞水。 想到这里,我猛的想起什么,转眼对上白水沉看着我的目光,缓缓的将杯里最后一点水喝完,把杯子递给他道:“这水跟蛇种有关吗?” “嗯,你去过巴蛇洞,见过那个真正的蛇娘子,她完全以这水为生,自然是因为人与蛇共生的蛇种需要这种水滋养。”白水并没有否认。 我心里微微发酸,怪不得上次他接了水递给我,我说不喝,他沉淀了一会之后重新递给了我。 “对我有害对不对?”我嗓子有点发哽。 如果不是对我有害,以白水一笔归一笔交易的个性也不会骗我,游婉也不会特意交待我别喝这个水。 白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静静的看着岩洞顶上的水一点点的滴落在杯中:“你可以不只喝这种水,但每天必须一杯。” “这就是你让我回蛇仙庙的原因?”我突然感觉有点悲凉,说什么对阿得好,其实就是为了这个水吧。 “你要记得,如果孩子不行就救不了阿得。”白水将接满水的杯子放在没了蛇雕象的神台上,转身进了石洞,并关上了铁门。 我蜷缩在神台下那个破旧得不知道多少年的蒲团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突然很想外婆,她帮我挡掉了所有的风雨,可她却因为柳仙死了,直接就自尽了,我现在面对这些却是一片茫然。 看着那扇关着的铁门,我总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石洞跟巴蛇骨洞那么相像。 正想着,白水突然端着一个碗出来,放在神台上:“吃点东西睡一会,等天黑我们再去刘三家。” “你也想知道我外婆那泡蛇骨的雄黄酒里加了什么对不对?”那碗里的东西还温热,是一碗肉羹,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汤色奶白,连下面的肉都是那种柔和的白色,我是真饿了,轻轻的啜了一口,感觉汤鲜美无比,立马拿起筷子将肉夹进了嘴里。 那味道说不上来,比我以往吃过的任肉肉都好吃,鲜美而滑嫩,入口既化。 “你不想知道吗?”白水看着我吃肉,冷笑道:“那雄黄酒泡了蛇骨,对我们伤害极大。” 我听着点了点头,确实想知道那雄黄酒里加了什么,这样以后有那雄黄酒我就不用怕蛇了,有道行的也一样,将碗里的肉连汤一块喝完:“这是什么肉?” “洞里的娃娃鱼。”白水接过碗又回了石洞。 没想到洞里还有娃娃鱼,不过想到娃娃鱼确实是活在洞里的,我也没多想。 吃了东西自然浑身舒服,只是奇怪的是,小腹中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游动,虽然没有那人头蛇怪扫过时的激烈,却也能感觉得到。 我记得以前看书,人类的胚胎得四个月才胎动吧,我腹中这个连四天都不到就能动了,隐隐的让我感觉不对。 可饱气上来,我靠着神台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什么轻轻抚过我的小腹,然后一根微冷的手指抚过我的眉头。 我是被白水叫醒的,那时天色已经黑了,他让那条能变大无牙的蛇骨缠在我身上,说能掩盖我身上的人味,这样那女人才会出来。 到刘三家时,他都快急疯了,见我们来了急忙让我们进去,问我们躲哪里,床下行不行?要不柜子里也成? “我们是看那女人的,不是来捉奸的,躲床底下做什么。”这次白水也没好气了,直接拉着我坐在刘三家一根断了腿的凳子上,因为只有一根凳子,他倒好心拉着我坐在他腿上。 刘三被白水说得不好意思,又怕那女人不敢出来,解决不了,摆着手想说什么,瘦巴巴的皮不住的晃动。 奈何白水气场太强,他不敢开口,只得自己缩在床上,慢慢的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因为下午睡得沉,并没有睡意,可这样干等着也让我难熬,努力想着一些事情,刘三也努力不让自己睡,不停的掐自己。 可到了十一点左右,他拉下来的眼皮却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白水搂着我腰的手就是一紧,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放坛子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那木板下面一双惨白的手伸了出来,然后撑着木板慢慢的往上拉,跟着就是圆润的手腕胳膊,乌黑的头发。 一具光滑的身体就这样慢慢的从木板下面爬了起来,确实是爬,那女人的脸藏在油黑的头发下面,我根本看不到,只是她这样子爬总让我想到巴蛇骨洞的游婉。 她好像完全看不到我们,等双腿完全出来后,直接朝着刘三的床爬了过去。 但奇怪的是,床上的刘三却自己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那女人前面。 看到她那张脸,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我们并不是很像。 这次似乎没有了肉,那些原本鼓起的血管被吸得慢慢的干瘪了下去,而刘三居然还在睡梦中发出低低的呓语,眼睛半睁半眯,朝着那女人低笑,还伸手搂着那女人。"", 章节目录 第37章 削肉剥骨 眼看着刘三就要被吸干了,我有点紧张的扯了扯白水,虽然恨刘三在没命的情况下,还掩饰这个,让我看了一场活春宫,但也是一条人命。 “够了。”白水冷哼一声,将我放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那女人道:“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 “嗯?”那女的猛的回过头,似乎这才看见我跟白水,眼里闪过怒色。 见到白水时,跟着又转成了喜色,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只见她胸口如同山峰,小腹平坦,双腿修长笔直,乌黑的头发自然的垂在身体的两边,将春色遮掩得若隐若现,却更让人血脉喷张。 “你知道什么?”那女人轻轻的挪动双腿,一步步的朝白水走过来,那双一握就让刘三受不住的手轻轻搭住白水的肩膀:“你看我美吗?” “美!”白水神色不变,转眼上下打量着她:“美到让人将你制成了坛子,日夜为伴。” “你!”那女人神色立马一变,搭在白水肩上修长的双手立马化成一双骨爪,尖悦我指尖朝着他肉里就勾去。 “别动。”白水却冷笑一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只是眨眼之间,那具让人血脉喷张的身体立马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乌黑的秀发搭在雪白的骨架上,映着外面淡淡的月光,阴冷无比。 “你是谁?”那骷髅发出低低的吼声,似乎完全动不了,无奈地道。 “跟我走。”白水看了一眼那木板下,沉声道:“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一具躯体,我可以给你。” 我听着这话,突然有点害怕,为什么又要给这骷髅女找躯体? 难不成白水也跟刘三一样,对这种女人没有抵抗力? “为什么?”可骷髅女却似乎并不相信。 白水轻轻一笑:“因为你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哈哈!”骷髅女猛的转过头,盯着站在一边一直当空气的我道:“难不成你说的躯体就是这种劣质货?” 我去! 这躺枪不说,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不肯就算了。”我盯着那骷髅女,没好气地道:“你是被我外婆困在那灶屋的酸菜坛子中间吧,酸菜味好闻不?要不要我给你送回去?” “你是游华珍的那个外孙女?”骷髅女声音突然发冷,朝我冷哼道:“游老太婆死了,正好抓你报仇。” “我记得外婆摆坛子的方式,还有那每天晚上给坛子里舔——”我看着骷髅女,努力回想外婆对那些坛子做的事情。 “别!”骷髅女猛的尖叫,磨着牙看着我道:“我还以为游老太婆什么都没告诉你,没想到却将这东西教给你了,果然只想着给你保命啊。” 我一边庆幸自己诳她成功了,一边又暗想着,外婆不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是想保住我的命?那么她自尽是不是也是想保住我的命。 那个在旅馆里放尸体的人,却又想让我知道当年的事情? “一具我满意的躯体,我跟你们走,你们要知道的我拿到躯体后我也告诉你们。”骷髅女似乎十分有自信,突发出低低的娇笑声:“不过那躯体得我满意才行,怎么也得这位小哥心动啊。” “你!”我没想到她这么厚颜无耻。 可白水却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只见那骨架上飞快的长出皮肉,又是一具诱人的躯体。 “哼,小妹仔,还想跟我抢男人。”骷髅女冷笑一声,直接朝着坛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地就不见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出来过。 地上的刘三依旧一身皮包骨,一动不动的躺着。 我看着白水,不明白他明明制住了那骷髅女却还要跟她谈条件,明明可以用武力解决却要换成交易,难不成他无论对谁都讲究公平交易吗? 白水却依旧并没想多解释,直接出了屋,我急忙跟上去,问他刘三怎么办? “我答应给他解决坛子,没说治好他。”白水将那个坛子从木板下面抱出来,看了一眼这栋破败得不成样的木屋:“老祖宗的东西,却依旧守不住了啊。” “你跟他的交易是什么?”我心中立马一动,白水既然讲交易,跟刘三之间自然也是交易。 “聪明不少。”白水满意的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告诉他七妹她爹床下面有个木箱子,有他所有的存款和镇上一套房子,只要他去拿到就归他。而我要的,只是他家这栋破败得不成样的房子。” “你!”那东西是七妹她爹留给七妹的,虽说七妹死了,但这样送人一点都不尊重死者吧? 可转念一想,我心又更痛了。 这件事情是在七妹她爹死的那晚才说出来的,外婆也是在那晚上吊,更可能就是七妹她爹说这个的时候,白水既然知道这件事,当时他就应该在。 可那一天晚上,我如果不是抱着那罐蛇骨雄黄酒,也许七妹和阿壮就将我咬死了,可白水却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没有救我,也没有救我外婆。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白水抱着坛子,缓步朝外走。 我不知道他这是解释还是什么,却明白不能跟他一直这样下去,却又靠着他救阿得,至少目前我不能跟他翻脸的。 外婆终究是自尽的,可她为什么自尽,跟柳仙有什么关系,救了阿得后,我自然有办法去找。 路上我问白水,刘三会不会死。 他回答很模棱两可,只说人都会死,时限到了就死了。 对于刘三的时限到没到我不知道,可隐隐的感觉白水说的是外婆,但这个问题我不想再提,复又问那坛子是怎么回事。 “哼!”白水看了一眼手里的坛子,直接冷笑:“你外婆为了对付蛇类,也算花尽了心思。” “这坛子我闻到的是蛇骨雄黄酒的味道,是因为那些泡蛇骨的雄黄酒都是在这坛子里成了之后才取出来的,刘三跟这坛女缠在一块,怎么可能不沾上那味道。”白水眼神发冷,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愤意:“至于为什么刘三闻到的是女人味,是因为这坛子就是那个女人啊?” 我脚步顿时一顿,那坛子乌黑不说,还有着裂缝,怎么可能是那个身体曲线妙曼的骷髅女? “红粉骷髅并不是没有说法的。”白水一步步从没了灯火的村子里走过,声音发沉:“这女子当年如何风华绝代你也可以看出来。” “而这坛子,却是用她的骨研磨为土,用她的血肉为泥,混合制成的。”他声音夹着一股子沧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为了聚住阴魂,削肉剥骨时,她必须还活着,要不然阴魂抽出,坛子有体而无魂,根本就没有用。” 我只感觉身体渐渐发冷,活着的被削肉剥骨,这得多么痛苦。 “等这坛子血肉重新融合后,再放在土窑里烧制,这样下来阴魂就永远被锁在这坛子里了。”白水手轻轻抚过坛身。 我想到这坛子就那个女人,看着他充满爱意的抚过,感觉有点诡异。 拢了拢肩膀,问他:“那为什么制这个坛子?” “为什么啊——”白水语气森然,看着远处村长家的院墙,朝我低声道:“云舍,你只知道蛇性本淫,可你知道为什么蛇会跨族爱缠人吗?” 这跟蛇爱缠人有关系吗? 普通的野蛇也不爱缠人吧? 就他们这种有道行的,或者想生下人蛇共种的蛇才爱缠人啊? “这个坛子,最先制的时候,怕就是用来装蛇的。”白水依旧看着村长家的院墙,苦笑道:“你以为她呆那阴湿的木板下面是因为她喜欢,其实只是习惯而已,坛子常年装蛇,被放在那下面,所以她习惯了那种环境。而另一个跟这个环境相似的地方,就是村长家那个蛇屋吧?”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白水几次都对村长家有着异样,为什么却又突然提到了村长家的蛇屋。 白水突然转过头,盯着我道:“云舍?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阿壮她娘在哪里,你告诉我,你外婆当年对这坛子做什么?” 我看着白水摇了摇头,直接开口道:“阿壮她娘还活着,而且就在那蛇屋下面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害怕,阿壮她娘生下阿壮这个人蛇之后,居然还活着,而且被村长困在他家的蛇屋下面,村长他到底一直在做什么? 外婆和七叔公是不是也知道?"" 章节目录 第38章 屋下 白水没想到我居然能猜到,眼里先是露出诧异的神色,跟着却又轻轻的笑了笑,似乎十分欣慰:“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将她藏在那蛇屋下面吗?” 这个问题在我提出来时,我就已经想过了,可实在不明白是为什么。 以前阿曼家给村长供蛇的时候,我就有点不明白村长家没见有什么人来吃饭,怎么生意这么好,自家养了蛇不说,还每月让阿曼家供,而且将蛇屋就建在自己家院子里,想想就不舒服啊。 刚才白水直接提告诉我阿壮她娘在哪里,前面又提及到蛇屋的环境,我立马就联想到了。 “其实你想一开始就想错了一件事情。”白水露着牙齿,朝我轻笑。 他就那样抱着那个坛子,缓缓的推开了村长家的院门,村长和阿壮都死了,七叔公心心念念的蛇种没有弄成,两口子也死了,阿曼娘咬死了黄道士,这院子就成了真正的鬼屋了。 这会子已到了后半夜,四处静悄悄的,连个虫鸣都没有。 蛇屋的外墙倒了,被人胡乱钉了一下,正中一个烧成碳的方形框,村长和七妹以及七妹爹的尸体都在那框里,只剩上乌黑没烧化的骨架,村子里没有人愿意过来收尸,毕竟火葬在我们这里只对很凶的人,防止死后作乱才用的。 白水直接带着我走进蛇屋,看着那几根特意埋着给蛇爬的粗壮树枝,伸手轻轻一拍。 他看上去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随着他一拍,就感觉地面猛的一沉,跟着那树枝下面,露出一杆木梯来。 “想不想下去看看?”白水半眯着眼,轻轻抚着手里的坛子。 我点了点头,阿壮跟我们一样都是人蛇共种,可他体内突然爆发出的蛇性,是让我最害怕的,如果我也被成那样,我想我更希望白水直接将我杀了吧。 如果阿壮她娘还活着,也许她会知道一些关于蛇性的问题。 楼梯下面漆黑一片,可白水似乎十分熟悉,走下去几阶楼梯后,伸手在旁边一摸,只听到“咔”的一声,昏暗的灯光就亮了。 等我下来后,白水复又伸手将上面的木板拉下,我这才发现这上面铺的是木板,还是可以推的,刚才白水用力一拍树枝将盖着的木板震开了。 地下室很大,足足挖空了村家的前院,潮湿无比,铺着厚厚的干草,一股子蛇腥味浓得让人作呕。 装灯的电线还是那种老式的花线,而灯泡只有几瓦的小灯炮,虽然总比没有好,却昏暗无比。 木板下面有着许多气孔,大的饭碗大小,小的却只有拇指大小。 “蛇生性喜欢钻洞,这孔留得也挺有意思的。上面的肉蛇钻进来,想出去就难了。”白水看了一下那些气孔,朝我轻声道:“等下我允许你问她两个问题,多的你也别信。”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顺着楼梯下去,我们还没走到底,却听到一个软糯的女声清柔地道:“这么久没有下来,将蛇也转走了,你是想着饿我几天,我就将那事告诉你了?单无雨,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那东西。你就让阿壮跟我一块死吧,你们村子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跟着嘶嘶的蛇信声传来,我抬头朝着那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一条水桶粗细的大蛇盘转在草堆上,一动不动,蛇眸转动,见是我们,蛇尾突然一甩,飞快的朝我游了过来。 只见那条大蛇边游边慢慢的缩小,蛇鳞缓缓收进体内,等到了楼梯口时,只见一个浑身未着寸缕,皮肤细嫩光滑的女子,立在我们面前。 她长得十分甜美,跟她那软糯的声音很配,眼珠子却转得飞快,朝着楼梯上面瞄了瞄,突然咯咯的笑道:“单无雨死了?” “嗯。”我有点发懵,刚才她那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蛇娘子。 七妹和游婉都是蛇行,却不会长鳞片更不会变成那么大的蛇。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阿壮她娘本身就是一条蛇,而不是跟我原先想的那样,是阿壮她娘被供给柳仙后生下来的。 也就是说,阿壮可能是村长的儿子,只是他娘是条蛇。 村长到底有多疯狂,会跟一条蛇那啥,还养大了他们的孩子? “活该。”软糯女子十分高兴,雪白的足径直朝楼上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蛇仙庙现在怎么样了?游婉那贱人死了没?” 她似乎以为我们是来救她的,而且她直接提到游婉,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我娘还是巴蛇骨洞的那个,更不明白她跟她们其中一个有什么仇恨。 “你想出去?”白水却一把拦住她,朝她轻笑道:“你的尾巴好了?” “哟,你下来是想吃了我?”软糯女子手缓缓搭上白水的肩膀,朝他冷哼道:“以你的道行还吃不下我。” “问你两个问题,我们就放你离开。”白水任由软糯蛇女的手在他肩膀游走,不动声色地道:“就算你隐藏得再好,甚至为了掩饰被钉住的蛇尾还化了人形,可却瞒不住我。” “你不是蛇族吗?”软糯蛇女猛的发怒,缠在白水肩膀上的手腕飞快的变长,瞬间将白水死死缠住,朝他低吼道:“你身上有着我熟悉的味道,是不是你占了我的洞?” 随着她发怒,只见她身子飞快的拉长,原本变成双腿又变回蛇尾瞬间就拉长了。 白水被缠得死死的,却只是轻笑。 软糯蛇女更加生气,猛的朝上一窜,张大嘴大吼道:“这女娃体内的蛇种是你的吧,我先吃了她,你不救我,也算我填饱了肚子。” 我没想到我专门躺枪,眼看着软糯蛇女的头瞬间就成了蛇头张着大嘴露着獠牙飞着我兜头兜脑的就咬了过来,心里立马一紧,抓着楼梯扶手就想朝上跑。 可那蛇头到了头顶时,我感觉全身骨头都发痒,然后有什么飞快的朝上窜,跟着低吼声传来,我看见我肩膀上窜出一条跟我身体一般粗细的蛇,对着软糯蛇女就咬了过去。 “蛇神!”软糯蛇女猛的尖叫一声,飞快的游走,巨大的蛇身,将地上的干草都扫得飞了起来,她张大嘴朝白水嘶嘶大叫:“她身上明明是人的味道,怎么可能被蛇神选中,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问你两个问题,我们就救你。”白水伸手将我朝下拉了一阶,静静的看着她道:“你想清楚再回答。” “阿舍,见一下真正的柳仙。”白水转过头,朝我沉声道:“就是蛇仙庙里的那个柳仙。” 柳仙? 柳仙是条母蛇?那么我被扔进石洞里,差点被缠的那条蛇又是哪来的? 还我身上刚才那冲出来的是什么? 刚才我都能感觉到全身的骨骼随着那条巨蛇一块朝上窜! “要问快问!”柳仙脾气十分暴躁,声音都不似原先那么软糯。 “你只能问两个问题,快点。”白水抚着坛子,朝我沉声道。 两个问题? 我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白水会给我这两个问题的机会,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一茬。 脑子转得飞快,急忙道:“我弟中了尸蛇混毒,怎么解?” “尸蛇混毒?被阿壮咬了?”柳仙声音迟疑,却依旧想都不想就道:“除非有至亲血脉生下人蛇共种,以脐带血混蛇骨粉,加以调养,才能解。” 这个说活跟白水说得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却见白水脸上的轻笑沉了沉,抚着坛子的手都没有再动,知道我不该怀疑他,可却依旧看着柳仙脸上的不耐沉声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这个问题,其实很关键,一来可以知道为什么阿壮会生出来;二来可以知道为什么村长他们要弄一个假柳仙来唬弄村里人。 “为什么在这里?你怎么不问游婉和单无雨这两奸夫淫妇!”柳仙脸上猛的涌起怒意,蛇身飞快的游走。 却随着她的游动,却见微暗的地方,有什么硬生生的拉动了她。 我心生好奇,掏出手机,打着手电朝着那边照了照。 只见柳仙的蛇尾延展进了墙壁中,而那墙壁却是水泥的。 也就是说,村长生生将她的蛇尾凝结在了水泥之间。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39章 大火 柳仙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我更不明白怎么突然游婉和单无雨就又成了奸夫淫妇了。 “你不想出去了吗?”眼看着柳仙几乎发狂,白水将那坛子朝前推了推道:“回答她。” “哈哈!哈哈!”柳仙用力的抽动着蛇尾,那跟水泥墙交接的地方,立马就血肉纷飞,可她笑得越来越疯狂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她慢慢的又变成人形,软萌的脸上带着疯狂的恨意看着我道:“我侍奉你千年,广泽众民,让你香火旺盛,你却不来不佑我,却护佑这个怀了人蛇共种的女娃。” 我见柳仙说侍奉我千年,吓得我脚都有点哆嗦了。 “蛇神啊,你真让我失望!”柳仙眼底却滑过一行清泪,瘫坐在干草上。 我这才知道她说的是蛇神,而不是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事其实算我傻。”她脸带嘲讽,软糯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故事其实很老套,柳仙在蛇仙庙长大,那里供着蛇神雕象,可以庇护所有蛇类,所以她修行快,却因为长期别呆在山上并没有多少世故。 一直到战乱时期,村民们为了躲灾就跑进了蛇仙庙的洞里藏起来,那时她已经是现在这个软萌的样子了,她尽心保护众人,遇到受伤的还会尽力施救,可依旧会有人死去。 山下战火不断,村民们在洞里呆了几天,没有东西吃,看着埋掉的尸体,柳仙有点不解,说:蛇吃同类是天性,为什么人宁可饿死也不吃同类?而且人受点轻伤就会要了命,蛇断了尾都能活,而且人的寿命极短。 她本是无心之说,可却有人听进去了,那就是村长单无雨的他爹单信,也是他开始带动村里人称她为柳仙,时常带着村里人上山供奉,还请她到村里作客。 这个计划实施了很久,久到单信等到单无雨长大,等柳仙来作客的那天,酒饭之后,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单无雨在时常上山供奉时就喜欢上了这个软萌的柳仙,跟她那啥也没多少顾忌。 “那跟游婉有什么关系?”我大概明白单无雨为什么人蛇共种了,只是想让他的后代身体更强壮些,活得更久吧。 “游婉!游婉!”一说到这个名字,柳仙就开始发狂,发出尖悦的吼叫。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白水却制止了我发问,拿着坛子朝柳仙递了递:“自己进来吧。” “哈哈!又是这个坛子!哈哈!哈哈——”柳仙软萌的脸露出凶狠的神色,眼泪突然落下,认命的看了看那堵水泥墙,化成蛇形朝着坛子里钻去。 那坛子明明没有她的头一半大,可她朝里钻却半点都不碍事。 就在她朝里钻时,白水让我捧着坛子,他过去砸开那水泥墙。 我知道我身上有那所谓的蛇神,也并不是很怕柳仙,可我怕的是那坛子啊,那用骨为灰血肉为泥制成的坛子。 不过当白水将坛子塞到我怀里时,我还是瑟瑟发抖的抱住了。 白水出手很快,直接砸碎了水泥墙,却见那墙里,一截血肉已经化掉的蛇尾被封在里面,后面的尾骨处,钉着一颗细细的铜钉。 那铜钉细得只有筷子一般大小,却死死的钉入了蛇骨之中,怎么也扯不动。 白水将那铜钉拔掉,柳仙就飞快的窜入了坛子里面。 我低头朝里面看了看,却见里面依旧是空的,根本就没有柳仙,也没有那个坛女。 “回吧。”白水单手接过坛子,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那根铜钉。 路上我有许多问题,更不明白是,游婉并没有出现在柳仙说的故事里,可她对游婉的恨似乎比村长单无雨还要重。 到了蛇仙庙,白水抱着坛子进了洞,连那根铜钉也一块拿走了。 阿得依旧躺在里面,一动不动,身体也没有恶化,我微松了口气。 依旧让我不明白的是,村长原先想的是通过柳仙壮大自己一脉,可后来为什么又弄了条蛇冒充柳仙,而且以公冒母,这事情明显不对啊。 后面又整出了将蛇娘子供奉给假柳仙,让她们产下人蛇共种,这事隐隐的还有一段未知的诡异。 而这时外面传来沙沙的响声,我走到洞口,却见一团暗黄包裹住了半片天空,正想着今天这太阳升得够早啊,却猛的感觉不对。 那不是太阳,而是大火,起火的方向正是村子里。 我急忙朝洞里大叫:“白水,白水,村里起火了。” “哼!”白水冷冷一笑,一把拉住我飞快的朝着村子里窜出。 村子四处都是大火,泛着浓浓的油味,还住在村子里的人四处乱窜,大叫着收拾东西,而在大火中间,一个人站在村路上,大笑的看着众人惊叫忙乱。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却见他猛的跪在地上,对着村口河岸的方向重重磕着头:“我给你们报仇啦!报仇啊!烧吧,这村子烧了才干净呢,都没一个干净的,你们有几个知道自己爹是谁不!都他妈的不是人啊!不是人!” 阿曼爹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没志气的,做生意做不好,靠拍村长马屁给他供蛇挣钱养家,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女儿阿曼。 就连阿曼死后,村长说要烧尸体,他也同意烧尸体。 可这样窝囊没用的男人,却在老婆死后,突然放火烧了村子。 “何叔。”我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道:“我是阿舍。”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跟他说话,虽然我们以前几乎都只是见面问个好的关系。 “烧吧,烧了才干净,将那些恶心阴暗诡异的东西烧个干干净净。”阿曼爹边器边笑的大叫,见我叫他,有点迷茫的抬头:“阿舍?” 白水冷哼一声,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脸,让我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真是阿舍啊。”何叔映着火光,看着我的脸,眼里露出惧意:“你还没死啊?” 我被他这话给哽到了,却也知道他们恨我是应该的,村子里的事情多少跟我外婆我娘脱不开干系。 “何叔,你告诉我,那蛇骨手串是怎么回事好不好?”我蹲在他面前,被院子里的冲天火光烤得浑身发痛。 “蛇骨手串,蛇骨!”何叔哈哈大笑,眼泪却直直的落下。 那条蛇骨手串,我知道戴过的只有三个人,阿壮都只是碰过,七妹阿曼和阿曼她娘,何叔家里占了两,如果不是恨到了极点,何叔也不会放火烧了整个村子。 “何叔,算我求你,你死后,我给你收尸,将你和阿曼娘俩葬在一块。”我缓缓抬头,顺着他的眼睛望村头河口方向。 既然他都放了这么大火,只怕也没打算活了吧,除了收尸,我又能再做什么。 “好!”何叔瞄了一眼我身后的白水,重重的咬牙,沉声道:“阿舍,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没你外婆和你娘那狠劲。” 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平缓,摸了一把脸上的泪:“那条蛇骨手串是你外婆十七年前交给七叔收着的,当时你外婆养了你,又将阿得带了回来,这个算是给村里一个交待。” 也就是说,那条蛇骨手串原先是外婆的,那么有什么作用外婆和七叔公也是知道的? 所以巴蛇骨里的游婉嘴里说的“家里的蛇骨”其实,极大可能指的就是那条蛇骨手串。 “那蛇骨手串有什么作用,我外婆又是哪里来的?”我看着何叔,他跟村长和七叔公他们关系都亲近,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你外婆是从——”何叔正说着,突然远处两道人影飞快的窜了出来,一把扑倒了何叔,对着我又扑了过来。 如果是白水将我一把拉开,我绝对被扑了个正着。 而扑倒何叔的那个人,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脖子,腥红的血瞬间就窜了出来。 “阿舍!”何叔倒地渴望的看着我。 “滚!”白水一挥手,那两道扑在何叔身上的人影被撞开,居然是黄道士失踪不见的另外两个徒弟。 他们撞到地上,飞快的朝远处火光中窜了过去,白水跟黄道士有些过结急忙追了过去。 “阿舍,你要不就跳到这火里自尽了,至少比你以后舒服。”何叔被我扶起,脖子上鲜血横流,看着我沉笑道:“要不你就去清水镇找秦姑婆。”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40章 蛇伥 我正奇怪又从哪里来了一个秦姑婆,何叔却捂着脖子发出嘶嘶的吼叫声,跟着张大的嘴里,一条个胳膊粗细的蛇头硬生生的从他嘴里挤了出来。 那蛇头比何叔的嘴都大,却生生将他的嘴撑开,昂着头慢慢的朝外爬。 何叔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却依旧没有断气,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跳,而那个蛇头已经爬了出来,朝我嘶拉着蛇信。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急忙松开何叔,朝后退。 “蛇伥!”白水一手扶住我的后背,静静的看着何叔嘴里爬出来的那条大蛇,冷哼道:“只怕你那何叔早就成了蛇伥了。” 那条蛇见到白水,似乎并不害怕,缓缓的舒展着身子,依旧不紧不慢的从何叔嘴里爬了出来。 落地之后,它盘成一团,也不看我们,只是静静的盯着村里的大火和慌乱尖叫着奔跑的村民。 “可惜了,这么好的村子烧了。”那条蛇说完,才回头朝白水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他身上还带着酸臭的胃液,蛇尾一摆飞快的消失在了村子里面。 “阿舍——”何叔似乎有心愿未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已经被撑裂,气若游丝,声音在喉咙里:“合葬,合——” “我明白。”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悲从中来,走过去伸手轻轻覆在他眼上。 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偏头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了。 “这把火没这么简单。”白水转眼看了看村子,一手拉着我,一手扯着何叔的尸体,大步的朝着村口河口的方向走去。 村民们有还报着希望打水救火的,有的却只是坐在房屋前面大骂,见我跟白水拎着何叔的尸体,却都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如同看到恶鬼一般的害怕。 我跟白水就这样从村子正中穿过,走到河边。 那里阿曼和她娘的骨灰都埋在河堤边的大柳树下,村里的规矩,死得不吉利的都要埋在这河边,好像说是以水洗掉怨气和不净。 白水又唤出那具蛇骨打了个洞,随意的将何叔扔在那洞里:“他体内有蛇,已是蛇伥,烧村子的想法他有,但也是被怂恿,而且黄道士那两徒弟也变成了蛇伥,你们村子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别人不想我们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白水有没有听到秦姑婆的事情,其实他准我问柳仙两个问题就可以看出,他知道我不信任他,所以他准我问,只不过就是让我安心生孩子而已。 伸手捧土将何叔的尸体一点点的盖住,我外婆的骨灰就被我埋在了院子里的桃树下,院子烧着了,也烧不着她。 阿曼一家还能合葬在一块,七妹和她爹却连尸都没有收,也许这场大火之后,又是一个不明不白的死因吧。 火势太大,就算村里人知道是谁放的火,也知道村子里诡异,依旧还是报了警。 我跟白水回到蛇仙庙时,天已经大亮,村子里四处都是浓烟和冲天的水柱。 柳仙和那个坛子被白水带进洞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阿得确认没事,我直接跟白水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让他帮我照看阿得。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这样好一点。” 我那张脸长得太像我娘和外婆,也许一张另外的脸还好一些,我朝他道了谢,一是谢他帮我换了张脸,二是谢他在我怀了蛇种后,依旧肯放我出去走动,不像游婉那样被困也不像柳仙那样被钉了蛇尾。 走路下山,村子里到处都是呛人的烟雾,村民并没有多少聚在村子里,但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拿着锄头在烧掉的房屋下面挖着什么,他们挖的并不是被烧的房屋,而是土里的东西,我想细看,那些人却十分谨慎,见我望过去,就停住了锄头,冷冷的看着我。 这些人以前都十分和善的,可自从出事后,要不就是冷漠,要不就是利益至上。 如果一家两家地基下面埋了东西还说得过去,可所有人家的地基下面都埋了东西,这明显就有点诡异了,可我却并不知道他们埋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路都没有看到七叔公一家,连他们家堂亲都没有看到。 我带着疑惑到了村口,打了帅哥电话让他来接我,我特意卡了嗓子,可帅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我,惊奇的问我怎么在那里,昨晚泰龙村可是有大火啊。 吱唔了几声,我让他快点过来。 帅哥这人话多,却消息很灵通,何叔只给了我一个名字,清水镇我又不熟,打帅哥的车最好。 他来得很快,见到我的脸,吃了好大一惊,我说化了妆,他一边吃惊一边点头:“现在这化妆就跟整容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去找秦姑婆。”我没理他,假意十分轻松的朝他道。 “秦姑婆?”帅哥听到这个名字,一脚踩住了油门,我差点就撞前挡风玻璃上了。 疑惑的看着他,帅哥却一脸气愤的朝我道:“你不知道谁是秦姑婆吧?” 看样子这秦姑婆名气很大,而且并不是很好的名气啊,我见瞒不了帅哥,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你一个女娃去找她?”帅哥一脸纠结的看着我,不住的摇头咂舌:“还是别去的好吧?” “双倍。”我直接开口,直接抽出两百块递给帅哥:“带消息。” “好嘞!”没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尤其是在帅哥这里。 帅哥立马一脚油门朝前,边开车边跟我说这秦姑婆的事情。 秦姑婆名气不只是大,而且大得离谱,别说镇上,就连市里省里以至国内国外都有许多人知道她的名声,更甚至开着豪车来找她。 我正好奇秦姑婆是做什么,帅哥却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道:“她是个熬骨头汤的,她的汤美味无比,却一天只有一锅。” “就这?”一锅汤再美味,也不用名气大到全国吧。 帅哥眉毛挑了挑,眼睛在我脸上瞄了瞄,空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我识趣的又递上一百块,帅哥脸上立马喜笑颜开地道:“她确实是个熬汤的,不过找她的人是为了喝她的汤,也不是为了喝她的汤。” 这说得有点拗口,我却立马明白:“她熬的汤有其他效果?” “聪明!”帅哥打了个响指,嘻笑道:“找她的大多是女的,还是有钱的女的,其中有大明星,大富婆,女强人,都是冲着她那汤来的,据说她的汤美容效果好不说,还能指哪补哪,连女人那张膜都能补。” 这说着就尴尬,不过能喝汤被膜我却是不信的。 帅哥干咳了两声:“别看哥是个跑黑车的,可哥拉的人多啊,这消息这一块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这钱花得值!” 一个就他知道的消息,就值一百块? 我也是醉了,不过心里却奇怪了,听上去秦姑婆似乎熬汤还有本事,何叔为什么让我找秦姑婆,又凭什么确定人家肯帮我? 帅哥的车停在清水镇河边的一栋两层小楼前面,还没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可他却不肯下去,说他只送到地,不包送上门,就算我加钱也不行。 说完,他直接开车就离开了。 我站在院门口,只那院子里停着一辆大吉普,我对车不懂,光看那霸气的样子就知道那车值钱得很。 伸手敲了敲院门,却见二楼碎花的窗帘被拉开,一个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烫着两个半卷带着几分慵懒的女人看了我一眼,直接就扭头走开了。 “来了。”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不缓不慢的声音,跟着就见一个穿着青布补盘着头发的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从屋内走了出来。 一见是我,立马愣在了当地。 “给我滚!”老太太还没发话,二楼的女人却飞快的下来,脸色凶狠的朝我道:“马上给我滚!。”关注"" 章节目录 第41章 紫河车熬汤 这是属于什么情况? 我看了那女人几眼,再三确定我跟她别有说仇,连认都不认识,为什么这么直接凶狠的让我“滚”! 看她那样子确实是有钱人,再看自己灰扑扑的,一股烧焦味,真的是麻雀比凤凰啊。 可我就是不服气,我找秦姑婆,又不碍她事,当下连理都不理她,看着被她挡了大半的老太太道:“是秦姑婆吗?我是泰龙村的云舍,何叔临死前让我来找你。” “哟!”我话音刚落,那女人立马昂长着脖子冷冷地道:“这还有人情啊,你知道价吗?就敢来?难不成你还想借着别人托孤,所以就赖在这儿了。” 我没想到她再三挑衅,却依旧沉着气,看着秦姑婆道:“我想问您点事,关于柳仙和游婉的,您看您方便让我进去说吗?” “不方便!”接话的依旧是那女人,她冷声道:“柳仙、游婉又是哪号人物,拍过什么电影,得过什么奖?秦姑婆还要给我熬汤,近期被我包了,你有什么事,等着吧。” 听她口气,似乎她得过什么大奖,拍过多少电影一样,我努力压着自己心中的不愤,看着露着半点看不出神色的秦姑婆:“我是真心相求,我弟弟阿得中了尸蛇混毒,我想知道怎么——” “中毒了就去医院,在这里说什么,给我滚!”那女人似乎也耐心用尽,挥着手大吼道:“壮子,壮子,我请你来做什么的?在哪给我躺尸呢?” 随着她话音一落,只见屋里钻出一个至少两米的大汉,脸色阴沉的看着我。 “给我赶她走,这穷酸样,想跟我抢秦姑婆。”那女人冷哼着。 “别叫了。”就在我以为没戏了时,秦姑婆却慢慢的从她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我道:“你是游婉的女儿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就算那有那张脸,她还是认出了我。 “进来吧。”秦姑婆脸色温和的看着我,朝我招了招手。 那女人立马急了,朝秦姑婆大叫道:“我可以加钱的,十万不行就二十万,只要你给我熬汤。” “这不是钱的事。”秦姑婆看着她,沉声道:“你要补的不是脸也不是皮,而是心。” 秦姑婆伸手直接开了院门,将我拉进去,路过那女人时,冷声道:“苏梦小姐,请回吧,你住再多天都没用的。” 苏梦? 我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却也没多大在意,毕竟这种女主角的名字,说不定就是哪位电视剧里听过。 “死姑婆!”苏梦猛的发怒,朝壮子道:“给我动手,我就不信打她一顿,她还敢不熬汤。” “苏梦。”秦姑婆转眼静静的看着她,原本温和的双眼变得冰冷,视线停留在她小腹处道:“积点德,你想一辈子生不了孩子吗?” “就算我生不了,我可以冻了卵子,找人代孕,我只要我变得跟以前一样美,挣更多的钱,就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苏梦眼神阴冷。 我猛的想起来,几年前有个很火的电影明星就叫苏梦,据说伴了大款,在国内拿了好几个大奖,最近几年倒是没怎么听到消息了,没想到就是这位。 见秦姑婆没有说话,苏梦猛的朝我扑了过来,低吼道:“我不能动你,打这丫头一次没关系吧。” 眼看着她涂得腥红的指甲就要朝我脸上划来,突然眼前有什么一闪,一条瓶口大小的百步蛇突然不知道从哪掉了下来,正好直勾勾的搭在苏梦伸着的手腕上,吐着蛇信朝她低低的嘶叫着。 苏梦被吓得尖叫一声,终究还是有点脑子,怕吓着蛇,又将声音吞了回去,低吼的叫着壮子。 “谢谢!”我抬头看了一下秦姑婆的屋顶,我没有控蛇的本事,只怕这是白水的手笔吧。 秦姑婆拉我到最里面屋里,关了门,朝我道:“你是来打蛇种的?” “打蛇种?”我没想到秦姑婆居然还有这本事,捂着小腹紧张的看着她道:“你也可以打蛇种?” “游华珍那蛇骨雄黄酒的配料还是从我这里拿的。”秦姑婆脸色平缓,干瘪的手抚了抚我的小腹:“你们家世代如此,当年她就托过我,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来吧,我给你熬汤。” “不用。”我捂着小腹,看着秦姑婆道:“我弟阿得中了尸蛇混毒,得靠这人蛇共种的脐带血救命。” “救命——”秦姑婆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声音也变得发冷:“那救完命后呢?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养大还是交回给那个蛇爹?”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被秦姑婆瞬间问倒了。 只能摇了摇头:“我暂时只想救我弟,其他的以后再说。我也是人蛇共种,我娘和我外婆依旧将我养大了。” “命啊!”秦姑婆沉叹一声,将我小腹的手收回:“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来问您一件事。”看着她如此慈祥,让我有一种跟外婆说话的感觉:“我外婆有一条蛇骨手串,你知道吗?那条蛇骨手串有什么作用?” “你想知道这个?”秦姑婆脸上的表情变化莫名,最后化成无奈:“你就不想怎么控制你弟的尸蛇混毒?” 尸蛇混毒我当然想控制,可问清蛇骨手串来源,不是可以防止我跟阿得的蛇性发出来吗,尤其是我自己,我怕阿得还没有治好,我就跟阿壮一样发狂了。 “想,只是——-”我刚想说话,却见秦姑婆强势的摆了摆手。 看着我道:“你跟我学徒,我教你熬汤,等你学艺成功,我就告诉你那蛇骨手串的来历,同时告诉你怎么控制尸蛇混毒。” “您老说笑了。”我听着这话,立马回绝:“你熬的汤,功效如此之大,怎么可能是一年能学会的?那时我已经产下蛇种,阿得尸蛇混毒也快解了。” “一年产下蛇种?”秦姑婆如同听笑话一般,看着我道:“蛇产卵,孵化最长的都要半年以上,你怀的可是人蛇共种,在胎内时间怕不只一年呢。” 我听着顿时就紧张了,抚着小腹,看着秦姑婆道:“那得多久?” “不知道,你娘怀你怀了19个月,怀你弟却也有17个月。”秦姑婆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手指以奇怪方式游动着。 我感觉到小腹有什么也跟着秦姑婆的手指慢慢的游走,随着她游走越来越快,腹中的东西也越来越快,而秦姑婆的脸色却越发的沉了,盯着我道:“你喝了蛇仙庙的水,只怕这胎至少得两年以上。” “两年?”我听着只感觉肚子痛。 秦姑婆将手指松开,沉沉的盯着我肚子道:“你这一胎,着孕就能动,你自己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吧?最近碰到的怪事也不少吧?如果你想救你弟就得生下这一胎,那就必须跟我学熬汤,要不然屋顶上那位也不会陪着你一块来了。” 从那条百步蛇掉下来,我就知道白水来了,却没成想他也知道秦姑婆是做什么的。 “好!”我点了点头,朝秦姑婆道:“如何拜师?” 对于学手艺,越作用大的,拜师就越重视,看着秦姑婆,直接就跪了下去。 结果她却伸手来拉我,轻笑道:“我们这拜师不兴下跪,而是熬汤,我给你一个方子,你去熬汤,看第一次效果,如果成了,我就将一身本事全部传给你,如果没成,我就教你怎么控制尸蛇混毒。” 就是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我吃亏,我心生感激,对着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没了外婆,我娘又不见了踪影,白水我不敢全信,却又不知道找谁,秦姑婆至少给了我一点希望。 只是当我看到秦姑婆给我方子和食材时,我瞬间就晕了。 方子上写着:紫河车一枚,黑头乌鸡一只,生姜七片,白术两钱,红枣九枚—— 而那装食材的盆里,一团鲜血淋漓皱巴巴的东西就放在里面,明显就是所谓的紫河车。关注"", 章节目录 第42章 吃实心肉的乌鸡 看到盆里血都没有清洗掉的胎盘,我胃里直抽抽,虽然来的时候我已经猜到秦姑婆熬的汤有特殊功效,但最多想的也就是蛇羹或者中医中药之类的,用胎盘熬汤着实有点出人意料。 “你能熬了这锅汤,那么就算入了门,熬我的汤,先是要练胆的。”秦姑婆冷眼看着我拿着方子难受,留下一句话:“就算你生下蛇种,解了尸蛇混毒,你弟的身体也是需要调养的吧,除了我的汤就没有更好的调养法子了。” 她说完,直接就出去了,关上门,任由我去想。 看着盘里皱巴巴的胎盘,我脑子里面许多东西闪过,最终却停在了柳仙那张软萌的脸上。 柳仙就是因为说蛇吃蛇是天性,而且蛇的愈合能力好,生命力强,才会被村长家想办法弄下去锁在地下室的生下阿壮的。 可柳仙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人吃人不再是被逼,而是常态了,尤其是这紫河车,不知道有多少店子里以这个为主食呢。 秦姑婆跟我的交谈不多,可却处处占着先机,我知道无论是我跟阿得活下去的机会,还是以往事情的真相,都握在她手里。 缓缓的将方子折好,我慢慢伸手端着盆出去了。 拉开门,白水直直的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道:“我帮你照料阿得。”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闷闷的发痛。 无论我做什么,终究还是在白水的掌控之中。 秦姑婆对我娘怀我和阿得的情况这么清楚,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从我娘怀了蛇种之后,就靠秦姑婆的汤吊着。 在蛇仙庙,白水也给我端过一碗汤,那味道鲜美无比,当时我饿得很,现在想来,要生下蛇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白水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他照料阿得,我很放心,至少他做事还算坦荡。 “想好了?”秦姑婆手里捉着那条百步蛇,苏梦捂着高耸的胸口,一脸惊色的躲在壮子身后。 我点了点头:“厨房在哪里?” 秦姑婆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着苏梦:“苏小姐,你的单子我接了,七天一碗汤药,三天一碗补汤,等你喝完七碗汤药后,你要的效果自然就达到了。” “真的?”原本惊魂不定的苏梦急忙上前,脸带喜色的道:“好的,只要您肯熬汤,我喝多少都没关系的。” “不是我熬,是她。”秦姑婆冷一笑,伸手指了指我道:“我新收的徒弟云舍,现在她帮你熬第一碗补汤。” 苏梦脸色立马就变了,瞪着眼睛看着我,气得全身发抖,却又立马转身看着秦姑婆:“我花的价钱可是让你给我熬汤的,不是什么农村丫头。” 我见秦姑婆只是伸手顺着手里的百步蛇,嘴角带着轻笑,并不说话。知道她这是让我开口,既然她都已经承认我是她徒弟了,那么这种事情自然由我来做,也要撑得起她给我的身份才行:“苏小姐如果不同意,请回吧。” “你!”苏梦气着伸手指着我,沉哼道:“凭什么相信你。” “不用你信。”我将盆里的紫河车朝她面前送了送,冷声道:“要不你自己来也可以。” “秦姑婆。”苏梦胸口喘着粗气,瞪了一眼秦姑婆,冷哼一声,转身就上楼了。 “去吧。”秦姑婆却依旧顺着手里的百步蛇,看着院子里的鸡:“那里有鸡,记得杀那只黑头乌鸡。” 我点了点头,端着紫河车进了厨房,然后努力让自己想象这是一个猪肚,也不是人的胎盘。 外婆其实也很喜欢熬汤,经常教我一些熬汤的小技巧,什么汤配什么料,什么时揭盖什么时候打泡什么时候关火,这都关系着汤的味道和营养。 用生粉和醋将紫河车洗净去腥放在砂锅里,我转身去鸡圈捉那只黑头乌鸡,一打开鸡圈的门,却见一群乌鸡里头,果然有一只的头是黑头,伸手正要去抓,那乌鸡却猛的朝我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我一时不查,被那只鸡啄了个正着,痛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只乌鸡却飞快的缩了回去,张嘴将什么东西吞了下去,我连忙低头一看,却见被啄的手背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窟窿正朝外冒着血,上面的皮肉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吃惊的朝那只鸡看去,却见那黑头乌鸡吃了我的肉之后,双眼慢慢的变得腥红,喉咙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张着大嘴,死死的盯着我,脚不停的在地上划拉着,似乎等我一不注意立马冲过来再来一口。 我再也不敢放松,和那只鸡紧紧的盯着,却见它划拉着的地上,一根白骨被划拉了出来。 那骨头还有一截埋在土里,在松散的土下面,隐约还可以看到五根指骨。 头皮瞬间发麻,这群乌鸡居然是以人肉为食的。 “还没捉到吗?”突然秦姑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不敢回头,她呵呵的笑着:“想当年你爹云长道杀蛇,连眼都不眨,你杀只鸡都这么难吗?” 云长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上一次那蛇脸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发狂,似乎这个名字跟他们有着深仇大恨。 云长道! 找到他,大概就能解开所有的迷了吧。 见那黑头乌鸡朝着扒拉出的一根虫子啄去,我猛的一伸手,一把揪住它的脑袋,然后另一只手飞快的扯住它扑展的双翅。 捏着鸡头不放手,我转身却见秦姑婆手里依旧握着那条百步蛇朝我道:“杀了鸡,将这条蛇的蛇血弄给苏梦,蛇血清热解毒啊,对皮肤好。” 点了点头,我转身进厨房拿刀,一手捏住鸡头,拔掉颈上的头,利落的手起刀落。 我并不是很什么善男信女,杀鸡是常事。 将鸡血放进盐水里,我把鸡丢进盆里,见灶上水还没开,就出去看秦姑婆。 “杀过蛇吗?”秦姑婆见我出来,将手里缠着的百步蛇甩了甩。 我摇了摇头,外婆和娘都很怕蛇,村子里杀肉蛇她从来不让我们去看,但有一次阿壮带我去他家玩,我见过村长请的厨师杀蛇。 将蛇头钉在树上,在颈后七寸的位置用刀划上一圈,然后从那里开始,将蛇皮一点点的拉下来。 等蛇皮剥下,蛇还是活的,痛苦的在树上扭动着。 然后就剥腹拿胆,最后才是砍头,他们是不洗的,直接切断下锅。 那蛇头砍掉后,还在树上张着嘴,痛苦的吞吐着蛇信。 村长家院子的树上,有时生意好,那蛇头都钉满了,就可以看到许多蛇头在上面痛苦的吞吐着蛇人,而它们的身子,可能早就进了别人的肚子了。 “我只教一次。”秦姑婆听说我没杀过,脸上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进屋拿两个杯子,柜子上有白酒,倒半杯。叫苏梦下来。” 她话音一落,二楼的窗帘就响了一下。 我抬头朝叫了一声,直接进屋拿了杯子倒了酒,出来时苏梦已经站在秦姑婆旁边了,脸带喜色地道:“听说隔壁镇上有个泰龙村,蛇羹出了门味正,今天我们也吃蛇羹吗?” 秦姑婆没有说话,可我听到泰龙村,心却闷闷的痛了一下,也许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泰龙村了。 “看着。”秦姑婆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把剪刀,伸手顺了顺百步蛇的蛇身,她一松开手,蛇本能的缠着她的手腕。 秦姑婆的手慢慢朝下,捏住蛇的七寸,然后一剪刀下去。 她下手又快又狠,那蛇头落地之后,蛇血还没有出来,蛇头似乎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兴奋的朝前游,却只是徒劳。 秦姑婆捏着蛇身,将血滴在一个酒杯里。 鲜红的血在白酒中迅速的染开,一边的苏梦看着,居然还吞了吞口水,说秦姑婆杀蛇的手法老道。 我却看着一边落地的蛇头,心生悲凉。 这条蛇是被白水扔下来给我解围的,却成了食材,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救它,原来我也是狠心人啊。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3章 汤中的婴灵 秦姑婆将蛇身倒提起来,顺了一会,血放尽后,对准蛇身一个地方,用剪刀开了个小口,伸手就掏出蛇胆,扔进另一个酒杯里,然后将还缠卷的蛇身朝旁边盆里一扔:“洗净,熬汤,你自己喝。” “我喝?”我奇怪的看着秦姑婆,胃里那股子翻滚更厉害了:“为什么我要喝蛇羹?” “白水应该已经给你喝过了吧。”秦姑婆朝我凑了凑,鼻子用力吸了吸:“嗯,没错,味道还残留着。” 我猛的想起蛇仙庙白水端给我的那碗汤,原来就是蛇羹。 来之前我还庆幸,自己怀蛇种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不用像七妹一样吃蛇,却没成想到,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可不吃蛇,就保不住腹中的孩子,救不了阿得。 沉默的看着苏梦脸带喜欢的将一杯蛇血酒喝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面露欢喜的神色,最后又将手伸进另一酒杯中,掏出蛇胆,一口吞下:“百步蛇毒性大,蛇胆效果肯定不错。” “我去厨房。”我感觉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转身。 将鸡去毛膛肚,我开肚时却惊呆了,那只鸡没有鸡菌子,却有一个跟人一样的胃,弯弯的缠在食道附近。 我吃惊的翻看着那只被我亲手杀掉开膛的乌鸡,最后发现,这鸡有五爪,一短四长,嘴里居然长了牙。 不是人牙,而是那种尖尖的跟鱼牙一样的东西。 就算我知道秦姑婆熬汤要用紫河车,要用实心肉养鸡,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鸡明明显跟普通的鸡不一样。 “这些鸡还是鸡蛋时,就是用人抱孵出来的,带着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姑婆走了过来,蹲下来帮我收拾着手里的乌鸡:“等它们孵化出来后,再用打碎的实心肉喂养,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蛇味太重太大,它啄了你一口后也有点胆怯,你以为凭你一手就能捉到。” “你哪里来这么多实心肉?你那些客户知道吗?”我眼前突然闪过苏梦沉醉的喝着蛇血酒时的样子。 秦姑婆麻利的将鸡洗净放进砂锅,打开橱柜将里面的配料拿出来:“你以为如果不是这些客户,我哪来这么多实心肉?比如这胎盘,可是今天苏梦从医院带来的。” “我熬汤,从不自已出食材,日后你也记得,如果你接单子,先出方子,告诉他们买食材,如果她们愿意自己熬我也乐意。”秦姑婆说这话时,铿锵有力,并不怕别人偷她的方子。 我想她的汤效果这么好,除了食材,只怕还有别的东西,想到那个坛女,我看那些砂锅时总有点害怕。 照着秦姑婆刚才的方子将配料放进去,我打开火,盖上锅盖,然后去收拾那条蛇。 可面对那条蛇时,我怎么也下不了手,骨子里依旧有着对蛇的恐惧。 秦姑婆冷冷的盯着我道:“你不喝蛇羹,就得吃活蛇啃蛇骨,你自己二选一吧。” 想到七妹那啃食肉蛇时从头直接开咬的样子,还有游婉敲着蛇骨吸髓的劲,我咬着牙,慢慢的伸手握住了那条被剪了头的百步蛇。 不远处,那个蛇头还可以动,却气若游丝,伸着蛇信,双眼恶毒的盯着我。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学着秦姑婆的样子,用剪刀剪破蛇腹,去掉里面的内脏,然后倒热水清洗干净,切断放入砂锅中加少许姜片。 “蛇羹要原味,加姜除腥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要加,等肉熟后,关小火,将肉撕下来再炖,等汤成奶白色后,就可以了。你连汤带肉吃,七天一碗,反正食材会自己跑来。”秦姑婆在旁边慢慢的指导。 我点头称是,可哪来那么多蛇,还是自己跑来,眼前突然闪过白水的样子,那条百步蛇也许本来就是他扔下来做食材的,他依旧将所有事情闹准了。 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他,瞄着那紫河车汤:“这汤还只算是补汤吗?那汤药是什么?” 苏梦要的效果怕是要自己肤白貌美,可她毕竟不年轻了,虽然风韵犹存,可依旧会有岁月残留的痕迹,这汤真有这么好的效果? “等她喝了这碗之后,我自然会告诉她汤药的食材。”秦姑婆声音发冷,沉沉叹气:“这女人啊,年轻貌美时不知道珍惜,岁月老去却要用尽办法来寻找年轻,随年华老去就那么痛苦吗?” 这话我没法子回答她,正好砂锅开了,我伸手准备揭盖,秦姑婆却一把摁住我的手:“这次我来揭,下次你自己注意。” 只见她拿着毛巾将盖打开,并不拿开,而直接竖在身边。 而盖子一打开,锅里的热气朝外涌出,突然就化成了一个张着尖悦獠牙哇哇大哭的婴儿模样猛的朝她窜了过来,我腹中的孩子似乎猛的朝前一窜,十分激动的样子。 那雾白的婴儿因为锅盖挡着,正好撞在锅盖上,复又掉入了锅里。 那婴儿并没有散去,还在锅里哇哇的哭叫游走,锅里的汤咕咕的响着,似乎也跟着一块哭泣。 随着锅内热气冒出婴儿叫得更凄惨了,几次想窜出来却都被秦姑婆的锅盖挡了回去。 “这东西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这个胎盘还只有两个月,婴灵未成,又遇到黑头乌鸡的怨气才能化形,并不足为患。”秦姑婆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汤匙慢慢的搅着,看着那雾白化成的东西慢慢消散在了汤内:“等会将油和血渣打掉,只留清汤,熬成一汤碗后,连汤带肉让苏梦吃掉。” 我看着那雾白色的汤气几次在锅上想再凝聚,却终究因为开了盖,雾气聚不拢,最后消散在汤中。 秦姑婆走后,我感觉腹中的东西似乎还在游走,这次我都能感觉到它的不安。 想到砂锅里那两个月就被流掉的婴儿,也许它也是感觉到了那婴灵的怨气吧,伸手抚了抚小腹,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好好的将你生下来的,无论你是什么,终究是我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慢慢的停了下来,在我腹中拱了拱,复又沉静了下去。 心里突然有着暖流闪过,我有点明白,为什么七妹会因为腹中蛇胎被打而这么痛苦,又为什么拼死也要护住那些蛇种了。 也许我娘怀我时,也是这种感觉吧,矛盾而又没有办法。 等我将汤熬好,按秦姑婆说的,连汤带肉给苏梦送去,她对我依旧冷脸,可看到汤碗时,眼里闪过笑意,还没吃就伸出舌头舔着嘴角。 将汤碗放下本来想要离开,她却叫住了我,说这汤是第一次,我得看着她喝,万一有什么不对呢。 “不会有毒。”我冷冷的盯着她,不明白这人几次找我麻烦是怎么回事。 转身就要离开,却见苏梦打开汤碗盖时,那个已经散在了汤里的婴灵又突然冲了出来,只不过这次苏梦并没有用东西挡着不说,反倒还低头沉醉的去闻汤的味道,一脸享受的样子。 那婴灵大张着嘴,白色的獠牙尖悦的朝着苏梦咬去,却又飞快的被苏梦吸入了体内。 我心猛的一紧,生怕苏梦有个什么好歹,却见她眼里全是满意的神色,还用手扇了扇热气:“不错,你手艺还行。” “你慢慢喝。”我见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婴灵,想来也只是雾汽所化,并没有多么厉害,也就没当回事。 可就在我到了门外准备反手拉门时,苏梦已经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汤来,而随汤里的热气慢慢的围绕着她,一只小手一点点的从她睡衣的领口伸出来,似乎有个婴儿努力的从她腹部扯上爬,跟着她背后又探出了一个双眼空洞瘪着嘴似乎就要哭出来的小脑袋。福利"", 章节目录 第44章 红丸 我站在门外,看着苏梦体内突然钻出两个婴灵,吓得我握着门把手猛的一紧。 那个从她胸口探出手来的婴灵终于爬出来了,它一双胳膊勾着她的脖子,长着黄黄胎发的头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它似乎抱着苏梦的脖子在啃食着什么。 而苏梦背后的那个婴灵,却直接许多了,张着干瘪着嘴,对着苏梦的脸就咬了下去。 明显可以看到苏梦的脸有一大块被咬进了婴灵的嘴里,她还伸手摸了摸,那婴灵立马张嘴咬住了她的手,然后似乎还不满足,朝着她胸口爬去。 “不怕吗?”我正纠结要不要提醒苏梦,秦姑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两婴灵在苏梦身上攀爬,腹中的孩子感觉到婴灵的怨气也开始急躁的游走,等我的手放在腹上后,它才慢慢安静下来。 “哼!”秦姑婆冷笑一声,帮我拉上门,示意我跟她走。 到了楼下,秦姑婆才朝我道:“那两个婴灵是苏梦自己的孩子,一直跟着她,只是你看不到而已,那紫河车里的婴灵怨气缠绕着她,你才能看到。” “那两个婴灵会不会?”我不知道怎么表达。 “云舍。”秦姑婆看着我,沉沉摇头道:“你要记往,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打掉孩子,来我这里喝汤,所有材料都是她自己拿来的,最坏的后果我都告诉她了,她自己能承担,我们做的就是帮她动手处理食材熬汤而已。” 她自己的选择,我抚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小腹,知道秦姑婆这也是在敲打我,生下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选择。 朝她笑了笑,我说我明白了,就去厨房将那锅蛇羹盛出来,看着奶白色的汤里浮着的带皮蛇肉,眼前突然闪过苏梦身上的婴灵。 白水说这会是一个孩子,而我也找到了秦姑婆,那么至少会跟我和阿得一样吧,到了我腹中,就应该好好的待它,也许对于七妹那件事情,真的是我做错了。 蛇羹并不如我想象中的让我难以下咽,或者说上次白水给我喝过后,我已经适应了蛇羹的味道。 接下来几天,我在秦姑婆处住下,白水每晚都过来,有时跟我说阿得的情况,有时会带我回蛇仙庙看看阿得,但最后他都会带我回到秦姑婆给我安排的房间,躺在我身边,双手轻轻的抚着我的小腹。 我们从不谈其他,但每晚白水无论引诱还是痴缠,或者微微用强,都会跟我那样。 每天起来腰酸背痛时,我才明白,蛇性本淫是这么回事啊,每晚要来,有时还不只一次。 苏梦喝过紫河车汤后,似乎精神好了许多,每天高兴的哼着歌,皮肤容光焕发。 而秦姑婆每天都会教我熬一个营养美味的汤,但她却从不带我去她的店里。 晚上她回来会教我一些基本的药理,说这些是基本功,一定要学好。 她没有说收不收我做徒弟,但已经将我当徒弟看了。 在苏梦吃了第二次紫河车汤后,她身上的皮肤明显白皙紧致了许多,她更是喜笑颜开,连看我也有了好脸色。 可惜她不知道,她身上那两个婴灵也更明显了,就算没了汤气围绕,我有时都能看到婴灵攀附在她身上,时不时的吸吮着她。 终于在第七天早上,壮子将一个保鲜箱递给秦姑婆,脸上的神色有点沉重,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了。 “叫苏梦过来。”秦姑婆看着保鲜箱,眼神发冷。 上次的紫河车汤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可秦姑婆却说那只是补汤,还有效果更好的汤药。 苏梦欢喜的下来了,她皮肤变得白皙滑嫩,见到保鲜箱立马沉笑道:“这就是那汤药的村料,你处理就是了,定金我已经给了,现在补汤的效果我很满意。” “我说过,我只熬补汤,这汤药是药就得你自己来。”秦姑婆的话语发冷,直勾勾的盯着苏梦:“有些东西得你自己动手,才会有效果。” “你!”苏梦脸色一白,转眼瞪着我道:“那你来,一次一万块,七次就七万块,够你挣上两年了。” 那气势,大有我不动手,就掏钱砸死我的样子。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朝她轻声道:“小心蛇!” 上次百步蛇的事情对苏梦造成的阴影可不小,每次下楼都要朝头上望一望,刚好今天是我要喝蛇羹的日子,说不准白水就会扔一条蛇下来。 “哼!”苏梦冷哼一声,伸手就打开了保鲜的泡沫箱:“怎么处理?” 她面不改色,我有点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只感觉胃里翻滚不已。 那保鲜的泡沫箱里,用小小的袋子,装了一袋又一袋的血,全部都不多,却发出一股熟悉的味道。 作为女人,我一下了就闻出了这是经血的味道,这个居然用来做汤药? 我突然有点佩服苏梦那强大的内心,她怕蛇,却能面不改色的喝蛇血酒吃蛇胆。 她自己打胎,却又能享受美食一般的吃紫河车汤,她也是女人,却能接受用经血制汤药? “用骨粉制成红丸。”秦姑婆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声音依旧平缓:“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骨粉的味道。” “哈哈,这方子我也找人问过的。”苏梦嘻嘻的笑了笑,飞快的转身上楼。 “什么是骨粉?”我努力告诉自己,别跟我想的一样。 可秦姑婆告诉我的,却比我想的更让我害怕:“有的胎儿成型后才被引产,有人会将胎儿肉剁下来做饺子,而胎骨却碾磨成粉,据说很多明星富婆以这个做面膜。” 我听着只感觉浑身发抖,看着秦姑婆发冷的眼神:“那这些经血?” “这可不是普通经血,全是童女初潮,阴气最重,对女子更是滋补。苏梦弄到这些,可是花了大价钱。”秦姑婆伸手捏起一小袋经血,朝挑了挑眉:“明世宗朱厚熜当年就制过红丸,只可惜他所用的并不都是初潮,目的也不一样,加上他是男性,红丸阴气太重。” “后来他怎么了?”我听秦姑婆的意思,似乎那明世宗后果并不好。 “被宫女勒死了。”秦姑婆将那袋经血扔进箱子里,冷哼道:“他制的是春药,本身阴气就重,因果已经重下,怎得善了。” 果然现实比想象更加残酷,居然有人有办法收集女子初潮,还这么多。 苏梦下来得很快,还换了一身利落的衣服,手里握着一袋比细细的粉末。 秦姑婆让我在一边看着,却并不指导我,只是告诉苏梦,将骨粉和经血混在一块,然后捏制成丸,再以无根水为汤,加入调养药材,炖好后并不需要吃红丸。 我想那婴骨粉加经血的丸子也没人吃得下,可苏梦却问秦姑婆,如果连红丸一块吃下,效果是不是会好很多。 当晚别说我,连秦姑婆都眼皮跳了一下,不过她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会好很多。” 那天白水直接将蛇送到了秦姑婆手里,并跟秦姑婆到屋内谈了许久,最后秦姑婆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微微的笑意,并没有按上次说的让我杀蛇,而是再次帮我杀掉那条蛇,然后在院子里给我搭了个灶熬蛇羹,并告诉我避开苏梦。 当天苏梦一个人关着门在厨房制红丸熬汤,最后我进去洗锅时,锅里只剩一点中药材,红丸也好,汤药也罢,半点渣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苏梦起来,眼里带着狂喜,她脸上再也没有那些细微的皱纹,皮肤白里透红,全身都泛着一股青春活力的感觉。 等再次熬紫河车汤时,壮子并没有将食材给我,而是苏梦拿着未开盖的泡沫箱过来,问我怎么清洗,说她反正汤药都要自己熬,那么补汤也自己来好了。 说这话时,眼角眉稍都是喜色。 给她熬补汤是秦姑婆给我的唯一任务,我正要拒绝,秦姑婆却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你确定要自己熬?后果可得自负?” 苏梦嘴角轻轻的撇了一下,得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那未开盖的泡沫箱子,我突然明白,苏梦里面装着的,怕不只是紫河车这么简单。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5章 欲壑难填 从那之后,苏梦的汤药并不再是我负责,秦姑婆只是交待我将苏梦吃剩的东西倒进鸡舍喂鸡,那黑头乌鸡怕是能供应不上了。 而在苏梦自己熬汤后,我居然发现她还叫壮子买了研钵回来,每晚跟壮子在房间里砰砰的研着什么,每到这时,我腹中的胎儿总会不安,每次都是我或白水轻抚着小腹才安静下来。 苏梦皮肤越来越好不说,体形似乎也开始有了变化,挺拔了许多,连双眼都变得水灵勾人。 晚上白水过来时,抚着我小腹,他还没开始,那边苏梦跟壮子就传来了各种声音,苏梦更是放开了嗓子叫得婉转低媚。 惹得白水皱眉不爽,多数会带我回蛇仙庙看阿得,在蛇仙庙里跟我纠缠,可有时完事回来,苏梦跟壮子已经春风二度又开始了,导致白水冷笑不已,直接捂着我耳朵让我睡觉。 秦姑婆见我在家没事,开始带我去镇上的店里,她每天都会在家里熬一锅汤带去,有时是鸡汤有时是大骨汤,看她心情,而且并不贵,十块钱一小碗不准打包,一锅汤卖完就关门,还供不应求。 我去了之后,别人问她,她都说我是她徒弟,而我却时不时的关注着旅馆的消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心里那种古怪感更强了,不过老板娘说那男人包了一个月,难道尸体在里面她就半点味道都没有闻到吗? 在快满一个月的那几天里,我特意在秦姑婆关店后,去了旅馆附近,却发现老板娘依旧做着她的生意,我借着这张陌生的脸去问她那房间的事,她却喜笑颜开的告诉我,那房间被长期租出去了,是一个到镇上出差的大老板,我想再多问,她立马就不高兴了。 我只得讪讪的回去,花钱找个孩子去房间查看,也没有发现异样,我就知道是查不出消息了。 秦姑婆从不过问我这些事情,每晚依旧教我一些补汤的方子,其中光是蛇羹的方子就有五个。 这让我想到了云长道,他也是以蛇羹出名,不知道是不是跟秦姑婆学的。 苏梦在越变越美之后,开始变得不再满足,以前三天一次补汤,七天一次汤药,变成了每天自己在厨房里鼓捣,院子里原本三天才长出来一只的黑头乌鸡,果然开始变得供不应求。 到了晚上时,白水会带着我站在窗前,看着壮子从那部越野车上拿出一袋袋的东西扔进鸡舍里,第二天总会出现那么一两只黑头乌鸡,而阿壮会在我们起床前将鸡舍打扫干净,秦姑婆跟白水都只是冷眼看着这些。 “自作孽,不可活。”白水只是冷声评判。 而我却只能看见苏梦身上那两只婴灵越发的明显,有时甚至白天在大太阳下面,依旧会爬出来,在她身上吸吮,而它们的个头似乎也大了很多。 苏梦没有呆满七七四十九天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将一张银行卡扔在桌上,十分不屑的看着秦姑婆:“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生意,那方子我可都知道,说不定我还有改良版的。” “不怕,你保重。”秦姑婆静静的看着那张银行卡,连看都没看苏梦一眼。 她离开时,风情万种,皮肤娇嫩如婴儿,身姿却挺拔如少女,浑身带着勾人的味道。 壮子将鸡舍里所有的乌鸡都带走了,苏梦还端走了秦姑婆厨房的砂锅,似乎力求不改变任何因素继续熬汤。 第三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苏梦,她参加一个真人秀活动,一出场就惊艳全场,第二天各大娱乐新闻头条都是她。 可她不知道,那两个婴灵已经长出了牙齿,无论她做什么,都一前一后勾着她的脖子缠在她身上,咬着她的皮肤。 秦姑婆看到她时,冷哼一声,关了电视告诉我:“明天开始,我教你熬蛇骨汤,以蛇骨压蛇性。” 我心立马就提了起来,那蛇性一直是我最害怕的事情,毕竟阿壮发狂的样子我是见过的,如果能压住蛇性,那么生下来的孩子,起码不会太有危险性。 “蛇骨得让白水去弄,那水得那岩洞水。”秦姑婆的声音却突然一转,静静的看着我道:“你说阿得是吃了巴蛇骨才会压制住体内的尸蛇混毒,那么你肯定知道巴蛇骨洞了?” 想到那洞里古怪的人头蛇怪,还有蛇脸人,以及那个不知道是我什么人的游婉,我心里一沉,问秦姑婆,她却并不回答,只是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最好不要知道,按白水说的,最好是生下孩子救了阿得,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不再露面。 白水说过真相会恶心得超乎我想象,我却依旧在好奇,但这些都要在救了阿得后才可以去找,至少我得保证阿得的安全,而我总得去找我娘不是么? 第二天在我恳求,以及秦姑婆默认之下,白水带我再次去了巴蛇骨洞。 只是这一次,那条石蛇没有再动,而蛇脸人和人头蛇怪也都没有再出现,白水说这洞里已经空了,连游婉以及跟游婉交尾的存在都消失了。 我开始不信,可当白水带着我到巴蛇骨那里时,我看到少了许多蛇骨时,就知道白水没有骗我。 白水接了一些岩洞水,又掰了十几条巴蛇骨,带着我离开时,突然跟我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怎么样?” “真相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看着那天我落下来的洞,想到那上面积成堆的畸形人蛇胎骨,手不自觉的摸到小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恨你。” “记住你今天的话。”白水紧紧的搂着我,唇在我嘴角游走,用力的吸吮:“云舍,记住你的话。” 心里微酸,我伸手抱住白水,他其实对我很好,就算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依旧会记得他的好。 回家后,我按秦姑婆的说法,将巴蛇骨研磨碎,和买来的乌鸡一块炖汤,她说我不必吃黑头乌鸡,而且也没有,全部被苏梦拿走了。 我开始从蛇羹变成巴蛇骨汤,没有了苏梦天天熬那婴灵汤,腹中的孩子似乎安静许多。 白水依旧每晚都来,不过在我有一天提醒他注意孩子时,并不再索求无度,只是每晚过来,带我去看看阿得,或者陪我去河边走走,更多的就是抚着我的小腹,跟腹中的孩子说话。 我不从过问柳仙和那坛女,以及其他事情,他也从不对我提任何要求,两人相安无事。 在苏梦离开的第二十七天,各大头条,又全部被她的消息占领。 不过这次却是负面消息:苏梦全身咬痕惨死家中,腹中双胞胎并不同父。 尽管新闻图片打了码,可一些社共论坛却依旧有着路子发出了高清照片,苏梦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如同婴儿帮嫩滑的肌肤上全是小小的牙印,更恐怖的是那些牙印明明深得可以见肉,可咬出来的伤痕并不青紫,伤口处的肌肤依旧如同婴儿般,似乎她体内已经没了有任何血液。 她小腹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 虽然没有正规消息出来,却依旧有小道消息传出,苏梦腹中有着一对双胞胎,胎死腹中不说,而且法医解剖时发现那两胎儿长满了牙。 更奇怪是,那对双胞胎检测并不是同一个父亲,而且死了许久,这又引起了另一波热潮。 “欲壑难填,咎由自取。”秦姑婆见我在手机上查看这些新闻,冷声道:“她后面吃的可不只是胎盘,而是成形的婴儿。一天一个,又有红丸为养,那些婴灵围绕着她,终究会将她啃食干净,她身上别说血了,连肉都没有了,只剩一张好皮。” 我眼前闪过苏梦喝蛇血酒时的疯狂,还有喝紫河车汤时的享受,以及最后吃红丸汤药时的兴奋,尽管她这个结晚我隐隐有了猜测却依旧感觉到心里沉重。 “她死了,就不怕影响你生意吗?”我这话刚问完。 秦姑婆却扭着头冷眼看着院外一辆汽车慢慢的开过来,然后一个穿着淡绿色裙子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站在院门口,脸色有点拘谨的轻声道:“是秦姑婆家吗?我是来找她熬汤的。”"" 章节目录 第46章 人蜕 我没想到这女孩子来得这么及时,直接帮秦姑婆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一直以为像秦姑婆这种生意,肯定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毕竟那些食材我都见过,她又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别人,能不能接受不说,别不准人家就能熬出一样的汤来抢她的生意,可没成想,这么快就又有生意上门。 “还不去接一下。”秦姑婆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进屋了。 我立马明白过来,她是高人,得有神秘感,所以那些小事都应该由我这个徒弟来做,这隐隐的让我感觉她说收我为徒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将那女孩子迎进来,她轻笑的递了一张暗黄的纸给我:“这是敲门帖。” 这下子把我给难住了,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敲门帖,看着那张暗黄色的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里面听着动静的秦姑婆低咳了一声,我连忙将所谓的“敲门帖”接了过来,将女孩子迎进了屋里。 幸好秦姑婆已经知道我不懂行情,也不装高深了,让我倒了水,三个落了座,就直接问这女孩子来的目的。 这女孩子叫夏荷,据说介绍她来的人是什么湘西祝由世家高人,让秦姑婆看敲门帖就知道了。 “这敲门帖顾名思义就是敲门的东西,可能是我以前留下来的,也可能是其他同行的介绍过来的,表明能接受我们熬的汤,也能保密。”秦姑婆将那敲门帖打开,看了一眼递给我:“这是湘西祝由世家的帖子没错,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接过来,却见那帖子上并没有文字,只有一幅诡异的图案,一个香案上点着三根线香,那香案前跪着一个前面獠牙的小鬼。 黄草纸暗黄,纸上的画也只是寥寥几比勾勒而出,可无论是那古香古色的香案,还是那冉冉升起的青烟,或是那小鬼脸上的狰狞痛苦,却活灵活现。 明明没有上色,却依旧能看出线香的黄,小鬼青面,以及升起的烟色,甚至隔着纸都收闻到飘出来的烟味。 我心里微微诧异,总感觉秦姑婆并不只是一个熬汤的这么简单。 “我想做人蜕。”夏荷脸带轻笑,清澈的眼里似乎闪过痛苦:“我想获得一次新生。” 人蜕? 我听着这词就有点懵,蛇蜕我听过,这人蜕又是什么? 老话说,人死蛇剥皮,说的就是万物初生之时,人的寿命本是无限的,却每年都要剥一次皮,极为痛苦,而蛇却只能随着时间死去。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蛇跟人做了交易,由蛇来承受剥皮之苦,而人却失去了长生的可能。 剥皮并不是只是单纯的将外面的死皮剥掉,每剥一次皮,蛇全身的细胞都会得到一次新生,而有灵性的蛇蜕更是极好的药材,所以就算蛇蜕皮的次数很多,却很少有人在野外看到大量的蛇蜕,最多也就一两条小蛇蜕,就是因为有灵性的蛇会将自己的蛇蜕收好。 当然这些都是外婆告诉我的,她以前经常在在院子里,摇着蒲扇,跟我和阿得讲着这些野史怪谈。 “人蜕?”秦姑婆听着却只是冷笑,将那张帖子递回道:“你是听鬼怪故事听多了吧。” 夏荷却轻轻一笑,将随身的包包打开,然后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子,再解开系带,两根手指十分轻巧的捏着里头的东西慢慢的朝外扯。 随着她朝外扯,就见一个淡黄色如同丝巾般的东西慢慢的从布袋子里被扯了出来。 夏荷不紧不慢的扯着,等完全扯完后,轻轻的铺在桌面上。 我看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完整到什么地步,除了头顶有一个裂口,其他地方找不到任何伤痕,而且轻薄如纸,完整无缺。 开始我也怀疑是被剥下来的,但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我是见过生剥蛇皮和蛇蜕的,这其间的区别我知道。 人的皮肤是由表皮、真皮、皮下组织、皮肤的内含组织四部分组成,大概厚度有05毫米左右,可眼前这张,薄可透光,只是一层薄薄的表皮,明显不可能是剥下来的。 屋子里突然变得沉默,秦姑婆手微微颤抖的抚过那张人蜕,看着夏荷道:“蛇会随着生长而蜕皮,成年后一年至少也得蜕一次,如果你想做人蜕,可能并不是只蜕一次这么简单,那种痛苦——” “我可以承受。”夏荷脸上依旧带着轻笑,缓缓的将那张人蜕卷起收进袋子里递给秦姑婆:“这算我的一点心意,价钱您随便开。” “这张人蜕就够了。”秦姑婆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手紧紧的握着袋子。 我这时只感觉以前所有的世界观,价值观全部都崩塌了。 “云舍,你跟我来。”秦姑婆收好那张人蜕,转身离开。 我好奇的瞄了一眼那脸上依旧微红带着拘谨的夏荷,突然感觉她的笑让我有点害怕。 到了秦姑婆屋里,她将那人蜕袋子放进墙内暗格里,跟着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带铜锁的小盒子,她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左扭三下,右扭三下,然后朝中间轻轻一捅。 我听到那铜锁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一圈又一圈。 “这是九转玲珑锁,里面带有火油,没有钥匙谁都打不开。”秦姑婆伸手抚着盒身。 这种桥段我在电影里见多了,就是说没有钥匙,强行打开,里面的火油一见空气就燃,一般是用来装极其机密的文件的。 可等盒子打开后,秦姑婆从里面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我:“你记熟。” 等那张纸入手后,我猛的感觉触感似乎不对,这感觉似乎就是刚才那人蜕的触感。 抬头看着秦姑婆,她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一张完整的人蜕,可这张方子却明明白白告诉了所有人,人蜕是真的存在了,也直接证明了方子的正确。”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人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全是繁体字,我一时也认不全,干脆就掏出手机拍了个照。 “你这是耍滑啊。”秦姑婆见我拍了照,直接将人蜕方子收了回去,复又锁进那九转玲珑锁的盒子里:“你去查方子吧。” “师父。”我看着手机上照片,有点紧张的道:“人死蛇剥皮,如果人剥皮,会不会跟蛇一样——” 我一直不明白,无论是白水也好,云长道也好,或者村长他们也罢,似乎对人蛇共种都在疯狂的追求。 村长囚禁柳仙,养了他都知道有着蛇性的阿壮;云长道可能作恶更多,那棺材里泡在防腐剂里的各种畸形人蛇胎儿,还有巴蛇骨洞那些存活下来的人头蛇怪,可见他对人蛇共种追求的时间很长了。 白水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巴蛇骨洞里囚禁游婉的那个让白水都害怕的存在。 他们想要的,也许就是跟蛇一样剥皮的人形生命。 “你见过长生不死的蛇吗?”秦姑婆将那小盒子收好,朝我冷声道:“云舍,你要记住,人活着并不是因为要活多久,而是活着做了什么。” “可也没有人见过野外的死蛇!”我曾经听外婆隐隐提到过一句。 人为万物之灵,可人却俱怕蛇的灵性。 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人能看到人的自然死亡,可野生的蛇,老了之后死在哪里? 从未有人见过。 曾有人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蛇跟大象一样,有着蛇坟,只是那地方至今无人找到。 秦姑婆被我问得脸色发青,却依旧道:“人蜕不会让人长生,人蜕的效果如何,我也不知道,至少有人蜕流出来,就证明蜕皮的那个人,结果并不会太好。” 我突然想起惨死的苏梦,握紧了手机,声音发寒地道:“那人蜕后果会怎么样?” 光是想着,一个人要和蛇一样,生生剥下一层皮,而在蜕皮时不能动不能进食,只能安静的等着那层皮蜕下来,我就有点害怕。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7章 化骨灰 “我不知道!”秦姑婆听我问人蜕的后果,直接摇头冷笑:“我的规矩有敲门帖的都知道,我不出食材只出方子,后果自负。” 我去! 这完全是霸王条款啊,我都不明白,那些人自己出钱就看了下方子,秦姑婆有时连手都不动,得她们自己动手,自已负后果,却还有这么多人过来。 “那夏荷为什么想要人蜕?”我刚才一直想问来着,可惜我是实实在在的门外汉,生怕一问就闹笑话。 秦姑婆眼带高深:“云舍,有些事情人家不说,你就别问,知道太多并不好。” 这话跟白水的话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出去对着手机,将上面的字一个个的输入查出来。 等我看着自己写在字上从繁体变成简体的方子时,只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 按秦姑婆所说的,直接将第一次喝要用的东西给夏荷就行,让她准备好,我们只负责做,或者告诉她怎么做。 再次去见夏荷,她明明等了许久,却不急不躁,接过方子点了点头,脸上对那些古怪的食材没有半分异样,直接说明天就会准备好。 看着她轻勾着的嘴角,白嫩的脸上还带着细细的绒毛,看上去就像一个粉粉的桃子,让人想咬上一口。 她好像比我都小,却能拿出人蜕,找到秦姑婆想要一次新生? 难道现在的她不好吗? 我依旧记得秦姑婆的话,没有多问,递了方子后就出来了。 晚上夏荷又住在苏梦住的那间房,二楼在左手边,而我住右手边。 我脑子里都是那方子上的东西,吃完饭秦姑婆和夏荷都回了房,我想去问秦姑婆那人蜕跟云长道有没有关系,却听到院门外汽车的鸣笛声,跟着一个高壮的人影出现在院门口,朝里面大叫道:“秦姑婆,云舍,开门。” 这时夜色已经暗下来了,可我看着那辆熟悉的越野车,以及知道我名字,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对。 秦姑婆从屋里出来,夏荷从头到尾连窗帘都没有拉一下,相对苏梦,她年纪轻轻就深沉得可怕。 我打开门,壮子急急的冲了过来,跪在秦姑婆面前道:“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壮子并不是多话的人,除了苏梦让他做事,他几乎不说话,就连晚上他们那啥时,苏梦各种尖叫疯喊,壮子都只是重重的喘息。 他也是一个狠心的人,帮苏梦收初潮经血,拿实心肉喂乌鸡,晚上跟苏梦一块拿着研钵将苏梦吃剩的胎儿骨研成骨粉。 做这些事情,从未见他流露出惧意。 可现在,这个高壮的男人,却跪在瘦弱矮小的秦姑婆面前,浑身瑟瑟发抖。 “自作孽不可活,你回去吧。”秦姑婆只是看了他一眼,立马沉声道:“好好处理后事。” 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秦姑婆也这么直接拒绝。 可明明喝那些汤药的都是苏梦,壮子怎么也会没命。 “秦姑婆,求求你,钱我有,苏梦的钱都是我的,求您救救我。”壮子已经语无伦次了,不停的磕头道:“我可以做很多事的,以后我可以帮你搞食材,也可以帮你养黑头乌鸡,还有你不是养了——” “一百万!”壮子话没说完,秦姑婆突然开口:“一百万,加你这个人。” 我正想听秦姑婆还养了什么,却被她突然打断,心里隐隐的知道壮子怕是在我来之前,知道秦姑婆一些东西,或者说壮子能弄到那些食材,本身就有着不一样的能力。 “好!”壮子二话不说,对着秦姑婆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飞快的爬起来,转身从越野车上搬下一个笼子,里面还有几只黑头乌鸡,并不是很大,连毛都没有换,却在夜色中双眼发出荧荧的绿光,盯着我们这些活人。 “这是我后面养的,埋在人体内孵化,浴血而出,从未吃过其他东西,全是吃实心肉。”壮子讨好的将黑头乌鸡放进鸡圈。 我听着却感觉全身发冷,孵鸡是要体温的,鸡蛋这么大人,孵化时间那么长,要在人体内孵化,怎么放进去?又怎么拿鸡苗出来? 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那个人还得活着,保证体温能孵化鸡蛋。 突然明白秦姑婆为什么说“自作孽,不可活”了。 壮子放好了鸡,然后直接在院子里,飞快的脱了上衣。 我转身都来不及,却感觉眼皮上一凉,白水冷冷的声音传来:“找死吗!” “我——”壮子似乎被凭空出现的白水吓到了,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看看吧。”秦姑婆冷哼一声,朝白水道:“今天接了个人蜕的单子,让云舍把方子给你看一下。” “人蜕?”白水声音一紧,却缓缓的放开了捂着我眼睛的手,却伸手搂住了我。 前面的壮子已经将上衣脱掉了,露出精壮的胸膛,那肌肉真的是跟健美教练一样一样的。 “哼!”白水冷哼。 我连忙朝下看,等我看到八块腹肌的地方时,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从刚才看到那方子就一直想吐,被我强压了下去,这会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壮子的八块腹肌确实是不错的,只是这会子,那一块块的腹肌上面有着一个个小小的巴掌印,并不是那种平着拍上的去的,就好像有个小孩子恶作剧般好奇伸手握住了壮子腹部的肌肉,在上面留下掌印。 可那掌印却并不是印记这么简单,全部胀起充血,就好像被那些小手掌握得太紧,生生夹出来的血泡。 很多地方明显被挑破过,连皮都被扯掉了,露出里面腥红的肉,却依旧朝外面涌着血,因为没了外面那层皮,鲜红的血渗出后,在壮子的小腹是流淌着。 可这种血又好像带着腐蚀性,壮子整个腹部全部都是交叉纵横、深浅不一水流形的伤口。 那些伤口化着脓,却并不流脓,一条条的跟丑恶的虫子一样趴在那结实的腹部。 壮子用棉签清洗过,有的地方已然一指深了,却依旧带着跟水流一样一条黄脓,趴在伤口深处。 这样下去,估计壮子死得比苏梦会更惨。 至少苏梦死之前,还上过电视,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死得并不是很痛苦。 可壮子,却要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自己体内流出来的血腐蚀,然后活生生的腐烂掉。 “我去过很多医院,也找了很多行内的高手,他们都没有办法。”壮子脸带痛苦,咬着牙,将手里的衣服用力朝腹部用力一擦。 那些充血的掌印和水流伤的脓全部被擦掉,我见壮子眉头都聚出了冷汗,手却依旧紧紧的摁着衣服擦拭。 等他将衣服拿开,那腹部更是不忍直视。 他似乎在挑破几个掌印后发现了血有腐蚀性就没再动后面的,可那些血在皮下面,依旧腐蚀着肌肉,最深的地方已然可见黄脓下面的白骨。 “看那里。”白水手指了指壮子左腰后侧,冷声道:“你们吃那么多胎儿,婴灵已经解决掉苏梦了,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见壮子的左腰后侧,一个小小的掌印慢慢的出现,跟着就好像充了气一般,慢慢的充血,胀大,不一会就成了一个立体的血掌印。 而被他擦拭过的那些掌印,慢慢的涌出血又开始腐蚀其他的皮肤。 “求秦姑婆救我。”壮子咬着牙,任由那些血水在他身上横流,再一次跪在地上。 “婴灵掌,初潮血,化骨灰。”秦姑婆沉沉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壮子道:“这就是你身上的东西,也是你帮苏梦弄那些东西时沾上的。” 我顿时想起来了,婴灵掌估计就是婴灵留下来的,初潮血极有可能是壮子收集那些初潮经血时,用的手法并不正当。 化骨灰的话,肯定说的是就用胎儿骨头研磨成骨粉的事情了。 “云舍,这种事情我没有接过,这单子交给你处理。”秦姑婆却突然发声,双眼看着我道:“你解决了这一单,我就教你熬控制你弟体内毒性的汤药,没解决,就你继续等着吧。”关注"" 章节目录 第48章 香汤馄饨店 秦姑婆这话头转得太快,刚指出壮子身上的问题所在,就直接把这问题甩给我了。 要知道我跟她学熬汤也不过是一个多月,虽说她教过我不少熬汤的方子,可几乎都是食补的方子啊,难不成壮子这样子,多吃多补就行了? 但一想秦姑婆说如要我解决不了,控制阿得体内毒性的方子她暂时不打算教我,我咬了咬牙,想着拼一把,至少我有什么不懂的,多问她总可以了。 再不济,我还可以问白水。 我转头跟白水对视了一眼,他脸色发沉的瞄了秦姑婆一眼:“有我在,接了吧。” “好!”有他发话,我立马应了下来。 壮子见是我给他熬汤,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立马就没了颜色,他是见着我到秦姑婆这里来的,对我的底清得很,急忙朝秦姑婆道:“秦仙姑,你这事还得您出手啊?” “不用。”秦姑婆冷眼看着壮子,轻笑道:“如果你命不该绝,她自然能救好;如果不可活,那就会跟苏梦一样,自寻死路。天道轮回,自有公断。” 她这几句话轻飘飘的,无论是我还是壮子,连白水搂着我的手都紧了紧。 壮子不敢再多话,我让他先上楼到原先的房间休息,原本他就住在苏梦房间隔壁,方便他们为爱鼓掌吗,不过现在住那房间的是夏荷。 想到她,我抬头看了看二楼的窗户,从头到尾连半点声音都没有传出来,这个夏荷沉稳得很啊。 跟白水回房,我没有先问他壮子的事怎么解决,而将夏荷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那张人蜕,最后将手机上拍的方子递给白水,他估计看得懂繁体字,根本不需要我翻译。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人蜕,我立马想到这可能是跟人蛇共种有很大的联系。 至少从这里可以看白水的意思。 白水将那方子看了一会,冷笑道:“痴人说梦!” “达不到效果吗?可方子就是写在人蜕上的。”这让我疑惑更重了,蛇蜕一次皮就是一次新生,可以让蛇长大并延长它的生命,这人蜕从方子上看,至少朝着那方向去的。 “万物皆有生死。蜕皮自然可得新生,能不能撑得过再说。”白水伸手搂着我,慢慢的将我压在床上,伸手抚着我的小腹,将头贴上去:“就算是我们的孩子,我也只想着让自然生长,有违天意必遭天谴。” “那人蜕终究有什么效果?”秦姑婆似乎从不问目的,她只是确认接不接单子,然后出方子熬汤,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夏荷做人蜕是为了什么。 白水手在我小腹上轻抚着:“没有人知道。” “那夏荷——”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夏荷有一张完整的人蜕,自然是知道蜕皮的那个人肯定没有能力保管自己的人蜕了,她自然也是知道效果肯定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那她为什么还持意要那样。 白水没有说话,吻从小腹一路朝上,到了胸口,我脑子里还有着壮子的事情,正要开口,白水就直接覆了上来。 这不比蛇仙庙,我手紧抓着床单,任由白水在我身上驰骋,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我沉沉睡去,根本就没有机会问白水怎么解决壮子的事情。 果然雄性啊,都是靠不住的,不管是人也好,鬼也罢,连条蛇都是这样。 精虫上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醒来后,白水已然不见了,壮子在院子里扫着鸡圈,夏荷依旧没有出现,秦姑婆让我去开店子,说她今天就不去了。 这可是奇了,她平时不是挺喜欢去店子里的吗? 估计是人蜕的事情对她很重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让我来给夏何熬汤。 到了店子里,我奇怪的发现,平时一下子就卖完了的汤,到了中午居然还剩半桶,我自己尝了,味道鲜美得很啊。 刚好一个老顾客来喝汤,边喝边跟我说:“你们这生意估计难做下去了,要不你们也加点其他的吧?” 我一听有门道啊,连忙仗着自己年纪小,又是女孩子,甜笑的问他怎么了,指点一下也好将生意长久做下去啊。 “你们这汤味道确实好,卖得也是个俏,用现在的话说是饥饿营销。”那顾客将汤一口喝完,擦了擦嘴:“可争不过有人抢生意啊,你去街头拐角看看,新开了一家馄饨店,汤鲜味美,还管饱,跟你们一个价。” 那顾客喝完,看着我摇了摇头道:“秦姑婆养老钱估计是赚够了,可你这小妹子才学艺,只怕以后生意就没这么好做咯。” 知道人家也是好心提醒,我急忙道谢,连汤钱都没收他的。 眼看那半锅汤也卖不出去,我干脆就关了店门,去拐角看新开的馄饨店。 还没到店门口,就闻到了香甜的味道,正是中午饭点,进出的人不少,不少打包的,一碗馄饨一碗汤,乐滋滋的给个馄饨价就走了。 镇上我是呆过的,从没有见哪家生意这么好过,秦姑婆的汤店生意好不错,可时间短卖得少,平时知道的人也不多。 带着好奇,我进去点了一碗馄饨,正准备吃,小腹突然阵阵抽痛,里面的孩子似乎拼命的想撞出来。 我捂着肚子,差点在地上打滚。 店时的人看出异样,立马过来问我怎么样了,一个店员端着碗汤,说我这可能是胃痛,喝碗热汤就好了。 我想可能也是,伸手正要接汤,小腹突然被重重一撞,痛得我身子一弓,手直接就将碗打翻了。 “云舍。”这时突然白水出现在店门口,冷着脸大步的走了进来。 伸手紧紧的搂着我,一手抚着我的小腹,看着那店员冷哼一声,大步的走了出去。 “以后别出来乱走。”白水抚着我大步朝秦姑婆店里走。 我痛得冷汗直流,也无力反驳。 奇怪的是,离开那店没多远,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水的手抚着,腹中的胎儿也不再乱窜了,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想到当初给苏梦熬紫河车汤时,腹中胎儿感应到婴灵怨气,游得厉害,这次就跟拼了命一样的乱窜,难不成? 等痛意消失,我慢慢直起腰,看着白水道:“那家店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只怕就是针对你来的。”白水帮我收拾好了东西,关了店门,打了个车送我回去。 路上我们都没言语,到家后,秦姑婆却根本不见踪影,只有壮子坐在树下,闭目养神,见我回来,急忙迎了过来,语气却并不见对秦姑婆时的那种恭敬,十分冷淡地道:“想到怎么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了吗?” “你想到怎么不遭天谴了吗?”我今天遇到那怪事,心情十分不爽,将剩下的半锅汤递给他:“先喝着,补补气,免得还没被化骨灰腐蚀死,就饿死了。” 对于壮子,我是真心看不上的,先是给苏梦做那些损德的事情不说,还跟她在床上乱来,苏梦死了也没见他伤心,拿着苏梦的钱对秦姑婆下跪磕头保命。 壮子端着那半锅汤,看到我旁边的白水,脸色发冷的走了。 白水见秦姑婆不在,似乎想到了什么,交待我今天一定熬巴蛇骨汤喝,并且让我守着熬,急急的就离开了。 食之精在汤,汤之精在气。 守着熬,可以吸收熬汤时的精气,这也是为什么秦姑婆让我熬紫河车汤,但同时要熬蛇羹稳胎气,至于那红丸骨粉汤,更是连碰都不让我碰,直接让苏梦自己熬的原因。 见白水急急离开,我隐隐的感觉那馄饨店问题很大,抚着安安静静的小腹,至少能让腹中胎儿感应到的,那汤只怕不是特殊的汤吧。 巴蛇骨汤熬的时间比较长,几乎要将蛇骨熬化,要不就只能直接啃骨头,但按秦姑婆的方子加了一味通心草,可以让蛇骨里面的精华更容易出来。 我边熬着汤,边给夏荷做了简单了一菜一汤送上去,将煮好的饭盛了两碗,送到她房里,壮子我就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将菜和电饭锅朝桌上一饭,叫他吃饭就没管他了。 人待我三分,我敬人七分,这是外婆从小教我的处事道理。 到了晚上九点多,秦姑婆依旧没有回来,我守着巴蛇骨汤,正熬着,却听到院子外面低低的铜铃响,跟着幽幽的声音传来:“人是人,蛇是蛇,人吃蛇,蛇念消。不是人,不是蛇,吃人又吃蛇,人蛇俱命还。”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49章 胖瘦二蛇老 那声音奇怪无比,低沉沙哑不说,还拉着老长的气,隐隐的似乎还有嘶嘶的声音传来。 按理说,这种幽长而又夹着嘶嘶声跟牙漏气一般的话,是听不清的,可我却将那几句唱词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猛的一紧,不是人不是蛇,说的就是我吧,什么人吃蛇,吃人又吃蛇,我虽不大懂,但也知道肯定是针对我的,至少我是吃过蛇羹的。 今晚秦姑婆不在,白水有事也没来,这些人立马找上门来,明显就是来找我麻烦的。 可我并没有惹过谁麻烦啊? 我坐在灶前,看着冒着淡淡汤气的砂锅,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别出理会外面的声音。 所有恐怖片都是这么演的,有实力的直接破门而入,杀人如同切瓜。 这种在门外鬼鬼崇崇,又唱又闹的,一般都是那种进不来的,搞点把戏,将人引出去再杀的。 据我所知,秦姑婆在这院子里养了吃实心肉的黑头乌鸡,还养了个我不知道的东西,她接触的都是这些怪事,明显这院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打定主意不出去,可那幽幽嘶哑的声音却依旧念个不停,我干脆就捂着耳朵。 可奇怪的是,就算我捂着耳朵,那声音依旧朝着我脑子里钻,就好像就在我耳朵边一样。 我只得放下手,却发现没了声音,正奇怪着,却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哭声传来:“阿舍,阿舍,你在这里吗?娘对不住你啊,阿舍,阿舍,娘对不住你啊。” 哭完,我娘又呵呵的笑着,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跟她以前痴傻时一模一样。 我猛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娘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所在,无论是我那个可能不是爹的云长道,还是巴蛇骨洞的跟她一模一样的游婉,或者是被钉骨困禁说到游婉咬牙切齿的柳仙,还有那个在旅馆放了尸体引我进去看的路虎男,都跟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舍,阿舍——”外面我娘又开始哭了,低低的抽嗒着:“找不到家了,找不到家了,阿舍,我找不到家了。娘不能将你带回去了,阿舍。” 心里猛的抽痛,我急忙拉开了厨房门走了出去。 小时候,我也恨自己有个痴傻的娘,可也是她执意要生下我,才有了我,我对她是又爱又恨。 记得我八岁那年,外婆有事出去几天,我在家里带着阿得和娘,后来阿壮七妹他们找我玩,我就带着阿得出去疯了一天,天黑回到家里,我娘却不见了。 当时我就吓傻了,她怕蛇,村子里却有许多人养了肉蛇,万一碰到,她估计得吓死。 我跟阿得拼命的找,七妹阿壮甚至连家里人都叫出来帮我们找,后来我们在村头后山的岩壁边找到了她,她摔得全身都是伤,漆黑的山里,她浑身是血,却不停的叫着我跟阿得的名字。 见到我时,她笑着冲过来,抱住我跟阿得,伤心的说着刚才的那些话。 后面我才知道,那天快黑时,我娘一直守在门口等我和阿得回去,后来她没见我们回去,痴傻后从未一个人出过门的她,一路叫着我跟阿得的名字,找到了后山。 因为曾经我和阿得带她到后山摘过覆盆子,她以为在那里可以找到我们。 她看到我们时,并不是说她有多痛,而是担心她找到了我们,却找不到家,不能带我们回去。 从那之后,无论村子里孩子怎么嘲笑我,我再也没有对我娘产生过怨恨,她是爱我的,尽管她痴傻,可她依旧会担心,我们入夜不归会出事,她会不再害怕黑夜不再害怕独自出门,她会不顾受伤四处找我们。 我冲到院门口,却并没有见到我娘。 只听到院门外嘻嘻的声音传来,漆黑的夜色之中,两盏白色的灯笼慢慢的飘了过来,跟着沙沙的声音响起。 然后两张苍白的脸猛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娘的声音从他们嘴里传来:“阿舍,开门啊,阿舍,阿舍,娘好想你。” 我看到那两张没有眼皮的脸,急忙后退,却没想到,腿被什么勾了一下,跟着整个人就朝前载去。 其实我心里知道,那不会是我娘,可能知道我娘那些话的,肯定跟我娘有关。 但我没想到,居然会是阿六阿九这两个在旅馆里被砍了一条腿,又被割了眼皮缝在一块怪尸。 眼看着就要倒下,我猛的伸手抓住旁边的树枝,硬是没让自己倒下去。 “嘻嘻,没倒——没倒-”阿六阿九,依旧以那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一块嘻嘻的笑着。 那缠在腿上的东西却是越缠越紧,我一手紧扯着树枝,一手胡乱的在院门边抓着,随后抓了个扫地的竹扫把对着那缠着我的东西就用力拍了下去。 可当我看到那东西时,只感觉无比的恶心。 阿六阿九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一直藏在那旅馆里,可以想象腐烂有多厉害,尸水流淌不说,还有着白色的虫子朝外冒,皮里面已然是空的,缠着我时,因为用力,里面被打碎的腿骨从腐肉里面冒出来,扎着我奇痛无比。 知道这些碎骨都带着尸水,我心里一阵恶心加害怕,拍得更用力了,可阿六阿九已经是死人了,根本不怕痛。 我越拍越心急,不知道哪根筋突然闪过,我反手一用力,就将树下鸡圈的门给拍开了。 那些半大的黑头乌鸡被我吓了一跳全部冲了出来,一闻到了尸体的味道,立马双眼腥红,飞快的朝着阿六阿九冲了过去。 壮子养的这些鸡还真不错,至少不挑食,吃得还快。 不一会,阿六阿九却传来痛叫声,缠着我的两条断骨腿也松开了。 我看着小腿上的尸水,正准备抽身离开,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跟着抬头一看。 就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子,他笑得阴森森的,伸着的胳膊上缠着一截漆黑的蛇尾,而那蛇头却已然凌空隔着院门缠到了我脖子上。 我看着眼前三角的蛇头,心里突然发怵。 “云舍?”夜色之中,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胖得至少三四百斤的大胖子从瘦老头身后走出来:“云长道跟游婉的女儿,游华珍的外孙女?” 他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证明我身份吧? 却将我能点到的亲人全部点了一遍。 听着蛇信在我面前嘶啦,看着黑色的蛇鳞上暗暗的光芒,我知道这蛇肯定毒得很。 却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既然三个人都点到了,那么就证明这三个人都是独立的,而且这三个人都有着不低的身份,他们都有着顾忌。 看着两条纠缠的腐腿被黑头乌鸡啄掉的打着滚的阿六阿九,我知道他们肯定跟路虎男有一定的关系。 当下不顾蛇牙森森,冷笑道:“云长道不一定是我爹呢。” “哈哈!”那胖子呵呵的笑着,似乎十分高兴,慈眉善目的看着我,反手一挥,一条雪白的蛇从他衣袖中飞出来,猛的缠住阿六阿九的脖子,咔咔的断骨声传来,阿六阿九死得不能再死:“阿舍别怕,是你娘游婉让我们来找你的,我们按她说的到旅馆找你,发现这两具尸体,正好借着他们的气息来找你。” 这人出手狠辣,跟瘦老头,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两条蛇,明显大有来头。 我被黑蛇缠颈,一时也逃脱不了,只得跟他周旋:“我娘真叫你来找我了?她现在哪里?” 边说,我边轻轻朝左手的手腕摸去,那里有白水给我护身的蛇骨。 “嘿嘿!”我手还没动,那条将阿六阿九脖子生生缠断的白蛇就已然连人带手缠住了我,胖老头哈哈的笑道:“你以为我们进不出,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这手腕有什么我可是知道的,给我出来!”""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0章 湘西三邪 白蛇死死的缠着我,猛的就将我朝外拉。 我心知不好,却已然没了反抗的能力,眼看着就要被拉出院门了,却见一道黑影子猛的窜了出来,张嘴就咬住了白蛇。 还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我先是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那条白蛇勒死,跟着身子就是一松,然后那黑影嘴里咬着那条酒杯大小的白蛇被生生咬断。 只见蛇尾啪的一下垂落,在那胖老头胳膊上痛苦的扭动,跟着缠在我身上的白蛇突然就松开了我,朝着那黑影缠去。 一白一黑瞬间交缠在一块,胖老头失声尖叫:“阿雪!阿雪!” 我猜“阿雪”可能就那条白蛇,正庆幸不是叫“小白”“阿白”这些,要不然我以后见到白水或白思我都会想笑。 在胖老头尖叫声中,我这才发现,那一口咬断白蛇,现在缠斗在一块的居然是一只蜜罐。 什么叫蜜罐,就是传说中“平头白发银皮风,非洲大地我最凶,不是在干架就是去干架路上”的平头哥。 这货咬合力惊人,能生生咬碎乌龟的壳,又天生俱有抗毒功能,毒蛇咬了它根本半点事都没有,所以经常拿蛇当辣条吃,当然对于狮子老虎这货也是不怕的,对上了绝对有一战。 所以传说这货要不就是干死别的动物,要不就是被别的动物干死,超级记仇且有毅力,智商还高,据说可以学开锁,从来没有动物园肯养。 也没有人能收服,结果居然从院子里窜出平头哥,别说我了,连胖瘦二蛇老都呆了。 眼看着那平头哥咬着断了的白蛇,任由白蛇在它胖厚肉粗的身上纠缠嘶咬,张嘴一截一截的将白蛇连皮带骨咬得嘎嘣碎。 胖老头心痛无比,如果不是院门档着,只怕直接扑了过来。 “收!”瘦老头冷哼一声,对着那条缠在我脖子上的黑蛇嘶嘶的叫了几声。 黑蛇立马缩紧,张嘴对着就咬了过来,我连忙伸手去扯,一只壮粗的胳膊却飞快的伸了过来,一把捏住那条黑蛇。 我听到“咔咔”两声响,然后那条黑蛇就被抽了出去。 身体一轻,我连忙转身一看,就见壮子捏着黑蛇七寸用力甩了两下,就扔到了地上。 蛇是爬行动物,蛇骨在被用力甩时会甩脱节,再也不能动了。 那些将阿六阿九啄食完的黑头乌鸡立马扑了过去,眨眼之间,那条黑蛇就被分食完了。 “来着何人?”胖老头这会看着白蛇被啃食完,再也笑不出来了,脸变得跟瘦老头一样阴森森的。 “你退后。”壮子站到我身边,看着胖瘦二蛇老道:“江北何必壮,托云舍帮我熬汤,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 “江北造畜何家?”那瘦老头站在院门外,看着我露出了嘲讽的笑道:“云长道跟江北何家,有着血海深仇,你居然护着他女儿。” 我见何必壮身子一僵,心里对那个没见过面的便宜爹已然是无话可说了。 上次在巴蛇骨洞,本以为借他的威能躲过一劫,结果蛇脸怪听到他名字直接发狂,差点将我强了。 这次壮子救我,他居然跟人家整个家族有血仇,这坑人也坑得太厉害了点吧! “这是何家跟云长道的事,与你们无关,更与云舍和我无关。”何必壮一步跨到我身前,瞄了一眼倒在院门前的诡异纠缠在一块的阿六阿九:“既然赶尸一派有人来了,就露个面吧。秦姑婆既然让云舍给我熬汤,我怎么也得护着她。” 我看着壮子依旧坚挺的后背,想到这衣服后面的情况,心里暗自着急。 他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不过了,一旦这些人强闯,他根本抵不过。 “湘西赶尸,苗寨放蛊,洞女落花——”突然那两个白兮兮的灯笼慢慢的飘进了院子里,阴恻恻的声音拉长着嗓子低唱,道:“人吃蛇,蛇咬人,人死蛇剥皮,蛇死骨无存。湘西赶尸杨二狗。” 光是那声音就已然让人发麻,更何况那两盏灯笼飘进院子后,围着我跟壮子慢慢的晃着,发出咯咯的笑声,却一直没有见过那赶尸的杨二狗。 我强撑着一口气细看,却见那灯笼里面居然没有蜡烛。 “咯咯,好吃啊,好吃啊!”正看得入神,那灯笼皮突然扯长,然后一双手猛的捧住了我的头,张嘴就要咬了过来。 我没想到这灯笼还是这样的,心里暗叫不好,却听到一声轻响,然后两盏灯笼发出尖悦的叫声,瞬间落地,化成两张人皮。 那人皮除了无骨无肉,迎风展动外,无人无异,落地后痛得扭曲尖叫。 “院子里还有人?”那阴恻恻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奇丑无比的中年汉子撑着一杆招魂幡从夜色中出来:“秦姑婆果然要护着这蛇娘子,怪不得让我们来这么多人。” “云舍,进来!”我正奇怪是谁出的手,就听到二楼窗户被打开,夏荷依旧是一身淡绿色的裙子:“放蛊的那位别再放了。” 我正感觉不对,就听到沙沙的响声传来,跟着无数蛇虫蚁毒从房子四周落下在地上痛苦翻滚,一些东西飞快的从地里钻出来朝外爬,黑头乌鸡和平头哥兴奋不已,啄虫子的啄虫子,咬蛇的咬蛇。 “有高人在啊。”叮铃的铃铛响中,清幽空灵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苗家服饰长相甜美的女子从夜色中出来:“苗家七洞苗三娘,来带云舍去苗寨打掉腹中蛇胎,这位高人应该知道,人蛇共种不应存与世。” “人蛇共种?”夏荷的声音带着迟疑,看我的眼神隐带着凌厉。 我突然感觉一阵无力,当初我对七妹也是这种想法,果然现世报来得快,现在有人也要生生打掉我腹中的孩子。 就在夏荷眼带疑惑之时,突然院子旁边的那根大树突然树枝疯长,跟着无数枝叶将我缠住飞快的朝着院外甩去。 “云舍。”壮子低吼一声,徒手就抓住了那些树枝,却瞬间被那些树枝生生缠成了个粽子。 “落花洞女!”夏荷冷哼一声。 我被缠住之时,却见无数虫子从屋顶爬下,然后黑白交错的蛇如同飞蛇一般朝着二楼窗户射去。 在出事之前,我怎么也没有想过,传说中的湘西三邪居然全部出动,就是为了抓我。 身子被树枝缠着伸出院门,我被缠得死死的正无计可施,却感觉手腕一阵剧痛,跟着一条蛇骨飞快的从我手腕窜了出来,尖悦的牙齿眨眼之间就咬断了树枝,蛇尾一卷带着我就奔回了院子里。 这会子,壮子和夏荷都被蛊虫缠住,我落地之后,周围草木疯张,全部跟长了眼睛一样朝我缠了过来,白思瞬间跟那些草木纠缠在一块。 白思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条蛇骨,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么多草木。 “人蛇共种不存于世!”眼看壮子的小腿被蛇咬得鲜血淋漓,楼前更是死蛇无数,我突然有点感动,沉喝道:“我外婆死前留了一罐蛇骨雄黄酒给我,说喝下就能打掉蛇胎,我现在就喝了!” 说完,我飞快的冲进厨房,端出一瓶黄酒,猛的就朝着嘴里灌去。 既然他们说要打掉蛇胎,我就假装打掉吧;如果他们想要的是蛇胎,必然也会露出破绽 “别!”胖瘦二老急忙伸手。 当看到我将整瓶黄酒灌下去,捂着肚子倒下去时,院子外面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云舍,你——”胖蛇老气得直磨牙,再了顾不得什么进不进院门了,直接抽出一条蛇鞭对着院门重重一抽,飞快的翻身进来:“苗三娘,快用蛊虫催吐,杨老汉,封魂剖腹,将蛇胎剥出来。” 那些人立马全部冲了进来,胖蛇老更是直接用鞭子缠着我的腰,瘦蛇老捏着我的嘴就准备抠喉咙。 “所以你们这次来并不是要打掉蛇胎,而是要想蛇胎咯?”突然一双冰冷的手飞快的缠住了我的缠,白水冷冷的看着那些人:“你们跟那馄饨店是一伙的?”"xwu799" 章节目录 第51章 四十岁以上全部失踪 听到白水的声音,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跟着秦姑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湘西的这些朋友突然到我秦德芝院子里,是想请我熬汤吗?胖瘦二蛇老的黑白无常蛇熬蛇羹可是一绝啊?杨二狗那条嗅尸犬阴气重,养我这徒弟的蛇胎正好。金蚕蛊天性与蛇相对,也不知道如果阿舍吃了,蛇胎会不会强大几分。还有那落花洞女,据说本身就通灵,如果将你熬了汤——-” 光是听秦姑婆说这些,院子里所有人都僵住了。 “秦姑婆。”胖蛇老呵呵的笑着,将鞭子收了回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阴魂阵中脱身了。” “你们将老姑婆我引开,用阴魂阵困住,就是想进院子抓我徒弟得蛇胎而已,就算你们抓走了她,没有我这老姑婆,这蛇胎成与不成还是一回事呢。”秦姑婆一路走来,弯腰驼背,却无人敢拦。 我见秦姑婆一路走进来,想到出动这么多人,肯定是万物一失了,当下示意白水将我放下:“师父,既然他们能将我抓去,在我喝了蛇骨雄黄酒后,又能封魂剖腹将蛇胎剥出来,证明只要这胎到了他们手里,就有办法养。” 见我没事,湘西这一伙人立马就惊呆了,胖蛇老更是直接低吼道:“你使诈!” “哼!”白水冷哼一声,抱着我径直上楼:“能养剖出来的蛇胎,就是他醒了吧!回去告诉藏在蛊洞里的那位,我白水回来了。” “白水?”苗三娘疑惑的看了一眼白水。 可胖瘦二蛇老,却身体一震,眼神流转,飞快的离开。 “酒喝多了也对孩子不好。”到了房内,白水伸手摁了摁的我肚子:“吐出来。” 我只感觉胃中一抽,立马“哇”的一声,将所有黄酒全部吐了出来。 满屋子的酒味是没法呆了,加上我也好奇今天来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问白水只是冷笑,拖着他下楼找秦姑婆。 却见夏荷和壮子都在,夏荷再看我时,眼睛不停的朝着我小腹处瞄,跟着看了看白水:“你是白水?” “是。”白水轻轻点了点头。 我一直感觉白水身份不简单,却从未想过,那么厉害的一伙人,听到白水名号就直接退了回去,还有那个蛊洞里的人,能号令湘西这些人,又跟白水有联系,又想要蛇胎,难不成也是条蛇? “湘西的人已经来抢蛇胎了,那馄饨店也是有人刻意引诱云舍去吃人肉压人性。这还只是两拨,以后只怕越来越多,白水你能顶得住吗?”秦姑婆突然站起来,看着白水道:“云舍腹中的蛇胎,有多少势力想抢夺,不用我多说吧?” 我顿时感觉不对了,看着秦姑婆道:“这孩子不是就可以救阿得吗?” “我能护住她。”白水一把搂着我的腰,脸带坚毅的看着秦姑婆:“当年跟我结约是你做中间人,云舍有腹中已是我妻,现有了我的孩子,我白水上天入地必护她一生。” “好!”秦姑婆沉喝一声,眼里居然有着泪光。 白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我先回蛇仙庙,下午有人进去了,我已经将阿得转移到巴蛇骨洞,有空到你去看。” 我这时才发现,白水神态疲倦,一袭白衣上面有着斑斑鲜血,只要阿得没事,我就放心了。 “云舍?”白水离开后,夏荷低低的笑了笑:“云长道和游婉的女儿?游华珍的外孙女?蛇骨并生之人?” “是!”我这身份似乎她们一直在强调,看着夏荷道:“要不说说你的身份?大家也算相互介绍一下。” “哈哈!”夏荷突然大笑,伸手捏了我的脸一把:“等你哪天去了滇南,见着了那个人,自然就知道我身份了,现在还是好好的想想怎么跟我作人蜕吧。” 说完原本腼腆的她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壮子看了看我们,见没事,伸手捏着脚底下的平头哥,直接就离开了。 “想问什么?”秦姑婆看着我。 我直接跪在她身前,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如果到这时,我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我真的算是白活了。 何叔让我来找秦姑婆,是在让我自尽后的另一条路,也就是说秦姑婆能护我周全。 从刚才情况来看,秦姑婆跟我外婆交情匪浅,并且知道所有前尘往事,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我,将湘西那些人全部点名熬汤。 “没必要这样。”秦姑婆将我拉起,沉叹了口气道:“当初你娘怀着你这在里养胎时,就将你许给我做徒弟了,我护你是应当的。” “我娘?”我抬头看着秦姑婆,想多问,她却无力的朝我摆手:“有些事,得她自己跟你说,今晚就这样吧,回去睡了。” 我知道如果她想说,早就说了。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会睡不着,可喝完巴蛇骨汤,我躺在床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早上壮子依旧在打扫院子,那些黑头乌鸡昨晚吃得很饱,这会子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平头哥他也没藏了,放在院子里一个新搭的土圈里,里面许多半死不活的毒蛇,全是昨晚胖瘦二蛇老放出来攻击夏荷的。 “云舍。”夏荷提着一个大木箱子,大步的走了进来,将那箱子朝我面前一放道:“这是食引,其他食材最迟明天送到。” 我打开箱子,却见箱子里面数十条,擀面杖粗的地龙在土里慢慢的蠕动着,似乎感应到了光,还在努力朝着土里钻。 “这是黑泥地龙?”我看了一下那些黑色的泥土,朝夏荷道:“可以先喝食引,等食材来了再熬其他的汤。” 我看那人蜕方子时,研究了一下,这方子先用地龙引动人体的生长能力。 论生长力,没有什么比得过地龙,断了一条变两条,环境好可以一直朝上长。 方子上有先调养的法子,用白糖酒在地龙身上,一时半刻之后,地龙会慢慢化成一滩糖水。 其实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白糖将地龙腌化,生生的化成了纯蛋白质,而这些蛋白质可以先行改变人体内的组织,促进人体再生长能力。 “行。”夏荷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我挺佩服她的忍耐力的,至少让我喝蚯蚓水,我是会吐的。 把这事跟秦姑婆说了一下,她没有异议,似乎在想其他的事情。 “那何必壮?”我本来就没出师,更何况何必壮那情况明显就是阴崇造成的啊,喝什么汤我连着手点都没找到。 “你自己想办法,还有店子得去开。”秦姑婆从厚厚的书里抬头,朝我道:“条件是早就谈好的。” “哦!”我总感觉秦姑婆跟白水有点像,做什么都谈条件。 戴着手套,从木箱子里抓了一条滑腻的地龙,我洗净拿个大盘放着,洒了白糖,用盖子盖好,这才出去找何必壮。 他这会已经将黑头乌鸡赶进鸡圈,我想到昨晚他小腿被蛇咬得鲜血淋漓,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还没想到法子,要不我去求求秦姑婆让她给你熬汤?” “就你。”何必壮伸手将平头哥捏起来,朝那部越野车里一扔,并不再多话。 我想再说什么,他却并不给我机会,翻身就钻进了越野车里,将玻璃都放了上去。 想到那一只只血掌印,还有那些腐烂的脓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的。 把秦姑婆教我的方子都带上,我拿着熬好的汤桶去店里。 依旧没有多少人喝汤,来的人也都跟我讨论那香汤馄饨店的事情,说我们价钱贵了,还只有汤没有料。 我脑子里全是壮子那三样阴崇东西的事情,胡乱的应着,却听到旁边两个议论道:“那泰龙村真是邪了门了,先是接连死人,跟着一场大火把所有房屋烧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死了逃生吧,那些四十岁以上的人,居然一下子全部失踪了。” 泰龙村四十岁以上的全失踪了? 我猛的想到,昨晚秦姑婆说那馄饨店引我吃人肉? 难道——-添加"" 章节目录 第52章 蛇怪传音 我努力不让自己朝那些方面想,毕竟那些都只是恐怖小说的桥段。 人肉包子骨头汤,实心馄饨人皮面。这种事情在现实中应该不会发生,而且杀人剁骨在我熬汤的这个月,我知道是个多么大的工程。 我们村虽是个小村,但也有四五十户人口,就算一户只有一个四十岁以上的也有四五十个吧,这么多人运进馄饨店再剁成馅似乎有点难度。 反正也没什么人来喝汤,我干脆就又盛了两碗汤,给那两个聊天的老人端过去:“两位,这是送的。” 那两人正议论着呢,见我送汤,也是一愣,我朝没人的店里努嘴了努嘴:“你们是捧场的老客户了,一人送一碗,我也听你们说说稀奇,连刚才的也不收钱。” 吃人嘴短,那两人先是朝我道了谢,其中一个儒雅的头发灰白的老人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下:“你一个小妹仔刚接手碰到那馄饨店开张,也是吃亏。你是外地人吧?是听到刚才泰龙村人失踪的事了?想听个新鲜?” 我摸了摸脸,知道顶着这张脸也没人认得我,反正脸皮嫩也好,笑着问怎么回事。 “这泰龙村啊,是我们镇上的一个大村,可大有来头。”有人听灰白老头立马来了精神。 所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其实说的也可能是我这种人,我在泰龙村长大,除了知道叫泰龙村之外,就知道村子里靠养蛇为生。 可眼前这两位大老爷却不一样,居然能寻根问底,并能结合分析,说得头头是道。 泰龙村之所以叫泰龙村,是因为唐中宗时期有祥龙降身落入村中,当时许多人亲眼所见,上报地方后,朝廷认为这是祥瑞之兆,由官方改成了“泰龙村”,并且还发了一块地碑给泰龙村,建了蛇仙庙,这些事都在地方志上记着。 我说奇怪,既然降了祥龙也应该叫“神龙庙”、“龙王庙”之类的啊,怎么就建了蛇仙庙呢? 可灰白老头说,当时建的就是蛇仙庙,可能是那祥龙是蛇仙所化。 不过近代也没几个人记得这名字来头,但泰龙村多蛇,蛇为小龙,加上村子以蛇为生,这不是就蛇养人吗,不是泰龙是什么。 不过泰龙村也奇怪,村子三面环山,外户迁进去似乎总会有怪事发生,据说经常梦见大蛇缠身,有胆小的就搬走了,胆大没搬的,会突然暴毙,一经检查却是被蛇缠死的,反正怪得很。 所以这么些年,村子里都是那么几十户人。 这我没听过,感觉有点造谣,但也不好打断人家的话头。 “这泰龙村最辉煌是在二十年前,当时村子专门卖蛇的叫云长道,在村子里收蛇盖饭店,五湖四海都有人过来喝他的蛇羹尝鲜,带动镇上都生意火爆,那时没有人不知道云长道的,见了他都得叫一声云老板。”灰白老人喝了口汤,摇头轻叹道:“他做的蛇羹啊,比秦姑婆这汤都好喝,那时广东香港那边好多大老板专门开豪车过来请他,他都不肯走,当时连官面上的人物都对他相让几分,改革才开放他这是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啊。” 我没想到云长道还真有那么辉煌的时候,可既然这么说的话,他有大把挣钱的机会不要,留在村子里就只是为了人蛇共种了。 “后来云长道老婆被蛇缠,老爹被蛇咬死,他心灰意冷也不知道去哪了。”老人说到这里唏嘘不已,看着面前的汤碗都没了兴致:“据说是因为他杀蛇太多,得罪了蛇仙,泰龙村也再也没了蛇,就自己养蛇,那味道,还不如秦姑婆这汤呢。” “这也是活该!泰龙村在没养蛇那几年里,不做事依旧有钱得很,一个个跟大爷一样,后来养蛇那投资也是哗哗的,整村人也跟着搞,完全不愁卖。”对面的黑脸老人似乎心里不大舒服,冷哼一声:“我们村当年想跟着搞啊,我滴乖乖蛇种贵得很,还要技术,养不好就死,问泰龙村的人一个个牛皮哄哄的,说我们养不活。后来请了专门的技术人员,养活了居然找不到销路,最后硬是没搞成。” “没搞成好。”灰白头的老人叹了口气,朝我道:“你个小姑娘记住,蛇有灵,杀蛇要遭报应的。你看泰龙村,先是村长一家死光,又是遭了火灾,那些逃出来的人吧,年纪大一点的全部突然失踪,派出所统计了一下,不多不少,刚过四十的都不见了。” 我立马来了精神,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儿子在派出所上班,我才知道点的。”灰白老人脸带荣光,谦虚的笑了笑,然后小声地道:“这事诡异得很,遭了火灾后,这泰龙村的人要不就去住镇上来了,要不就奔娘家去了,可一个个的也没见多伤心,花钱也没多省,问他们是怎么起的火,一个个也说不清楚,好像在隐瞒什么。” 我听着这就奇怪了,火是何叔放的,泼了油,明显就能看出来,故意纵火是大罪,何叔也死了,村里人也没必要隐瞒啊? “还有啊,这么大火灾,政府说要补助,给他们换个地方建房子,他们都不要,一定要回老地方建,这政府建的不要白不要,你说怪不怪。”黑脸老人摇着头,脸色沉重了:“更怪的是,一村子人住得这么散,却一个个的都突然失踪了,有的半夜睡在床上突然不见了,有的说是上个厕所就不见了,有的出去就没回来,更奇怪的是,有一个在亲戚家吃酒席,吃着吃着,旁边的人转身给他敬酒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听着似乎好像是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样,看着灰白老人道:“大概失踪了多少人啊?” “一共七十六人,多不?”灰白老人脸色沉重,将碗里的汤喝完:“这事啊,上面要压下来,怕引起恐慌,你们也别出去乱说,现在上面正派人来处理这事呢,安顿好村子里那些年轻人,据说要分散迁走。” 两人说到这里,唏嘘不已,都在猜测这些失踪的人去哪了,但那些猜的无非就是蛇报复啊,或者恶鬼抓啊,要不就是说泰龙村有诅咒啊之类的,也没什么干货。 等他们走了,也没人来,我正准备关店,却听到嘻嘻的笑声,跟着那个旅店的老板娘居然直挺挺的站在店门口。 她双眼发直,口里流着涎水,朝我嘻嘻的笑着:“蛇娘子,蛇娘子——” 我猛的感觉不对,知道她这是被什么上身了,正想着,却见一条长长的东西在老板娘那高隆的胸口扫动着,瞬间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一手立马握住汤勺,我静静的盯着老板娘,如果那东西有什么动静,直接对着老板娘胸口的那截蛇尾砸去。 “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老板娘却并没有进店门,只是站在那店门口嘶嘶的讲着:“泰龙不是龙,蛇仙并非仙。化血燃骨灭传承,冤魂追根种断绝。” “嘶!嘶!”老板娘说完,抬头朝我嘶嘶的笑道:“蛇娘子,蛇娘子,救人救已救蛇子!” 跟着她扭着腰身,慢慢的转过头,大步的走了。 在她背上,一条蛇尾轻垂着扫动,而一张巴掌大的脸从她后颈窜出来,却又飞快的不见了。 我冷汗都出来了,巴蛇骨洞空了,可我也没想到人头蛇怪他们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到人群中来了。 它借老板娘说的话,前面的我没听清楚,可最后那句我却听明白了。 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帅哥,然后对着手腕低叫着白思的名字。 昨晚出事后,白水虽然走了,可他肯定会留下点什么给我防身吧,白思跟我伴胎而生,呆在我身上最好不过。 白思从手腕处抬头瞄了我一眼,又一言不发的埋头钻了进去。 知道她在就好,我关了店门,等着帅哥的车。 结果帅哥一来,听说我要去泰龙村,立马摇头道:“那地方邪门得很,千万不能去。” 平时见钱眼开,连巴蛇骨洞都敢下的他,这次怎么加价都不肯去了,一脚油门就跑了。 我想了想,反正也不急这一下,收拾了东西回秦姑婆院子里。 让白思帮我叫了白水过来,结果白水听了人头蛇怪带的那几句话,脸色发沉地道:“这事我知道,这些失踪的人全部都在蛇仙庙的洞里。”"" 章节目录 第53章 收买婴灵 我听着那些失踪的人全部都在蛇仙庙的石洞里,连忙问白水怎么回事。 白水昨天在知道秦姑婆不在院子后,感应到蛇仙庙有生人窜入,就急忙回去了。 一去就发现铁门大开,我们村子中老年人全部聚在铁门后的洞里,只是那些人似乎跟入定了一样,睁着眼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死,却全部不能动,阴魂也在,就好像定住了一般。”白水脸带疑惑,朝我沉声道:“我问过秦姑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怕出事,我就将阿得转到巴蛇骨洞,有柳仙看着,就算有东西也不敢找阿得的麻烦。” 我也感觉诡异无比,听到让柳仙看着阿得,想到她对“游婉”恨之入骨,连忙问白水会不会有事。 “不会。”白水虽然没有说为什么,却十分肯定的道:“柳仙恨游婉,但也算个讲理的。” 既然找到了那些村民,我想着打个匿名电话报警,将这些人全部拉出去,这个局就算破了。 白水认为也可行,毕竟是七十六条人命。 “那壮子身上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怎么解决啊?”等这事情谈完,我突然想到壮子,心里愧疚无比。 秦姑婆将他扔给我,完全就是不给人家活路啊。 白水先是一愣,跟着脸带轻笑的看着我道:“这算是额外的交易吧?” 我去! 算这么清,那以后还得了。 连忙笑着搂着他的腰,学着电视上那些妖精的样子扭着道:“人家都怀了你的孩子了,帮帮人家吗?” 这话说得我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恶心得直打颤,可没办法啊,壮子都来了三天了,我都没找到办法,夏荷人蜕的材料都到了,他身上都腐蚀得见骨了,不能让人家一直这样痛苦下去。 白水听着我的话,却身子一僵,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脸,手慢慢抬起,居然有点颤抖的摸着我的脸,眼中水光闪动。 我正想着是不是这个娇撒得不对味,反思着要不要换个风格,他却猛的转身:“这种事情互成因果,秦姑婆怕惹因果,所以将这事给你,也算给你个机缘,何必壮是江北造畜何家的人,手段不低,以后对你也算一大助力。” 心里有点感动,秦姑婆面冷心热,看上去强硬,却事事为了着想。 “那因果怎么办?”我看着白水,心里也没底:“要不我问问何必壮,那些婴灵什么的喝不喝汤,我收买收买它们?”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俗话说佛前还得三柱香呢,先打好关系总没错吧? 却没想白水听到这里,转身朝我笑了笑:“孺子可教。” 说完,他就离开了,说要去确认一下泰龙村那些村民的事情。 我让他帮我再看下阿得,等我学了抑制尸蛇混毒的汤后,就可以将他从巴蛇骨洞搬出来了。 等白水走后,我看了看秦姑婆给我的方子,想了想婴灵的性子,然后就去找壮子了。 这货又在喂黑头乌鸡,只是才两天,这乌鸡似乎长大了一点不说,连那眼睛都隐隐的有点不对,我又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 壮子听我说要先从收买婴灵下手,先是一愣,跟着一直冷着脸的他居然笑了:“这叫请灵问路。” 我没听明白,正反问着,身后传来秦姑婆低沉的声音:“收买什么啊收买!请灵问路,就是给灵阴灵鬼崇熬汤,正正当当的对话。你说什么收买不收买,丢不丢脸。” “咳!”壮子似乎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的咳了一声。 “那就是路子对了?”我吐着舌头,实在是不好意思的看着秦姑婆,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词啊。 “请灵问路,得摆香案,点线香,清水引路。”秦姑婆说完这些,转身就进屋:“今天夏荷那地龙汤喝了,明天继续。” “哦!”我重重的应了一声,然后朝壮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忙去准备东西了。 其间我还让壮子帮我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外地人打个电话给派出所,告诉他们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蛇仙庙,毕竟外地人没这么容易查到啊。 摆香案点线香我在行,以前外婆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得敬烧香,都是我摆的香案。 这摆香案有说法的,敬神得摆堂屋正中,敬鬼就得背阴朝北。 清水引路我就不懂了,在壮子的指导下,从院门一直洒了一路清水到香案前。 点了线香,让壮子站香案前,我用最快的速度,到厨房冰箱里拿了瓶人奶解冻,然后咬了咬牙,咬破手指滴了自己的三滴血进去。 壮子身上的婴灵,都是苏梦找来熬汤的紫河车的,被流产或者引产的,所以对母体十分眷念。 胎儿对什么最敏感,母体之血,还有就是奶了。 瓶子里的人奶是以前苏梦收来的食材,就是镇上的,说是人奶喝了好,她走后剩了一瓶,我本来打算扔掉,可秦姑婆却让我冷冻起来,现在想想她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将温热的人奶放在香案前,壮子脱掉上衣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成不成,既然碰到我这个才入门的,你也就忍忍吧。”从昨晚湘西三邪共侵后,我跟壮子之间关系缓和了一些。 “嗯。”他轻应了一声,任由我将人奶洒在他小腹之上。 引灵我是不会的,只得努力试试,民以食为天,我见过苏梦身上的婴灵吸食她的血肉,这人奶加我这个孕妇的血,效果应该是可以的吧。 可眼看着一瓶人奶要洒完了,那些婴灵并点踪迹都没有,我慢慢的就有点绝望了,难不成这法子不行,还是因为我这孕妇怀的是蛇胎,所以引不来。 将碗放下,我正准备让壮子将衣服穿好,我明天再想其他办法。 却见一直没当回事的壮子脸色一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香案上的人奶碗。 转头一看,只见碗边的有着细细的荡纹,就好像有东西伸着舌头在慢慢舔食一般。 跟着那荡纹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 壮子脸上从最先的震惊,变成了激动,身子紧紧的绷着。 等整碗人奶四处都在轻荡时,我知道管用了,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肯喝奶,自然就有办法谈,我想了想,掏出手机放了一些儿歌,然后朝着奶碗柔声道:“以后我每天供你们一碗奶,你们吃得饱饱的好不好?别再去找那叔叔麻烦,他也只是帮人做事。” 话音一落,那些舔食的荡纹立马都消失了。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原本激动的壮子也立马沉住了脸。 可过了一会,那些荡纹又出现了。 儿歌依旧放着,我时不时抚着小腹轻轻的哼着歌,等荡纹再次消失后,壮子身上的小手掌印似乎淡了许多。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将奶碗端起来闻了一下,没有半点奶腥味和人血味了,是被舔食干净了。 “这些孩子也只过是想着喝口奶,听听歌,慢慢长大。”我将碗里的奶倒在香案前,心里微酸:“可却被母亲抛弃,又被卖了当食材,本应该怨气重,却依旧渴望着温暖。” 壮子脸色也有点紧,将衣服穿好后,声音有点沙哑地道:“婴灵怨解决了,那初潮血和化骨灰呢?” “一个一个的来吗!”我一听立马就炸了毛,解决一个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明天我还得去讨人奶呢。 壮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着我收拾。 将这些弄好,我记挂着蛇仙庙那些村民的事情,想叫白水叫了许久他都没有来。 想着事又睡不着,就起来将人头蛇怪说的话写在纸上。 这一写我就发现问题了,人听的时候不细想,总会有一种误区,这会写出来细细看,我就发现问题了。 “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 才听到这个,我根本就没有多想,这时看到“不惑”、“天命”、“耳顺”这些字眼,才猛然惊醒。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村里失踪的都是四十以上的,而那人头蛇怪后面的话,对应的就是那些人被处理的法子。 身体一阵发冷,我握着手腕大叫着白思的名字,却感觉手腕一痛,白水急急的出来,朝我道:“泰龙村出事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4章 地底吃尸 我听着泰龙村出事了,连忙问白水怎么回事。 “跟我来!”白水脸色发冷,带着我急急的就走了。 白水来去很快,到了泰龙村后,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东西抹在我身上:“这是蛇的黏液,可我掩盖你身上的气息。” 跟着他带着我藏身在村头的一棵大树上,搂着我让我朝村子里张望。 何叔那把火烧得很全面,村子里所有的建筑他都放了火,开始还没觉得,这会我从高处往下看时,发现村子四处一片焦黑,整个村子四五十户人家,全部被烧成废墟。 “来了。”白水突然搂着我靠紧了树身,指了指村路口道:“看着那里。” 只见许多人提着灯笼从村口河头那里走过来,那些人居然还扛着一具具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完了,有的只剩骨头架子了,那些尸体全部穿着寿衣,明显是从坟里挖出来的。 其中还有一个人,手里捏着何叔的尸体。 那些人面无表情,一步步的朝村子里走去。 看年纪,全部都是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正是那失踪的七十六人,这些人我大多叫得上名字。 每个人到了自己家的门口,就背着尸体停了下来,然后其他人继续朝前走。 “这是做什么?”我奇怪既然报是警,怎么还没来打这些人,这些人不是说跟入定了一样吗?怎么又从蛇仙庙出来了。 白水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我听了你那几句偈语,过来确认一下,却发现这些人全部不见了,他们在挖坟,把尸体全挖了出来。” “从心所欲必填沟!”我抬头看着白水,轻声道:“难不成他们将自己家的祖宗挖出来填沟?填哪个沟?” “先看着。”白水朝我做了个手势,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动静。 如果只是将尸体填沟也就算了,万一将那七八十的老人填了沟呢? 我握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却猛的听到一个个古怪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不只一个,从村子四面八方传来,低而沉闷,就好像是被困在地底的怪兽传出来一样。 随着那怪声传来,那些扛着尸体站在自家烧焦房子前的人,猛的冲进了废墟之中,然后揭板子的揭板子,扫砖块的扫砖块。 只见每家每户的房子里面,都露出一个大洞,而那沉闷的声音就是从那洞里传来的。 “这是?”我紧紧的握着白水的手,扬了扬手机问他要不要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只要一报警,我的身份立马藏不住,那些村民肯定会来找我不说,腹中的蛇胎怕也是个大麻烦。 白水搂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我先等等,看着那些人将身上的尸体扔进了洞里,复又将洞盖上,跟着那沉闷的声音消失,然后这些人又跟来时一样,麻木着脸,一步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白水将我轻轻的松开,低声道:“你们村子每家每户下面藏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那天大火之后,我从蛇仙庙下来,见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在挖东西,我以为是在找以前埋下来的钱财宝贝之类的,怎么会想到那个洞会挖这么大,他们还将祖坟里的尸体刨出来扔了进去。 如果说是地底养了东西,那也是大火之后挖洞养的,可那叫声这么大,听上去是个大家伙啊?怎么可能是这一个多月里养出来的? “那个洞还没有填上,里面的东西似乎就是吃尸体的。”我看着远处焦黑的村子,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处在迷雾之中:“就是说村子里的人在喂那地底的东西,可是什么东西,每家每户都在养?还是用自己家的尸体在养?” “我过去看看!”白水冷哼一声,将我摁在树上,飘身而下。 可当他下去后,整个村子似乎突然就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我面前突然就变成了一片空地,别说焦黑的房屋了,连村子里的石头都不见了。 而山里却突然传来刚才一样的低沉的叫声,白水飞快的上树,紧搂着我道:“我先送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这事处处透着诡异,也不说,那朝地基扔尸体,光是村子突然消失,这事就大得很。 白水怕我担心阿得,先带我去巴蛇骨洞看了一下。 阿得躺在那巴蛇骨旁边的被子上面,脸上虽然依然没有长出蛇鳞,可伤口却也没好。 “能抑制住就不错了,等你学会了秦姑婆的汤药,他就可以出去了。”白水安慰着我,顺带拿了点巴蛇骨回去。 看着这洞,我想到了那给我报信的人头蛇怪,似乎它很希望我生下腹中的蛇胎。 “我娘有消息吗?”出了巴蛇骨洞后,我搂着白水,有点忐忑地道。 我娘是许多问题的关键,可无论是她,还是跟她一模一样被禁在巴蛇骨洞的蛇娘子游婉,都不见了。 “没有。”白水摇了摇头,扶着我小腹道:“她会回来的,等你生下蛇胎的那天,她肯定会回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可也感觉我腹中的蛇胎似乎关系重大。 要不然湘西三邪也不会同时出动,还有那胖瘦二蛇老,以及那还不知道来路的馄饨店,秦姑婆说那卖的是人肉,可他们都是冲着蛇胎来的。 白水将我送回来后,并没有留下来,说是要去蛇仙庙看下那些村民是不是都回去了。 折腾了一晚,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似乎有婴儿的哭声传来,跟着我腹中的蛇胎动了一下,然后那些哭声慢慢的变成了笑声。 醒来后,我大概知道是壮子身上的婴灵来找我了,不过蛇胎灵性足,又有白思在,这些婴灵也不敢拿我怎么办,并且他们似乎是来感谢我的。 帮夏荷洗了条地龙用糖腌着,我熬了汤,做了早饭,又准备去店里。 秦姑婆却突然到了门口,朝我冷哼道:“既然没生意,就不会换个法子吗?你就不会做馄饨吗?” 我听着都懵了,你又不是差钱,做什么馄饨吗? 还有既然你知道那馄饨店卖是人肉,我们拿什么去抢? 人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肉吃起来肯定跟猪羊肉不一样啊。 “怪不得你说你可能不是云长道的女儿。”秦姑婆瞪了我一眼,朝打扫院子的壮子大吼道:“把你喂那蜜罐的蛇抓几条来,做蛇肉馄饨,那些蛇都是胖瘦二老养的,吃的都是蛇,味道正得很。” 当天我总算见识到了秦姑婆的手艺了,她嘴里含着一枚钉子,伸手扯着蛇用力一抽,跟着用力一吹钉子就被蛇头钉在树上,伸手一拉就扯下蛇皮,一把小刀飞快的片下蛇上的肉,又剁成泥,然后以蛇皮为皮,包了蛇肉馄饨,又让我用蛇骨熬汤。 这蛇骨汤我熬得很是拿手,等全蛇馄饨好了,叫了夏荷和壮子吃,夏荷还好,依旧优雅却双眼都眯成一条线了,壮子是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平头哥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上出来,身子一跳就窜上了桌子,张嘴就去壮子碗里衔馄饨,被汤得低嗯了一声,硬是吞了几个。 壮子拿碗拨拉了几下在桌上凉着给它,又自己去煮了。 “将这馄饨煮在锅里,端在街口,无论谁来都不卖。”秦姑婆将所剩不多的馄饨装好,朝我认真的道:“尤其是新开那家馄饨店的人,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卖,更不能跟他们说话。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跟他说话,而且他来了之后,你还得闭着气。” 我感觉她这话有点古怪,先不说人家可能是卖人肉馄饨的,就算是,估计也只会跟我一样偷偷打探吧,怎么可能跟我说话。 不过从秦姑婆不差钱,却依旧每天让我去卖汤,可以看出她也不是一个为了钱的主。 我按她说的,将汤锅和炉子搬到街头,把馄饨煮下去。 蛇骨汤蛇皮面蛇肉馅煮的馄饨是什么味? 就是那种连我这个早上吃过一大碗的人,闻着都食指大动,恨不得再来一碗,吃个痛快。 那味道极鲜极美,越煮越香,我端出去一会,旁边就围满了人,让我卖,我都摇头,引得无数人骂神经病。 过了许久,人越围越多,就算不卖,还是有人愿意闻闻这香味。 “云长道的女儿熬的蛇羹果然是香。”突然人群中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系着香汤馄饨店的围裙。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沉醉地道:“你将馄饨卖给我,我拿你娘的下落跟你交换。” 我心中一动,正要张嘴,却想起秦姑婆说过,我千万不能跟他说话。 那人见我依旧没张嘴,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道:“你想知道村子下面吃尸体的是什么吗?而且我还知道,为什么你外婆会突然自杀哦?你所有想知道的,我都知道,只要你将这碗馄饨卖给我!”"xwu799" 章节目录 第55章 食味 这人提出的每个问题都对我有极大的诱惑力,而且似乎知道我身边所有的事情。 我外婆自尽在我们村里知道的人也不多,我娘失踪我根本就没有说出去,更不用说昨晚才看到村里每家每户朝地底扔尸的事情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秦姑婆在我来之前交待,无论如何都不能卖给他了,卖给这种能看破人心的,只怕得到的答案会在我心底埋下一根又一根的刺。 我憋着气,只是摇头。 “肯不肯一句话,你不吭声算什么?”那人嘻嘻的笑着,将头凑在锅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香啊!真香——” 见他凑近,我急忙后退一步,死死的憋着气。 周围的人立马起哄,让我给个痛快话,要不就自己吃掉,要不就别在这里熬了。 我也委屈啊,秦姑婆让我来,我就来了,本以为只是抢个生意,谁知道还有这规矩,而且碰到的还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香啊!”那人却不再跟我说话,整个人都趴在了锅边,用力的吸着气。 我憋着气,不顾旁边人的吵闹,紧紧的盯着被吸走的热气。 突然发现,随着那人吸气,锅里的馄饨打着卷,有着丝丝的涟漪闪过。 明明那人并没有碰到锅里的汤,而且这锅一直熬着有多烫,是个人也不敢碰啊。 按涟漪看上去就像昨晚婴灵喝奶时的荡纹! 眼前这个吸气的不是人! 人吃物,鬼闻香。 他现在就是在闻香,怪不得那香汤馄饨店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因为这位靠的就是闻香。 也怪不得秦姑婆让我在街口熬着这蛇馄饨,又让我闭着气。 以前外婆说过,鬼闻香闻的不只是线香,也是各种食物的香气,最厉害的有一种鬼,叫食味,它一吸气,能将人的阴魂都吸出来生生吃掉。 被吸掉阴魂的人不会死,就好像食味吃过的食物一样不会消失,只是没了味道,而那人却只会痴傻。 我不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食味,但我却恨不得自己一口气给憋死算了,免得被吸了气成了傻子。 “还不说话?”食味嘻嘻的笑着,站在边吸气边道:“你能憋多久?” 我去,这鬼准备耍赖啊。 秦姑婆到底为什么让我在这里架个锅把这食味引出来啊,我憋得再久也不如人家站得久啊? 食味也不说话了,抢过我手里的汤勺,搅了搅锅里的馄饨,陶醉的吸着食气,嘻笑的看着我。 “不卖!”就在我憋不住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抢过食味手里的汤勺:“要不我去你店里坐坐?” “白水?”食味急忙后退一步,看着白水嘻嘻笑道:“既然你出面,我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只是——? 他眼睛慢慢下转,落在我小腹上:“就算这里面是你的种,可你能保多久?湘西那些人来过了吧?东北的呢?滇南的呢?她肚子里的东西,谁不想要?” 说完,他哈哈大笑,手在围裙上慢的擦着,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食知味,食知味,吃过二脚羊,喝了蛇骨汤。无味!无味!人母蛇胎养魂气,汤鲜肉嫩才知味。” 旁边观看的人不明所以的听着食味喝着小曲,然后都朝我投了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白眼,三三两两的散了。 而我看着食味离去,却依旧憋着气不敢出,脸都鼓了。 “吸气!”白水朝着我后背轻轻一拍,将锅里的馄饨倒在路边。 我重重的喘着气,却闻到倒在路边的馄饨再也没有半点香气,那点味道都被食味给吸走了。 “明天还来吗?”我有点害怕,那食味似鬼非鬼,似人非人,而且还能看破人心。 白水伸手点了点我的眉心,双目沉沉的看着我:“来!” “这是食味?”我将东西收好。 “你知道?”白水话语里透着震惊,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了然的表情:“你外婆说的吧?” 我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我知道很多怪精趣闻,似乎都是外婆晚上拉着我跟阿得,坐在院子里讲故事讲的,原来那些都不是故事。 “食味是鬼也不是鬼,他是饕餮之魂。”白水摇头苦笑,帮我将东西收回去:“秦姑婆也是才知道的,她前天晚上出来找食味被湘西那伙人困住了,昨天她亲自去过店里吃过馄饨才知道这是食味。” 饕餮是四大凶兽,贪心不足,见什么吃什么,后来被活生生撑死,死后魂气聚成的鬼就是食味。 “秦姑婆为什么让我引食味出来?”秦姑婆不会让我平白做事。 现在想想,秦姑婆根本就不靠汤店挣钱,却依旧风雨无阻的来开店,明显就是有其他目的,而收我为徒弟后,她从开始带我来到现在直接甩手给我,似乎是在交接什么。 “食味毕竟是四大凶兽之魂所化,这种东西很讲规矩。”白水拉着我走到那馄饨店门口,指着里面煮着馄饨的食味道:“他吸食气,明明不问也可以吸,却依旧问你卖不卖。” 我猛的想到昨晚收买婴灵的事情,突然醒悟:“秦姑婆是让我收买他?” “算是吧。”白水静静的看着那馄饨店,眉头紧紧的皱着。 我也感觉奇怪,这馄饨再香也不可能香成这样,食味虽然最会吃,可猪肉馄饨也熬不得这么香啊。 “你千万别吃这里的馄饨。”白水带着我离开,朝我轻声道:“实心馄饨人皮面,冤魂化气食指绵。食味做菜,连冤魂都熬化入汤了,所以这味道才会这么香,但对人也没什么害处。” 真吃人? 我感觉小腿都在哆嗦,看着馄饨店这进进去去的人,如果他们知道吃的是人肉馄饨会怎样。 白水没我告诉我,我想报警却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人拎着打包好的几个袋子高兴的离开了,也许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人肉馄饨吧,就算我报了警也查不出什么。 回到家里,何必壮在院子里挖洞,旁边平头哥跟养着的几条半死不活的毒蛇玩着。 夏荷拖了个椅子在晒着太阳,见我们回来,吸了口气:“卖了一天汤,半点味道都没有,碰到食味了?” “嗯。”我知道夏荷是高手,想到食味说过“滇南”,夏荷也说过让我去滇南,我感觉夏荷只怕不只是来做人蜕这么简单。 放好东西,白水跟我回房:“把手伸出来。” 我有点奇怪的将手给他,他咬破手指,在我左手腕上滴了三滴血:“这三滴血可以供白思化神三次,她会一直伴着你,但也不能常出来。” “你要离开?”我看着白水的血飞快的融入手腕内,立马想到他让白思化神的原因。 “昨晚我回蛇仙庙,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脸带沉重地道:“而且你说那报信的人头蛇怪让你救人救已救蛇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看看。” “跟村里人朝地底扔尸体有关?”我心里隐隐打鼓,感觉迷雾越来越大。 说好只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生下孩子就行了的呢? “我就去几天,村里人最近不会再动,阿得有柳仙看着,你可以让何必壮带你去看。”白水有点不舍的将手收回,然后朝我沉声道:“你记住,如果碰到你娘,千万别跟她说话。” 怎么又是不可以说话,我想问白水怎么回事,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白水为什么会说我会碰到我娘,又让我别跟她说话。 到了饭点我下楼做饭,却见何必壮依旧在院子做事,突然想到还没收人奶,连忙做了饭,然后去镇上收人奶。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在家门口喂奶的宝妈,以一百块钱一瓶的价格收了一瓶,又定好每天来收,我急急的赶了回去。 走的时候,我见那宝妈家一个小姑娘走出来,脸色潮红,十分不舒服朝那宝妈道:“嫂子,我来那个了。” “自己买东西去,找我做什么。”那宝妈脸色不好,朝小姑娘低吼一声,抱着娃就进去了。 我开始还不明白来什么了,那小姑娘委屈且害怕的转身时,发现她紧紧的扯着衣服,而裤子上一滩湿红的东西,突然就明白了。 想到何必壮身上还有着初潮血没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连忙拉住那小姑娘道:“你是第一次来吗?”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6章 灵蛇骨 我第一次来初潮的情形我都忘记了,反正我来得比较晚,初三那年才来,外婆给我熬红糖鸡蛋水,又帮我请了假,告诉我要注意哪些,让我千万别怕。 而这小姑娘的嫂子明显没这个好脾气,我抽了五十块钱给那小姑娘,问了一些她比较私密的问题,突然就想到了办法。 回到家里,我将化了的地龙水给夏荷装去,然后钻进房里上网查了许多资料。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壮子谈谈。 其实从知道他是江北造畜何家的人后,我就挺好奇的,为什么他要被苏梦呼来喝去,还给她玩到床上去了,连命都搭上了。 我一走近,在挖洞的何必壮立马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又要给婴灵喂奶了?” 我去! 明明是帮他,他这话说得好像我成了个奶妈一样。 “聊聊?”我蹲在他挖的洞旁边,朝何必壮道:“我找到方子治初潮血了,但我得知道你那些初潮血是怎么来的?” 何必壮瞄了我一眼,将铲子用力地上一撑,那铲子立马深入地下,连柄都入了几分。 他力气大我是知道的,但这么大的力气,还真让人害怕。 何必壮直接坐在坑里:“你知道江北造畜何家吗?” 老实的摇头,何必壮冷笑道:“造畜你应该见过,云长道最先师从何家,后来杀了何家三十七人,判出了何家。” 我听着心里一动,云长道似乎一直是个迷,杀了人家三十七人,怪不得湘西那些人说他跟何家有血仇。 但何必壮说我见过,那指的可能就是云长道造出来那些人头蛇怪的事情。 何家祖先最先是个养鸡的,后来生意好,慢慢的养得多了,发现鸡下蛋快,孵得多,鹅下蛋慢孵得少。 动物繁殖生长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缺,于是就萌生了配种的想法。 这法子其实本来也挺有创新精神的,何家祖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秘术,可以让各种动物杂交,而所交出来的动物其中奇兽怪兽自然不少,最厉害的是能将人变成动物, 在《聊斋志异》中还有记载,说有个人带着五头驴去住店,还交待不要给它们喝水,结果店家一个不注意,一头驴挣脱了绳子喝了水,在泥里打个滚就变成了个妇人。店主好心,发现所有驴都是妇人变的,就救了下来。 刚好那人又牵了五头羊过来,发现驴不见了,忙问店主,店主将他安定下来,给羊喂饱了水,发现这些羊全是小孩子,后来就那人被活活打死了。 当然现在的何家肯定不会将人变成动物,也不会再玩杂交的事情了,因为何家现在是养殖大户,全国的猪肉有五分之一是何家养殖场供的。 想来云长道判出何家,为的就是人蛇共种的事情吧。 何必壮说这个的目的,不是证明他是富二代,就是告诉我,何家无论是对人的身体构造还是对动物的身体构造都很熟悉,熟悉到都能将人变成驴。 我就说怪不得,他能将号称无所不战的平头哥带在身边,原来还有这本事。 “让女子来初潮本就不难,现在女孩子本来就来得早,吃得激素多了吗。”何必壮嘲讽的笑了,伸了伸脚踢着旁边的土:“苏梦为了让红丸效果好,所以花钱请了一堆不到十岁的童女,让我用药催出来的。” 我说点了点头:“你跟苏梦——” 其实这是他的私事,我本不好问,但总感觉他跟苏梦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一个过气明星,一个呃——灵异圈的人? “你还要知道什么?”何必壮明显不想谈苏梦。 我摆了摆手:“你那初潮血是催出来的,童女吗第一次来,心生恐惧最怕的就是流血不止就这样死了,所以你那身上的血就会一直流个不停,其实就是那些童女在来初潮后的恐怖的想象集中在了一块,加上又是你喂的药,她们害怕时想的就是你,所以这种惧意才会出现在你身上的,我想那化骨灰也一样。” 这事也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所谓一念生则一物长,说的是有大道行的人,一念之间就能长出他想的东西,人的意念集中在一块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那怎么治?”何必壮看着我道。 “给你止经血啊!”我呵呵的笑了,然后摆手就走了。 其实就是止经血,化骨灰是婴灵怨气的一部分,继续给婴灵喂奶就成,初潮血就是何必壮收集初潮时那些童女的惧意。 何必壮脸色都青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止经血,确实很难为情。 我有点不厚道的笑了,晚上熬了温经止血的艾叶红糖鸡蛋汤给他,又用人奶喂了婴灵。 秦姑婆吃饭时闻着何必壮身上的艾叶味,脸上带了点笑意:“找到根源了。”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在问那个来初潮的小姑娘时,她一直很紧张,可她妈不在了,嫂子明显就对她没好脾气,她其实跟她嫂子关系也不好,可她怕啊,她怕那血会一直流,会死掉,那时我就知道为什么何必壮身上血掌印的血会一直流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姑婆一早就做了蛇馄饨,我拿去街口熬着等食味来,他每天准点来吸食气。 我依旧憋着气不说话,他也依旧每天问我卖不卖,那些看热闹的对我们几乎是无语了。 何必壮身上的血止住了,腐烂的肉也慢慢长了起来,一天夜里,我见几个婴儿爬在我床边,朝我咧着没牙的嘴笑了笑,然后爬开走了。 何必壮身上再也没了婴灵印,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可夏荷的人蜕似乎一直没有进展,我想到那些食材,还是永远不要来的好。 在我给食味熬蛇馄饨的第七天,食味吸完食气后,朝我冷哼了一声,伸手递了一个东西给我。 那东西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他给我的时候,明显十分肉痛,朝我手里一塞就大步走了。 第二天我再去熬蛇馄饨时,食味没有来,我再香汤馄饨店看时,发现那店已经关门了。 我一直以为食味虽说做的是人肉馄饨,却从来不见人失踪,希望那不是的。。 可在三天后,香汤馄饨店有人接手,却在厨房下面发现许多人骨头,其中还有两个人头。 我当时就在街口,趁人不注意跑进去看过,却发现那人头居然就是七叔公他儿子和媳妇的。 现场立马有人认出来他们是泰龙村的人,又是一片唏嘘,说失踪的那些人还没找到,这又死了人,可能其他失踪的人都是被做成馄饨吃掉了。 当天,听说这事,在这里吃过馄饨的都吐了,后来还是派出所的人出来说那两个人的肉找到了,并没有用来做馄饨,大家心里才好受一点。 而我却感觉很古怪,七叔公他儿子在大火烧村时就没有见着人,难道那时就已经被食味抓了? 白水说食味是一个讲规矩的鬼,他为什么抓了七叔公儿子两口子,还将他们做成了人肉馄饨,给全镇的人吃了。 这事秦姑婆一定知道,我回去问她,她眼看着我手里的黑珠子道:“吃人者,人衡吃之。”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七叔公他儿子其实是在村里吃油水的,因为七叔公和村长的关系,每家每户每年都要给他上供,这不是吃人是吃什么? 我打电话报警说泰龙村失踪的人在蛇仙庙,一直没有消息,结果用公用电话再打却被说我报假警,蛇仙庙根本就没有人,说我再扰乱治安,就要抓我了。 可人明明在蛇仙庙啊,我想去看看打车的人一听说去泰龙村都不敢去,我只得走路去。 结果走到半道,却见一个老头子突然拦住了我,在我身上闻了闻道:“这是秦姑婆熬的汤的味道,你是她徒弟?” 我点了点头,这人的鼻子太过厉害,心里隐隐的不安。 结果他哈哈大笑道:“刚好,我想请秦姑婆给我熬锅汤。” 他笑着朝我身上看了看道:“只要熬成了,我可以给你一块灵蛇骨。”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7章 讹 何为灵? 狐九尾为灵,蛇双头为灵。 但也并非有形就可以称之为灵,如果杀戮太重,或是作恶太多,就算修成了形体也不可以称之为“灵”。 这个老头居然说给我一块灵蛇骨,也就是说他手里有双头灵蛇的骨头? 更厉害的是,他知道我需要,才会用这个来跟我谈条件,又是一个知道我底的主。 还别说,我真的需要,阿得体内的尸蛇混毒吃了巴蛇骨后抑制了一段时间,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复发,秦姑婆说教我熬汤,但也不知道要什么食材,而且不确保是否有用。 如果有灵蛇骨,说不定也能撑一段时间。 “你认得我?”我想明白后,打量着老头。 他穿着破破烂烂,有一条腿还是瘸的,手里拎着一个麻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拱动。 “一身蛇腥味,却又有着灵气,你怀的是蛇胎吧?”老头嘻嘻的笑着,朝我凑了凑,神秘地道:“我劝你千万别去泰龙村,那里有鬼,很厉害的鬼,就等着吃了你。” 他脸上带着笑,可说这个话时,阴森森的,恐怖无比。 一股寒气突然从脚底涌了上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神神秘秘地道:“你怎么知道有鬼?” “因为我就是鬼!”那老头瞄了我一眼,突然眼珠子朝上一翻,舌头瞬间就吐出来老长,两颗尖悦的獠牙从嘴角露了出来。 心瞬间就停止了跳动,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死死的盯着那老头,一手握着手腕。 阳光之下,他果然没有影子,可他手里拎着的那个麻袋却依旧在拱动着。 “怕吗?”老头翻眼吐舌过了一会,见我没有动静:“没意思,都没尖叫。” 眼看着他又变回正常的模样,他朝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叫云舍,我刚才在泰龙村吃了人,你带我去找秦姑婆,灵蛇骨给你。”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节蛇骨,在我面前晃了晃道:“闻得出味来吗?” 食味的本事我没有,可腹中的蛇胎却动了一下,似乎十分激动。 知道这块蛇骨不普通,我看了去泰龙村的路一眼,朝那老头道:“我带你去找秦姑婆,你走前面。” “哈哈,还是怕了!”老头似乎十分高兴我怕,率先就朝前走。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朝前走着,依旧没有影子。 一到秦姑婆院子里,老头一见何必壮,立马高兴的冲了过来:“你爱的女人死了,她却让你活着,还把钱都给了你,你怎么不去自杀陪人家。” “滚!”正在给黑头乌鸡喂食的何必壮立马怒吼一声。 我一直感觉何必壮跟苏梦之间似乎有点什么,听这老头这么说,就更加确信了。 “嗜谎鬼,你来做什么?”秦姑婆从屋内出来,见到那老头冷哼道:“捣乱捣到我这里来了?” “给你!”那老头直接把灵蛇骨朝我怀里一塞,然后急急的跑到秦姑婆那里:“你看这是什么?” 他十分兴奋的从那麻袋里拎了个东西出来,朝秦姑婆呵呵笑道:“这东西可是自己让我吃的。” 只见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毛色雪白,十分可爱的兔子,被嗜谎鬼拎出来,还在半空之中蹬着腿。 “你要吃了她?”秦姑婆声音发冷,看着嗜谎鬼手里的东西,冷哼道:“你别太过份。” 我也感觉那么可爱的兔子吃了,也有点过份,但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要将兔子带来给秦姑婆做,一只兔子很容易解决的啊。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突然那只兔子慢慢抬起头,嘴里低低的唱着什么。 我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凑过去看了看,却见那兔子长长的耳朵下面,居然是一张人脸,一张漂亮而且还是我认识的人脸。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那张人脸突然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极具诱惑地道。 我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不明白怎么她会一直叫人吃她。 “讹兽?”何必壮立马走了过来,看着嗜谎鬼道:“吃了她的后果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嗜谎鬼十分高兴,将那人脸兔子重新扔进麻袋:“不能说真话吗,话出必假,我就是想这样。我是嗜谎鬼啊,就爱吃说谎话的人。” 我听着只感觉天雷滚滚,还有鬼宁愿说假话不说真话的,鬼话本就不可信,他再说假话还是话吗? 讹兽据说能说会道,善骗人,面容姣好,体态优雅,姿态万千。 并且肉质十分鲜美,就是吃了之后,不能说真话了。 但这一只我还真不能让嗜谎鬼吃了,刚才那张脸我认得,就是那个我收人奶的宝妈的脸。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吃了讹兽,以后想说真话都不行。要不别吃了?”我将灵蛇骨还给嗜谎鬼,朝他道:“而且这讹兽是个人变的啊。” “对啊!我知道啊!”嗜谎鬼依旧嘻嘻的笑着,将那麻袋晃了晃道:“不是人化的,我怎么捉得到。天生地养的讹兽我们这可找不到!” “你解决!”秦姑婆看出我认识那讹兽的脸,似乎也不大想跟嗜谎鬼多说什么,转身就进去了。 嗜谎鬼立马就不高兴了,一把抢过我递去的灵蛇骨,拎着那麻袋朝着厨房走去:“杀只兔子我又不是不会,我自己弄来吃了!” 我连忙拦住他,好说歹说,又做了饭将嗜谎鬼哄住,才没让嗜谎鬼自己把讹兽给整着吃了。 让何必壮帮我看一会嗜谎鬼,千万别让他将讹兽给整着吃了,我急忙骑着新买的自行车朝镇上走去。 那宝妈家我收过几次奶,熟得很,而且她小姑子我也认得。 到她家的时候,她家小姑子正抱着那个喝奶的娃娃哄着,小娃娃哭得震天响。 “你家嫂子呢?”我接过娃娃,让那小姑娘去泡牛奶。 等娃娃喝着奶,小姑娘苦着脸跟我说她嫂子不见了。 这小姑娘叫苏三月,她父母早就没了,哥哥在外面找工养着一家子。 她嫂子叫罗杏华,对小姑娘是真不好,这我是见过的。 可每次给苏三月她哥打电话,总是说苏三月不听话,夜不归宿,家务活一点都不帮她做,还老是找她要钱。 其实罗杏华对她是非找既骂,家里洗衣做饭都是她,她放学回家,作业都不准她写,让她带侄子,罗杏华就去打牌了,打牌输了钱就打电话给苏三月她哥,说苏三月又乱花钱了,让他弄钱回来。 罗杏华在外面打牌,还到处说苏三月的坏话,还说人家连经都没来,就乱交男朋友。 反正就没一句真话,有时不说苏三月,就会说别人,这附近所有人都知道。 而且罗杏华十分贪吃,看到什么好吃的,想方设法都要弄来吃。 我不是找她买人奶吗?每天一百块钱,她都买吃的吃了,连口汤都没让苏三月喝。 前天晚上,一只兔子突然跑到了家里被罗杏华给抓到了,说在炖来吃,可苏三月见兔子可爱,偷偷的放了,还被罗杏华给骂了一顿,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奇怪的是,苏三月半夜起来给侄子换尿裤,却见罗杏华在厨房里炖着什么,边炖边用筷子夹里面的肉吃,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 而厨房的垃圾桶里,一张血淋淋的兔子皮,那兔子皮上一张女人的脸。 罗杏华听到动静,转过头看着苏三月呵呵的怪笑:“来吃啊,肉好好吃!” 苏三月吓得连话都不敢说,抱着侄子在房间里躲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她哥,抱着侄子叫了旁边的婶子过来帮她看,但厨房里哪有什么兔皮和人脸啊,干干净净的连罗杏华也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这时一个跟苏三月长得三分像的男人大步的回来,瞄了我几眼,我连忙表明身份,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婶子接过苏三月怀里的孩子,说孩子可怜,说找了罗杏华半点踪迹都没有,肯定是跟人跑了。 我呵呵的应着,急忙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到家里,我见嗜谎鬼拿一个铁笼子装着罗杏华变的讹兽,正看着流口水,旁边何必壮职业病的原因,在一边望着。 把何必壮扯到一边,我问他有没有办法将罗杏华变回来。 江北造畜何家,不是可以把人变成动物,动物变成人吗?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8章 外婆骨灰坛里的东西 结果何必壮一句话就回了我:“你认得这个人对不对?讹兽是神兽,居于西南荒中,只有受谎言所引才会出现。既然她能引来讹兽,平时谎话说得不少吧。” 我知道罗杏华爱谎,也爱挑拨是非,可孩子是无辜的啊,没了妈,以后可怎么办啊。 况且这种事情不也常见得很吗,东家说西家长,西家说东家短。 别人家的事情乱操心,自己家的事情洗白白,这种人谁都烦,但得为孩子着想。 “这非人力所为。”何必壮直接回绝了我,看着嗜谎鬼道:“他是鬼你知道吧?” 见我点了点头,他才接着道:“他能看透人心你也知道吧?” 我接着点头,何必壮冷哼一声瞄着那只罗杏华变的讹兽道:“嗜谎鬼是地府阴司,天生就爱吃长舌妇的鬼魂,但鬼味道怎么能跟这讹兽比,你让他别吃,估计劝不下来。” 这鬼是地府阴司? 我看着那拿根草嘻笑着戳着笼中讹兽的嗜谎鬼,怪不得他能看穿我身份和想法,还能进秦姑婆这院子里来。 想着那哭得快断气的孩子,我想了想还是去找了秦姑婆。 “确定要救?”秦姑婆看着我,沉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子接不得我的衣钵啊,我们只熬汤,不问前情往事,不问是非对错。” “可她还有个孩子。”我知道来秦姑婆这里的人鬼精怪都有,如果我们追根问底只怕会惹是非。 如果我不认识罗杏华,不知道她有个喝奶的孩子,我也就算了。 人就是这样,跟自己无关的人死了,只不过一阵唏嘘,可跟自己有关的死了,如果还见死不救的话,终究会是个结。 “算了。”秦姑婆沉叹了口气,朝我挥了挥手道:“嗜谎鬼嗜谎嗜吃,你有个东西味道极美,给他吧。” 我吓得连忙伸手捂住小腹,食味的偈语里说蛇胎味道极美,难不成秦姑婆让我将蛇胎给嗜谎鬼吃了? 秦姑婆被我弄得哭笑不得:“食味闻了你七天蛇肉馄饨,不是给了你一颗珠子吗?那是味之精华,你拿去跟嗜谎鬼换吧。”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东西黑不溜秋的,我还以为是颗济公从身上搓上来的伸腿蹬角丸之类的,却没曾想居然是味之精华,那岂不是跟味精一样? 拿着黑不溜秋的珠子,我走过去看着嗜谎鬼道:“这化讹兽的人我认得,是个宝妈,我拿东西跟你换,看着孩子的份上。” “哦?”嗜谎鬼抽了抽鼻子,看着我手里的珠子,呵呵的笑了笑:“这东西你知道食味为什么给你吗?” 我摇了摇头,嗜谎鬼嘻嘻的笑着,将那珠子接过去:“你说换就换吧。” 说着,他拿着珠子慢慢的走了,边走边唱道:“长舌妇,舌头长,说东道西劲道足。到地府,拔出舌,油锅里面滚三滚,嗜谎吃了笑嘻嘻。” 他三两步走到了院门口,却突然回头朝我道:“你小女娃厚道,这个算我送你的。” 说着我感觉怀中一沉,他塞给我又抢回去的灵蛇骨落在我怀里。 “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讹兽依旧在笼子里面用长耳朵飞在空中,朝我露着诡异的笑容唱着。 我看着这讹兽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出身江北造畜的何必壮都不知道怎么办,我难道拿什么汤灌出来吗? “要帮忙吗?”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夏荷走到了我旁边:“你应该去打听过了吧,讹兽被吃之后,那张剥下来的兔皮不见了对不对?” 我猛的惊醒,看着夏荷道:“是那张兔皮将人裹在里面了?” “剥出来吧。”夏荷呵呵一笑,原本粉嫩的手突然变得漆黑如铁,伸进笼子里将讹兽拉出来。 跟着不知道她从哪里拔了一把薄如纸的小刀出来,飞快的划破讹兽的皮,然后用力一扯。 只见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从兔皮里面滚了出来,而被夏荷扯下来的兔皮突然用力的晃动着,被划开的伤口飞快的愈合,瞬间就又飞到了半空之中。 罗杏华的脸已经换成了另一张绝美的人脸,讹兽两只长长的耳朵扇动着,眼巴巴的看了看我道:“你外婆死了,被埋在树上。你娘在外面游荡,很想你呢。泰龙村的人都是好人啊,他们都会好好的活着的。” 她说话的语气十分怪,如同小孩子念课文一般,一字一句拉长着嗓子。 话一说完,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罗杏华,张开兔子皮,飞快的冲了过去。 我生怕她再将罗杏华给裹了进去,伸手想要去挡,却听到罗杏华痛苦的叫了一声,跟着一条鲜红的东西从她嘴里飞了出来。 “嘻嘻,幸好我还没走远。”嗜谎鬼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握住那根被拔出来的舌头:“长舌妇活着的舌头我还没吃过呢。” 说完嗜谎鬼就又消失不见了,而讹兽扇着两只兔耳,低而深沉的叫着:“食吾肉,化吾身。真言断,谎言行。” 看着讹兽消失在夜色中,罗杏华满嘴是血的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我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何必壮,总得想个办法弄出去吧? 被拔了舌头总比被吃掉好,希望她这次得个教训吧。 “你那刀?”何必壮将光着身子的罗杏华扔到车上,盯着夏荷的手道:“能切开讹兽的皮?” “不就是兔子皮吗!”夏荷腼腆的笑了笑,转身就上了二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讹兽是神兽,那皮裹人就化形,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刀可以切开的。 这院子里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回到房间里,我回想着讹兽的话,更加坚定了我回泰龙村看看的决心。 讹兽嘴里无真言,可她的话反过来听总有几分可信吧?况且不重要的话,她也不会说啊。 她说我外婆死了,埋在树上,但我知道外婆的骨灰被我埋在院子里的地下面。 而村子里那些明明失踪到了蛇仙庙,可警察却找不到的人,都在自己家院子里挖坑,朝里面挖尸体,我总感觉外婆的骨灰埋在那下面不安全。 因为香汤馄饨店没开了,蛇肉馄饨我是不会做,但猪肉的还是可以的,我也做了馄饨跟汤一块卖,依旧收十块一碗,一桶汤很快就卖完了。 将东西送回去,我准备骑自行车去泰龙村,何必壮却突然说开车送我去。 路上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到了泰龙村,何必壮并不下车。 我只得一个人朝着村里走,四处都是烧焦的房子,我想到地底那吃尸体的低吼声,缩了缩脖子飞快的朝自家院子里走。 何叔放火很全面,我家院子没人也泼油烧完了,我拿着烧得只剩铁块的锄头,凭着记忆找到了外婆埋骨灰的地方。 等我挖开后,见骨灰坛还在里面,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去抱坛子。 我们这里的骨灰坛刚好一人抱大小,原本按村里的规矩,火葬的都必须送到河边埋着,可外婆死得并不是不吉利,她是为了不让腹中蛇种化出来死的,而且我想她在一个熟悉的地方,所以我就将她埋在了院子里。 可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坛子怎么也抱不动,好像很沉很沉。 连用了几次力气,我都没有抱起来。 想到讹兽的话,我强忍着惧意,伸手将骨灰坛的盖子打开。 可一打开盖子,见到里面的东西,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伸手连忙想将坛子放开,但我的胳膊却好像粘在了坛子上一样,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而我看着坛子里的东西,吓得放声尖叫。福利"" 章节目录 第59章 不可以回头 只见那骨灰坛里,满满一坛子的小蛇纠缠扭动,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蛇罐。 这小蛇只有小拇指大小,就是菜市场经常见的用网兜着卖的那种,因为小蛇肉质鲜嫩,加上容易处理,很得普通人家喜欢。 满满一坛子扭成一团的小蛇在坛里慢慢爬动,细细的蛇纹翻滚,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胃中作呕。 而有的小蛇爬着爬着,迎上另一条小蛇,立马张嘴就咬住蛇头慢慢的朝里吞,然后两条小蛇就这样衔接在了一块,大蛇吃小蛇这本是天性,加上坛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食物。 我努力的想将胳膊抬起来,却怎么也抬不起,我知道坛子上是没有胶水的,可现在我却好像被磁铁死死咬住的铁块一样。 那些小蛇翻滚了一会后,终于发现盖子打开了,有的试着朝外面探了探头,发现能出来,兴奋的嘶啦了一下蛇信。 刹那间,整个坛子如同炸开的蛇花一样,四周全是伸出来的蛇头。 整个坛口都贴满了蛇头,它们适应了光线之后,慢慢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我因为贴着罐子,胸前的那个蛇头都凑到我脸上来了。 胳膊依旧死死的被吸在坛子上,我僵着脖子连动都不敢动。 腹中的蛇胎感应到了小蛇的气息,慢慢的开始游动,而我却连呼吸都不敢了。 我不能动,面前这么多小蛇,村长和七妹她爹被蛇种钻进去慢慢吃掉的景象在我眼前闪过,我怕自己也会被这些关在骨灰坛内的小蛇钻进体内,一点点的啃食干净。 突然村中间一阵笛声传来,原本只是趴在坛口打量着我的小蛇猛的张大了嘴嘶嘶的大叫,露出里面尖悦的獠牙朝我冲了过来。 看着密密麻麻朝我冲来的蛇头,我只感觉全身发麻,猛的手腕一阵剧痛,哗的一声,蛇骨白思突然就冲了出来,瞬间将骨灰坛子震碎,一个大蛇团落在地上,慢慢的散落开来。 坛子一碎,我急忙收起手朝后缩,却见白思蛇骨上飞快的长出血肉,她蛇尾一甩将我甩到一边,低头对着那些小蛇一卷蛇信,只是眨眼之间,那一骨灰坛子小蛇全部落入了白思腹中。 村中的笛声也停了下来,白思偏着蛇头,依旧鄙视的看着我,然后又慢慢化成蛇骨缠回了我手腕。 我劫后余生,看着满地的坛子碎片,顾不得多想,飞快的朝着笛声的来处跑去。 可一出了院子,却见村里被烧焦的房子居然都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似乎那场大火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四周半点声音都没有,可我依旧出来后却突然想不起那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远处何必壮急急的走了过来,见到我,立马转身朝村外走:“讹兽是西荒神兽,轻易不露面,却突然出现而且跟你说那些话,明显有问题。还有那嗜谎鬼,为什么直接找上你,而不是去找秦姑婆,先离开这里,回去好好想想。” 我也想过这些,所以才来看外婆的骨灰坛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骨灰坛里居然是一坛的小蛇。 那些小蛇被放在骨灰坛里埋在地下,有点像养蛊,苗三娘可是找过我麻烦,但她又是怎么找到我外婆的骨灰坛子的呢?又为什么偷了我外婆的骨灰将里面换成小蛇? 何必壮大步朝前走,我急忙追上去他:“我想看看村子里每家每户下面埋的是什么?”  眼看就要追上他了,何必壮却突然停了下来,猛的转身拉住我。 “别看!”他一把捂住我的眼睛,朝我沉声道:“你闭着眼,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出声。” 他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走过,本能的想推开何必壮的手看,却被他死死捂住,他就这样拉着我一步步的朝前走。 好像他也闭着眼睛,所以我们走得很慢,有时还会踢到什么。 身后慢慢的有了人说话的声音,跟着还有着饭菜的香味传来,咯咯笑着的孩子从我身边跑过,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对不起,阿舍姐。” 这声音是二狗子的,我十分熟悉,心猛的提了起来,那股饭菜香更加浓郁了。 何必壮依旧不紧不慢的拉着我朝村外走,我知道我们可能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村子里都烧焦成那样,怎么可能突然复原,更不可能有饭菜香,从我跑出院子看到那些复原的房子,我就进入了一个局。 不!也许从那笛声响起,或者我进村子开始,那个局就开始了。 身后有谁叫着我的名字,我按何必壮说的,当作没听到。 可越往前走,那声音就越熟悉,跟着我居然听到外婆的声音:“阿舍,你跑哪去啊,吃饭了,整天只知道在外面疯。” 脚下一顿,鼻子瞬间就酸了。 外婆的声音我有多久没听到了,我本以为她死了,我按她说的烧了尸体,她就能安安心心的走,可现在她有骨灰坛里居然全是小蛇,我应该在离开村子里时就带上她的骨灰坛的,现在她尸骨无存,都是我的错。 “阿舍,还不快回来给我摆碗。”外婆又在身后叫我。 带着熟悉温度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外婆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道:“再不回去,天都黑了,作业写完了没?” 我身子猛的一惊,手一把抓住了何必壮的胳膊,拉着他跟我一块朝前走。 外婆从来不监督我的作业,她说读书并不是让人逼着读的,自己主动努力才是硬道理,这世间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 那只扯着我手腕的手依旧拉着我,大声呵斥道:“我的话不好使了!” 我紧定的朝前走着,何必壮捂着我眼睛的手依旧紧紧的捂着。 朝前走几步后,那只手突然就松开不见了。 我正以为没事了,却听到身后我娘的声音传来:“阿舍,是你吗?你回来了吗?我找你好久了,我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心突然发酸,我却当作没听到一步步的朝前走,猛的又一双手从后面将我抱住:“我是你娘啊,你听我还有心跳的。我知道你不信我,我跟你一块出村,你总信了吧。” 明显感觉旁边何必壮的身子也僵住了,我后背感觉到砰砰的心跳声,就算我知道情况诡异,却依旧让我心生狂喜。 手腕突然一痛,白思在我手腕转动了一下,我猛的想到白水离开时的话,他特意交待我,如果我娘说什么,千万不要相信。 我任由那东西从后面抱着我,跟着何必壮一步步的朝前走,我娘在身后不时的跟我说着她住在旅馆里有多害怕,她一个人出去找我们,结果一直没见到我们,她找村子里找我,却发现我和阿得都没有回来,然后村里起了大火,她差点被烧死,但她一直在村子里等我们回来。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呜咽了,似乎无比心酸,却又不敢哭出来。 我的手不自觉的朝后摸去,猛的一只手一把拉住了我,朝我呵呵地道:“这可是你主动拉我的。” 心里暗叫不好,旁边的何必壮闷哼一声,跟着身子猛的朝前载去:“闭眼。” 等他的手掌离开,我慌忙想闭眼,却已然来不及了,一缕漆黑的头发飞快的缠到了我眼皮上面,硬生生的将我的眼皮拉开,然后一个头突然从我颈边窜了过来,朝我嘻嘻笑道:“抓到你了。” 可那头上根本就没有脸,连五官都没有,只留着两个小孔当眼睛,两个鼻孔出气,连嘴巴都没有。 “看看周围。”那头上漆黑的头发紧紧的缠着我,撑着我的眼皮,拉着我朝四周看道:“看看吧,多漂亮啊。” “闭眼!”何必壮倒在地上,身上无数的头发如同活着的虫子一般将他死死的缠住,生生将他绑成了一个漆黑的蚕茧,可他却依旧朝我大吼道:“云舍,别说话。” 他话音一落,就开始呜呜的叫着,那些头发顺着他的嘴巴朝他身体里钻去。 “来,看看,惊讶的叫出声来吧。”那些头发扯着我,坚定的让我朝旁边看。 我努力放空自己,不让自己看,但怎么也挣不动那些头发,头慢慢的朝旁边扭去,却见恢复如初的院子里土猛的拱起,然后一只漆黑带鳞片的爪子从土里伸了出来,跟着慢慢爬出一个人头,那东西转动着头飞快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看到那张脸,瞳孔立马收缩,喉咙里再也忍不住大叫,随着我的叫声,一股湿滑冰冷的东西就朝我嘴里钻去。"" 章节目录 第60章 妖魅 那东西正是一缕漆黑滑腻的头发,我心里暗叫不好,却感觉手腕一动,白思飞快的游了过来,一把咬住那缕头发。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缕头发如同活着的一般,一下子就缠住了白思,将她朝后面拉去。 “蛇胎啊,蛇胎。”那张平板的脸紧紧的贴着我,咝咝的叫道:“你看到那院子里爬出来的是谁了吗?你们村子里一直都是养着你呢?” 我想摇头,可整个头都被那些头发缠得死死的,眼看着那土里爬出来的东西顶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浑身长着蛇鳞,伸着爪子扭动着双腿慢慢的朝我爬了过来。 旁边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有一个长满蛇鳞的我从地里爬出来,她们的小腹都鼓鼓的,伸着分叉的蛇信,嘶嘶的朝我游来。 “这就是你,你体内的蛇性总有一天会苏醒,秦姑婆的汤压不了多久的。村子里的人,一直都给你喂尸体,吃了人肉,你就不是人了,你会变成蛇,变成蛇——”那平板脸依旧在我耳边嘶哑而又极具诱惑的说着。 我感觉双腿慢慢的发软,皮肤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朝外冒,痒痒的,嘴里的舌头好像没处存放,很想伸出来。 好想扭动头,好想趴在地上—— “滚!”突然一声怒吼传来,然后一阵狂风吹起。 我先是感觉一直被拉着的眼皮突然就松了,然后将我缠得紧紧的头发瞬间就不见了。 白水如同神降,一把搂住我,满脸怒气的朝旁边大吼道:“我白水在此,何方妖魅放肆。” “白水,嘻嘻,白水,白水啊。”那个嘶嘶的声音嘻嘻的笑着,在我们身边转着圈:“这蛇胎你能护多久,大家都想吞了蛇胎啊,美味又大补啊,跟他们当年吃蛇一样,我们当然能吃了蛇胎。” “滚!”白水将我的头摁在胸口,如同虎啸龙呤。 四周突然变得安静,我只听得到白水砰砰的心跳声,还有着低低的喘气声。 过了许久,白水慢慢的放开我。 这时村子里又变成了烧焦后的样子,白水顾不上说话,一把将我拉起,一手扯住何必壮,飞快的朝村外走去。 到了何必壮车子那里,白水这才松开我:“我说过,村子里不能再来了,你们村在进行着什么祭祀,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那地底到底是什么在吃尸体?”我想到那一个又一个从地底里变成蛇爬出来的我,心里就害怕。 自从知道我是人蛇共种后,阿壮的样子就一直在我脑底里挥之不去,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变成阿壮那样,浑身长满鳞片,张嘴吞蛇还胡乱咬人。 也许那路虎男想尽办法将我是人蛇共种告诉我的原因,就是想在我心底埋下一个钉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去找过几次,打开那些板子,下面什么都没有,连扔下去的尸体都不见了。”白水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捏着我的嘴见里面没有头发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开我去看何必壮。 他已经晕了过去,白水一巴掌将他拍醒:“自己灌水,吐!” 何必壮立马清醒过来,拉开车门掏出一瓶水飞快的灌了下去,然后扣着喉咙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他喝下去的本来就是清水,可吐出来的,却是一团漆黑的东西,细细一看,全是一团团的头发。 “魅?”何必壮低喃了一声,干脆将整箱水拉出来,灌一瓶又吐出来。 我帮他顺着气,白水帮他捏开瓶盖,看着他每次吐出来一团一团的头发,我感觉自己胃里都不大舒服了。 等喝到第十四瓶时,何必壮吐出来的水里,才没有了头发。 这会他已经完全虚脱了,靠在车身上,朝白水道:“那魅的道行极高,我才刚感觉到气息,旁边就已然有人声了。” “哼!”白水靠在车子旁边,看着烧焦的村子道:“泰龙村啊,只怕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呢。” 我对何必壮愧疚得很,如果不是白水及时赶来,我跟他都会没命的,他可能是听到我尖叫才进的村的,原意也是想救我的吧。 趁着何必壮休息,白水告诉我,这世间有魑魅魍魉,魑是指天生地养能作崇祸害人的精怪,魅却是起于人心最后魅惑人心的东西,魍是山川精怪,魉是指在暗处捉弄人的妖精。 我们今天碰到的,就是魅。 由人心而成,又魅惑人心,能学人言,化人身,窥视人心从而害人。 “为什么要勾我?”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就缠着我不放。 白水脸上闪过什么,冷哼一声道:“一是这东西只怕跟你家有渊源,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我不敢告诉白水,我刚才看到自己变成了跟阿壮一样的蛇。 “第二个原因是你怀着蛇胎,对这些东西诱惑很大,所以你不要再来泰龙村了。”白水并不隐瞒,伸手抚着我小腹道:“这蛇胎可以救阿得,却也有着大造化,谁不想要?” 听他如此说腹中蛇胎,我心中发冷,看着白水沉声道:“你不也想要才有这蛇胎的吗?” “这是你家从你未出生就跟我定下的交易。”白水脸色突然冷如冰,一把将我推开,看着蛇仙庙的方向道:“你们村那些人还在蛇仙庙里,我去找找他们到底在祭祀什么,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身子一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他推我的地方,一股失落慢慢的涌了上来,张嘴想叫住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回去吧。”何必壮努力撑着身子,慢慢的拉开车门。 我坐在车上,回头看着焦黑一片的村子,迷团越来越多了。 回到秦姑婆院子里,何必壮立马就去喂那些黑头乌鸡,我上网去查泰龙村的资料,可却根本查不到什么。 那个长满蛇鳞从地底冒出来的我,在我眼前一次次的闪过。 我干脆直接跑去敲秦姑婆的门,她见我回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夏荷的食材来了?” “没有。”夏荷的那些食材她也以为很容易,开始说两天就到,结果到现在都没找齐:“我想知道泰龙村以前是怎么回事?” 我只在汤店里听那老头说过两句,说是有祥龙降下来,被当时的朝庭改名叫泰龙村,却又建的是蛇仙庙,这明显有着古怪。 而且那蛇仙庙先有柳仙不说,还有着那么深的石洞,后面又有那条大蛇,连白水都住在那里,那蛇仙庙本身也有古怪。 “我也不知道。”秦姑婆直接回绝了我,朝我沉声地道:“你催催夏荷的材料,人蜕的事情早点搞完。” 说完她就要关门,在门关上时,她又朝我说了一句:“汤还是每天去卖的。” 我知道她并不是想挣钱,似乎这只是一个信号,一个她依旧在卖汤的信号。 到二楼问了夏荷食材的问题,她依旧腼腆的说有一味食材暂时找不到,可能要晚两天,她会加住宿费的,我忙说不用,就下楼做饭了。 晚上我理了一下思路,外婆骨灰不见了,善说假话的讹兽说我外婆死了,是不是可能还活着?还说我娘在外面,那反过来就是说我娘可能就在村里? 我自己都为这两个想法给吓到了,我娘在村子里是有可能,可外婆的尸体是我取下来又是我烧掉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我却找不到人求证,脑子里乱遭遭的,希望外婆还活着,却又隐隐的为这个想法感到害怕。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似乎有人轻轻的抚过我的脸,然后覆在了我小腹上。 第二天我卖汤时,眼睛不停的张望,想等那个给我说泰龙村的灰白老头过来,我再问问他。 可没成想,没等到灰白老头,却等到了一个穿休闲服的中年人,他是一个生面孔,一进汤店就要了碗汤,直接站着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喝的就是白水:“你是秦姑婆的徒弟?” 我第一次见有人喝这汤没表情,正奇怪着,却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鲜红的东西递给我道:“这是定金,我想找她帮我个忙。” 说着,他将那碗汤直接放在桌上,再也没喝第二口了。 我看着他递给我的东西,鲜红如血,触手生温,似乎是一块血玉? 血玉多值钱啊? 这人直接拿血玉做定金?添加"" 章节目录 第61章 不会饿的人 那人见我拿着血玉不说话,脸带高傲地道:“你没见过吧?” 说着,他伸手拿过我手里那块血玉,正儿八经的朝我道:“这是正宗的血玉,你看哈。” “血玉为白玉血染而成,一般是女子所佩,死后将玉放进女子嘴中,让血气进入玉里,几百年后才是正宗的血玉。”中年人指着血玉边上的白玉,一脸沉醉的朝我道:“其色正而不邪,水头好,无杂质,无绺裂。而且你看这血丝,一丝丝如同花蕊展开,美得倾国倾城。” 我看着他十分迷恋的摸着那块血玉,好像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一般,再也没有心思管我,自己沉浸在血玉之中。 刚好有人来买汤,我又照顾生意去了,时不时回头瞄一眼,那中年人却好像处在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之间,那里只有他跟他手里那块血玉。 那我就奇了怪了,既然他那么爱这块血玉,怎么一开始就掏出来说做定金让秦姑婆帮忙呢,爱的东西就应该好好收藏啊。 等汤卖完,我准备关店门时,中年人依旧爱恋的抚摩着掌心那块血玉,低垂着眼,如同情人之间诉说着衷肠,而桌上那碗只喝了一口的汤,再也没动过分毫。 我叫了几句,这人才回过神来,却依旧将那块血玉朝我手里一塞:“带我去见秦姑婆,这定金你收好。” 这让我感觉更奇怪了,刚才爱不释手,这会却如同草芥,反差也太大了吧。 带着疑惑,我推着自行车,带着他回了院子。 当我把那块血玉递给秦姑婆,然后给那中年人倒了水之后,我才知道,这人叫詹少思,据说是取自“少忧思寡利欲”。 听这名字的来头,就知道他们家肯定底子挺厚。 他抿了口水,看着秦姑婆翻看着血玉,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秦姑婆看了许久,却将那块血玉推了过去:“我只收钱,等价的黄金也可以。玉器不收,钻石也不要。” “这是血玉!”詹少思立马就急了,将那块血玉举起来对着光,朝秦姑婆道:“你看这玉,水头如此之好,这血丝——” “我只收钱!”秦姑婆却不等他说完,沉声道:“不收玉!” 我心头疑惑更大了,血玉价值不可估量,而且这块玉入手生温,明显就是块宝玉,为什么秦姑婆却不肯收。 “你怎么这么不识货,这血玉可是无价之宝,你看——”詹少思还不肯放弃,指着血玉。 秦姑婆原本半眯着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我说过,我只收钱。这血玉如何来的,你心知肚明。” “你!”詹少思脸色一变,有气无力的将血玉放在桌上,然后十分冷淡地道:“多少钱?” “看你情况而定,具体你跟云舍谈。”秦姑婆瞄了一眼桌上的血玉,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直接就走了。 詹少思冷呵呵的笑着,抬眼看上我时,脸上已经完全是嘲讽了:“听说你入门才两个月吧?熬过几次汤,接过几单生意?” “天天熬汤,没接过几次生意。”我知道他看不上我,但看他那变脸的样子,我也不想伺候:“我师父现在都不再熬汤,都是我在弄,你说说你的情况吧。” 詹少思冷冷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伸手将那块血玉握在手里,眼里又出现那种爱慕的表情。 这时已经是中午,我见他没打算说,直接就去厨房做饭了,给几乎不出房门的夏荷送上去,叫了何必壮和秦姑婆一块吃,来者是客,顺带还叫上了詹少思。 他一听说吃饭,眼里先是闪过狂喜,跟着一股子浓烈的怨气突然就涌了出来,他双眼冷冷的看着我,手死死的握着那块血玉,似乎要将那块玉嵌进身体里去。 我今天熬的是老鸭虫草汤,毕竟詹少思算是个客户,应该好好招待,只是当我将汤放在他面前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就又如同喝白水一般的放下了。 秦姑婆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喝着汤不再说话,何必壮倒是眼神闪闪,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吃饭的时候,詹少思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他那古怪的态度,我实在热情不起来,低头扒拉着饭,但詹少思的眼神十分愤恨,似乎我们吃饭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哼!”最后何少壮冷哼一声,大步的离开了。 秦姑婆又喝了碗汤,瞄了一眼詹少思,也冷冷的走了。 眼看这饭桌上只剩我和詹少思了,我连忙将碗里的饭吃完,看了一眼詹少思动都没动的饭碗,连碗都没收就走了,他那愤恨的眼神实在让我受不了。 一个人能那么爱慕的看着一块玉,又有这么愤恨的看着别人吃饭,这样极反的两种情绪都是从一双眼里透露出来,反差大得让人太难受。 我稍稍收拾了一下厨房,偷偷的瞄了一眼詹少思,他依旧端正的坐在饭桌旁边,看着桌上的饭菜,咬牙切齿无比愤恨的样子,可低头看掌心的血玉时,眼神又柔得如同三月春水。 他似乎神经有点不大正常,我拿了嗜谎鬼给的那块灵蛇骨去问了秦姑婆,如果要控制阿得的尸蛇混毒,这块灵蛇骨是用来熬汤好呢,还是跟上次白水一样用手搓化掉。 “让白水喂吧,我的方子还差点,等我弄好后教你。”秦姑婆看了一眼灵蛇骨,瞄了瞄我的小腹道:“最近孩子怎么样?” “每星期一碗巴蛇骨汤,挺好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最近我自己天天喝汤,感觉都胖了一圈,可小腹却半点都没见大。 秦姑婆点了点头,又低头去看她手里的人蜕方子。 我不知道那张方子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夏荷第一次的材料到现在都没有送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 秦姑婆不说话,我也不好久站,只得离开。 回到房里,我看了看手腕,想叫白水出来帮我化蛇骨,可一想到他推开我时的冷意,心又微酸,趴在床上不想开口了。 我跟他之间只是交易,阿得的事情也算是拖累了他,三番两次让人家帮忙确实不合适。 更何况,他是蛇,我是人,终究是殊途,接触太多,只怕后患无穷! 将那块灵蛇骨放进柜子了,我躺在床上睡了一会,梦中,全是那外婆和我娘叫我的声音,还有那一个个全身都是蛇鳞从地底爬出来的我。 等我醒来时,外面已然大黑,饭菜的香味传来,我急忙下楼,却见秦姑婆已经做好了饭菜。 而詹少思却依旧坐在中午吃饭的地方没动,看着我端上做好的菜,眼里愤恨的神情已然变得了怨毒。 难得的是,夏荷也下来吃饭了,只是奇怪的是,她似乎十分享受吃饭的乐趣,每喝一口汤吃一口菜,连扒拉一口饭,都会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而伴随着她那种表情,詹少思眼里的怨毒也会加深几分,握着血玉的手更是青筋都绷出来了。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古怪,夏荷的享受,詹少思的怨毒,秦姑婆和何必壮的冷漠,以及我的好奇。 等我们吃完,夏荷还在十分享受的吃着,我看着詹少思的样子,想他可能是没有味觉,可想想又不对,他从早到晚,除了喝了两口汤一口水,其他什么都没有吃,但他却似乎不饿不渴。 “够了!”就在夏荷喝第三碗汤时,詹少思终于发怒了,将那块一直紧握在手心的血玉朝桌上重重的一砸道:“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只想好好的活着,你别折磨我了!不要折磨我了!” “呵!”夏荷依旧我行我素的将碗里的汤喝完,朝我道:“云舍手艺真不错,这汤鲜美无比。” 说完,冷冷的瞄了一眼那块泛着幽幽光芒的血玉:“有些东西,碰到了是机缘,太贪心了,就要遭天谴的。” “我不要了,不要了!”詹少思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血玉,嘴里喃喃地道:“我不要不饿了,我想吃饭,我想喝汤,我不要永远不饿,也不要这么多血玉,我不要血玉了,不要了。” 说着说着,他脖子突然一梗,然后脖子扯得老长,跟要吐了一样。 我连忙去倒水,却见他猛的一仰头,然后嘴里突然吐了一个东西出来。 那东西落地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 居然是一块血玉! 我转眼看了看桌上,那里也躺着一块一模一样的血玉。 而这些血玉,居然都是詹少思吐出来的! 一个能吐出血玉的人?"", 章节目录 第62章 神木白 詹少思将血玉吐出来后,眼里立马闪出那种疯狂的爱慕,一把将那块血玉捂在掌心,捂在胸口,低低的说着什么,而桌上那块,他却再也不管不问了。 这情况实在是诡异得很,吓得我连桌子都不敢收拾了,急忙跑了出去。 院子里,平头哥跟一条胳膊粗的三角毒蛇斗着,何必壮在一边看着,抽着烟不言不语。 我不想进屋,也坐在台阶上看着平头哥跟毒蛇争斗,脑子里想着詹少思的古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少思才出来,原本有点儒雅的中年人,这会已然颓废得不成样了。 他依旧将那块才吐出来的血玉捂在胸口,坐在我旁边朝我道:“我从来都不会饿,我想吃饭,只要你能治好我这个病,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呃——”我有点为难了,他似乎没有味觉,而且一整天不吃东西,还能吐出一块血玉,明显很值得啊。 “多少?”詹少思有点失魂落魄的看着我。 我也是一愣,跟着连忙道:“我还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呢,不好开价。” “我只是想美美的喝口汤,吃碗饭,你这都做不过,岂不是砸了秦姑婆的招牌?”詹少思声音尖悦,挥舞着那块血玉,眼里全是疯狂的神色朝我低吼:“你说,多少钱?” “你所有的钱!”看着他掌心闪过的血红,我脑子里面闪过一个东西,当下冷冷地道:“你怎么得到那些钱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可以治你的病,但你得把你所有的钱给我。” “所有的——”詹少思脸上闪过痛色,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看着掌心的血玉,他又立马狂喜道:“好!” 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是我全部的钱。” 我没有接,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道:“有一点要说清楚,你吃过白??,那味鲜甜无比,其他的东西在你嘴里已然没了味道,而且吃过白??后,你不会饿。” “但白??毕竟是天生地养的神木,你吃一点算是机缘,吃多了只怕就会遭到报应了吧。”我见詹少思脸色越发的难看,依旧缓慢而沉着地道:“白??的药性我可以解,但只怕以后你再也吐不出血玉了,你自己想清楚吧。” “血玉——”詹少思看着掌心的血玉,立马闪过疯狂的神色,一把将我推开,急忙朝餐厅跑。 只见他伸手抓起那块他原先扔在饭桌上的血玉,如同珍宝一般的捧在胸口,脸上全是狂喜。 我捡起那张银行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回了房间。 小时候,我跟阿得经常在外面疯,有时错过饭点,回到家里跟饿死鬼投胎一般,那时我跟外婆说:“如果有什么吃了再也不会饿就好了。” 当时外婆一边给我盛饭,一边朝我笑道:“仑者之山有一种神木,味道甜美过这世间所有的东西,而且吃了之后可以不饿,并且这东西还可以染玉,让白玉变成血玉。” 当时我不知道血玉是什么东西,跟阿得无比渴望的问外婆仑者之山在哪里,那白??多不多,我们去挖一棵回来。 结果外婆拿了本黄旧的《山海经》出来,翻了半天告诉我们,好像在现在老挝,得出国去找,我跟阿得瞬间就没了兴致。 我躺在床上,突然有点明白外婆的用心良苦了,她从不监督我的功课,却总会时不时给我们讲奇闻异志。 原来那些东西,都不是虚谈,她知道我们有一天会用得到,她在潜移默化的教我们那些东西。 那天晚上,詹少思低喃的声音不时传来,有时如哭如诉,有时却疯狂的大叫,我一晚都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我熬好了汤,包好了馄饨就去店里了,可还没等我将汤卖完,詹少思就又找到了店里:“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给你,你帮我治病,但得晚饭后才开始。” 我看着他紧捂着口袋的手,立马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一天不吃饭,就可以吐出一块血玉,而且那血玉就是在晚饭后吐出来的。 秦姑婆说过只收钱,所以那三块血玉就是他的了,血玉无价,有那三块血玉他又可以换许多钱。 人心啊,果然都是无比贪婪的。 我点头答应了,白??的药性十分好解,外婆曾经都跟我说过,喝三日人奶就可以解。 人出生后,喝的第一口东西就是母乳,那种味道深藏在灵魂里,白??的味道再鲜美也比不过母乳那哺育初生的味道。 当晚我又去了罗杏华家里,本来想找她再买一瓶母乳的,可苏三月却告诉我,她嫂子跟她哥离婚回娘家了。 我开始还以为是罗杏华的舌头被拔掉的原因,可苏三月却告诉我,因为罗杏华是光着身子在河边找到的,镇上风言风语太多,而且罗杏华不能说话又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听到别人说她的事,就发脾气,冲过去撕打别人。 有时别人偷偷说什么,她也会以为在说她,她没了舌头说不出话,就直接跟人打开,苏三月她哥受不了,就跟她离婚了。 我听着唏嘘不已,罗杏华以前最爱说人长短,现在却被人说长短,果然是现世报。 后来还是在苏三月的介绍下,找到了暂时给她侄子喂奶的宝妈要了一瓶人奶。 中午詹少思依旧是看着我们吃东西,不过眼里不再是愤恨而是带着希望的向往。 到了晚上时,等他吐出那块血玉后,我掏出那瓶人奶,让他喝下去。 他那时满是狂喜的看着自己手里三块血玉,呵呵大笑的接过瓶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人奶入腹,他痛苦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吐出了一团团如同棉絮一般花白东西,吐了许久,才慢慢的好点。 我倒了水给他濑口,又端了碗汤给他。 他喝了一口,脸上立马露出狂喜,可依旧只是喝了一碗汤就喝不下了,但脸上却露出享受的表情,十分大方的那张银行卡又递给了我。 “今天才是第一天,连喝三天,就好了。”我接过银行卡去给秦姑婆,离开时,却见詹少思用十分不舍的表情抚着那三块血玉。 “想通了?”秦姑婆接过卡,脸色有点缓和的看着我道:“你用人奶解白??是你外婆告诉你的?” “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教我。”我想到外婆骨灰坛子里翻滚的小蛇,突然无比的心酸。 她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可最后我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秦姑婆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下楼收拾碗筷,却见詹少思坐在餐桌上,难得神色平缓的朝我道:“想不想听听我跟白??的故事?” 他想倾诉,我正好也好奇,当下就倒了两杯水坐下来。 詹少思抚着血玉笑了笑:“那是半年前,我去老挝公务。老挝你没去过,那里没什么产业,穷得很,我去是因为公司的锡矿,结果那天突然出事了,我被困在矿洞里,前面三天我靠着身上的巧克力棒坚持下来了,可第四天时,我突然听到洞里有人呻吟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阿白。老挝穷,有时女人也会下矿,这并不是什么怪事。” “她当时已经发高烧了,饿得迷糊,我将最后一点巧克力棒喂给她吃了。她很快就醒了过来——”詹少思眼里露出那种深深的暖色,似乎那困在矿洞下面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醒来后,我们聊天打气,相互抱着取暖,就算没有食物,我们凭着一点矿井水也坚持了五天,可到第六天时,我已经坚持不住了。”詹少思的神情开始变得迷茫,嘴角却露出十分向往的表情:“阿白却将她的胳膊递给我,说让我咬一口,咬一口我就不会饿了,可以饱一天。” “我开始是不愿意的,可她的胳膊泛着无比的香味,那味道比蜂蜜不知道香甜多少倍,于是我咬了下去。”詹少思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眼里爱慕的神色又开始出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我怎么都不会忘记的,她的血是那么的甜美,肉松软可口入口就化成了甘露,在嘴里有着比任何东西都让人心动的香气。”"" 章节目录 第63章 肚子里的蛇 尽管我知道白??是一棵神木,而且味道十分甜美,但以詹少思的说法,似乎他见到那个阿白时是以一个女人的形态,那么当时他吃的就是人肉。 可看着他眼里那爱慕的神色,以及他那向往的形容,似乎他对那味道执迷不已。 一个人在极饿的时候可人肉可以理解,但吃完后能将口感回忆得这么细致,让我有点害怕。 “我当时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詹少思呵呵的笑了笑,又是那种儒雅的神色:“阿白却推开我,说只吃一口就好了,不能多吃。” 看他还有心情笑,看样子还是有着理智的。 白??能使人不饿,这不只是感官上的,而是实质上,一口完全就够了。 “如你所见的,我一天没吃东西,晚饭过后我就会吐出一块血玉,可当时我跟阿白被困在矿洞里,血玉对我们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詹少思将手里的血玉松开,十分淡然的笑道:“我跟阿白在矿洞下面呆了十一天,后面六天我都是吃阿白的肉渡过的,每天只要一口,我就会一整天不饿,还会吐出一块血玉。” 我听他听说他一天吃一口肉,却没有说白??怎么样,心里隐隐的有不好的感觉。 可詹少思只是轻笑:“碰到阿白的第十二天,也是我被困矿洞下的第十五天,我以为我会没救了时,矿洞突然传来声音,我得救了,可阿白却不见了,我想她是上天派来救我的神女,我得救后她就回天上去了。” “可我没想到,从矿洞上来后,我就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了,也不会饿,我每天依旧吐出血玉。可我却再也不能享受美食了,我明明有味觉,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到嘴里依旧能尝到食物鲜美的味道,可我却咽不下去,好像胃里被塞满食物,怎么也吞不下去。”詹少思露出痛苦的神情。 当他的眼神落在掌心的血玉时,又变得暖暖的:“我想这是阿白在惩罚我,每次看到这些血玉,我就好像看到阿白一样。” “她不见了?”我想着白??是神木,难不成神木真的是以已身救人为乐,然后又隐藏起来? “嗯!”詹少思抚着血玉,朝我轻声道:“其实我也有想过,应该感恩的,没有阿白,我不可能活着,但我不想这样活着。我后来也去找过阿白,查过资料才知道她其实是神木白??所化,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见詹少思抚着血玉又陷入了沉思,我轻轻的走开了。 二楼夏荷房间的窗户半开着,她站在窗前看着詹少思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詹少思第二天早餐已经能喝点粥了,中午甚至可以吃得下半碗米饭,晚饭时他更是十分高兴的吃了一大碗饭。 等将人奶喝下时,他这次吐出来的,却是一团团鲜红的东西,在奶白的奶水里似乎还蠕动着,就好像刚才詹少思吃的并不是饭,而是生肉。 等吐完后,詹少思又紧紧的握着血玉,陷入了沉思。 这事隐隐的透着诡异,白??是神木,既然她出手救了詹少思,就不应该害他,可每次看着詹少思握着血玉的样子,我总感觉他跟白??之间似乎有着其他的事情。 因为这事,第三天我将汤卖完,就拿着装好的母乳回家,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然后朝詹少思道:“今天是第三天了,喝完今天的人奶,你以后就完全正常了。” 詹少思情绪也很高,帮我在厨房忙着,连血玉都不大拿出来。 可当晚饭他喝完人奶后,吐出来的却是一堆黄色破碎的东西,看上去似乎是骨头渣子。 我回想着他吐出来的东西,第一天是一团团白絮,如同人皮;第二天是一团团的生肉;现在吐出来的是骨头渣子。 似乎詹少思吐出来的是他吃进去的人,现在又一层层的吐出来了。 詹少思吐完后,十分感激的看着我:“我找过很多人解白??的药性,却从来没有人解过,没想到只是喝三天母乳这么简单,谢谢你云舍。” “其实很多事情本身就很简单,比如生和死。”我看着他又将手伸进了口袋,似乎握紧了什么,心里突然有点发酸。 当晚詹少思似乎十分兴奋,在房间里低低的唱着歌,但歌词我完全听不懂。 第二天早上,他吃过早饭后就急急离开了,在镇上时,他还特意吃了一碗豆腐脑,脸上的表情比那天夏荷更享受。 我依旧卖着汤,想等那个知道泰龙村来历的老头子出现,可依旧没等到他。 就在我快要将汤卖完时,来了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剪着寸板头的青年,他长相十分俊朗,浑身干净利落,却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意,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冷禁欲系。 他走到我面前要汤时,我突然闻到他身上一股熟悉的腥味,尽管他喷了古龙水,但以我最近的接触,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香水味下的蛇腥味。 这让我身体瞬间绷紧,中山青年那样子,似乎并不是没钱人,不可能是养蛇卖蛇的人,那么他身上的蛇腥味是怎么回事? 他要了一碗汤,坐在桌边静静的喝着,他喝汤时双手食指和拇指捧着碗,抿着嘴轻轻的吹了一下,然后喝上一口,等汤到了嘴里,嘴唇上却不沾半点油星,明显就是个有修养的人。 “妹纸,来碗汤。”正看得中山青年,一个穿着灰旧上衣的中年大妈走了过来,有点不舍的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你这一碗汤就要十块钱啊?人家当街粉馆一大碗牛肉粉才八块呢?你这汤也太贵了吧?” 她这话音一落,中山青年立马皱起了好看的眉毛,我朝大妈轻轻笑了笑,盛了碗汤递给她,却没收她的钱:“您是第一次来,送您一碗尝个鲜。” 来这里喝汤的大多都是熟客,可毕竟是镇上,舍不得的也有。 “真不要钱?”大妈捧着碗,眼睛溜溜转的看着我。 见我点头,她立马端着碗坐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得滋滋响,跟旁边那姿态优雅的中山青年比起来,她喝汤的样子让我有成就感很多。 喝完汤,大妈舔了舔舌头,拿着空碗朝我递了递,似乎让我再来一碗,我当作没看到一样,收了碗:“您还有事?” 大妈见我收了碗,有点不满的嘀咕,似乎是说汤都这么少,却也不敢太大声,坐在那里张望了好大一会,才朝我道:“妹佗啊,听说你们这还有很厉害的汤啊?” 我见她那乱转的眼珠子,似乎是有事:“是啊,您有什么事?” “没!我才没事,就是问问。”大妈立马将眼睛垂了下去,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等我将一锅汤卖完,那中山青年碗里的汤还没见底,而大妈几次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也不催她,将东西收拾好,假装收凳子走到中山青年对面,他坐了一会,周围那股子蛇腥味就更浓了。 “钱!”他似乎并不喜欢人靠近,掏了一张崭新的一百放在桌上,起身就朝外走。 当他从我身边离开时,那股蛇腥味刮过,我可以确定那蛇腥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难不成这人跟白水一样,是一条蛇变的? “一百?”我正疑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那大妈吃惊的走了过来,捏着那张一百:“一碗汤就卖一百?你们这是什么店啊?” 她这一拦,那中山青年已经走出去老远了,我实在不知道这大妈是什么个意思,皱着眉看着她道:“您有事就直说吧,现在没人了。” 她捏着那一百块钱,讪讪的递给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可以打掉肚子里面东西的汤药啊?” 一听这话我就有点来火了,她以为十块钱一碗汤就能打胎,这想法得有多老啊,当下沉叹了口气道:“现在镇医院无痛人流也很便宜,而且安全,您可以去那里。” “不是我!不是我!”大妈立马就急了,看了看店门,拉着我神神秘秘的走到角落,小声地道:“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大了肚子,用过几次药都没打下去。去医院照了下,结果那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而是一条盘着的大蛇!”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4章 同命共身 十二岁小姑娘肚子里有条盘着的蛇? 我手猛的抚在了自己的小腹处,震惊的看着大妈道:“您不会是说笑吧?人肚子里有蛇?” “我没骗你,你也别说出去,就问你们可不可以用药将蛇弄出来?我听人说,秦姑婆的汤什么都能办。”那大妈压低了嗓子,神神秘秘的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人肚子里有蛇,这让我怎么相信。”我慢慢的后退一步,转了转手腕。 如果这大妈是用话诳我,为的是我腹中的蛇胎,那我就危险了。 结果大妈见我不信,急急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单子给我。 那是一张彩超单子,看名字是个叫毕丽红的十二岁小姑娘,上面医生建议都没有写,可那单子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盘着的蛇骨,旁边还有阴影,诊断结果只写着:子宫内有异物。 也就是说,那条蛇确实是在那小姑娘的子宫里的。 “这是真的?”我看着医生签字时的几个问号,转眼狐疑的看着大妈道:“那小姑娘是哪个村的?” “文升村啊,你说造孽不造孽,十二岁的小姑娘肚子里有条蛇,这说出去都吓人。你可得保密,要不以后嫁都嫁不出去。”大妈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彩超单子,朝我轻声道:“如果成了,钱我们四六分,你六我四。” 我这下子如同被雷劈过,看着大妈道:“这不是你家姑娘?” “我家姑娘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大妈连忙挥手,朝我轻声道:“我是文升村的灌神婆,这小姑娘的奶奶带她找到我这里,一千块钱让我解决了她肚子里的蛇,可我哪敢下手啊,就来找秦姑婆了。” 我细细的想了想,既然不是泰龙村的,那就可能不是蛇胎,但那小姑娘肚子里有蛇,终究是个奇事,说不定跟泰龙村有关呢。 当下朝大妈道:“你将她带到店里来,我看看人再说。” 如果是蛇娘子,被蛇缠过,总能看出点什么,那样一杯蛇骨雄黄酒就能解决。 可有了七妹的事情,加上我自己怀的蛇胎,我还是想见见那小姑娘,跟她确认一下是怎么回事。 十二岁啊,终究是太小了。 大妈听说有戏,立马兴奋的走了,离开时还顺手将桌上那一百块钱顺走了。 我收了东西,特意转了个弯路过旅馆,那老板娘依旧坐在吧台那里看着电视,而二楼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好像那几具尸体就那样放在房间里,半点异味都不会散出来。 想去楼上看看,我却没了那个勇气,那个长得跟我小时候很像的断头女童尸,让我害怕,我这几晚总会梦到村子里地下爬出来变成蛇的我。 就在我要离开时,老板娘突然抬头看着我,她猛的伸出舌头,嘶嘶的甩了两下,而她后颈,一条蛇尾卷了卷。 吓得我连忙朝前走了几步,那人头双尾蛇怪居然一直附在老板娘身上。 回到院子里,我去找秦姑婆,却发现她不在,连何必壮都不见了。 夏荷的门依旧紧关着,我一想到人头蛇怪一直在那老板娘身上就害怕。 到吃晚饭时,夏荷才跟我说,秦姑婆带何必壮有事去了,交待我自己熬汤,每天去店里。 我说知道了,看着夏荷面不改色的将地龙汤喝下去,我问她食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几天那中山青年每天都来,却总是只要一碗汤,安静的喝着,也不说话,到我卖完收店时才离开,每次都会留下一张崭新的一百块,从不让我找零。 他身上的蛇腥味,越来越重,这让我很有危机感。 白水已经很多天都没来找我了,连秦姑婆何必壮都不在,如果这青年是跟白水一路的,我真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而这几天里,那说小姑娘肚子里有蛇的大妈也没有来,事情似乎搁置了。 就在我焦虑害怕时,一天晚上,我晚饭还没做好,几辆路虎轰隆的到了院门口,一个穿着唐装的花白老头子朝我沉声道:“你是云舍吗?” 我看着他身后威武的车子,心里有点忐忑,却依旧点了点头道:“我是,您有事吗?” “我是詹故华,詹少思的爷爷。”詹故华说完,低吼一声:“带他下来。” 只见最中间那辆路虎车上,两个人抬了一个人下来。 那张脸依旧是詹少思的脸,可他的肚子,却鼓得跟只蛤蟆一样,连衣服都盖不上,直接用一块浴巾盖着。 “他怎么了?”我连忙打开院门,将他们一行人放进来。 “我饿,饿啊——饿——”詹少思被两个人强行抬着,依旧不停的挣扎叫唤。 这下子我就蒙了,他上次来是因为白??的神性不会饿,这次又是怎么一直叫着饿,难不成白??解了之后就会一直饿吗? 顾不得多想,我连忙找来张凉椅让他们把詹少思放上去,这才朝詹故华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你给他解了白??对不对?”詹故华脸带沉思,朝我道:“他从你这离开后,一天比一天吃得多,一天到晚都感觉饿,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将他控制住,他肚子早就吃爆了。” “我是解了白??,可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我也有点害怕,医院还有医闹呢。 我那完全只能说是偏方,万一詹故华一口咬定,是我方子不对,要我赔命,看他那架势,我都没办法活命了。 詹故华冷哼一声,他带来的那些人立马主动从屋内抬出一张凳子,他大刀阔马的坐着:“这事既然是你引起的,也应该由你来解决。” 看他那意思就是赖上我了? 这下我反倒不怕了,当下冷笑道:“他想吃东西,找我解白??,我也解了,可从我这里走了这么多天,他突然变成这样,你还说是我的责任,似乎有点牵强。” “你不解,他每天不吃东西,还可以吐出一块血玉,活得好好的,现在这样子,只怕连命都没有了。”詹故华态度强硬,冷着脸看着我道:“小姑娘,就算秦姑婆在这里,这事依旧得他负责。” 我就呵呵了,苦笑道:“既然你知道秦姑婆不在,肯定也知道,詹少思没有跟我说真话!” 詹少思有没有说真话,我是没有把握的,可我总感觉他对白??有着异样的情感,而且他说他被救了之后,白??不见了,似乎也有隐情。 我这话一出,詹故华脸色立马就沉了:“你胡说什么?” “还没开饭吗?”这时夏荷突然下来,看了詹少思一眼,抬头看了看天:“这事差不多能解决了。” “什么解决!”詹故华见夏荷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小姑娘,神色十分不好。 这时原本躺在凉椅上低低叫着饿的詹少思,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抓起旁边摁着他的手,张嘴就咬了上去。 “啊!”尖悦的痛叫声中,还夹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詹少思居然一口硬生生将那人的胳膊给咬掉,吓得另外一人慌忙就松开了他。 “饿啊,吃——吃——”詹少思捧着那只人肉,用力的咬了下去。 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夹着生肉咀嚼的声音,以及那人痛苦的叫声,恐怖无比。 詹少思三两下就将那只人手吞了下去,复又挺着一个大肚子朝着断手的人扑了过去。 可刚扑到半空中,他肚子突然就炸开了,然后一块块鲜红的血玉从肚子里滑落,跟着一只雪白的手伸了出来。 “不饥不饥,食吾肉兮。血玉血玉,化我血兮。阿郞阿郎,许之不忘。情兮爱兮,同命共身。” 院子里所有的树都开始晃动,缥缈的歌声从四处传来。 詹故华带来的人立马交他围住,夏荷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融入他体内的白??要出来的。” 她话音一落,就见那只雪白的手抓住了詹少思的一条腿,然后慢慢的拉出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她身姿挺拔如木,五官线条如同雕刻。 她如同没看到我们一般,低下头,脸带怜悯的看着敞开肚子,痛苦而恐惧的躺在一堆血玉中间的詹少思:“我说过,你一天只可以吃我一口,你怎么可以将我连骨头都吃下去呢?”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5章 分食 詹少思痛苦的呻吟着,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白??脸上带着怜悯的痛色,弯下腰轻轻抚着他的脸,然后缓缓摇头道:“阿郎,你我同命共身,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 看白??的样子,我就知道詹少思当初没有跟我说真话,似乎他将整个白??都吃了下去。 面对白??这种存在于神话中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夏荷反倒冷静的看着白??如同爱人一般的抚着詹少思。 “抓住她!”被人护在身后的詹故华,突然冷声道:“你们看好了,那些血玉就是吃了她的肉吐出来的,一块血玉就够你们一辈子的花销了,吃了她!” 那些人眼里有着意动闪过,对于血玉的价值,现在已经炒得火热了吧。 “血玉啊,血玉——”白??嘲讽的放开詹少思,然后静静的瞄着地上那一堆的血玉,突然放声大笑。 院子四周的树跟着晃动,无数的落叶飘下,詹故华似乎已然不顾詹少思了,朝身后的人大叫:“她可不是人,杀了她不犯法,少思一个人就将她吃完了,这次给你们机会,吐出来的血玉都是你们的。” 我看着那些人眼里闪过激动的神情,再看白??脸上的痛苦,生怕这些人受詹故华鼓动,连忙大声道:“詹少思的后果你们也看到了,难不成你们都想变成那样?” “血玉故然价值连城,可能好好的吃东西,好好的活着不是更好吗?”我努力将身子挡在白??面前,用力的握着手腕:“白水,白水!” 詹故华带来的人太多,就算我知道夏荷本事大,可看她那满脸嘲讽的样子,似乎没有出手的可能。 只有白水,虽然他对我时冷时热,但我腹中还有着蛇胎,至少可以跟他做交易。 “云舍,你一个人挡得住吗!”詹故华呵呵的笑着,脸色一沉道:“吃了白??的,我另外还有奖励。” 那些人眼里已然变得疯狂,在他们眼里,白??不是人,吃了还可以不饿,完全是另一种神药。 他们一步步的朝我逼近,我站在白??前面,知道肯定说不动他们,只得抬着手腕大叫着白水和白思的名字。 突然最前面的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扯到一边,张嘴就朝着白??咬了过去。 我差点栽倒在地上,却感觉腰上一沉,然后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而那边白??已然被众人围住,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神力之类的东西,单薄的身子被摁住,那些人张嘴就朝她咬去,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鲜红的血流到了地上。 詹故华哈哈的笑着,大步的走了过去,伸手扯起白??被啃断的胳膊用力的咬了起来。 “救她!”我扯着白水的胳膊,不忍看到白??被生生分食。 白水却将我的头摁在怀里,一步步的朝屋里走去:“别看就好了。” 痛苦的叫声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已然变了声。 “白水,算是交易,救救她。”我眼前突然闪过白??怜悯而痛苦的神情,还有她伸手满是爱恋的抚过詹少思的脸。 “你被遮眼了。”白水声音发冷,对着我眼睛轻轻一抚:“既然你想看真相,就看真相吧。” 等他将我放开,我却见白??冷冷的站在人群外,她脚下满是血玉,而詹故华他们分食着的人痛苦的大叫,在人群之间,我看到了一缕衣角,那是詹少思的衣角。 惨叫声慢慢的消失了,可詹故华他们还在努力的啃食着“白??”的身体,每多吃一口就能多保一天不饿,也能多吐出一块血玉。 “你叫云舍?”突然站在人群外的白??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我道:“谢谢你刚才想救我。” 我看着依旧无知无觉分食着詹少思的人群,突然感觉胃里一抽,想要干呕。 “食人者,必会被食。”白??抬眼看了看我的小腹,又瞄了瞄白水道:“希望你们好好的,同命共身。” 说完,她脚下所有的血玉都化成一团血水,她只是瞄了一眼疯狂的人群,脸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慢慢的朝着院子里的树飘去。 “阿郎阿郎,所托非良,血玉化水,同身为食。” 空荡的声音传来,白??已然消失不见了。 “白??修得有成,寻有情人,一日一口白??肉,食七日,即可成同命共身,双双为神。”夏荷看着嘶咬着詹少思肉的人群,朝我道:“詹少思在矿洞里吃了六天白??肉,只要再有一天只吃一口白??肉,后面再好好待白??,他的造化可就神了。但你看,他也没忍住,或者说当他被救出来时,看到他身边那么多血玉,谁能忍得住?” “也许在矿洞里,他怕没有被救的机会,所以才按白??所说,一天一口,省着点吃能吃得更久吧。但他被救之后,吃其他东西没了白??那般的味道,他也不怕没有食物,再也不肯控制自己。”夏荷脸上都是嘲讽,摇头轻叹道:“既然说了情爱,就该真心相待。” 我心里也是百味杂陈,那边白??离开后,遮眼之术解开,詹故华最先发现他啃食的是詹少思的尸体时,痛苦的大叫。 而周围那些人,立马露了害怕的表情,毕竟他们吃了老板的孙子。 詹故华立马抬头看着我们,眼里露出凶狠的神色。 我心里暗叫不好,他吃了人,还是自己的孙子,被我们看到了,只怕他不会给我们活命的机会。 “有事情你们出去解决!”白水冷冷一笑,手缓缓一挥手,两条巨大的蟒蛇突然从院子后面窜了出来,对着众人大声吼叫。 詹故华脸色更加发冷,看着众人低吼道:“走!” 那些人沉默而难堪的将詹少思残缺不全的尸体收拾掉,大步的跟着詹故华朝外走。 到了院子外面,许多人抚着车身呕吐了起来。 看着院子里的那滩血水,我沉叹了口气,却感觉白水搂着我的腰紧了紧:“如果不是怕出事,你只怕不会叫我吧。” 我身体立马一僵,看着白水紧搂着我的胳膊,沉笑道:“怎么可能,这不是怕你忙吗?” “灵蛇骨呢?”白水冷哼一声,朝我伸手道:“我带你去看阿得,将灵蛇骨给他吃下去,最近全靠柳仙用血控制着尸蛇毒。” “她还不知道阿得是我娘的儿子吧?”柳仙对游婉似乎恨得不轻,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游婉是不是我娘。 “柳仙是蛇,不是人,上一代的恩怨,蛇不会传给下一代。”白水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似乎意有所指。 到了巴蛇骨洞,我并没有看到柳仙,白水将灵蛇骨捏碎喂到阿得嘴里。 我检查了一下阿得的身体,虽然没有恶化,但那伤口一直没有愈合,有点腐烂发脓了,拿水洗净,正想要不要上点药。 却听到白水道:“那伤口是好不了的,用药也没用,看愈合能力吧。能控制成这样全是这洞的原因,如果秦姑婆再找不到控制的汤药,只怕你还得找点道行高的蛇骨来了。” “灵蛇骨能控制多久?”秦姑婆虽说有办法控制,可何必壮的事情都解决了,她一直没有给我方子,明显就是没找到办法。 “一个月吧。”白水脸色也有点不好。 我心里突然酸得厉害,等白水送我回院子里时,我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蛇腥味,突然想起了那个每天来店里的青年,有点紧张的握着白水的手。 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白水却轻轻一笑,朝我贴了过来道:“这是要留我的意思?” “嗯?”我还不明白什么留不留的,白水就已经压了过来。 吻浓烈而激情,白水的情绪似乎很高,在我身上啃咬着,手在我身上游走着。 我跟着他沉沦,耳边却不停的传来白??离开时的话:同命共身。 为什么身为神木的白??还要跟人同命共身,而白水似乎道行也不浅,为什么要我给他生下蛇胎? 思绪之间,白水猛的沉入了我体内。关注"" 章节目录 第66章 蛇喝水 等白水云收雨收,我已然变得昏昏沉沉,过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中山青年和毕丽红腹中蛇的事情。 “人身上有蛇腥味?”白水也皱了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当听到毕丽红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子宫里面照出了蛇,而且还是条不小的蛇时,他立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看看再说。” 对于人头蛇怪的事情,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既然他没有害我,还给特意给我点了一下村子里的事情,可能是在守着我腹中的蛇胎。 “这蛇胎有什么用?”似乎很多人啊鬼啊神啊的都想要,人蛇共种到底有什么不同? 白水伸手抚了抚我的小腹,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却不再说话,伸手搂着我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晚白水居然没有离开,第二天一早还陪着我一块去店里,当他看到那中山青年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我卖着汤,一个热心的老顾客特意交待我道:“你跟秦姑婆住在河边,得小心了,河边好像有野兽,吃人呢?今天早上,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两具尸体,被咬得不成样子了,连骨头都咬断了。” 旁边人立马来了劲,连忙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那老顾客说,发现尸体的是他们一栋楼的人,早上晨跑时发现的,一具肚子都被划开了,啃得只剩一点骨头渣子了,另一具头啊身子啊都被咬得不成样,不过看衣服是外地人,死了连名字都不知道,估计得冤死了。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突然感觉心底发寒。 那个被啃得只剩一点肯定是詹少思的尸体吧,另一个只怕是詹故华了,他带来的那些人,一来知道詹故华吃了自己的孙子,二来他们也都下了嘴。 知道自己活不成,还不如先动手。 这人啊,有时恐惧可以让人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 我突然害怕他们会返回来灭了我的口,毕竟我也是看到他们吃人的。 等顾客们喝完汤,大家意犹未尽的讨论着那吃人野兽的事情,可他们不知道,吃人的不是野兽,而是真正的人。 “蛇腥味重?你娶了蛇妻?”当店里只剩我们三个人时,白水直接看着中山青年:“你胆子不小啊?既然找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说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中山青年脸上闪过怒意,将一百块钱压桌上,大步的走了。 白水看着他的背影,沉声道:“店在这里,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想解决就明天来,明天之后你来找我们也不接你这活了。” 中山青年脚下一顿,有点狼狈的离开了。 “蛇妻?”我瞄着白水,有点不解地道:“跟柳仙一样的?你不去救救你的同类?” “不用救,他身上的蛇腥味不一样,得看情况再说。”白水眼里全是沉着的看着我,眼角轻轻一挑,看着我道:“我还是你的蛇夫呢,是不是也要人救?” “蛇夫?”我上下打量着白水,摇头苦笑道:“有你这样做点什么都要交换的蛇夫吗?” “呵呵,那今天不做交易,我陪你去看看那怀着蛇的小姑娘。”白水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沉笑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我是好奇,更多的是出于对自己身上蛇性的恐惧,想找一个跟我相同的存在。 文升村我没有去过,当然这种事情找帅哥就再容易不过了。 帅哥依旧多话,听说我是秦姑婆的徒弟后,一个劲的朝我竖大拇指,让我以后发达了照顾他,他来喝汤让我别收他钱,可到文升村后,他车钱倒是不没少收我的。 当然他还帮我们打听到了毕丽红的家,只是村民听我们找毕丽红,先是十分爽快的指了路,可脸上却露出古怪的神情,搞得帅哥都好奇的问我们找毕丽红有什么事。 我以为是那村民知道毕丽红怀了蛇,忙让帅哥在车上等着,我跟白水去找毕丽红,毕竟按那灌神婆所说的,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子宫里面有条蛇,传出去以后只怕真的就嫁不出去,少一个人知道也好。 听村里的人说,毕丽红爸妈在外面打工,跟着奶奶过日子,平时挺勤快的一小姑娘。 我们到她家时,她家是那种老旧的土砖墙院子,院子里喂了几只鸡,听到我们敲门,一个老太太就过来了,听说我们找毕丽红,眼睛立马就亮了,十分欢喜的让我们里面坐,还给我们端茶倒水,热情得有点古怪。 “毕丽红呢?我们想见见她。”我喝了口水,看着那些包装精致的糖果,感觉有不对劲。 “你们是哪个杂志社的?还是哪个网站的?”毕丽红的奶奶嘻嘻的笑着,反倒十分专业的朝我们道:“给红妹拍照,一百块钱一张,采访就要五百了,如果要看医院的彩超单子,额外再加一百,拍视频的话至少得五千。” 我一听这好像是做什么交易了?价钱还不低! 连忙道:“我是受你们村的灌神婆所托,来解决毕丽红子宫里的那条蛇的。不拍照也不采访。” 我说完就转过弯来了,似乎子宫里面有蛇这事稀奇得很,有很多杂志社和网站过来采访拍照,毕丽红她奶奶就以此谋财。 “我们要一直养着。”毕丽红她奶奶脸色立马沉了,十分冷淡的朝我道:“现在我们红妹马上就要出名了,有记者跟我们说了,每个月定期来采访红妹,还额外给两千块生活费,只要怕下红妹洗澡时蛇出来喝水的视频,又多加五千。” 她说着说着就兴奋了起来,脸带嘲讽的看着我们道:“我听袁阿婆说过你,你就是镇是那卖汤的秦姑婆的徒弟吗,你那汤再贵,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我家红妹洗个澡,拍的视频就能卖五千块。” “你说红妹洗澡时,有蛇出来喝水?”我听着感觉五雷滚滚,看着她道:“那就是说红妹子宫里那条蛇是条正常的蛇咯?你不怕出人命的吗?” “你可别咒我家红妹,她肚子里的那是条苍龙,保家生财的。”毕丽红她奶奶见我说话不对,立马生气,指着门朝我大吼道:“不采访就给我滚,长得人五人六,穿得人模狗样,一个卖汤的还在这里跟我得瑟。我们红妹就要成那网红了,到时全国人都会看我们红妹洗澡,钱都能将她的洗澡盆给淹了。” 她的话粗暴而现实,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看了白水一眼,本来想让他说一句的,结果他拉着我就离开了。 当毕丽红的奶奶重重的甩上门时,我看到二楼的窗户口,一张瘦弱的小脸探了出来,听到她奶奶的叫骂声又立马缩了回去。 我这下子明白为什么,村民听我们问毕丽红立马就知道了,而且脸上还露出古怪的神情。 回到车里,我正准备上网查毕丽红那所谓洗澡时蛇头出来喝水的新闻,帅哥就呵呵的凑了过来,朝我们道:“我知道你们找的那个毕丽红是怎么回事了?” 说着,他就将手机递给我们:“这是要火啊!” 手机顶上,一个大大的标题:少女子宫藏蛇,洗澡时蛇探头喝水。  点开视频,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毕丽红有点羞涩的脱掉裤子,却依旧穿着上衣,坐在一个大的木质洗澡盆里,旁边她奶奶拿个手电照在她腿间。 毕丽红脸上闪过羞涩,伸手捂着脸,却一把被她奶奶扯开了,她只得闭上了眼。 视频上无数弹幕弹过,骂拍视频的不要脸,有大呼过瘾的,也有说既然下面脱了上面穿什么穿,说是剪切的也有,还有骂毕丽红为了博眼球连脸都不要还玩蛇的,同时也有呼主播玩过黄鳝现在连蛇的不肯放过的。 水光下十二岁的少女,下面还干净得如同婴儿,在水波荡漾下,却依旧若隐若现,而随着她泡在水里,视频一点点的前进,在一分四十三秒的时候,毕丽红有点痛苦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见水光下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探了出来。 她奶奶立马将手电照在了那里,只见一个蛇头慢慢的从她腿间探了出来,张嘴冒了个泡,而拍视频的也立马凑了过去,能清晰的看到蛇头确实是从毕丽红的里面探出来的。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7章 蛇妻 拍这个视频的明显早有准备,在蛇头出来时,稳稳的对着毕丽红的腿间,连那蛇吞吐的蛇信都拍得一清二楚。 水有折射,但依旧可以看到那蛇头的颜色十分的淡,更贴近于深一点的粉红色。 这时弹幕都炸了,全是各种惊叹,当然也有骂主播合成得太不符合现实,粉色的蛇哪里有。 视频总共有五分钟,那蛇头探到外面喝水的时间几乎有三分钟左右,到后面,它大概有十几二十公分的样子爬了出来,如果想解决的话,手快一点的捉蛇的,掐住蛇头就能将蛇扯出来。 可无论是拍视频的,还是毕丽红她奶奶,或者毕丽红本人,都只是看着。 视频最后,就是那张彩超单子,上面清晰的拍着毕丽红子宫中盘着的蛇骨,甚至连毕丽红的名字和其他信息都没有打码。 “厉害吧?”帅哥见我们看完,凑过来道:“如果这是真的,这小姑娘也太厉害了吧?这蛇头这么大,一条蛇得有多大啊?盘在她肚子里吃什么啊?在里面呆了多久了啊?” 我也是茫然,却隐隐的感觉这事跟泰龙村有关系,却又说不来哪里的关系。 毕竟这是一条大蛇,不是蛇种,泰龙村的那些蛇种到时间就会产出来,毕丽红这情况明显不对。 有帅哥在,白水一直沉默,我只得回去后,问白水才知道。 帅哥十分兴奋,说那网站是个小网站,原本点击很少的,有了毕丽红的视频后,瞬间就涨了几十倍,看样子毕丽红是要火,到时他也要整个这种类型的,他还让我给他提供素材。 我没理他,带着东西跟帅哥回了院子。 一进院子,却见夏荷坐在平时何必壮坐的凉椅上,脸上带着怪笑的看着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活着回来了呢?” “怎么了?”我看了一眼院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啊。 “这人狠起来啊,比鬼怪什么的狠多了。”夏荷脸带腼腆的笑,眼里全是无奈。 走到楼梯口时,她却突然回过头:“人蜕的材料准备齐了,明天一早送到,秦姑婆今晚会回来,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白水听到人蜕的材料准备齐了,搂着我腰的手就是一紧,转身就要离开。 我连忙扯住他道:“毕丽红的事情?” “这事人家都不在意,你管什么。”白水声音里带着怒气,朝我急急地道:“这几天你别去卖汤了,鬼怪易躲,人心难防。” 说完,转眼看了一下二楼夏荷住的地方,再也不顾我拉着的手,直接就消失了。 夏荷推开窗户朝我露了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就又关上了窗。 看白水的意思,似乎夏荷准备的人蜕村料跟白水有关,夏荷这么久没准备好,可能就是白水在中间阻拦,而秦姑婆极有可能就是去帮夏荷弄材料去了。 但人蜕的村料我都看过,虽然惊奇,却也没见跟白水有关的吧? 想不通的事情我就不去想了,何必壮不在,黑头乌鸡饿得在鸡圈里乱啄乱叫,我拿了点大米远远的撒进去。 上次黑头乌鸡啄我的场景我可还记得,何必壮养的这些似乎更奇怪了,一只只眼睛跟人一样不说,那眼睛下面,还有着一条细缝,就好像又要长出一双眼睛来。 只有我跟夏荷在,我随意做了点吃的,又给自己熬了碗巴蛇骨汤,在手机上查毕丽红的资料。 这一查我都吓了一跳,人家可火得不行啊,大网站没有报道,可小网站几乎都炸天了,各种视频照片还有直播她洗澡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在下面留言组团去看毕丽红洗澡确定真假的。 每次蛇头出来的时候,毕丽红都会痛苦的叫一声,可没有人在意她的痛苦,还有猥琐的留言,说听到那声叫,都硬了。 更有变态的,说那小姑娘里面藏了蛇,那以后结婚跟老公啪啪啪怎么办,还是以后就靠这条蛇了。 只有极少数人关心,会不会影响到生命,却立马被其他人淹了下去,更有回复:人家都直播挣钱了,说不定是特意放进去的呢。 我感觉心有点累,伸手抚着小腹,想到自己时有的恐惧,不知道毕丽红是不是比我更害怕。 “秦姑婆在吗?”院门口突然传来轻唤的声音。 我从窗户探头看去,却见那中山青年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白水说他身上的蛇腥味,是因为蛇妻的原故,我一直很好奇这蛇妻是不是也为了人蛇共种,急忙下楼,打开院门让中山青年进来:“想清楚了,进来说吧。” 中山青年脸上依旧带着冷意,接过我递去的水,傲然地道:“我们先签保密协议,确定你能解决这事情,我才会说。” 我就呵呵哒了,这人在店子里看了我几天,被白水看出门道了才来找我,现在又要保密协议还要签投名状,搞得我如果解决不了他的事情,就是很大的罪过一样。 当下将水杯一放道:“第一,你不说我怎么确定能不能解决?第二,来我们这里的都是解决事情的,我们又不做直播,肯定不会说出去。第三,你爱信不信,你去过不少医院,找过不少这方面的人,没人解决才找这来的吧。” 一整天都是烦心事,毕丽红的事情让我窝着一肚子的火。 “哼!”中山青年被我一通训,冷哼一声,脸上的傲气反倒好了一些。 这年头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低三下四,就越会认为你没本事;你越硬气,他就越巴赶着上。 我确实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但蛇妻蛇夫总有共同点吧?我跟白水的关系也可以借鉴一下。 更何况秦姑婆晚上就回来了,她现在接了单子,也会扔给我,当然只要有她的方子,我也能照着单子解决的。 等发过脾气,这中山青年才慢慢说话,他叫苏闽,闽是福建,所以他当然是福建人。 他家里条件不错,祖辈都是闽商,到他们这一代就转行做学术研究了,苏闽就是大学教授。 “我从小就感觉自己有点不同,我对女孩子没兴趣,大学时也有女生追我,可我半点感觉都没有。”苏闽一打开话题就没有了隐瞒,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开始也以为自己是同志,去过同志酒吧,也在网上找过差不多身份的同志,试过后感觉也没什么兴趣。” 我听着苏闽这个无论是长相修养都算极品的男人,说他是个性冷淡,当下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庆幸白水不在啊。 可转念一想,我对白水也不过是个延续后代的工具,估计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情感可言。 “我本来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就算了,毕竟我家里也不只我一个兄弟,以后抱一个过来也成。”苏闽脸上依旧十分冷淡,可跟着却又变得温暖了起来:“直到我应朋友所邀,去缅甸做研究,碰到了阿金。”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性冷淡也有了春天啊,难不成阿金就是那个蛇精变的蛇妻? “阿金是条缅甸黄金蟒。”苏闽转眼看了我一眼,脸带轻笑:“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盘在树上,双眼淡漠而高傲的看着来往的众人,那样子,如同一个女王。” “她当时回过头来看我时,我感觉到她眼里也有着情感流出,所以我将她带回了家里,给她取名叫阿金。”苏闽高冷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羞涩。 嘴角轻轻翘起:“阿金性格温驯,晚上我们会一块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她也会陪我一块睡觉游泳,我跟她在一块,真的感觉很温暖。” 我听着只感觉天雷滚滚,跟一条冷血的蛇在一块感觉温暖,似乎有点过了。 白水虽然是条蛇,可好歹也是个人形吧? 缅甸黄金蟒,发现才多久?总不可能成精吧? “本来我以为这样就很好,可有一天我们看电影时,里面有男女亲热的画面,我抚着阿金修长的身子,突然就有了感觉,阿金似乎也有点意动,身子在我身上扭转。”苏闽说着说着,眼里居然闪过了那股暧昧的光芒。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68章 消失的阿金 我听着已然呆若木鸡了,看苏闽那样子也不好打断他。 “我知道阿金是条蟒蛇,可我就是忍不住,那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苏闽脸上闪过疯狂的神色,双手紧紧的捧着水杯:“阿金也将蛇尾靠近我,是她在引导着我,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那时我才知道,书上对于男女之间的形容是真的,那种如临仙境般的感觉我没有在人身上体会到,却在阿金身上体会到了。” 我完全不能形容苏闽的疯狂了,虽说科学表明有部分人对于性方面会有异常的癖好,可对蛇,人类终究是带着惧意的,苏闽这算是真真意义上的日了蛇了。 “从那之后,我每天回家阿金都会缠着我,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苏闽的自控能力和修养果然不是我能比的,说到这些时,他那些表情都只是一闪而过,然后依旧是淡漠:“但一个月前,阿金突然消失不见了。” “跑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缅甸黄金蟒也是条蛇啊,万一哪天游出去,跑了很正常。 苏闽却摇了摇头:“我住的虽然是半山别墅,可安保措施很好,阿金根本就出不去不说,她住的地方是完全按缅甸丛林布置的,无论是生态环境还是温湿度或者食物投放都调到她最舒服的状态。而且缅甸黄金蟒不可能在外面生存,她们金黄的皮肤是白化后的结果,受不得正常光照,所以阿金不可能主动跑出去。并且——” 说到这里,苏闽朝我指了指门:“可以帮我关上吗?虽然没有其他人,但终究会让我不舒服。” 我有点奇怪,但还是按他所说的将门关上。 可一转身,却见苏闽慢慢的解开中山装,脱下后,又一粒粒去解里面衬衫的扣子。 “你这是?”我有点慌了,毕竟孤男寡女,苏闽这样一粒粒的解扣子,诱惑力太大了点吧。 “给你看一下我的后背。”苏闽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将衬衫脱了下来。 等他后背露出来,我就捂着嘴不知该发出什么声音了。 只见他后背上有着淡淡的鳞纹出来,有的地方一粒粒的似乎已然拱出蛇鳞,那蛇鳞是淡白混着金色,跟网上黄金蟒的颜色一样。 更奇怪的是,他整个背上都布满了这种纹路,看上去似乎就是半条带头的蛇,最上面是一个完整的黄金蟒的蛇头,尤其是那双蛇眸就跟长他背上一样。 “这是在阿金失踪后的第三天出现的,我最先只是感觉后背有点痒,去医院看了也就拿了点涂抹的膏药,可后来我发现我在蜕皮,洗澡时照镜子,就发现慢慢的长出了蛇鳞。”苏闽说着,反手戳了戳,后背似乎还动了动,好像那条蛇在他后背游走拱动着蛇身。 那样子,似乎苏闽后背上背着一条黄金蟒,苏闽一戳,那条蟒蛇就缓缓的游动。 我忍着惧意,伸手去戳了戳那已经长出来的鳞片,结果刚一碰到蛇鳞,那个蛇头的眼睛突然就朝我瞪了过来,那眼睛活灵活现,还带着怒意。 吓得我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让苏闽先将衣服穿上。 “没有其他感觉吗?”只要一想到那个蛇头,我就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这才是同命共身吧? 詹少思和白??那种完全就是你吞我,我吞你啊,哪有人家这长一块的共身厉害。 “没有。”苏闽将衣服穿好,语气十分沉稳地道:“我也想过是不是跟阿金融合成一体了,可我叫过阿金,后背却没有反应。而且我身上的蛇腥味越来越重,多少香水都压不住,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你想怎么办?”我想我大概能了解。 苏闽算是上层社会的人物,身上一股这么重的蛇腥味确实不好办,更何况那蛇鳞一点点的长,总有一天会长满苏闽的全身,到时只怕苏闽得呆在他自己给阿金建的那个温室里,当一条黄金蟒了。 “有没有想吃奇怪东西,或者咬人的冲动啊?”阿壮的事情在我心里是个大阴影。 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现在长了蛇鳞的苏闽。 “没有。”苏闽喝了口水,十分沉着的摇头:“我饮食作息从小就控制得很好,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奇怪了,只是长了蛇鳞,其他没有任何变化?”我半眯着眼看着苏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见怪。” “你想问我阿金是不是自愿跟我在一块的,对不对?”苏闽果然是知识份子,立马抬头对着我道:“我敢保证阿金是愿意的,她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而且最先还是她挑拨我的。我们虽然不能言语交流,可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眼里想的什么。” “咳!”我有点尴尬的咳了两声,朝苏闽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道:“你是想去掉后背的蛇鳞?” “不。”苏闽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我道:“我没去找茅山道士,或者湘西苗蛊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伤到了阿金。如果是阿金附在我身上的话,我只想让她出来,千万不要伤害她。” “如果不是阿金呢?”虽说从时间上,阿金消失后,苏闽才长出蛇鳞,可那是缅甸黄金蟒啊,也没修成人形或有道行什么的,怎么可能附在人身上? 我个人更倾向于,苏闽在跟阿金发生关系时,可能沾上了什么病毒细菌之类的,黄金蟒本身就是一种病态,说不定苏闽也被感染了。 在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我朝苏闽笑了笑道:“这事得分两步,一是确定你是单纯的染了病,还是跟你说的阿金附在了你体内;然后才能针对性的解决。可能还得去你家里看看,毕竟阿金突然消失是事情的根源。” “明白。”苏闽脸色动都不动一下。 “我得找个人帮忙才能确认,毕竟我的专项是对病熬汤,这种事情得专业人士确认才行。”我敲了敲桌子,然后掏出手机,朝苏闽扬了扬。 我们留了电话和微信,我让他等我电话,最迟后天给他结果。 “我一定保密,如果不能解决,我就会忘记你来过。”送苏闽离开时,我朝他认真的道。 詹少思的死,让我还心有余悸,那些人直接杀了老板詹故华,听夏荷的意思似乎在院子里见过危险人物,那些人极有可能来找我灭口。 送走苏闽,我上网查了一下黄金蟒。 这一查就更迷惑了,这黄金蟒似乎并不好养,虽然温驯却也有过咬伤或缠死人的案例,其他多余的资料完全查不到。 并且如苏闽所说,黄金蟒皮肤白化吸收过多紫外线就会被杀死,根本就没有野外生存的可能,那么阿金确实不可能跑出去,难不成阿金真的附在了苏闽身上? 可苏闽又没有其他反应,阿金总得是条蛇,总有点蛇性吧? 更离谱的是,蛇性本淫这是针对有道行的蛇而言的,一般的蛇只有产卵时才会交配,按苏闽所说,他每天回去阿金就缠着他啪啪,这明显违背了一条蛇正常的生活习性啊。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砰的一声,跟着许多脚步声传来。 心里暗叫不好,正想跑到窗户口朝外看,房门就被撞开了。 两个人拿着刀直接跑进来,一把拉起我就朝楼下拖去。 到了院内,夏荷居然也被拖了出来,詹故华那些手下,一个个手里握着刀,冷冷的看着我们。 “老规矩,大家一块动口,咬死她们。”一个满脸横肉的人盯着我跟夏荷,冷哼道:“本来按你们的姿色,死之前哥哥们应该让你们舒服一下的,但你们应该知道詹老板被我们弄死了,为了让你们死得一样,那舒服就取消吧,我们下嘴会尽量快点,直接咬断你们脖子,让你们少受点苦。” “呵呵!”我突然感觉好笑,看着他们道:“你们以为这房子里就我们俩?” “我们探过了,那两条蟒蛇根本就不可能藏在院子里,别外根本就没人,那个叫白水的下午就离开了,后面来的那个也是有事的,所以我们才选择这个时候下手。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接詹少思的单子,更不该看到我们吃了他。”带头的那人拿着刀子拍了拍我的脸,朝我摇头苦笑道:“可惜了这张好脸。” “不可惜。”突然一个沉沉的声音传来。 何必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院门外,他缓缓的关上了院门,然后咯咯的叫着。 鸡圈里的黑头乌鸡立马使命的扑腾,猛的从鸡圈里冲了出来。 “我还想着它们饿了这几天,去哪找吃的呢,没想到你们送上门来了。”何必壮摇头苦笑,咯咯的叫了两声:“四眼鬼鸡,差的就是活人血了,我正愁找不到呢。” 他话音一落,那些乌鸡立马双眼腥红,朝着那些人扑了过去。 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人拿着刀子朝着乌鸡乱挥,但黑头乌鸡我是见识过的,一口就生生的啄下一口肉,连皮带血就吞了下去。 “拿下那个人,杀了他这些鸡就无主了。”满脸横肉的人浑身已然被啄得鲜血淋漓,挥着刀朝何必壮大叫:“杀了他!”"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9章 骨燃 我坐在地上,眼看着那些人挥着刀子朝着何必壮冲了过去。 黑头乌鸡飞舞着翅膀啄得他们血肉纷飞,跟着何必壮身后一道黑影闪出,猛的朝上一窜张嘴就咬住了当先那人胳膊。 熟悉而又惊悚的碎骨声传来,那些人立马尖叫着倒在地上,胳膊已然被平头哥咬掉,而鸡群立马一涌而上,瞬间将那人的脸啄得不成样子。 其他人吓得尖叫着后退,可黑头乌鸡却根本没有任何惧意,对着他们就是一通猛啄。 惨叫声四起,何必壮伸手将我和夏荷从地上拉起,看着平头哥和黑头乌鸡围着那些人打转:“幸好四眼鬼眼已然稍稍长成,要不然今晚这些人就要浪费了。” 刚站起来的我,差点就又栽了下去,看着何必壮道:“你不是应该担心我们的安全吗?怎么担心这些人会浪费?”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虽然在江北造畜何家来说,人跟畜生没有区别,他们能变来变去,可我好歹也救过他吧?最近同吃同住怎么也有点情谊吧? “你的安全?”何必壮瞄了瞄我,冷哼一声,然后转眼瞄了瞄房顶。 我不解的顺着他目光望去,却见白水冷冷的站在房顶,不动声色的一挥手,那两条巨大的蟒蛇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飞快的缠住了那些人。 不一会,院子里就只剩一地的尸体了。 “唉,太暴力了,活着吃了对四眼鬼鸡好啊。”何必壮见那些被蟒蛇缠死的人,沉沉的摇头叹气,然后拖着尸体朝鸡圈里扔。 “你怎么来了?”我抬头看着站在房顶上的白水,心里突然有了点沉沉的暖意。 白水瞬间来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脸,冷瞟了夏荷一眼,跟着冷洌的夜风就在我耳边刮过。 等停下来时,已然到了巴蛇骨洞,白水将我放在阿得旁边,然后朝我轻声道:“你外婆有没有跟你说过,蛇仙庙有什么不同?” “没有。”我沉着的回他,立马感觉到白水突然问这个,极有可能和夏荷所说的要到的食材有关:“你是说蛇仙庙有夏荷的食材?” “她已经取走了。”白水沉叹了口气,冷声道:“你以为夏荷找来秦姑婆熬汤,用人蜕就要了一张方子?她只不过是想就近取材罢了。” “是什么东西?”我努力回想着方子上的东西,那些东西我都一个个的从繁体翻译到简体的,记忆力深刻得很。 蛇仙庙除了石头、水和蛇骨,并没有其他东西啊。 “我不知道。”白水声音里带着愤怒,转身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似乎十分气愤,带着我飞快的朝蛇仙庙去,等到了蛇仙庙,直接进入铁门之后,我才知道白水为什么说不知道夏荷拿走了什么,却认定已经取走了。 只见蛇仙庙内,泰龙村那些四十岁以上的村民全部在洞内东倒西歪,身上都带着伤,四周燃过的符纸洒落了一地,还有一些桃木钉之类的东西,明显发生过打斗。 “我在洞里全部找过了,连柳仙都特意回来看过,都不知道缺了什么东西。但我们能感觉到,洞里少了什么,那东西就是能让蛇类感觉舒服的东西。”白水沉叹了口气,冷笑道:“你们村子里的这些人,估计也是受什么驱使在洞里守着那东西,所以夏荷的人来取时,才会发生打斗。” “到底是什么?”我听白水说得十分玄妙,那意思似乎就好像夏荷的人抽走蛇仙庙一个看不见摸不见如同空气般却十分重要的东西。 而且那个东西无论是对夏荷做蛇蜕也好,对柳仙、白水甚至阿得的毒,都有好处,可白水和柳仙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夏荷怎么知道,还这么准确的将东西拿走的呢? 秦姑婆又为什么帮夏荷,却瞒着我们呢? 正想着,突然那些倒地不起的村民,猛的站了起来,如同白水所说,一个个双眼翻白,如同僵尸一般朝着山下走去。 其中有一些缺胳膊断腿的,居然还能一条腿朝前走,好好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支持着他们。 “去看看!”白水一把将我搂住,跟着村民慢慢的朝村子里走。 村民们下了山后并没有直接进村,而是围着河边转了转,然后居然在河边的小树林里提出了一个个白色的灯笼,可刚才他们下山的路更加黑,也没有用灯笼,为什么进村却要点白灯笼呢? 白水和我一人拿了一个,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慢慢的朝前走。 整个队伍除了整齐的脚步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村民们一步步的走进村子,跟上次一样,在自家门口站住。 白水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拉着我站在了我家院子门口。 想到上次那恐怖的叫声,我死死的揪着白水的衣袖。 “别怕。”白水反手握住我的手,将我朝怀里带了带。 不知道为什么,在夜风之中,他的身体并不如以往那般凉,反倒有着丝丝暖意。 正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时,突然一阵痛苦的叫声传来,我跟白水对视一眼,白水立马带着纵上了院墙。 只见远处,村子里六七十岁的老人痛苦的大叫,他们在地上扭动了一团,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身体,可他们根本看不出任何伤痕,就好像那痛意是从骨头里传出来一样。 他们身边,儿子儿媳都冷冷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 我想冲过去,白水却一把抓住我,朝我摇头道:“你要记得,这些人失踪了这么久,没有进食,却依旧活着,根本就不算是人了。还有,你不是打电话报过警,他们也去蛇仙庙找过了,却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些人对不对?” “为什么?”我想到这个问题,突然感觉心似乎漏了一拍。 “因为这些都是死人啊?蛇仙庙转接阴阳两地,死人站的地方跟活人不一样。”白水脸色发冷,朝我指了指村民道:“从他们进入蛇仙庙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 看着那些双眼翻白站立在自家烧焦房子前的人,我感觉心有点痛,尽管村子出事那些天里,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帮我,更甚至在外婆死后,几乎将我家摆空,但这也是七十六条人命啊? 这就是悄无声息的没了? 惨叫声起此彼伏,那些老人在地上痛苦的扭转,我再也忍不住了,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他们都不应该受这样的痛苦。 我伸手攀着院墙,正准备朝下跳,能救一个算一个,能将他们叫醒就最好了。 可刚一跳下院墙,我就听到了孩子的笑声,跟着二狗子又急急的从我身边跑过,朝我呵呵笑道:“阿舍姐,快来啊,刘五爷家的樱桃熟了。” 他脸上带着欢快的笑意,跑得又快又急,我也不自觉跟着他朝前跑去,胳膊却猛的被拉住了。 一回头,却见一条巨大的白蟒死死的咬住了我,吓得我张着嘴叫都叫不出来。 “醒!”突然我额头重重一痛,跟着那条巨大的白蟒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一条蛇骨缠在我左手腕上:“现在知道你们村子里不对劲了吧?” 听到白水的声音,我微微安下心来,转眼四望,却见村子里所有的房子似乎都完整无缺,到处都是忙碌的人。 “阿舍。”不远处,穿着碎花长裙的阿曼朝我招手:“阿壮找你,还不快来。” 而她身后,七妹呵呵的笑着,阿壮靠在树边,朝我露了一个腼腆的笑。 转过身,院子里阿娘坐在凉椅上,阿得围着外婆吵闹着。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完整,尽管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我却突然不想离开。 “哼!”白水突然冷哼一声,在我手腕上转动两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真的,你去牵下阿曼的手。” 我慢慢的朝着阿曼走去,装作没事一般拉着她的手,掌心温热,绝对是真实的。 “叫你可真难,让我们等这么久,呆会没你吃的。”阿曼一把抽出手,对着我额头重重敲了一下,转身就朝阿壮跑去。 我连忙跟上去,却听到四周突然传来惨叫声,跟着原本完好的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所有的房子复又变成了烧焦时的样子。 而那些刚才痛苦扭动的村民,全部软趴趴的倒在地上,旁边看着的人,慢慢的走上前去,将他们的尸体朝那个洞口拉去。 更奇怪的,那些尸体似乎没有骨头,软趴趴的如同一团软肉。"", 章节目录 第70章 困灵锁 想到刚才他们痛苦的惨叫,而且没了骨头,我猛的想起那人头双尾蛇怪特意传的话:“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 刚才那些老人家都是六七十岁的,看他们那样子真的好像骨头里传来的痛苦,最后尸体软成那样,难不成真的是骨头就这样燃烬了? “去看看?”我听到自己声音有点颤抖。 白水从我手腕落下,带着我走到一栋只留了具尸体的房子前面,那是我们村的五保户齐爷爷,他没有后人,尸体就这样放着。 “果然是没有骨头,难不成真的是燃掉了?”白水伸手捏了捏齐三叔公的尸体,然后猛的一用力,硬生生将齐三叔公的胳膊给扯断。 只见那断口处,鲜红的血流出,可里面并没有骨头,只有一些黑焦的东西,白水转头朝我道:“看样子,明天我们得去会会那人头蛇怪了。这人血未干,仍能动,却能让骨头平白烧尽,这里面有着大古怪。” 说着,他拎起齐三叔公的尸体,慢慢的朝着院内那个黑洞走去。 掀开上面的木板,白水将尸体一扔进去,洞里突然传来了上次那样的吼叫声,可我拿着手机朝洞里照,却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但古怪的是那具尸体落入洞里后,立马就消失不见了,好像被那黑暗给吞噬了一下。 村中吼叫声四起,剩下的村民们将没有人扔的尸体扔入洞内,然后提着白灯笼一步步的朝蛇仙庙走去。 看着那白色的灯笼队伍,我感觉全身都在发麻。 “你就没有想起什么?”白水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冷笑道:“骨燃可不容易,如果不是他们自愿吃下一些东西,只怕就是泰龙村的人,天生就不一样,到了一定年纪骨头可以自燃。” “没有。”我冷眼看着白水,有点生气地道:“我外婆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你总怀疑她告诉过我一些什么对不对?那当初她还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看着她死?” “那死的根本就不是你外婆!”白水突然发怒,朝我冷哼道:“云舍,你天生就继承了你家狡诈,云长道消失不见,游婉不知真假,现在连游华珍都假死遁走,只留一个被舍弃的你,和中了毒的阿得。你认为我拿什么来信任你?” 心突然有点闷痛,我看了白水一眼,转眼看着烧焦得不成样的村子,有点踉跄的朝外跑。 才跑没几步,我就又听到小孩子嘻嘻的笑声,然后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村民在我身边走过。 “走!”白水猛的冲上来,一把搂住我,飞快的朝外纵去。 到了村外,他才放开我,转身看着又变成焦土的泰龙村道:“那些东西并不是幻觉,完全是真的。而且出现了两次,都是在祭祀之后——” “难不成村子里的人祭祀的目的,就是将村子还原?”我也隐隐感觉到这事不简单。 魅所施的术,我是体现过的,真实感没这么强,而且一睁眼她就会下手。 但刚才,就好像我又回到了原先的村子。 一次是在那些老人家骨燃之后,一次是在尸体被扔在洞里后。 “村子下面有大东西,吃了供品,就能达到村子里所需的目的。”白水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冷哼道:“降过祥龙的泰龙村,供过龙神的蛇仙庙?这事还真是稀奇。” 我也感觉事情似乎有点古怪,但别说我,连白水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努力找资料了。 回到院子里,何必壮已经将尸体全部清理好了,连半点血腥味都没有了,夏荷依旧呆在房间里,而刚回来的秦姑婆正坐在台阶下泡脚,见我回来朝我招了招手道:“听说你今天接了个单子。” 听何必壮的意思,那四眼鬼鸡看到的,他都能感应得到,也就是活生生的监控加守门了。 拉着白水在她旁边坐下:“是个跟蛇妻发生关系,然后蛇妻消失不见了,他身上却好像慢慢的长出一条蛇来,而且他那蛇妻是一条真正的黄金蟒。” 苏闽在的时候,我只敢说他长出蛇鳞,可不敢告诉他,后背可能会长出一条蛇。 “有意思,让他过来给我看看。”秦姑婆挑了挑眉,然后看了一眼白水道:“去过蛇仙庙了?” “嗯。”白水似乎对秦姑婆一直都很尊敬,脸色有点沉重地道:“那泰龙村似乎在用人祭祀着什么,您知道吗?” “你不关心蛇仙庙丢了什么,却关心泰龙村祭祀什么,这明显不对啊。”秦姑婆脸上居然带着笑意,朝白水道:“果然是泰龙村的女婿了。” 我开始还没转过头来,见白水脸色一红,握着我的手一紧,这才想起来,我是泰龙村人,白水是泰龙村的女婿,完全是秦姑婆在取笑我。 忙松开了白水的手,朝秦姑婆道:“夏荷的食材明天到吗?” “嗯,有一样东西是方子上没的,是夏荷最近跟我一块在人蜕上研究出来的,明天白水也一块来看看吧。”秦姑婆眨眼看了看白水,眼里带着深深的意味。 这时,我又打翻了刚才的设想,秦姑婆也许是帮白水的,可她又为什么帮夏荷将蛇仙庙那东西找出来呢? 当晚白水并没有离开,在我房间休息,我将毕丽红的视频递给他,问他有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条蛇处理掉。 “你没看评论吗?”白水一把将手机塞回给我,冷冷地道:“评论不是说得很明白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有点无语,既然毕丽红自己不反对,她家里人乐意靠这个挣钱,那条蛇对他们而言就是真的苍龙了。 这一晚惊吓过多,我一直做着怪事,迷糊之间一双带着凉意的手覆在了我额头上,耳边传来低低的私语,那些古怪的梦慢慢的就离我而去了。 等我醒来时,却见白水已然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玩着手机。 还别说,他低头侧脸,在晨光中确实好看,怪不得古往今来,蛇精和狐狸精引诱人的故事最多。 “起来看吧,人家父母都回来了。”白水将手机递给我,冷笑道:“人啊,贪心比蛇都大。” 只见最新的视频上,毕丽红的父亲居然在视频最后,欢迎网友们去他家里现场查证,当然食宿肯定要自己出钱的,而且现场观看费用五百起。 下面评论一片火热,组团的人不少,看样子毕丽红家里果然将她当摇钱树了。 我心里一片无奈,直接将了视频,整理好下楼。 秦姑婆已经将早饭和汤都熬好了,夏荷似乎十分高兴,带着稚气的脸上全是笑意。 正吃着早饭,就听到轰隆的车响,跟着几个人抬着大箱子进来,恭敬的将东西放在台阶下面,最后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雕花刻符的竹筒,举过头顶递给夏荷:“已经让张天师处理好了。” “知道了。”夏荷接过竹筒,朝白水晃了晃道:“你昨天去晚了,没拦着吧,现在要不要看看?” “是蛇灵?”白水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夏荷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夏荷将竹筒重重的立放在桌上,抬眼对上白水道:“蛇既然可以蜕皮长寿,我也想,借一点蛇灵算什么?” “哼!”白水冷哼一声,伸手就去抢那竹筒,可手还没伸到竹筒那里,一股金光突然闪了出来,白水立马退出好远。 “知道为什么昨晚拿到蛇灵,却要今天才送到这里吗?”夏荷轻轻的戳了戳那竹筒,轻笑道:“我连夜让人送上龙虎山天师府借了这困灵锁。” “那我破了这困灵锁。”白水脸上冰冷如霜,复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从那竹筒里照出来的金光,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白水的手却依旧朝竹筒伸去。 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竹筒,我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涌动,跟着猛的有什么朝上一冲,一个巨大的蛇头,突然从我头顶窜了出来,张嘴就含住了那个竹筒,猛的吞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71章 祸蛇 这前后只在一瞬之间,别说别人了,连我自己都惊呆了。 白水眼见那个从我身上冲出来的蛇头吞了困灵锁,倒也反应快,反手就朝我头顶抓来。 只听到“咔”的一声,那竹筒制的困灵锁居然裂开了,跟着那蛇头猛的缩回了我体内。 白水的手从我头顶滑过,眼里带着震惊的看着我。 一边秦姑婆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夏荷则是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我,最后眼神定在我小腹之上,缓而轻地低声道:“你这蛇胎倒是有意思,还未成形就有蛇神相护,更能驱使蛇神为他吞下蛇仙庙的护庙蛇灵,胆子不小胃口也挺大的啊。” 说完,她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看到那个大木箱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这些食材全部留着,等我再次找到蛇灵。” “你敢!”白水冷哼一声,转身盯着夏荷:“有我白水在,蛇灵岂是你可以取的!” “白水?”夏荷呵呵的笑着,转头盯着白水,原本带着稚气的脸上居然带着冷冷的杀意:“如果是当年的白水,别说我了,就算是十个我,加上那龙虎山的张天师,也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 我听着夏荷的话,心猛的提起,难就成白水还有什么前尘往事? “你现在还有以往多少道行?要不然怎么会呆在这种小地方,还要靠着蛇灵之气休养,却感觉不到蛇灵。”夏荷眼里闪过讽刺,十分傲然地道:“白水,你的时代已经过去,当年你就不该信游家那些人。” “拿你还是够的。”白水冷哼一声,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却已经掐住了夏荷的脖子:“你是跟滇南虫崖是什么关系?” “咳!咳!”夏荷被掐得脸色通红,却只是呵呵的笑:“秦姑婆,你收了我的定金,就这样看着我被掐死吗?” 夏荷的身份一直是个迷团,秦姑婆可能帮她取了蛇灵,她对我似乎也有目的,而且她似乎知道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白水,人蜕。”秦姑婆沉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看着白水道:“放手吧。” “哼!”白水猛的将夏荷放开,转眼看着我道:“别乱打主意。” 夏荷在一边重重的咳着,却依旧得意的看着那个木箱子,朝秦姑婆摆了摆手,踉跄的朝楼上走去。 “唉——”秦姑婆看了看我,又瞄了瞄地上的破碎的困灵锁:“你身上有蛇神,只怕这一胎更加艰难了。” “注意夏荷。”白水眼里变幻莫测。 “她不会说出去的。”秦姑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突然有点伤感地道:“当年你娘就不该将你生下来。” 心突然变得酸涩,可我却不敢问,因为从很多事情中可以看出,我真的是被舍弃的那个。 当其他人都离开后,白水伸手抚了抚我的小腹:“怕吗?” “阿得有救吗?”我抬头对着白水,沉着地道:“我家对不住你,所以用我来赔?” “嗯。”白水脸色突然发沉,转身直接离开。 我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脚下破碎的困灵锁,只感觉十分好笑。 夏荷整了这么久,白水动怒去抢,最后却便宜了我。 而他们没有朝我动手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我腹中的蛇胎作用更大而已。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那蛇神前后出来过两次,一次是柳仙准备吞了我,一次是刚才了来吞了蛇灵。 蛇性本就相噬,这点我知道,可这蛇神是怎么呆在我体内的?难不成真的是护着我腹中的蛇胎? 那蛇灵倒底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告诉我,我只能隐隐的感觉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夏荷准备许久的人蜕材料用不上,我拿着汤去店里卖,顺带给苏闽打个电话,让他今天下午再过来,给他具体看看身上的蛇鳞。 秦姑婆一天没将那控制阿得尸蛇毒的方子给我,我就依旧是她的徒弟,更何况腹中蛇胎要养,我也无处可去。 到了店里,老顾客一个个的过来,我正低头装着汤,一个熟悉带着市侩用力吸着鼻子的声音传来:“这汤还真是好喝啊,我上次喝过,现在都还记得这个味。” 一抬头,居然是文升村的那个灌神婆,她这次连皱皱巴巴的十块都没有拿,吸着香气,直接朝我伸手道:“给我来一碗。” 对于她这种伸手就要的人,估计是平日里走家窜户习惯了,还有顺手牵东西的习惯,我也懒得跟她计较,装了碗汤递给她。 她来明显就是有事,烫手的汤,她就这样端着,站在我旁边:“毕丽红的事情你还记得吧?现在这小姑娘可火了,网上到处都是。” 我挑眉看了她一眼,刚好将最后一碗汤装了,自己捧着碗走到桌边坐下,朝她道:“你也上网?” “这不重要。”灌神婆立马端着碗跳到我旁边坐下,朝我摆手道:“你见那是条蛇,其实那不是蛇。” “不是蛇?可视频里清楚得很啊?”我眯眼看了这灌神婆一眼,疑惑地道:“难不成是因为人家不取蛇了,你挣不到那一千块钱,心里不舒服?” “我也不差那一千块钱啊。”灌神婆瞪了我一眼,转眼看了一下店里,朝我小声地道:“你听说过祸蛇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最近在了解蛇类,更多的是关注于一些蛇类修行的传说杂记,但祸蛇还真没听说过。 “你还年轻。”灌神婆将碗里的汤一口喝完,反手抹了下嘴:“知道以前女人为什么叫红颜祸水吗?” 我没想到这灌神婆市侩,还有点邋遢,却突然引经据典,这让我刮目相看啊,连忙正了正声色,朝她道:“您给我讲讲。” “算你好学。”灌神婆笑嘻嘻的指了指我,伸手将我面前的汤端过去喝了一口,砸吧着嘴道:“这祸水,形容绝色女子如同以水灭火,祸害男性,其中这水当然指的是女子体内的阴水。” “那祸蛇呢?”我看了一眼我只喝过一口的汤,就当学费了,听书还要钱呢。 灌神婆见我瞄汤碗,生怕我再抢回去,一口喝完,打了个饱嗝,这才道:“这祸蛇啊,就是祸水体内男子精华凝聚而成的蛇。” 我听着先是一愣,跟着等我想明白“男子精华”是什么时,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你别不好意思。”灌神婆瞄了一眼我的腿,呵呵笑道:“你看上去年纪小,也是个破了身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蛇性本淫,淫性强的东西当然容易化蛇。只不过要形成祸蛇,也不是一两个男子就可以的,怎么也得成百上千吧。” 我被她说得几乎要钻桌子底下去,果然不能以常理论这些靠嘴皮子讨吃的灌神婆,连忙朝她摆手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毕丽红体内的是祸蛇?可这也是蛇啊?” “祸蛇可不是蛇。”灌神婆咂嘴摇头,眯着眼念着口头经:“色淡而无鳞,有信而无叉,饮水而不食,居阴而不长。聚阳存阴而成,水淹火燎无用,食之可以治无兴,取之可以要人命。” 我想了想毕丽红下面那条蛇的样子,深粉而无鳞,只是那蛇信在水中也看不出是不是分叉,但不吃东西却是真的。 只是这毕丽红才十二岁,按灌神婆的说话,祸蛇得跟成百上千的男人那啥啥的,才会形成,要不就是这事情黑暗的超乎我们想象,要不就是我们猜错了,或者其中还有什么机缘。 “你不信?”灌神婆也是个会看脸色的,立马凑到我面前:“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这祸蛇一般人真形不成,毕竟阴阳和合容易受孕,可毕丽红是个幼女,还没熟呢,怀不上,那些东西留在她体内,她自己也不会处理,别人想着反正不会怀上,也就不去管她了,经年日久,积多了才成了祸蛇。” “你可别乱说,人家那么小。”我心里只感觉有什么在抓挠着。 “我也是最近出事后才知道的,你要不要亲眼去看看?”灌神婆脸色发冷,伸手扣着桌子朝我轻声道:“女娃仔,你月婆婆我告诉你,这世间的事啊,只有你想不到,比书上电视上演得还精彩呢。”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2章 情诡 我看着月婆婆那摇头叹气的样子,似乎见过无数阴私黑暗。 不过想想也明白,灌神婆就是走街串户,哪家有点什么事,请她们过去看一看,点个长香烧个纸,堂屋里面唱三声,钱也不多百来块钱就解决了,所以她们打听到的事情自然也多。 但她上次来找我,还可以说是相借我的手取掉毕丽红下面的祸蛇,跟我一块分钱。可这次既然知道是祸蛇,取之可以要人命,她不会就是为了证明那是祸蛇才来找我的吧? “去不去?”月婆婆见我不动,伸手拉了我一把道:“有好戏看也不去?不信我月婆婆?你去文升村问问,我月婆婆是什么口碑。” 我抬头轻笑的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这年头,无利不起早,月婆婆是个连十块钱的汤能蹭就蹭的人,怎么可能跑镇上来找我去看戏。 “女娃子脑瓜子不错。”月婆婆转眼看着店里的人喝了汤走了,身子慢慢朝后一仰,原本一直带着嘻嘻哈哈的脸慢慢的变得沉着:“你身上有蛇胎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蛇胎似乎诡异得很,怀上两个多月了,依旧不显怀,但才一怀上人头蛇怪就能感应得到,现在月婆婆能感应到也不稀奇,毕竟祸蛇这种东西她都能知道,想来也是藏得深的主。 “我想要你生下蛇胎时的胎衣。”月婆婆呵呵的笑了笑,朝我挑了挑眉:“我拿祸蛇换。” “祸蛇对我没用。”我撇了撇嘴,一想到那东西是怎么形成的,想想就恶心。 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我实在不想再去多想,按白水说的,我只要生下蛇胎,救了阿得就永远隐姓埋名,不再出现在众人眼里。 “话别这么早。”月婆婆呵呵的笑了笑,相比于前面的市侩与邋遢,她身上的气势已经变得志在必得:“你回去问问秦姑婆,祸蛇可以做什么就知道了。我保证这次你不亏,那蛇胎的胎衣,你们拿了也没用,还得处理,不如给我!” 说完,她站起来,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吧了口气,又是那个市侩邋遢的灌神婆,而那个跟我谈着条件志在必得的月婆婆,似乎就在抹掉的刹那消失不见了。 祸蛇? 我正皱着眉想着,却听到旁边一个低淳的声音道:“传说日本有一吃了人鱼的比丘尼活了八百岁,号称八百比丘尼。” 转眼,却见依旧一身中山装的苏闽慢步走了进来,在我面前坐下:“日本僧尼并不戒色,比丘尼更是众多男人寻欢的对象,说是尼比伎更放浪。这八百比丘尼,在安倍晴明十几岁时遇到了他,教会了他人事,成了他人生第一个女人。” 我干咳了一声,今天净上碰到这些说话不顾忌的人。 “七十年后,比丘尼找到了已然八十多岁高龄的安倍晴明,请他帮忙斩体内的祸蛇。”苏闽说到这里,沉着的看着我道:“八百比丘尼七十年才聚成祸蛇,其中吸过多少男子精华?那祸蛇藏于人体,吸的正是阴阳和合之气,最易得道,如果不斩去,八百比丘尼会成为祸蛇的蛇伥。而如若让祸蛇离体,阴阳和合之体,极具灵智,却又是一个祸害,所以八百比丘尼才请安倍晴明帮她斩去。” “谢谢苏教授。”我没想到苏闽居然知道这么多。 “别谢我,我是查蛇伥的资料,才找到的。”苏闽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露了一个了然的笑道:“你虽然没有说,但我还是可以照镜子,我长的并不只是蛇鳞,后背是一整条蛇,我也怕成为蛇伥。” “阴阳和合,自是神魂交汇之时。”苏闽说到这里,脸上有着失落:“如果阿金要我,只要她一个眼神,我自然会给,可她却这样附在我体内,想夺舍我的身体,我——” 看着原本款款而谈的男子突然变得失落,还是一幅为情所伤的模样,老夫这少女心立马就受不了。 心里也不明白,那黄金蟒引诱苏闽跟她那啥,难不成真如苏闽所说,在两人神魂交汇之时夺了他的身体?可现在后背那条蛇又是怎么回事? 忙朝苏闽摆手道:“我师父回来了,院内还有高人,他们一看就知道,就算是阿金附在你体内,也能想办法弄出来的。” “可我不想伤了阿金。”苏闽却坐着不动,朝我摇头道:“我接到你电话想了许久,如果阿金真的是要夺舍于我,那就如她所愿吧。只有跟她在一块,我才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人,可以体会到那种传说中极致的快乐。” 果然学术界的人说起流氓话,比普通人更流氓。 “但也得也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阿金啊?万一她还不愿意呆你体内呢?你又不是阿金,怎么知道阿金愿被你束缚?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呢?”冷淡的男人深情起来,连命都不要了。 苏闽听我的劝说,跟我回了院子。 路上我问他那祸蛇有什么用时,他却一脸茫然,他的毕竟是搞学术的,这祸蛇只算怪谈杂记,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怪事,他绝对会对这些事直接冷哼一声,理都不加理会。 “那祸蛇会不会在小女孩子体内啊?”我想到毕丽红,终究不愿意将那个好奇的从窗户里探头看客人的小女孩想象成月婆婆嘴里那种跟成百上千的男人发生关系的人。 “不可能。”苏闽直接摇头,朝我道:“毕丽红体内的那条,我也看过视频,粉色无鳞,看上去确实不是普通的蛇,但绝对不是祸蛇。” 这就奇怪了,月婆婆似乎有十足的把握毕丽红体内的是祸蛇,还笃定我会拿蛇胎的胎衣跟她换,好像对我作用十分之大。 可苏闽既然看过那蛇探头喝水的视频,却一口咬定不是祸蛇,这是为什么? “据日本杂记上所记载,那祸蛇应当是乌黑而带光。而且八百比丘尼七十年才聚成在体内,一是精华之多,二是时间之久,毕丽红才十二岁太小,而且并没有听说祸蛇要出来喝水,女子体内有阴水,已然够祸蛇所需了。”苏闽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我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怎么也得回去问问秦姑婆或者白水他们才知道,最好是现场确认那东西是不是祸蛇。 如果是祸蛇也太诡异了些,留在毕丽红体内终究是个隐患。 到了院子里,我叫秦姑婆和何必壮都一块来看苏闽后背的蛇鳞。 才一天不见,苏闽一脱了衬衫,背上那条还只有个平面图形的黄金蟒立马对我们怒目而视,缓缓的游动了起来,蛇鳞全部拱起,似乎有拼死一博的架势。 “这就是黄金蟒?”秦姑婆见过的蛇多了去了,可都是野蛇,这种只能靠伺养而活的宠物蛇,她还真没见过。 说着她伸手戳了戳黄金蟒,突然露出了个笑容,直接开口道:“夏荷!” 想到昨天夏荷跟白水之间的对峙,我立马紧张的朝何必壮身后站了站,他瞄了我一眼,微微朝前一步,将我整个挡在了身后。 夏荷下来时,又变成了那个可爱无害的邻家小姑娘,看到脱掉上衣的苏闽还红着脸抬手遮了遮眼道:“怎么了?” “过来看这个。”秦姑婆猛的用力朝苏闽后背一戳。 苏闽痛得低叫一声,跟着听到咯咯的骨头扭动声传来,他后背的脊椎居然真的动了起来,黄金蟒的蛇头慢慢朝上,居然真的挪到了苏闽后劲上面。 “真的是蛇附在他身上?”夏荷立马兴奋,顾不上羞涩,伸手就朝苏闽后劲的蛇头抓去。 黄金蟒被困在后劲之上,被夏荷连皮带骨一块抓住,依旧是个平面的蛇身在苏闵背上用力扭动,痛得苏闽高声呼叫,却依旧是徒劳。 “果然天不绝我!”夏荷哈哈一笑,猛的松开手。 就见那条黄金蟒好像被吓到了,飞快的缩进了苏闽的后背,连蛇鳞都收了进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苏闽的眼神闪了闪,嘴角似乎轻轻勾起,带着一丝丝诡异。 而那条缩回去变成平面的黄金蟒,眼里却带着深深的惧意,如同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xwu799" 章节目录 第73章 蛇螨 夏荷笑完后,大步的离开了,反倒是秦姑婆眼神深沉的看了苏闽一眼:“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苏闽语气中带着知识份子的从容和坚决。 我看着他那淡然的眉眼,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诡异是我的错觉。 “哼!”何必壮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云舍。”秦姑婆转眼看着我,沉声道:“去熬碗蛇骨汤,骨化髓融,你跟苏闽各一碗。” 蛇骨压蛇性,看样子秦姑婆是真的准备将那条蛇给去掉了。 只是夏荷似乎十分高兴,难不成从苏闽体内抽出来的黄金蟒对她有作用? 我正要朝外走,苏闽却突然道:“那酬金?” “抽出来的那条蛇,给我们就行了。”秦姑婆还没说道话,夏荷却又走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罐子:“那条蛇从你体内抽出来,就活不来多久,你可以选择。” “什么选择?”苏闽声音里带着紧张。 我突然有点看不懂这位大学教授,他时而深情疯狂,时而又清醒诡异。 “后果你肯定是知道的,你可以选择取不取出来。”夏荷一直清澈的眼里,闪着幽幽的光芒。 苏闽叹了口气,缓缓的穿上衣服朝我道:“麻烦你去熬汤吧。” 这就是已经选择好了,也就是说苏闽舍弃了那条他嘴里让他感觉到人生极乐的黄金蟒阿金。 心突然有点失落,我眼前闪过那条黄金蟒如同受惊孩子般的眼神。 巴蛇骨汤要骨化髓融至少得四个小时,我在厨房熬汤做饭,苏闽却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何必壮挖坑。 晚饭后,蛇骨汤好了,我给苏闽和自己各来了一碗,蛇骨汤鲜美无比,苏闽明显十分满意。 喝完汤,秦姑婆何必壮以及夏荷都围了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苏闽背后那条黄金蟒慢慢的闭上了眼,蛇鳞也缓缓的缩了回去,沉睡在苏闽后背。 “巴蛇骨,果然与众不同。”夏荷等蛇鳞全部收回后,将那个罐子打开。 只见里面许多细如牛毛的虫子,夏荷手一转,将整罐虫子倒在苏闽后背。 那虫子细若牛毛,见孔就钻,瞬间就钻进了苏闽的后背。 只见苏闽后背瞬间一片漆黑,原本金白色的黄金蟒图案完全不见了半点踪迹。 “这是蛇螨?”秦姑婆见那些黑色的虫子消失后,轻声道:“虫崖果然不同凡响。” “也不算全是蛇螨。”夏荷满意的看着苏闽后背的黑色越沉越里,看了我一眼道:“阿舍,你还是后退一点,这蛇螨是用蛇血喂养,对蛇味最是敏感,就算藏于人身也能闻到。”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些黑色的蛇螨又慢慢的消失在了苏闽后背,黄金蟒的图案复又出现了,只是那条蟒蛇虽然闭着眼,却明显不安宁,蛇身细的扭动着。 “蛇螨是蛇鳞下面的寄生虫,以蛇血为食,还可以致蛇于死地。”何必壮慢步走到我身前,朝夏荷道:“虫崖这些年里只怕没针对蛇进行研究吧。” “可不只针对蛇,苗疆那些草婆子不是说万物皆为蛊吗?在虫崖眼里,世间活物皆是虫,虫崖自然全部都会研究。”夏荷脸上闪过羞涩的意味,看着苏闽的后背轻声道:“开始了。” “唔!”苏闽突然闷哼一声,跟着他后背那条闭着眼的黄金蟒突然疯狂的扭动,似乎也十分痛苦。 那么多蛇螨放进去,同时吸血,不痛苦才怪。 “准备了。”夏荷慢慢的带上手套,朝何必壮打了个招呼道:“你喂的那只蜜罐要找食了吧?帮我捉住这夺舍蟒,我让人送一车蛇过来。” “夏大小姐果然大手笔。”何必壮撇嘴一笑,将我朝身后一拉:“你后退,黄金蟒虽然性格温顺,但生死关头,难免会误伤。” 我依言后退,却见苏闽背后的黄金蟒扭动得更厉害了,几次蛇身居然生生扭出了苏闽的后背,夏荷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放在苏闽的后颈上,似乎在等着那条黄金蟒冲出来。 随着黄金蟒冲撞得越来越厉害,苏闽痛呼也越来越重,到最后甚至痛得蜷缩成了一团。 “着!”突然夏荷冷哼一声,猛的朝着苏闽的后颈抓去。 只见那条黄金蟒的头刚好痛苦的从苏闽的后背窜出来,立马被夏荷一把抓住,跟着她用力一甩。 苏闽痛苦的大叫一声,那条黄金蟒如同抽丝一般,生生从苏闽后背脊椎给抽了出来。 黄金蟒落地,立马痛苦的扭动身体,蛇眼依旧闭着,但终究是一个六七米长的成年蛇,蛇尾甩得生风。 “定!”何必壮沉喝一声,猛的抓住黄金蟒的蛇尾,手顺着蛇尾朝前一顺。 咔咔声音不绝于耳,黄金蟒全身蛇骨全部脱节,痛苦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腹部起伏不定。 “搞定!”夏荷呵呵一笑,依旧将那罐子拿起来,伸手划破黄金蟒的皮,挤了点蛇血,嘴里轻轻的吹着口哨。 只见那黄金蟒蛇鳞里面的蛇螨立马爬了出来,全部老老实实的进了罐子。 等痛苦消失,黄金蟒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蛇眼里全是痛苦,却依旧紧紧的盯着苏闽的后背。 阿金是化形而入,出来后,苏闽后背半点伤痕都没有。 这时他已然将衬衫穿好,低头一粒粒的系着扣子,似乎不忍心看那黄金蟒,朝我们点了点头道:“多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阿金却依旧努力的抬起头,望着苏闽的背影,蛇眼里居然有着泪水流出。 “成了!”夏荷手一动,迅速的接住了阿金蛇眼里流出来的眼泪:“何必呢,男人本来就无心,就算你对他再好,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你是个冷血的,难不成还想捂热他?” “你要的是蛇泪?”我见夏荷将收好的眼泪递给我,看着地上的阿金道:“那她怎么办?” “她活不了多久了。”夏荷突然垂下了眼,眼带怜悯的看着阿金道:“失了蛇髓,又能活多久呢。” “有的人,连畜生都不如的。”何必壮一手握住阿金的蛇头,一节节的接着蛇骨:“你看着吧。” 我一头雾水,但见阿金的模样实在痛苦,蛇眼里虽然没了泪水,却依旧清澈无比。 “既然活不了多久,就好好的活几天吧。”我将眼泪收好,看着何必壮道:“晚上我们去河边弄点活物给她吃吧。” 河边青蛙什么的多,阿金应该能吃。 “后天开始熬汤。”秦姑婆瞄了阿金一眼,沉叹了口气:“人心隔肚皮,同身共死都不愿,你又何必伤心。”  阿金默然的垂下了头,任由何必壮将她拿到院子里新挖的大坑里。 在坑里阿金依旧静静的躺着,双眼看着天空,我突然明白苏闽为什么说跟阿金一个眼神就能看明白对方的想法了,实在是阿金的那双眼太清澈,有什么想法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样的黄金蟒,就算没有道行,也是开了灵智的。 民间有言:鸡无六载,犬不留八。 就是因为这些动物长期跟人在一块,沾了人的习性,极易通人性。而黄金蟒只能靠人工伺养,蛇性本灵,以阿金这么大的黄金蟒来看,只怕跟人呆的时间不短,开了灵智也算正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对苏闽的事情还是一团雾水。 明明夏荷秦姑婆开始都好像在治阿金于死地,可等从苏闽后背取出阿金后,却突然变得十分同情她了。 “这事估计还没完,那苏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后还会来的。”何必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只小老鼠扔进坑里,沉叹了口气道:“江北造畜何家,最先造畜的原因,就是因为人还不如畜生。现在看来人心比蛇更毒。”关注"" 章节目录 第74章 灵蛇化虺 阿金呆在坑里,并没有吃东西,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眼神伤感而又带着解脱。 似乎知道自己大限将到,反倒没有昨天那痛苦的神色。 见我看着她,她也会转眼看看我,却从不流露出别的神情。 我去叫秦姑婆吃早饭时,特意问了她祸蛇的事情,还将毕丽红洗澡的视频给她看了。 “如果这是祸蛇,那么就是你天大的机缘。如果不是,就是这女孩子的机缘,只可惜了。”秦姑婆将手机递还给我,轻声道:“祸蛇我也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见过,所以不能确认。” “您说可惜了是什么?”我看着暂停的视频上那个深粉的蛇头,这次毕丽红洗澡时,旁边开始有人,而且全是男的,只不过下面评论并没有这么多了,毕竟这个事情只是一个新奇劲。 秦姑婆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话其实反过来,可能会更对。” 我听着突然想到了阿金,却依旧不明白,这藏在毕丽红体内的蛇是怎么回事。 到了店里,那灌神婆没有来,我收了东西后隐隐感觉不大放心,干脆打电话让帅哥送我去文升村找月婆婆,她说可以证明那是祸蛇,我突然很想知道怎么证明。 帅哥听说我又去文升村,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去看毕丽红,说这次无论怎样也要带他一块去,这事稀奇啊,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真实性,还真有人组团去毕丽红家看。 我胡乱的应着,实在被他逼烦了,就反问他最近有没有新闻。 “有个小新闻。”帅哥朝我伸了伸手,我立马递了一百块过去。 他将钱塞进口袋,这才道:“你上次不是去过清水镇云家村吗?最近那村子里出了奇事,有一户人家启棺迁坟,结果那棺材突然裂开了,里面居然是一条大蛇缠在尸体上。” “是吃尸水的吧。”我沉呤了一下。 很多蛇就是靠吃尸水为生的,比如银环蛇眼镜蛇这种,还有蟒蛇也喜欢钻棺材里。 但棺材里有蛇也算是吉兆,蛇为小龙,也有说棺材里的蛇乃先人英灵所化,需好好供养,等蛇吸收了棺材里的灵气长出角来,就会化成虺,后代必有王侯公卿。 传闻当年闯王李自成祖上棺中有灵蛇已有长角化虺之势,可惜在他称王之后,却被人生生开棺材破掉了棺中灵气,以致后来李自成起义失败,闯王终成悲剧。 当然这是外婆跟我讲的野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凡取棺木亦有藤茎之物、龟、蛇、蛤蟆辟之亦是后代吉兆之象征,却忌将其灵物伤之。 只是现在人不大在意这些,很多人还去棺材里捉蛇卖呢。 不过明显云家村的人对这十分了解,帅哥立马朝我摆手道:“这是你不知道,这可是龙气所化的小龙,那家主人当时就欢喜得对着他老爹的尸体重重的嗑了几个头,然后将棺材迁入了重新选好的墓地里。” “这就算奇事?”不管是不是龙气所化,棺材里的蛇和家蛇一般不会打。 “可等棺材再次入土后就出怪事了。”帅哥又朝我眨了眨眼,手指又开始搓。 “够了,你爱说不说。”我瞪了他一眼,这是想钱想疯了吧,讲一半就又要收费。 帅哥呵呵的笑了笑,缩回手摸了摸鼻子,明显没了激情,语气十分平坦地道:“他们家晚上总会梦到一条大蛇张嘴吞自己,从脚开始,一点点的将他们朝肚子里吞,而且每晚一大家子做同一个梦。开始还只是梦,后来早上起来,身上还有青紫的痕迹,好像是被吞进去又吐出来的那种,还有划伤。” “蛇吞人?”那这就是真的怪了。 “去医院看过也没用,也请了大师,半点用都没有。他们就再开棺材,结果发现那条蛇不见了,他们这又吓个半死,到处找人捉蛇,认为是那条蛇爬出来,要吞了他们全家,可哪有蛇的踪影啊。”帅哥摇头轻叹,一脸愁闷地道:“你说那蛇是不是要成精了,所以吞人啊。那云家村也算倒霉,以前被蛇吃掉一个,现在又碰到这一大家子,不是说没有野蛇了吗?” 云家村,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云长道,还有那个巴蛇骨洞。 想到这里连忙问帅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帅哥想了想:“迁坟就是你们去后的几天,那天我还送他家亲戚过去,看到了那条蛇呢,好家伙足足有七八斤,缠在尸体上,神气得很。” 在我们去过后的几天,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说不定那条蛇就是从巴蛇骨洞出来的,跟人头蛇怪一样。 这可能就是我们惊了巴蛇骨洞里的东西,才它们全部跑了出去。 面对帅哥,我只得掩饰了过去,刚好他停车问月婆婆的家,我看了看手腕,想了想还是算了,白水最近似乎情绪不稳定。 月婆婆家十分好找,是一个小院子,跟她的邋遢不同,院子收拾得十分干净清爽。 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给人灌神,拿着碗水,围着人家转,嘴里哼哼叽叽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时不时捏着兰花指弹点水在人家脸上,将人凉得直打冷颤。 见我进来,她半眯着眼朝我打了个眼色,然后又唱了一段听不情的歌之类的东西,将那碗水朝去事的人面前一放,人家喝了水摸个红包给她。 她昂着脖子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将堂屋里的长香点了,这事就算完了。 我一直站在旁边等着,月婆婆整完事,这才朝我道:“打听清楚了。” “先看看再说。”我打量着她的院子,还别说有点神婆的道道,装备什么的挺齐全的。 八卦镜,桃木剑,三棵桃木呈三星之势,屋檐下挂着招风铃,那铃蕊是一张旧得没了颜色的符纸,但那上面朱砂红如血,微风吹过,符动铃晃却没有半点声音。 符铃阴响,光是那招风铃只怕就大有来头。 月婆婆瞄了瞄帅哥,嘻笑道:“这俊俏的小哥哪来的?也不怕让你怀孩子那位生了妒意,将人家给吞了。” 白水吗? 我瞄了一眼帅哥,正想摇头,却见月婆婆洗了手:“这蛇啊,生性好妒且记仇,你答应他的,一分都不能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啊,他能活吞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月婆婆张着嘴朝我啊的一声,装作吞我的样子。 吓得我眼皮一跳,被她嘴里的口气给薰了个半死,强撑着一口气,朝她道:“怎么看?” “跟我来!”月婆婆似乎十分有把握,朝我招了招手,看也不看帅哥一眼。 月婆婆带我们却并不是去毕丽红家的方向,反倒出村朝后山走,一直到了半山的一处泉水处,这才朝带着我们躲进了一丛灌木后面。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才是下午两点多啊,就算有人要做坏事,也不会选现在吧?我们在这里看什么? 而且我还没吃中饭,本以为月婆婆会留我吃个中饭什么的,可她却直接带我们过来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怪声,一扭头却见月婆婆从口袋掏出一个法饼正吃着,见我瞄她,三两口就将法饼吃了下去,噎得她连扯了几下脖子才指了指泉水处:“快来了。” 这是正是烈日当空的时候,我在灌木后面晒了一会,脖子上的皮都痒得生痛了,正想问月婆婆看什么,却见毕丽红牵着一头大黄牛慢慢的走了过来,将牛放在泉水下面的小溪处喝着水,她自顾的走到泉水旁边,脱了衣服跳进了泉水里。 “我去!”帅哥连忙遮眼,朝我轻声道:“你们这两个女流氓。” 就算我知道祸蛇是怎么来的,可也没想到月婆婆会带我来偷看毕丽红洗澡啊。 月婆婆坚了坚食指,然后指了指正在洗澡的毕丽红。 那泉水冰凉,毕丽红白花花着身子洗得正舒服,却突然低低的哼叫了一声,那声音我已然很熟悉了,视频里每次放到这里就是那蛇探头的时候了。 果然泡在泉水里的毕丽红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只是跟视频里的不同,她这会脸上带着绯红,似乎十分享受。 跟着一条粉色如同婴儿臂粗的无鳞蛇从她腿间探了出来,朝着远处的大黄牛嘶嘶的吐着蛇信。 原本喝着水的大黄牛突然抬头,慢慢的朝毕丽红走了过去。""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5章 天时地利 随之着那头大黄牛慢慢的朝着毕丽红走近,它后腿间缓缓落出一个黑红的东西,正蠢蠢欲动。 这下子我是完全震惊了,从月婆婆那么肯定毕丽红身体的那条蛇是祸蛇,我就猜想如果是的话,肯定有其他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因为跟她那啥啥的是头大黄牛啊。 在民间传说中用牛鬼蛇神指一切灵异虚诞的东西,其中牛鬼为佛经中地狱中的牛头鬼卒,又称阿傍,或连称为牛头阿傍。 说牛头阿傍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但后来在中国道教神话中,就直称“牛头”,与马面同行,是地狱勾魂双使,统称牛头马面,那大家就几乎都知道了。 而且民间还有传闻,牛眼泪擦在眼上,可以通灵见鬼。 在中国神话传说中,牛所占地位不低,比如李耳倒骑的是青牛,还有上古雷兽夔(kui)牛。 牛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西方,都有着通灵的能力,比如祭祀,大祭毕定用的是牛,希腊神话中的牛头怪米诺陶洛斯就是人与牛结合的产物,到现在印度依旧将牛视为圣兽。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表明,牛在通灵方面占有很重的地位。 如果跟毕丽红交合的是这头大黄牛的话,我还真有点相信她体内的是祸蛇了。 苏闽以学术人士的专业说过,祸蛇以阴阳交合之气而成,牛体阳气极壮,而阴又有什么比童女更阴的? “我信了,走吧。”我实在不想再去看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跟牛乱来,拉了拉月婆婆,看了看灌木后面,准备朝后山溜走。 一边帅哥捂着眼睛,却依旧从指缝里朝外看,低低的咂舌声不绝于耳。 “不,还没开始。”月婆婆却朝我摇了摇头,拉住我道:“你以为是牛气?” “难道不是?”这下我就愣了,难不成人跟牛都不够让人震惊的吗? 月婆婆却朝我摇了摇头,拉着示意我接着看下去。 但我真心看不下去啊,牛力足而物大,毕丽红怎么受得住。 “啊!”正想着,泉水边毕丽红低低的叫了一声。 那声音里夹着一股十分愉悦的情感,让我脸上一红,帅哥更是直接僵了。 我在心底暗暗念着佛,忍不住抬头朝着毕丽红忘去,却见毕丽红绷紧着双腿躺在泉水边,那头大黄牛半趴在她身上,正呼呼的喘着气。 而那条通体深粉的祸蛇却在泉水中游来游去,随着大黄牛喘息越来越重,祸蛇游得也越发欢快。 我脸越发的红,突然见祸蛇游过的泉水下面有着细细的水泡涌出,然后泉水慢慢的溢了出来,似乎泉水中藏着什么东西听到这极为欢快的声音慢慢的出来了。 猛的一把抓住月婆婆的胳膊,我突然就明白了。 牛阳气再足也终究年头有限,阴阳交合之气,并不足以产生祸蛇,可那一汪泉水极阴,而此时正是烈日当中,阳气正足的时候。 怪不得月婆婆要在这日头正毒的时候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原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泉水里的东西才会出来跟毕丽红交尾。 这时天阳地阴,男阳女阴,天时地利人和,方能产生那祸蛇。 月婆婆见我抓着她,露了一个极为了然的笑。 我只是不明白,那泉水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大黄牛前后在毕丽红身上趴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就哼哼的起了身,留着毕丽红躺在泉水边上红着脸哼叫着。 帅哥立马低吼了一声,转身飞快的朝着林子里跑去,我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可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泉水。 果然大黄牛一走开,祸蛇立马游到了毕丽红身上,只是这次它并没有钻进她体内,而是在她身上游走,然后泉水里慢慢冒出一个雪白的蛇头。 那蛇头足有拳头大小,通体雪白晶莹,慢慢的缠上了毕丽红的腰,拉着毕丽红朝着水中游去。 我看着毕丽红被那条白蛇一点点的缠住,可她却紧闭着眼,红着脸发出欢快的声音。 “明白了吧。”月婆婆得意的看着我,十分了然地道:“现在可以换了吧?” “我回去再问问。”我看着泉水里面,毕丽红在水中起伏,麦色的肌肤和雪白的蛇身纠缠在一块,让我想到了那个怪梦。 梦里也是人与蛇身纠缠,只是看毕丽红的样子,那么享受,而且祸蛇已生,极有可能经常这样,那么她所求到底是什么?她家里知道吗? 怪不得我们第一次来时,村民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却突然提及到,毕丽红是一个勤快的孩子,给家里干农活,指的大概就是放牛吧,难不成这事情村里很多人都知道? 蛇纠缠扭转时间要得比较长,我跟月婆婆偷偷的从后面退了下来,路过帅哥时,一股子怪味,月婆婆嘻嘻的笑着,我低头看着脚下,不再理会帅哥。 他也知道不好意思,红着脸急急的跑了:“我在车里等你。” 到了月婆婆家里,她难得的给我倒了杯水:“早点想清楚,我也好做决定。” “这决定不是你和我做的。”我捧着水并没有喝,月婆婆隐藏得太深,虽然我晒了半天口干舌燥,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要你能拿蛇胎的胎衣跟我换,这祸蛇我马上取给你。”月婆婆似乎十拿九稳。 “她家现在拿这个生财,怎么可能让你得了去。”我轻笑的将水杯放下,看着月婆婆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毕丽红的事情的?” “我知道她子宫里有蛇,就想到了祸蛇,当然要下点功夫查一查了。”月婆婆呵呵的笑了笑,拿过我放下的水杯一口喝下:“谨慎点终究是好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直接走了。 到了帅哥车内,我让他再次送我去巴蛇骨洞,他还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毕丽红的事情跟巴蛇骨洞有关。 我摇了摇头,只是想去找白水问问而已。 记得在我家院子里,那条附在七妹身上的大蛇惹恼白水时,白水露过一次蛇身,同样是一条白蛇,我想问问他,那藏在泉水下跟毕丽红交尾的白蛇是什么来路,是不是对她有害,会不会怀上蛇胎。 到了山下,帅哥因为打过枪了,没什么精神,说不陪我上山了,他在车里休息一会,顺事开着车窗散散味。 他这么没脸没皮,我当时就白了他一眼。 有了第一次上山的经历,这次我反倒熟练了许多,好不容易到了山顶石蛇那里,我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石蛇。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绝对不是幻觉,但我并没有被困在这巴蛇骨洞中,它说我逃不掉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上次来的时候,有一张长了蛇鳞的人皮被磨在石壁上,可是谁的,我一直没有找到。 顺着石壁滑下,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安全落底,按着记忆我一步步朝着前面走。 可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嘶嘶的怪声传来,似乎有许多细细的小蛇在游走。 但白水不是说这巴蛇骨洞已经空了吗? 正想着,我感觉脖子上面一凉,上一次的惊悚立马让全身紧绷,张着嘴想大叫,却也知道叫没用还会惊着后面的东西,紧紧的握着手机,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不要动,等那条小蛇自己爬走。 “你怎么来了。”突然背后的凉意消失,白水手搂着我,一手抓着一条细细的小蛇放回地面上:“柳仙在这里养了许多蛇陪着她,小蛇灵性不足,闻不出你身上的味道。” 看着那条小蛇飞快的游上石壁顶,我这才发现,头顶上的石柱石笋上有着无数的小蛇缠绕着,看上去如同蛇洞一般。 白水一手拿着手机照着,一手拉着我朝前走:“怎么不说话?” “你在生气!”我轻轻勾了一下掌心,站着不动,看着白水的后背:“而且是在生我的气。” 如果连这都感觉不到,我就太迟钝了,他接连几天没来找我,刚才虽然搂着我,却没有以往那么紧。 随着我话音一落,白水身子也是一顿,转身看着我道:“云舍,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生蛇胎的工具而已,是你家跟我交易的筹码,我为什么为一个工具生气。” 心突然一阵闷痛,全身变得冰冷。 我抬头静静的看着白水眼中的冷意,突然勾起嘴角笑了。"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6章 受伤 “白水,我们之间做个交易吧。”我笑完,缓缓的将被他拉着的手缩了回来。 白水看着掌心,在身侧抓了抓:“嗯,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你也告诉我想知道的。”强忍着心中闷痛,我努力让自己想想阿得,现在还要靠白水救阿得,我不能跟他闹掰,等生下蛇胎,我跟他之间就真的没关系了。 “好。”白水嗓音发沉,低低地道:“你想问什么?” 对于白水的蛇品,我还是相信的,一边照着地面朝前走,一边跟他说着毕丽红的事情。 说到毕丽红被那条白蛇缠时,我猛的想起我跟白蛇第一次时的情景,他用的也是蛇身,那时我全身都是刮痕,根本没有毕丽红的那种欢愉。 脸上突然一红,连忙朝前快走了两步,却没成想石洞里面路不平整,我一脚踩在一个侧边的石头上面,猛的朝一边倒去。 白水离我有两三步的距离,我眼看着就要滑倒,却感觉腰上一重,跟着就落在一个软而凉的怀里。 身下一声闷哼传来,白水倒吸着凉气。 我猛的感觉不对劲,以白水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拉着我就倒下,更不可能吃痛。 伸手顺着白水的身上摸去,却被白水一把抓住了我手,然后他一手搂着我慢慢坐起来:“怎么?说到动情的地方,就想要?投怀送抱不成,就对我上下其手?” “你受伤了。”我另一只手立马覆了上去,果然没摸多久,就感觉到手下一团湿滑。 白水又是一声闷哼,我将手拿起来一看,就见手上全是红色,还有着一股怪味。 怪不得刚才白水并没有直接带我去巴蛇骨洞,而是跟我一块走,并不是他老人家有情调跟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里散步,而是他受了重伤。 “小伤。”白水冷哼一声,一手掐着我的腰,一手顺着手背慢慢朝上游走道:“是不是见蛇缠人,心动了,想再试试蛇身?” 他声音低淳,夹着嘶嘶沙哑的意味,而我刚好坐在他小腹之下,臀部下有个火热的东西死死的抵着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等你伤好再说吧。”我瞪了他一眼,刚才那股闷痛又化成了心疼。 飞快的站起来,伸手将他拉起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也受伤?” “哈哈。”白水似乎自嘲的笑了笑,伸手牵着我,一手拿着手机:“你也听夏荷说过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而且你怎么知道,让我受伤的不是厉害的角色。” 我猛的想起一件事情,转眼看着白水道:“你去找蛇灵了?” 蛇仙庙的蛇灵被我吞下,夏荷说过会再找蛇灵做人蜕的,白水身为蛇,肯定不会让蛇灵这种东西被夏荷抓去入药。 “聪明。”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眼神却沉沉的看着我的小腹:“你说那条白蛇藏在山中泉底,等那童女跟牛交合后,才出来?” 我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白水眼底光芒流转,朝我轻笑道:“你让我缠一次,我就告诉你。” 我就知道不能跟蛇类说这些,蛇性本淫,没事还要缠几下,更何况听了同类这么香艳的事情,想想帅哥看到毕丽红和大黄牛就要钻树林子里,也许所有雄性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吧。 瞪了白水一眼:“不是说蛇性相噬,大蛇吃小蛇吗?那条大白蛇也算有点道行了,你又受了伤,不去吞了它吗?” 白水呵呵的笑了笑,拉着我慢慢朝前走道:“那并不是祸蛇,你也别再去看了,那条蛇是为了那童女好。” “为什么?”这下子我就完全震惊了,怎么这事兜转着几次都没弄清楚。 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蛇缠人,还在人家体内留了条蛇,是为了人好的。 “你信我没错。”白水抬头看了看洞顶,似乎轻轻在叹气。 我见他一双捂着伤口,似乎伤得严重,想着他为阿得也算是尽心,刚才那伤我的话可能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我一个大度有爱心的美少女不应该跟他一条冷血的蛇计较,当下伸手扶着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想看他的伤口,却又被他一把抓住:“我记得在蛇仙庙让你伺候我脱衣服,你可一幅宁死不从的模样,这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吗?这么主动?” “我只是看看伤口。”我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胸腹之间一大片鲜红,还隐隐的夹着黑色。 而且那黑色之间,似乎还有着烧焦的味道。 “是符纸?”我转身从背包里掏出纸巾,沾了一点旁边黑色的血水。 “夏荷这次出了大力,请了龙虎山的人布阵,想取蛇灵,我只身强夺,怎么可能不受点伤。”白水完全不当回事的呵呵笑,抬眼沉沉的看着我:“云舍,刚才对不起。” 我帮他将衣服系好,不明白他突然道歉为什么,那刚才突然生气又是为什么? 突然前后想了想,他说他取了蛇灵,又受了伤,见到我明明生气却又忍着,转而又不气了? 脑子里有什么闪过,我抬眼看着白水:“那蛇灵所在的地方是不是跟我有关?” “哼。”白水拉着我站起来,猛的一转身,带着我到了巴蛇骨旁边,阿得依旧好好的躺在那里。 白水重重的喘息了几下,从旁边拿了一个困灵锁竹筒递给我道:“吞下去。” 我还没伸手接,却见白水手上猛的用力,困灵锁竹筒突然破裂,我还没有任何准备,就感觉身体慢慢抽痛,然后那条附在我身上的蛇神就又冲了出来将那困灵锁时原蛇灵给吞了下去。 “咳!咳!”白水靠在一边重重的咳嗽着,嘴角居然有着血丝流出。 我连忙扶住他在阿得身边坐下:“是在哪里取的蛇灵?” 能让白水生气,肯定是他以为我知道,却没有告诉他的地方,那就一定是我熟悉的地方。 “你家院子,你房间床下,下面还有一个房间。”白水脸上露出苦笑,伸手抚着我的脸道:“云舍,你外婆真是大才,将白思困在雄黄酒里,用骨坛来掩酸菜,用你跟我作交易?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床底下有一个房间,供着蛇灵呢?连我都去过几次,都没有感应到蛇灵,她用你的气息来掩盖蛇灵,真是厉害啊。” 我心闷闷一痛,却依旧不肯相信:“当真?” “你不是回过,你外婆骨灰坛子里一坛小蛇对不对?”白水冷冷的笑着,眼里全是讽刺:“你外婆并没有死,是她在骨灰坛里放满小蛇的,她知道你会回去取她的骨灰坛,只要你取了那坛子,就会被那些小蛇给吞噬掉。而那些小蛇会受蛇灵所引,爬进你床下面房间里,被蛇灵吞噬,她在养蛇灵。” “不可能!”我猛的站起来,外婆绝对不会害我的。 她将我一点点养大,顶着多大的压力我知道,她借讲故事的契机,告诉我一些现在用得着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白水只是冷笑,慢慢的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云舍,你记住,从你出生开始,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你体内有着我的蛇胎,对任何一方都是诱惑,如果那些小蛇将你吞掉,又喂了蛇灵,那蛇只怕会长角吧。”白水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那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还有着一点点血,而木牌下面吊着一个暗红色的布袋。 名字和生辰八字都是我的,我缓缓的解开布袋,里面有着一张纸,还有一包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一根干掉的脐带,还有着一团胎衣模样的东西,似乎是我的脐带和胎衣,只是这东西放吊在这木牌下面做什么? “看看吧。”白水眼带同情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怕你再逃避下去,后果会很惨。” 我缓缓的打开那张已经变黄的纸,上面有着三个鲜红的手印,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血掌印。 而当我看着纸上的文字时,头突然痛得好像要炸开一样,手开始颤抖。关注"" 章节目录 第77章 伤之多情 我拿着那张纸,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见上面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润开,滴落在那个小小的血掌印上,让本就暗黑的血掌印,复双染上了鲜红的色彩。 “别哭。”突然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伸手轻轻的搂住我,接过那张纸,复又收进那破旧得几乎褪色的布袋里:“你还有我。” 我心底一片苦笑,白水终究跟我不是一条路上的。 虽然他几次跟我说过,我是被舍弃的那个,可我一直没怎么在意,他明明手里握着这么好的证据,却从来说给我看,等到今天,他从我以前的床底找到了蛇灵,却突然给我,如果说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用手抹掉了眼泪,既然连外婆都不可信的话,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信。 “阿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并不想多去了解那些事情,只求阿得没事,我已经没有人可以失去了。 白水搂着我的手慢慢的松开,脸上露出一股自嘲的笑意:“他暂时还好。” “那就麻烦你了。”我缓缓站起,抚着墙准备朝外走。 可我刚一起身,就听到白水闷哼一声,跟着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后似乎十分痛苦,吓得我连忙将他扶起来,却见他伤口处全是那种黑色的血水。 “怎么处理?”我用手接了一点岩洞水喂到白水嘴边,朝他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回秦姑婆那里,她总有办法。” “不用。”白水朝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道:“我现在最多能送你到洞口,你回去后千万别让秦姑婆和夏荷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我哑然,却也知道秦姑婆院子里看上去一片融洽,但各自心里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苏闽体内的黄金蟒被抽了出来,夏荷接了阿金的眼泪,准备明天开始熬人蜕的汤药了。”我简短的将苏闽和阿金的事情说了。 “呵!我倒要看看,这人蜕怎么形成。”白水冷冷笑了笑,眼角闪过痛意。 跟着我感觉身子一动,却已然到了洞口,白水趴在那条石蛇上,重重的咳着,朝我无力的挥了挥手。 “白水。”我叫出声,可他却已然消失不见了。 四周一片沉静,只有那条石蛇盘在那里。 我壮着胆子抚了抚石蛇的头,想着白水的伤,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帅哥正在车里闭目养神,那股子怪味还是没有散掉,我一上车他立马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他,让他送我回秦姑婆院子。 “如果那毕丽红的事有进展,你可得打电话给我。”在我下车时,帅哥一把拉住我:“这事我也好奇得很,我跟你一块去,不收你钱。” 我拉了拉手,没有理他,他立马又急了,朝我大声道:“我拿那灵蛇化虺的最新消息跟你换啊!” 将手扯回,我大步的朝院子里走:“看看再说吧。” 毕丽红的事情,白水说他会处理,并且一口咬定不是祸蛇,还说是那条白蛇救毕丽红,我真心不知道该问谁了。 院子里,何必壮坐在坑边,低头看着里面的阿金。 我走过去一块坐下,阿金依旧是那样带着伤感的神情望着天,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还有多久?”我看着坑里窜动的几只小老鼠,那是何必壮扔进去喂阿金的,她一直没有吃。 “没几天了。”何必壮呵呵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当初云长道杀出何家,说人不如蛇,那时我还小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何家人说这事时,也感觉云长道肯定是被蛇妖给迷住了。” “这些年里,我突然明白了云长道的无奈,蛇冷血,可怎么比得过人的血毒呢。”何必壮撑着身子起来,大步的离开。 我静静的看了阿金一眼,起身回厨房清理东西,秦姑婆和夏荷在为明天熬人蜕汤药在作准备。 我熬了一碗巴蛇骨汤,然后端到秦姑婆房里,她正在看着那张人蜕方子,见我进来,并没有说话。 “蛇灵对我腹中胎儿有用吗?”我捧着蛇骨汤喝了一口,然后瞄了瞄她手里的人蜕方子:“那龙虎山的张天师挺厉害的啊?” “嗯。”秦姑婆低嗯了声,避开第一个问题,将手里的人蜕放下:“龙虎山的上一任天师欠虫崖一个救命的恩情,这次夏荷要做人蜕,自然会讨这个恩情,你让白水别去跟他们硬碰硬。” “万一碰上了呢?”我装作好奇的看着秦姑婆。 她抬头死死的盯着我,我强忍着心虚跟她对视。 “如果正面对上,就算是现在的白水也不会怕龙虎山,可道家符阵厉害,一旦碰上,你让白水小心符阵。”秦姑婆脸上突然闪过嘲讽,似乎对龙虎山符阵有着不满。 我心却提了起来,低低的嗯了一声,才问道:“万一被符阵伤了是不是就没命了?” “白水倒不至于。”秦姑婆突然笑了一下,朝我微微凑近道:“白水的真身你没见过吧?他来头很大,你能得蛇神庇护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符阵最多让他受伤,这伤只要用人血洗过,就会好了。” 用人血洗? 我看着秦姑婆微微有点震惊:“那万一受伤面积较大,岂不是要放干一个人的血。” “哪能啊。”秦姑婆有点好笑,摇了摇头道:“蛇血冷,人血温,符阵伤蛇是以极阳之气伤,而血属阴,以温热的阴血洗掉那被符阵阳气烧伤的冷血蛇不是正好吗?你药理学到哪里去了?” 我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阴阳调合才是至理。 想了想,还是将毕丽红的事情告诉了她,却没有跟她说我已经问过了白水。 一来我要隐瞒白水受伤的事情,二来祸蛇的事情,月婆婆和白水各持一词,我对此却完全没有了解。 “天阳地阴,淫蛇童女,以纯阳牛气勾动。”秦姑婆摇头苦笑,沉叹了口气道:“果然牵一息而全动——” “是祸蛇吗?”我并不知道她感叹什么,连忙凑过去道:“月婆婆还问我要不要用胎衣换呢?” 秦姑婆脸色立马发冷,看着我沉声道:“云舍,你要记得,你腹中蛇胎,是你跟白水恩爱相交才怀上的,又得蛇神相护,吞了蛇灵,又时常汤药养着,造化之大,可能会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别说那还不一定是祸蛇,就算是祸蛇,十条百条也比不得你一个胎衣。”秦姑婆眼神里全是镇色,朝我严肃地道:“那月婆婆胃口太大,日后不用理她。” 我没想到秦姑婆对我腹中蛇胎如此看重,突然想到当初跟白水在蛇仙庙时,他问过我愿不愿,我那时还以为只是他大男子做怪,没成想,蛇胎要成,还真要恩爱相交。 朝她点了点头,我碗着喝完的汤碗出去了。 晚饭时夏荷并没有出来,何必壮守着阿金装了饭就去那坑边坐着。 “云舍。”秦姑婆看着坐在坑边的何必壮,朝我道:“我提醒你一句,这世间最易伤的就是多情之人,无论是什么情,一旦太过看重,伤的就是自己。” 我看着何必壮挺着笔直的后背,点了点头。 何必壮跟苏梦之间有着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可后来苏梦死了,他就找了过来,但他从来没有说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面对阿金,他似乎感触很多。 吃过晚饭,我看过阿金,扭了扭手腕还是不大放心,跟秦姑婆打了个招呼,骑着电动车去镇上药店买了十个一次性的针管,然后打电话给帅哥让他再送我去巴蛇骨洞,给钱之外,还加毕丽红的事情。 帅哥来得很快,却一直追问我大晚上去那石头山做什么,他可不会陪我去。 我并没跟他多说,只是紧了紧背包,让他在山下等我。 打着手电一路摸黑上山,到了石蛇入口那里,我却不敢再下去,扭着手腕叫着白思的名字。 白思与我伴骨相生,既然能感觉得到我娘的气息,我叫她应该能听到。 果然在我叫到第三十八声时,白思出现了,这次她似乎有生气,就算只是一条蛇骨,我依旧能感觉得到。 “带我去见白水。”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白思立马一顿,跟着瞬间变大,用蛇尾将我一缠就进到了巴蛇骨洞内。 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水脸色通红,满脸冷汗的躺在岩水之中,已然昏迷过去,却依旧痛苦的张嘴低喃着。 怪不得白思刚才出来时,那么生气,我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次性针管,扎好手腕,将血一管管的抽好放在一边。 白思不解的在一边转动着,等我将买来的十个针管都抽满后,我解开白水的衣服。 那个伤口已然又深了几分,全部都是黑色的一滩滩脓血。 我拿着针管,慢慢用血冲洗着那黑色脓血,奇怪的是,我的血一冲到白水的伤口上,立马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8章 血肉交缠 我的血混到白水伤口处,传来一股古怪的香味,将我吓了一跳。 用力闻了闻,确定不是烤蛇肉的味道,这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冲洗过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再流出黑色的东西,这才慢慢用针管一点点的冲洗着。 也是怪了,针管冲出来的血并不是很多,还有点粘稠,可到了白水伤口上,那些黑脓的东西慢慢的流了下来,露出里面粉色的伤口。 十针管血洗完,我想着是不是要跟消毒水一样,多洗一次才算干净,一咬牙干脆就又吸了十针管,吸完只感觉自己头晕脑昏,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白水现在是我的大靠山,无论是救阿得,还是其他事情,他对我帮助都很大,千万不能有事。 再次将血冲到白水伤口上时,那粉色的肉似乎吸了血慢慢的变得腥红,血水不再流落,反倒好像被白水吸了进去一般。 我看得稀奇,却也不敢放松,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的血也毒不死人。 “嗯——”我再次用完七个针管后,白水低嗯了一声醒了过来:“阿舍?”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声音低沉得好同含着口水,双眼迷离。 “是我,别动。”我将最后几个针管拿起,慢而均匀的冲洗着他的伤口。 白水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我的手,猛的一把握住我的手,低吼道:“你做什么?” 他用力极大,抓得我手腕都好像要碎了一般,针管差点就扎到他肉里去了。 “我假意问过秦姑婆了,这种符阵阳气所伤,她说用人血冲洗就好。”我瞪着白水,将他的手掰开:“还有最后三管,再多抽我就要抽干了,也别浪费。” “阿舍——”白水双眼慢慢眯起,手却依旧握着我手腕:“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给你洗伤口啊。”我瞪了白水一眼,掰不开干脆就将针管递到另一个手给他清洗。 只要挤完这三针管,我也就尽了心了,总不能真将自己抽干吧。 “呵!”白水自嘲的笑了一声,无力的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将才血挤在他伤口上,复又被吸了进去。 等处理完,我也累晕了,一把将白水从地底岩水中抽出来,靠在一边洞壁,自己也跟着靠在一边:“柳仙呢?还有那个坛子里的骨女呢?怎么没一个人照顾你?” “你希望她们跟我在一块?”白水微微靠过来,双眼闪过精光的看着我:“我跟柳仙可都是蛇。” 我猛的想了起来,柳仙是条母蛇,还是阿壮的母亲,如果她跟白水呆在一块,似乎——-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点发闷,想到下午我来时,白水将落在我脖子上的蛇温柔的放走时的样子,他说那是柳仙养的,这也算爱屋及乌吧。 果然啊,物种不同,就算有了娃,也不可能有情的。 “说话。”白水突然坐了起来,伸手掰过我的脸,与我四目相对:“云舍,你确定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那你说是做什么?”我听他第二次问起这个问题,立马感觉不对。 秦姑婆说这个时,表情似乎有点不对。 白水嘴角翘起,猛的朝我压了过来。 唇舌交缠,他舌如灵蛇,在我嘴里转动。 这吻来得又猛又烈,我一时喘不过气来,只得伸手去推白水,可手伸到一半,想到他整个受伤的胸膛,只得将手复又转向后背去扯了的衣服。 那伤可是用我的血洗的,总不能浪费我忍痛自己生生抽出来的那二十管血吧。 手刚覆在白水腰上,就感觉到嘴里一股腥甜传来,跟着白水捧着脸的手转到后脑,死死的压着我的后脑。 嘴里的腥甜味越来越浓,白水的舌在我喉咙深处探动着,我努力挣扎,却怎么也避不开,喘息之间,那腥甜的东西滑入喉中。 刚落入喉中,腹中蛇胎,突然兴奋的动了起来,在我腹中如同跃水的鱼儿一般,欢快的游来游去。 “嗯!”我接连吞下去好几口,那股味道散开,鼻息之间全是腥味,虽说跟我刚才血的味道不同,但也能知道这是血。 白水朝我嘴里灌的是血,蛇血是大补没错,可他受了重伤,没必要因为我抽了点血就朝我嘴里灌血。 等吞到第五口时,我猛的一把拉着白水的后领,将他的唇生生的扯开。 白水好像也脱力了,唇上带着鲜血,重重的喘息,脸上全是狂喜的看着我。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全是血腥味。 “别浪费。”结果还没说话,白水又跟疯了一般凑了过来,伸出舌头舔过我的嘴角,然后将唇直接贴了上来。 他双眼里的狂喜还未消散,我被他这突然的温柔弄得不知的措,等他带着冷意的唇再次贴上,那点点血腥味进入嘴中时,才想起居然让他再次得逞了。 不过这次白水明显没有力气多做纠缠,很快就放开了我,无力的靠在洞边,似乎伤得更重了,手却轻轻的抚在我小腹上:“刚才他是不是很兴奋?” 我看着他道:“你的血自然不同,可你受了伤,没必要——” “阿舍!”白水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你知道蛇族血誓吗?” 老实的摇头,我是人又不是蛇,虽然是人蛇共种,可也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水苦苦一笑,一手抚上了我的脸:“我跟你已经血肉交缠,骨血不离。” 我双眼大睁的看着白水,他却似乎十分愉悦,半阖着眼:“人血温,蛇血冷,秦姑婆却没告诉你,如果你是人蛇共种,与蛇本就相通,加上你腹中怀着我的蛇胎,这时你给我渡血,就等于将你献祭给了我。” “我家不是早就将我交给你了吗?”想到那张纸,我心中一痛,苦苦一笑道:“再献祭一次也没什么。” “不一样的。”白水虽然气息不稳,语气里却带着愉悦:“他们用你跟我做交易,交易的只是你这具身体,可你自愿以血为祭,献的是灵魂。” “这么严重?”我也有点后怕,总感是一种跟魔鬼交易一样的。 “所以我将的心头血返给你了。”白水突然伸手将我搂在怀里,然后一手摁住我的头,放在他肩膀上:“心头血乃我身体之精。我白水以心头血为本,愿与云舍血肉交缠,永生永世。” 我靠在他胸口,听到他胸口传来砰砰的跳动声。 他摁着我头的手慢慢移到我脸颊上,原本应该冰冷的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 他肩膀紧绷着,看上去靠着洞壁,可腰却挺得直直的。 “你也说一遍。”白水低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云舍,别告诉我,你半夜爬上山,又抽血给我,只是想着给我治伤,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帮我治,我也死不了,阿得依旧不会有事。” 心突然有点闷痛,为什么? 我为什么借着话头去问秦姑婆,又为什么这么黑打车到这里,然后自己抽血。 心里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我却不敢面对,我和白水,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 “说一遍!”白水猛的坐直,双手紧紧捧着我的脸:“阿舍,说!” 他声音不高,却有着怒气和不容置疑。 明明他手握着那笔交易,他可以将我制成蛇伥,为什么却突然要求跟我血肉交缠? “说!”白水靠了过来,额头与我相抵,鼻息相闻,两人嘴唇相隔不过一指。 他唇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心头血啊,生生呕出心头血,这得有多痛,怪不得他比原先受伤时更加无力。 “我云舍愿永生永世与白水血肉交缠。”我脑子突然变得迷糊,看着白水带血唇,胸膛的伤,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话音一落,白水的唇复又压了上来,跟着又是一股血腥味,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然后紧紧的勾住了我舌,尖悦的痛意传来,白水用力吸吮着我的舌尖,腥甜的味道在我们嘴中流转。"" 章节目录 第79章 三灵食材 等白水放开我时,我满嘴都是血腥味,他也喘着粗气,倒在一边翘着嘴角轻笑。 我伸了伸舌头,白水下嘴时,明显没有留余地,舌尖一转就有着尖悦的痛意传来。 看他的嘴唇,正中居然生生破了一条指宽的口子,可见咬自己他也下了死力,他翘着嘴角轻笑时,血复又涌了出来,却似乎没有感觉。 那样子的白水,跟以往很不相同,带着一点点傻气,却更像一个人。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伸手将他唇上的血抹掉,看着他吃痛依旧欢喜的脸,我也跟着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巴蛇骨洞清冷,这时我们却并没有感觉到冷意,两人就这样靠着冰冷的石壁坐着。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担心回去太晚,这才让白水送我出洞。 他一直将我送到山脚下,我隐隐的看着帅哥的车,准备离开时,白水却一把拉住我,将我扯到怀里:“阿舍,你要记得,蛇族血誓许的是生生世世,以后我就是你的夫了,生生世世血肉纠缠!” 感觉到他的心跳,我点了点头,既然注定我们纠缠在一块,生生世世就生生世世吧。 白水见我点头,在我额头亲啄了一下,这才放我离开。 回到院子里时,已然凌晨了,何必壮却依旧没有睡,跟白天一样,坐在坑边,和阿金一块抬头看着天空。 我走到他旁边,抬头望去,下弦月如勾,在云起云涌中时隐时现。 今天下午就在这个地方,秦姑婆跟我说,最易伤的就是多情之人,可我刚才却跟白水结了蛇族血誓。 一片沉默之后,我回了房间,衣服都没脱就躺床上,反正没有多久就得起来看夏荷的人蜕汤。 可我根本就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水的模样,以及跟他之间的过往。 迷迷糊糊的听到对门房间的夏荷有了动静,我也跟着起来,收拾好下楼时,秦姑婆已然将早饭做好了。 大家都一片沉默,吃过饭,夏荷亲自去冰柜里将食材拿了出来。 人蜕就是人的一次重生,所以必须促进人体内的生长功能,方子上用的都是一些比较难得的药食两用村料。 虽说我看过方子,但看到夏荷的那些食材时,我却再次对夏荷的来历感到震惊。 最大的纸盒内是一个打包好,如同满月婴般的何首乌,无论是大小还是形貌都一模一样。 那何首乌放在桌上,解冻时汽水粘在它身上,胸口都在轻轻的鼓动,小嘴也开始微微扁起,似乎就要哭出声来。  如果不是脚底的根须,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活着的孩子。 “快成形的何首乌,你这是——”何必壮声音发冷。 这天地之间,集自然的灵气,一旦成了人形离得道就不远了,夏荷生生截断了人家的道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还有呢!”夏荷一扫原先的腼腆,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支手臂粗细,胡发皆白五官四肢皆全的人参。 那人参腰间还系着红绳,一打开包装,立马睁开眼瞪着夏荷,只可惜眼中无珠,终究还是未成人形。 “你确定要这样吗?”尽管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在冰柜里冻了好些天了,就算夏荷不吃,他们道果已毁,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夏荷低低的笑了笑,又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肉黄色的蘑菇。 蘑菇上面还结着细细的冰渣,夏荷伸手戳了戳:“这是太岁,得这三种灵药,人蜕必成。” 她手指一戳,那太岁如同受惊一般,紧紧的缩了一下,过了好大一会,才缓缓松开。 “你自己熬吧。”秦姑婆眼带同情的瞄了一眼那些东西,朝夏荷道:“按方子上的东西也可能会成,没必要用这些。” “我必须要成,不可以冒险。”夏荷声音里都是冷意,看着秦姑婆道:“那就借你的鼎一用。” “嗯。”秦姑婆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进了屋间。 等她再出来时,双手拧着一尊铜鼎,看上去比我熬汤的砂锅还大些,上面雕满了无数古怪的花纹,其中最大的一个,居然是一个头小肚大的饿鬼。 “用完还我。”秦姑婆声音低沉,朝我道:“人蜕之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看着桌上似乎还有气息的三样东西,再看看外面坑里的阿金,夏荷这汤真不是那么好熬的,白水有一件事想错了,她来找秦姑婆熬汤,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借那尊鼎。 但她们谁都没有说鼎是什么,有什么用,我也不会去问。 当天夏荷关了厨房,却并不是用煤气,居然有人送了一车柴过来,她就用那木柴熬了那些东西。 我没有去看,因为当夏荷熬汤时,隐隐的有小孩哭声,老人重咳的声音传来,以及低低呜鸣的声音传来。 夏荷一直在厨房忙,而我跟何必壮就坐在坑边,陪阿金看着天,秦姑婆似乎也不高兴,呆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 厨房里一直一股子异香传来,夏荷一直到了晌午才出来,然后一辆医疗车过来,送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去了夏荷的房间。 晚饭时,夏荷出来,身上一股异样的味道,但我却没有闻出来。 当我去后院摘菜时,看到下水管道旁边一滩鲜红的血时,突然有明白了。 人蜕方子上,最后一步才是用人血滋养,以便蜕皮,可夏荷却在第一天就开始了,而且前期她用的也都是那么大条的黑泥地龙。 那夏荷这次用的材料,比人蜕方子上的药性霸道了许多,至于效果如何,现在谁也不知道吧。 夏荷似乎很高兴,在房间里还低低的哼着歌,我不知道夏荷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做人蜕,难不成真的想要长生吗? “真难听。”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我道:“你还听得这么入神?” 我将身子朝床里面挪了挪,给白水让出地。 他低低的笑了笑,翻身就上来了,我侧着身子去掀他的衣服。 “这么主动?嗯?”这货还挑眉朝我低笑。 看着他胸口一片光滑,半点伤痕都没有,我心落定,却一把将他的衣服放下:“秀色可餐,主动一点有什么不对。” “哦,那我怎么对你回礼呢?毕竟你夸了我,我还得夸回你啊。”白水低笑的凑了过来。 感觉到他的手覆到了腰间,我连忙侧开,将夏荷今天那些药材跟他说了。 “虫崖做事,依旧如此霸道。”白水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虫崖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组织,连龙虎山的天师都欠他们的救命恩情,似乎十分厉害。 正要问白水,却听到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跟着院门被撞得哗哗作响。 我来秦姑婆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湘西三邪齐聚也得选她不在的时候,詹故华混黑的老大带了那么多人,依旧得先礼后兵,可见秦姑婆在道上名头之响。 连白水都好奇是哪个找死的敢撞秦姑婆的院门,走到窗户边朝外张望,立马冷笑道:“你们的回头客来了。” 秦姑婆从来没有想过有人敢闯她的院门,所以并没有用很坚固的门,三两个就被撞开了。 那部车直接开到了院子里面,跟着一个踉跄的身子打开车门冲了下来,拍着一楼的门大叫道:“云舍,云舍,你给我出来,云舍。”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来找我的。 虽然何必壮说过,苏闽会再回来,可我想怎么也得过几天吧,怎么这么快。 依旧坐在坑边陪着阿金的何必壮抬头望了望我这边,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苏闽依旧在大叫着,我只得下楼。 可当我看到苏闽时,并没有看到他身体有什么异常,可他却一把抓住我道:“救救我,救救我!”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80章 蛇血冷 人心毒 “云舍,你一定要救我,多少钱都可以,一定要救我。”苏闽似乎完全没了原先那儒雅教授的沉稳,双手死死扣着我的肩膀:“我要死了,救我,救我!” 苏闽如同发疯一般,脸几乎凑到我脸上,双眼腥红,死死的瞪着我,大声的嘶叫着。 “放开。”白水冷哼一声,对着苏闽的胳膊轻轻一弹:“别乱动手动脚。” “云舍!”苏闽的胳膊立马被弹开,他痛得尖叫一声,却依旧想朝我伸手。 一边的白水将我一把搂在怀里,对着苏闽抬了抬手:“刚才不够?嗯?” 苏闽眼带惧意的看了一眼白水,腥红的眼里闪过疯狂,跟着依旧朝我大叫道:“救救我,我要死了。” “哼,自作孽。”白水冷哼着瞄了他一眼。 “多少钱都可以,我还可以用东西换,我知道你要喝蛇骨汤,我那里有一具蛇骨,肯定对你有用。云舍,救我!救我!”苏闽语速十分之快,害怕得几乎要扑到我身上。 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白水却一把将我带到一边。 “不要!我不要!”苏闽却突然朝旁边侧开,不停的挥手大叫,身子不停的扭动。 嘴里嘶嘶的叫着,重重的喘息着:“云舍,我不想变成蛇,我不要变成蛇。救我啊,我不要变成蛇!” 可随着他的话语,他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连舌头都伸了出来,他依旧张大嘴大叫着,却已然吐词不清了。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却跟疯了一样,不停的嘶嘶大叫,说自己不要变成蛇,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也许他没有见过阿壮他们变成蛇时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变成蛇呢。 不远处的坑边,阿金缓缓的从坑里爬出来,似乎想朝着苏闽身边爬去。 “嘶!不——不——不要!”苏闽看着阿金,眼里露出惊恐,用力的扭动着双腿,急急的朝着车子游去。 我不忍心,想朝前走一步,却又被白水拉住:“因果循环,他是生是死,就在他一念之间。” 阿金身体无力,游动得十分之慢,比双腿扭动的苏闽都慢,加上苏闽车子停得很近,没过多久他就爬上了车子。 我看着车子里面一张惧恨交加的脸,眼前突然闪过那个用两根手指捧着碗喝汤唇边不沾半点油腥的儒雅男人,原来人变化就是这么快。 走了也好,给阿金最后几天一个清静吧。 但让我惊讶的是,苏闽费尽所有力气,发动车子,却猛的朝着阿金碾了过去。 “不要!”我连忙伸手大叫,一边白水也是一惊,伸手飞快的去捞阿金的蛇尾。 可阿金有七八米长,苏闽车子本身就近,加上油门踩得足,白水堪堪拉着阿金的蛇尾,前面的蛇身就已经被卷在了轮子下面,还朝着白水冲了过来。 “找死!”白水脸上闪过怒意,一把将阿金抽出来,朝我怀里一甩,伸手对着苏闽的车头一掌。 那车子硬生生的就这样刹住了,苏闽将头探出来,看着我怀里蛇身一大截被碾成肉泥的阿金,哈哈大笑:“你害不了我的,害不了我的,你只是一条蛇,一条死蛇怎么害得了我。” 说完,他飞快的倒着车,从撞开的院门冲了出去。 “怎么不追?”我瞪了白水和何必壮一眼,小心的将阿金放在地上。 那被碾过的地方,已然肉烂骨断,阿金的双眼却依旧直直的看着苏闽离开的方向,只是这次连悲凉伤感都没有了,只剩下心如死灰的淡然。 “他以后都会以为自己是条蛇,却又神智清醒,这会让他生不如死。”白水伸手抚在阿金眼上,沉声道:“安心去吧。” 等白水将手拿开时,阿金的眼已经合上了。 “唉。”二楼夏荷突然推开窗,探头看着地上的阿金:“可惜她一心想救他,却没成想,在人家眼里,她是真正的蛇蝎啊。”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转眼看着白水。 “你看不出来,苏闽身体血气极虚,可能身体骨髓方面造血不行。”白水看着何必壮将阿金的蛇身抱进坑里,沉声道:“以前有一种术法,叫换髓,只不过得要双方你情我愿才行。” “换髓一般人可用不了。”夏荷似乎不甘心白水占了先机,在二楼沉笑道:“人跟人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要换,两人也附不得体,而蛇性灵,只要稍通人性就有附身之能。” 从夏荷的话里,我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 苏闽可能得了骨髓造血方面的疾病,他又不想死,从他这么了解祸蛇,可以知道他对蛇类很有研究,所以他想到了一个自救的法子,跟阿金换髓。 我不知道他说找到阿金的故事是不是真的,但至少阿金是真的爱他的,爱到自愿跟他违背生物规律日日交尾,让他通过阴阳交合适合她的骨髓,然后融合身体换髓。 只是苏闽没想到的是,阿金跟他融合之后就不肯出来了,他很害怕,找了一些人问,却终究不敢下手,毕竟影响他的名声。 于是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找了秦姑婆,一来秦姑婆名声响,二来说到蛇,没有人不知道我们镇的蛇羹。 可他不知道,蛇骨性邪,就算只换了骨髓,迟早有一天,蛇性出,苏闽会变得跟蛇一样的性情。 所以阿金呆在他体内,想用她自己的蛇身吸收了骨髓里的蛇性。 苏闽却害怕,明明他可以跟阿金共用一具躯体,以阿金对他的爱,根本不会害他,但他依旧在知道阿金抽出来会死时,选择将阿金抽离出来。 没了阿金压制,蛇性出,苏闽不会真的变成一条蛇,可他骨子里是蛇的骨髓啊,他会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条蛇。 所以他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却依旧以为自己要变成蛇了,以为自己要死了。 阿金朝他爬,是想再次融合在他体内,毕竟苏闽体内的骨髓是阿金的,阿金跟他的身体又多次交合,融合并不是难事,这样阿金就能控制住苏闽骨子里的蛇性了,苏闽也不会有事。 只可惜,苏闽终究信不过阿金。 何必壮依旧从头到尾沉默,将阿金埋在了那个坑内。 “苏闽发作得这么快,跟何必壮有一定关系。”白水看了一眼那个坑,朝我道:“你知道坐井观天吗?” “那个不是讲一只青蛙吗?”阿金是条蛇,呆在坑里,跟坐井观天有什么关系? 白水呵呵一笑:“坐井观天,天只井口大,容易聚气凝神,将意念集中,跟道家抱一守一是一个道理。” “阿金看着天,可能只是思念苏闽,但对苏闽而言,阿金是他最肮脏的过住,所以当何必壮陪坐在阿金旁边时,那股凝聚起来的思念就成了一道催命符。”白水看着坐在填平的坑上的何必壮,轻笑道:“江北何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我没想到何必壮陪坐,也不只是单纯的陪坐啊,原来还有那么强的报复效果。 晚上白水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舍,你要相信,蛇血冷但心不毒,有时人心可以毒死蛇。” 说着,他将唇缓缓压了过来,那上面的伤口还未好,他刻意用那道伤口碾转着我的唇,提醒着我跟他之间的誓言。 我张嘴猛的咬住了他的唇,翻身覆了上去:“刚才的秀色可餐被打断,现在可以吃了吗?” 暗淡的光影之中,白水低低的笑声传来。 白水依旧早上离开了,一晚的折腾,我醒来后有点懒散的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水那带伤的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居然是帅哥打进来的,我原本以为是那棺中灵蛇在梦里吞人的事情,结果一接通,他就在那边大吼道:“云舍啊,你看去那网站上看,毕丽红那边出大事了。” 我连忙断了电话,打开网站,只见最新关于毕丽红的视频,录的是一个香港富商的个人采访,说他看了视频,认为那条蛇可能会危及毕丽红的生命,所以愿意出五十万买那条蛇,并且带人手过来处理,保证毕丽红的生命安全,还会对她进行全身检查。 视频的最后,是毕丽红他爹和奶奶,声泪俱下对那富商的感谢。 而毕丽红站在两人中间,一脸的木然,可眼里却闪过不耐烦。 出五十万买那条蛇? 我冷笑一下,只怕那富商也跟月婆婆一样,认为这是祸蛇吧。 可白水说,这条蛇是用来救毕丽红的,如果取了来,毕丽红会怎么样?福利"", 章节目录 第81章 利字 我想过许多毕丽红体内那条蛇的处理方法,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是有人高价收购。 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我急急的对着手腕叫着白水的名字,但他那边没有反应,有点后悔没给他配个手机了。 不过他那样快来快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带着手机。 正想着怎么办时,帅哥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据他的准确消息,今天下午那富商就到了,到时会现场拍摄怎么从毕丽红体内将那条蛇取出来。 我就奇了怪了,就算这是祸蛇,那人家想拿也是低调的拿,怎么这富商这么高调啊? 脑子里一有这个想法就压不上去了,我急忙拿着手机去找了秦姑婆,她却没时间看,让我讲重点。 听我说有富商高调买毕丽红体内那条蛇,她冷冷一笑道:“这叫什么来着?你们现在的词,叫——” 我见她那样子都急死了,正想跟她说用她们的词说吧,她就眼神一顿道:“炒作!那人在炒这条蛇的价钱,既然他认为是祸蛇,证明他还是知道一点东西的,保不准想拿这个忽悠别人用更高的价买。” “那这到底是不是祸蛇啊?”我都懵了,秦姑婆和白水说不是,月婆婆和富商都确认是,虽然我心底相信白水和秦姑婆,可他们从来不给理由反驳不是啊? 月婆婆却用事实告诉我,富商也用价钱实打实的买下来了,这让我的立场有点不稳了啊。 “不是。”秦姑婆依旧低头去看她的书,朝我道:“这事你可以看着,但最好别插手。” “为什么?”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秦姑婆瞟了我一眼道:“你体内有蛇胎,那条蛇跟蛇胎是差不多的东西。” 这下子我就更不懂了,毕丽红是个童女,难不成怀了一条蛇,还一直养在自己体内? 秦姑婆不再说话,我只得闷着头出来,夏荷依旧不出门,何必壮也不见踪迹,刚好帅哥又打电话过来,催我去找月婆婆,说他现在也好奇得很,一条那样的蛇居然值五十万,这是捡钱啊。 我就干脆跟他坐着车去月婆婆那里了,路过镇上时,却见一堆人围在一起,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里有个人跟条蛇一样的地上爬,还不停的吐舌头,拉都拉不起。”帅哥开着车子从人群中经过,摇头叹息:“这年头疯子疯得也有特色。” 虽然昨晚看到苏闽时,已然知道了他的结局,可见他就这样落在人群中,我在心底沉叹了口气。 下车挤进人群,然后跟旁边的人说了他的名字和大概信息,然后让人报警,如果警察问我怎么知道的,直接跟警察明说在我那里喝过汤就行了。 围观的人里终究还是有认识的我,也在我店里见过苏闽,我也不算惹事。 我离开时,正见苏闽伸着舌头舔地上的脏水喝。 那个儒雅的大学教授,已然完全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不是人不是蛇活在恐惧中的怪物。 “认识?”帅哥包打听的性格又暴露出来了,朝我道:“说说?” “不算认识。”我瞪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也是可以收费的。” “你——”帅哥打着方向瞪了我一眼,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到月婆婆院子里时,她似乎料到我会来,淡定的将手机上放着的视频关了:“想清楚了?” “我是来看热闹的。”我指了指帅哥,朝月婆婆笑道:“听说下午有香港富商来取祸蛇,我就看看祸蛇怎么取。” “你真不要?”月婆婆脸色立马就是一沉。 见我再次点头,她却突然笑了:“果然不一样啊,算了,呆会带你们去看热闹吧。” 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放弃了,真心难不准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难得的是,这次她留我们吃中饭了,饭菜还不错。 吃过饭,她给我和帅哥一人拿了一身蓑衣和斗笠,让我们拿着到了泉水边才穿。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要到泉水边将祸蛇给取出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泉水边毕丽红跟黄牛那啥时,祸蛇就会自己出来,到时想取岂不是容易得很? 手不自觉的抚了抚手腕,我突然感觉这事似乎不大正常。 如果在那时取祸蛇,那条白蛇也会出来吧?到时白蛇岂不是也会被抓。 但事已至此,我只得先跟着月婆婆去看看情况。 依旧是躲在那丛灌木后面,月婆婆率先将蓑衣斗笠戴上,并且交待我们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慌。 那蓑衣有些年头了,外面厚厚一层灰,披在身上一股子的怪味,大热天的披着不一会我额头的汗水就跟黄豆般大小的朝下滴落。 幸好时间上都差不多,我们到后没多久,一波人也赶了过来,其中几个带着很多我不认识的设备,讲话卷着舌头,一听就不是内陆人,还有几个扛摄影机的对着那些人谄媚的说着什么。 他们穿的都是迷彩服,明显也是为了方便跟我们一样躲藏好,但看看人家的装备,再看看我们一人一件又厚又重还有怪味的蓑衣,帅哥立马翻白眼。 等第二波人藏好十几分钟后,毕丽红牵着那头黄牛慢慢的走了过来。 后面的步骤跟我昨天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毕丽红今天似乎很紧张,祸蛇出来时,那声音叫得似乎有点假。 眼看着黄牛走了过去,我心里暗叫不好,如果是我的话,捉祸蛇最好的机会,就是黄牛跟毕丽红那啥时,祸蛇无处可藏,很容易被捉。 紧紧的握着手腕,我在心底大骂白水,不是说这事他来解决的吗? 现在都到最后关头了,他连蛇影都没看到。 奇怪的是,那些迷彩服,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捉祸蛇,而是等黄牛离开后,才一个个的紧张了起来。 看着祸蛇欢快的在水中游动,毕丽红眼神紧张的瞄着泉水底,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没过多久,白蛇从泉水底冒着泡起来,慢慢的朝着毕丽红身上游去,缓缓的缠住了她。 我的手腕几乎都要被自己抓断了,紧张的看着毕丽红伸手搂住了白蛇,另一只手轻轻握着那条在她胸口游走的祸蛇。 “唆!” 突然藏在泉水正上面的香港人猛的站起来,射出一张网子,正好罩住了毕丽红和一大一小两条蛇。 “快!”人群急急的朝下冲。 白蛇突然就怒了,昂头低低嘶叫,但终究还是担心人多,猛的松开毕丽红想朝水里沉。 结果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毕丽红一只胳膊死死的抱着白蛇,另一只手紧紧掐着粉色的祸蛇。 白蛇昂着头,蛇眸里,闪过痛苦,用力甩着蛇尾想逃脱。 “快点,我快抱不住了。”毕丽红光着身子,朝那些冲过来的人大声尖叫。 又是几声破空之声,一个人举着麻醉枪,接连射了三枪在那白蛇身上。 白蛇紧绷的蛇身慢慢放软,蛇眸里依旧带着震惊的看着毕丽红,然后慢慢的滑落在泉水里。 “拉上来!”迷彩服的人,立马冲过去,将网子拉上来。 毕丽红掐着祸蛇扔进一个带锁的铁笼子里,又看着他们将白蛇用网子缠好,然后一部货车从山下开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大大的铁笼,他们将麻醉的白蛇弄了上去。 毕丽红他爹从货车里走下来,看到白蛇咂着嘴,脸上却全是笑意的接过了香港人递过去的一张卡。 眼看着那货车就要开走,我想站起来,却被月婆婆一把拉住,朝我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下面那些人,示意我就算下去也改变不了事实。 一股无力感,突然传来,我却不知道我在计较什么。 低头看去,毕丽红在缓缓的穿衣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手不时抚过小腹后,才有一种好像甩掉什么包袱一样的松懈感。 她爹却走过来,伸手对着她还没穿衣服的下面掏了一把,张嘴低低的骂了一声,抬手就给她来了一巴掌,然后牵着大黄牛就走了。 我见毕丽红脸上有着泪水滑落,却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哭。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82章 车祸 我们等毕丽红穿好衣服离开后,这才起身,帅哥骂骂咧咧,却都是一些问候人家女性长辈的话语,也听不出他是在骂谁。 “走吧,这戏算看完了。”月婆婆朝我们呵呵的笑了笑,取下蓑衣,率先就走了。 帅哥骂骂咧咧的跑下去,站在那汪泉水边,伸手探进泉水里,抬头朝我道:“你说那蛇是不是傻,它开始明明可以跑的,一条这么大的蛇,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子抱住?他不是傻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走过去,伸手浸在那泉水里。 突然左手的手腕一阵刺痛传来,就在我以为白水或白思要出来时,那刺痛立马就消失了,跟着腹中蛇胎飞快的游走起来,似乎十分兴奋。 我将手收回,抚了抚小腹,蛇胎不会无缘无故的兴奋,每次兴奋都有他喜欢的东西,难不成这泉水底下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连忙不让自己露了神色,跟帅哥说回去了,等回去还可以看一次视频呢。 帅哥将手抽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低低的骂了一声。 在路过毕丽红家附近时,我突然很想跟毕丽红说几句话。 关注这个女孩子很久了,但我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唯一的一次会面,还是她从楼上窗户望了我们一眼。 帅哥听说我要去见毕丽红,十分鄙视的冷哼一声,说他在车里等我,可走出去几步后,又十分气愤的转回来:“我在门外等你,有事你就大叫,免得你吃亏。” “谢谢!”这人也不是完全只要钱吗。 到毕丽红家时,那院子里居然已经静悄悄了,估计那些人要将白蛇送到什么地方去,而拍视频的也要第一时间处理,要不然也不会就在泉水池边交了印。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依旧是毕丽红她奶奶,见到我,先是一愣,跟着没好气地道:“我家丽红体内的蛇已经取出来了,不劳烦你了。” “我想跟毕丽红说几句话。”我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她手里道:“很快的,麻烦您叫她出来一下。” 她奶奶用眼神数了一下我塞给她的钱,挑着眼角十分高傲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头院子里大叫道:“毕丽红,出来,有人找你。” 毕丽红从屋内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衣服也没换,看到我们眼神一愣,不过并没有露出什么神色。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少女,从未有过什么表情,也从来没有笑过。 我们出了院子,站在村路口的大树下面,我还在犹豫怎么开口,毕丽红就直接道:“你们不就是想帮我将那条蛇处理掉吗?我已经处理掉了,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 “你记得我?”我心里闪过诧异,不明白她这么开门见山,是因为厌恶还是其他。 毕丽红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眼里却闪过倔强:“你们是来我家,第一批没有看我洗澡的人。” “你跟白蛇在一块时,他有跟你交流过吗?”我看着毕丽红,直接开口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毕丽红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朝我怀里一塞,转身就朝家里跑道:“这事不用你管。” 我看着怀里带着水汽的钱,朝帅哥苦苦一笑,脚步有点沉重的离开了。 月婆婆坐在院子里泡着茶,见我回来,给我们倒了茶轻笑道:“见过毕丽红了?” 我有点气愤的端起杯子喝完,却见月婆婆又是一脸市侩地道:“这事其实也很正常,你想她奶奶本来找我花钱都要取蛇的,后来有人来看蛇挣了钱,我们还担心这蛇对她身体不好,现在蛇取了,人家还白得了五十万,换谁都乐意啊?” “我呸!”帅哥正喝着茶,连茶混口水呸了一口,将杯子重重的朝桌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年轻人气性太大。”月婆婆看着帅哥的背影,状似无意地道:“你怀了蛇胎,自然对蛇有着情感,但在正常人眼里,蛇可是很恐怖的生物。” “那怎么有人,将棺材里的灵蛇供起来。”我想到帅哥说的那件事情,朝月婆婆冷笑道:“人也许怕的并不是蛇,也是蛇损害他们的利益。” 就像那条棺材里的灵蛇,因为它如果长角化虺,家里后代可以出大人物,人就供着。 毕丽红体内的蛇,她奶奶开始要取出来打死,等有人看肯出钱时,就在了护家生财的苍龙了,现在有人出五十万,她们还买一送一。 果然是利字当头啊,我将茶杯放下,朝月婆婆道了谢,也直接离开了。 一路上帅哥都没有说话,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会为白蛇打报不平,但我也不大想说话,也就懒得问了。 回到院子里,白水依旧没有出现,反倒是何必壮奇怪的瞄了我一眼。 一切依旧,我正想着那条白蛇是什么来历,要不要去巴蛇骨洞找一下白水时,白水突然出现了,看着我轻轻一笑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白蛇被抓走了。”我沉叹了口气,皱着眉朝他道:“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出现,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抓走。” “我知道,所以才说事情办妥了啊。”白水伸手搂着我,伸手点了点我的鼻尖:“你这算爱屋及乌了,这么想救他。” “别打岔。”我连忙伸手去推他,可他却将我死死搂在怀里:“你等消息吧。” 说完,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又瞬间不见了。 他一来一去,还不如不来呢,弄得我一头雾水,还外加更重的好奇心。 晚饭时,毕丽红的消息没有得到,派出所反倒来了一趟,问了一些苏闽的消息,我只是说他在汤店喝过汤,又来院子里找过我,想请我给他熬汤,反正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至于阿金的事情,我只字未提。 派出所当头的是一个叫姜九笙的青年,他收拾东西要离开时,突然看着我道:“我们调查发现,苏闽到本镇,除了跟你们接触之外,还有一个开路虎的男人,你认得吗?” 路虎男? 我猛的一惊,难不成跟那个在旅馆里留下尸体的是一个人? 他还没有离开,为什么最近我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认得?”姜九笙立马声音一紧,看着我道:“据说他跟那路虎男就住你汤店对在的旅馆,但我们去旅馆查过了,根本没有这个人进去的记录,连监控都没有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的?”我心紧紧提起,路虎男突然出现,还跟苏闽有过接触,难不成苏闽就是他介绍过来的。 他又为什么将苏闽引到我面前? “有人跟我们反应,苏闽站在路虎车边跟里面的人讲话。”姜九笙挑眉笑了笑,然后直接站起来,连朝外走边道:“你后面如果想起什么,可以给我电话。” 我接过他的名片,看着上面印着副所长的头衔,看不出来,这人还年轻有为啊。 “你有没有去他们住的旅馆房间看看啊?”问这话时,我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阿壮和那断头女童的尸体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我并不确定有没有被搬走。 “看过了,房间据说租了两个多月了,从来没让老板娘打扫过,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姜九笙收拾东西,大步的离开了。 路虎男突然出现,却又消失,连带阿壮和断头女童的尸体也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感觉有什么又重新压了上来。 当晚白水再也没有来过,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事。 可第二天一早,我却看到新闻推送,昨晚凌晨,高速路上一辆货车出现侧翻异外,那货车后面是一个大型铁笼子,但奇怪的是笼子锁没开,里面却是空的,而且货车司机不见踪影。 看着图片,正是昨天装白蛇的那辆车。 “要不要去看看?”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搂着我轻声道:“你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去了。”我摇了摇头,无论是白蛇报复,还是白蛇被害,我心里都是沉重的。 伤人我不想,伤蛇我不忍,谁叫我是人蛇共种呢? “那你就不想知道那泉水下面有什么吗?”白水勾着嘴角露了一个高深的笑容。关注"", 章节目录 第83章 阴河 果然白水还是很容易抓住我的好奇心的,等我再次到那泉水边上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他的。 白水带着我在泉水边转了转,然后伸手点了点那泉水。 明明没见他手上有任何的动作,却见泉水咕咕的开始冒泡,跟着那条被抓走的白蛇从水底冒了起来,看到我,那条白蛇眼里闪过诧异,跟着似乎又有点伤感。 “带路吧。”白水搂着我,朝白蛇轻声道。 那白蛇微微沉首,跟着就又沉入了泉水之中。 “憋气能憋多久?”白水瞄了我一眼。 我这下子就慌了,说白了其实我是一只旱鸭子,这憋气能憋多久我自己没试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好不。 白水见我这样子,低低一笑,看了我一眼,抱着我猛的倒在了泉水之中。 顿时我就慌了,手脚飞快的攀附在白水身上,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了,死死的抿着嘴憋着气。 在水中,四处的压力传来,耳朵嗡嗡作响,别说看到什么了,我感觉自己连吐气都不会了。 白水微微靠近我,慢慢的吻住了我的唇,朝我嘴里渡气。 可我不会吐气啊,最后他似乎也有点急,伸手搂着,一手抓住了白蛇的蛇尾。 有白蛇拉动我们立马加快了速度,一直沉到了水底,旁边居然有一个大洞,那石洞至少可够两人并排而入,里面有着阴冷的光透出来,白蛇飞快的穿了进去。 白水抱着我被白蛇拉进去,进洞没多久,我们立马就浮了上来,白蛇甩开蛇尾,有点鄙视的看了一眼在旁边重咳的我。 我却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用力的咳着吐水。 白水一边帮我顺着气,一边把粘在脸上的头发弄开,过了好大一会,我才缓过神来,却见我们到了一个石洞里。 只是这石洞跟巴蛇骨洞不同,正中居然有一条河,而两边石壁上,也有着许多跟巴蛇骨洞一样石头,正泛着淡淡的光芒,照着洞里可以视物。 而这洞到底有多大,完全看不到尽头,放眼看去,阴河婉转,石壁上尽是发光的石头。 “没事了吧?”白水见我没喘了,给我顺了几下后背,才朝白蛇道:“你抓回来的人呢?” 我去,我还真没想到,白蛇将那司机给抓回来了,它也是够大胆的哈,自己逃了就逃了,怎么还将人给抓回来了。 白蛇在白水面前十分温驯,带着我们朝前爬了很远,那边有一个回水的河滩一样的地方,平躺着六个人,全都穿着迷彩服,正是那一批香港富商。 “自己弄完后,记得找个好地方送回去,别害了人的性命。”白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摸了摸白蛇。 他们蛇族之间的交流,我不大懂,只是打量着这个洞,似乎比巴蛇骨洞还大一些,尤其是正中那条河,似乎是阴河,水流看上去平缓,我丢个石头进去试水,却只是一声咚,根本碰不底,想来也很深。 白水对白蛇教育了一会后,突然朝我招了招手。 我过去后,白蛇居然又朝前面爬,奇怪的是,那个回水湾的前面居然是一个分叉洞,只是没有水,越往里走就越窄,等快到了尽头时,居然有一座小小的木屋砌在夹角之间,那木屋底用石头砌着,上面用木板稍稍搭着,似乎因为不怕下雨,连顶都没有盖。 “这里有人住过?”我这下子就感觉问题大了,这泉水下面有一条暗河本身就很奇怪了,怎么还会有人住? 白蛇抬着蛇头嘶嘶的叫了两声,怎么也不肯进木屋去了,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 “进去看看吧。”白水冷冷一笑,朝白蛇挥了挥手,搂着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木屋两面是石墙,湿气极重,里面桌椅俱全不说,还有一个个摆满了罐子的木架,只是那罐子里的东西,让我心中一动,飞快的松开了白水走了过去。 那些罐子里面,泡着的都是蛇,各种各样的蛇,或大或小,还有蛇卵,以及一条条森森的蛇骨。 最里面的罐子里面,泡着的就是人蛇共种了,跟从我爷爷棺材里挖出来的不同,这些人蛇共种,居然更接近人,大多都是人形,没有了蛇尾蛇头之类完全不成形的。 只是这些人蛇共种一般都是长着鳞片,有的尾骨后面留着一条蛇尾,还有的就是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鼻孔,但相对已经很接近于人了。 “是他吗?”我沉叹了口气,朝白水道:“云长道以前住过这里对不对?” “嗯!”白水这次没有收这些标本,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人蛇共种的标本:“你听说过云长道的生平吗?” “没有。”我老实的摇了摇头。 对于云长道,似乎是一个很了不得人,杀了江北何家七十六人,却安然逃脱,在清水镇落脚,还能娶了我娘,生下我。 更奇怪的是,我是人蛇共种,按理说我娘是人,我爹应该是条蛇才对,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云长道是我爹,这个问题我想过几次,都不知道问谁。 有时我甚至怀疑,云长道要不就不是我爹,要不就是他也是条蛇。 “云长道,清水镇云家村人,祖上查不到来处,但从祖坟来看似乎大有来头。从小拜入江北造畜何家,二十六岁那年,他只身杀何家七十六人,叛出何家,诡异的是,那场叛师血案惊天动地,最后却不了而了之,何家更是再也未从过问云长道之事。”白水低低的念着。 跟着伸手抚了抚一条泡在酒里的银环蛇:“他判出何家的第二年,入赘游家,从此在泰龙村开饭店,以蛇羹为主,带动了整个泰龙村以致整个镇上的经济。婚后第七年,你娘怀了你,然后就出事了。” 婚后七年才怀的我,也就是我外婆告诉我的那段我娘被蛇缠变疯的事情,那么前面七年,云长道是不是在研究这人蛇共种。 但我娘和我外婆身上都有人蛇共种的红印,那他是不是知道才会研究? “可泰龙村的事情并不是在我爹来过之后才有的。”我看着那条泡在酒里的银环蛇,但它似乎还没有死透,被白水的手抚着,贴在玻璃上的蛇眼猛的睁开,吓得我慌忙朝后一退。 地面并不平,我身子一斜,白水伸手就将我搂住:“没错,泰龙村的事情一直都有,而你爹入赘泰龙村,也不过是想挖这个底而已,你以为你娘怀了你之后,真是你娘被接了回去?” 我爹是入赘的,如果说我娘被接回,那么转过来,就是我爹被赶出了泰龙村。 “可后来阿得?”我的话突然有点生涩,阿得比我小了三岁,那份交易合同我是亲眼看过的。 在怀我时,我外婆和我娘似乎感觉到了不对,或者说怕我出事,将我交给了白水,用白水来换游家下一个孩子的安全降生,也就是阿得。 所以我叫云舍,跟云长道姓;我弟叫游得,随母姓。 “到底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看着那么多瓶瓶罐罐,云长道师从造畜何家,却又说人心比蛇毒,叛了出来。 那么他研究的这些,难不成不比蛇更毒吗? “我也不知道。”白水摇头苦笑,拿出那块布,将所有的标本收了起来。 我以前想过,我娘失踪时的那个路虎男,可能就是云长道,如果不熟的话,我娘不可能将他带回房。 可现在看来,云长道似乎根本就没有出去挣钱的打算,他藏身有阴河的石洞中,专心研究他的人蛇共种。 那么那路虎男又是谁? 我跟白水在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除了那些罐子,根本就没有其他东西。 出木屋后,白蛇已经将那些人全部送走了。 而白水看了看阴河的方向,突然朝我笑道:“你要不要顺水而上?”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白水并不会做无用之事,也不会在这阴河之中跟我散步。 努力回想文升村的位置,然后我们下来的方位,最后我发现,从淹过水后,我脑子极有可能进过水,所以我根本已经没有了任何方向了。 白水见我敲脑袋,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敲了我一下道:“你好好想想,哪里跟水有关。” 水? 我猛的惊醒,看着白水道:“你不会说,这条阴河连着泰龙村的那条河吧?” 心突然就提了起来,泰龙村对河很敬畏,枉死之人并须葬在村头河边,死鸡死鸭什么的从来不准扔进河里。 而最近那些失踪可能已经死了的四十岁以上的村民,他们在做那些古怪事的时候,都会先到河边走一圈,然后再进村——- 那这条阴河难不成还有什么说法不成?"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84章 云家堂叔 白水朝我挑了挑,没有否认,只是朝我轻声道:“要不要走上去?”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一来我们今天没有准备,这毕竟是阴河,如果到了前面没了这种发光的石头,那我们不可能摸黑朝前。 二来这阴河之内,有白蛇,也有可能有其他的生物,泰龙村异相叠生,我们冒然朝前走,只怕会遇到其他东西。 “下次准备充分再来。”我咬了咬牙,泰龙村的事情,关系到我跟阿得的身世,必须要弄清楚。 云长道在那木屋里呆过,那么极有可能他研究的那人蛇共种依旧是来自泰龙村,可这样的话,巴蛇骨洞里的那蛇脸人,还有人头蛇怪又是怎么来的? 人头蛇怪附在老板娘身上,蛇脸人和那个游婉去哪里了? 迷团一个接一个,我完全都摸不着头脑。 白水见我不朝前走,也不勉强,带着我就出了石洞。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我就会用鼻子吐气,而不会被呛到了。 等我们从泉水里面起来时,外面已然到了正午,我想毕丽红应该不会来放牛了,毕竟白蛇都抓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出来后还没来得及离开,毕丽红居然又牵着黄牛来了,她依旧躺在泉水边,引着黄牛过去。 “哼!”白水带着我复又躲在那灌木后面,见毕丽红跟那头大黄牛纠缠在一块,冷哼一声道:“怪不得白蛇要跟她交尾。” 我正想问,却见白蛇从泉水里探出头来,静静的看着毕丽红在大黄牛身下喘叫,心想白蛇不会这么深情吧,还会去跟毕丽红交尾? 正想着,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手在我身上慢慢游走。 我连忙朝旁边侧了侧,瞪着他。 从我跟他讲过毕丽红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说我欠他一次蛇身交尾,别这会发情。 “衣服湿了,帮你弄干。”白水挑着眼角高深的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拉回怀里:“你不爱惜自己,我还爱惜——” 我脸上一热,怎么也没想到,这货居然会讲情话。 却听到他跟着不紧不慢地道:“我孩子呢。” 说着,手覆盖在我小腹上,一股暖暖的气息传来,腹中蛇胎欢快的钻着我的肚皮。 这下子我真是闹了个大红脸,自作多情被打脸,瞪了他一眼,任由他手在我身上折腾,专心去看毕丽红和白蛇。 等大黄牛走后,毕丽红躺在泉水边喘着粗气,白蛇这才抬起头来,与毕丽红四目相对,然后张开嘴对着毕丽红用力一吸。 只见一粒细细的珠子从毕丽红嘴里吐了出来,白蛇衔住那粒珠子,跟着就沉了下去。 毕丽红脸色一变,伸手想去抓那条白蛇,差点就栽水里去了。 “那是内丹?”我看着眼珠子都快掉了,难不成动物成精对月拜珠,这是真的? 白水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那是白蛇精气所化的解毒丹,这毕丽红当年怕是经过大事,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回事?”我这下子完全呆了,毕丽红会死? 白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跟你说过,蛇性淫但也是针对道行有成的,一般的蛇不会缠着人交尾,那是海豚和泰迪狗才做的事。白蛇去缠那女孩子,只怕因为她体内有淫毒。” 呃——- 这下我就完全不懂了,什么叫淫毒,听名字我又不好意思问白水。 不过幸好毕丽红也没多留,牵着大黄牛就走了。 白水说他准备一下,还是得找个机会去探一下阴河到泰龙村的路,只怕泰龙村那件事,跟河水也分不开干系。 我回到秦姑婆院子里,正想着几天没有去卖汤了,正要准备明天的汤,就接到帅哥电话,问我在不在院子里,他给我介绍一笔大生意。 他说这话时,神神秘秘的,好像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我说我要问一下。 挂了电话去问秦姑婆,她依旧在研究那人蜕方子,看了我一眼道:“你想接就接吧,钱归你收,事情归你处理,有事你可以问我,价钱我来提。” 这就是要明着算帐了,但也合情合理,似乎从我来了之后,秦姑婆本就打算将她的盘子递给我,连汤店都直接给我了。 我给帅哥去电话,让他带人过来,这单子我接了。 “记得给点介绍费啊。”帅哥果然还是朝钱看啊。 我给自己熬着蛇骨汤时,帅哥带着人过来了,来的一共是四个人,大热天的,一个个都穿着长袖的连帽卫衣,见人也不抬头。 帅哥朝我打了个手势,我知道肯定是不方便见人,连忙带着人进了屋里,倒了水后,我才朝帅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迁坟里发现灵蛇,然后梦里吞人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帅哥用嘴角撇了撇那三个人,作了个无奈的模样道:“出事了,所以找你们。” “可以先让我看看吗?”我对那灵蛇化虺的事情还是挺好奇的。 无论是从风水还是从寓意上,祖上棺材里有蛇,都是极好的吉兆,可到了他们这里怎么蛇不见了还梦里吞人呢? 那三个人一抬头,我就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戴着兜帽还不盖住全身了。 他们的脸好像没有洗干净一样,油油腻腻的,那样子就好像敷了一层水晶面膜一般,还是很厚的那种。 “其他地方也这样吗?”我瞄了瞄他们穿着的长袖。 离我最近的一个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给我看。 果然上面也是一层油腻晶莹的东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包在里面保鲜一般。 “都是这样?全身?”我也是惊呆了,这是皮肤病吧?不应该去医院看看? “我们一大家子都这样,跟棺材里的爷爷有血脉有牵连的全部都有。”最后面的中年人率先开口,脸带沉重的道:“按理说你也应该会这样的,所以我们才来找你。” “嗯?”我听着就更诧异了,转眼看了看帅哥,怎么还扯上我了? “我叫云易生,按辈分算,是你堂叔。”那中年人直勾勾的盯着我,语气十分傲然地道:“我们听帅哥说跟秦姑婆学汤药的叫云舍,就知道是你了。” 我重重的咳了一声,果然一张脸变了是没用的,帅哥这张嘴才是害人的。 但这堂叔说话有点呛人啊,凭什么他们身上有这种东西,我就得有啊? “这次迁的是我爷爷的,也就是你太爷爷。棺材里有蛇你也知道了,你太爷爷血脉传下来,一共有六十九人,在出事后,无论是嫁出去的,还是在外地定居没有回来看迁棺的,都梦到了蛇吞人,然后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东西,一天比一天厚。”云易生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我,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的道:“既然你们这一支没有长,你总得告诉我们为什么吧?” 我当时听着就差点笑了,我姓云是没错,可我爹我都没见过,我那爷爷的墓总是被雷劈,但我看过墓碑,上面并没有我的名字。 长到十八岁,也没见哪个云家人问过我半句。 说是我太爷爷迁坟,我连个信都没有就算了,这会他们都遭了罪,却因为我没有跟着一块遭殃,就得理所当然的给他们治,这怕不是道理,是霸道吧。 “那六十九人只怕不包括我吧。”我端起云易生面前的水,自己喝了一口。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水就没必要喝了。 云易生脸色明显一变,瞪着我道:“云舍,当年你爹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可是我们云家村全体出面保下来的,现在我们出了事,你爹不在,你可逃不在这个责任。我们云家传到现在,也只有你们这一脉研究那东西了。” “我爹啊,我没见过。他研究什么,我也根本不知道。”想到云长道,我就只有呵呵了,这人祸闯得可不少啊。 只是云易生说的研究,难不成就是那人蛇共种? “哼!”云易生见我态度不对,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不帮我们也成,那我就只得将云家祖坟里的东西动一动了,让你也知道,云这个姓不是白姓的,你既然姓云承了云家血脉就是云家人,注定要跟云家绑一块的。” “而且,云长道当年可留下了东西给我们,就是为了治你的。”云易生语气森然,看着我摆着一幅堂叔的谱道:“你今天见到长辈,连句话都没有,你爹不在,我这堂叔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85章 面壁死人 我听着差点就气笑了,看着云易生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讲了,他这话前后矛盾啊。 开始他说我姓云,就得给云家做事;后来又说我那便宜爹云长道留下东西,专门是为了治我,这还算爹吗? 当下也懒得说话,只是瞥着眼看着他们,然后站起来出了院子,任由他们在里面干坐着。 我在厨房看了一下巴蛇骨汤,又将要吃的菜准备好,却见帅哥进来,朝我道:“你别生气,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这单子我不接了,你将人带回去吧。”我瞟了帅哥一眼,有点生气他大嘴巴透漏了我的消息。 帅哥有点为难,蹲下来帮我择了一会菜才道:“你不知道云家村吧?” “不是去过吗?”我低头不理他。 “这云家村啊,是清水镇的大村,整个村的人都姓云,而且从不跟外村人通婚。”帅哥立马又变得神神秘秘,凑过来朝我道:“你上次看的是你爷爷的墓吧?你看到那片祖坟没?全部都是云家人的,没有外姓,出奇的团结,据说云家村在几百年前是举族迁过来的,祖上留了好东西,大家都靠这个过活呢。”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云易生说过,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将祖坟里的东西动一动,我刚才被气到了,这会想想,似乎云家还真有来头。 不过来头再大,也跟我没有关系了,要不是他不肯走,我连话都不想跟云易生说。 将手里的菜放下,我复又回到隔壁房子,看着云易生道:“你们这事我办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云舍!”云易生立马发怒,猛的站起来,用那张油油腻腻的脸看着我道:“你别以为我们没东西制你。” “随你。”我冷哼一声,对于云家人再次深了一个认识,果然要渣就渣一窝啊,也不只云长道渣的。 对上云易生那张油油腻腻的脸,突然笑道:“你看,连你爷爷都不认为我是云家人,要不怎么就你们梦到蛇吞人,我没有梦到呢?” “你!”云易生被我这话气得够呛,一拍桌子,戴上兜帽,直接就走了。 帅哥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却也只得跟着他们一块离开。 等他们消失在院门口,我才听到身后秦姑婆幽幽地道:“清水云家,当年可算是名门了,没想到败落下来,却成了这样。” 我转眼看着秦姑婆,她似乎对云家颇为了解,正想问,她却突然朝我道:“云家的报应来了。” 这转弯转得太快,我还想再说什么,秦姑婆就已然进了房。 既然打定主意,云家跟我没关系了,我也不打算多理会。 第二天我去汤店时,却见门外议论纷纷,许多人一脸诧异的模样,一个经常来喝汤的常客听着微信语音,我微微听到了一个“文升村”,眼角一跳,趁着没人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结果一听这事,我就呆住了。 今天一大早,天才亮,毕丽红就到派出所报案。 她在镇上算是名人了,体内藏蛇的事情,在网上火得很,派出所的民警也认得她。 结果一作笔录,立马就更出我了。 毕丽红报案说她长期被她爸妈,还有奶奶逼迫卖y,而且还细细例举了跟她发生过关系的人,亲到她爷爷和她爸,家里的姑父、叔父、邻居,以及村长和村里一些人,一共十四个名单。 因为她是名人,作笔录时,很多民警在旁边看热闹,结果这事立马就传开了。 毕丽红才十二岁,却被人强迫长期卖,而且涉及十四人之多,这完全是变态了啊。 据毕丽红讲,她妈本身就是在外面卖的,嫁给她爸时就已经怀孕了,所以生下她后,她妈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奶奶看不起她。 后来她被她继父强暴,她奶奶就破罐子破摔了-- 大家十分同情说着她的事情,又带着唏嘘和一种猥琐,搞得旁边那些老人家一边骂“畜生”,一边猜忌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更不明白毕丽红所求是什么事。 为什么以前一直没有听说,怎么现在突然提及了。 可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 以前毕丽红就算提了,最多也就让她说的那些人坐牢,她一辈子也就毁了。 现在不同了,她体内的那条“祸蛇”大火不说,那富商给了五十万给她爸,将这事捅出来,那钱就是她的了,她可以更改户口,靠着那五十万好好的重新开始。 心里突然有点不好受,对毕丽红又有点同情,又有点害怕。 因为有大新闻,我汤店到下午两点才关门,实在是很多喝汤的讨论得绘声绘色,上了两次厕所还在讨论。 就在我关门时,却又见众人飞快的朝镇子中间跑,说是有几个疯子在镇上裸奔,一边跑还一边叫。 我去看一下,虽然没了那身迷彩服了,可终究是见过两次了,面熟正常,只是没想到白蛇将他们弄疯了。 回到院子里,毕丽红的事情在网上已经炸开锅了,大家都在讨论她爸妈没有人性,一边同情她一边又怀疑她报假案,毕竟涉案人员太多,一个人禽兽可以理解,十四个人禽兽就不能理解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泰龙村和云家村的事情,就感觉到身子一沉,白水突然就压到我身上,捧着我的脸:“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看他一身轻便,立马明白,他这是准备再探那阴河。 连忙起身,换了轻便的衣服,又戴上手电和背包,一边问他:“毕丽红的事情你知道吗?” “嗯。”白水轻轻应了一声,冷笑一声:“你别小看她,这女孩子心思沉得很呢。” 我摇头不置一词,收好东西跟着他下了阴河。 有了一次经验,潜水时,白水朝我嘴里吹气时,我倒是能撑一会了。 这次白蛇缩在那里似乎情绪不高,白水也没打算让他做什么,带着我顺着阴河慢慢往上走。 “你不是快来快去吗?怎么不直接看一下?”我一边小心脚下,一边任由白水拉着。 “你以为哪都能去?”白水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这就闹了一个大白脸,我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了,可他是蛇妖,怎么能跟我这样一步步朝前走呢? 阴河水很深,但河面窄,最先下泉水的地方还有那种发亮的石头,到了前面,就当真没有了石头,一片漆黑中,我打着手电依旧脚上打滑。 最后白水实在受不了我左一脚右一脚的倒,直接将我背起,在背后给他打着手电。 黑暗之中,可以将感官放大,比如我能感觉到搂着白水的脖子越发的热,还有我贴在他后背上,感受到他心砰砰直跳。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阴河哗哗的流水声。 我低头看着白水的侧脸,俊秀无双,如果真的这样一路走下去也好。 不用担心阿得的毒,不用想蛇胎生下来怎么办,不会想外婆和我娘的事情,更不会理会云长道的图谋,更不会理会泰龙村的诡异。 可惜美好都是短暂的,白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接过手电朝着旁边照了照。 那手电一照过去,我立马吓得心跳都停止了。 白水手电照着阴河的对面,那里有一个人双手伸直攀在石墙上,好像在丈量着什么,脸对着墙,背对着我们,浑身湿漉漉的,却一动不动。 这阴河没有光,那人就那样站着,就算光照到也没有反应。 “死了吗?”我见白水晃了两下手电,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会不会是云长道?” 毕竟这阴河里云长道住过,而且他也失去了踪迹,万一死在这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白水托了一下我的臀部,沉声道:“抱紧。” 我连忙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只见他脚尖一点,飞快的窜到了石壁旁边的一块小石头上,然后伸手轻轻一拉那人的后背。 只听到嘶的一声,那人立马倒在水里。 然而,他的脸却一片血肉模糊,一张脸皮,居然生生黏在石墙上,被白水一样,硬生生的扯了下来。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86章 丑闻 这下子连白水都是一阵诧异,连忙背着我朝旁边一侧:“别看。” 可我已经看到了,那张脸血肉糊了,眼皮也被扯下来,空洞发白的眼珠子就这样露在外面。 “扶好。”白水将我放在石上,伸手将那人拉过来,在他身上摸了摸,居然掏出一部手机。 那是一部智能机,虽说进了水,还没有信号,但万幸还能开机,我翻了一下通讯录,却发现里面有几个我熟悉的人名。 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最后看了一下微信,我就将手机放进背包里,朝白水道:“是泰龙村的黄三狗,他经常偷别人的狗卖,取了这个外号。”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至少有十天以上。”白水脸色发冷,复又背起我,回到对面岸边朝我道:“前面可能还有。” 我心里立马感觉不对,朝白水道:“泰龙村的人,自从四十岁以上的失踪后,不是被迁走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从出事后,我就没有在镇上见过泰龙村的熟人,我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是迁走了。 白水没有说话,背着我继续朝前走。 每隔三百多步的样子,就会有那样一个人,面壁而站,脸皮贴在石头上扯不下来。 开始每见一个,我跟白水还要走过去,扯下来确认身份,到后来,我跟他都麻木了。 以至于我看到有小孩子面墙而站时,心里再痛,也没有心思去扯过来看了。 我算了一下人数,除去失踪的人数,泰龙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足足的站了一条阴河。 只是不明白,这么多人失踪,居然没有人报案,而且还是这么古怪的面贴石壁而站。 白水后来细细检查过,这些人都没有外伤,胃里也有食物,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看他们身体和手臂和石壁的贴合程度,极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站过来贴好的。 也就是说,他们是自愿的。 但怎么可能站着就这样死了呢? 我脑子都是乱轰轰的,也就是说泰龙村被团灭了,而且还是这些人自愿走向的死亡? “到终点就明白了。”白水将我抱得更紧了,轻声安慰道:“这可能跟那祭祀有关。” “可那些四十岁以上的祭祀不就够了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死?”这么惨烈,到底在祭祀什么。 白水沉呤一声:“那祭祀的结果你也看到过,会暂时恢复村子里的原状,连人都是真的。” 我猛的醒悟,飞快的从白水背后滑下,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面壁将脸贴在石头上,为的就是可以将脸毁掉,就算后来发现尸体,也不能确认他们的身份,以免让村子里重新复活的自己被怀疑?” “要不你以为呢?”白水脸色越发的冷,沉声道:“以前有种刑罚叫无脸,就是将人的脸剥掉,再砍头。目的是让此人无脸入地府,更无法投胎。” “可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心里震惊无比,如果村子里祭祀的法子,就是为了让村子恢复原状的话? 那恢复到什么时候?那我跟阿得将怎么样? “这阴河里有发光的蛇骨石,却没有蛇骨,你不感觉奇怪吗?”白水走到我前面,半蹲下来:“去看看尽头吧。” 既然走到这一步,我也只能往前,可心底却是翻江倒海了,泰龙村这也太诡异了些,我在村子里住了十八年却半点感觉都没有。 一直往上,到了尽头,却是一口井,等白水带着我攀上去时,这才发现井壁上全是一些跟蛇一样扭曲古怪的文字。 不像甲骨文,也不像象形文,更不是现代的隶书之类的,连白水都不认识。 那井是村头河边的井,以前村子里的人都是喝这口井的水,后来接了自来水,村子里的依旧从这里打水洗衣服之类的,可谁又知道这井下面还另有天地。 白水围着井转了一圈,也看不出问题,最后带我又在村子里走了一遭。 自从上次骨燃事件后,村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那些扔尸体的洞里也没有任何东西。 我跟白水去我家院子里看过了,看到了那个藏着蛇灵的地下室,还真是在我房间的床下面。 亏我还在上面睡了十几年,却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白水并没有安慰我,转了一圈又回了蛇仙庙,留下了眼线,说是等村民再有异动时,他会第一个知道,到时跟我一块来看。 我对泰龙村也很好奇,难不成他们这样祭祀,村子里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会恢复原状,那我跟阿得会恢复吗? 回去的路上,我问白水那云易生他们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白水好奇的瞟了我一眼:“你想救他们?” 我连忙摇头,一如我跟云易生讲的,既然我身上没有那东西,就证明我根本不是他们家的人。 回到院子里,白水离开前突然交待我道:“如果毕丽红来找你,千万别答应她任何事情。” 我正奇怪毕丽红怎么会来找我呢,结果还真被白水料中了,晚饭时毕丽红突然出现在院门口。 她没叫人,也没说话,直接就跪在院门口,一动不动。 “就是那个体内有蛇的女娃?”秦姑婆吃饭时瞄了一眼,眼里带着嘲讽地道:“这是找靠山来了。” 跟她们相处就是太累,无论是什么都只说一半,其他的都得靠猜。 吃完饭,我终究还是不忍心一个孩子这样跪着,装了碗饭夹了点菜给她送过去,也没说话,放下就走。 可她连头都没抬,依旧只是那要跪着。 晚上突然下起了雨,我感觉毕丽红这是女主的节奏啊,一跪就下雨,可惜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安排男主,要不这跪对我一个女性同胞而言就是白跪了。 还别说,我正站在窗子前看着,就见一辆车在雨中飞快的开了过来,在毕丽红身边停了下来,然后下来一个长得十分阴柔的青年,举着伞将帮她遮着雨,伸手将她拉起,转眼看着我这边。 那男子长得真叫一个阴柔,阴柔得我都有点怀疑他是那条白蛇化的了。 “云舍在吗?我受月婆婆介绍,来找你和秦姑婆熬一锅汤。”那青年将毕丽红搂在怀里,两人共撑一把伞,如同一对受长辈不同意的鸳鸯,让我少女心都爆了。 既然报了名号,雨天留客不让人家进门就大不好了,我下楼打开了院门,让他和毕丽红进来,倒了水,带着毕丽红去我房间换了衣服,这才下来。 何必壮从来不理会这些事,秦姑婆似乎也隐退了,夏荷是客人,结果这半夜会客的事,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坐。 毕丽红换了衣服坐下来时,依旧是抿着嘴不说话,我也不想多问她。 只是看着那阴柔青年道:“既然是月婆婆介绍来的,怎么不直接找她解决事情。” “我叫陈起语。”阴柔青年笑了笑,瞄了一眼毕丽红:“我父亲你们应该见过。” 这下子我就懵了,看了看毕丽红,却见她果然手一哆,嘴抿得更紧了。 突然有点佩服白水了,看事情总能看得比我先一步。 “您父亲是?”有点不大习惯有人居然用书面语称呼自己的爸。 陈起语轻轻一笑,看着毕丽红道:“就是买她体内祸蛇的那位。” 我见毕丽红手又抖了一下,想来这里面还有事情,当下朝陈起语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起语听到我这话,一双桃花眼轻轻流转,看着我道:“我爹既然买的是祸蛇,自然是要用祸蛇,可她体内那条根本就不是祸蛇,我爹吃了之后,居然全身变得通红不说,还跟疯了一般,到处找女人,连打了镇定剂都控制不住。昨晚突然肚子胀大,检查却发现胃里全是小蛇——-”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87章 要挟 我一听说胃里有蛇,立马就有点炸,怎么什么事都绕不开蛇了啊。 陈起语说完,只是静静的瞄着毕丽红,阴柔的脸越发的冰冷:“我来就两件事,一来请云舍小姐去香港给我爹熬汤药治病,这事从你们这里起,必然得从你们这里终。” “这第二吗?”陈起语说着,一把将毕丽红拉起:“这个人我要带走。” 毕丽红被吓得身子瑟瑟发抖,淋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头皮上,雨滴随着她的抖动晃落在衣服上。 “你父亲在香港?”我暗暗算了一下时间。 毕丽红体内的那条祸蛇取出来也才两天吧,这会就到了香港进了肚子,还长出蛇来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据陈起语所说,他父亲是看到视频来内陆找祸蛇的,当然这五十万的价钱确实很低,只不过是为了不让毕丽红她爸坐地起价,所以他出价低,但人家只要五十万,还以为是笔巨款了,他们也没傻到自己加价的地步。 从取到祸蛇后,他父亲就真接搭专机回了香港,当晚就将祸蛇给吃了,那效果就是立马见效啊,当晚就叫了几个应召去别墅,那叫一个勇猛。 玩了一晚,下面还是那样不会出来,然后肚子就胀了。 “那些疯了的人呢?”我原本以为陈起语他父亲会是在那些人中间,却没成想人家大老板早就走了。 陈起语冷哼一声,直接将毕丽红拉起来:“那些人坏了事,自然也不会有好结果。” 那阴柔的脸上,居然带着无比的阴冷,以及理所当然。 我见毕丽红吓得不行,十二岁的少女经过太多苦难,却终究身体单薄,被陈起语搂在怀中,如同一只淋湿了羽毛的小麻雀。 按陈起语的意思,坏了事,就不会有好结果。 比疯了更坏的结果,就是死了。 那些被白蛇弄疯的可能都死了,如果毕丽红落他手里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看着在陈起语怀里瑟瑟发抖的毕丽红,我对她是同情的,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可能经历这么多事,而且白水特意交待我,如果她来找我,我不用理会。 陈起语的脸色越发的冷,搂着毕丽红的胳膊也越发的紧,紧到毕丽红都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眼看着陈起语拖着毕丽红准备转身离开,我突然就站了起来,看着他道:“我不能离开镇子,劳烦将你父亲送过来。” “好!那这毕丽红也留在这里,等我父亲的事情完了后,我再找她算算帐。”陈起语一把将毕丽红推倒在地,带着人飞快的离开。 他前后来去不过几分钟,却夹风带雨,带着让我不能拒绝的强硬。 “起来吧。”我伸手将毕丽红拉起,连问都不想问她最先跪在院子前面做什么,直接让她先去我房间休息。 坐在桌子前,我努力将毕丽红的事情前后理了理,却依旧一团乱。 “想什么?”突然一阵水汽进来,白水带着风雨而来,朝我冷声道:“我刚才差点直接去了你房间,幸好我们血肉相缠,我能感应到你在这里,要不然还得误会了。” 我瞄了他一眼,见他身上衣服半点雨水都没有,朝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下,这才道:“房间里的你看到了吧?” 然后将陈起语的事情说了,无奈的苦笑道:“他用毕丽红的性命相要挟,我不能见死不救。” “嗯!”白水点点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搂着我:“今晚我们睡哪啊?” “我问你正经事!”我推了推白水,轻声道:“那假祸蛇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白蛇被抓后,我们的注意力就都放在白蛇身上去了,再也没去关注那条假祸蛇,谁知道它就这样被吃了,还让人家肚子里化出了许多小蛇。 “那不是蛇。”白水这才叹了口气,轻声道:“那只是毕丽红体内淫毒所化,白蛇跟她交尾就是免得她被淫毒所害。” “毕丽红说的那些也不全是假话,至少她跟那些人是真的发生过关系的,但说完全强迫也不一定,你看她跟大黄牛还有白蛇的样子就知道,她天生体质异于常人。”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手,有点疑惑地道:“她比你更像人蛇共种,蛇性本淫,而她是人,却天生有这种淫毒,只怕来历也简单。” “会不会是人蛇共种?”我立马来了精神,看着白水道:“可我刚才给她换衣服,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红痣。” “不是。”白水摇了摇头,半趴在桌上道:“她的事情毕较怪异,你还是别管的好,她只是求你保她一命,但你想想,陈起语还没来,她就知道她有生命危险,证明她不简单啊。” 他说得完全有道理,我只得努力不去想自己的智商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辗压。 至于陈起语的父亲为什么吞了假祸蛇,先是找女人,然后胃里就有蛇了,白水也难不准,毕间这世间奇事太多。 因为毕丽红占着床,白水干脆就抱着我的桌子边坐了一晚,我醒来时,头靠在他怀里,他却扶着桌子看着什么。 顺着他目光望去,就见何必壮在处理院子里的积水,那些四眼鬼鸡,在四处啄食,而那只平头哥却在院子里四处晃动。 这场面和谐得很,也不知道白水在看什么。 “醒了?”白水将我轻轻扶起,低声道:“我还有事,陈起语父亲的事情,你别担心,不是还有秦姑婆吗,开价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 白天毕丽红都没有出门,倒是跟对面的夏荷一样做起了深阁闺秀,我这种粗使丫头还得认命的给她们送饭。 下午时,陈起语没来,云易生反倒来了,这次不用帅哥带路,他带着几个人开着一部奥迪,直接停在了正院门口,将院门都堵死了,直接破门而入。 这是苏闽之后,第二个破门而入的人,何必壮摇头叹气,大概在感慨这院门又要他修了。 “云舍。”云易生直接朝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朝我冷笑道:“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说完他猛的将那盒子朝我怀里一塞,冷哼道:“我在车里等你,自己过来。” 我看着怀里的盒子,再看看二楼窗户口的夏荷,感觉自己这几天真是不利啊,先是被陈起语威胁,跟着又是云易生。 拿着盒子,我直接就打开了。 里面只有三张照片,只是照片上的人,却让我害怕无比。 最上面照片是两个女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们都挺着肚子,笑得十分开心。 看背景似乎站在巴蛇骨洞的石蛇旁边,而那条石蛇跟我上次看到的一样,是条活蛇,头高高昂起,只不过神情比面对我时温驯很多。 第二张照片却是一个女人痛苦的躺在石洞里,她在分娩,里面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只是当照片换到第三张时,那女人生出来的却并没有孩子,而是一个软软的蛋,那个蛋就那样摆以女人身边。 她还满是爱意的伸手抱住那个蛋,将脸贴在蛋上,在轻轻细语。 我反复的看着这三张照片,从发黄程度来看,极有可能是真的。 那照片上两个女人,肯定其中有一个是我娘,一个是巴蛇骨洞被困的游婉。 可在石洞里生下蛇蛋的是我娘还是游婉? 我从理智上当然愿意是巴蛇骨洞的游婉,毕竟游婉就是被困在巴蛇骨洞。 但如果是巴蛇骨洞的游婉的话,拍这照片的又是云长道,就又有点说不清了。 蛇虽然不顾忌这些,可云长道是个人,游婉也不可能让自己老公以外的人拍下自己分娩时的照片。 更何况,云长道更不可能将这照片留给云易生他们,让他们用这个来制我。 我握着照片,看着云易生得意的坐在车子里,戴着兜帽抽着烟,朝我冷笑。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88章 蛇降 从云易生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确认拿这三张照片绝对可以制住我。 如果他没有看过照片,还可以理解,有可能是云长道跟他说过绝对能制住我的话。 但这盒子没有封,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绝对要看过才放心,那么他这么自信三张照片可以制住我,也就是根定我能看出这照片上的诡异。 紧紧的握着照片,我沉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我回答你一个问题做定金,另外留两个问题做酬劳,也算公平,不占你便宜。要不然,就凭你姓云,就算我要你去死,你也得去死。”云易生见我过去,脸色就越发的得意。 我猛的发怒,云家果然应该遭报应,那云长道也一样。 用力将那照片砸在云易生脸上,朝他冷笑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别后悔!”云易生脸上油腻的东西被照片刮开,双眼一瞪朝我冷哼道:“你别以为你体内有游家的血,就不算是云家人了。云舍,既然你识好歹,就别怪我了。” 看着云易生的车子绝尘而去,我一转身,却见何必壮站在我身后。 他看着云易生的车子道:“当年云长道师从江北何家,并不是他自己找上去的,而是云家送去的。” 这点我能想明白,从云易生的嚣张可以看出,云家以前的底很厚,云长道再厉害那时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自己找到江北何家。 “云长道拜何家上一代家主何清欢为师。”何必壮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何清欢收了云长道做徒弟后,无论是何家的事,还是自己老婆孩子通通都不管,安心教云长道造畜之事。” 我知道云长道厉害,他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可没想到他老师为了他这徒弟啥都不管不顾,这得是什么样的天纵奇才啊。 “但云长道叛出何家时,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何清欢,然后连杀来截他的七十五人。”何必壮似乎在叹气,朝我低笑道:“你说何清欢对他不好,不倾囊相授的话,他怎么杀得了何清欢。可他又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杀了恩师,更是一路杀出何家?” 我摇了摇头,无论是云长道,还是外婆,或者我娘和游婉,似乎都是个迷,他们的想法也许和我们不一样。 “那现在何家家主是谁?”我比较好奇的是,听云易生的意思,是整个云家村保下了云长道不被何家追杀。 可何必壮的本事我见过啊,光是那几只四眼鬼鸡放出去,就能吃掉几个人,可见何家本事也是真强的。 那云家,又用的是什么保下杀了又是家主又是恩师何清欢,外加七十五条人命的云长道的? “何清欢的弟弟何意欢,也是我爹。”何必壮说完,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感觉有点脚软:“那为什么告诉我?” “我也叛出何家了。”何必壮冷冷一笑,转身又去清理积水:“云家虽然败落了,可底子还在,你别以为云易生就这样放弃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何必壮将四眼鬼鸡赶进鸡圈里,大概能明白,他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有一部分是因为无处可去,大部分还是因为我。 因为我是云长道的女儿,更是怀着蛇胎的人。 凭云长道对人蛇共种那么执着的研究,可以看出何家似乎对人蛇共种也有一定的意向,我这个现成的研究对象在眼前,作为造畜何家的人,何必壮不守着都对不住他那个姓。 到于他有没有叛出何家,又为什么将这些告诉我,总有他的理由。 下午时陈起语将他父亲绑在担架上送来了,只不过人红得跟小龙虾一样了,虽然打了镇定剂,人已经昏迷了,可那薄毯下面依旧撑着老高。 “这是医院的检查资料和判定结果,你看看。”陈起语将一叠东西递给我,沉笑道:“你终究还是年轻,不好意思看的不好意思问的,都可以告诉我。” 我瞄了一眼他父亲撑着的那一块:“我并不是医者,我只负责熬汤药,也不会开方子,看病人问诊什么的,都是我师父。” 说完,拿着东西就上楼找秦姑婆了,她早就听到楼下的动静了,接过医院检查的资料看了看:“从你来了之后,这事就一天比一天多,还都是麻烦事。” 我撇了撇嘴,讨好的笑道:“师父也知道啊,自从我们村出现蛇骨后,整个村的人都死了,现在我这里也是诡异的事情不断,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 “胡说。”秦姑婆白了我一眼,起身就朝楼下走。 见到陈起语他父亲,也不避讳,直接将手伸进了薄毯下面,先是握住那一柱擎天,又慢慢往上,压了压腹部。 过了一会,她才道:“你父亲不举,用过很多药,试过很多法子都没用,他拿到祸蛇后,先是吃了蛇胆,又喝了蛇血,然后再生吃的蛇肉对不对?” 我从白水那里知道,祸蛇是毕丽红身上的淫气所化,毕竟用月婆婆的话说,蛇性本淫,但淫性也会化蛇,蛇本身就代表着欲望。 可那条深粉的蛇跟祸蛇的区别就是,祸蛇是阴阳交合之气聚合而成,毕丽红体内这条就只是阴气之淫性。 这效果到底会怎么样,自然就说不定了,毕竟祸蛇这东西我都只是听说,这阴气淫性所化的假祸蛇,谁都没知道会怎么样,所以造成这样的后果也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 “对。”陈起语阴柔的嘴角撇了撇,瞄了他父亲一眼道:“他年轻时玩的女人多了,后来就玩不动了,总有点不甘心吧。” “这是两件事。”秦姑婆这才将手抽出来,一把揭开薄毯:“让他不举的,也不是酒色,而是有人给他下了蛇降。” “蛇降?”我一听说降头,立马闪过无数又恐怖又恶心的镜头。 降头术本是蛊术和南洋邪术糅合而成,蛊术从根本上还是以救人为主,并不会无故害人;可这降头术却不一样,可能是没有学全蛊术吧,为了增强效果,就结合了邪术,又用极其霸道的法子炼制,一般伤人伤已。 所以降头师也不会无故下降头,因为下降也要受伤,万一被解了回噬更是要命。 “蛇主欲,他胃中的小蛇就是蛇降所化,能让他终身不举,却又经常欲念横生。”秦姑婆冷冷的笑着,伸手摁了摁陈起语父亲的腹部,看着小蛇拱动:“那种有想法,却怎么也办不到的抓心挠肺的感觉,能将人逼疯吧。” “可以前并没有小蛇啊?而且他这下面——”陈起语似乎也是十分不屑,瞄了一眼那一柱擎天:“总跟祸蛇有点关系吧?” “那并不是祸蛇。”秦姑婆撇了缩在门口的毕丽红一眼,冷声道:“你们将她的底都查清了,以为她是童女被破身,又有牛之阳气,蛇之阴气,所以在她体内形成了祸蛇。可你们不知道,那白蛇跟她交尾,只是引她体内阴气外泄,并没有将蛇精聚于她体内,而且更是将牛之阳气封在她身体里,给那条假祸蛇为食。” 这阴阳之道,果然过行玄妙,玄得我都听不懂。 大概就是白蛇只是缠缠毕丽红,其主要目的就是将大黄牛的东西封在里面,给那条假祸蛇吃,毕竟那也是个吃精气的,有了大黄牛的阳气,它就不会祸害毕丽红了。 果然白水和秦姑婆都没有说错,那不是祸蛇,白蛇做那些也只是为了救毕丽红。 “蛇降又从哪里来的?”陈起语听完了这话,本就阴柔的脸这会几乎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指着他老爹腿间那一柱道:“不是说不举吗?” “蛇降感觉到假祸蛇那混乱的阴阳之气,就跟喝了酒一样,也乱窜啊,所以就这样了。”秦姑婆也没什么好气色。 我听着秦姑婆的话,突然灵光一闪,看着陈起语道:“这蛇降吗,想必您也听说过,是南洋那边的东西,我们不熟。至于这假祸蛇吗,你说是从我们这里起,要在我们这里终。更何况这吃进去的东西,我们解决起来也拿手。” “但这后果吗?”我瞄了瞄秦姑婆,对陈起语轻笑道:“假祸蛇一解,估计那蛇降吃惯了那阴阳交汇的气息可能会在你父亲体内多折腾折腾,怎么样我们不保证,你就自己拿主意看解不解。”"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89章 娶亲 陈起语并不是很无害的人,他父亲不举他既然知道,又找过那么多人看,蛇降之事,他多少会知道一些,却硬是借着吃了毕丽红那假祸蛇的事情,将这个锅罩在毕丽红头上,用她的性命来要挟我。 而对他老爹,他一直用书面语称呼,这种听上去正式,却冷冰冰的称呼,可见他对他爹可能没什么感情。 “如果解了,后果怎么样?”陈起语抿嘴轻轻一笑,如有桃花漫开,一双丹凤眼里居然有着星光洒落。 我看了个正着,连忙扭头,心里暗叹,这人果然厉害,连自己的美色都利用上了。 “后果我们是真不知道。”我见秦姑婆没有回话的意思,缓过神来才道:“蛇降在体内应该是无形的,可他胃里聚了小蛇,就是蛇气被他吃进胃里的假祸蛇引了进去,才会聚在里面。一旦解了假祸蛇,那些小蛇能不能再化成蛇气藏在他体内我们就不知道了。再加上,吃过美味的蛇,突然没有得吃了,估计会疯一般嘶咬能咬到的东西吧。” 到那时,就不是不举了,只怕会被小蛇从体内生生吃掉吧。 “如果要将蛇降一块解了呢?”陈起语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散开:“假祸蛇你们解,蛇降我出钱。” “不解!”这次不用我开口,秦姑婆直接拒绝。 我在一边也用力点头,看着陈起语那阴柔的脸变得阴冷,轻笑道:“该我们的我们解,这蛇降我们不解。” 解了假祸蛇不解蛇降的话,他父亲死的机率占了百分百,就看他救不救了。 “开价吧。”陈起语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看着我冷冷地道:“请秦姑婆出价。” “这事云舍救的,就由她开价。”秦姑婆也未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这下我有点愣了,不过在陈起语面前,还得撑着。 想了想秦姑婆的意思,她向来没有谈过价钱,一般就是端了人家的家底,又或者是对方主动开价,从未提过价。 就好像是算命摊子,算命师没有开价,算得准不准你随意给,这里面有着大学问。 果然秦姑婆有意赔养我做接班人啊,我沉呤了一下,看着陈起语道:“我们这里没有开价,事成后你看着给就成。” “哼!”陈起语冷哼一声,抽出一张卡递给我:“里面有五十万,这是定金,成了后还有五十万。” 这跟买祸蛇的钱一样了,我撇了撇眼,将卡收好,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这些钱又不是我的。 陈起语并没有留在院子里,只留他那通体发红,而且还十分不雅观的老爹依旧绑在担架上躺着。 “知道怎么处理吗?”晚饭时,秦姑婆一边扒拉着饭一边问我。 抬头老实的摇头,她低哼了一声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跳不出原由,你好好想想。” 说完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反倒是何必壮在一边轻声道:“你先好好想想这事涉及的人和物,再将关键的挑出来。” 晚饭后,我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画拉着,等我写下所有跟假祸蛇有关的东西时,看着上面的白蛇和大黄牛,立马就明白了。 假祸蛇有阴无阳,是白蛇引着毕丽红体内的淫气所化,后期又以大黄牛的阳精为食,那解决假祸蛇从这两个下手就行。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去文升村,秦姑婆却突然叫住我:“好几天没去店里了吧?去看看!” 连汤都给我准备好了,我只得老老实实的去汤店。 几天没来,客户也不是来得很快,我正在网上搜着“泰龙村”,就听到嘈杂的声音传来,跟着几个人闯进了店里,二话不说,拎起我面前的汤锅直接就砸了。 这砸锅就是大事,我站起来正要理论,旁边一个大汉一把将我拉了出去,大吼一声:“给我砸!” “住手!”我对着大汉就是一脚,大叫着,可他却好像半点事都没有。 那些人明显有备而来,拎着凳子,对着四周就是一通乱砸。 这店子是秦姑婆经营了几十年的,那些东西虽然都老,可都是老物件,人多的地方我又不能叫白水白思出来,急得我对着大汉一通踢,甚至对着他手腕咬了一口,他依旧没有半点松动。 眼看着砸完了桌椅,这些人居然去砸墙上的风扇和电灯,就听到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别弄出人命。” 然后几个黑衣壮汉猛的冲进了店里,拉起那些砸店的人,就是一通胖揍。 “放手。”陈起语走到那拉着我的大汉面前,瞄了瞄我的手腕道:“她手腕可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这话时,特意在我手腕上多看了几眼。 “要你管闲事!”大汉明显不服气,推开我就要动手。 可还没冲到陈起语面前,只见他手朝前一扣,然后那么用力一推,大汉立马倒地不起。 “滚!”陈起语特意从香港带来的人,自然是不同的,打完人后齐声大叫着。 “要不要抓个人问问?”陈起语看着揉手腕的我,十分绅士地道。 我揉着手腕摇头,这些人我见过,都是镇上的小混混,出钱就办事,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找他们办事的也没有傻到会自己出面,知道自己得罪谁就行了。 “你还不算太笨。”陈起语一身手工定制的衣服,站在本就破旧又被砸得稀烂的店门口,轻笑道:“我就住在对面的旅馆,有事可以来那里来我。” 我顺着他眼睛望去,果然那老板娘眼熟得不能再熟了,这旅馆风水真好啊,有什么事都住那里。 “谢谢!”我朝他道了谢,就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陈起语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也没有留人给我收拾,带着人直接走了。 等我将店里收拾好,又买了新桌椅进来时,已然过了饭点了,我想秦姑婆肯定知道今天有事,要不也不会让我来开店了,但她为什么不让我避开呢? 我在镇上吃了点东西,然后骑着电动车去文升村找白蛇,到那里再叫白水出来,就很容易了。 可到了文升村,却听到鞭炮声响,我找了个人问了下,这才知道,毕丽红她爸居然娶老婆了,据说还是个城里来的黄花闺女。 我听着旁边的人暗叹有钱真好,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能娶到城里的黄花闺女。 也有的在一边唏嘘,说毕丽红那么一闹,她爸想在附近娶肯定是不行的了,只能从远的地方骗,人家不知道底,等打听出那些事,保不准还会跑呢。 这么快就又娶? 而且毕丽红她妈不是在外面做皮肉生意吗?怎么可能让她爸另娶。 站在旁边等接亲的车来,我看着那个一身白衣婚纱化着浓妆的女人,一步三扭的腰若无骨走下来时,心猛的一就是一跳。 这种走路的姿式,我在阿曼和七妹身上看到过,只有蛇娘子才会有。 可蛇娘子怎么会再嫁人? 那边毕丽红她爸在村里人欢喜的起哄中,一把将那女人抱起,跟着笑呵呵的进了院子。 我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那女人抱被起时,修长的手指搂住他的脖子,可嘴却凑到他劲边,轻轻的吸了一口。 “这女人进门后,他家祸事就开始了。”月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旁边,看着那边放着鞭炮吃饭的院门道:“他也真是为了女人不要命,毕丽红告他的那事这么大的丑闻,还真以为别人不会知道,还敢娶进门。” “月婆婆。”我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您老眼力好,看出那女人什么来路了?” 她眼睛在我小腹处转了转,突然笑得十分神秘地道:“跟你一个来路,你们说不定还认得呢。” 我眼皮一跳,我认得的蛇娘子? 难不成是从巴蛇骨洞消失的游婉?关注"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90章 吸气 一想到游婉,我立马想到云易生给我的那三张照片,那生下蛇卵的到底是不是游婉。 还有云长道特意拍下生下来的蛇卵,证明生下蛇卵意义重大。 “想不想去看看?”月婆婆嘿嘿的笑着,扯着我道:“我月婆婆一个孤家寡人,今天倒多了个亲戚。” 既然来了,我是肯定要去看的,跟着月婆婆到了毕家吃酒席,毕丽红她爸满脸的喜色,据说他年纪并不大,十八九岁出去打工,过年时就抱着已经两个多月的毕丽红回来了,说是他跟外面小姐生的,人家会给钱养。 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这会意气风发,十分得意。 月婆婆吃什么都香,我却记挂着那新娘子,不停的朝屋里张望,终究有人起哄叫新娘子出来敬酒。 我不敢太过,只是偷偷的打量,那妆虽然很浓,可那女人走路几乎都靠毕丽红他爸扶着,一边一些讲荤话的,一个劲的说他好福气,可别将自己掏干了。 等敬到我们这一桌时,我抬头细细的打量了几眼,虽然妆浓,但看上去不大像我娘,正松了口气,却见她突然抬头,朝我轻轻一笑,伸出舌头舔过嘴边的酒水,那舌尖明显的分着叉,虽不是蛇信,但也是蛇舌了。 这一笑像极了七妹,我猛的一惊,慌乱之间,月婆婆一把摁住我,朝我摇了摇头。 七妹! 怎么可能是七妹? 我再细看时,她已经到别桌敬酒了,神色自然得很。 不待酒席吃完,我就急急我出来了,月婆婆吃着酒席,也没空理会我。 一路跑到那泉水旁边,我学着白水的样子,伸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可能是因为烦,我居然将水面拍得啪啪作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蛇被我拍烦了,居然真的出来了,张着蛇眼十分淡然的看着我。 “毕丽红体内的假祸蛇被人吃了,我想找办法解假祸蛇之毒。”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朝它轻声道:“你既然想过救她,想来也不会看别人没命吧?” 白蛇嘶了嘶蛇信,眼里露出伤感,却依旧吐了一粒白色的珠子在我手心,然后在我掌心蹭了蹭,复又沉了下去。 手上一空,我手本能的下降,猛的一只手从水中伸了出来,一把拉着我。 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声,却见一个人影飞快的从水下窜了出来,白水一身白衣飘然立于水面,拉着我的手轻笑道:“这珠子解得了假祸蛇的淫气,那蛇降你准备怎么办?” 果然我身边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白思藏在我体内,关键时候用不上,白水打听消息倒是一等一的好。 “蛇降我没解过,找秦姑婆再问问吧。”我看着他那张有如嫡仙的脸,将白蛇吐的珠子收好。 白水漫步走出来,拉着我在一边坐下:“你在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是都还有你吗?”我转眼瞟了瞟他。 却见他挑眉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里眸光流转,诱人无比。 “好看吗?”那眸光离我越来越近,白水淡色的唇瓣就在我眼前启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有点迷糊的点了点头,我手紧紧的抓着泉眼边的石头,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那淡色的唇瓣,十分想尝尝味道。 “比那个陈起语好看吗?”白水突然凑了过来,唇舌在我嘴里进出,那话语瞬间被吞没了。 我脑袋完全成了浆糊,等被他压下,后背碰到冰冷的泉水时,猛的惊醒,一把将白水推开道:“你迷惑我!” “不错。”白水伸手搂着我,一把将我抱起:“那陈起语迷惑你却没有看出来。” 我猛然一惊,怪不得昨晚陈起语朝我笑时,我感觉如有桃花洒落,灿烂迷人得不敢直视,连今天看着他,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居然用术法来迷惑我? “他不是人?”能用术法迷惑人的,大多是精怪,难不成这陈起语是妖精? “人是人,但不是普通人。”白水抱着我转了个身,脱掉鞋子,把脚泡在泉水中道:“今天那英雄救美的戏码估计就是他演的。” 我瞟了一眼白水,这种事情有可能,但也不是绝对,可问题是陈起语对我下这功夫做什么? 似乎看穿了我所想,白水脚在泉水里搅了几下:“他想做什么,你不用管,我给你提了醒,你有了准备他要做的就做不成了。” 果然蛇就是狡猾,他又占了我便宜,又顺带提醒了我。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唇,我有点讨好的将一块泡在泉水里的脚勾了勾他的脚心:“秦姑婆现在是放养,你跟我说说那蛇降怎么解吧?” “蛇降啊?”白水摸了摸唇,看了看我。 那种温润的触感立马又来了,明明没有,却好像比亲上时,更加敏感。 我暗叹了口气,反正孩子都有了,也没必要矫情,伸手勾下白水的脖子,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 “这蛇降我并不知道,毕竟是南洋的东西。”白水似乎并不满意,低头看着我的唇。 复又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轻轻辗转,慢慢吸吮。 白水一直没有动作,任由我允取允求。 没了回应,我心里微微发恼,用力吸了一下,牙关猛的一咬,趁他吸气,一把将他推开:“现在知道了吧?” “虽说是南洋的东西,但也是从蛊术一脉传出来的,又与蛇有关,无非就是欲与情。”白水伸手摸了摸被染上颜色的唇,嘴角轻色:“只要涉及这个,以毒攻毒就好。” “怎么攻?”我还没听说可以这样解降头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术法都是没用的。”白水瞄了我一眼,似乎有深意:“这事因为毕丽红而起,她自然可以解决,你让她趁着人家还一柱擎天,交合一次,吸出体内蛇降的蛇气,再解假祸蛇,自然就没事了。” “可她——”我一想到毕丽红那单薄的身体,再想想陈起语他父亲的年纪,就感觉开不了口。 “你只需将这法子告诉陈起语,办不办就是他的事了。”白水摸了摸我的脸,轻声道:“你自己小心他,这些天我在下面阴河,有事你可以叫白思,上次那三滴血,你才用过一次,还可以够她用两次。” “是关于泰龙村的吗?”我想到那站了一路面壁的阴河,村子里的人都用那样无脸的方式死去,我却连警都不敢报,只能当不知道。 白水没有点头,直接跳入水中,握了握我的脚,交待我有事找白思就又潜了下去。 等他不见了,我才想起来,没问他七妹的事情。 毕丽红她爸娶了一个跟七妹很像的人,而且走路的样子像极了蛇娘子,毕家出了个毕丽红,总让我感觉不大对劲。 回到院子里,我先将店子被砸的事情和秦姑婆说了,她听说后也有点诧异,却交待我每天还是得去。 看她的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我应下后,又将解蛇降和假祸蛇的法子说了。 “白水这主意够狠啊。”秦姑婆低低一笑,朝我道:“你感觉毕丽红怎么样?” 我瞥了瞥楼上,她一直呆在我房间没有出来过,看上去是个十分内向的,可她长期被继父奶奶欺负,还遭遇了那些,却又能趁着机会放手一博,明显是个隐忍的。 “你终究被游华珍护得太好。”秦姑婆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听到外婆的名字,我心里微沉,觉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我到了楼下,打了电话将陈起语叫来,他听说我解决的办法时,先是一愣,跟着突然笑道:“为什么是毕丽红?” “因为假祸蛇本就是她体内的,蛇降制的是淫气,毕丽红体质特殊。”我没想到陈起语居然还会顾忌毕丽红。 “她不行。”陈起语却突然直接拒绝,朝我道:“我会将她带回香港有用,不能让她跟我父亲发生关系。” “可她并不是——”我有点急了,想说毕丽红已经被破身,可转念一想这事是人家的痛处,我这样说一个小女孩子似乎不好。 “要不你来!”陈起语却突然开口,直勾勾的看着我:“事后我可以让我父亲娶你,也可以我自己娶你。”福利"" 章节目录 第91章 云蛇吐雾 我顿时被陈起语这种大胆又不顾世俗的想法给惊呆了,凭什么毕丽红就不能动,我就可以这样被侮辱? 冷着脸看着陈起语,我沉声道:“你认为谁都可以的话,找几个应召不是一样?” “都是女人有区别吗?能嫁入陈家,好处绝对比你想得多。”陈起语脸色也不大好看,似乎认为我拒绝嫁入他家,是很了不得的事。 我冷声道:“没区别你就用应召吧!” 反正法子我已经说了,得先要毕丽红引出体内蛇降的淫气,再用白蛇的珠子解掉假祸蛇,至于做不做全是陈起语自己的选择。 我出来时,正好碰到毕丽红站在门口,一幅要进不进,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来这里之前见过陈起语了?”我看着毕丽红,又轻声道:“你爸又娶了个新媳妇。” “没有!没有见过他!”毕丽红立马摇头,有点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我笑了笑,果然我还是被坑了。 在他爸娶了新媳妇和她有没有见过陈起语之间,我先问的是她有没有见过陈起语,后来才说她爸娶了新媳妇,按人的思维,会惯性先回答后面那个,而她却直接回了前一个,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明显对前面一个比较重视。 转身上了楼,我躺在床上,心里有点微乱,现在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烦,却没有一件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感觉到旁边有人,睁开眼睛一看,就见毕丽红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我,一脸的隐忍。 “有事?”我哑着嗓子起来,却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我居然睡了好大一会。 “我答应他了。”毕丽红看着我,十分平静的道:“你认为我骗了你?” 我摇了摇头,穿好鞋子,看着这个身子单薄得让人心疼的小女孩子,我十二岁的时候,还只知道带着阿得到处疯跑,吃饭都得我外婆满世找,而她终究经历了我这辈子可能都经历不到的事情。 “我晚上解了蛇降,就会嫁给陈起语他父亲。”毕丽红眼里有着苦涩,却又带着一点对新生活的向往。 她毕竟还年轻,陈起语家多有钱,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只是蛇降也不是随意下的,祸蛇也并不是那么好认,加上陈起语那种古怪的迷惑之术,陈家只怕也不简单。 陈起语要带走毕丽红,只怕这后面还有其他原因。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转身不让自己看着毕丽红。 她比我心思深沉许多,在来这之前见过陈起语,自己跪在那里,硬是等到陈起语来才起来,等陈起语用她性命要挟我时,因为先前的愧疚,还有对她遭遇的同情,让我根本不可能不顾她的性命,从而答应陈起语的事情。 “你是个好人。”毕丽红朝我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等她离开后,我看了下时间,准备下楼做饭,却见对面的夏荷房门大开,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准备离开时,她却朝我道:“风云际会啊。” 她已经喝过两次人蜕汤,时不时用人血泡澡,看上去整个人都新嫩得好像要掐出水来。 心里苦闷,我也没有说话。 在厨房做饭时,听到隔壁房间不时传来毕丽红的声音,是那种很暧昧,很让人脸红的声音,起起伏伏,夹着低低的诉说,听得我心烦得很。 陈起语带来的人都退到了院子里,只有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做饭。 毕丽红和他父亲就在隔壁,而且时间听上去久得很,我做好饭,又将饭菜送到各自的房里,那边还没有停。 我送完大伙的饭,准备自己在厨房吃,却见陈起语已然安心的在吃着了。 跟他也不想多说话,我也囫囵的吃着。 一男一女面对面吃饭,听着隔壁那声音一波高过一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也真是难为我这张老脸了。 等我洗完碗,声音才停下来,毕丽红路都走不稳了,扶着门气若游丝地道:“好了。” 她身上一股子怪味,好像是蛇腥味夹着其他东西的味道。 我拿着白蛇那粒珠子过去,却见陈起语他父亲还没有醒过来,而且下腹那一柱擎天依旧坚挺,不过全身倒是没有通红了。 伸手摁了摁他的肚子,柔软得很,并没有小蛇之类的乱窜。 “我感觉到那些东西进入我体内了。”毕丽红虚弱的靠在陈起语怀里。 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那一柱擎天是假祸蛇的功劳咯? 直接将白蛇那粒珠子送进他嘴里,我又灌了点水进去。 等了一会,就见陈起语的父亲突然睁开了眼,跟着低吼一声,那一柱擎天处一股东西涌出,跟着就软了下去。 “好了。”我看了一眼靠陈起语怀里虚弱得好像风一吹就倒的毕丽红,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晚毕丽红到我房里拿东西,我在看书,她站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最后拿着东西走了。 陈起语的父亲在手下的搀扶下能走路了,几部车将人和东西都带走了,陈起语站在院子里面,抬头朝我笑了笑,隔得远,却依旧可见其中艳色,这家伙迷惑人的本事比白水都强,我都怀疑他是狐狸精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下楼收拾,却见桌上放着一张卡,想来是后面的尾金了。 毕丽红就这样跟着陈起语走了,我总感觉陈起语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他父亲,而是毕丽红,现在他终究还是如愿了。 可毕丽红不去香港又能去哪里?她才十二岁,去派出所报了那样的案子,无论什么时候判下来,她这辈子都毁了。 把卡收好,我上楼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总碰到蛇,我在梦里居然梦到一条蛇,一条藏在云雾之中的蛇,它在云雾之间盘旋,不停的朝我吐着烟雾,蛇信嘶嘶作响。 那烟雾如有实质,落在身上居然有一种沉重的感觉,好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晚上都在被那条蛇喷烟雾,我醒来时,感觉头重脚轻,双眼发昏。 下楼时碰到何必壮,他咦了一声,眼带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跟着拉着我朝院子里走。 “怎么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结果他直接拉开院子里鸡圈的门,吓得我连忙乱退,却被他死死拉住:“鸡眼可辩阴阳,阳鸡压阴,这四眼鬼鸡,你看着是吃实心肉长大的,却最是聪慧,你别动。” 我都吓得快要打哆嗦了,秦姑婆喂的那黑头乌鸡,我一个不小心被啄一口,连皮带肉都没有了,这四眼鬼鸡我可是见过的,活人都会被它们给啄着吃了。 “别动!”何必壮见我害怕,反倒拉着我朝鸡圈前去了一下。 奇怪的是,这次四眼鬼鸡从鸡圈里出来后,围着我转了两圈,跟着立马转开,似乎对我极奇害怕。 “这是?”我转眼看着何必壮,难道真的开了灵智? “你身上死气太重,重得连吃实心肉的鬼鸡都不敢碰了。”何必壮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想想你最近碰到了什么怪事吧?” “死气重,为什么鬼鸡不敢碰?”我就不明白了,它们不就是吃死人肉的吗? 就算我死了,它们也应该吃得欢喜才对,怎么可能害怕得避开。 “这叫圈食。”何必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正想问,却听到身后秦姑婆道:“你已经被比四眼鬼鸡厉害许多的东西定下来了,那东西要吃你,所以它们才不敢碰,你就是被圈起来的食物。” “是谁?”我这下子感觉头皮发麻了,好好的我居然变成了食物?还是没死时就被定下来的食物? 秦姑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死后,该怎么办?” “啊?”我真心为秦姑婆她的想法感到害怕,恨不得立马去找白水,估计他会比较在意我的生互吧? “入土为安。”秦姑婆上下打量着我,沉声道:“你体内有蛇神护着蛇胎,居然有东西敢将你圈食,肯定是能避过蛇神的,你想不起是什么吗?” 我猛的想起昨晚那条不停朝我吐烟雾的蛇,脑中一动道:“是云家吗?” 这也太狠了点吧? 就因为我不肯给他们治那怪病,他们就要我去死? 还要吃掉我? 但云家有这么大的本事,云易生他们怎么连个梦蛇吞人都解不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92章 人脸石虾虫 秦姑婆和何必壮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只不过何必壮十分同情的朝我道:“据说云家从未有人叛过家族,十几年前,有个云家女跟同学私奔,结果逃不出不到七天就突然暴毙,三后尸体也消失不见了。那带着她私奔的人,又是赔钱又因为毁尸坐牢,没几年就死在了牢里。” 他这是变相提醒我,七天就会死,而且还尸骨无存。 我看着秦姑婆,又瞄了瞄何必壮,见他们那样子确实不像是做假的,这才心慌了。 云易生肯定有办法解决,但只要我去找他,先得给他们那一脉解梦蛇吞人不说,以后还得被他握在掌心里。 “这似乎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术法,连蛇神都感应不到,我们自然没有办法。”秦姑婆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亏我上次强硬的跟云易生说,我没有梦到蛇吞人,说不定不是云家人,结果他就给我这样打脸。 虽然我也知道我是云长道的女儿,可这也不用这样证明吧? 骑着电驴去文升村,拍着泉水,拍了半天,也没见白水出来。 我想着那云蛇吐雾的事情,加上这泉眼也不是第一次下了,干脆一翻身跳了下去。 泉水冰冷,不时的朝外冒水,没了白水,我居然沉不下去。 又急又烦时,却听到旁边轻笑声,一扭头,就见白水淡然的泡在水里:“想沉,沉不下去;想浮,浮不上来。阿舍,你在水里就跟只怕水的猫一样。” 可话音刚刚一落,他脸色却突然一变,一把将我捞了过去,低头看着我道:“死气?” 我点了点头,拉着他爬上泉眼边:“可能是云家,护胎蛇神没有感应。” “云家?”白水声音发冷,搂着我道:“想不想下去看看那阴河的石壁里有什么?” “你找出来了?”上次看到泰龙村所有人都面壁石壁,毁脸站亡,我跟他都找不到半点原因,只能猜测是想毁脸,在泰龙村重新恢复时,不会被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白水点了点头,伸手搂着我,猛的朝水下沉去。 我没有本点准备,立马呛了两口水,跟着白水一张带着轻笑的脸就贴了上来,深深的吻着我,朝我嘴里渡气。 冰冷的水,温热的唇,让我一大早就被吓得魂飞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下。 “还要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听到白水声音低沉地道:“这会我们还有事,晚点我可以满足你,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在他身上,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飞快的放开他,然后不自然地道:“你找到了什么?” 白水这几天都呆在阴河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重大发现,而且还是跟云家有关的。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每隔三百多步的样子会有一具尸体面壁而站吗?”白水伸手帮我将头发上的水扭干,这才拿着手电带我朝前走:“我确切的量过了,其实并不是三百多步,而是六百六十六尺。” 我听着有点蒙,这尺的换算我并不熟。 但听着六百六十六尺,似乎很有玄门道理的样子。 在心底暗算,我们两步是一米二的样子,三百多步就是一百八十多米的样子,按一米三尺算,再算上转弯和大小步,六百六十六尺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有什么说法吗?”难不成这是个什么阵法? 白水摇头苦笑:“我只推算出这个,但蛇以腹行,主六,极有可能跟蛇有关。而且那石壁后面也有东西。” 边说着,他拉着我大步的朝前走,最先那些散着暗光的石头都还在,并不难走,一直到了我们第一次发现死人的地方,白水居然将尸体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背着我大步跨到对面石壁旁,却没有将尸体扯下,只是关了手电,然后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片漆黑之中,感官放得最大,我听着阴河的水哗哗的流着,在我们不远处撞到一块石头,发出咚咚的响声。 白水似乎很紧张,后背紧紧靠在他胸口,他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我后背,还有比空气稍稍暖一点的体温,并没有蛇腥味,反倒带着淡淡的水汽,让人十分安心。 正想着,白水突然捂着我的嘴,贴在我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身体立马紧绷,我连大气都不敢出,跟着却听到吱吱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乎是从石壁里面传来的,然后就是什么轻轻蠕动的声音,以及有什么黏糊东西被分离开来牵着丝的声音。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着丝丝腐烂的味道传开。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得紧紧附在白水身上,但依旧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嘶咬着尸体,才会有这种声音和气味传来。 这种好奇,让我十分努力想去看清楚那嘶咬的虫子是什么。 猛的一道光直直的打在那尸体和石壁交接的侧面,我瞬间看到,一堆淡黄色身体肥胖如同白蛆的虫子正在努力朝尸体里面钻,被强光一照,那堆虫子猛的就慌了,急忙退了出来,扭头飞快的朝着石头里面钻去。 等我看到扭头的虫子时,吓得一把抓住白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东西。 那些淡黄色的蛆虫,一只只头顶都长着一张人脸,那人脸虽小,却五官俱全,惟妙惟肖,在我们手电的照射下,它们还闭着眼睛,似乎那眼睛还真的能感光。 阴河的石壁极硬,常年被水冲刷,根本就没有多少孔洞,这些虫子钻石如同钻泥,瞬间就消失在了石壁之中,却连个洞都没有留下。 那具尸体却依旧紧紧的贴在石壁上,除了脸皮不见了,脸上的肉好像少了一些之外,其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等白水抱着我到了对面河岸上,我才松了口气。 长着人脸、藏在石头里的虫子? “人脸石虾虫。”白水暗叹了口气,搂着我朝回走道:“这石虾虫是有人刻意将虫蛹封下石头里,按六百六十六尺一堆埋下,要想唤醒这些虫子就得先用活人气息贴近有虫蛹的石壁,用人体温将虫子孵化,然后任由虫子钻进体内,先啃食大脑,再用尸体喂养人脸石虾虫长大。” “也就是说,泰龙村那些人可能并不是自愿来这里死的?”我想到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在了这里,心里就有点痛。 白水摇了摇头:“人脸石虾虫是巫术里通灵请神的神物,他们确实是自愿来这里喂石虾虫的,我们开始没有发现他们的死因,是因为我也没想到看上去没有外伤,可脑子已经被啃食掉了,这估计也是祭祀的一部分。” “到底祭祀的是什么?”我心里一阵作呕,什么样的神,要家家户户用尸体喂,还要老人生生燃骨,年青力壮着用脑子喂虫子,接下来是不是另外那些人也快没了吧? “我也不清楚,但听你说梦里云蛇吐雾,我想我跟云家可能有一定关系。”白水搂着我到云长道砌的那间屋子里坐下。 看样子他这几天都在这屋子里休息,没了那些瓶瓶罐罐了,白蛇也盘在地板上。 “云蛇吐雾,吐的可能就是尸气,只是这尸气跟你血脉相连,蛇神也没感应到危机。”白水给我倒了杯水,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云长道为什么要将那些装着畸形蛇胎的标本放在你爷爷棺材里?还有你爷爷的尸体到底去哪了?” “你是说云家祖坟有问题?”我猛的想起,云易生要挟我时说过,要将祖坟里的东西动一动。 而我爷爷的坟里埋着那些畸形蛇胎,常年被雷劈,按帅哥说云家极为团结,怎么会没有人管,也就是说云家人都知道那里面埋的是什么? “我想那棺材出灵蛇,还有梦里蛇吞人的事情,跟我们都有关系。”白水突然转过头,沉笑道:“因为我们将那些畸形蛇胎取出来了,可能破掉了云长道以前布的风水局,导致你爷爷上一辈血脉相连的太爷爷受到了反噬,云易生他们才会挪棺,接着才会有后来的事情。” “那云易生知道是我们将东西取走了吗?”我突然有点紧张了,如果云易生知道却不阻止,只怕也是云长道最先的主意吧。 那么就是说,我们走的那一步早就在云长道的算计中了!"" 章节目录 第93章 青面捉鬼 在我以前的十八年人生当中,云长道一直是一个虚无的存在,极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 现在更严重的问题却是,我到现在依旧没有见过云长道,可他对我的影响,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了。 “我想应该是知道的。”白水沉吟了一下,才道:“极有可以那些东西就是留给你的。” 我有点愣神的看着白水,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确定。 “云家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什么厉害角色,云长道既然值得云家村整个出面保下性命,毕定是对云家村很重要的角色。”白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复又道:“可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却突然入赘游家,你说奇怪不奇怪?” 想到这里,我也豁然惊醒,看着白水道:“你的意思是?” “按理说你叫云舍,早就被献祭给我,可云长道又为什么专门留下东西牵制于你?还是关于你娘和游婉的?”白水问题一个接一个,我瞬间就懵了。 只得摇头苦笑,都是爹娘的孩子,为什么阿得就这么舒服,中毒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啥事都留给我。 “证明你对云家也很重要,所以这云蛇吐雾的事情,其实你根本不用管。”白水露出了一个极为得意的笑,拉过我的手,轻声道:“一来云易生不会要你死,二来你也死不了。我有个计划,你想不想看看云家祖坟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想拿我的小命来作引子?”我心顿时就凉了,后退一步看着白水道:“你是不是一直想探云家的底?” “阿舍。”白水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拉过去,手抚在我小腹道:“第一,你身上有蛇胎,又有蛇神相护,那云蛇再厉害也没有化龙,只要是条蛇,就受蛇神所压制,现在云蛇能朝你身上吐死气,不过就是因为你有着云家血脉,而这云蛇可能跟云家血脉相连。” “这第二吗——”白水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对着石壁上的用力一划拉。 “咝——”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解的看着白水。 却见他抬起手,朝我晃了晃,那手指上,居然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划伤。 “这才是真正的血肉相缠。”白水对着伤口处一抹。 我眼看着他的伤口立马好了,而跟着我那伤口也瞬间愈合。 “这双重保护,你总能安心了吧?”白水摇头轻叹,伸手拉着我道:“你肚子里怎么说也有我的孩子呢。” 我这才稍稍安心一点,至少我死了,白水好像会陪葬吧。 白水送我出去时,特意交待我别怕,现在最重要的是泰龙村的事情,云易生只是吓吓我而已。 我回到院子时,正见夏荷又在熬汤药,从第一次借了秦姑婆的鼎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们看过药材,但每次熬汤时,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 等夏荷熬完汤,用完厨房,我正准备做晚饭时,却见一部车飞快的开了过来,径直停在院子门口,等我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时,立马就惊呆了。 “云舍,好久不见。”苏闽依旧儒雅,笑得如同春风般朝我道:“又来麻烦你了。” “你好了?”我有点紧张的看着苏闽。 他跟阿金换了骨髓,按理说他骨子里是条蛇,就不会再有人的理性,可他现在这样子,红光满脸,笑得如同朝阳,一不像疯子,二不像要死的人。 “好了。”苏闽径直的走到院门口,拿出一张帖子道:“这是拜帖。” 我心立马就提起来了,来了这么久,我就收过一次拜帖,是夏荷给的,可她要做的是人蜕。 其他的没有拜帖,在秦姑婆那里都算小事情,有的都会不着汤药,都是我解决。 这苏闽居然拿出了拜帖这种东西,估计想要求的也是件难事。 收了拜帖,上面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恶鬼嘴边还挂着几滴鲜血。 跟湘西祝由家的拜帖用的黄草纸不同,这拜帖极尽奢华之势,帖子表面洒着金粉,四角都包着金边,里面却不是纸,而是布帛,摸上去手感十分之好。 那恶鬼明明是画上去的,却好像随时可以从画上冲出来,鲜血更是欲掉不掉,看上去鲜红而有种水珠的立体感。 “青面捉鬼纪家?”身后何必壮冷冷的声音传来,看了一眼苏闽道:“怪不得你能治好。” “你是江北造畜何家现任家主何意欢的独子何必壮?”苏闽意态娴雅,如同闲话一般:“上次我居然没有认出来,当真是失敬。” “进来吧。”何必壮扯了我一下,朝苏闽道:“纪家也解决不了蛇骨里的邪性,虽然被控制住了,但还得找秦姑婆才是吧。” “是!”苏闽敛眼轻笑,似乎上次阿金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对于苏闽别说我,连何必壮和夏荷都是没有好脸色的,我拿着拜帖去见了秦姑婆,她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青面捉鬼纪家,已经多年不见踪影,却为这事发了拜帖,我们去见识一下吧。” 既然她发了话,我自然不会多问。 只是当我听到苏闽来的意思时,差点就跳起来了。 “我体内蛇骨已然深入骨髓,自然无法驱除,青面捉鬼纪家,也只是用封阴之术,将那邪性封在骨头里,要想根治,就得再次换髓。”苏闽谈及换髓,就跟剪头发一般轻松:“上次阿金的换髓是在阴阳融合时,两方自愿融体再换的,但效果并不理想,这次我想换的却是跟我血脉相融的蛇骨。” “为什么一定是蛇骨?”我就奇了怪了,其他的难道不行吗? 秦姑婆瞄了我一眼,脸上闪过无可奈何。 苏闽却依旧保留着他大学教授好为人师的本性:“这蛇自古就跟人分不清,无论古今中外,都有着人首蛇身,以及人与蛇爱恨交缠的故事,并且蛇的品种极多,从科学角度上讲就是蛇的适应性特别好,好到如果跟人的骨血融合依旧可以发展出强有力的生命力。” “所以你就跟蛇过不去。”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会有跟你血脉相融的蛇骨呢?” 难不成?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却依旧听苏闽道:“你腹中有蛇胎,我也可以造一个,这样生下来的蛇胎有我的血脉又不会跟我的产生排斥,换么髓成功机率大很多。” “你为了活命也真是够了。”我猛的站起来,转身就朝外走。 我腹中有蛇胎,并不是什么机密,湘西三邪都一起来过了,虽说吃了瘪,可没有再来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蛇胎还没产下来,也是在等时间吧。 既然苏闽拿到了青面捉鬼纪家拜帖,又知道用阴阳合和之术换髓,连祸蛇都知道,知道我这蛇胎也稀奇。 “为了什么?”何必壮见我蹲在院子里,凑过来道:“看你气得脸都白了。” 我把苏闽的事情说了,气得我肝痛。 何必壮反倒十分自然的朝我道:“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啪蛇了,你气个什么劲啊,吃蛇的这么多,你管得着多少?” “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我突然有点心虚,好像自从跟白水怀了孩子后,我对蛇就多了几分同情和感同身受。 尤其是对上次用蛇骨雄黄酒杀死七妹腹中的蛇种,现在想来,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 也不知道苏闽和秦姑婆说了什么,最后秦姑婆让我将二楼靠里的那间房子收拾给苏闽住。 我几次想问秦姑婆,但都没有问出口。 晚上睡觉时,又一次梦着云蛇吐雾,我既然知道它喷的是死气,自然是想避开,可身体连动都不能动,正害怕着,突然见一条巨大的白蛇腾空而起,对着那藏在云雾之间的云蛇就冲了过去。"xwu799" 章节目录 第94章 怒 那云蛇哪里是白蛇的对手,吓得立马散了蛇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蛇得意的朝我摆了摆蛇尾,飞快的朝我冲了过来。 吓得我猛然惊醒,一睁眼却正好对上白水那双深沉的眼,又吓出了一身汗水。 “我想你每晚做梦也不是个事,就帮你将那云蛇驱开了,也让云家长长见识。”白水端过旁边的水递给我。 喝过水,我才好一点,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抱着被子朝白水道:“我见到七妹了。” “不可能。”白水却直接摇头。 我知道他不信,就将毕丽红她爸娶新媳妇的事情说了。 “她的尸体是我们亲手烧的,不可能再复活,就算泰龙村那祭祀成功,复活得也是成蛇娘子之前的七妹。”白水紧皱着眉,却依旧道:“明天我去看看。” 有他去,我自然放心,又将苏闽准备怀蛇胎的事情跟他说了。 结果白水听着都诧异无比,冷笑道:“这还真是不把蛇当蛇看啊,你随他吧。自作孽,不可活。你睡吧!” 还想跟他说点什么呢,他却将掌心放在我额头,低声念了个什么,我跟着就眼皮重了起来。 一觉醒来,楼下都传来饭菜的香味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做饭的居然是苏闽,秦姑婆将熬好的汤装好,让我别偷懒。 我知道她似乎在等什么人,但也不好明问,吃过早饭就带着东西去店里了。 依旧没有特殊的人来,我心里痒痒的,干脆打电话叫帅哥来店里喝汤,结果这货说没空,最近天天往文升村拉人。 说到这里时,他语气嘻嘻哈哈的,带着一股子轻浮。 我一听就不对劲,逼问他是怎么回事,结果一问,我三观立马就毁了。 毕丽红她爸新娶了媳妇,却并不是为了好好过日子的,据说是个刚从东莞拉回来的主,居然在家里当楼凤,还用微信、qq约客。 “据那些坐我车的讲啊,别看那婆娘徐娘半老,可床上厉害着呢,能将人给吸干了。”帅哥说着嘻嘻的贱笑。 我想着她那腰软如棉的样子,估计也是十足的风情,可既然要当楼凤,毕丽红她爸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娶她啊? 还有毕丽红她娘不是说也在东莞吗?难不成这个就是毕丽红她娘?跟七妹长得像,只是我一时的错觉? “不跟你说了,我有客呢。”帅哥掐着嗓子十分得瑟,跟个老鸨一样:“给我留碗汤,跑完这趟就过来。” 我心里奇怪着,却也依旧装着碗汤留给他。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左右,帅哥才喜滋滋的来,还给我买了个大西瓜,说绝不白吃我的。 这货一口气将汤喝完,朝我十分感慨地道:“我第一次见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还如此自豪不要脸的男人,我现在都相信毕丽红告的那案子是真的了。” 据帅哥讲啊,毕丽红她爸叫毕容华,是个好吃懒做的主,毕丽红一直都是她那个当小姐的妈给钱养的,可毕丽红出事后,她妈肯定不乐意再给钱了,于是他就再找了一个摇钱的啊,就是现在这位叫春姐的。 “那是真的春啊。”帅哥无限感慨,朝我伸出手掌:“我今天送了俩了,还碰到一个同行送了一个,据说去他家的今天一上午就五个了。” “别说吃不吃得消了,这客流量也是真的大啊,这才几天,人家一个楼凤做到这地步,你看看你这小店,一天才来多少人。”帅哥一个劲的摇头,似乎十分瞧不上我这家小店。 “你怎么不去凑个数啊!”我踢了帅哥一脚,正色道:“那些人就没有说那春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有啊,跟妖精似的!下了床都走不了路了!”帅哥笑得嘻嘻的。 我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得带着疑惑让他快走,有消息告诉我就行。 回到院子,我脑子里还是春姐的事,喜晏时她对我那一笑绝对不是偶然,而且这才结婚,就整得这么春,明显准备打快速战啊。 结果却见秦姑婆带着苏闽准备出去,见我回来,立马道:“刚好你来了,你带他去吧。” “去哪啊?”我见苏闽,那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啊。 秦姑婆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我运来了一条黄金蟒,已经运到了你们泰龙村的村口了,据说你们村山上有个蛇仙庙,里面很好藏,我准备运那里去。”苏闽说得好像他运来了一只鸡一样简单。 可我一听到泰龙村,立马脑袋都炸了,瞥眼去看秦姑婆,她却只是冷眼不说话。 “泰龙村被火烧了,而且失踪了很多人,这事诡异得很,你去那里做什么?”他自己找死可以,为什么一定要去泰龙村找死。 苏闽却是一脸高深的朝我道:“云舍是在泰龙村长大的,肯定知道蛇仙庙,就麻烦你带路了。我也好看这传说中的泰龙村。” 看着苏闽的样子,似乎他对泰龙村有一定的了解。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秦姑婆,想要她说句话,阿金的尸体还埋在院子里呢,这苏闽又整了一条黄金蟒,我就不信等生下蛇种,苏闽会让那条黄金蟒活着,这又是送了一条命啊。 “那条蛇是正规手术入境的,我有饲养证书。”苏闽见我扭头看着秦姑婆,十分轻淡地道:“你不用担心,蛇已经打了麻药,不会伤人。” 他的意思是,蛇是他的,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就算我闹到警察局,也是他的理。 果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既然他找死,我也不拦着了。 直接上了苏闽的车,到了镇上,苏闽接到一辆货车,跟着就朝泰龙村去了,一路他开得十分的顺溜,导航也没开,明显就是来过的,还用我带什么路啊。 “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吧,我爹带我来这里吃过蛇羹,那老板也姓云,叫云长道,是你爸吧?”苏闽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道:“那蛇羹的味道到现在我都能记起来,蛇肉细滑入口就化,蛇汤奶白而鲜美,煮点面条在里面,那味道真的没法形容。回去后我都几天吃不下东西,吵着还要吃,可后来去听说他收不到蛇,然后出了事被人砍了。” “你还挺清楚。”我双眼直直的看着苏闽,突然想起警察来做笔录时跟我说过,苏闽来的时候跟那路虎男打过交道。 现在他又一次提起当年云长道卖蛇羹的事情,还硬是要将黄金蟒运到蛇仙庙,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 “你腹中有着蛇胎,据说你当年也是你娘被蛇缠后生下来的,所以我才有信心用蛇种换髓。”苏闽依旧笑得儒雅,可我却感觉他是一条比毒蛇更让人害怕的毒蛇。 至少毒蛇在没有危及生命时,不会为了活命去迫害别人,可他呢? 为了活命,先是害了阿金,现在又在害一条黄金蟒,连自己的种都能利用。 虽然她们都是蛇,更是他买回来的蛇,可终究是让我接受不了。 车子进了泰龙村的村路,四周都是烧得焦黑的房屋,村里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到了山脚下,车子开不上去了,苏闽示意我下车,然后到货车那里,叫人将打了麻药的黄金蟒运出来。 当那条黄金蟒从货车里拉出来时,被烧焦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低低的吼叫声。 那声音跟村民祭祀时的怪声一模一样,似乎也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泣如诉,听上去十分恐怖。 原本盘在笼子里的黄金蟒却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琥珀色的蛇眸里面,有着黑色的东西在喷涌,跟着黄金蟒突然昂起了头,对着笼门就冲了过去。 那笼子原本是上了锁的,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上下车方便,或者是因为黄金蟒打了麻药,那锁根本就没有锁上,黄金蟒一冲过去,立马撞开了笼门,张嘴就咬住了一个抬笼子的喉咙。 鲜血瞬间扑了出来,黄金蟒张着带血的嘴大声的嘶吼,与村子里低闷的吼叫声交合在了一块。添加"", 章节目录 第95章 蛇骨香 这一切转变太快,只是睁眼之间,四个抬笼子的就被咬死了一个,黄金蟒似乎被什么刺激,原本饲养得肥圆的蛇身居然十分敏捷,昂头嘶吼之时,蛇尾一甩就将一个抬笼子的给卷住。 蛇头依旧高昂,但蛇身已然飞快的缠卷。 蛇声嘶叫,村子四面传来的低吼声中,隐隐夹杂那抬笼子的人被缠得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以及他低低的呻吟声。 “快跑!”看着黄金蟒眼里闪过的黑色,我转身就朝蛇仙庙跑。 另外两个抬笼子的这才反应过来,却拔腿就朝村子里跑,也许在人的本能中,丛林本身就不安全。 “这边!”眼看离我最近的苏闽居然也跟着那两人朝村子里跑,我一把拉住他,朝另外两个人大声道:“别往村子里去。” 这话音一落,黄金蟒猛的将已经缠死的那个人甩开,蛇头朝前一探就咬住了一个人,鲜血喷涌到另一个身上,吓得他连跑都忘记了,只顾放声大叫。 “白水!白水!”我握着手腕大叫,却被蛇嘶叫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泰龙村诡异无比,我想到每次来时的诡异,也不敢多耽搁,拉着苏闽大步的朝蛇仙庙跑去。 山路崎岖,我跑朝山上跑没一会,听到山脚下,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就见黄金蟒依旧死死咬着一个人的腰腹,可蛇尾却已然缠住了另一个人。 只不过瞬间,抬笼子的四个人,全部死在了黄金蟒之下。 “明明已经打了麻药了,绝对可以让她昏睡几天。”苏闽心有余悸,看着下面依低声嘶吼的黄金蟒道:“怎么办?” “去蛇仙庙。”对于泰龙村那怪叫声,我不确定苏闽有没有听到,更不好直接跟他说。 万一,我和白水猜测是真的,泰龙村祭祀是为了复原村子,那么全村人都有可能再活过来,跟苏闽说过后,就是留下一个隐患。 进村的山路有疯了的黄金蟒守着,我们根本出不去,我怕黄金蟒追上来,毕竟苏闽才是将她弄来的主,而我身份奇妙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一碰到蛇,就肯定跟我有关系。 给何必壮打了电话,让他快来接应我们,这才一路朝上,黄金蟒将四个抬笼子的全弄死后,山脚安静无比,并没有听到黄金蟒的声音。 跑进蛇仙庙时,我跟苏闽都几乎累虚脱了,腹中的蛇胎似乎都感觉到我的累,缓缓的开始游动。 心里莫名的开始不安稳,我微微沉着气,却见苏闽一边喘气一边打量着蛇仙庙。 蛇仙庙很有年头,但却没有多余的东西,以前那神台上还有着木质的蛇雕象,现在却只是空空如也,其他什么都没有。 加上这庙也并不是人工建的,完全就是个天然的石洞,连建筑都没什么好看的。 “那门后面是什么?”苏闽三两下打量完了,指着那扇铁门道:“这么大两扇铁门,运上来花了不少力气吧?还要装在石壁上,后面关的是什么?” 我猛的想起后面关的是泰龙村四十岁以上的村民,想阻止苏闽去看,只听到吱的一声响,那两扇铁门居然从里推开了。 暗淡的光从洞里散了出来,带着丝丝的风声,似乎有人在低语。 我猛然感觉到不对,紧握着手腕,急忙的朝后退,却被苏闽一把拦住了退路。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苏闽手里握着一把军刀,那刀锋泛着冷光,两边都开了刃,正是男人都喜欢的瑞士军刀。 以前阿得在网上看过,心痒得不得了,买过几把便宜的玩,都被我外婆没收了。 苏闽这把明显不是网上那种便宜货,刀口锋利,戳在胸口,立马涌出了细细的血丝。 “里面以前关的是柳仙,我差点被强,不大想进去。”心里暗叹,这蛇仙庙当真是我人生坑点啊。 最先来是被送给那假装柳仙的大蛇,后来跟白水在这里呆了几天,都被他睡了。 然后白水在这里被来拿蛇灵的天师府所伤,我这次也要交待在这里了吧。 “没关系,里面已经清过场了,没有谁敢强你。”苏闽一手拿着军刀抵着我胸口,一手将我右手拍开:“你还在等白水吗?他不会来了?” “你这次来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自己种蛇胎,本身就是为了我吧。”我努力安抚着苏闽的情绪,一步后退朝铁门后走。 苏闽挑了挑眉,轻声道:“你体内有现成的蛇胎,据说还是很厉害的种,我为什么要自己造。” 果然不要脸的都有理,我努力安抚着苏闽:“也不是这么说,你不是想要跟你血脉相连的蛇种吗?我这个不是你的种啊?” “你当真以为我傻吗?”苏闽冷冷一笑,一把将我推进了散着暗光的石洞里。 一进那石洞,里面立马有几个人凑了过来,将我给绑上了。 然后一个两只胳膊纹着龙身的大汉笑着走了过来,捏着我下巴左右看了看:“不大像游婉,确定是她?” 那大汉用的力度极大,我下巴被捏得火辣辣的生痛,却又不敢发声。 从他的样子,似乎见过我娘,想从我这张脸上看出我娘的痕迹。 多亏白水帮我捏过脸,我这张脸虽说变化不大,可除了帅哥那种毒眼,一般人还是看不出来的。 “没错。”苏闽凑过来,单手掰着我的脸左右看了看:“挺美的一张脸啊,怎么就不像你说的那个游婉了?据我所知,她就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云舍。” “还是得确认一下。”大汉呵呵一笑,示意手下将我绑好,一把掀开我衣服的下摆,露出小腹,轻笑道:“是不是都不是口头说了算,一试就知道。” 说着他一挥手,就见一个小弟模样的人拿着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子走了过来。 “这里面是蛇骨香,你可能没听过,但在泰国可流行了,这东西比尸油好,闻着能让人通灵,却又没有后遗症,你如果真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的话,那你腹中的蛇胎闻到这香肯定会很激动的。”大汉说完,一挥手,立马有手下从中拿出一根小拇指大小暗黄色的东西,用打火机点燃,放在我鼻子尖。 我努力屏住呼吸,怪不得从我一进蛇仙庙,腹中蛇胎就开始乱窜,原本早就感应到不同了。 但这洞里没有看到泰龙村的村民,按白水的说法,他们走的依旧是阳道,并不是藏了泰龙村那些人的阴道。 可人力有时比恶鬼更让人害怕,我屏息没多久,大汉冷冷一笑,伸手捏着我的下巴猛的一用力。 重痛之下,我倒吸一口凉气,鼻间立马全是淡淡的蛇腥味。 那味道说不上难闻,却有着一股怪怪的腥味,在鼻子间怎么也用不掉。 苏闽闻着似乎十分享受,凑过来闻了又闻,满眼迷离的神色,哪还有半点原先的儒雅。 “吸吧,很舒服对不对?”大汉呵呵的笑着,伸手拍着苏闽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这蛇骨香要多少有多少。” 怪香入鼻,我头有点发晕,腹中蛇胎也开始兴奋的乱窜,似乎想从我肚子里面冲出来,不停的撞击着的我小腹。 “果然是蛇胎。”大汉伸手摁了一下我的小腹,轻笑道:“云家和游家的血脉,果然非同凡响。” 苏闽原说这样,原本迷离的神色里带着兴奋,看着大汉道:“青龙哥,那我换髓什么时候开始?” 大汉轻轻的笑了笑,伸手搂着苏闽,然后拉着他衣服的下摆包着手,接过他手里的军刀,朝他轻声道:“如果不是我们告诉你跟黄金蟒阴阳和合,你早就没命了。这次又是我们用蛇骨香,压住了你的蛇性,你才能清醒一点,帮我们把这蛇胎引来。至于这换蛇胎的骨髓吗?我感觉你投胎似乎快一些。” 说着他猛的将苏闽手里的军刀头一掉,对着他小腹就是一刀,跟着用力一扭,利落而轻松的放开手,拍了拍苏闽的脸道:“你还要用蛇胎换髓,你还不够格。” “带走吧。”青龙哥任由苏闽倒下,朝我轻轻一笑道:“带你去见一个熟人。”"" 章节目录 第96章 单信 我闻着蛇骨香,头越发的晕,连喘息都变得紊乱,腹中蛇胎不停的乱窜,精力充沛得很,可我手脚发软得厉害。 青龙哥的手下一把将我架起,拖着我就朝着洞口里面走去。 我努力聚拢自己所剩不多的精神,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 前一次苏闽疯了之后,警察说过他跟路虎男有过交集,我一直不知道路虎男是谁。 听青龙哥的意思,苏闽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后面操控,那他要带我去见的人,会不会就是那路虎男。 想想又不大对,路虎男既然能布下法阵,又有着阿壮的尸体和那个跟我小时候长得像的女孩尸体,极有可能是我们村的人,而且还是个会术法的,怎么可能看不到阴路上藏的村民呢? 蛇仙庙后面的洞极深,但只要没有碰到泰龙村的村民,我就还有一点希望,至少他们走的不是阴路,想要的也不过是我腹中的蛇胎,那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一直往里拖,到了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就见一个人淡定的坐在一块稍微平整点的石头上,正安静的看着一叠叠黄旧的纸。 见我来了,他立马抬头,朝我轻笑道:“云舍,我还是你才生下来时,抱过你。” 那人明显我没有见过,却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但想了好大一会都没有想起来。 “道上的人都叫我信哥,你可以叫三叔公。”那人缓缓的站起来,朝青龙摆了摆手,伸手解开我的绳子道:“你从泰龙村过来,想必知道路暂时被黄金蟒封住了,你叫的人上不来?” 我没有说话,努力回想着村子里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你们先出去。”信哥朝青龙哥挥了挥手,小声道:“由那条黄金蟒守着进山的山路,等我们离开时处理掉,布置成苏闽吓怕被黄金蟒死咬,自杀的样子。” 苏闽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治病不行吗?愣是要相信这信哥他们的鬼话,整个什么跟蛇之间阴阳和合的换髓法子,结果弄成这样,现在被杀了吧。 “你不信?”信哥瞄我了几眼,轻笑道:“我听说游华珍将你当普通孩子养,还让你高考,该教你的东西,是一件都没有教啊。” 信哥说着,背过身去,慢慢的掀起衣服。 等他将后背露出来时,一个蛇头猛的朝我窜了过来,那是一条有人胳膊粗细的蟒蛇,蛇头窜出来后,蛇身依旧留在信哥的脊椎上,看上去就好像一人一蛇共用一条脊椎。 “这条蛇就是村子里的蛇娘子产下来的,当年救了我一命。”信哥慢慢的放衣服拉下来,那条蛇也安静的伏进了皮肉之内,只留一个平面的图案:“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让苏闽相信我?” “你是谁?”我梗着嗓子,看着信哥那张脸,他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村子里似乎并没有这号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信哥低低一笑,看着我道:“我知道你弟弟游得被阿壮咬了,中了尸蛇混毒,没有蛇胎脐带血解不了,现在完全靠蛇骨压着蛇性,却依旧昏迷不醒。” 阿得是我心中的痛,我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看苏闽的病我都有法子治,我自己也是人蛇共生,阿得我自然有办法帮他解毒。”信哥朝我凑了凑,用力在我身上嗅了嗅,似乎在闻什么一般:“你跟一条蛇终究没有多大的出路,你想你外婆为了将你们藏好费了多大的劲?难道你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来,要不就藏在房间里不准出去,要不就遭人耻笑吗?你自己不是体验过吗?” 确实,我小时候总有孩子在后面骂我是蛇种,有时大人看到我都会指指点点,后来我发狠打过几次,加上外婆强势,这事后来就慢慢被人忘了。 可我的孩子生下来,也会遭受这些吗? “他还说不定身上有蛇的特征,没有我,谁都解决不了那些,难不成你想看着他拖着一条蛇尾巴去上学吗?”信哥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跟着我,阿得的毒,孩子的未来,你的未来,我都可以解决。” 这确实极具诱惑力,可惜我突然想到了这信哥的身份。 他看上去确实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可他提到阿壮时,声音突然压低,似乎有点伤感,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一个可能在我小时候抱过我的人,一个人有柳仙嘴里提到过的人。 村长他爹单信,也就是他将柳仙引到家里,然后囚禁在地下室,也是他最先想要跟蛇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才有了阿壮。 所以在阿壮死后,他才会将阿壮的尸体拿走,削肉剥骨,想查看阿壮的身体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 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得到那个跟我很像的女孩的尸体,因为他是前任村长,又将自己的儿子推成了村长,可见当时他多有威信。 “你看,人蛇共种终究是不存于世的,连云家都不肯认你了,你以后难不成真的跟蛇一样,藏身在各种洞穴中?”单信依旧不停的劝说我。 我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特别反感,而是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可跟我交尾的蛇并不是普通的蛇,他——” “不就是一条可以化形的蛇吗?不用怕白水,我已经找了青面捉鬼纪家将他困在泰龙村,又有黄金蟒守着道,他一时半会上不来。我们可以先从后山走,等到了福建立马取出蛇胎,他就感应不到你了。你得脐带血救阿得,还可以将孩子安置在保温箱里,慢慢养大,一点事都没有。”单信的提议十分完美。 可我却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故帮你的人,更何况单信当年因为柳仙说蛇可以剥皮还可以长寿,隐忍了十几二十年,一直等到单无雨长大,才将柳仙引到家中,让单无雨和柳仙生下人蛇共种的阿壮。 估计阿壮没有帮上忙,他又从来里整了这个与蛇阴阳和合的法子,让自己不再衰老,并且救了他一命。 在他目光注视下,我微微朝后退了一步:“你为什么帮我?”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三叔公单信啊,是阿壮的爷爷。”单信朝我笑了笑,一脸慈祥地道:“当年这与蛇阴阳和合的法子还是你外婆告诉我的,难道她没跟你说过吗?” 我摇了摇头,我确定我外婆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就算她在我床底下养蛇灵,就算她诈死逃离,可我依旧不相信,外婆会整出这人蛇共生的事情来。 “当年人蛇共种可是你外婆提出来的,你爹过来改进,要不我怎么能背负着一条蛇活了十几年呢?”单信一步步的朝我逼进,一脸真诚地道:“你如果不信,我可能带你去见你娘,她现在就在福建。” “我娘?”我猛的惊醒,看着单信道:“你是说我娘?” “对啊,我在镇上见她一个人游荡,就好心送她回村子里,却发现村子里一把火全烧了,又听说你外婆死了,就干脆带她去了福建。”单信说得有头有脑,却只字不提旅馆里那些尸体的事情。 这就让我有点不明白了,难不成他不是路虎男? 猛的一想却又不对,从苏闽还是他说我娘的事情,可以确定他就是路虎男。 但他这么坦然的提到旅馆,好像根本不知道阿壮的尸体那么惨烈的放在我娘的房间里,要不然他不会用碰到我娘的事情来取信于我。 “你进村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阿壮的尸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听说阿壮的尸体不见了?” “不可能!”单信突然就急了,瞪着我道:“阿壮的尸体怎么可能会不见了?不是被你们烧了吗?” 我突然就明白了,我娘可能真的在福建,单信也可能是路虎男,但旅馆里的尸体并不是他放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这其中打了个时间差,把阿壮他们的尸体放在了我娘的房间里,而那时单信跟我娘已经离开了,放尸体的目的,只是让我和白水看到。 我紧紧的盯着单信,轻声道:“阿壮的尸体被人削肉剥骨,似乎在找什么?而且这还跟湘西三邪有关,或者说有人想从阿壮的尸体上找东西?找一个你一直都在找的东西,而且他还找到了。” “不可能!”单信突然就急红了眼,一把伸手抓着我的脖子低吼道:“我带你娘离开时,进过村子,阿壮已经死了,尸体也被烧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我削肉剥骨,没有人会发现他体内的东西!我得不到,谁都得不到!”关注"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97章 下刀取胎 单信似乎对阿壮的尸体十分在意,掐着我脖子的手几乎要将我掐断了气。 眼看着他双眼瞪出,横飞的唾沫溅在我脸上,带着一股子蛇腥味。 我重重的喘着气,腹中蛇胎用力的踢着肚皮,似乎连他都感觉到生死存亡了。 护胎的蛇神只对阴气重的东西起反应,对于人,它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眼看着我就要被掐死了,蛇神依旧没有出现。 白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青面捉鬼纪家给拦住了,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说!”单信几乎将我掐倒在地,低吼道:“到底是换走了阿壮的尸体。” 我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变得通红,人也开始出现重影,努力的想摇头,却发现脖子被掐住,怎么也晃不动。 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我以为就在被掐死时,单信背后的蛇头突然窜了出来,贴在单信的耳边嘶啦了两下。 “哼!”单信似乎这才有了点理性,一把将我推开,大吼道:“阿壮的尸体呢?” 我倒在地上重重的咳着,努力的喘着气,过了好大一会,才朝他轻声道:“你带我娘离开后,我跟白水去过我娘的房间,据说被一个路虎男包了一个月,那房间里就有着阿壮的尸体。” “真的被削肉剥骨了?”单信眼神阴冷,他后背窜出来的那个蛇头贴在他脸边,一人一蛇,眼里俱是阴毒的神色。 “要不你以为我凭空想出这一茬?”我站起来抚着脖子,上面火辣辣的生痛。 “谅你也不知道。”单信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低沉地道:“本来准备带你回福建的,毕竟游家和云家的血脉很是珍贵,你能生下一个蛇胎,也能再生一个。不过既然你知道了阿壮的事情——” 单信突然手一晃,一把跟苏闽一模一样的军刀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你放心,我刀法相当不错,不会太痛。只需要剖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将你腹中的蛇胎取出来,我会马上给你缝上,至于你的尸体吗?” 他却摇了摇头,苦笑道:“等他们将黄金蟒引上来,就让黄金蟒处理掉好了。” “你想杀我?”我这时蛇骨香的虚软还没有消散,四肢依旧发软,腹中蛇胎也因两次兴奋,慢慢的没了精力,完全沉静了下去。 我小心的后退,努力的回想着白水带我来过的情况,却发现这蛇仙庙根本就没有什么逃生的办法。 “要怪就怪游华珍吧!”单信猛伸手扯住我,朝地上一甩,军刀飞快的架在了小腹上。 我吓得没法,只能张嘴对着舌尖重重的就是一口,痛得我全身打颤之时,一口血水喷到了单信的脸上。 趁他愣神,扶着石壁飞快的朝石洞里面跑。 边跑还边咬自己的舌头,强烈的痛意能激发人的求生本能,也希望白水能感应到这种痛意。 “想跑!”单信飞快的追了上来,后面还有着脚步声。 青龙哥带着人回来了,单信一挥手,立马有几个大汉飞快的压住了我的手脚。 “别怪我。”单信伸手捂住我的眼睛,轻叹道:“这人蛇共生有着缺陷你也知道的,所以没有蛇胎,我也会变得苏闽那样,我可不想靠蛇骨香保持清醒过日子。” 我眼前一片漆黑,听到单信最后的话猛的加大声音,吓得我连声尖叫。 可小腹中的刺痛却时时没有落下来,跟着我身子被人一把搂起,熟悉的怀抱,却带着炙热的温度,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杀!”白水将我死死的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地低吼道:“单信留给柳仙。” “柳仙?柳仙?”单信低吼的声音传来,不甘心的大吼道:“她已经死了!死了!那条假的都被你们杀了,怎么可能还有柳仙。” 我费力的想抬头,白水却死死压着我的头:“别看,对孩子不好,胎教很重要。” “什么胎教!”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扭头一看,却见洞里两条大蟒蛇飞快的游走,将青龙哥和他的手下不是缠死就是咬死,鲜血横飞,骨头咯咯作响。 单信被白思死死的缠着,却依旧手握着军刀用力的砍刺着白思的蛇骨。 “纪家不是说可以拦住你的吗?你怎么上山的?”单信脸上满是不解,看着我嘿嘿的笑道:“你就不想去找你娘了吗?她可在我的人手里,你难道连你娘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她不在你手里。”我抬头看着单信,轻声道:“你说你最先那么诱惑我,不过就是为了想将我当生蛇胎的工具,可我娘既然能生下我,在你手里,你怎么可能放弃现成的不用,还会来找我?” “云舍!”单信依旧不甘心,朝我冷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我知道!”我指了指白水,朝单信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外婆将我献祭的就是白水吧。” “白水?”单信转眼看着白水,眼里突然露出恐怖的神情:“你是?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被我们——” “带走!”白水冷哼一声,朝白思一挥手:“记住看好了,等柳仙回来,有他好受的。” 白思蛇骨来去如风,飞快的游了出去。 等白思带着两条大蟒蛇消失后,我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这才发现我自己心跳如鼓,心脏都跳到喉咙里来了。 这一晚接连在生死边缘游走,我这条小命几次差点就没了。 “我来晚了。”白水帮我顺着气,轻声道:“青面捉鬼纪家来了,在泰龙村布伏魔阵,我上不了山。何必壮和秦姑婆现在还在山脚。” “他们来了吗?”我这才想起来,在黄金蟒发疯后,我就给何必壮打过电话,他是造畜何家的人吗,对付这些东西他最拿手,再不然也有平头哥啊。 “嗯,应该还在山脚跟纪家人纠缠。”白水将我从地上抱起,手在自然的覆在小腹上。 原本几乎不再动的蛇胎轻轻的动了两下,好像告诉白水他没事,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你这次很聪明,知道咬舌头。”白水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就笑了:“怪不得刚才讲话大舌头。” 我舌头都痛麻了,如果他再不来,我估计都得咬舌自尽了。 在铁门附近,我看着苏闽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轻叹了一声。 “他只是单信的实验品,如果抽出黄金蟒,苏闽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单信也会来找你们抽蛇。可惜苏闽没有成功,单信也就病急乱投医了。”白水瞄了一眼苏闽的尸体,眼里连半点波动都没有。 如果说前一次苏闽用那么阴损的办法骗了阿金的性命,还可以说是求生欲的话;这次他说自己造蛇胎,我们也能当他求生欲爆棚;可他不该想取我腹中的蛇胎,结果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到了山脚,却见秦姑婆和何必壮面对着一伙戴着青色鬼面具的人,两方都直挺挺的站着,地上还躺着几个戴着面具的人。 那条黄金蟒已然翻倒在地上,而平头哥正不时拨拉着黄金蟒,一脸的不耐烦。 “还不走吗?”白水抱着我,冷冷的看着对面青面纪家的人:“要动我的老婆孩子,也得问问我白水答不答应!” 话音一落,天空中突然云卷风起,一条巨大的白龙从云中狰狞的俯冲而下,抓起一个戴着青色鬼面具的人飞到半空又丢了下来! “是你!”纪家领头的人,突然低唤一声,露出的双眼闪过惧意。 然后对着白水恭敬的点了点头,朝秦姑婆道:“这次算是我们受单信所骗,才来泰龙村,请秦姑婆不要见怪。日后有事,还请秦姑婆施施援手。” 说完,一挥手,立马带着地上躺着不动的人,飞快的离开了。 空中白龙依旧在云间翻腾,带着一声龙吟,连平头哥都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看着那条白龙,复又去看白水,却见他嘴唇似乎在发抖,见纪家人离开,他将我朝秦姑婆怀里一送:“我先去处理单信。” 跟着他飞快的消失不见,可我却猛的一阵闷痛传来,胸口好像被什么压碎了一般。 我捂着胸口,知道这痛并不是我的,而是白水的。 他受伤了,却不敢在秦姑婆他们面前露了半点踪迹,难不成秦姑婆也不可信吗?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98章 夏荷的变化 那股痛意消失得很快,我努力不让自己被看出来,等白水离开后,那条白龙也消失不见了。 “单信居然还没死。”秦姑婆冷哼一声,看着地上那条黄金蟒,朝何必壮道:“现在这尾怎么收?” “按他们设定的吧。”何必壮也是一脸的为难,伸手将那黄金蟒朝脖子上一扛:“整这么大的事做什么。这警都不知道怎么报,难不成让那么多尸体腐烂,多浪费啊!” “纪家为了蛇胎,也真是花了大心思啊。”秦姑婆将我扶起来,看着何必壮扛着黄金蟒上山后才道:“纪家这次动用了十二长老,布下伏魔阵,困住了我们,如果不是白水突然发难,直接打伤他们五人,我们可能都还破不了阵。” 随着秦姑婆的眼神望去,我这才发现,山路入口处,摆了许多香炉,里面的香都不是燃尽的,而是生生断裂的。 以前我听外婆说过,布阵时,总会有本命之物,比如诸葛亮摆七星灯借命,那命灯就是本命之物。 而这伏魔阵既然点了香,肯定这香就是本命之物,阵不破香就一直燃着,一旦破了阵,香立马生生折断,布阵之人也会受到重创。 怪不得刚才倒在地上的几个身上不见半点伤痕却倒地不起,原来是被阵法反噬。 想来白水突然发难是因为我咬舌头,让他知道我承不住了,才伤了自己爆发冲了出来。 “青面捉鬼纪家,形踪不定,来历不祥,却在道上有着很高的威望,十二伏魔阵据说从未失过手。”秦姑婆看着那些香炉,朝我轻笑道:“这次白水让纪家吃了瘪,又用白龙压场,最近也没人敢打你腹中蛇胎的主意了。” “谢谢师父。”我这时手脚有力一点了,朝秦姑婆笑了笑,虽然一边苏闽的车还在,但我也不敢开了,说不定没过久警察就来了。 幸好何必壮也是开车来的,我们朝前走没多远就看到何必壮的车子了。 我跟秦姑婆坐在车内,她打量着被烧焦的村子,沉叹着气道:“想当年泰龙村多红火,现在却是残砖破瓦。” “单信的事情您知道吗?”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事如果有人知道,除了我外婆和我娘,估计也就秦姑婆了。 据秦姑婆说,单信当年似乎得了绝症,那时他原本想着用蛇胎换髓,但那时我已经出生,泰龙村的惨状也才没过几年,我外婆绝不允许有人再造蛇胎。 单信在我外婆一通劝说和协议之下,并没有再造人蛇共种,只是将村长的位置让给了他儿子,然后就不见了踪迹。 “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可谁又想到,他会与蛇共生呢。”秦姑婆唏嘘地道。 “他说共生的是人蛇共种,跟蛇胎换髓也没什么不同吧?我看那条蛇在他身体似乎活动自如啊?”我眼前浮现单信背后那条蛇的样子。 秦姑婆冷冷一笑道:“既然是共生,不只是共生一具身体这么简单,只怕单信有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你看苏闽就知道了,他虽然才融合阿金没多久,也没说自己有什么坏处,可终究还是有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要不然他怎么那么想抽出阿金。” “单信能这么久不出问题,就是因为那条蛇是人蛇共种,可终究还是蛇。久了也没有谁想背着一条蛇生活吧?”秦姑婆说到这里,朝我露了个笑脸道:“比如男人要做点什么坏事,一条蛇窜出来,总不大好。” 我见她那样子,想起她说的是什么坏事,一阵诧异,连忙干咳了几声,没想到秦姑婆为了缓解我的紧张,还会讲点荤话。 正好这时何必壮下来了,我们开车回了院子。 “那苏闽死了?”院子里夏荷正用什么东西喂着四眼鬼鸡,见我们回来,冷笑道:“对于他这种渣男,也就你们还信他,亏得蛇胎没事,要不你们就全部哭死去吧。” “回你房间泡你的人血澡吧。”何必壮瞪了夏荷一眼,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全部倒进鸡圈里:“下次离四眼鬼鸡远点,免得它们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扑过来啄你。” “那我就有口福了。”夏荷眼带媚态的朝何必壮抛了个媚眼,飞快的上楼了。 我看着夏荷露在外面的手腕,已经是冰肌玉骨,晶莹得好像白玉一般,连半点异色都没有,更不用说她走路时那一扭三晃的样子了,十足是条软骨蛇。 还有那种媚态,如果不是她在院子里,我都不能认出她是那个面带腼腆的夏荷。 “好好休息。”秦姑婆瞄着夏荷的身影,只是交待了我一句,直接就进了房间。 “没事就行,下次别跟人乱走。”何必壮瞟了我一眼,语重心肠的道:“小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我顿时就惊呆了,泰龙村我也熟啊,更何况秦姑婆也同意我去,苏闽也算半个熟人了,谁知道他居然来这招。 晚饭胡乱的吃点,我熬了一大锅巴蛇骨汤,秦姑婆却还给我熬了幅安神保胎的中药,说怕蛇胎受到影响。 等喝完这些汤药,我肚子都胀得不行,又惊又险的过了一个下午,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时,却听到楼下何必壮大叫道:“云舍,接客!” 我立马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暗骂何必壮不会说话。 从窗户探头出去,却见云易生依旧戴着个兜帽,站在院子里,半抬着头瞄着我,他脸上那层油油腻腻的东西更重了,似乎连眼睛都要被糊住了。 “我说过了,云家的事情跟我无关。”等我将云易生引到桌子前,我直接开口道:“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或者直接找秦姑婆吧。” “秦姑婆说过了,现在归你管这些事,她安心养老。”云易生还没开口,何必壮进来倒了杯水,边喝边朝外走道:“我以后也得叫你云姑婆。” 说着似乎又感觉不对,他居然转过身来,径直看着我,乐呵呵的道:“也不对哈,你不喜欢云姓,要不叫你舍姑婆吧?” “你高兴就好。”知道他是给我长脸的,我立马朝他轻笑道:“我还得叫你何师兄呢。” “云舍!”云易生见我跟何必壮说笑,并不理会他,拍着桌子朝我低吼道:“知道我为什么在入夜后来吗?” “不知道!”我想到那条在梦里对我吐着死气的云蛇,想来云易生这个时候来,就是警告我,如果不同意,云蛇依旧会向我吐死气,过一晚我离死期就近一步。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脸色?”云易生似乎胜劵在握,朝我指了指脸:“死气沉沉,你晚上睡得可还好?” “还行。”我就不信,我又不会死,你们这一天比一天厚的黏液,就算不死,也没脸见人吧。 “云舍,你晚上就没有梦到什么吗?”云易生见哑迷打不下去,直接开口道:“云家祖坟,有护脉灵蛇,一旦云家后人,有不服家族管教者,灵蛇会在七日之内将那人性命取走。你这几天晚上梦到的那条灵蛇,就是云家祖坟里的。” “是吗?”我看着云易生,轻笑道:“难不成你们活不了,我就得陪葬吗?怎么你们云家左一条灵蛇右一条灵蛇,你们这次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棺材里的灵蛇吧?这次灵蛇没有护你们,而是吞了你们?” “哼!”云易生被我气得七窍生烟,但奈何一脉一百多号人的性命所在,也没第一次强硬了,只是跟我冷声道:“我点的本命灯已亮,证明云蛇已经吸过你的本命之气,你离死也就不远了,如果没有我与灵蛇互通,你就会被灵蛇吞掉。” “如果我不想被灵蛇吃掉,是不是就要治你们这怪病?”我心里发冷,他们从不过问我怎么样,却要求用一个姓一点血脉来压我:“如果我治了,有什么报酬?” “没有报酬。”云易生眼神收紧,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生下蛇卵的那个人是谁,也可以告诉你,你爹现在哪里,为什么泰龙村会出现这些事。”添加"" 章节目录 第99章 翼蛇骨 我没想到云易生这次居然会这么有诚意,当下心里也是一动。 泰龙村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人蛇共种似乎在云长道入赘游家之前就已经有了,还有阴河,以及人脸石虾虫,更不用说村民祭祀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震惊。 “可以。”我想了想,这些问题,秦姑婆不会告诉我,白水也不知道,云长道当年既然入赘游家,又留下那几张照片给云易生,想来也是知道泰龙村的底的。 而且云家能同意云长道入赘,证明游家或是泰龙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是你得先讲一件事情,做定金。”我朝云易生轻轻一笑,十指反掐撑了撑胳膊道:“说实话吧,你们云家那灵蛇根本奈何不了我,你如果不信,可以等足七天试试。” “你想知道什么!”云易生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我朝他竖着手指摇了摇头,轻声道:“现在是你找我救很多人的命,这就得看你的诚意。” “云长道就在你们镇上,那三张照片就是他最近给我的,而且他已经找到你娘,并且控制住了她,这次也是他让我来找你的。”云易生几乎气急,看着我跟蹦豆子一样将这些话蹦出来了。 “这也是他让你说的吧。”对于云长道,我已然只有防备,没有亲近之意,这样一个便宜爹,我真的是要不起啊! 至于他到了镇上,我也早有预料,只是以前我以为他是路虎男,但单信这个真正的路虎男出现,我知道我娘是被另一个人带走了,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云长道。 现在他既然将消息放给我,也就是说,我跟他碰面的日子快到了。 看着云易生的眼睛,我摇头道:“你没有云长道的准确位置,这最多算是一个消息,还是一个我早就猜出来的消息。不能算定金!” “你!”云易生气得直接站了起来,伸着糊了一层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叫云舍,活该你入不得云家族谱,活该你外婆和你娘用来你换取你弟出生的机会。” “这个我早知道。”我心一痛,半眯着眼看着云易生道:“我见过那张约书,自然知道我外婆和我娘用我献祭,换了阿得,这个消息更没用,还是再换一个吧。” 心却依旧闷闷的,尽管从白水那里看到血约书,知道外婆和我娘将我献祭出去,就是为了换一个男婴,也就是阿得。 签约时我还在我娘肚子里,外婆却已然用秘法知道了我的性别,愣是取了我的胎血,跟白水签了约书,换了我娘下一胎是个男婴。 所以我叫云舍,而我弟却叫游得。 “还有。”见云易生气得脸上那层油腻糊糊都要被抖下来了,我强忍着胸口的闷痛,朝他轻笑道:“你都说了,我没入云家族谱,也算不得云家人,以后就别用对付云家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了。” “你给我记着。”云易生瞪着我,冷哼一声道:“我不用消息换,我让你活活被憋死!” “那你用什么换?用钱吗?云家的钱我可不要,你也听到了秦姑婆已经将所有事情交给我了,这事估计你也找不到别人处理。”我努力让自己露出一幅小人得志的表情,只有将云易生逼疯,他才会拿出最后的筹码。 “我用蛇骨跟你换!”云易生气得好像要晕过去,双手撑着桌面,气鼓鼓的瞪着我道:“游得不是中了尸蛇混毒吗?要不同的蛇骨控制毒性,我有蛇骨。” “是什么蛇的?”阿得一种蛇骨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没用了,要不然巴蛇骨那么大,够他啃一辈子了,怎么会到现在都不敢让他醒过来,就是怕控制不住毒性。 “翼蛇!”云易生似乎扬眉吐气,朝我鄙视着冷笑道:“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你确定真的有?”我有点怀疑的看着云易生。 巴蛇骨我见过整条,而且“巴蛇吞象”不只是神话传说,在一些传记里面也有,连李白的《蜀道难》里都提到过: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其中死掉的那五位壮士,拉的那条巨蛇就是巴蛇,也是因为巴蛇体大力壮生生弄出个“地崩山摧”。 而上次嗜谎鬼给的双头灵蛇骨,虽然只有一块,我腹中蛇胎立马就有了感应,这次云易生光凭嘴说,就让我相信他有翼蛇骨,这可信度当真不大。 传闻,翼蛇是应龙后代,天生有双翼,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尾尖长。 或许是长了翅膀,翼蛇生活在高山之云端,加之应龙是水神,所以翼蛇喜水,就一般生活在高山有瀑布的地方。 它们喜欢乘水展翅而下,当然幼蛇因为这个生生摔死的也不少,所以几乎绝迹,连当年外婆跟我们提起时,都说过翼蛇可能只是传说。 云家村虽然底蕴深,但这翼蛇骨,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知道你不信。”云易生掏出手机,把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这是幼翼蛇骨,已然保存了几百年,一直存在云家祠堂里。”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整个云家村的意思?”我看了一眼照片,虽说那对翅膀看上去只是两根叉骨,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长着的翅膀,但那蛇头勾长,蛇尾的尾骨纤细拖得极长。 传说大禹治水时,应龙以尾画地,导决水之所出。 所以外婆说及翼蛇时,提到过,翼蛇的蛇尾可能比一般的蛇骨要长很多,看这照片似乎也符合。 “这是定金,我得到手才算。”我把照片推回给云易生,依旧不肯松口。 云易生眉毛都跳了起来,冷哼一声道:“你弟撑不了多久了吧?这翼蛇骨是所有酬劳,你别跟我整什么定金不定金,肯就肯,不肯我就不信拿这翼蛇骨换不来别的法子。” “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一张照片而已。”我最近被骗得多了,先有毕丽红,后有苏闽,都是要人命的事情,我可不敢再轻信人。 “明天晚上,你跟秦姑婆到云家祠堂看过之后,再给我们熬汤药。”云易生一把将手机收起,拉了拉兜帽,朝我冷笑道:“云舍,既然你不把自己当云家人,你只求以后用不着云家。” “这不是没入族谱吗,你们也没把我当云家人。”我冷笑的朝他挥了挥手,起身道:“慢走不送,明天定会到云家祠堂验货。” 云易生愤恨的离开,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我。 “明天带上我,我去看看传说中乘云决水的翼蛇。”何必壮又凑到了门口,朝我道:“云家底子比你想的厚。” 我没有接话,随他厚不厚吧,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白天受惊过度,虽然喝了安神保胎汤,可依旧睡得不安稳,我迷迷糊糊的起来,想着梦里不是鲜血淋漓的人,就是张大嘴嘶叫的蛇,要不就是闪着冷光的军刀,还不如不睡。 拿着杯子准备下楼装水,路过夏荷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古怪的声音。 夜里寂静,那怪声听上去十分刺耳,我不自觉的将耳朵凑了过去。 那声音咯咯的,好像梦里人被蛇缠时骨头作响的声音,又好像有什么从水里慢慢钻出来的声音。 难不成夏荷做人蜕,还真的要先变成蛇? 正想着,突然听到旁边一声轻响,何必壮从窗台后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这货正一手攀在窗台,一手攀着阳台,估计从窗户朝夏荷房间里看呢。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他心领会神的拉着我翻过阳台,然后扶着我凑到窗户边上。 夏荷里面没有开大灯,却点着一根红烛,那红烛散发出刺鼻的味道,立马让我想到了蛇骨香,但这味道比蛇骨香更浓,飘到窗口都还这么刺鼻。 房间的正中间,夏荷闭着眼睛躺在一个浴桶里,可她的身子却以十分别扭而且古怪的姿势扭动着。 只见双脚翘在浴桶边上,可头却从自己胯下穿过去,但胳膊却又平直的伸着扶着浴桶边缘。"" 章节目录 第100章 要饭 我看着夏荷从胯下转出来,肩周如同活动的一般,头完全扭过来了,胳膊却依旧连动都没动,心里隐隐感觉不大对。 “这是活骨。”何必壮凑在耳边,轻声道:“蛇骨可以灵活转动,她既然要做人蜕,骨就得如蛇般灵活。” 夏荷转过一次后,并没有再动,依旧闭着眼睛泡在人血浴桶中。 更奇怪的是,那人血居然不沾她身体分毫,她转动时,身上半点血水都不带。 “肤滑而不带水,这点连蛇都做不到,她这人蜕只怕快成了。昨晚她翻时还有血水滑落,今天却连一丝血水都不带了。”何必壮又解释道。 我听着还有昨晚? 有点纳闷的回头瞄了瞄何必壮,难不成这货每晚都趴这里偷看夏荷泡澡。 这念头一起,我才猛的想起,夏荷泡澡,浑身不留缕丝,而且还有大动作,那岂不是被何必壮看光了。 “活骨后,她会闭气到天亮。”何必壮见我瞄着他,以为是等解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正想再攀回去,一扭头,却见不远处的窗台口,秦姑婆正站在空调架上面,十分淡然的盯着房间里面。 见我瞄过去,她还朝我点了点头。 敢情这院子里住的四个人,就我一个晚上好好睡觉? 其他仨,一个泡澡,两个偷看。 我就说现在白天秦姑婆和何必壮怎么不出门呢,原来晚上都来偷看夏荷泡澡,这两人比浑身油腻的云易生更油腻啊。 这下口更干了,我在楼下连喝了两大杯水,却见秦姑婆和何必壮下来,两个脸色都十分平淡。 我给秦姑婆倒了水,然后把云易生用翼蛇骨当酬劳的事情说了。 梦蛇吞人的事情,我是摸不着半点头脑,能接下这笔单子,完全是因为后面还有秦姑婆和白水这两尊大神。 可对秦姑婆而言,如果用翼蛇骨当酬劳的话,她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明天我们一块去。”秦姑婆听了,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见我有点不好意思,还摸了摸我的头道:“我原本答应你解决了何必壮的事情后,想法子解决阿得的毒,可最近我查了很多书,看了很多方子才知道,尸蛇混毒对于普通人也许好解,可对于阿得这种人蛇共种,这毒深入骨髓,所以一直没有跟你明说。” “谢谢师父!”我也一直没好意思直接问秦姑婆,这次见她提起,这才醒悟。 尸蛇混毒出自人蛇共种,阿得再中这个毒,蛇性只怕更难控制。 说开后,心结突然就松了一下,我正想问秦姑婆有没有法子治白水的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上次秦姑婆跟我说用人血洗符阵的伤口,结果我就跟白水结了血肉相缠的约,虽说也算福祸相依,但秦姑婆却根本没有提及这一点。 不知道她是没有猜到我问的意思,还是有意隐瞒。 “没事就早点睡,明天还是得去开店。”秦姑婆瞟了我一眼,喝完水就回房间了。 我却不敢再回房睡了,如果早知道夏荷每晚在对面房间泡人血澡,做那些事的话,打死我都不会回房间睡觉的。 天刚亮,我就熬了汤做了早餐,然后就去店里了。 结果刚开店门,一脸疲惫的帅哥居然就进来了,一屁股坐下:“快给我来两碗汤,累死老子了。” “晚上作贼去了?”我端了碗汤过去,又给他下了点馄饨,起捞后放进他汤里。 他囫囵的吞着,嘴都张不开了,却不住的摆手,眼里闪过又惊又怪的神色。 “慢点吃!”我打开风扇给他吹着。 这货一口气将一碗馄饨连汤一块吃完后,又灌了两杯子水,这才道:“你还记得春姐吗?就是毕丽红那后妈。” “你又去给她接送客了?”据说春姐是那种一日可以接好几个男人的那种。 “一晚上,我接送了三。”帅哥这时才缓过劲来,拍了拍钱包:“一个是市里过来的,一个是清水镇的,还是有一个是隔壁镇的。” “路上我还听说,人家去还得排队,前面还有好几个等着。”帅哥一脸稀奇的模样,咂着嘴道:“这春姐据说现在他们圈内是出了名的大姐头,活好得离谱,用个文词怎么讲来着?” “我明白就行,那个词会被禁!”我拍着帅哥的肩膀,带着疑惑地道:“那也就一天到晚不停的接客?而那些男人不差钱,宁愿排队也要等着她?” “人家还大老远的闻名而来呢!”帅哥一脸的稀奇,眼带疑惑地道:“你说女人脱了衣服熄了灯不是一个样吗?怎么这春姐就这么有味?” “你天天给她接送客,就没试试!”我好笑的将碗收走。 “不敢!我挣钱就行。”帅哥这会子倒是一脸实诚,凑到我面前朝我道:“我没见过她人,但听说她前面接的客,在回去后三天,都大病了一场。” “大病了一场?什么病?”我转眼却更奇怪的看着帅哥,诧异地道:“这消息连你都知道了,那其他客人在一个圈子里,也应该知道才对啊?他们还去?” “要不怎么叫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呢?据说现在他们圈子里面,没睡过春姐的,都不算圈子里人,大家都上赶着大老远的跑过来睡她!为了睡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也真是怪事。”帅哥拍着钱包,一脸得意,正要朝我吹他一晚挣了多少,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着电话,边讲着电话问地址,边挥着钱包朝我示意,然后华丽丽的走了。 “哎!”我朝他招手,却只见他急急的钻进车里,还朝我挥手道别,却没想过他没给汤钱,亏我还特意给他加了馄饨。 果然这年头坑熟的就是帅哥这种人,正叹着气,突然听到哐哐几声响,一个乞丐模样胡子头发眉毛脏乱成一团的老头站在店门口,他端着一个破搪瓷碗,里面几个钢镚抖得哐哐响。 而身后,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揪着他背后脏不溜秋的麻袋,探头探脑的看着汤锅,还时不时的咂巴着嘴。 看着那孩子亮晶晶的眼,再看那老头看不出颜色的脸,我接过他那只搪瓷碗,把钢镚倒出来还给他,然后进后面洗干净,给他装了满满一碗汤,放在桌上,又拿店里用的碗给那孩子装了一碗,示意他们进来吃,我这才去馄饨。 那两爷孙二话不说,端着碗就喝了起来,这边我馄饨才下锅,他们已经呼呼的将汤给喝完了,比刚才帅哥还快。 那孩子端着碗,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渴求。 “端过来。”我看着馄饨,朝他招了招手。 那孩子也可人,抢过他爷爷的碗,抬着脑袋全部递给我。 我接过碗放在一边,并不给他装汤,急得他一双眼睛直溜溜的转,不时扭头看他爷爷,却硬是不肯说话。 等馄饨好了,我这才连汤带馄饨装给他,又把大的搪瓷碗端给他爷爷。 “没钱。”那老乞丐一边朝嘴里拨拉着馄饨,一边含糊地道:“要饭。” “吃吧。”我看着孩子烫嘴的模样,将壁扇摇了个头,吹着他,好笑地道:“慢点吃,还有!” 可我这话还没说完两分钟,就活生生的被打脸了,那孩子吃完,又拿着两个碗跑到我面前,这次却不是看着汤锅,而是盯着我煮馄饨的水锅。 我只得再重新煮过,可等我煮到第三次时,我就知道这两货绝对不是普通人了,直接将带来的所有馄饨倒进锅里煮,然后又直接捞到汤锅里。 好家伙,这爷孙俩,一大一小两碗两碗的乘,连煮带吃前后也不过半小时,就光了。 等吃完,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摸着都没鼓的肚子,爷孙俩都盯着我。 “要不明天赶早?”我着实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了。 今天起了个早,结果一分钱都没卖到,全贡献出去了。 “嗯。据说有蛇肉馄饨啊?我们喜欢那个,明天就吃那个吧。”老乞丐摸了摸小乞丐的头,依旧将那几个钢镚倒进搪瓷碗里,抖得哐哐响的离开。 蛇肉馄饨? 我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猛的惊醒,这蛇肉馄饨只给食味闻过,他怎么知道? 难不成他就是秦姑婆最近让我来等的人?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01章 槐荫鬼柳 等一大一小乞丐消失后,我连忙收拾了东西回院子,却见秦姑婆和何必壮也在收拾着东西,秦姑婆还好,只是朝一个背包里装着一些药丸之类的,可何必壮却拿一个笼子,将四眼鬼鸡和平头哥都装了进去。 “你这是要搬家?”我将汤锅放回去,见何必壮还朝着里面装一些古怪的东西,有瓶子装的骨头啊,还有一些晒干的眼珠子之类的,平时这些都是藏在他房间里,看都不让我们看到的。 “帮你还不领情?”何必壮瞪了我一眼,将鸡笼弄上车,朝我道:“你下午不是要去云家看那翼蛇骨吗?我们总得准备准备。” “不就是去看看吗?”这下子我就诧异了,难就成云家就是龙潭虎穴,去一趟就得整这么多东西? 秦姑婆无奈的看着我道:“你既然知道翼蛇,想必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云家怎么可能拿这个来救云易生那一脉的性命?” “你们认为这是个阴谋?”我立马警醒,亏我还以为是将云易生逼得没法才亮出底牌,原来人家本来就是骗我。 何必壮点了点头:“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一块去了吧?” “这翼蛇乃应龙之后,应龙是上古水神,传闻凤凰麒麟皆为其所生。又有传闻,龙五百年长角,为角龙;可角龙得千年方为应龙。这是多么厉害的一个物种,云家有翼蛇骨,供了几百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拿了出来。”何必壮唏嘘不已。 我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想去准备点什么,可转了一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准备的,好像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打助攻的。 “你安心看着就行,不是还有白水给你助战吗!”何必壮看出我的沮丧,嘻笑着安慰我。 我着实被打击得不轻,也懒得去跟他计较了,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我也不能因为人家的实话而跟人家对着干吧。 吃过中饭,何必壮开车带着我和秦姑婆往云家村去,让我奇怪的是,夏荷在车子发动后,突然爬了进来:“你这蛇胎我还想看看生下来是上什么样,那翼蛇骨,我也没见过,一块去看看吧。” “谢谢!”我看着她笑了笑,说什么看翼蛇骨,不过就是一个托词而已。 何必壮对去云家村的路十分熟悉,一路开得飞快。 清水镇我去过,云家祖坟我也去过,但云家村我还真没去过,反倒有点好奇秦姑婆说很有底蕴的清水云家到底是什么样了。 等何必壮将车子停在云家村的村口时,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百年家族,我竟然不知道旁边清水镇有这样一个村子。 四周大树成荫,无论哪一棵都是一人环抱不住,而村头一座不知道多少年的牌楼屹立着,那牌楼下方石狮子已经被岁月腐蚀得失去了原有的模样,可那画着龙首凤尾的牌楼却依旧色彩鲜艳,明显每年都会整修重添色彩。 村口一块很大的空地,铺着碎石,上面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没有豪车,但何必壮看了一眼,就冷笑道:“云家村果然低调啊,这些车子最便宜的也得二三十万,最贵的也不过那辆奥迪五十万,所有车子还不进村,败落后还这么讲究。” 他虽是这么说,可言语中却依旧有着羡慕,将车子停好后,平头哥率先冲了下去,一路当先。 何必壮扛着他那个鸡笼,将笼子打开,一路上酒着一种怪味道的米引着四眼鬼眼朝前走。 他似乎如临大敌,秦姑婆和夏荷却都十分轻闲的样了,我是想跟何必壮一样如临大敌,却也做不了什么,干脆就当来个观光的样子,反正这云家村我来得了一次,也来不了第二次。 一进村子,我立马就感觉到古怪了,村路两边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秦姑婆冷冷的笑着,夏荷反倒朝我道:“云长道也亏得生在云家,如果生在游家,早就不是这个样了。” 我没心思问她为什么这样说云长道,但也有点紧张,恨自己轻心了,云家这势头,明显就是早有准备。 在村头池塘边,我们转个弯,却见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小伙子十分精神的朝我们笑了笑:“是云舍姐姐来了吗?大家都在祠堂等你。” “我叫云舍。”我朝小伙子点了点头,冷声道:“只有两个字,后面那两个去掉。” 云家既然不认我,这小伙子叫我“姐姐”,明显就是不合适,而且居然都在祠堂等我,可见这是鸿门宴啊。 那小伙子被我冷音顶了回去,也不生气,笑了笑,引着我们朝祠堂方向去了。 这村路的两边皆是参天大树,走在下面,树叶沙沙作响,微风中带着绿叶的清香,十足一个世外桃源,这么好的环境居然不显不露,云家村的人看样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不成材。 越往里走,何必壮的脸色就越难看,他洒在地上的那些米也没有再被四眼鬼鸡吃了,那几只鬼鸡似乎也慢慢的跟人一样,感受到了空气中的不一样,昂首挺胸的朝前走。 “这是槐荫鬼柳吧?”秦姑婆突然看着前面的小伙子,轻声道:“云家底蕴果然深厚,这一人一鬼柳,云家得有多少不畏生死之人,才造就这么多槐荫鬼柳。” 小伙子呵呵笑着,不好意思地道:“都是先辈的余荫。” 可我却从来没有听到槐荫鬼柳,有点奇怪的去瞄何必壮,这货向来解说做得不错。 加上江北何家跟云家似乎不大对盘,果然见我瞄过去,何必壮立马冷笑道:“这槐荫鬼柳得人活着的时候,吞下槐树的种子,以人血滋养,然后在从耳里插入柳条,再将这人活埋地下,留一个气孔出气,并每隔三天喂一点温汤水,一直到那柳树成活,槐树种子发芽,这才将土全部埋上。” “据说这样,人阴气聚槐,鬼魂入柳,全部在那一槐一柳之间。”何必壮声音越发的冷,嗤笑道:“也是怪事,那一槐一柳到最后会找到一块去,慢慢的变成了一棵树,就是这槐荫鬼柳。” 领路的小伙子依旧轻轻的笑着,好像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你看这四眼鬼鸡,明明阴气极重,极为嗜吃,但到了这里,却带着三分人气,就是因为鬼鸡的阴气被这槐阴鬼柳给吸走了。”何必壮声音全是冷冽,看着那小伙子道:“传说云家自备刑法,如族人不听训示,则应当为家族贡献出最后一点力量,就是将人种槐养柳,制成这槐荫鬼柳,永保云家村清风正气。” 我回头看着这一路走过的参天大树,本以为只是我眼拙,看不出什么,却没成想,云家村一棵树都有这么诡异的来头。 这么多树,每一棵都是一个活人,那云家村得死多少人? 那小伙子依旧笑着,风轻云淡的道:“家族供我们吃喝,总得为家族贡献点什么。” “清风正气?”我呵呵的笑了笑,想着云易生那理所当然让我救他们的模样,还有那云长道杀师叛出何家,这就是云家的清风正气? 那小伙子听出我语气中的嘲讽,只是依旧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不必如此,等到了祠堂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传闻这槐荫鬼柳还有一个作用。”一直未曾开口的夏荷,伸手抚了抚旁边粗壮的树干,嫩得不沾丝水的脸媚笑道:“千里拘魂,吃人不留形。” 这话直白得很,我听着却眼皮子一跳。 夏荷却依旧轻笑道:“就算知道今天走不出这云家村,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槐荫鬼柳也值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102章 护脉蛇神 我没想到云家村果然如龙潭虎穴,怪不得秦姑婆和何必壮都如临大敌。 只怪我没有半点防备之心,以为不过就是一个村子,现在这社会最诡异的也不过是泰龙村了,没有想到,这云家村更加厉害。 “如果不发动,也只不过是树而已。”那小伙子没有否认,只是依旧轻笑的在前面带路。 这下子我们都沉默了,连夏荷脸色都变得沉重。 云家的祠堂就在村子正中间,四面都是槐荫鬼柳,想必呆会如果我们一旦不对,别说出村了,连这祠堂都出不了。 “请!”小伙子素养极好,一路沉默刁难,依旧笑得如淋春风。 一进祠堂,只见里面一个很大的广场,摆了近百张桌子,坐满了人,只留最前面一张桌子空着,上面茶水瓜果摆放得整整齐齐。 尽管坐满了人,那些人却整齐的坐着,面对着桌子上的瓜果茶点,如同视而不见,连小孩子都好像没看到,只是静静的坐着。 所有人都穿着雪白的唐装,如同一个盛大的集会。 小伙子引着我们朝最前面那张桌子走去,我们这一行在人家全是雪白唐装的祠堂里走去,显得另类无比。 我细细的打量了这些人,没有一个脸带油腻的,看样子云易生那一脉的人似乎没来。 “坐!”小伙子引我们坐下,就进了祠堂里面。 “呆会只怕有大情况,一旦不对,你不用管我们,召白水直接带你离开。”秦姑婆倒也不管这么多,伸手拿起茶壶到了杯水,又抓了把瓜子在手心,慢慢的嗑着。 巨大的广场,几百号人静坐着,只有秦姑婆那咔咔咔嗑着瓜子的声音,连好战的平头哥都老实的缩在何必壮凳子下面,四眼鬼鸡更是如同僵尸般笔直的站立不动。 我跟夏荷对视了一眼,这沉闷的气氛让人十分难受,我们同时伸手抓了把瓜子,也嗑了起来。 云家人素养都不错,就算我们嗑得震天响,那些正襟危坐的云家人,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连小孩子都能守住。 “来晚了,请秦姑婆见谅。”就在我们嗑得欢快时,一个同样一身唐装,却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朝我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云舍吧?常听长道提起你。” 就这样一句话,他立马表明了两个问题,一是云长道时常跟他会面,极有可能云长道这些年就在云家村;二是,云长道对我极为重视,或者关爱,反正会在这位跟他关系不错的老者面前提到我。 “云族长。”秦姑婆点了点头,将手里半把瓜子扔回去,喝了口水道:“今天这么大阵仗,是准备吓吓我徒弟吗?” “云舍虽然没上云家族谱,可好歹也是游华珍的外孙女,游婉的女儿,我秦德芝的徒弟,这阵仗吓她,还是有点不够啊。”秦姑婆护短我是见识过的,可一溜算下来,我却感觉有点奇怪。 当提到我外婆和我娘时,云族长脸上依旧带笑,可眉毛却轻微的跳了跳。 “哪里。”云族长笑了笑,依旧十分大度地道:“今天请云舍来,一是易生一脉受梦蛇吞人所害,全身长满了黏液,现在一脉一百多人连下床都不行,手脚都因为黏液迈不开了。” 我想着云易生的模样,却没想才一天,那黏液已然这么厉害,但秦姑婆在,我也只有装乖巧徒弟的份。 “这第二吗。”说到第二时,云族长突然加重了语气,精光闪烁的双眼瞪着我小腹道:“易生既然许了翼蛇骨,云家也是言而有信的。但云舍好歹也姓云,没入族谱那是当年事情未定,现在既然她已然有孕,必然得入云家族谱。” 我听着这话似乎好像是让我认祖归宗的意思,可转念一想立马不对。 云家有灵蛇守护,只要一盏命灯,就能让那灵蛇活活将人吞吃掉。 我已经享受过一次了,这族长让我认祖归宗,只怕看重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腹中的蛇胎。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云长道的意思?”秦姑婆自然知道其中的关键,冷笑一声:“这事问过游婉了吗?问过游华珍了吗?” “这是长道的意思,也是我们云家村的意思。而且游婉同意了,游华珍只是外婆,生死未定,想她知道也会同意,更何况她当年已经将云舍献祭出去了。”云族长不愧是大家族的族长,轻描淡写就上了眼药。 话说到这份上,爹娘都同意,一个做师父的也不好太过阻拦,秦姑婆瞄了我一眼,伸手又抓了把瓜子跟夏荷一块嗑着。 “那问过我吗?”我看着云族长,轻笑道:“这事好像我的意见很重要。” “翼蛇骨只能给云家人。”云族长对我似乎没什么好脾气,想来云易生给他也上过眼药了,朝我冷言冷语地道:“你想救游得,要不就等你生下蛇胎,到时依旧要用到翼蛇骨。要不现在用翼蛇骨,等你生下蛇胎,游得还多了几分生机。” “为什么一定要用到翼蛇骨?”我听到他这话,发现他笃定的东西似乎不大一样。 “因为你们姐弟,就是长道借翼蛇骨的骨髓生下来的,要不然你以为一个人,和人蛇共种生下来的,还能是你们这样的人蛇共种吗?”云族长声音发冷,语气中带着冷冷的不屑。 这广场有着云家所有人,足有几百人之多,他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明明白白的表明对我这人蛇共种的不屑。 就算这个问题我早知道,但依旧心有点酸,看着他冷笑道:“那你还让这人蛇共种入云家族谱,不怕玷辱了你们云家的清风正气吗?” 果然一个家族,都阴损到要用槐荫鬼柳来维护清风正气,可见骨子里有多少歪风邪气。 看看这么多槐荫鬼柳,这村子里的人,却依旧一个比一个的歪理多,想来这槐荫鬼柳也吸不过来吧。 “这可是你爹云长道带着你娘游婉求我们的。”云族长见秦姑婆没有发话,底气越发的壮:“你本身就是一个舍弃的,如果不是你腹中有着蛇胎,有蛇神相护,云家绝不会让你认祖归宗的。” “他们求你什么?”心突然闷闷的生痛。 他们是我爹娘啊,就在这镇子里,却从来没有想过来看我一眼,连音信都没有跟我通一个。 就算云长道不想见我,我娘总得见我吧? 她没有疯癫我是知道的,可她既然能求云族长用我认祖归宗来救阿得,就没有想过和我面对面谈一次吗? 难不成她连我的面都不想见? “求我们用云蛇取你腹中蛇胎,换阿得骨髓,将他变得真正的蛇神。”云族长声音突然高亢,举手对着天,大喝道:“天佑云家,五百年后再现护脉蛇神。” 他话音一落,广场上所有云家人都站了起来,举着双手,对着天空大声祈祷。 “这是?”何必壮转头疑惑的看着夏荷。 她却只是轻笑道:“云家的护脉云蛇怕是不行了,那梦蛇吞人就是那护脉云蛇弄出来的,云易生那一脉只不过是被献祭而已。” “所以他们想用我腹中的蛇胎,换了阿得的么骨髓,让阿得做什么护脉蛇神?”我心有点烦躁,却又感觉有点好笑。 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护脉蛇神? 就算是有,这又跟阿得有什么关系? 明明我腹中蛇胎就有蛇神相护,为什么不直接用蛇胎,而要跟阿得换髓? 阿得随的是母姓,是游家人,就算是换了髓也做不了云家的护脉蛇神啊? 还在疑惑着。却见云家人祈祷之后,每人嘴里吐出一口白雾,慢慢的涌到了天空中,慢慢的汇聚成了一条云蛇。 正是我梦里见到的那条朝我吐着死气的云蛇,这居然是云家每个人吐一口气汇聚而成的? 也就是说,从云蛇吐雾开始,云族长就布着局等我来云家村。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听到云蛇嘶吼,在半空中扭着蛇身,猛的朝我冲了过来。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103章 以怨化蜃 那条云蛇来得又快又猛,加之身体巨大,以我根本就没有避开的可能。 “让开!”何必壮立马一把将我朝后拉,跟着猛的划破手指,朝前一挥,只见鲜血洒去,原本昂首挺胸立在那里跟门神一样的四眼鬼鸡们瞬间如同炸了毛一般,展着翅膀咯咯大叫朝着云蛇扑了上去。 蛇鸡本就相对,可那云蛇太过巨大,来势只缓了一下,跟着立马张大蛇嘴将那些四眼鬼鸡吞了进去。 云家人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张着嘴吐着白雾,看上去如同一只只吐雾的蜃,只是他们吐出来的白雾并没有交汇成海市唇楼,只是汇成了那条云蛇。 随着云家人吐雾越来越多,云蛇也变得越发的大,被吞进去的四眼鬼鸡没有半点动静,它却来势不减复又朝我扑了过来。 秦姑婆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朝夏荷身边一推:“你们先走!” 夏荷呵呵一笑,一把拉住我,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之中,无数细若蜉蝣的小虫飞快的飞了出来,瞬间将我们笼住,里面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我只感觉夏荷拉着我大步的朝外走。 但才走没几步,突然有什么从地底涌起,脚下一顿,跟着粗壮的树根如同灵蛇一般缠住了我跟夏荷的腿。 “退!”夏荷轻喝一声,拉着我的手一股冰冷的气息涌过,跟着就听到她冷笑道:“槐阴鬼柳,千里拘魂,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蜉蝣退开,原本整齐的青石板路零乱不堪,遒劲的树根交织成一片大网布在我们脚下,明明只是几步,我和夏荷已然从云家祠堂走了出来,四周已经不见半个云家人,我们身后只有着大片大片的白雾翻滚涌动,时不时有着低吼声传来,如蛇嘶龙呤,又有着尖悦瘆人的吼叫,清晰而又遥远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虫崖夏荷,蜉蝣纵逝,也名幅其实。”只见最先引我们进去的云家小伙子立在一棵二人合抱不住的树冠,静静的看着我道:“云舍姐姐,你身怀蛇胎,又有蛇神护体,也见过巴蛇骨洞那个人了吧?你外婆借死遁走,你娘装疯十几年,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今天出了云家,以后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找上你,你能应付多少?如果你不想跟巴蛇骨洞那个人一般被永远困在山洞之中,成为生育蛇胎的工具,只要你今天将体内蛇胎献祭出来,云家可护你和游得一世安稳,也可保你全家团园!” “是吗?”我冷冷一笑,猛的甩开夏荷的手,转身飞快的朝着白雾之中跑去。 身后夏荷哈哈大笑,以及许多幽怨的叫声,粗大的树枝如同冤魂一般从地底涌出,却又瞬间被许多小虫子压了下去。 我飞快的朝祠堂里面跑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云家众人在祠堂变身为蜃,吐雾化云蛇,绝对跟祠堂的地势有很大的关系,秦姑婆有多厉害我是真不知道,但她对我并没有到以命相托的地步,既然能让夏荷带我走,肯定是有办法脱身的。 但要想完全将云蛇和槐荫鬼柳解决,还是得从祠堂内部下手,毕竟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进入云家的,也是为了我才对上这些东西的。 一入白雾,双手几乎不见五指,连云家那些吐雾之人全部都不见了,四处寂静无比也没有半点声音,好像进入了无人的白雾荒原,连那云蛇都不见了。 我飞快的穿过广场,凭着记忆进了祠堂的正门,那正门的门槛几乎齐我膝盖,双腿抬平才能跨进去。 一进祠堂正门,耳边突然传来无数低沉痛苦的嘶叫声,如同无数冤魂怨鬼在白雾之中低诉着自己的苦痛。 我没心情理会,大步朝着里走,越往里,白雾就越浓,就在我快看不清路时,脚下拌到什么差点滑倒,连忙蹲下来一看,却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人躺在地上,只是那湿透的并不是水,而是厚厚的黏液。 他双眼大睁,双眼瞳孔涣用发白,眼眶里渗出的黏液已然糊住了眼皮,只怕是想闭都闭不上了。从他双耳之中伸两根小拇指粗细的白丝,跟蜘蛛丝一样,在地上延展朝前。 想来这就是云易生那一脉的人,看样子果然是被献祭了,云家用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引我进云家村,看样子就是为了献祭里面的东西。 我这时并没有多少害怕,低头弯腰顺着地上的蜘蛛丝一点点的朝前走,果然宽大的祠堂地上躺满了浑身涂满黏液的人,所有人的耳朵里都伸出了蜘蛛丝,交缠在一块。 因为白雾,我看不到远处的东西,不知道这些蜘蛛丝的尽头在哪里,只能一步步的朝前走。 大概朝前走了百来步的样子,我头突然撞到了个什么,抬头一看,就见眼前整片的白,好同实质一般,我伸手摸了一下,那东西有点粘手,还带着丝丝的温度,跟人体一般。 连忙顺着这东西朝旁边侧了一下,这才发现这是一个至少比我高的大茧,或者说是一个从那些献祭人耳中伸出来的蜘蛛丝交成的蛹。 云家不知道在这里面养着什么,居然值得他们用百来号人来献祭。 我绕过蛹茧,再朝里走,又是一道齐腰的门槛,我几乎是爬过去的。 一进去,眼前豁然开朗,所有白雾瞬间散开,只见一具巨大的蛇骨立在正中,正是云易生给我看的翼蛇骨。 我心中一喜,急忙冲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最后选定了蛇身中间一块肋骨,翼蛇尾骨算是它身份的象征,拿了给阿得入药就破坏了整具蛇骨了,中间一块肋骨却没什么。 当我的手刚碰到肋骨时,却突然听到一声低吼,哪着整具蛇骨慢慢的开始扭动了,蛇骨森森咔咔作响,吓得我急忙后退。 我没想到这具蛇骨居然还是活的?还能动,连忙顾不得多想,一把伸手抓住那块肋骨,转身就跑。 肋骨入手冰冷,几乎将我整个人冻僵,身后翼蛇骨嘎嘎的扭转,夹着腥风朝我涌了过来。 这整个房间本就是为了摆放翼蛇骨的,所以空荡没有夹物,我拿着肋骨没跑两步,就感觉身体一顿,好像被根线拉住一般,低头一看,却见手里那块肋骨正中,一根透明的丝线居然跟翼蛇骨相连。 蛇骨我见过无数,白思的蛇骨更是跟我身体相连,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蛇骨中间有根透明的线的?难不成这是具串出来的假蛇骨? 正奇怪着,就听到嘎嘎几声响,翼蛇细长的蛇尾骨飞快的将我缠住,跟着越缠越紧。 耳边各种各们痛苦的叫声传来,翼蛇尖细的蛇骨戳破我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腹中蛇胎飞快的涌动着,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痛苦。 “阿舍,阿舍——”我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叫声,像是外婆,又像是我娘,还有点像阿壮的声音,可却都不是。 跟着翼蛇骨居然慢慢的松开,蛇头左右扭动似乎有点迷茫的打量着我。 可惜那只是一具蛇骨,没有蛇眸,什么都看不见。 它想凑过来闻闻我,或者说想伸出蛇信吞吐一下气息,可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有。 所以它变得有点烦躁,在地上胡乱的扭动着,无力的拍打着只剩下骨架的翅膀,却发现怎么也飞不起来。 尾骨松开,我重重的落在地上,被刺破的皮肤涌出更多的血来,翼蛇骨慢慢的安定了下来,蛇头朝我凑了凑,似乎十分伤心。 跟着它猛的将我撞起,然后用力朝着我进来的那齐腰的门槛冲去。 它已经不能展翅,估计生前很少昂首爬行,所以冲了几次,它都没有从齐腰的门槛上冲过去,急得不停用蛇头撞击着门槛。 我坐在蛇骨之上,随着它撞动,蛇骨松动,我这才发现那一节节的蛇骨中间的透明丝线,居然不只是连着蛇骨,更是将一节节的蛇骨拉扯到了地下,所以它才昂不起蛇头。 眼前突然闪过槐荫鬼柳的树根交织成的大网,我心中猛然一动,飞快的从蛇骨上滑落,抱起蛇头,伸手扯住下面透明的丝线,用力将蛇头朝上一抬。 当蛇头出了门槛,翼蛇骨猛的一用力,原本透明的丝线立马划破了我的手常,鲜红的血顺着丝线涌下。 翼蛇却好像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猛的朝外一冲,跟着整具蛇骨顺势就冲了出去。 我想着云族长说我跟游得是云长道借这翼蛇骨的骨髓生下来的,算来这翼蛇骨跟我还有血脉的关系,想来对我的血认同的,这是要带着我冲出去了,心里高兴的跟了上去。 本来就是来找它的,现在它能跟我出去,到时带上秦姑婆和夏荷何必壮,气都要气疯云家村那些人。 可当翼蛇骨冲出门槛后,却根本没有再管我,而是飞快的窜到那个白色的茧蛹前面,迅速的盘了起来,尖悦的蛇骨立马刺破了外面的丝线。 茧蛹如同被戳破气的气球,无数白气从里面冒了出来,跟着化成一个个透明的鬼魂,低低嘶叫着,在祠堂里疯狂的游走。 奇怪的是,随着冤魂越涌越多,原本祠堂里的白雾却越来越淡。 最后却只见无数透明的冤魂在祠堂里晃荡,再也没有半点白雾。 我正摸不着头脑,却听到外面传来何必壮大笑的声音:“哈哈!云家所谓的护脉灵蛇,原本只不过是你们借冤魂所化,怪不得当年云长道就算杀师判祖,也要回到云家,如果他不回来,云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章节目录 第104章 问句话 随着何必壮的声音落下,我连忙朝外望去。 只见云族长脸色铁青的立在广场之上,其他云家村人似乎都好像失了魂一般,而祠堂外面,槐荫鬼柳交织的大网似乎正在收拢,夏荷身边无数的蜉蝣涌动,却是一动一动,只是原本立在树冠上的云家小伙子嘴角涌出鲜血,正摇头苦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知道我误打误撞破了云家所谓的护脉灵蛇,翼蛇骨将那茧蛹越缠越紧,那些从茧蛹中涌出来的冤魂低低的嘶吼着,脸色苍白的看着外面的人。 “魂起。”秦姑婆突然轻叹了一声,跟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什么,朝四周一洒,然后朝我沉喝道:“云舍,还不快出来!” 那粉末一出来,原本只是嘶吼的冤魂突然猛的朝外冲去。 我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看了一眼翼蛇骨,顾不上它了,拔腿就朝外跑,可刚两步,脚下一晃,那翼蛇尖悦的尾骨居然又缠住了我。 云族长不知道叫了一声什么,原本失魂的云家村人立马全部醒了过来,一个个慌忙的应付着那冲了来的冤魂,这些冤魂本是云家村人,却被活活用来祭祀造云蛇,那些身上长着树枝的,想来就是种了槐荫鬼柳的,被说好庇护自己的族人害死,死后还被困在茧蛹之中以怨气催化出所谓的护脉灵蛇,那怨气何其的重。 眼看外面云家村人和冤魂缠斗在了一块,我被翼蛇骨缠住,几次挣脱不下,正着急,却见翼蛇的头缓缓的凑了过来。 它嘴里衔着一个东西,轻轻的送到我怀里,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跟着猛的开始扭动蛇骨。 随着它扭动,那缠着蛇骨的丝线也跟着扯动,原本就纠缠在外面的槐荫鬼柳的树根居然跟着动了起来。 “走!”原本在外面看着的何必壮立马冲了进来,一把拉起我道:“整个云家村都被那些树根给网起来了,这翼蛇骨被缚缠在树根网上,脱不开的,快走!” 云族长这时正和那些冤魂纠缠,大吼着:“收魂。” 随着他声音一落,只听到树叶哗哗作响,无数柳条疯狂的甩动,如同长鞭一般抽打着那些冲了出去的冤魂,树根更是扭动着朝我们冲了过来,祠堂的地板立马全部涌开,一条条粗壮的树根飞快的钻了出来,瞬间成了一张网。 我怀里抱着那颗像蛋又像茧的东西,被何必壮拖着在树根之中跑动,这跑动需要眼腿十分协调,我好几次差点被拌倒。 眼看着就要到祠堂门口了,云族长不知道吼了句什么,那些原本抓着冤魂的柳条居然齐齐朝我涌了过来。 那些柳条汇成一具实体墙,完全避无可避,身下又有树根肉,我们根本无路可逃。 “完了!”何必壮低吼一声。 我也连忙抱紧了怀里的蛋,却听到身后咔咔作响,扭头一看,却见那具翼蛇骨猛的朝后一退。 只见那些树根和柳条如同被什么一拉,瞬间退了一下。 “走!”我看了那翼蛇骨一眼,忙趁机拉着何必壮朝外冲。 外边秦姑婆正帮着夏荷应付那飞飘的落叶,见我们冲出了祠堂,沉声道:“槐荫鬼柳,千里拘魂,整个云家村都是一张网,我本以为云家败落才安居一角,却没成想,他们退到这里本就是为了将这张网布下来,这次是我托大了。” “留下云舍,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云族长这时追了出来,站在涌动的树根网上,轻笑道:“当然还要留下何必壮,云长道在江北何家学艺多年,却终究没有学成造畜之术,看样子只有让何家掌门的独子留下才行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槐叶飘摇,柳条抽动,树根涌如蛇,一时之间我们几个如同困网之鱼,四处皆是网,逃无可逃。 回首朝着祠堂里面看去,只见翼蛇骨还在扭动着,只是原本被牵动的树根已经从地底涌出,将蛇骨一节节的缠住,它再怎么样都是徒劳。 从茧蛹之间冲出来的冤魂也全被柳条抽了回去,槐荫鬼柳本就藏魂。 “要不你留下?”夏荷有点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云族长立马点了点头:“虫崖跟云家还是有点交情的,秦姑婆也一样,毕竟以后还有需要您关照的地方。” 秦姑婆只是低头轻笑,一边何必壮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眼看着柳叶树根一上一下交织的越来越紧将我们困在正中,我心里越发的着急,想咬舌用巨痛叫来白水,却想着他身上的重伤,也不知道他来了能不能多这里冲出去,别到时千里送人头就丢脸了。 “收!”云族长呵呵一笑,并没有等她们离开或者答话。 夏荷和秦姑婆也并未出声,只是对视了一眼,正要抬手,却突然一阵腥风传来,跟着无数蛇信吞吐的声音,夹着哗哗的蛇游的声音。 “云家好大的场面,退守一角,槐荫鬼柳困冤魂布下天罗地网。”白水低沉的声音跟着从远处传来。 我连忙抬头一看,却见原本站在树冠上那个云家小伙子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着一条雪白的大蛇一动也不能动,细看之下正是阴河里的那条白蛇。 “不过你能控的只是这一角,可我能控的却是蛇族。”白水纵身到我身边,看着那成群的蛇跟柳条树根纠缠在一块,轻笑道:“走吧!” “你是——你是——”云族长看着白水,脸色苍白的大叫道:“你竟然来救她,当年云长道——” “云长道怎么了?”白水突然回头,冷冷的盯着云族长道:“我想云家村所有人都想知道,当年云长道他爹是怎么死的,云长道又为什么叛出何家,为什么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献祭,为什么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随了母姓!” “你!”云族长气得全身发抖,猛的指着我沉喝道:“你与蛇为舞,难不成就真的不想做人了吗?” “就像祠堂那一百多号为了云家村无论是身体还是阴魂都要被榨干的人吗?”我将怀里的茧蛋抱紧,朝云族长冷冷一笑。 白水冷哼一声,带着我一步步朝外走去。 他脚所到之处,蛇群立马涌过来将树根死死缠住,我们一步步从群蛇身上踩过去。 身后翼蛇骨依旧挣扎得嘎嘎作响,却怎么也冲不出来。 而云家人隔着蛇群看着我们踏蛇而去。 一直到了云家村外,白水跟我们一块上了车,平头哥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飞快的爬到何必壮身上,胆大如这货,也吓得瑟瑟发抖。 何必壮二话没说,发动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这是翼蛇卵?”一直到了清水镇,白水才伸手摸了摸我怀里的那个如茧如蛋的东西:“怪不得云家村的云蛇如此厉害,原来是用翼蛇卵。翼蛇控水,吞云吐雾,用怨气加人吐出的精气制出一条云蛇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代代献祭,也亏他们下得去手。” “还活吗?”我见他脸色苍白,似乎对翼蛇卵十分爱护,直接将蛇卵塞到他怀里,想问他伤是不是好点了,可想到他似乎并不想让秦姑婆她们知道,又生生忍了下去。 “当然是活的。”他毫不避讳的将翼蛇卵抱在怀里,轻笑道:“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孵化出来,放我下来吧,我先回巴蛇骨洞,你们自己回去吧,云家这次估计伤了点元气,暂时没空找你麻烦了。” 根本不用我说话,何必壮立马停了车,白水抱着翼蛇卵就下车了,从头到尾,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安静的回到了院子里,秦姑婆一如既往的钻进了她的房间,何必壮将平头哥放下,就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条蛇给它玩,跟着看着鸡圈唉声叹气,想来是可惜那些四眼鬼鸡,还别说进入白雾后,连鸡毛都不见了,也不知道那条明明是假的云蛇怎么吞的。 只有夏荷在上楼前看了看我:“你倒是运气不错,不知道游婉会不会后悔。” 说完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媚态横生,腰肢扭动如迎风摆柳,朝着楼上去了,再也没有半点当初青涩的模样,想来蜕皮是马上的事情了。 我只感觉头痛得很,掌心被丝线划出来的伤口火辣辣的生痛,听到我娘的名字,不自觉的想到云族长说,云长道和她都答应我将蛇胎献祭给云家,可他们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来? 还有白水后来问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却见秦姑婆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出来,朝地上一扔道:“你昨天等到人了吧?” 我先是一愣,跟着猛的想起昨晚那一大一小两个特能吃的小乞丐,再看看秦姑婆那涌动的蛇皮袋,果然如我所想,她坚持让我每天去开店,就是要等那两个人,因为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就说要吃蛇肉馄饨。 “你身怀蛇胎,暂时不要杀蛇。”秦姑婆麻利的伸手从蛇皮袋里抽出一条粗壮的肉蛇,跟着钉在木板上,沉声道:“今天是肉蛇的,肉质肯定不如野生的好,我每天包一碗,你明天煮给他们吃。记得,一人只有一碗,吃完后再也没有,但你得问他们一句话。” “就问一句话?”我不明白,秦姑婆整这么麻烦,就是为了问一句话,还不是自己去问。 “你就问他,你肚子里的蛇胎能不能生下来。”秦姑婆一边麻利的刮鳞剥蛇,一边低声道:“他肯定不会回你,但你必须每天都问?一直问到他们肯回为止!” “他怎么知道蛇胎能不能生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个说法,抬头看着秦姑婆道:“他们是什么人?”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问他就可以了。”秦姑婆将蛇肉刮下,认真的看着我道:“而且无论如何你不能收他的钱,而且不只是钱,其他东西也不能收,你只要他回那句话就可以了。”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105章 壮阳汤 秦姑婆说到问那句话时,脸色是从所未有的认真。 这样看来,那一大一小两个乞丐似乎一句话能定下我腹中蛇胎生死的感觉。 但像秦姑婆这种高人,从来不会将话讲明白的,当然我认为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她自己也讲不清楚,干脆就装高深,反正我也不敢问。 别看她七八十岁了,手脚却十分麻利,不一会就剁蛇肉,刮蛇皮,三两下就将蛇肉馄饨包好了。 似乎从知道我身上有蛇神时,秦姑婆就再也没提过让我杀蛇。 我将第二天去店里的东西准备好就去睡了,着实累了一天,云家村的事情也着实让我又惊又吓。 睡得迷糊,梦中却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叫我,就好像在云家村祠堂的那个声音,像我娘又像外婆又好像阿得,可细听却又好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我在梦里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很古怪,可我却不停的张嘴想应,但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头发都湿透了,后背床单都是汗水,整个人睡一觉起来更累了。 不过因为要等那两位,我也没敢在床上多呆,骑着电动车带着家伙就去店里了。 本以为我去得早,结果刚到店门口,却见角落里蹲着几个人,天色灰亮,黑不溜秋的也看不清是谁,吓得我将车子停在巷子口不敢进去。 最近我胆子是蹭蹭上涨,可保命的本事却一直原地踏步,看那数量,无论是人是鬼我都对付不了。 那几个黑影似乎也听到声音了,齐唰唰的扭过头看着我,只是背着光,也看不清脸,但阴恻恻的目光看得我冷汗都冒去来了? “你是云舍吧?”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一句话喘了两次。 我瞬间有了主意,这么弱的就算是个鬼,我骑着车也能撞飞吧,当下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结果那几个人立马麻利的朝我招手:“我们是帅哥介绍来喝汤的。” 想到是帅哥介绍的,我立马松了口气,到了店门口看清这几个人后,那口气却卡到喉咙里下不去了。 这哪是人啊,脸色比鬼都还难看。 一个个眼底浓浓的黑眼圈不说,双眼发红充满血丝,瞳孔明明在那里却又好像涣散无力,人中扁平得几乎看不见,双唇青紫还不停的抖动。 其中一个指尖夹着烟,那指甲下面是青色的,居然还带着丝丝淤血。 他们穿得倒是挺客气的,大金链子亮堂堂的手表,只是跟什么一样蹲在门口,着实掉价。 我将卷闸门拉开,示意他进来去时,居然要一个个相互搀扶才能站起来,其中有两个还双腿发软,晃了晃好像要倒一样。 随着他们进屋,一股子怪味跟着就窜了进来。 那味道也说不上来,有点像男女那个啥之后的味道,夹着腥味,却又不是蛇腥味,有点像那种长满了脓疮的人身上的腥味,反正很不好闻。 我将炉子烧好,把锅架上去,又给他们倒了水,最先那个跟我说话的沙哑嗓才道:“听说你是秦姑婆的徒弟?” “嗯!”我见火差不多了,正准备发个信息问帅哥怎么回事,这货就直接发信息给我了:“有钱没处花,风流不要命的,狠狠的宰!” 不用想,这些人肯定就是去文升村春姐那里买春的。 一听说我是秦姑婆的徒弟,原本这些好像被吸干没了魂的人立马醒了过来,一个个拉长着脑袋看着我嘿嘿笑,其中一个脸上长满了火包的朝我道:“听说秦姑婆的汤能治百病,可以满足任何所求,是不是真的。” “我们最多只算治病,哪有什么满足任何要求啊。”我生怕他们要来个不可理解的要求,连忙走到炉子前面低头看着手机不再说话。 那边他们细细的商量着什么,跟着最先那个沙哑嗓的虚弱的走到我旁边:“我们一人出两万块,你帮我们熬个补身体的汤,怎么样?我们人多,你也看到了,都是一个病症,两万块一个,挣不少了。”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是一个病症。”刚好汤开了,我给他们一人装了一碗汤装过去:“身体是要自己保重的,并不是一碗汤就能补好的。” 帅哥说过,在春姐那里买春的,最先回去的都生了场大病,没有出人命就算不错了,看他们那被吸干的样子,不回去好好养着,却还想靠汤补身体? 是不是刚才蹲门口,看对面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看多了。 他们听着嘻嘻的笑了笑,都安静的喝汤去了。 我静静的守着炉子,脑子里想着呆会那一大一小两乞丐来,我是先端汤呢还是直接下馄饨,是吃完再问呢,还是等他们答了再给他们吃。 正被热气薰得有点想睡,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叠钱,回头一看,却见那几个喝完汤的站在我身后,围成一圈将我围住,每个人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我。 他们脸上明明带着笑,看上去却又阴恻恻的,一如刚才蹲在店门口角落里时的阴森。 “这里是五千,定金。我们已经在群里发了消息了,两万块一碗,如果你不肯,天天会有人来找你,就算你这店子不开,秦姑婆住哪也容易问到,我们不是不给钱,我们也人多,你好好想想。”那人说完,跟其他一步步的朝我逼近。 看着这些衣着光鲜,内里空虚的人轻轻抖着手里的钱一步步朝我逼近,因为靠近炉子,热气烘着,那股子怪味越发的脓,隐隐的让我作呕,本能的朝后退,可腰猛的撞到了汤锅,汤得我身子又是一挺。 沙哑嗓子将手里的钱抖了灰道:“小妹妹,有钱不挣是傻子,明天这个时候,我们还来,到时就不只我们这几个人了。” 说完,他不顾我同不同意,将钱猛的朝我身子甩下来。 崭新的钱,还带着特有的香气,划得我手生疼,他身后的跟着一个个的朝我身上甩,我突然有点后悔开门了,怒气更是唰唰的朝上窜,这是真的拿钱砸人啊! 正要发火,却听到门外“哐哐”的响声传来,跟着听到一个低闷的声音唱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中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连忙扭头一看,入眼却是一个头发胡须蓬松发乱的脑袋凑在汤锅边,陶醉的闻着汤里的香气,喃喃的道:“春风一度暗无髓,午夜梦回枉断肠啊!” “臭要饭的,滚!”靠近门口的那人瞪了我一眼,大步走出去,一把将那老乞丐推倒,这才朝我冷哼道:“我没什么耐心,你也别给我整什么花样,走!” 那些人跟着就走了,才走出两几步,那个脸上长火包的还有点猥琐的嘿嘿笑道:“这汤还真不错,喝完整个人都精神了。妹纸也挺水灵的,又嫩,不知道跟春姐比起来,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味道——,嘿嘿,春姐啊——” “春姐啊——”我还没回过神,就见那老乞丐若无其事的被那小乞丐拉了起来,学着那猥琐的声音拉长嗓子回味悠长的说道。 我将被硬塞的钱放进抽屉里,正想接过那只钢镚哐哐响的碗,一回头,却见那小乞丐已然十分熟门熟路的拿碗装汤,讨好的给老乞丐送了一碗,见我看着他,嘿嘿的笑道:“姐姐发财,你坐着,我来就好。” 这也行? 不过反正这汤钱是要不到的,我坐在那老乞丐对面,看着他抿一口汤,含在嘴里,然后闭着眼慢慢的吞下去,十分享受的摇头轻叹道:“人家都要牡丹花下死了,命都不要只要壮阳,你就给人家壮啊,也算救他们那点色命了,至于后面要做什么随他们去啊,难不成你还真要砸了秦姑婆的招牌啊?” 我摇头苦笑,果然为了春风一度连命都不要的,真不好说。 等喝了两碗汤,小乞丐就不装了,眼巴巴的看着我。 老乞丐砸吧着嘴,喃喃地道:“光喝汤不饱啊,有没有,嘿嘿——” 我会意,麻利的下了蛇肉馄饨,一转身,却见一大一小悄无声息的蹲在火炉子旁边,一吸一呼似乎都在闻着气,看着有点好笑,我转身将装馄饨的托盘放回去,正要回身,却见那小乞丐拿着捞勺飞快的将刚下锅的馄饨给捞到了那个又破又脏的搪瓷碗里,连里面的钢镚都没拿出来。 “还没熟!”我只来得及说一声。 那老乞丐捧着碗,飞快的朝外跑:“我们自己回去煮,明天见!” 我看着他们一大一小飞快的出了店门,拐过巷子,突然感觉有点迷茫,这算什么? 怕我收钱,所以趁我转身,直接偷走? 我那演练无数的场面和问话,一个都没用上,人家直接抢了就走。 说好的高深莫测呢? 这天帅哥没来,不过却给我截图了一个消息,正是那些买春群里组团买壮阳汤的,帅哥这货还问我是不是效果真的好,他可以跟我合作,以后就专做这方便的生意,保证我们都发财,气得我连信息都懒得回。 等卖完汤回家时,我骑着电动车出巷子时,习惯性的朝对面旅馆看去,结果一抬头,却见七妹站在旅馆门口,笑盈盈的看着我,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还有似扭不扭扶风妖娆的站姿,绝对是那个带过蛇骨手链变成蛇娘子的七妹。 跟着却见一双手从她腰后猛的掐了一把,七妹看了我一眼,跟着笑得花枝乱颤抖的转身,搂住了身后的男子,两人跟着就朝楼上走去。 而那老板娘却高声道:“8206的房卡。” 8206! 我猛然惊醒,当初我娘开的也是8206,那里被路虎男包了两个月,藏了尸体,后来却又都不见了,怎么她们开的又是8206? 旅馆这么多房间,难不成是巧合?福利"" 章节目录 第106章 怪鱼 想到那房间里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尸体,还有阿壮的死状,以及那个断头大肚的童女尸体,我心跳如鼓。 突然我后颈一冷,一股阴风吹过我耳后,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一个阴森的声音跟着朝我低低地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这调调正好是小时候看过的香港恐怖片里那女鬼出来时,幽怨拉长的声音,我小时候没少学这个吓人,还别学,对面正是旅馆那黑漆漆的大门,还有刚才那张跟七妹一模一样的脸,真的挺吓人的。 我僵着后背,却听到后面哈哈大笑。 帅哥那张讨打的有立马凑到我面前:“怕了吧?” “刚才那是春姐?她不是在毕家接客吗?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脸子里全是那张跟七妹一样的脸。 我对七妹终究还是挺愧疚的,她爹算是为了救我而死,她腹中的蛇胎—— “对啊,人家说要换上口味啊,农家乐去多了也不会没胃口,估计他们以后还会换别的地图,这是追求,你不懂。”帅哥朝我挥手,又凑过来低声道:“毕丽红她奶奶死了,别人哪愿意再去她家啊。” 毕丽红的奶奶? 我猛的抬头,却见帅哥脸上都是鄙夷:“你猜怎么死的?” “被气死的?”我们这里有句话,叫娼妇进门,子孙无存。 当然主要原因是看不起这类人,其实也并不是没道理,阴邪之气相吸,买春之人本身阳气不足,加之人多气息紊乱,极易引来邪祟,所以楼凤几乎很难有后代。 “人家心理强大得很,能逼十二岁的孙女那个,又拍孙女洗澡视频卖钱的,会因为娼妇进门被气死!”帅哥一脸微妙,又朝我凑过来一点。 我连忙朝后侧了侧,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这货退了一步,这才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春姐客人要排队。” “难不成排队的争风打了起来,将人打死了?”我突然有点着急。 毕丽红这小女孩子,我一直都挺好奇的,到她跟陈起语去了香港,她依旧是我们镇上独一无二的“传奇”。 “你脑洞真不够大!”帅哥实在无趣的甩手,看了四周一眼,这才轻声道:“这些人都是冲什么去的?春姐活好不敢用强,可总有等不及要泄泄火的,而且男的吗,第二次那个时间总会长一点,为了能在春姐身上多销魂一会,前面总得找个人对不对?” 我看着帅哥那又猥琐又微妙,又十分盎然的脸色,眼睛有点直,不知道是不是我脑洞开得太大,还是我自己思想过于邪恶。 “就是你想的那样!”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毕竟年纪大了,哪能跟春姐一般英勇无敌啊,结果一晚人太多,欢乐过度就没撑住。” 我眼前闪过毕丽红她奶奶那张脸,还有那干瘦的身材,以及那个年纪,再想想今天在我店门口那些人,只感觉胃里抽抽。 这牡丹干花——- 他们也下得去嘴! “你说是不是报应啊?”帅哥看着旅馆的门,轻声道:“她逼毕丽红做那个,自己却因为这个死了。” 我猛的一怔,眼前突然闪过陈起语那张如同桃花洒落的脸。 他既然能跟毕丽红达得交易,肯定是答应了她什么条件,才让毕丽红嫁给他那老爹,义无反顾去了香港。 可他们都离开这么久了,这事应该跟她们没关系了? 难不成姐不在江湖,依旧能左右江湖? “我去接人了,春姐生意好啊。”帅哥打了个呼哨,低头嘿嘿的笑了笑。 那声音里嘲讽味十足,却又带着利爽,我突然感觉有点看不透帅哥这个人了。 看了一眼旅馆的门,我转身回家去了,大家依旧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先将那两乞丐偷馄饨的事情跟秦姑婆说了,她先是一愣,跟着摇头苦笑:“慢慢来吧,有蛇肉馄饨钓着,反正跑不了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等到他们都用了这么久,本身就是持久战,又将那些钱递了过去,把熬壮阳汤,以及毕丽红家的事情跟她说了。 等听到毕丽红奶奶死的事情时,秦姑婆脸色难得的闪过一丝红,却冷声道:“毕丽红果然厉害啊,壮阳汤很容易,我给你方子,但那些人不用管了。” 我接过方子,离开时看着秦姑婆道:“人死真能复活吗?”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沉声道:“如果可以的话,夏荷要这么痛苦的作人蜕吗?” 这道理我都懂,可外婆明明被我火化了,但骨灰坛里都是小蛇,据说也活着。 还有跟七妹一模一样的春姐,阴河下面那些喂了人脸石虾虫的村民,以及每次献祭后出现的那些真实无比的人,我突然有点怀疑。 不过这些事情都摸不着头脑,暂时也不急。 我拿着方子去抓药,壮阳除了阳气补身的药外,主要用的不是鞭就是骨,秦姑婆接的大多是女子的单,这些东西还真没有,我又不好意思去买,正纠结着要不要找何必壮帮忙,却听到外面帅哥的叫声传来:“云舍,云舍,你生意来了!” 一听到他声音,我立马有点害怕,这货每次来都没好事,探头出去一看,却见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抱着泡沫箱子下来,暗青发紫的脸上居然焕发着异样兴奋的光彩。 帅哥十分自来熟的朝收拾鸡圈的何必壮打招呼,让他开门,跟着直接带着那三个中年人进来,朝我哈哈大笑:“我介绍的生意不错吧?人家知道你们的规矩要自备食材,立马就送了过来,你只要将药材抓好,人家根本都不用你动,直接自己动手。” “钱!”那三个人脸上带着笑,一人放了一叠钱在桌上,跟着朝我伸手。 我见他们的脸色,冷笑的将秦姑婆给我的方子递了过去,就算我不同意他们也会用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执着,指了指本就抓好的药,其中一个看了一眼方子,立马道:“好!这方子好!” 一看那样子就是懂行的,怪不得被那一波买春不要命的派来熬汤。 “走!”帅哥见他们进去,朝我挤了挤眼,拉着就朝外走。 我想着还要做饭,一回头就见那个接方子的中年人从泡沫箱里拿出一个婴儿胳膊粗细黑紫发红的东西。 还没等我看清,帅哥一把捂住了我的眼:“你看什么,我请你吃饭!” 不用他说,我都知道那是什么了,正是我缺的药材。 因为厨房被占,帅哥挣了不少,叫了外卖在院子里请我们吃。 平时吃惯了自己做的饭菜,外卖还真不好吃。等我们吃完饭,那三个已经熬出了一大锅汤,一人先喝了一碗,跟着立马兴奋的连锅带汤端走了,当然锅钱也没给,更没有说除了定金外是不是还要付尾款。 秦姑婆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连话都没说,这些人更没有说将方子还我,兴奋得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们,抬着锅招呼着帅哥溜走了。 “唉,可惜了,给我养四眼鬼鸡多好。”何必壮看着他们离开,沉叹着气,又去收拾他的鸡圈去了。 我知道何必壮可惜的是那一堆移动的肉,看着大家各自回屋,饭没吃饱自己去煮面条去了。 一进厨房,却见到处都是污血,一股子腥膻味,面条也没煮了,饿着肚子收拾厨房。 正忙活着,却听到外面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小孩子哼哼叽叽的声音:“云舍姐姐在吗?我有事找她!” 这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我从窗户朝外看,居然看到苏三月抱着个娃娃站在院门口,小脸上全是忧愁,还要不停的抖着手哄着怀里的侄子。 她跟我也算熟,从她嫂子谎话太多引出讹兽被剥出来因为流言离婚后,我们就没见过了,只是没想到她突然来找我。 等她进门,我也没照顾过孩子,倒是何必壮轻车熟路的接过孩子,熬了点米汤喂着,苏三月见侄子没哭了,才没这么拘谨,只是有点不安的看着我道:“云舍姐姐,听说你可以熬汤治很多病对吗?” “得看什么情况。”我见她手不停的抓着膝盖,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这小妹妹其实命挺苦的,父母去得早,被哥哥拉扯大,碰到嫂子又是个那样的人,现在她哥在家里也不知道做什么,看她带这么大个侄子出来,肯定是出事了。 等好好久,她才长呼了口气,看着我苦笑道:“我哥要照顾我们,所以不能出去打工,就在镇上开了个早餐店。” 苏三月说到这里,脸上愧疚和痛苦交缠,明亮的眼睛变得灰暗,却有着晶莹的东西慢慢的涌了出来。 “他每晚十一二点洗了碗做好第二天粉面的臊子,还要发面,早上三四点钟就要起来做包子,这种小店太累又请不到人,他一个人要卖包子又要煮粉,还要招呼客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苏三月说着说着,含在眼里的眼泪慢慢的落了下来:“我说不读书了回来帮他,他还骂我!” “可慢慢的我发现他睡得越来越少了,有时甚至不睡。”苏三月眼前闪过丝丝的疑惑。 据她说,她哥开始晚上会还调闹钟打个盹,后来却别说打盹了,一天到晚连眼都不用合,却还很精神。 只是慢慢的有时他会突然发呆,好像放空了一样,然后他似乎经常找不到东西,有时甚至连最基本的碗筷都叫不上名字。 于是他在家里到处贴便条纸,每样东西上写名字和用途,但慢慢的他连字似乎都不认得了,但对于和面煮粉炒臊子,他却做得得心应手。 苏三月跟他大吵了一架,强行带着他到医院检查,却什么事都没有,身体比一般人都健康。 直到她有次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下面门响,发现她哥鞋子裤脚都是湿的,手里拎着一条怪鱼脸色迷茫的进了厨房。 “那条鱼很怪,那头跟蛇一样三角的尖尖的,拎在我哥手里带吐出分叉的蛇信,头还能上下左右的扭动,我从来没有见过鱼的头是这样的,可那身子却明明白白是个扁平长鱼鳞的蛇身。更奇怪的是,那蛇头上居然长了一对黄毛耳朵,好马耳朵一样,眼皮一样的耷拉着遮着鱼眼。鱼身下面还有几只脚,跟鸭脯一样,胡乱的抓着。”苏三月说到这里有点害怕,朝我靠了靠,却突然捧着脸哭了起来:“我哥将那鱼剖也没剖,鳞也没刮就丢进锅里煮了,又直接整条捞出来,大口大口的咬着吃,连骨头都吞下去了!”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107章 睡觉可以挣钱吗? 我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递纸巾,一边努力发挥想象去想她描述的那个怪鱼,一边想起她家也挺厉害的,有个吃了讹兽的嫂子,还有个吃怪鱼不用睡觉的哥哥。 “你是哭你哥没剖鱼没刮鳞吃了呢?还是哭他没吐骨头怕卡到啊?”一边给娃娃喂米汤的何必壮突然莫名其妙的看着苏三月问道。 我听着一愣,而捧着脸痛哭的苏三月抬头有点迷茫的看着何必壮。 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哭什么,也许是上次她嫂子罗杏华半夜偷吃讹兽的场景吓到她了,所以当她看到自己哥哥半夜吃怪鱼时,这个一直坚强的小姑娘终究还是吓哭了。 趁着她愣神不哭,我又问了几句她哥哥的情况,可具体细节变化苏三月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她哥每晚都会出去,然后带条那个怪鱼回来,每天不用睡觉还精神抖擞,但记忆力却越来越差。 苏三月跟他旁敲侧击的说过几次,让他别这么累,要不只卖粉面不做包子,可她哥不肯,算着每天挣多少,每个月存多少,可以供苏三月读书,给她当嫁妆,可以给他儿子读好的幼儿园,可以存钱建新房子—— 他所看到的,只是越挣越多的钱,以及给妹妹儿子更好的生活,却从未正式过自己的情况。 “我不知道怎么办,医院检查不出去,我让他去市里检查他又不肯,说没事。”苏三月缓过来,又想哭。 我也从未见过蛇头长蹼的鱼,而且苏三月她哥哥从哪里捉回来的也不知道,幸好苏三月时间不多,我约了明天中午我收店的时候去她哥哥店里看看,她这才放心的离开。 何必壮还有点舍不得那个娃娃,看着苏三月抱着他离开,还喃喃地道:“爹只顾做生意,给旁边邻居带,怎么带得好。” “要不你自己生个带?”我从没想到何必壮对孩子这么有爱心,想到他和苏梦之间的关系。 苏梦打过两次胎,虽然不确定这孩子是不是何必壮的,但何必壮可是帮苏梦买过胎儿食用,还碾过骨粉的,他这么一个将人和牲畜混为一谈的人,怎么会对孩子这么有爱心? 吃饭时,我特意跟秦姑婆谈了那蛇头长蹼的怪鱼,秦姑婆脸色立马沉了一下,一边夏荷先是一愣,跟着叹气道:“以后怕是不得安宁,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我听着她感慨万千,连忙追问。 她却敲了敲碗:“开始吃饭。” 说完,她喝完一碗汤就上楼了,她最近每晚依旧泡人血澡,身子越发软若无骨,盛饭时懒得动,直接将胳膊反过来装,连头都不想回,也不再避开我们。 我不知道人蜕进行到哪一步了,可她从喝过那个三灵汤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什么,却坚持泡澡。 秦姑婆帮我做好蛇肉馄饨时,又交待我千万不能收钱,可一定要问那句话,但也不用着急。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白水的伤,又不敢偷偷去巴蛇骨洞找他,他并不想让秦姑婆知道受伤的事情,云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却一直没有动静,我可不认为他们就真的会放过我。 第二天一早,我再去开门时,店门口黑溜溜的蹲了一大片,帅哥的车就停在街边,里面坐满了人,帅哥自己靠在车身边,见我来了,连忙迎了过来,拉着我偷偷走到一边:“出事了。” 我眼皮猛的一跳,难不成昨晚那些人喝了壮阳汤,补死了? 那个拿出来的鞭又粗又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明显补得很啊。 “昨天那几个人炖了汤,结果——”帅哥不忍直视的瞄一眼街对面的旅馆,示意我去听。 我本能的顺着他眼神望去,却见对面旅馆下面居然也坐了不少人,只是晨光之中,这些人脸色有点古怪,有的居然还将手拢在裤口袋里。 开始还有点不明白,等见有的还努力拉着衣服遮着下面时,我猛的脸上一红。 清晨的街道开始有了行人,无论是哪个人走到旅馆下面,都会脸色不自然的抽一下,跟着抬头看一眼楼上,有的女人还重重的呸了一声,而一些男的却嘻嘻哈哈的走到旅馆,或者站在旅馆门口不动了。 “你听不见。”帅哥摇头苦笑,咂着嘴道:“那声音,抑扬顿挫,高低起伏,跟她比起来,那些给岛国大片配音的声优压根都不是事。” “咳!”我轻咳了一声,感觉从接触到春姐后,帅哥越发的无耻,而且完全不把我当异性看啊,当下正色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从昨晚到现在,进去的全是那些喝了汤的,据说春姐十分满意,叫了整整一晚了。看到那些人没?都是等着喝你熬的汤的!”帅哥突然变得猥琐无比,朝我挤眉弄眼道:“要不我们合伙?” “汤不是我熬的,方子都被拿走了,他们守着我也没用。”眼看着旅馆楼下人越聚越多,有好事的要上楼,却被里面的人推了出来,可跟着就会有一个人嘻笑的凑上去,仔细一看却是毕丽红他爹,明显这是拉客啊。 只是毕丽红他爹走出旅馆时,明显走路的姿势有点不对,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却猛的发现他的后脚居然是踮着的不说,在晨光之中,居然没有影子。 可他却半点感觉没有,拉住那些停下脚步细听的人,还时不时掏出手机放视频给人家看。 心里跟广大女性同胞一样暗呸了一声,这人连作鬼了都不忘记拉皮条。 正感慨毕丽红一家就剩她一个了,就见昨晚那个拿了方子的从旅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人,大步的朝我走了过来:“开店,借你锅熬个汤。” 说完,这些人也不等我回话,直接朝着我店里走去,连钥匙都不用给直接撬了卷闸门,原本蹲在门口的都一窝蜂冲了进去,嘿笑的说着什么。 我连忙冲上去想说什么,其中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直接掏出一扎没开封的人民币朝我身上一扔:“这店我包了,那锅汤先给我们垫垫胃!” 说着立马有人嘿嘿笑的将我电动车上的汤锅给拿走了,而拿方子的那个个从自己车上拿了药材食材下来,在众人围凑中间,十分得意的就去熬汤了,只要我一靠近,这些人立马将我推开,连帅哥都被他们给推倒了。 街边众人看到这样,一个个摇头晃脑,却并未多说什么,一来这些人不是我们镇上的,都是从别的地方三三两两聚来了,说了也不会听;二来,跟自己无关的人,就算跳楼,大家也只会跟着看热闹。 我见连汤都不用卖,也任得见他们自己作,直接守在电动车边,看着对面人越聚越多,有家有口的一站到那里,立马被自家婆娘拉走了,剩下的就只有那些光棍汉和混混了。 “为了寸二欢愉不要命,吸得髓干肉尽皮空空。”突然那老乞丐熟悉的叹息声传来,那个同样破烂的搪瓷碗里依旧是那几个钢镚跳来跳去:“今天没汤了吧,给钱吧。” 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我不给他喝汤都是我的错了。 “我这肚子里的蛇胎能生下来吗?”这次我可不犹豫,直接开口。 那老乞丐先是一愣,跟着朝我道:“给钱!” 想都没想,我直接打开电动车后备箱,将刚才扔给我的那一扎钱放到他那搪瓷碗里。 “不响的,不要!”老乞丐却将那一扎钱拎出来,扔回给我。 还要响的? 我听着郁闷,朝他摆了摆手,让他等着,就去旁边小卖部换钢镚,果然高人就是怪。 等我换了一大捧钢镚回头,哪里还有那老乞丐的影子,心里暗叫不好,回到电动车边一看,果然——- 后备箱里的蛇肉馄饨不见了! 这老家伙! 我心里暗骂,你抢过一次了,偷过一次了,我看你下次还怎么弄! 将那一大捧钢棒扔后备箱了,我骑着电动车就去苏三月哥哥的粉面店。 那店不大,店门口放着许多蒸笼,里面是包子馒头之类的,苏三月的哥哥在里面忙碌着煮粉下面,这时早餐已过,中饭没到,只有两个人坐在那里吃东西。 我进去点了碗面,打量了一下,果然无论是碗柜还是筷子盒,连风扇下面都贴了便条签,上面写着名字和用途,还标了拼音,从字体颜色上看,明显拼音是后面加上去的。 “面!”我正看着,却见苏三月的哥哥端着面过来。 我掏了十块钱给他,他笑着接过,可过了许久,却依旧是那接过钱去的姿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似乎想不起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没零钱吗?”我看了一眼他围裙里的零钱。 他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愣愣的转身转了一圈,好像在找零钱,却不知道哪里有,而随着他转圈圈,那两个食客吃完就走了,根本就没给钱,可他却好像并不记得,也没叫人,就一直转着圈圈找零钱。 我心里暗叹了口气,这何止是不记得一些东西啊,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一直到有人来买包子,他才从空白状态醒悟过来,将那十块钱朝桌上随手一放,跟着就去卖包子,可人家给的五块,他却找了个十块,也亏得买包子的人实在,还给了他。 我心里暗叹,这怕是傻了吧? 想到他家的情况,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好,趁着没人,直接叫住他道:“你现在忘记了很多东西,都是因为晚上没有睡觉,那个鱼不能再吃了,你得好好休息。” “为什么要睡觉。”我这话一出,原本处于空白状态的他,好像瞬间充满了精气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道:“不睡觉,我可以多做很多事,挣很多钱,而且不睡觉也没什么不好,我为什么要睡觉?睡觉能挣钱吗?睡觉能养家吗?” 我被他反问得一愣,跟着想了想,还真能,比如春姐睡觉就能挣很多钱。 可惜他不能!"" 章节目录 第108章 坐胎药 苏三月她哥似乎认为不睡觉挺好,至少能挣钱养家挺好。 他说得很有气势,可我听着却有点心酸,现在生活压力如此之大,有多少人宁愿不睡觉,宁愿多挣点钱,明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却依旧只想给自己亲人创造更好的生活。 他这话让我没法回,不过他也没跟我多计较,等再有人进店时,他也不再理会我,自顾忙去了。 我一直坐在店里,看着他笑着招呼人,有时脸色迷茫忘记这忘记那,不过来吃东西的都是镇上的人,除了个别耍滑的,一般都不会不给钱,有的还会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 可他确实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看到别人跟他打招呼,他却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尤其是中午放学时,苏三月过来找他,在门口叫了一声哥,他愣愣的看着苏三月半晌,嘴唇抖动得厉害,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努力挣钱要给她更好生活的亲妹妹的名字。 “云舍姐姐。”苏三月明显发现不对,进来时双眼泪光闪闪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因为中午店里人多没多说,转身就去帮忙。 也许在她看来,哥哥这么累,她能在中午帮一点就帮一点。 但她哥虽然叫不出她的名字,却连端面的事情都不让她做,怕烫到她,只让她收个钱递个筷子之类的,苏三月逞强还会被他呵斥。 那强梗着脖子明明关心却又假装无所谓的样子,猛的让我想起了阿得,以前他也是这样对我的,可他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看到他这样跟我说话。 我没在店里呆多久,他这个问题先是自己压力过大,其次是那个怪鱼,我得先回去问下才知道,约了苏三月晚上去她家,就离开了。 离开时去汤店看下了,热闹得很,对面旅馆原本排队的人好多都过来了,他们闹得动静太大又极度伤风化被人举报,派出所的人都将旅馆给查了,那老板娘这会正着急的跟片警解释,只是不知道春姐会不会被扫黄抓进局子里。 回到住处,我想找秦姑婆问那怪鱼的事情,却发现她跟夏荷都不在,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好,每次她们不在都会出大事,骑着电动车就准备去巴蛇骨洞找白水,顺带看看阿得。 刚骑上电动车,一辆火红的甲壳虫就一个急刹,在差点撞上何必壮重新修的院门后堪堪停住。 尖悦的刹车声让原本躲在屋后鼓捣的何必壮都走了出来,瞄了我一眼,叹气道:“等哪天我重新装个铁的院门,最近总有人开车撞啊。” 还没等我说什么,一个同样一身火红短裙戴着墨镜画着烈焰红唇的美女伸着大长腿走了下来,侧着身子靠在车身上,昂头甩了甩大波浪,这才朝取下墨镜高声道:“云舍,怎么?现在拜了个什么师父,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何必壮朝我撇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转身就走了。 我坐在电动车上看了半晌,都没看出这人是谁,一直到那红唇美女抬起头来看着我时,我才猛的想起,居然是我高中室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女人多的地方也绝对会撕逼,比如学校宿舍,人家感情好的姐妹情深,但总有那么两个奇葩的相爱相杀。 眼前这位叫何秋月,从入住宿舍第一天起就跟我相看两厌,她看不起我来自农村,没什么个性,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很温吞的人,而她从高一开始不是追别人就是被别人追,所以也遭我极度鄙视。 我们高中三年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说话就是吵架,按理作为我的头号深仇大恨的室友,我应该一眼就认出她来,刚才我看了半晌才愣是没认出是她。 “别骑你那小电驴了,我请你去兜兜风!”何秋月拍了拍她的甲克虫,朝挑眉道。 我立马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诧异露出来:“我还有事,兜风就算了,有空我请你吃饭吧,反正你也知道我在这里了。” “你请我?你卖个壮阳汤能挣多少?我有个大生意给你,上车吧,我请你去外面吃。”何秋月将手里的眼镜朝我挥了挥,看着我那电动车道:“我这眼镜都够你买十部这电驴了,你还好意思天天骑着到处跑?” 看她那样子,如果我不答应,似乎车子都不会挪直接挡院门口,加上她也说了,给我介绍生意,反正去找白水最好是晚上,当下轻笑道:“你来找我,当然我请你。” 一拉开车门,先是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有点刺激却又闷闷的,带着腥又好像是油,仔细闻却又只有香水的味道,而且随着何秋月坐进来,那味道又浓了一点。 何秋月私生活有点乱,我也没太在意,见座位上放着一个包,想都没想就拎起来准备朝后面放,可一转身,却见后面有道黑影一闪而过,何秋月似乎也吓了一跳,急忙道:“又不重,你抱着!” 我仔细看了看后面,明明是空的,回头再看何秋月时,却见她正侧着脖子看后视镜倒车,那脖子上也涂了粉,却依旧可以看到青筋迸现,随着车子开动光线晃荡,皮肤上似乎还有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斑,等光线照到时却又好像没有。 这时已经下午,太阳西斜秋老虎却依旧晒得皮肤生痛,我将她那个包包朝车窗边挡了挡。 “这可是爱马仕真皮的,不能晒!”一直沉默的何秋月瞄了我一眼,复又加了句道:“这一个包,够买你刚才住的那个院子了。” “我也是真皮的,不能晒!”高中时我就受够了她,将包直接贴在车窗上,将阳光挡住:“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何秋月扭头愤恨的盯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这会她没有戴墨镜,瞪那一眼时,我明显看到她眼皮底下有个鲜红的东西动了一下,可惜她飞快的扭转头回去了,并没有看清楚。 跟何秋月没必要太讲究,反正我请的她都看不上,我想着照顾苏三月家的生意,让她将车开到她哥店门口,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吃,点了两碗粉。 她抽出纸巾将凳子擦了三次,又用两张纸巾垫好,这才安稳斯文无比的坐下来,她也不吃,就看着我吃粉,满脸的嫌弃:“听说你师父秦姑婆熬的汤效果很好,很多明星富婆都大老远的来找她?” 富婆我没见过,明星也只见过苏梦,还是个过气的,我不知道何秋月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见我没搭话,何秋月咬了咬牙,明显气愤,冷哼一声,从那个真皮不能晒的爱马仕里掏出一扎钱扔到我面前大声道:“给我熬个坐胎药。” 我唆着的粉,差点从鼻子里窜了出来,呛得我连忙喝了两口水。 按算何秋月跟我差不多大,十八岁正是好年纪,就算她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也没必要用坐胎药来怀上吧? 难不成是以前生活太混乱,导致怀不上? “不会吗?”何秋月下巴都昂起,看着冷哼道:“不是说无论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吗?怎么坐胎药都不行?” 我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同学,突然想起《唐璜》里的一句话:十八岁的姑娘,玫瑰花一般的脸庞,而她却涂起了胭脂。 可明显何秋月浓妆下面的脸色不太正常,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眼角血丝多,每次一瞪眼皮底下总有什么东西好像会跳动一下,所以她在遮掩什么。 还有随着她坐得久,那股怪味就更浓了,粉店没有阳光,她那擦了粉的脖子上的黑斑也慢慢涌了出来,死气沉沉的黑色皮肤上敷着粉底,看上去有点诡异。 “为什么?”我擦了擦嘴,见旁边几个吃粉的都诧异的看着我们,这才想到何秋月刚才声音不小。 “你管我!”她对那些人怒目而视,一脸无所谓地道:“我出钱,你熬汤,这不是你们的规矩吗?你反正连壮阳的都弄,坐胎的也没什么吧?” 我着实对她的大胆和无所畏惧所震惊,但我怀着蛇胎也能理解女人怀孩子的心情,而且坐胎药也不算伤天害理,虽然她话不好听,可也不影响我挣钱啊,刚好我最近缺钱。 当下点了点桌上那一扎钱,朝她道:“你既然知道秦姑婆是我师父,那就应该知道价,二十万,不能少。” “那壮阳的你才收五千!”何秋月立马怒了,瞪着我冷笑道:“怎么?记恨我以前给你下拌子?就算我现在有钱,也不会用来打水漂,五万不能再多了!” “随你!”不说以前的事情我还能心平气和,是谁给我洗发水里灌洁厕剂,又是谁往我开水瓶里加洗洁精,还朝我被子和衣服上泼水,别以为我真给忘记了。 我站起来,直接就走。 “云舍!”何秋月拍着桌子,朝我气急败坏的朝我道:“二十万就二十万!算我救济你的了,别以为学个手艺就能怎么样,你就是一辈子的穷酸命!” 说完,她抓起桌上那一万块钱大步的朝外走:“明天这个时候我带定金去找你,你给我等着!” 她走得急,当阳光照到她身上时,那脖子上的黑斑慢慢的消散,可等她一拉开车门,我明明白白的看到里面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那黑影如同猫一般,四脚攀爬在座位上,飞快的朝后座窜去,而何秋月拎着包,看了副驾驶好大一会,这才将那个包轻轻的放上去。 看着她绝尘而去,我感觉刚才似乎吃太饱了,肚子胀得厉害,很不舒服。 转身准备结帐,却见刚才何秋月坐的凳子纸巾上,有着一滩湿湿的痕迹,散着一股子怪味,而且那痕迹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手掌印。"", 章节目录 第109章 份量 对于小手掌印,我十分害怕,当初何必壮身上的血掌印可是十分厉害的。 “没事吧?”苏三月的哥哥这时走过来,朝我轻声道:“小人得意,你别太在意,这两碗粉算我送你的。” “你认得我?”我突然感觉肚子胀得没这么厉害了。 他摸着头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就去收碗去了。 我苦苦一笑,一个连自己亲妹妹的名字都快要忘记的人,怎么会记得住我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 等我拿了何秋月那二十万,就想办法整个大点的饭店,一边卖汤,一边租给他,到时店子大了能请到人,他也不会这么累,又不会不劳而获。 没了电动车,我又不想走路回去,干脆就又去汤店看了下,结果那波人都不在了,店子里又脏又乱,还夹着怪味,明显是那个拿方子的熬汤的食材他们都准备齐全了,还是用的新鲜的。 我一边收拾店子,一边给帅哥打电话,他几乎成了买春团的专属司机了,结果这货一接电话,就朝我气愤地道:“这事你别管,这些人太过份了,我都不接他们了,买个春整得这么招摇,恨不得都进局子里去。” 我问春姐是不是也进局子里了,帅哥却说没有,警察在楼下时还听到叫声,等冲进去的时候,春姐居然根本不有那房间里,连毕丽红她爹都不见了,只剩一个男人光着身子瘫睡在床上。 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起那个房间,以及消失的那些尸体。 春姐也平白消失了? 帅哥也只是听说,具体也讲不清楚,只嚷嚷着说让我碰到那些买春的别理会,这些人很多都有背景,在我们这小镇都可以横着走,要不买个春还组团还这么嚣张? 等我收拾好汤店,天已经黑了,正要锁门去苏三月家,一转身,却见旅馆的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身边,脸上露出一个极为僵硬而别扭的笑,声音沙哑的道:“蛇娘子,蛇娘子—— 又来? 我猛的握紧了手腕,白水给我滴了三滴血,可以叫三次白思,我还只叫了一次,呆会逃命应该够了吧? 那老板娘叫过后,胸口慢慢的有个粗壮的圆形扫过,跟着一张巴掌大小的怪脸从她下巴那里蹭了出来,看着我嘶嘶的道:“血柱骨燃祭黑门,门开吞生皆枉死。蛇子无存蛇娘灭,泰龙不泰云不云。” 没想到这人脸怪蛇居然又来给我带话,我猛的想起上次泰龙村失踪的时候,也是这人脸怪蛇过来的,那时说的是:“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 结果泰龙村老人连同尸体都被扔进了家家户户挖的坑里,骨燃我跟白水轻眼所见,可所谓的“不惑为柱”一直都没有出现啊? 正想再多问几句,那老板娘嘿嘿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急忙追上去,可在巷子里一转角,却见春姐身姿妖娆的站在旅馆门口,要笑不笑的看着我,她身后,毕丽红她爹弯腰弓背的站着,似乎害怕还在瑟瑟发抖。 她并没有跟我说话,等老板娘过去,她转身就进了旅馆。 我想追上去,却见老板娘身后那人脸怪蛇又探了出来,朝我摇了摇头。 这条怪蛇从巴蛇骨洞出来,给我递过两次话,明显没有恶意,而春姐既然能收了毕丽红她爹作伥鬼,明显有一定道行。 等她们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旅馆里后,我带着疑惑慢慢的朝苏三月她哥的店里走去。 晚上店里已经没客人了,她哥在忙着弄第二天的浇头,苏三月将她侄子放在婴儿车里,在一边帮着洗碗,我逗了一下那个娃娃,先帮着擦擦桌子什么的,苏三月他哥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感觉到不对,只是时不时逗逗自己的儿子,跟苏三月说着今天挣了多少,等她明年上高中,就给她买个手机,又说让她买两身漂亮衣服,别让同学看不起。 他虽然忘记了许多东西,却依旧记得给家人创造好的生活。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苏三月带着睡着的侄子回去,可她哥却还要在店里和面发面,我让苏三月回去,打电话叫了何必壮过来,按苏三月说的,她哥会在半夜带回一条怪鱼,我感觉问题就出在那条鱼上,至少秦姑婆和夏荷的反应是这样的。 白水有伤,要好好养着,何必壮连养的鸡都没了,完全没事,抱怨了两句,来得倒挺快。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原本好好做事的苏三月她哥,猛的顿了一下,身体有点僵硬的关了店门,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我跟何必壮一路跟了上去,却见他一路朝镇子外走,到了河边又顺着河朝上走,一直到了泰龙村附近时,他却直接涉水而过,朝着河边一块岩壁走了过去。 那条河正是泰龙村的那条河,流到这里时,一面靠山,苏三月她哥却径直朝着那岩壁走了过去,熟门熟路的掀开垂落在河水中的灌木丛,跟着弯腰钻了进去。 眼看他不见了,我忙就要涉水跟过去,何必壮却拉住我,摇了摇头。 只一小会,就又听到水响,苏三月她哥已然拎着一条怪鱼从灌木下面钻了出来。 跟苏三月描述的一样,蛇头鱼身,眼上长耳,腹底有蹼脚,月光下面,那条鱼的鱼鳞散着淡淡的荧光,我细细数了一下,那脚足有六只。 苏三月她哥明显没有发现我们,可他拎在手里的那条怪鱼,却扭转着蛇头,伸吐着分叉的蛇信嘶嘶的盯着我们,那声音听上去好像在嘲讽我们。 等他拎着怪鱼离开,我拉了一把何必壮,率先就朝着灌木丛后钻去,那后面有一个刚好容一人弯腰进去的岩洞,月光洒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我将手机灯光打开,涉水朝里走,何必壮跟在我身后打量着。 岩洞似乎很深,我们一直朝里走了十来分钟,都没有到尽头,而岩洞里的水从最先及膝盖到齐了腰,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难不成要一直朝里走? 我一边朝里走,一边想回头去问何必壮,却感觉脚下突然一滑,跟着整个人朝下滑去。 “云舍!”何必壮急忙跑过来,伸手拉住我。 水底石滑,他跑得太急,没拉住我不说,他自已跟着就朝水中倒去。 没顶的水瞬间涌了上来,我慌乱的挥舞着手,脚不时踩到什么,隐约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叫声传来,夹着我跟何必壮咕咕冒泡的声音。 我下过几次阴河,对呛水有经验,努力想让自己放松,想靠水的浮力浮起来,忙停止了扎挣,刚停下来,却感觉到一股水流飞快的从我头底灌了进来,将我大力的朝着水下冲去。 身体再也维持不住,我慌乱的乱拨着,大口大口的呛水,头顶的水流却似乎一直不停的朝下灌,身边压力越来越大,胸口都开始闷痛。 突然有一道白影闪过,跟着有个粗壮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腰,然后一双手飞快的搂住了我的肩膀,熟悉的唇跟着贴了上来,死死的封住我的嘴,朝里渡着气,带着我朝下游去。 水底昏暗,我看不清人,可那熟悉的触感,以及莫名的安全感,让我知道这是白水,双手死死的搂着他,身体顺从的让他带着我顺水而下。 因为有水流冲进来,不一会白水将我用力一拉,就已然带着我浮出了水面。 我重重的咳着肺部呛的水,白水帮我拍着,等我回过神来,想起水里还有一个何必壮时,却听到水声响起,只见那条白蛇从水底游了上来,将蛇尾一甩,何必壮已然晕了过去。 “咂!咂!”夏荷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几分嘲讽道:“江北造畜何家,家主之子,居然是个旱鸭子!” 我猛的抬头,却见夏荷秦姑婆都站在水边,而她们旁边还有着许多人,其中还有我熟悉的面孔。 比如闯过秦姑婆院子的胖瘦二蛇佬,以及苗三娘和赶尸人杨二狗,还有一些戴着青色鬼面具的,明显就是青面捉鬼纪家的人,云族长和那个我见过的小伙子也在,正冷冷的看着我们。 听到夏荷的话,这些人脸上闪过丝丝冷笑,一个穿着牛仔裤紧身衣的少女却闻声立马冲了过来,急急的将何必壮拉上岸,用力摁着他的胸口。 “水里不能站太久。”白水毫不在意的环视了一下这些人,带着我上岸。 “这位就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这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亲亲我我,什么德性。跟你娘一样不要脸!”一个尖悦的声音突然传来,夹着呵呵的冷笑声。 顺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布褂,抱着一只黑猫的老婆婆冷冷的盯着我,确切的说是贪婪的盯着我的小腹。 这话尖酸刻薄,我正要发怒,却听到白水轻声道:“我是一条蛇,你认为要什么德性?” 随着他话音一落,原本盘在岸边一动不动的白蛇突然嘶的吼叫了一声,飞快的朝着那老婆婆窜了过去,跟着蛇尾一卷将她怀里那只黑猫就勾了过去。 那猫还来不有尖叫,就已经被白蛇吞了进去,等白蛇闭嘴里,这才听到一声中断的猫叫声。 “墨星!”老婆子脸露惊色,尖叫着朝白蛇扑了过去,却被旁边人拉住,跟她低低说了什么。 她本惨白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发青,身子微微发抖的退到一边。 “这就是我白水的德性。”白水扶着我在秦姑婆身边站着,转眼冷冷的盯着众人:“我的人,你们想动也得称称份量。” 夏荷嘿嘿的笑着,有些人脸上带着疑惑,可纪家和云家明显脸色发青。 “来了!”秦姑婆却突然低喝一声。 我这才发现,这正是在那段站着泰龙村贴面尸的阴河里,只是这会子,对面石壁上的尸体已然只剩空荡荡的衣服贴在壁上,里面的尸体连同骨架都不见了。 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一只蹼猛的贴在了壁上,跟着一个蛇头慢慢的探出水面,跟着一条苏三月她哥拎着的怪鱼慢慢的爬上了石壁。 “呆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也别动。”白水脸色不变,伸手将我轻轻搂在怀里。""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10章 黑门 既然不能出声也不能动,那这么多人怎么聚在这里? 按正常套路,不是来夺宝的吗? 不等我多想,只见又几只怪鱼爬到了石壁上,它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人看着,或者说这些看着它们的人,它们也毫不在意。 想到连苏三月她哥这种人,都能捉到这怪鱼,不是战斗力不强就是傻! 那些怪蛇的蹼上似乎有吸盘,鱼身贴合着石壁,慢慢朝着那些尸体贴合的石壁走去,到了尸体边,尖尖的蛇信探入石壁的缝隙中。 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传来,藏在石壁里的人脸石虾虫如同受惊一般,蜂涌而出,可它们一爬出来,怪鱼蛇信一卷,就将它们全部卷入了嘴中。 随着人脸石虾虫爬出来得越多,那石壁上的石头也脱落得越多,只是那石头脱落后,后面并不是石质的,而是漆黑一片。 突然哗的一声,石壁外面的石衣整个脱落,一扇漆黑的门露了出来。 见到这扇门,身边吸气声四起,白水搂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 黑门? 我猛的想起那条人脸怪蛇递的话,难不成是谁借它给我传什么? 还没等我细想,那些怪鱼似乎十分兴奋,蛇头昂着嘶嘶作响,飞快的朝着黑门冲过去。 明明那是一扇门,可它们冲过去时,却并没有任何阻拦,如同落水一般自然。 身边突然几道人影闪过,几个人飞快的冲到了黑门前,急急的朝黑门里冲去。 可他们刚贴到门,只听到沙沙声响起,无数人脸石虾虫飞快的从黑门中涌了出来,瞬间将他们围住。 尖悦的惨叫声起,却又跟那只被白蛇吞了的猫一样,突然中断,跟着只剩几件衣服飘落水中,人脸石虾虫跟着从衣服中爬出,朝着黑门上爬去。 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群立马站住,随着人脸石虾虫靠近黑门,与旁边一般无二的石衣又长了起来。 眼看着黑门就要消失,我带着无数疑问松了口气,听人脸蛇怪的意思,这黑门似乎是吃人的。 “阿舍——阿舍——”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熟悉无比,声音中夹着一点点着急,不由自的回头唤道:“外婆!” 果然一回头就见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黑门前面,慈祥的看着我道:“饿了吧?回家吃饭了!” 随着她的话,叮咚的流水声慢慢的变得喧闹,孩子欢快的笑声和吵闹声,夹着谁家婆娘骂汉子的声音,以及鸡犬之声。 外婆身后慢慢出现炊烟,周围的环境变变的得成我熟悉的样子。 “吃饭了!”外婆脸色突然变得严厉,似乎对我不着家有点生气。 “外婆!”我鼻子突然发酸,抬腿就朝着她走去,却有什么大力拉着我。 “阿舍,还不回来!”外婆又朝我沉喝了一声,可一挥手,她手腕上一道鲜红的血水滑落。 那血滴落时,一股子香甜的气息散开,我嘴间瞬间涎水直涌,拼命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身边的那道束缚。 肚子越来越饿,外婆的脸越发的慈祥,我只想跟着外婆走去。 “云舍!”突然一个高昂的叫声在耳边炸开,跟着熟悉的柔软封住了我的唇,一股温热的东西夹着腥甜味朝着我喉咙里涌去。 我慌乱的摇头,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只看着外婆的脸慢慢的露出狰狞的神色,脸上长出青铜色的鳞片,尖声道:“你拦不住的,她本来就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她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滚!”熟悉的声音夹着从所未有的怒气,如同平地炸雷。 我猛的惊醒,却见白水嘴角含着血,满脸怒气的盯着对面的石壁,双手却死死的将我扣在怀里。 对面的石壁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些人脸石虾虫也不见半点踪迹。 而旁边又有人惊醒过来,却都脸色难看,有几个晃动了两下喷了一口淤血,被同伴急急扶住。 被白蛇吞了猫的那个老婆子一直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石壁。 “东北走阴婆,一世与黑猫为伴,生死相依。”秦姑婆看了白水一眼,无奈地道:“虽说如果不是你吼一声,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这么快醒来,也有可能会成为人脸石虾虫的食物。可这走阴婆年纪大,又因为失了黑猫道行大减才这样的,这里已经开始,所以——” 那老婆子的同伴是一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中年女子,这会正着急的,可来的人都受了不少的影响,谁又帮得了她。 我知道刚才白水对那走阴婆发难,最主要的原因是立威,毕竟湘西三邪本就打过蛇胎的主意,而纪家和云家也在旁边看着,那走阴婆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小腹,杀鸡敬候总是要的。 拉了拉白水,他冷哼一声,招来白蛇守着我,走到那走阴婆身边,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灵台,猛的用力一戳,沉喝道:“回!” 只见他手指直接戳入肉中,鲜红的血涌出,阴河之中有着水花轻轻跳动,跟着走阴婆身子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水主阴,通亡灵,这阴河本就直通黄泉,所以极易走魂,如果不能召回,魂归黄泉,也就回天乏力了。”旁边一个装着道袍的青年道士沉叹了一声,朝走阴婆的同伴道:“这招魂之术虽说容易,可要跟地府抢人,道行是其次,主要是——-” “在下正一教了然,奉劝各位,有可为有可不为,天地大道,正道虽沧桑,却终归是正道。”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恭敬的朝着白水作了个揖:“正一了然敬上,以前多有得罪,望尊上见谅。如若方便,请携云舍前往龙虎山,天师必当下山亲迎。” 龙虎山天师? 我猛的回头看着夏荷,上次就是她以虫崖一个救命之恩请龙虎山的人布下符阵伤了白水,怎么这个了然却对白水如此恭敬。 就算我不大了解道宗的事情,但龙虎山天师是什么份量我还是知道的,白水上龙虎山却得了然许诺天师下山亲迎,这是示好更是威慑在场其他人。 云族长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纪家人戴着面具看不出来,但至少湘西三邪都面露惊色,其他人不了解白水的身份,都震惊加疑惑的看着白水,却又不敢过度打量。 “哼!”突然夏荷冷哼一声,不屑地道:“龙虎山也是如此欺软怕硬吗?” “夏施主。”了然朝夏荷点了点头,苦笑道:“当初你对天师有所隐瞒才让龙虎山闯下如此大祸,只盼您能早日——” “不用!”夏荷对龙虎山似乎并没有什么敬意,朝了然冷哼一声,转身就朝水里走去。 了然也并不多说,只是恭敬的朝着我和白水行了礼,也飘然的离开。 我猛的想起,我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看到有这么一位道士,而且刚才白水招魂时,我也并没有看到他,却在他招魂好像就这样凭空出现了。 “道家修的是道法自然,感知天地,这了然是龙虎山下任天师的热门人选,他不想让你看到,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到。”秦姑婆见我盯着,轻声解释道:“这些人你都要好好记得,以后打交道免得吃亏。” 白水走到我身边,根本不顾刚清醒过来的走阴婆和同伴的道谢,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三三两两脸色发冷的离开。 众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其他人离开时,却见那个牛仔裤紧身衣的少女还站在旁边,而何必壮似乎呛水后就一直没有醒来。 刚才见她施救,无论是秦姑婆还是夏荷都不吃惊,明显知道的她的身份,更不担心何必壮出事。 “你就是云舍?”那少女这时走了过来,朝我露出一个苦苦的笑道:“我是何家何必美。” 我听着先是一愣,跟着对何家取名字的给跪了。 记得何必壮说过,被云长道杀掉的那位家主叫何清欢,现任家主是他爹叫何意欢,名字都挺不错吧? 可到了他们这一代,男的何必壮,女的何必美,这是什么逻辑。 似乎早已见惯了听这名字的诧异,何必美又是苦苦一笑:“有机会你可以帮我劝我哥回家吗?我爹——我爹——-” 少女说着说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却又死死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子却抖得极为厉害。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正不知道要不要安慰,白水却一把将我拉了回去,朝我摇了摇头。 这才想起,托我那便宜爹的福,江北何家估计恨死云长道了,只怕也会恨上我这个便宜女儿吧。 何必美抽了几个鼻子,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要开口,一个冷哼的声音道:“何必美,你不错啊,敢给我施术。” “哥!”何必美猛的回头,脸色有点慌张的看着何必壮。 “怎么?刚弄晕我,事后又怕了?”何必壮冷冷的看着她,脸色明显不好看。 人家兄妹之间的事情,我们也不好管,我跟白水正要离开,何必美却猛的看着我道:“云舍,你跟我哥一块回何家好不好?” 嗯? 我看了看自己,怎么我突然就这么受欢迎了,龙虎山也好,何家也罢,都让我去。 “她不去!你马上给我回去,再也不准见她!”还没等我开口,何必壮就猛的打断了她的话。 何必美听到他这话,猛的就急了,一把指着我道:“哥,爹快死了,快死了!是云长道,云长道他又回云家了,他留下血书,只有云舍才能解爹身上的畜术。难道就因为当年的事情,你就忍心看着爹去死吗?” “她是云长道的女儿,我不恨她!可云长道伤了爹,她是她女儿,她就必须得去救!”何必美越说越激动,指着我的手抖得厉害。 我听着却如同炸雷,云长道回了云家,还给何必壮他爹下了什么畜术,还让我去解? 这算怎么回事? 前面他给云家留的东西想控制我,这会子没整成,就又给我整事情? 人家坑爹,他坑娃啊!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111章 古曼童 突然听到云长道现身,别说何必壮惊了一下,连秦姑婆和白水都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不可能!”何必壮直接否定。 我也直觉想摇头,虽说种种迹象表明云长道这些年肯定在搞事情,但他不露面许久,怎么可能一露面就杀回何家,还将我给整了出去? “我们是在他当年住的元生院长到爹的,除了他,何家又有谁进得了元生院,更有他养出的尸鸾丢下血书,除了他,还会有谁会指名让云舍去解畜术!”何必美眼泪哗哗的流,看着何必壮边哭得抽抽边道:“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没人知道我是何家的人。我去过苏梦姐姐家了,看过苏梦姐姐死的新闻和照片,知道你肯定来了这里,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哥,苏梦姐姐已经死了,她为什么愿意放弃最后的生机去死,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滚!”何必壮却猛的窜了起来,一把将何必美推开,仓皇的跑入水中,顺着阴河飞快的跑去。 “哥!”何必美看了我一眼,急急的跟了上去。 我头脑发懵,一边想着云长道又整事情了,一边又想着苏梦和何必壮到底是啥关系。 身体有什么不停的叫嚣着,好像浑身的血液都要往外涌。 “云长道,唉——何必呢。”秦姑婆沉叹了一声,慢慢的走入了阴河之中。 “去吧,那旱鸭子别淹死了。”白水朝白蛇打了个手势,示意它去追何必壮他们,跟着朝我轻声道:“去看看阿得吧。” 我思维很乱,一听到阿得,却清醒了一点,朝他点了点头。 巴蛇骨洞依旧清冷,岩洞上的水不时的滴落,阿得躺在地上,衣服却还算干净,连手和脸都很干净清爽,明显有人打理。 白水肯定不是做这些的人,可见巴蛇骨洞还有其他人,应该是柳仙,她不大乐意见我,却愿意照顾阿得? 阿得跟我并不是很像,村里人都说他像爹,看着他那张脸,我却并不能想象出云长道会是什么模样。 他呼吸微弱,身上的蛇鳞没有再长,也没有退去。 心微微发酸,才多久啊,好好的生活就变成这样了。 “会好的。”白水将我从地上拉起,轻声道:“等生下蛇胎就好了。” 这句话让我想起秦姑婆让我问那乞丐的话,这蛇胎生下得有多难? 刚才进阴河时,那走阴婆盯着我小腹的目光,如此目确阴狠,其他人虽然看得委婉,就连了然最后都不能遮掩对这蛇胎的好奇。 “真的能生下来吗?”我突然感觉好累。 周围所有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一个人如果连父母亲人都靠不住,我不知道还能靠谁。 白水脸色突然一变,猛的搂住我,激烈的吻了下来,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带着浓烈的情味,似乎想用这欢愉冲散我心底的不安。 地上冰凉而不平,白水拉着我坐在他身上,双手紧扣着我的腰,发狠的看着我:“云舍,记住,你不是云家人,不是游家人,只是我白水的人。云长道又如何,何家又如何,你不想去,没有人敢难为你。” 我手撑着他胸口,那里曾经有我的血水渗入他体内,他许我心头之血,刚才在阴河里被惑时,他又是用自己的血将我弄醒。 从听到云长道杀回何家开始不安的心,慢慢的变得安稳,耳边只剩白水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他的炙热。 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回到了秦姑婆院中自己的床上,白水并没有在,不过身体清爽,明显也被清理过了。 想到白水那样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人,做那种事情,我脸突然一热,耳边似乎响起昨晚的话,心中微安。 下楼时,却见何必美站在屋檐下,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侧了侧,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苦笑看着我。 在院子里,何必壮依旧在整理着没有鸡也不知道整理了多少次的鸡圈,明显是在逃避何必美。 知道她从何家偷跑出来,只是为了寻何必壮,最好就是让何必壮将我带回去,昨晚所有好感立马消失,只是点了点头就去厨房了。 我昨晚没回来,秦姑婆已经熬好了汤,连蛇肉馄饨都包好了。 离开时,何必壮兄妹的气氛依旧古怪,夏荷也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次到汤店,买春团的人并没有出现,连对面旅馆都十分安静,看样子昨天扫黄打非十分见成效啊。 刚将汤锅放在炉上,就听到哐哐的钢镚响,一大一小两乞丐十分熟门熟路的进来,放下袋子,装汤坐下喝汤,动作一气呵成。 既然有求于人,我也十分上道的烧水煮馄饨,不过有前两次吃亏,我从头到尾都守着锅,手摁在锅盖上,看着老乞丐道:“我这蛇胎能生下来吗?回答我,就给你吃,不答就在这锅里煮烂也不给你吃!” “咂!咂!”老乞丐喝着汤,看着我摇头道:“你比你娘和你外婆可泼多了,知道昨天这小子干吗去了吗?” “我这蛇胎能生下来吗?”我努力不被他的话所迷惑,死死的摁着锅盖,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老乞丐走南闯北,连秦姑婆都要等,还刻意交待我,明显身份特殊,最气人的是这货滑头得很,第一次我话都没问出来,他捞着馄饨就跑,第二次居然直接支开我偷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被他忽悠了。 “蛇胎啊。”老乞丐端着汤碗喝了一大口,嘿嘿地道:“人蛇共种生蛇胎,有违天道乱轮回。不过昨天这小子可是看到一个奇事啊,好像就是你昨天的那个春姐吧?她跟一个叫婉姨的碰面,她还从下面了一条蛇,递给那个婉姨,不知道是不是也生的人蛇共种啊?亏得是这毛孩子看,老头我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我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强撑着口气看着老乞丐依旧一字一句地道:“我这蛇胎能生下来吗?” “姐姐!”那小乞丐端着两个空碗走过来装汤,朝我摇头道:“那个婉姨跟你挺像的,而且那春姐下面的蛇好怪哟,没有鳞还是黑色的,看上去好吓人啊!” 无鳞黑色?春姐?毕丽红—— 我猛的想起当初对蛇研究很透切的苏闽说过的话,祸蛇黑色无鳞,需要极多的男子精华,所以他十分肯定毕丽红子宫里的不是,那么春姐? 婉姨?难不成是我娘游婉?她跟春姐认识,那么春姐真的是七妹吗? 她又要祸蛇做什么? “快跑!” 还没等我想明白,身子就被小乞丐撞开。 跟着就见老乞丐端着锅,洒开脚丫子就跑,连那装着钢镚的破烂搪瓷碗都没有要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就见一大一小已经拐过巷子了,这种事情明显没少做,所以跑起来极溜。 唉,话没问着,连锅都被端了,我只感觉无比的无力。 云长道去了何家,如果两乞丐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春姐在造祸蛇又是为了什么? 那个婉姨是我娘,还是巴蛇骨洞的那个游婉,或者说是其他同名的人? “十万!”突然一个文件袋甩到我面前,跟着何秋月那张浓妆的脸凑到我面前:“我今天就要坐胎药。” 我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想朝她挥手,一抬头,却见她脸上厚重的粉都遮不住的黑斑,还有眼皮下面有根细若头发的红丝居然都探了出来,看上去好像是睫毛,却又如同虫子一般轻轻的扭动着。 想到昨天纸巾上那个湿湿的手掌印,以及她车里的爬来爬去的黑影,我心里微微有了计量。 如果只是坐胎,去医院就行,我想何秋月就算生活再怎么混乱,十八岁也不可能怀不上,而且她这么心急,明显男方也有问题。 将文件袋推了推,把脑子里的思路清了一下,看着她道:“说吧,什么个情况?” 何秋月是个能在公众场合嚷着要坐胎药的人,加上她衣着光鲜,我坐在镇上一个小店里卖汤,明显比她寒酸对了多了,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我高中毕业就嫁人了,是个老头,结婚三个月了!” 说到这里,又十分嘲讽的看了我一眼:“我也劝你,别以为嫁给爱情什么的,钱才是实质的。” “那老头年纪太大,所以你才想要坐胎药保证能怀上?那怎么不去弄人工受精,比我这便宜又高大上。”我看着她眼底那还在蠕动的鲜红“睫毛”,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是贵妇,时间很保贵,请说重点。” 何秋月打听过规矩,也知道行情,所以也没打算瞒:“不只是年纪大,而是——” 说到这里,就算厚脸皮如何秋月也有点慌张的朝四处看了看,等确定后,这才道:“他是做古曼童生意的。” 我听着一惊,何秋月这时脸上闪过嘲讽:“你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听说过也正常,这在泰国很常见,国内也有很多人偷偷买回来养,很多女明星富婆都养这个,招财也好,让自己运势火也行。” 虽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好歹我也看过电视啊?再不济,小说我也看过吧? 古曼童我还真知道,泰国正常说法是用特殊材料制成孩童模样,再经高僧法师加持,能如人所愿。 其实大多通灵的古曼童,是用婴儿尸骨烘干特殊处理,再经法师施法加持,用小玻璃棺材装着请回家中,还得好好供养。 而且请古曼童还有很多禁忌,一个不好就会被反噬,当然规矩多却还这么火,肯定效果也不错。 “我老公做这生意很久了,前后娶了三任老婆,都死于非命。至少孩子吗,要不就胎死腹中,好不容易生下来也会夭折,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何秋月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明白的笑,朝我凑了凑道:“所以只要我怀了孩子,他所有的钱都是我的?” “可你不是说他前后死了三任老婆,孩子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你怀着也没什么用啊?还有生命危险!”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到底那倒卖古曼童的老头多有钱,值得何秋月花一般的年纪搭上命。 “呵呵!”她听着我的话,却轻笑道:“不会了。因为他就快死了,只要我怀了孩子,我就可以继承所有的遗产!”关注"" 章节目录 第112章 坐胎与打胎 何秋月说这句话时,声音轻柔带笑,而我却先是猛的一愣,跟着为她话里的冷血感到害怕。 明知人家死了三任老婆,她还嫁,明知怀上孩子不一定能生下来,她还是要怀,不过就是为了多得点钱财罢了。 偏着头,朝她轻哼道:“你们还没结婚吧?你十八岁办不了结婚证,要不然就算你没有怀孩子,他的所有遗产照样都是你的。” “结婚证重要吗?”何秋月猛的朝我凑过来,呵呵的笑道:“云舍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是不会再结婚了的,也知道自己快死了。人吗,到快死的时候,总想给自己留个后,就算是有点希望他也不会放弃,所以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钱你已经收了,事总得办吧?” “五十万!”我身子朝后一挺,看到一个老人家探了探头,是以前店子里的老顾客,最近总出意外,所以很久没见了。 何秋月脸色立马发冷,朝我低吼道:“你这是坐地起价。” “对。”我起来准备去招呼那老人家,朝何秋月轻声道:“坐胎药很简单,可你自己为什么浓妆你也清楚,还有你那老公,所以我就是要加价!” 从我这没见识的人眼光里可以看得出来,何秋月并不是很有钱,开的进口甲壳虫也就三四十万,尤其是那个真皮的爱马仕,真有钱的话,也不会这么心痛,还时时提醒我值多少。 “好!”何秋月几乎咬牙看着我,从包里又拎出一个文件袋重重的拍在桌上:“云舍,你狠。不过我喜欢!” “这让我感觉,你跟我还是有像的!”她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哈哈大笑,挥手转身:“知道你下午会回去,我去你院子里等你。” “又有人找麻烦了?”那老人家凑了凑头,摇头道:“你一个小姑娘长得又软,压不住场子的,还是让秦姑婆来吧,她那样子,多看别人一眼就让人腿软。” “没事。”我给他端了汤,镇上的人还是十分淳朴的。 因为几天没有正常卖汤,这天三三两两来的,都是以前的熟客,一来惦记着这味,二来老人家没事到处晃晃。 他们都很关心这店子,尤其是那天买黄团在这里闹,他们都让我别怕,虽说那些人看起来凶狠,可如果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他们也会帮我说说话。 一直到中午我才关店,刚刷了锅,却见苏三月背着书包眼巴巴的站在门口,双手紧紧的拉着书包带,看着我说不出话。 “昨晚找到原因了,晚上我再去你家,可以解决的。”我朝她笑了笑,又问道:“你今天没去店里帮忙?” “轩轩生病了,我等下回去看他。”苏三月声音低沉,看了一下四周,背着书包飞快的窜进了店里,跟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紧张的递给我。 那是买衣服的袋子,上现印着一个卡通少女,挺漂亮的,明显是精心选的。 “云舍姐姐。”苏三月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抬眼看着我:“我知道你治病要很多钱的,我昨天听说有个女的找你买坐胎药要二十万。我哥的情况更严重,可能更贵。” “我知道我家没这么多钱,这里面是我所有的钱,剩下的以后我会慢慢还给你的,你可以按分期付款算,等我——”苏三月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这要求很过份,可我不能没有我哥哥。他现在看到轩轩都叫不出名字了,他——” 我接过那个袋子,里面有很多钱——- 真的很多。 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一块的,甚至还有五毛一毛的,整整齐齐的用橡皮筋扎着,装了大半袋。 何秋月那二十万只有二十扎,这里明显不只二十扎,所以这钱真的很多,多得都好像要溢出这袋子。 “够了!”我朝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这些钱够了,我跟你一块去看轩轩吧。” 她眼里带着吃惊,泪水轻轻滑落,朝我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 苏三月她哥去店里早,所以轩轩是苏三月去读书前喂好早餐送到隔壁一个六七十岁的婆婆那里照看的,下午苏三月放学再去接,每个星期给点钱。 那婆婆据说小时候也没少照看苏三月兄妹两,所以很是放心。 还没进屋,就听到小孩子哇哇的哭声,苏三月急忙冲了进去,进屋后就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婆婆拿着玻璃杯晃荡着凉水跟抱着轩轩哄的苏三月说:“让藤医生看过了,吃过一次药,还没退烧,就一直闹,小孩子就这样,等下睡一觉就好了。” 苏三月心痛的看着怀里的轩轩,低头嗯嗯,婆婆轻声的安慰着她。 抬头看着我,先是一愣,跟着朝我笑道:“你是三月她表姐吧,跟她妈长得真像!” 我先是一愣,苏三月却连忙摆手:“不是,这是——” 等苏三月解释过,那婆婆还惊奇的打量了我几眼,一边给我倒水一边感慨道:“真像啊,三月她妈几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可耐看了,只可惜——” 苏三月脸上闪过羞愧,低低的哼了两声,朝婆婆道:“我也没妈,是哥哥将我带大的,” 轩轩吃了药闹了好大一会才睡过去,苏三月将他放在床上,就拉着我离开了,从她听婆婆说到她妈后,神色就一直不大自然,那婆婆却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妈——”等到了街上,苏三月依旧有点羞愧的看着我道:“并不是很光彩,所以——” “明白。”我拍了拍这个懂事小姑娘的头,有个不光彩的娘的艰辛我都知道。 小时候村里人都以这个欺负我,如果不是外婆护着我,我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只是等我离开时,看着那婆婆站在窗户边看着我,心里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游家基因十分强大,我跟我娘还有外婆,甚至巴蛇骨洞的游婉长得都八成相像,从刚才那婆婆一口咬定我跟苏三月她妈长得一模一样时,我就感觉事情有点不简单。 可苏三月和她哥却并没有跟我们有多像,而且苏三月才十四五岁——- 跟阿得一般的年纪啊! 我眼前突然闪过云易生给我的那些照片,两个一模一样挺着大肚子的游婉,分不清谁是谁? 本来我一直以为那两个游婉怀孕是怀我的那个时候,可如果是怀阿得的时候呢? 我却抓不到半点思绪,如果苏三月和阿得是那个时候生下来的,那么她们为什么要将苏三月送到这里呢? 还有那个所谓的不光彩是怎么回事? 我转身又想进去,却见那婆婆关了窗拉上了窗帘,明显这个时候去问话,有苏三月的抵触,她也不会真说。 这时手机响了,何必壮的声音不耐烦的传来:“你还不回来?你那老同学就要没命了,没见过这么想找死的。” 想到何秋月皮厚胆大的讨人烦的人性,再想想何家兄妹心情不好,还有因为有药性格大变的夏荷,这是要风沙起啊。 连忙骑上我的小电驴朝家里赶,等我到的时候,已然风平浪静。 何秋月昏迷不醒倒在院子里,平头哥时不时从她身上爬过去,几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鸡围着她,时不时朝她探探,尤其是好奇的凑在她脑袋边。 我一想到这可能是何必壮养的鸡,在院门口就吓得魂飞了,生怕那毛茸茸的小鸡一个不好,一口啄下去,再起来时嘴里衔着何秋月的眼珠子。 等我将她拉回屋檐下,夏荷这才从楼上窗户探出头来:“你这同学也太四六不着了吧?不过我也不想跟个快要死的人计较!” 一边的何必美终究是年纪小,虽然苦着脸,可看了个大热闹,在一边小声的跟我解说。 以何秋月的个性见不得别人比她美,自从见到夏荷后,就跟开了屏却又炸了毛的孔雀一样,一边要显摆自己美,一边还要刺夏荷。 夏荷是什么人?以前还腼腆青涩,当然我更怀疑那时是装出来的,现在可是连龙虎山都敢刺的人,哪会怕她,如果不是见她是个普通人,估计何必壮院子里那些小鸡就不怕没饲料了。 这货也太不让人省心,我也懒得弄醒她,回楼上房间查了一下秦姑婆给我的医书。 按何秋月那情况,她老公用婴儿尸骨做生意,损了阴德注定绝后,可他能一直活着,死的又是他的老婆和孩子,这事隐隐透着古怪。 再加上何秋月身上似乎有点不对,想了想,写了个很保守的坐胎方子,又加了两味驱阴的药材给何秋月,又从秦姑婆的药材房里找了一味萱草,扎起来准备让何秋月放枕头下面。 萱草宜男,巫姑常以此祭祀求子,又是阳气极足的草药,何秋月身上的那些东西死气虽重,但前有药方,后来萱草也足够压制了。 我将何秋月弄醒递给她方子时,她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就这些普通的药材,你就收我五十万?” “信不信由你!”我将那束萱草递给她,交待她放在枕头下面,然后看着她眼皮下面那时不时动的鲜红虫子道:“你车里的那个东西趁早送走吧,你自己什么样子你清楚,难不成你老公现在的处境还不够你借鉴?” “呵。”何秋月只是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给我道:“我的事你别管,这钱你拿着去救济那穷兄妹吧。” 说着扭腰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哈哈大笑。 我听着奇怪,却见院门口站着我高中时的好友秦若欣,她这会正不安的看着我,见到何秋月,她脸上闪过惊慌,却依旧大步走了进来,朝我道:“云舍,我想请你帮忙。” “想打胎吧!”何秋月瞄了她宽松的衣服一眼,嘲讽的看了我一眼:“想不到吧,当年宿舍里的好好学生,也会未婚先孕!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没什么,何必紧张!” 我突然感觉有点讽刺,何秋月这学校传闻经常打胎的校花要坐胎,而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却来找我打胎。"xwu799" 章节目录 第113章 打不掉的畸形胎 因为有好戏看,何秋月也不急着走了,自己端了杯水坐在院子里,不管何家兄妹的冷眼,十分有兴趣的看人家的热闹。 跟何秋月不同,这次找来的是我的好友秦若欣,高中时跟男生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存在,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 她是从同学群里看到何秋月发的信息,这才打听到我的,所以才从市师范找了过来。 只是才几个月不见,原本微胖界的她居然变得形销骨立,更显得小腹鼓起。 而且她似乎精神高度紧张,说话时眼睛到处瞄,好像在害怕什么。 “云舍?”秦若欣为难的看着何秋月,朝我苦笑道:“麻烦你了,我——” “麻烦什么啊,不就是打个胎吗,去医院多方便,收费还低。你好朋友云舍现在可是坐地起价的!”何秋月不停的瞄秦若欣的肚子,满是意味的笑道:“不过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这孩子打下来,可以给我,你这打胎药的钱我给你出了,也算给我未来的孩子积点德。” “你积点口德吧!”眼看秦若欣将头都快埋进胸口了,我瞪何秋月一眼:“你赶紧走,算积点阴德!” 她老公是做古曼童生意的,打下来的胎儿她用来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等何秋月走了,我才头痛的看着秦若欣。 她高考成绩很不错,不过为了离家近,所以选了市师范,也符合她这求安稳的性格。 高考的压抑后,考完就放松了,所以她大学就跟人谈恋爱吃了禁果,这几天发现怀孕所以才慌张的找我。 我看她那微鼓的肚子,至少三四个月了,也就是说高考完就怀上了,明显她没有说真话。 打胎这事我还真没弄过,而且中药打胎终究不如医院用机械清宫来得干净,我安慰了秦若欣几句,劝她去医院打胎,当然钱我可以帮她出,反正我是真的打劫了何秋月。 可秦若欣却死死握着我的手,满脸痛苦地道:“去医院会留下记录的,云舍,我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更不敢留下记录。你一定要帮我,何秋月在同学群里都说了,你现在可厉害了,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 想起以前在宿舍里每次何秋月整完我后,都是她帮的我,但打胎很伤元气我劝了她很久,她都不肯去医院,说到最后只是不停的哭,我只得叹气,想着以我现在熬汤的水准,打完再好好补补应该不会太伤身。 看着她蜡黄的脸,嘴唇惨白,明显气血又虚,打胎也得有点准备,我让她先去我房间里睡,先休息好,明天再说。 但她却还是死死的抓着我:“就今晚,云舍,我不怕的,就现在好不好?” 见我不答应,她又慌张的道:“我是请假来的,还得回学校,如果让学校知道我打胎——” 她眼里全是死色,双手死死的抓着我,不停的说着以前对我的好。 我先将她送回房间,然后去找秦姑婆,她见我倒没什么诧异,只是感慨道:“人心异变,云舍,你太重感情,性格又温吞没棱角,果然不大讨喜。我反倒挺喜欢你那个泼辣不要脸的同学!” 这是秦姑婆第一次如此表达自己的喜好,而且还是喜欢何秋月,这让我十分诧异,不过她也利落的给我开了一个打胎的方子,那用药都比较温和,我还是再三跟她确认不会伤身体,这下去熬药。 怕秦若欣出事,我还事先熬了红枣茶给她,见她精神不好本来让她先去躺着的,她却坚持守着我熬药,连吃晚饭都没吃,只是守着炉子。 中药发作没这么快,等她喝过后,我就去找秦姑婆问解那怪鱼的法子。 从见过那怪鱼是吃人脸石虾鱼后,我大概猜到了那怪鱼是什么了。 《山海经》里有种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 虽说那怪鱼跟记载有点出入,可让苏三月她哥不睡的效果,明显就是。 秦姑婆听我说过这事,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告诉我道:“这鱼是被人脸石吓虫给引来,使人不寐是冉遗鱼的作用。而让人失忆却是因为鱼体内还有活的人脸石虾虫,你只要将虫子引出来就行了。” 想到人脸石虾虫,我就头皮发麻,这虫子藏在石壁里不知道多久,以活人为引,先吸食人脑,怪不得苏三月她哥会失忆。 想到苏三月跟我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我心里隐隐的不得劲。 “让何必壮跟你一块去吧,找块新鲜的人肉就可以了。”秦姑婆难得一句点破。 见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盯着我道:“你外婆怕是从来没跟你说过,泰龙村里藏着什么,你也从来不问昨晚那么多人为什么聚在那里的。” 我摇头苦笑,白水防着秦姑婆,而她跟夏荷之间明显也有着交易,跟我之间也有交易,还时有隐瞒,我有疑问还真不敢明着问。 “泰龙村整村人都死了,只有带点游家血脉的还活着。他们用身祭祀,孵化人脸石虾虫,再引来吃虫的冉遗之鱼,下次再出现的就是吃鱼的了,跟着又是什么?一层层相引,最后出现的是什么?云舍,昨晚那黑门出现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值得白水自伤其身,以血唤醒你?”秦姑婆看着我,眼里有着从所未有的急躁。 想到黑门前外婆手腕滴落血的香甜,我脑中一个声音提醒我:不能说,不能说! 游家的人都活着,泰龙村的人都死了,这里面所指实在让人害怕。 我微微摇头,却见夏荷半依着门站在门边,窗外一个玲珑的身影也一闪而过,跟着传来何必壮压低嗓子呵斥的声音。 果然啊,风云际会,能出现的哪能真的无欲无求。 秦姑婆没有逼我,只是朝我挥了挥手。 中药发作并不快,秦若欣喝了药就躺秦姑婆新收拾的床上睡了,她说我怀着蛇胎,这种血气重的东西就不能进我房间了,那碗打胎碗性温,今晚喝了得明早再一碗下去才能下胎,让我先去办事。 叫何必壮时,何必美也跟着过去,我不知道哪里有新鲜的人肉,也害怕去弄,但这种事情何必壮十分拿手。 一边的何必美听了,却轻轻的笑了笑,转身进屋,等她出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血腥味极重。 “江北何家,主造畜之术,能易血肉转生机。”何必美朝我讨好的笑了笑。 从第一次见她,我就感觉她态度不大对。 按理说,云长道杀了何家那么多人叛出何家,又给她爹下了畜术,她明知我是云长道的女儿,应该恨我才对,可她却处处对我讨好。 “走吧!”何必壮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袋子,率先上了他那辆越野车。 到苏三月她哥店里时,还有人吃东西,我们在一边站着等,只是何必美打量他时,眼里隐隐的着疑惑,却又遮掩了过去。 等吃东西的人一走,何必壮大跨一步将店门拉下来,我急忙冲过去,朝苏三月她哥弹了事先准备好的药粉。 他最近反应极度迟缓,连眼珠都没转一下就晕了过去。 何必壮拎着袋子就过来,朝我道:“你转过头去。” 这么绅士? 可我却依旧盯着他手里的袋子,他也没坚持,找开袋子,只见里面居然是一块大腿肉,新鲜无比还渗着血,也不知道何必美从哪里来的。 将肉放在苏三月她哥嘴边,何必美双手摁着他的头,嘴里低低念着什么。 只见苏三月她哥眼皮飞快的拱动,头发丝下面似乎有什么爬动。 “引!”何必壮见有了动作,猛的咬破手指,挤出血滴在那块血上。 新鲜的血带着腥甜,不一会就见苏三月她哥猛的睁开了眼,跟着一只人脸石虾虫从他眼皮下面飞快的爬了出来。 有一就有二,不一会苏三月她哥眼里,鼻孔里,嘴里耳朵里都有着人脸石虾虫钻出来,这些虫子离开人体,有的还带着鲜血,却依旧飞快的朝着何必壮放着的那块肉爬去。 一只又一只的虫子趴在肉上,无数密密麻麻各色各样的人脸对着我们,那细细的眼睛似乎还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看上去阴森而又恐怖。 等苏三月她哥身上再也没有人脸石虾虫爬出来,何必壮才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两枚鸡蛋,双手握着轻轻念动咒语。 不一会就听到蛋壳破碎的声音,跟着两只毛茸茸的小鸡出现在他掌心。 他一放手,那两只毛绒可爱的小鸡立马双眼腥红的朝着人脸石虾虫冲了过去。 小鸡啄米我见过,可那小鸡啄虫的速度,都让我怀疑它那刚孵化出来柔嫩的脖子随时都会断。 不过这两小鸡也十分给力,不过片刻,别说密密麻麻的人脸石虾虫没有了,连剩下的一点人肉都被它们给啄着吃了。 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吃了这么多东西,却根本没见长。 “他被吃掉的记忆还会回来吗?”等何必壮将那两小鸡装进衣服口袋,看着地上迷昏不醒的人,我有点担心地道:“以后不会就一直这样了吧?” “你放心吧,人脸石虾虫是需要献祭的,他只是误食入体内,虽说被吃了记忆,却并没有伤及脑子,不会变成大傻子的。”何必美依旧朝我讨好。 我们将他送回家,跟苏三月说明了情况,让她别担心就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也就十一点多钟,何必壮自然是去养他的小鸡去了,而秦若欣却坐在屋檐下等我,一见我回来就要求现在就喝第二碗药。 她过于着急,急得最后都嚎啕大哭,死死的拉着我。 打胎实在是凶险,我正想拒绝,却发现药罐子已经在炉子上了。 她其实并不是在等我,而是在等第二碗药熬好,一幅药熬三次都会有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听着她痛苦的哭声,我心里有点悲伤,突然明白为什么秦姑婆说她喜欢何秋月那个性了。 第二碗药下去没多久,秦若欣就发动了,她却死死抓着我的手:“云舍,帮我,帮帮我!” 打胎等于从鬼门关走一次,我正要扶着她去躺下,秦姑婆却出来将她扶走了。 “血气重,可别伤了蛇胎。”夏荷难得从窗户探出来关心我。 秦若欣的痛喊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秦姑婆出来时,却脸色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却急急的将一个带着血腥的痰盂带走了。 我进去看她时,她身上已经清理过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没有盖被子,双手放在变得平坦的小腹中不停抚摸,本就蜡黄的脸已经如同金纸,躺在那里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都要断过气去一样。 “没事了,好好睡吧。”我帮她将被子拉好,却只见她双眼无光的看着我,嘴角全是苦笑。 等我出去时,却见秦姑婆神色有点迷惑的看着床上的秦若欣,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怕她晚上出事,秦姑婆特意守着她。 我回到房间,有点迷糊的睡了过去。 似乎才睡得沉,猛的听到秦若欣一声痛苦的惨叫传来,那声音幽怨而又夹着恐惧,吓得我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朝下跑。 等冲到她房间时,却见秦若欣双眼通红,脸如厉鬼般的凶狠,不停的拍打着小腹:“给我滚开,滚开,滚开啊!” 旁边的秦姑婆和何家兄妹都没有动,我连忙去拉住她的手,可她却发了疯一般。 只是拉扯之中,我猛然发现,昨晚变得平坦的小腹居然又微微隆起,一如秦若欣来找我时的模样。 “它又回来了,又回来了!”秦若欣拉着我的手,脸色狠厉的看着我道:“云舍,打不掉它的,打不掉!你帮我剖开肚子,把它掏出来好不好?好不好?”"", 章节目录 第114章 云不云 秦若欣几乎变得疯狂,指甲抠进我的肉里渗出微微的血丝,她却好像半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不停的朝我尖叫道:“帮我把它剖出来!剖出来!” “睡吧!”秦姑婆点了点她的额头,等她倒下去后,伸手把了把脉,脸色古怪的掀开衣服,用手摁了摁她的肚子。 随着秦姑婆手上用力,秦若欣小腹上猛的撞出一张脸,隔着肚皮撕扯着,好像要冲出来一样,吓得秦姑婆都急忙收手。 “这是?”何必美也急急的凑了上来,看着秦若欣晃动的小腹,奇道:“打不掉的胎,这还真是奇了。” “你跟我来!”秦姑婆给秦若欣盖好被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看着床上显得死气沉沉的秦若欣,那个微胖笑起来温柔的女孩怎么变成这样。 昨晚打胎装血水的痰盂被秦姑婆放在屋后的茅厕旁边,她带着我们过去,直接将痰盂里的东西倒出来。 只是当里面一个一团鲜红的东西倒在地上时,我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那血水隔了半夜还冒着浓腥,更恐怖的是,从血水里滑出一个大头胎儿,那胎儿身子四肢都没有,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头,双眼紧闭嘴却大张着,五官鲜明。 但最恐怖的就恐怖在这鲜明的五官,是一个成年人的模样缩小版,明显不是正常三四个月的胎儿。 这样一个头下面却拉着拇指大小的脖子以及好像没有发育的身体,畸形中带着诡异的恐怖。 “等她醒了,你问问她吧。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她。”秦姑婆等我们看过,直接用撮箕将怪胎到入粪池里:“这胎光是打是打不掉的。” “咂!咂!”夏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下来,要断不断的腰侧在树边:“云舍啊,你这些同学一个比一个狠啊!” 我还在震惊那个畸形胎儿,头皮发麻,也顾不得跟夏荷多说什么。 “去店里吧。”秦姑婆却似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现,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朝阳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改一下规矩,你要解尸蛇混毒的话,找上门的生意,无论是谁是什么要求,你都要接,但条件由你提,可你不能不接生意。” “为什么?”我记得当初她跟我说过,生意要不要接由我说了算的,她接的算她的。 “因为黑门开了。”秦姑婆回过头,浑浊的双眼带着精光,直射入我眼中:“谁都逃不掉,除非你想起游家的和泰龙村的秘密。” 黑门!黑门! 我猛的想起那条人脸怪蛇给我递的话,那时黑门还没开,可它又是怎么知道黑门的呢? 时间已经到了,何必美自告奋勇的要帮我照顾秦若欣,我这才放心的带着汤锅和蛇肉馄饨去店里。 两乞丐来得也早,依旧自已动手,我在他们手里吃过三次亏,反正蛇胎生不生也在他一句话,也懒得跟他去计较了,煮着馄饨,想着秦若欣的事情。 “今天不在状态啊?”老乞丐说话还挺跟得上时代。 我朝他笑了笑,将馄饨装好端过去:“您吃足了,自然就说了,问也没用。” “够意思!”老乞丐朝我竖了下拇指,立马低头呼呼的吃了起来。 吃饱后摸了摸肚子,看着我道:“看在你上道的份上,送你几句话。” 我一听这个就头痛,忙摆手道:“算了吧,你们这些高人说话,全部咬着韵脚,比灯迷都难猜,说了等于没说,只是事后显摆自己高深罢了。您要说,就说大白话,别让我猜。” 人脸蛇怪递来的话,我到现在都还没猜透呢。 “早说啊!”老乞丐气得差点跳脚,手里的竹竿用力的戳着地面,朝我愤恨地道:“我昨晚想了一晚,还跟小子讨论了半天,才确定下这几句偈语,你居然让我说大白话,这也太掉我价了吧?” “反正我听不懂的,你也别说!”我将碗收走,实实在在的告诉他,我很无知也很忙,没空猜迷。 小乞丐在一边嘿嘿的笑着,似乎十分高兴,老乞丐气得拿竹竿到处乱敲,最后猛的一跺脚道:“最近你要小心了,黑门跟游家关系重大,云家似乎并不会放过你。还有啊,祸蛇对你腹中蛇腹相冲,别乱跑。” 说完,又摸着了摸下巴,朝我得意的挤了挤眼:“游不游,定山为门只为身。云不云,借髓养气两脉生。蛇祸不是祸,祸蛇不是蛇,黑门再现无人生。” “猜去吧!”小乞丐跟着嘿嘿笑的跑了。 我听了半天,除了“生”还是“生”,可“云不云”这句好像在人脸蛇怪那里也听到过,难不成云家村的云家原本不姓云? 用手机将字打下来,又将人脸蛇怪递的话也一块打出来,却依旧一团雾水。 还是那几句大白话管用啊! 看样子云家还会有大动作,而是是针对我的,可怀着祸蛇的春姐最近连春都不卖了,难不成祸蛇已经成了? 这么多事都撞在一块了,我脑子乱轰轰的将汤卖完,回到院子里时,秦若欣还没醒,我就将那些话都写下来,又将最近的线索都列了出来。 最先是蛇骨出,引来了白水引出了柳仙,泰龙村整个都乱了,跟着何叔成了蛇伥直接了断烧了村子,接着泰龙村又全村祭祀人脸石虾虫,引来冉遗之鱼。 按秦姑婆的说话,引来鱼后,又有吃鱼的会过来,那么一层层的食物链,最后来的那个会是什么? 这跟泰龙村那时不时连人一块复原的整个村子的怪象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从地理位置上来讲,阴河一头连着泰龙村头的古井,一头却在文升村的山泉边,还有一个入口就是泰龙村那条河的岩洞里,这么算来,阴河几乎贯穿整个小镇。 脑子中间隐隐的有什么抓不住,我正想找份地图再想想,却又听到门边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抬头就见秦若欣摇摇欲坠的站在门口。 想到她打下来的畸形怪胎,还有醒来时那疯狂的模样,我知道她一开始绝对骗了我。 本不想理她,可见她差点倒下去,终究心软,果然这软弱苦命女的设定在现在极不讨喜啊。 刚要开口,却听到隔壁的夏荷一把打开门,朝她道:“我记得秦姑婆特意交待过你,云舍也怀着孩子,你身上血腥重,不能进她的房间冲撞了胎神,怎么?这就忘记了?” “云舍。”秦若欣满眼血丝,痛苦的看着我,扶着门就要朝里进。 按老话,孕妇所住的房子,有胎神坐位,一旦冲撞胎神就会伤了胎。 以前我是不信的,可我现在怀的就是个蛇胎,虽说有蛇神护着,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个传说中的胎神。 也怕秦若欣这不知道打过多少都没有打下来的畸形胎冲到了,这蛇胎关系重大,更是救阿得的唯一办法。 而秦若欣明明知道,在夏荷再次点明时,居然还往里闯。 连忙走出去,扶着她道:“你昨晚失血过多,别伤了风去床上躺着说吧。” “云舍,那只是迷信,我跟你关系这么好,难道你还怕我冲撞了你的胎?”秦若欣眼里突然闪过丝丝怨气。 我苦苦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强拉着她朝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她却再也不肯进房间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边,看着我道:“我怀的是个鬼胎,所以打不掉。” 没想到她突然不再隐瞒肯开口,我也是吃了一惊,找根凳子拉起她一块坐下。 高考后,秦若欣就疯了的玩,整天在家里上网,就是在网上碰到了一个网友,两人十分聊得来,那人几乎知道她所有的习惯,连她最细小的爱好都知道,她瞬间坠入爱河,两人约着见面。 第一见面约的是晚上的电影院,看完电影,秦若欣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的跟他去了酒店,第二天醒来时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床头却留了早餐和新买的衣服,反正很体贴。 以至于后来他一约,秦若欣就去见他。 只是慢慢的她发现不对,他白天几乎不肯出来,头发总是湿湿的,开房从来不用自己的身份证,而且从不吃东西。 等秦若欣发现自己怀孕后,却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那时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怕得很,又不敢跟爸妈讲,只得自己偷了钱去小诊所打胎。 “那时冰冷的东西伸进里面,好像一只大爪子一样抓着我的身体,我又害怕又紧张,血一直流眼泪也一直流,那医生还骂我,说我只顾一时爽,现在倒怕了。”秦若欣抖得厉害。 我却知道事情还没结束,果然打完胎回去后,第二天早上她肚子却鼓起来了,她以为是没流干净,结果一照片,里面依旧有一个胎儿。 这次她换了大一点的医院,可还是这样,就算清宫清得再干净,明明拍过片孩子已经流掉了,她睡一觉起来,小腹微鼓,那个被打掉的畸形胎儿依旧在她子宫里面。 “我从镇上医院,再到县城,然后到市里,我前后试过十几次,可就是打不掉它。连中药我都喝过好几次,却怎么也打不掉。”秦若欣眼里闪过绝望,死死的抓着我道:“云舍,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只要你肯帮我,一定可以解决的,你帮帮我好不好?看在以前我一次次帮你的份上,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眼看她又要变得疯狂,我连忙安慰她道:“你先别急,你再想想,这事是不是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你这样打也下去会没命的。等我想到办法,再——” “不用想了!”秦若欣却猛的站起来,嘴角带笑的看着我道:“你也怀孕了,你也不想要对不对?我们才多大,怀孕又不能继承遗产,为什么要跟何秋月一样生孩子。” “若欣!”我有点害怕的看着她,轻声道:“你别急。” “我有办法。”她却朝我诡异一笑,轻轻拉着我的手,眼睛盯着我的小腹道:“我听说婴儿没成型时是没有魂的,而这鬼胎只是想找个母体生下来罢了。只要等我下次打下来,你将它熬成汤吃掉,它感觉到你肚子里的胎儿,就会进入你肚子里了。你这么厉害,这鬼胎也拿你没办法的是不是?云舍,我对你这么好,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115章 唯爱永恒 我看着秦若欣那因为打胎过多,痩得颧骨高耸的脸,鼓起的眼里更是带着从所未有的狠与疯狂。 仓皇的想要后退,她却死死的拉着我,不停的大叫道:“当初你被何秋月欺负都是我帮你,你被子衣服被泼湿也是我给你衣服穿,让你跟我睡一张床,你饭卡被偷,也是我给你饭吃。云舍,你不能不管我,你一定要报恩的,这次你一定要将它给我吃下去。” “你吃了它,它就不会回来找我了!”秦若欣整个人变得跟厉鬼一样,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 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变得狰狞,还在仓皇之中,就听到一声冷哼,后背靠到一个熟悉的怀抱,跟着眼前的秦若欣重重的倒在地上。 “这种人,何必跟她纠缠。”白水将我朝后一带,免得被秦若欣沾到。 我看着倒在地上,瘦得只剩骨架的秦若欣,心里微微抽痛。 何必美将她抱回床上,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白水直接将我捞上楼,再三确认房间没问题后,这才静静的看着我。 我将桌上写好的纸递给他,上面有我理的思绪,只有整理更大的事情,才能让我忘记秦若欣的巨变。 “云不云?”白水低念了一声,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我伸手抚着小腹,朝他轻声道:“你还记得云易生那一脉梦蛇吞人的事情吗?云家整这个,本就是想拉我去祭祀云蛇,按理说他们整脉都因为血脉的原因都长了滑腻的黏液,我应该也长了才对,但我却没有。” “而云蛇吐死气时,秦姑婆说过,因为血脉的原因,连蛇神都没有反应。可那梦蛇吞人同样是云家整出来的,同样有血脉在里面,为什么就没事?”我脑中从所未有的清晰,从见到何必美的态度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说我并不是云家人呢?或者说云长道也不是云家人,只是云家送去何家合作的一个扭带呢?” 这就是为什么,云长道杀了何家这么多人叛出何家后,何家却并没有追究,何必壮不准何必美找我麻烦,而何必美对我只有讨好,根本就没有怨恨,那只有一个原因,就云长道对何云两家还有极大的利用价值,而这价值还可以在我身上体现。 同样这也能解释云长道回来后,第二年却在那门户极重的时代入赘游家,那时他连何家都不怕,云家更管不住他,他怎么甘心再被云家利用。 入赘游家,他才能实现他在何家没有完成的事情。 而我爷爷的墓中根本就没有尸体,放的都是那些畸形的蛇胎,因为云长道根本就不会认那个爹,所以那具刻着他为孝子的坟墓中,他是不允许有尸体的。 “那他为什么又回了何家?”白水也疑惑了,看着窗户道:“何家兄妹没有逼你去吗?” “没有。”这也是古怪的地方,那天何必美说到她爹时眼泪直流,想来中的那所谓的“畜术”应该很严重。 但从阴河回来后,她处处讨好,却绝口不再提回何家的事情。 “有意思。”白水将纸扔在桌上,手覆盖在我手上,轻声道:“阴河不只流过这个镇,连清水镇云家地脉下都是,也是借阴河之力,才养出槐荫鬼柳,才能用那死怨化丝困住翼蛇骨,取髓造云蛇。”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以为云家败落了才搬到清水镇,可我们进入云家村时,无论是秦姑婆还是夏荷何必壮都对云家村带着惊色,他们本就是冲着那阴河地脉而来,而他们想要的明显更多,要不然怎会有云长道后面那些事情。 “那黑门开,到底有什么会出来?”无论是人脸蛇怪还是老乞丐,都明确的指出,黑门开无人生。 “我也不知道。”白水苦笑,搂着我倒在床上,覆在我身上,额头抵着我,与我四目相对:“所以那天无论东西南北都去了。只不过那天你看到的明显跟别人不同,里面有东西以精血引你进黑门,而且你还被吸引了,所以游家的秘密就是黑门的秘密。” 我看着白水清澈的眼中透出我的身影,想到那个脸上飞快涌出鳞片的“外婆”吼的那些话,虽说是第一次听,却隐隐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别怕。”白水捧着我的脸,双腿与我厮磨着,嗓音低沉地道:“你与我血肉交缠,里面的东西也不敢伤你,你身既我身,我血既你血,没有东西能伤害你的。” 听着这话,我思绪一顿突然想到一首词: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心里莫名的发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啊,因为秦若欣的疯狂带来的阴影慢慢消散。 白水并没做什么,就这样在床上抱着我,两人耳鬓厮磨,明明没有言语,没有什么亲热的动作,让人无比的心安。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白水已经离开了。 看着床上乱成一团的被子,想到刚才两人纠缠的模样,还真的像两条扭在一块的蛇。 再下楼时,秦姑婆已经做好了饭,而秦若欣却依旧没有醒。 吃过饭,何必美将她的手机递给我,轻声道:“我让人查了秦若欣的事情了,她——” 说到这里,她眼睛转了转,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想到何必美居然会去查秦若欣,有点奇怪,但一想到刚才的猜想,复又将疑惑压了下去。 示不示好是她的是,去不去何家依旧是我的事。 接过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是秦若欣跟一个男生的合影,那五官正是畸形胎儿的五官,不用想那胎儿就是那男生的。 照片朝下一翻,却是河边围了许多人,正中放了一具泡得发胀的尸体,一个女人被人抱住嚎啕大哭,脸上尽是绝望,粗壮的新闻标题是:高考状元野泳溺亡,十载寒窗付水流。 再下面就是这男生高考成绩,以及学校通报和录取通知书。 我没想到这男生居然是今年市里的高考状元,想来秦若欣那个网上遇鬼夫的故事又是骗我的咯。 再往下,就是秦若欣大大小小医院打胎的诊断书,有打胎前照b超的,也有打胎后清宫的诊断书。 各种医院,总共有三四十张,越到后面照出来的胎儿就越清晰,隐隐可以看出那个畸形的大头和五官。 “后来照出畸形胎儿后,她就不敢去医院了,只能去找中医,但结果也是一样。那个男生家里还一直去她家闹,说是秦若欣逼死了她们的儿子。”何必美有点唏嘘,轻声道:“好像他们约定跳河殉情来着,不知道为什么那男生死了,秦若欣却还活着。” 我听着手一抖,看着周围人脸色沉重,默默的拿着何必美的手机离了桌。 进房间时,秦若欣已经醒了,手覆在小腹上,喃喃的说着什么。 将手机上溺水的尸体的照片递到她面前,我轻声道:“这还真成了鬼夫。” “呵呵!”秦若欣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扶着那具泡得发胀的尸体,朝我低吼道:“这能怪我吗?是他们家不肯,他家里人看不起我。” “没错,我是只考了个二本。他是高考状元,他前途一片光明,但我怀了他的孩子,他爸妈却硬逼着我打掉还不准我跟他在一起,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在分开,我不甘心。所以我们一家三口要一块去死,一块去死!”秦若欣复又变得疯狂,双眼直直的盯着照片上的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若欣从自己的情绪中缓过来,事情已经遮不住了,她也瞬间放开了。 她跟那高考状元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两人还住一个小区,同进同出,感情十分要好。只是高中时状元进了市重点高中,而秦若欣没考上就进了我们县重点。 高中三年,秦若欣都偷偷的给他写信,但他从来没有回过。 高考后,两人再次相遇,一直因为苦读而压抑的情感在一次次约会中爆发。 用何秋月的话说,都成年人了,能做的事情总会做的。 所以没等开学,就发现秦若欣怀孕了。高考状元也算是有担挡吧,直接带秦若欣见了父母,可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也许在他眼里,父母对他百依百顺,他提出的任何要求父母都会同意,才让他如此有担当的带秦若欣回家。 一个高考状元,各大名校抢着要的尖子生,还没进大学门就已经被一个二本女生给定下来,他父母的反对之强烈可以想象。 而秦若欣也并不愿意听状元所说,不读大学不结婚生下孩子等他毕业后结婚,她想打掉孩子读大学,想让自己能更上一步离他更近。 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就算她愿意打掉孩子,状元父母看不上她这么随便的女孩子,更不愿意让她毁了儿子美好的未来。 谁家孩子都金贵,秦若欣父母也不愿意自己女儿被人轻视折辱,逼她打掉孩子不准再跟男生来往。 在两边高压下,两人约定牵手跳河自杀,但最后在水里挣扎时,秦若欣突然害怕了后悔了,不知道抓到什么,或者求生的本能让她不知道怎么爬上了岸,眼看着男生挣扎的慢慢沉入水底。 “所以他一直缠着你?”我拿回手机,看着秦若欣道:“还是说你跟他之间还有什么约定?” “手牵手,桥连桥,你我相约定百年,你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秦若欣翻了个身,低喃道:“难道你不肯等我,所以要借我骨血重生,生生世世缠着我吗?” 我听着黯然,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一幅汤药能解决的,拿着手机退出房间,却听到秦若欣轻声道:“唯爱永恒啊,所以你就要一直缠着我,与我同入黄泉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直教人生死相许”吧,我沉默的退出来,将手机还给何必美,走出了院子,想出去透透气。 这事又能怪谁呢?状元父母反对是因为倾尽心血养来的孩子前程似锦,秦若欣父母反对是不愿毁了女儿一生。 秦若欣没死也可以说是求生的本能,对不起高考状元那一片真情。 只可惜那“生死相许”的高考状元了! 可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又会怎样。 院外的河边垂柳轻展,夹着潺潺流水。 我慢慢的走到河边,突然见柳条中间,旅馆老板娘正探头看着我,脸色古怪的叫道:“蛇娘子,蛇娘子,来啊,快来啊。带你去见你娘啊——”添加"" 章节目录 第116章 让男人跪在脚下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老板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旅馆这两天半点动静都没了,春姐也不见了踪迹,她这个时候捎话说带我去见我娘? 老乞丐跟我说过,春姐和“婉姨”在一块,而春姐身上还养着祸蛇,我脚顿了一下,静静的看着老板娘。 难不成这人脸怪蛇,一直是我娘让它来给我递话的? 河边夜风轻吹,柳条飘荡,月光之下光阴交错,老板娘的身子半藏在柳条之中,看着我嘿嘿的笑着,伸出胳膊朝我招手:“带你去见你娘啊,见你娘啊——” 随着她手的招晃,春姐扭着腰静静的站在她身后,脸色发冷却身姿妖娆的看着我。 她看了我一眼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原本藏身在柳条里的老板娘也只是嘿嘿的怪笑了两声,跟着离开。 只是当她转身时,柳条从她脸上滑过,径直从她头上穿过,她还不耐烦的伸手拨弄了一下柳条,从头到尾,除了怪声,那条人脸怪蛇一直都没有出现。 我摸了摸口袋,掐破手指沾了点血在手腕上,缓缓的跟了上去。 春姐在最前面走着,旅馆老板娘在后面缩着肩膀跟着,她们走得并不快,一路都顺着河边往上走。 等走到分岔口时,春姐回头看了我一眼,在我以为她要朝文升村去时,她却露一个诡异的笑容,径直朝着泰龙村的方向去了。 我心里微微发紧,泰龙村的秘密现在越来越重,那些跟我一块生活了十八年的村民,最先可以为了一已私利强行将人变蛇做人蛇共种,后来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宁愿献出自己的身体祭祀人脸石虾虫。 整村几百号人这么大的动作,到底是谁给他们洗的脑,连孩子都不放过。 一入泰龙村,依旧是一片焦土,我从差点被单信弄死在蛇仙庙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看春姐的样子,她腹中的祸蛇并不是去文升村的山泉,而是去蛇仙庙咯? 从进入泰龙村后,春姐就一路哼着小调,脚步也变得轻盈,走到七妹家门口时,她却停住了脚,回过头来朝我诡异的一笑,跟着哈哈大笑的上山了。 上次出事后,蛇仙庙死了很多人,庙门口到现在都还拉着警戒线,只是大铁门上原本被贴的封条已经被撕了下来,半挂着一边,春姐径直走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已然变空了神座,轻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 一进入后面的石洞,一股子热浪就冲了过来,只见正中架着两口大锅,那锅里一股子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各色各样的男人要不光着上身,要不就一点遮羞布,还有的躺在地上只拉着件衣服罩住下面,每个人都是一脸享受,那样子像极了电视里抽完大烟整个人虚瘫的样子。 而那个从我手里抢了方子的男人,正抓着一条腥红发紫的东西朝一口锅里扔,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口锅,却又异常的安静。 我原本以为买春团在派出所扫黄打非后,就解散了,这两天也没见他们的踪迹,没成想居然一个不差全部跑这石洞里来了。 “春姐!春姐!”见春姐回来,这些沉默的人立马醒过神来,放空的脸上露出欢喜,连瘫软在地上的慌忙爬了起来,有靠得近的,干脆就从地上爬过来,抓着春姐的脚一点点的朝上爬。 有的哈哈大笑,从一口锅里装了一碗汤,大口大口的灌下去,一把拉住春姐就贴了上去。 我吓得连忙转眼,却见石洞里面,我娘静静的靠着石壁,双眼空洞的看着那些男人朝春姐涌去。 顾不得这些疯一般的男人,我避过人群,急急的朝石洞里面追去。 这石洞最里面上次我去过,可等我追到前面,我娘却半点影子都没有,只见一个人被铁链锁在石壁之中,正无意识的呻吟着,旁边几个火把照在他脸上,头发胡子比老乞丐还糟的胡了一脸,看不清模样。 只是当我进来时,那人后背突然猛的拱了一下,跟着一个蛇头从脏乱的头发上窜了出来,嘶拉着蛇信,可头昂到一半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是柳仙将他钉在这里的。”身后妩媚的声音响起,春姐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蹲下身子一把将单信胸口的衣服扯开。 只见那胸口已然鳞片斑斑,更可怕的是,那鳞片下面细细的蛇瞒进进出出,腹部被划拉了一条大口子,里面好像白花花的一大片,春姐伸手抓了一把,朝我摊开:“这就是蛇,阴毒凶狠,报复心极强。” 她手里几枚软壳的蛇卵带着鲜血静静的躺着,春姐一把将蛇卵扔在地上,伸出脚轻轻的碾破,沉声道:“柳仙的报复啊,将他钉困这蛇仙庙里,因为身上有蛇共生,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这么快死,再让孵化小蛇,让他最后一点点被小蛇吃掉,你说是不是很爽。” “你不是七妹。”我看着那被她踩在脚下的蛇蛋,轻轻摇头道:“七妹怀了蛇胎,却依旧护着那些小蛇,而你不是她。” “蛇胎,蛇胎——”春姐仰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等她睁开时,却猛的看着我:“你知道什么叫蛇胎?你没有经历过村子里当年的混乱,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跟疯了一样,是个男人就借着产蛇种来拉我,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哭泣都逃不出村子,那些男人将我锁在蛇仙庙里,让蛇缠我了,他们也可以随时随地的折腾我。所以现在我就让这些男人全部跪在我脚下,用他们的身体养着能控制他们的东西!” 春姐说到最后,眼里全是狠厉:“只可惜我没有带七妹走,要不她怎么会也被祸害了!” “你是她娘!”我猛的想起那个名声极差,让七妹从小被人看不起的人。 “你居然能猜到?”春姐苦苦一笑,手一点点将裙子撩起:“我对不起七妹,你娘也对不住你,但做娘的都不愿意看着你们走上不好的路的,所以云舍,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猛的想起秦若欣,她父母也是为了她好,逼她打掉孩子,所以她才在两边高压下约状元自杀,却没想到,这套路居然会出现在我身上。 “娘!娘!”我扭头朝四周大叫,大声的吼道:“云长道在何家,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吗?还有阿得——” “她已经走了,做娘的怎么忍心看到下面的事情。”春姐已经将裙子撩到腰间,迈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走到单信身边,毕丽红她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进来,捏着单信的脸就给灌了下去。 “这药方子他们已经改过了,用的药都是极猛的,入肚后方马见效。”春姐嘲讽的笑着,伸手将单信的衣服拉开:“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卖力,就算我拼了这具身子,祸蛇也不会这么快养出来,这还得多谢现在这发达的网络时代啊,要不我都不知道从哪里造祸蛇。” 随着春姐手在单信身上动作,一股子怪味在石洞里弥漫开来,我看了一眼外面,却见那些原本在等着的男人全部堆在了那里,一个个脸色潮红,气喘如牛,腥味浓着让人作呕。 “啊——”春姐昂着脖子轻叫了一声,就见双腿间一个漆黑的蛇头从她下面钻了出来,缓缓的伸出了腥红无叉的信子。 “你别怕,祸蛇不是蛇,不会被蛇神压制,等它进入你体内,会将蛇胎吃得干净,你不会有事的。”春姐脖子越昂越高,嘴里发出的声音让那些男人双眼腥红,可却没一个刚闯进来,看样子春姐的驯化十分成功啊。 真正的祸蛇我是没见过,可毕丽红体内的那条假的我可是见过的,眼看着那黑色的祸蛇爬到了地上,蛇信吞吐了两下就朝我探了过来,冷笑道:“然后它就会一直呆在我体内,你们想要的只不过是让我养着它对不对?” “你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女儿,养着祸蛇再好不过。”春姐得志满满的看着祸蛇整个爬出来,柔声的朝我道:“你看到外面那些人没,无论我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以后祸蛇在你体内,你就可以控制所有的男人,让他们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有了祸蛇,他们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你也别想跑,你娘虽说不忍看你被祸蛇吞胎,却也守在外面不会让秦姑婆她们进来的,祸蛇除了女人的身体,没人东西都装得了,而且你身上蛇性之重,又有着蛇胎,祸蛇可是喜欢得紧呢。”等祸蛇整个都从春姐体内爬出来时,飞快的朝我游了过来。 我缓缓的后退,猛的一摁手腕,腕上一阵剧痛,细长的蛇骨飞快的从手腕窜出,白水落地,一把将我护在怀里,看着春姐冷笑道:“谁说没有东西能装得了祸蛇?” 只见他伸开手,一个普通得陶坛子出现在他手上,跟着一双雪白柔若无骨的手猛的抓住了坛沿,然后一张绝美的脸从坛口窜了出来,等坛女整个落地后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祸蛇。 “祸蛇啊,好久不见了。”坛女将祸蛇缠在脖子上,轻轻点着蛇头看着春姐道:“游婉没有告诉你,我的存在吗?看样子,她跟游华珍的关系不如她妹妹好啊,母女离心,姐妹相残,怪不得游华珍都想死。” “你是谁?”春姐猛的惊醒,回头朝外看:“外面有游婉守着,你们怎么进来的?” “柳仙啊,她可是找游婉好久了。”坛女摆弄着祸蛇,朝春姐挤眼道:“论女人味,你不如我,论蛇味,我肯定不如云舍,可论装蛇,只怕没有什么比得过我,毕竟我就是用来装蛇的啊!” 柳仙对上游婉,我有点害怕,柳仙说到游婉这个名字时的咬牙切齿我可是亲眼所见的。 “那个不是你娘。”白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安慰道:“这事等我们回去再说。”"", 章节目录 第117章 畸形古曼童 “那具身体我喜欢,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反正她也被祸蛇吸干了,活不了多久。”坛女没心情多说,身子一晃,拉着祸蛇又变成坛子回到了白水手上。 春姐眼看着祸蛇消失,双眼有点疯狂的看着我:“云舍,你是一个人,怎么甘心跟一条蛇在一起。只要你有了祸蛇,所有的男人都会拜倒在你脚下,到时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就是女王。” 我去,这饼画得太大,都成女王了。 “你想将祸蛇放入我体内,不过就是因为你身体承受不住罢了。”我朝白水靠了靠。 春姐张嘴还要说什么,可刚一张嘴,就慌乱的捂着脸,跟着仓皇的后退,大叫道:“不要,不要——” 随之着她后退,只见她脸上慢慢长出了皱纹,乌黑的头发慢慢变得黯淡无尖。 “她不是八百比丘尼,本靠着祸蛇体内的男子精气保着容貌,祸蛇离体,她也活不久了。”白水叹了口气,声带怜悯地道:“当年她也是村子里选中的蛇娘子,受尽欺辱,后来逃了出去,却依旧想着报复男人,可惜了。” 春姐并没有退多远,就倒地不起,只是落地时,已然是一个皱纹横生苍老不已的老人。 随着春姐倒地,那些男人脸上闪过迷茫,跟着一个个疯叫着朝外跑。 白水脸色有点沉重,看了一眼单信,冷哼一声,搂着我就朝外走。 一直到我们走出铁门,也没有见到柳仙和游婉,倒是秦姑婆何家兄妹站在洞口看着那些男人如同见鬼一般朝下跑。 “出来了?”秦姑婆看了一眼白水手上的坛子,眼里露出一点欣慰道:“没想到这坛子居然到你手上了?游华珍居然没有带走?” “这是她特意留下的。”白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她既然知道我现身,自然知道云舍会跟我在一起,想对付蛇胎就只有祸蛇,怎么会不留下坛子给云蛇防身。” 听到外婆我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问。朝秦姑婆道了谢,正要下山,白水却轻轻敲了敲坛子:“你再不去,真断了最后一口气,就别怪我不兑现承诺。”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双手猛的从坛子里窜了出来,吓得何必美惊声尖叫。 “我很恐怖吗?”坛女落地后瞪了何必美一眼,不满地道:“等我有了身体,也就不会整天变坛子了。” 说完就扭着腰身一步三扭的朝洞里走去,连走边哼叽:“好好的身体变老,也不知道要废我多大力气才能变回那貌美如花的模样。” 只是祸蛇再也不见半点踪迹,秦姑婆看了我一眼:“你的造化来了,游华珍对你当真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率先就下山了。 何必壮强行拉着还望着我的何必美一块走了,临走前还朝我道:“我一路跟过来,并没有发现其他人,那个帅哥我会想办法查的。” “我也会用何家的势力帮你查的!”何必美也跟着点头。 等他们都离开后,我看着空空的神座,摸了摸手腕,朝白水道:“你来得挺及时的啊?” 既然老乞丐都特意点出祸蛇跟蛇胎相冲了,现在我那父母都不靠谱,白水跟我血肉相缠,又关系着蛇胎,肯定会早作准备应对祸蛇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让谁都没有办法的祸蛇,居然就是用那个“酸菜坛”装的。 “这个游婉并不是你娘,她装疯卖傻只不过就是想潜伏在你们身边,没有哪个当娘的会将祸蛇引入自己女儿体内。”白水拉着我走到神座下面坐下,突然扭头看着我轻笑:“还记得你第一次到这里吗?那时我让你对我热情一点,你那模样——” 我脑袋先一刻还在想着,如果游家疯疯癫癫的那个不是我娘,那么巴蛇骨洞的那个游婉才是? 没想到他下一句就是这样的,脸上一红,伸手推了他一把,他却趁机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就地一滚:“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过来?只是朝手腕点了一滴血,你就肯定我会及时过来?万一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没有及时出现呢?” 我跟白水没有明说过祸蛇的事情,又事出突然,他却能带着坛女直接过来,那无形之中的默契,当真是让人心中发暖啊。 偏着头想了一下:“那我也不亏,祸蛇入体,就会成为女王吧?后宫藏尽美男,任我——” 我话没说完,就听到白水冷哼一声:“你也敢想!” 跟着所有的话都被吞没,白水似乎有点生气,轻啃咬着我的双唇,手上力度加重,一点点的爬过我的腰间,衣服脱落身子微微发冷,白水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将我的身子抱放在神座之上,随即覆了上来。 我思绪慢慢的变得混乱,慢慢沉迷,手不自觉紧紧搂着他。 突然听到一个咂舌的声音道:“你们就不怕游婉回来吗?” 这声音极冷,我吓得慌忙去推白水,他手却飞快一扯,拉过旁边的衣服将我裹住,把我的头捂在怀里,头也不回道:“非礼若视!我还以为你誓死都要追到她呢。” “游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狡猾怎么会假冒自己的亲妹妹呆在游华珍身边等蛇骨出现。”柳仙轻笑,似乎走到了我们身边:“我都被困了二十几年了,也不怕这一下,只要守着你怀里这位,就不怕游婉不出现。而且既然她要对付你的眼珠子,有你在,我还会怕她吗?”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了,缩在白水怀里一动都不敢动,感觉有轻风吹过白水的衣服,带着冰冷的气息朝我体内钻,肯定是柳仙在朝我吹气。 “你可以走了。”白水声音发冷,直接抱着我打了个转:“记着自己的身份。” “咂!咂!”柳仙重重的咂了咂舌,呵呵地笑道:“护得可真紧,我是条母蛇,看看也没什么,她刚才还看那么多男人的身体呢,你就不吃醋?” 我贴在白水胸口,听到他心跳似乎慢了一拍,身子也跟着一顿,然后怒喝道:“滚!” “哈哈!我走了!”柳仙突然大笑,跟着一阵狂风刮来,夹着白水大喝的声音。 我身上的衣服被吹得几乎离体,却被白水单手护住。 等风停,我听着白水心跳越来越快,小心的从衣服下面钻出来,却见白水正低着头,双眼带着汹汹怒火盯着我。 心里暗骂柳仙,她不顾时机进来也就算了,最后还给我惹事。 忙朝白水解释道:“我刚才没看,闭着眼睛进去的,真的。” “是吗?”白水眼眯微眯,轻哼道:“在洞里时,我记得你有朝外面张望——-” 想到那时的场面,当时没什么,这会回想起来,还真是—— 慌得我手脚都不知道朝哪里放,我看着白水,知道这家伙向来不吃亏的个性,干脆一咬牙,豁出去地道:“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白水似乎没想以我还有这么认他施为的时候,先是一愣,跟着将我搂在怀里,趴在我耳边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先记着,到时——” 说到最后,他伸出舌头轻轻的舔弄着我的耳廓,朝里面轻轻的吹着气。 我全身都在颤抖,双腿发软,如果不是靠在他怀里,只怕整个人都化到了地上。 幸好我还知道刚才柳仙来去的尴尬,推了推白水,确定坛女不会再出现了,这才将衣服穿好。 路过泰龙村时,再也没有半点异象,似乎前几次来时那种诡异的情况好像是我们的错觉。 回到秦姑婆院子里后,白水并没有急着离开,可无论我怎么问他是怎么确定在泰龙村装疯的游婉不是我娘时,他都不肯说,只是很肯定的告诉我,那个游婉绝对不是我娘。 首先他没有必要骗我,其次无论是旅馆藏尸,还是后来突然失踪并跟单信合作,以及现在与春姐想将祸蛇引到我体内,都证明她真的是想害我。 可为什么?就算她不是我娘,从柳仙的话里也能猜出是我姨吧? 为什么她要害我? 如果这是真的话,巴蛇骨洞的那个游婉就是我娘,她又去了哪里?那个将她困在巴蛇骨洞的人又是谁? “这些迷团我们会慢慢解开的,但有事你一定先叫我,如果你再跟这次这样——”白水说着说着,传出了咯咯的磨牙声,明显又想到了买春团混乱的场景。 我慌忙倒在床上,拉着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闷闷地道:“你跟柳仙的事情我还没计较呢。” “你还想计较!”白水磨牙声更大了,跟着就钻进了被子里面,将我紧紧的压在床上:“在蛇仙庙放过了你,这可是你惹我的!” 这次我没能幸免,无论我怎么求饶,他都不肯放过我,一直到最后,我已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全身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才搂紧我,将自己深深的埋在我体内。 就算如此,他依旧吻着我,手抚着我依旧平坦的小腹道:“还这么小,看样子需要我渡精气,现在胎气已稳,从今天起,我每晚都好好喂喂他。” 说到最后,他似乎又有点情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又开始蠢蠢欲动,身子与我贴得更紧。 我已然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轻轻的哼了两声表达不满,他这哪是喂饱蛇胎啊,这是找借口喂饱自己吧。 “呵呵。”他听到我哼哼,在我耳边低低一笑,伸手抚着我的腰轻轻揉捏着。 着实是累狠了,我一静下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身体极为清爽,想又是白水帮我擦过身子了。 只是当我下楼看秦若欣时,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据昨晚守在这里的夏荷说,我们离开后,她就走了。 她腹中的鬼胎并不是药物可以打掉的,就连秦姑婆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她似乎也知道,所以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拿了东西去开店,没过多久就涌来了好多人喝汤,居然是昨晚发现衣衫不整的买春团集体晕倒在街上,送到医院检查,却发现他们肾虚得厉害,更有传言以后可能完全不举不说,怕是还活不了多久。 “据说那个春姐啊,是毕丽红下面的那条蛇成精变的,想想毕丽红是什么人,那蛇本就从那里出来的,活能不好吗?能不吸人精气吗?这些人算是命大,再晚点啊,估计都会被吸干。”一个老汉摇头晃脑的说着。 我都笑着听着,突然听到远处一声熟悉的汽车急刹声,跟着何秋月急急的走了进来,拉着我就朝外走。 到了没人的角落,她才朝我道:“秦若欣她疯了,居然真的将她肚子里的胎儿卖给了老刘了。而且——” 何秋月看了看我,又朝我凑了凑道:“你认识老刘吗?” 老刘估计就是她那个卖古曼童的老公,我连姓都是第一次听到,怎么可能会认识。 何秋月脸色有点沉重:“虽然你打劫我,可看到同学三年的份上,我还是得提醒你,免得你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递给我,只见手机上有一张照片,而照片中的人,赫然就是我跟阿得,我们身后站着的,却是以前装疯的游婉。 而再往下翻却是一具小小的玻璃棺材,上面贴着一张有古怪符纹的符纸,可那玻璃棺材里面,却是一个长着蛇头连着人身的畸形胎儿,与云长道那些瓶子里装得十分相像,只是这个被制成了古曼童。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18章 交易的秘密 据何秋月说,今天凌晨一点多,秦若欣打电话给她,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她能不能怀上孩子,将她约了出去。 等她到了后,居然趁机抢过她的手机,打了电话给她老公老刘,说是有好东西给他,绝对让他想不到。 “老刘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向来很看重,你从后面那张照片就能看出来。”何秋月脸上带着惆怅,冷笑道:“他一边想收集这些畸形胎儿做古曼童挣更多的钱,一边却又想着给自己留个后,明知道这样损阴德,他却还是要做,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 “所以他就直接带秦若欣去了他开的小诊所。”何秋月从包里掏出烟盒,准备抽,可瞄了瞄我,又放了回去:“他做这生意吗,只要肯将胎儿给他,打胎的费用根本就不算事,所以诊所在红街以及一些职业学校小有名气的,他也能时常收到胎儿。” “我没见到秦若欣打下来的胎,不过老刘好像很高兴。可秦若欣却说要亲眼看到那胎儿制成古曼童,也多亏了她,我才有机会见识一下老刘的工作室。”何秋月手又朝包里摸,可能顾忌到我怀着孩子,却终究只是掏出烟闻了闻:“你别见笑,看到那些东西时,我确实很害怕,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在他书桌抽屉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但让我最吃惊的是,秦若欣打下来的那个胎儿,居然如此古怪,而她更是能狠下心来亲眼看着老刘用机器脱水,将泰国带回来的银钉打入胎儿的脑中,然后封入贴了符纸的玻璃棺材中让人人用最快的航班送往泰国找法师加持。” 胆大如何秋月也手抖得厉害,鼻子用力的嗅着烟,重重的喘着气。 秦若欣的疯狂我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她居然疯到如此地步,可就算如此,那鬼胎当真就能如此镇住了? 还有那老刘玻璃棺材里那具蛇首人身的古曼童,又是从哪里来的? 从那张照片上看,那时阿得才到我肩膀,明显是两三年前偷拍的,可他怎么会偷拍我。 我隐隐的想到了一个可能,却又感觉这个可能太让人惊悚,泰龙村的人难不成就真的疯狂到了那个地步?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古曼童的事情,所在十八年前,惹得我外婆发怒强行制止养蛇胎,同时将云长道赶出了泰龙村? “秦若欣还好吗?”我沉默了一会问道。 何秋月手里拿着的烟一顿,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她跟那高考状元的事情闹得挺大,我们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成这样。那个胎儿——” 她顿了一下,这才轻声道:“今天早上就又到了她肚子里,她怕得快疯了,可老刘很高兴,说是可以请泰国的法师过来,再次将鬼胎打下后,立马以秘术封住她的身体,让那鬼胎无法上身,再不济也可以用降头术在她腹中放入吞噬胎儿的蛊虫,让鬼胎无处可藏身。我不想多听这些,所以就避开了。” 看她脸上黑沉,妆下浮着油光,明显一晚没睡,跟着就急急开车来找我了,心里突然有点莫名的暖意。 正要开口,她却有点慌乱的将烟朝嘴里一塞:“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你也别想太多。” 说完扭头就走,只是她随着脚步移动,她的影子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在地上匍匐前进的婴儿模样,她自己却半点感觉都没。 等出去两步,她却突然回头:“老刘势力很大,黑白两道都得称他一声刘叔,你自己小心,实在不行就出国避避吧。” 可能是没说过这种关心人的话,或者说因为对象是我,她神色十分别扭,说完还朝我喷了个烟圈,尖细的高跟鞋跟一步步的踩着脚底那婴儿影子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我愣了会神,听到店里有人叫我,才急忙走了过去。 那天直到收摊那老乞丐才来,一见我就嘿嘿的笑道:“今天别煮了,有人请客,你给我打包就行。” 这还真是不客气啊,我刚好也懒得给他煮,直接将整袋蛇肉馄饨递给他,临走时却又疑惑的问了一句:“除了我,谁还会请你?” “你这叫请吗?”老乞丐鄙视的瞄了我一眼,嘿嘿地道:“你马上就会见到那个人了,以前可是这镇上的常客哟。” 说完还没等我醒神,转身将袋子递给小子,边晃荡着搪瓷碗里几个钢镚,边低低哼着什么就走了。 这迷团越发的大,但隐约可以猜到,老刘做的是倒卖古曼童的生意,这东西据说胎儿越古怪越畸形怨气就越大,同时效果也就更好,而且有很多特殊爱好者就是喜欢收集这些畸形的东西。 老刘工作室那一具蛇首人形古曼童,极有可能是自己请的,蛇首人身在云长道留下来的那些玻璃瓶子里并不少见,可见论是阿曼还是七妹生下来的蛇胎都是蛇形的多,所以蛇首人形在泰龙村也好,世人眼里也罢都算是稀罕的。。 这老刘极有可能当年就是跟泰龙村合作,将这些人蛇共种的胎儿制成古曼童卖到了泰国,或者说是泰龙村有人私下跟他合作,这才惹怒了我外婆。 要不然当初我怎么也想不通,卖个蛇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养着整个泰龙村的人,也不可能让人如此疯狂。 只是我还真不知道如何验证,更让我感觉到害怕的是,如果那些畸形的蛇胎生下来还是活的呢?被强行脱水制成干尸,它们的怨气会有多重? 还有云长道玻璃瓶子里那些,在进入福尔马林里时,它们是死是活? 我手也开始发抖,胡乱的收了摊子,出巷子时,却见对面旅馆有警察,听旁边摆水果摊的大婶说,旅馆的老板娘失踪了,还有那个以前在这里做那事的春姐一家子都不见了,现在那些买春的都进了医院,警察肯定要来查一下。 看热闹的人多,大家都胡乱的猜测的。 我骑着电动车到苏三月哥的店子里点了碗粉,他看上去却精神不大好,见到我先是一愣,倒也叫出了我的名字:“三月跟我说过了,谢谢你。” 看样子他确实已经好了,我一直等到店里人少,给钱时才看着他道:“三月她妈,你还有印象吗?”  他手一顿,却跟着转身道:“你救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你钱。我妈在三月小时候就跟人跑了,我那时也小,不记得了。” 虽说背对着我,可他的手紧紧揪着围裙,明显十分紧张。 从那婆婆的话里可以确定我跟苏三月她妈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当初在他家门口他看到我时,脸色才会那么难看,可他这会却又要瞒着我。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也问不出来,我将钱放在桌上,转身就离开了。 如果苏三月是游家人,那么是谁的女儿呢? 回到院子里,何家兄妹难得没在,秦姑婆依旧呆在屋里,厨房一股浓浓的甘甜味,隐隐的有着孩童的哭声以及老人低咳的声音。 “回来了?”夏荷拉开门,朝轻笑道:“这是第二幅了,再有一幅,人蜕就成了。” 知道她又在弄三灵汤,我想到厨房锅里熬着已然成了人形的那些东西,眼前却闪过何秋月手机里那个被制成畸形古曼童的蛇首人形蛇胎。 趴在床上,我脑子里回想着泰龙村以前的点点滴滴,却是一片祥和,除了家家养蛇,似乎比平常的村子更加温馨一些,可这温馨下面却藏着让人震惊的恐怖和肮脏,一如刚才何秋月,一步步踩着婴儿匍匐的身影前行,而泰龙村这些村民,又何从不是踩着一个个强行被送入蛇仙庙的蛇娘子身体走过来。 春姐的报复,游婉的执着,她们到底当年经历了什么? 巴蛇骨洞那些蛇娘子又是哪来的?还有那些畸形蛇胎的骨架,当年那地方又有多少血腥埋葬。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到了下午,隐隐的听到下面哐哐的响个不停,我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推开窗子一看,只见那一大一小两乞丐正四平八稳的坐在院子中间,指着鸡圈让秦姑婆杀鸡给他吃,又嚷着要喝好汤。 而他旁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腰偻得厉害,身子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的老头。 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老乞丐回过头朝我招了招手:“云舍还不快下来,请客的来了!” 我下楼时,秦姑婆已经没好气的让他们在院子树下的石桌边坐了下来,那似乎随时都要倒下的老头任由保镖扶着,浑浊的双眼却沉沉的打量着我。 “这是刘久标,老刘,他来找你的。”老乞丐用力耸着鼻子,摇头轻叹道:“千年老参,成形何首乌,加地精,就这样一锅顿了,真是可惜——可惜啊!虫崖还是这么财大气粗!” 而我却因为那一声“老刘”整个给呆惊了,双眼与那老头相对,胸口有什么翻涌。 “云舍。”刘久标轻叹了一声,跟着却又是重重的咳。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凌晨时听到有胎儿,还会急急的亲自跑出去。 想到何秋月急急的来报信,心里微酸,却没成想,他倒率先开口道:“是秦若欣告诉我的,小何不知情。” 这人还真是成了精,一眼就看出我的猜想。 “我活不了多久了。”刘久标说着话,大口大口的喘气:“在我死前,我总想着见你一面也好。有些事情,总不能总得当面说清楚。” 我看着他好像随时都要喘断气一样,心里冷笑,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条件是什么?想来让您大老远的赶来,拿着还是活的名帖,想来事情也不简单吧。”"" 章节目录 第119章 封村 我这话音一落,一直重喘的刘久标愣了一下,装着闻空气中剩余三灵汤味道的老乞丐似乎被空气给呛到了,先是愣愣的看了看我,跟着哈哈大笑:“我是活的名帖?这形容,哈哈——” 刘久标只是沉默了一下,朝旁边的保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身上唐装的扣子解开。 从刚才看到他,我就一直打量着他,何秋月身上处处透着诡异,似乎就跟胎灵有关,可却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但刘久标身上我看了许久,除了好像老得要死了,似乎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可当他的衣服被一点点的解开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的死了。 他外面看上去还好,可那衣服下面,如同风干的腊鸭,皮肉鲜红却紧紧的贴合在骨架上,更可怕的是,他那皮肤上似乎带着盐霜,血管青筋扭曲的浮在风干透的皮下面,如同一条条吸血的蚯蚓。 那干透的情况直接从他的胸口慢慢的朝四肢扩散,等唐装慢慢扯开,连胳膊上都有了,更不用说下半身。 “只要你能解了我这干体的毛病,我就将当年泰龙村跟我之间的交易告诉你。”刘久标喘息不定地道。 我眼睛还看着他那干红的腊肉一点点的遮掩在衣物下,脑子突然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何秋月怎么下得去嘴,又怎么能怀上孩子,钱再多也不行啊? “你看过小何给你的照片,肯定以为泰龙村当年将畸形的蛇胎卖给我制古曼童对不对?”刘久标见我沉默,自顾地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以为我能活到现在?毛老先生会带我来找你续这条命。” “云舍,有些事情永远不是你想到的,你想知道答案就要想办法救我这条命。”刘久标从头到尾都十分直接了断,交易就是交易,一个能倒卖古曼童的生意人,怎么会废话。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并没有久留,他那身体也并不允许他久留,说完话就走了,大小两乞丐倒是死赖着脸要留下来吃饭,秦姑婆似乎对他没什么好气,可他却对秦姑婆一个劲的插科打诨,似乎极为讨好。 一个走南闯北,油嘴滑舌的老乞丐;一个无论何时都端正无比的姑婆。 连夏荷都好奇的下楼,眼睛不转的打量着这两人。 可八卦并没有出来,吃过饭老乞丐带着那小的哐铛着他那几个钢镚走了。 秦姑婆似乎被气得不轻,吃完饭就关上了房门,夏荷朝我挤了挤眼,那眼婆流转中,眼眸变得细长,隐隐的已然成了蛇眸勾人心魄。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站在院子里,感觉到秋风萧瑟,突然有点想回泰龙村看看了,这次我并不想叫帅哥送我,骑着电驴就过去了。 从被火烧后,每次回泰龙村都没有好事,我胆再大也不敢一个人进去,麻利的爬上村头那棵大树,我抱着树干朝村子里张望。 整个村子里一片焦土,与当初并没有半分区别,与任何一个普通的村子也没有区别,又有谁能想到,这样的村子下面曾经有着一桩桩让人作呕的交易。 目光从一个又一个院落扫过,当我扫到村长家里的院子时,却见他家倒塌的蛇屋上面站着一个人。 夕阳之下,逆光之中,那人的身影在金色的光芒中如同镀着一层淡金,却勾勒出玲珑的体态,正微微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虽说看不到脸,可光是从那个神态我就能分辨出,正是那个我叫了十几年,无论吃喝都让我照顾的娘。 心猛的一跳,我脚本能的朝前迈出一步,树枝晃荡,我身子跟着就朝下坠落,突然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跟着温润带着湿意的掌心捂住了我的眼。 “闭上眼。”白水低沉的嗓音夹着树叶哗哗作响,在耳边响起。 等他再放开手时,我依旧急急的朝着村长家的蛇屋看去,那里只剩夕阳的点点光辉,再也没有那个逆光抬头看着我的人影。 “她藏在当年禁锢柳仙的地下室,她一直就藏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我眼睛似乎被阳光刺着了,眼泪忍不住的朝下哗落,胸口闷得发慌,明明已经知道她不是生我的娘,装疯卖傻在我们身边,另有目的。 可当我看着那道逆光的身影时,一眼就认出为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忍不住眼泪,可眼睛就是酸涩得很。 白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搂着我的腰,免得我从树上坠落,他的目光顺着夕阳朝着更远处看去,秋风之中,他衣角被吹得哗哗作响与树叶的沙沙声融合,我只听到他一声轻叹,跟着将我的头拥入怀中,任由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更不明白为什么白水会跟着过来,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感受到那让人安心的体温,眼泪就是一直流个不停。 当初那个一直嚷着“阿舍,阿舍,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人,居然不是我娘,只是一条蛰伏的美女蛇,正等待着时机,将我一击致命以达到她的目的。 我并没有哭多久,再抬头时,太阳已然落山,只留一点残辉挂在天边。 “我们找了她许久,连柳仙都没有想到,她居然回了泰龙村,还藏在那间禁锢她的地下室中,刚才她露面用了引魂之术,只不过是想引你入村而已。”白水伸手扶过我眼角的泪,轻声道:“云舍,黑门出现了,会有更多的人出现寻找泰龙村的秘密,你是游家唯一露在外面的血脉,你要面对的才刚开始,如果你想不去理会这些人,我可以带你去巴蛇骨洞,外面的人和事绝会对扰不到你。” 我眼前突然闪过第一次入巴蛇骨洞时,里面那个游婉不着寸缕的爬行,耳边突然响起单信的话,难不成我真的要跟蛇一样,藏身山洞,一辈子都不敢再出来了? “不用。”我轻轻摇头,就算面对的事情再多,我终究还是作为个人存在这世间的,而且逃避有用的话,同样躲在巴蛇骨洞那么多年的游婉又为什么不见踪影了呢。 “云舍!”白水喉咙似乎被哽住了,双手掐住我的腰,猛的将我放在更上一根的树枝上坐下,吓得我双手慌忙紧抓住身下的树枝。 他双手扶着我坐稳,抬头看着我,低声道道:“你可以不去面对,我会给你将这些事情全部解决,你只需安心的养着蛇胎就好了。我跟你之间,已经不只是交易,我——” 一阵狂风刮过树稍,树叶沙沙作响与呜咽的风声,以及白水衣角凛烈的哗哗声交织在一块,将他后面的话语淹没。 可我并不需要听到,他那深沉的眼中印着最后一点余晖点亮我映在里面的身影。 我猛的松开了紧握着树枝的手,任由自己身子随着树枝晃荡随时可能会坠落,捧住了他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眼睛的余光最后看到的只是白水眼里闪过的诧异慢慢变成狂喜,我学着他一点点的描过他的双唇,舌尖勾过唇角,慢慢的朝里探去。 树枝随风摆荡,白水双手护着我免得坠落,僵硬着脖子,任由我一点点的探索。 过了许久,久到夜风刮过时带着的冷意让浑身炙热的我打了个哆嗦,一直用手将我圈在怀里护着的白水猛的将我抱住。 我只感觉身子一晃,空荡了许久的双脚刚落在了实地,后背就被压在树干之上,跟着原本任由我施为的白水猛的压了上来,加深了那个吻。 看到游婉的不安以及酸涩慢慢散消,泰龙村那不敢让我探究的过往也不再重要。 白水吻过后,气息不定的贴着我的侧脸,嘴唇贴合着我的耳朵轻声道:“我现在很开心,云舍,你不能明白,从再次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在害怕。可现在我真的很开心。” 我紧紧的搂着他,不知道他害怕什么,却明白他开心什么。 两心相悦,情之所往,原来是这么的让人心安。 当我裹着白水的外衣再次坐在树稍上时,整个泰龙村笼罩在皎洁的月光之中,白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道:“游婉虽说当年因为心术不正被你外婆赶出游家,可她毕竟是游家血脉,这泰龙村的秘密怕是知道不少,所以这泰龙村现在连我都进不了,柳仙从蛇仙庙下山想进去时,也被绕了出来,现在泰龙村似乎已然是个隔绝的村落。” 似乎怕我不信,白水摘下一片树叶轻轻一挥,只见那树叶如同利箭一般朝着村子里飞去,可刚到村口那牌坊下面,树叶却如同遭受狂风一般,转了个弯,慢慢的飘落。 “但我能进对不对?”游婉潜伏这么多年,失踪后却两次在我面前现身,尤其是刚才明显就是引我进去,那就证明我能进去。 “蛇胎关系重大,你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阴河那边的井口已经被封死了,我也进不去,你又如何时是她的对手。”白水沉叹一声,冷笑道:“看样子她所准备的事情就要来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20章 再现蛇骨 我没想到连阴河连着泰龙村的井口都被封了,那么泰龙村当真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存在了。 夜风冷,白水送我回院子,只是交待我安心呆着,一个人别再去泰龙村,就急急的离开了。 这一晚就算在梦里,我身子似乎都随着树枝晃荡,脑中尽是白水眼中那余晖之中自己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似乎一切依旧,我起身带着秦姑婆熬好的汤,包好的蛇肉馄饨去店里,依旧是那些人喝汤,只不过大小两乞丐都没有来,而对面旅馆已经被人给封了。 喧闹了许久的小镇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时时打听八卦的帅哥也不见了踪影,何家兄妹从昨天开始就好像消失了。 我卖完汤,正准备收拾东西时,许久不见的月婆婆却急急的跑了过来,还没进店就朝汤锅里瞄了一眼,见没了,有点可惜的砸吧着嘴,然后从身后拉了一个人出来,朝我嘿嘿地道:“云舍啊,我给你介绍个生意。” 当初毕丽红的事情还是月婆婆最先告诉我,她曾经一度以为毕丽红体内是祸蛇,要我用蛇胎的胎衣换,虽然后来没做成生意,她倒也还讲究买卖不成仁义在。 只是被她拉出来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让我不大舒服的光芒,他又急忙低了头,嘿嘿笑着不再说话,搓着手推了月婆婆一把。 记着上次月婆婆的情份,我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月婆婆这才朝我道:“他身上出现了怪事,你能治好的话,他出两万块,我只要五千的介绍费,其他都给你。” 两万块啊,还真不是少。 我朝她点了点头,直接道:“什么怪事?” 月婆婆推了那男人一把,原本喝着水四处乱瞄的汉子脸上闪过丝丝兴奋,飞快的脱了外套,扯着上衣的下角就准备脱。 他明明在脱衣服,可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我,亢奋得眼皮直跳,让原本就猥琐的脸显得更加的猥琐了。 “哎呀!作死啊!”月婆婆抓起筷子猛的敲了他的手背一把,沉喝道:“脱什么衣服,也不怕脏了人家的眼,掀开看一下就行了。” 那男人吃痛,双眼闪着精光:“脱了看得仔细。” “要看回去给你婆娘看!”月婆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那身体没什么看头不说,别吓着别人。” 我看着那男人不甘心的放开手,轻轻的将上衣朝上卷了一点,微叹道:“看吧。” 他将衣服一掀开,就算见多了怪事的我,也吃了一惊。 只见他腹部上居然长了许多只眼睛,那些眼睛有的睁着,眼珠黑白分明的看着外面,也有的半眯着,也有闭着的,可无一例外,这些眼睛里透出的都是恨意,就好像随时都可以扑过来咬人一口的愤恨。 可细看之下,那些眼睛却根本不能动,好像是画上一样,一动不动的透着恨意长在那人身上。 “将上面那能动的露出来!”月婆婆却似乎还不满,拿着筷子又敲了他一把。 “那还不如脱了!”那男人眼里兴奋的光芒更甚了,可被月婆婆一瞪,老老实实的将衣服朝上卷了卷。 随着他衣服往上拉,露出的眼睛越来越多,眼睛更是各异,有漂亮的桃花眼,也有修长的丹凤眼,还有眯长的狐狸眼,可这些原本应该漂亮的眼睛里面都透着咬不得咬人血肉的怒愤。 更可怕的是,越往上,那眼睛就越逼真,等我看到他心口正中那只眼睛时,却发现那眼睛居然扭动的看了我一眼,眼里无声的怒意如同实质一般朝我望了过来,惊得我连忙转头。 “怪吧?”月婆婆反倒凑了过来,朝我轻声道:“是活的呢,我试过了,还会眨。” “再看看吧。”那男人却哑着嗓子朝我嘿嘿地道。 我总感觉有点奇怪,侧眼看去,却见他虽然拉着衣服,可呼吸却慢慢的变得粗重,腰挺得笔直,这种喘息在蛇仙庙那些男人那里我听到可不少。 心里猛的一股子怒意窜过,一把站了起来,朝月婆婆道:“看他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又为什么要治,就这样吧!” 月婆婆也看出那男人的不对,重重的呸了一声,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等那男人意尽阑珊放下衣服的离开后,才朝我道:“他家有个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会感兴趣? 有点诧异的看着月婆婆,真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有信心。 “是毕丽红家的东西。”月婆婆朝靠近了一点,轻声道:“这人叫毕虎,是毕丽红的堂叔,她家死绝后东西都归了他,据说他得毕丽红家的一个宝贝。” 毕丽红啊,我突然有点恨陈起语了,这位火遍全网的女孩子,离开全依旧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生活中。 “你出身游家,又有秦姑婆和让你怀蛇胎的那位护着,知道其他宝贝不稀罕,可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毕丽红会那样,为什么她那后娘春姐能一天到晚跟男人弄个不停吗?”月婆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嘿嘿笑道:“实话告诉你,那东西是春姐嫁入毕家后,毕婆子偷偷塞给毕虎让他藏起来的,可前两天毕家人全部都失踪了,警察去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被人翻了个遍,连床底的木板都被掀翻了,明显在找东西,可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在毕虎那里,但我套过他的话,他死活都不肯说那东西是什么。” 我听着心里一动,其实我也很好奇春姐为什么一定要嫁入毕家才养得出祸蛇,更何况前面还有毕丽红这怪事。 “有意思吧?接活不?”月婆婆朝我挤了挤眼,那浑浊的眼里满是意味的道:“这毕虎是个藏不住话又胆小的,我们一块吓吓他,将那东西弄出来!” 瞄了一眼站在店门口,双眼贼溜溜的看着过往女性的毕虎,我心里膈应得慌,对于他嘴里那个毕家的东西还真有点好奇,却依旧看着月婆婆道:“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不能做,我师父是秦姑婆,你是知道的,管得很严。就算那东西我再想要,也要走正常门道。” 原本一脸得意的月婆婆脸色立马沉了沉,如同怪物一般的看我,隔了半晌才喃喃地道:“现在这世道还有讲这规矩?” 确实没有,秦姑婆拜师都极为简单,平时对我几乎放养,说白了我跟她之间只是交易,估计就算我杀人,只要不祸及蛇胎,她都会懒得多看一眼那死人。 但面对月婆婆,我依旧郑重其事的点头:“做生意吗,讲究的就是个信用,师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我怎么可以败坏。” “这样啊——”月婆婆讪讪的看着外面的毕虎,吞了吞口水,朝我摆了摆手,边朝外面边嘀咕道:“怪不得她名头这么响,原来是真讲究啊。” 我也不知道她出去跟毕虎说了什么,反正毕虎原本瞄着丝袜腿的眼里闪过慌张,猥琐的脸朝里瞄时,带着怀疑和惧意,还想冲进来,却又被月婆婆死死拉住,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走了。 待他们离开后,我眼前似乎还闪过毕虎身上那些目露愤恨的眼睛,却摸着头脑,这事还真是古怪。 泰龙村跟阴河相连的地方断了,可文升村那个阴河口还开着,从现在看来,所有出事的地方都跟阴河连接在一块,我突然对那条贯穿所有涉及地方的阴河好奇无比。 收了东西回院子,何家兄妹依旧没有出现,而秦姑婆却依旧守在房间内。 我进去将毕虎的情况跟她说了,当然重点提到祸蛇。 秦姑婆说祸蛇出现对我是个机缘,可老乞丐却说祸蛇与蛇胎相冲,现在祸蛇在白水手里,所以我想问那机缘在哪里。 “毕家藏了东西?”秦姑婆却错天祸蛇,眼睛也沉了一下,最后敲了敲桌子道:“反正你也不能拒接活,毕虎这事有点意思,你让那个月婆婆拿他的命吓吓他,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我就知道秦姑婆不是什么老古板,可想到毕虎那让人作呕的爱好,我心里依旧不大舒服。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帅哥,虽然我对他的身份有点怀疑,可这家伙满嘴跑火车,骗人倒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从药柜子里拿了点晒干的蛇心粉,我请帅哥到苏三月家的粉馆吃粉,给他形容了一下毕虎的样子以及情况,这货一听说毕虎身上长了许多眼睛,八卦之火立马熊熊燃烧,拍着胸口说这事包着他身上,这次连钱都没要,粉没吃完就跑了。 事情出奇的顺利,我第二天中午还没卖完汤,就见毕虎捂着眼睛死命的拉着月婆婆进了我店里,这次他脸上再也没有猥琐的表情了,双眼通红不停的朝外流眼泪,而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不停的揉眼,明显痛得厉害。 蛇心一般人吃了没什么,可蛇性淫主燥,毕虎是个让人看看身体就能那样的主,沾了蛇心粉燥得厉害,伤了肾元眼睛肯定干涩,尤其是他身上还这么多眼睛。 “云老板。”毕虎想看我,可那眼睛就是睁不开,只得不停的扯月婆婆。 月婆婆瞄了瞄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却又朝我不停的打眼色。 我一脸为难,却依旧沉着嗓子道:“你这样子好像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跟女人有关,而且是极为那个——那个——” “就是极为放荡对不对?”月婆婆见我上道,立马拍着毕虎的肩膀道:“我就说毕家的东西不干净,她们家的女人哪个是干净的,你看吧,你一拿到这个东西,就成这样了。” 毕虎也是一愣神,跟着喃喃地道:“可那只是一串蛇骨手串啊,现在网上很流行的。”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21章 怒目迸出 蛇骨手串? 我眼皮一跳,心差点就从胸口跳了出来,眼前不停的闪过泰龙村那些因为蛇骨手串而变得古怪的人。 “蛇骨性邪,那蛇骨手串本就是损阴德的东西,你居然还当宝贝一样的收着,怪不得变成这样了。”一边月婆婆脸上闪过失望,却依旧尖悦且不甘心地道:“赶紧将这东西拿出来,让云老板找秦姑婆帮你施法压住,要不然你这条小命迟早都要报销在这上面。” 毕虎张了张嘴,腥红的眼睛里闪过慌乱,想说什么却因为眼睛痛,连忙闭上了眼,急急的拉着月婆婆走了。 离开前,月婆婆还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急急的跟了上去。 我却依旧沉浸在又出现一串蛇骨的震惊中,文升村离泰龙村不远,也有阴河的另一个入口,可毕家怎么会有蛇骨手串? 到现在为止,连白水都不知道阿壮突然送给我的那串蛇骨手串里哪里来的,惨死的七叔公说那串蛇骨是外婆给他的,他只是放出来想再制蛇娘子,沾点鲜活的女孩子,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串蛇骨有多诡异,一直到白水手里化成了灰粉,这事才算完,怎么会又出现一串,还是说那只是一串普通的手串,只不过真的是网上卖的那种? 我拿不准,干脆想了想联系了一下白水,手腕相缠他来得很快,听说又出现一串蛇骨也感觉奇怪。 本以为按毕虎害怕的程度,应该很快就会来的,可一直在店里等到下午,他才跟月婆婆哭丧着脸过来,毕虎捂着眼睛骂骂咧咧的,月婆婆也是一脸古怪的样子。 见到白水,她先是一愣,跟着偷偷的打量了几眼,一直带着市井笑意的脸连笑都不敢笑了,朝我恭敬地道:“那东西被偷了。” “哪个不要脸的,这东西都偷。”毕虎捂着眼睛大骂,不过却又带着一点庆幸:“这被偷了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吧?我身上这些东西,能消吗?”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打了个车直接就朝毕虎家去了,毕虎家比毕丽红家还旧,跟刘三家有得一比,两间破旧的房子盖着的是破烂的石棉瓦。 “我伯娘给我的时候是用个好看的木盒子装着的,上面还贴了符呢,我见那盒子好看还以为是个宝贝就藏在床底下的坐桶里。”毕虎十分不满,喃喃地道:“谁知道会被偷啊,那盒子雕花可好看了,可能是个古董呢,现在什么黄花梨可比黄金都贵,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够我娶个婆娘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他还藏坐桶里,也算是奇葩了。 坐桶就是恭桶,老一辈都用这个,有盖子,现在人用得少了。 毕虎给我们看的那个是极为普通的,他洗净了放在床底下也没动,想来偷东西的也不偷到坐桶里面,所以才放里面的,也算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白水站在床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朝我点了点:“确实有蛇骨的味道,偷东西的带蛇腥味。” 带蛇腥味还偷蛇骨手串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游婉了,既然她能跟春姐合作嫁入毕家找那串蛇骨,没有找到肯定会另想办法。 如果真是跟阿壮送我的那串蛇骨一样的话,又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风波。 尤其是昨晚看到游婉出现在泰龙村,我心里慌得很,看着毕虎道:“你确定那是一串蛇骨?长什么样?你有没有戴过?” “没有!没有!”毕虎慌忙摆手,不停的朝后缩道:“那东西这么邪性,我怎么敢戴。”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拉着就朝外走,身后毕虎急着大叫,还不停的推月婆婆,可她从见到白水后就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哪敢再多说什么。 “云老板,我这病你得帮我治啊。云老板!”毕虎见月婆婆不顶事,急急的追出来朝我大叫道:“那蛇骨手串被偷我也不想的啊,既然被偷了,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啊。” “明天中午到店里来。”我被白水拉着走,头也不回的朝他道。 白水一路都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头搁在我肩膀上,一言不发。 车子直接将我们送到了秦姑婆院子里,白水带着我上楼后,才面色沉重的朝我道:“如果那串蛇骨真是养出祸蛇的关键的话,我怕游婉还会有另外的招数,我得出趟远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白思,她最近在巴蛇骨洞修养得不错了,再不济还有柳仙,足够应付了。而且——” 说到这里,白水拉着我的手贴在心口:“我跟你之间,血肉交缠,就算再远我也能借白思缠骨之处快速回来。” 我听他说得严重,不安的情绪慢慢涌开,他却又朝我轻轻一笑道:“这只是万全之策,有秦姑婆夏荷在,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自己小心。”手掌感觉到他的心跳,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白水在我唇上留下轻轻一吻,就急急离开。 黑门现,蛇骨重出,游婉封了泰龙村,刘久标带着泰龙村过往交易的秘密出现,明明好像所有的迷团就要揭开,却处处透着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晚上我特意跟秦姑婆关上门问了一下蛇骨手串的事情,却发现她所知也很少,她主要熬汤,虽说帮过游家三代人,但从未听说过蛇骨手串的事情,连我提及阿壮手里那串蛇骨,她都是第一次听到。 “蛇骨本就性邪,既然那串蛇骨是催生祸蛇的关键,想来对游婉也十分重要,你还是小心为好,万一她又造条祸蛇出来呢?”秦姑婆最后依旧脸带凝重。 “这个装疯的游婉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被我外婆赶出了游家?”最后我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可秦姑婆却看了我一眼道:“游家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件事等你下次见到你外婆,再问她吧。” 再见到外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两个游婉,另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这些事尘封许久,其中所有人都各有着自己的心思,着实麻烦。 一直到第二天我卖汤时,老乞丐都看出我心里藏事了,不过这货居然趁机偷了蛇肉馄饨跑后才朝我嚷嚷道:“刘久标虽然做损阴德的生意,却也算得上个好人。” 能请他客的人,估计都算好人。 他一走,毕虎就来了,这次依旧拉着月婆婆,双眼红肿得跟桃子一样,眼皮透亮好像一戳就会破一样,可他却并没有捂眼睛而是捂着胸腹,整个人都萎靡得不行。 月婆婆从见过白水后,对我就十分恭敬,不好意思的朝我道:“他身上那些眼睛都睁开了,不停的流泪,而且下面一晚上都不停的那个啥,后面就是血了,再这样下去,小命就没了。” 毕虎本就性燥,又被帅哥借搭话的空档洒了蛇心粉,就燥得更厉害了,这才会整晚春梦,伤了肾精刺痛眼睛的,只是我没想到这蛇心粉居然效果这么强,一点点就接连两晚都让他这样。 看他那眼睛已经红肿得连缝都看不见了,还不停的朝外流眼泪,而上衣已然湿透,当下连忙让月婆婆带他回院子,我先给他解了蛇心粉再说。 蛇心燥,蛇胆清肝火明目,秦姑婆最近天天包蛇肉馄饨,用白酒泡了不少蛇胆,我急忙拿出两个让毕虎就着酒给吞了。 月婆婆倒是十分好奇的打量着秦姑婆的院子,不时低喃着什么,估计也想回去整成这样,好提高自己的名气,以后大把大把的挣钱。 我只是盯着毕虎,毕竟他原本身上虽说长了眼睛,却也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不是我想着套出毕家那串蛇骨洒了蛇心粉,他也不会这样。 等蛇胆入腹,又有酒性催着药性,毕虎开始还不停的擦眼泪,过了一会,感觉不流泪了,这才松了口气,肿着眼睛朝我道:“云老板就是厉害,一会就没感觉了。” 我见蛇心粉的药效解了,这才问他道:“你身上的眼睛最先是什么时候长的?是毕婆子给你蛇骨前,还是?” “咦——”毕虎这时也想到了什么,脸里闪过疑惑。 这眼睛最先长的就是心口上的那一只,有小半年了,开始只是一团黑,他也没在意,可慢慢的旁边也开始长了,而且每个月都会多那么几只。 随着眼睛越来越多,最先的那些眼睛也越来越清晰,更甚至连睫毛都长出来了,心口上的那只更是能灵活的转动眼珠。 当然毕虎也去镇上医院检查过,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再大的医院他也不敢去的,怕被抓去解剖做实验,更怕被制成标本展览。 毕虎也不敢给别人看,怕别人把他当怪物,医院不行就找偏方,这才找到了月婆婆那里。 这小半年前,泰龙村那条蛇骨都还没有出来,他也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毕家那串蛇骨,也就是说他身上的眼睛还真跟蛇骨没有关系咯? 可这么多眼睛,他又不是百目星君,更何况那些眼睛无论新旧大小都满含愤恨,明显是毕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正想再接着问,毕虎却突然痛呼一声,跟着就去捂胸腹,嘴里不停的大叫,上衣瞬间就涌出血来。 月婆婆也吓到了,连忙伸手摁住他,我顾不得多说什么,一把掀开了他的上衣。 只见那胸腹上的眼睛居然全部都活了过来,无数的眼睛怒目直视,眼珠迸列朝外瞪着我,眼角流着血泪。 突然“咚”的一声,夹着毕虎如同杀猪般的尖叫,心口上那粒眼珠子突然就迸了出来,带着脓血轱辘的滚落在地上。 随既“咚咚”声不停的响起,一颗又一颗的眼珠子迸了出来。关注"" 章节目录 第122章 剜一眼 那一颗颗的眼珠子夹着脓血,就算滚到地上,还目光凶光狠狠的盯着毕虎。 一颗眼珠离体,毕虎身上立马如同剜下一块肉,留下一个眼珠子大的血窟窿,不停的朝外涌着血。 血流而过,那些眼珠子瞪得更厉害了,一颗颗如同被烤熟的粟子一般要朝外冒。 毕虎杀猪般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院子里的树叶被震得沙沙响动,何必壮新养的几只小鸡闻到血腥味飞奔而来。 尤其是其中两只最小的,是何必壮用畜术催生而出,一出生就吃的是人脸石虾虫,那些眼珠子凶光再厉害,在它们眼里也不过是口好吃的,一口一颗就啄入了嘴里。 它们啄东西的速度可是比电动马达更快的,地上的眼珠子立马就不够了,将眼睛瞄向了毕虎的身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我开始也过于震惊,又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会见小鸡朝着毕虎身上啄去,生怕毕虎就被活活喂了何必壮这鬼鸡,连忙招呼月婆婆一块将毕虎拉到屋檐下面,跟着找来银针给毕虎止血。 止血是很容易,几针下去就行了,只是毕虎身上那些眼珠子就在这一会全部落了下来,胸腹上全是眼珠子大小的血窟窿,浓浓的血腥味夹着一股子怪味在院子里蔓延开来,惹得吃得不尽兴的小鸡围在屋檐前不肯离开。 毕虎嗷嗷大叫,明显痛得厉害,等他看到胸口上的血窟窿时,头一歪,晕了过去。 月婆婆跟我面面相觑,这事情发展得太快,我跟她都毫无准备。 只是看着毕虎胸腹的血窟窿,联想到那些愤恨的眼睛,总让我想到一句话: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可看一眼并没有多大杀伤力的,毕虎这样子,也不知道惹了多少愤恨。 这惨叫声连秦姑婆和夏荷都出来看了一眼,待见到这浑身冒血的毕虎,已经软弱无骨的夏荷捂着嘴妩媚的娇笑:“这天地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啊。” 我也感觉自己有点头大,隐约可以知道这事可能是我推了一把,蛇心粉的燥性引得毕虎春梦透了肾水,肾水竭压不住心火,他更燥得厉害,才接连两晚春梦伤了根本,肝火旺得厉害才会眼睛流泪不止。 本想着以蛇胆清心明目,却没想到,这些眼睛这么厉害,借蛇胆催化,直接从他身上蹦跶了出来。 “自作孼!”秦姑婆只是瞄了一眼,沉叹道:“收拾一下,血腥味太重。” 月婆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秦姑婆,缓缓站了起来。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秦姑婆瞄了她一眼,再也没有多个眼神,转身就进屋了。 看月婆婆的样子似乎跟秦姑婆是旧识,到她们这个年纪没有点秘密就白活了,我最近八卦之心半点没有,拉着月婆婆帮我处理毕虎身上的血窟窿。 只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就算敷了墨鱼骨粉,那血也都冲散了药朝外涌,最后连扎银针都不管用了。 我有点慌了,别因为我捉弄了他一下,就给弄死了,急忙去问秦姑婆。 “不关你的事,是他身上聚多了怨力。”秦姑婆从柜子里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我,轻声道:“这里面是蛇尿,够他止血了,你问他做过什么就知道了。他只是找你除掉那些眼睛,这也算除了吧,至于那些窟窿,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别人想用眼睛剜下他一块肉,人多了总剜得下来!” 接过瓶子时,我猛的想起毕虎第一次来店里时那脱衣后的怪状,隐隐明白怎么回事了。 将蛇尿一点点的洒在血窟窿上,蛇尿腥,比人尿更破阴邪,不一会那血就止住了,我也不敢清洗怕冲掉了蛇尿又出血,直接敷了墨鱼骨粉,用纱布给他缠上。 毕虎醒来得很快,身上的眼珠子都没有了,可那双眼睛却依旧红肿透亮,不停的问我是不是好了。 “眼睛没了。”这算是实话,可这血窟窿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瘪坏。 毕虎低头看着缠满纱布的上身,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脸上神色立马有点兴奋,朝我嘿嘿的笑了笑,眼光是透不出来了,可那脸怎么看都显得猥琐无比。 “可以了,你们走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这伤都还没好呢。 月婆婆也有点尴尬,拉过毕虎低骂了一句什么,硬拉着他就朝外走。 毕虎却还不甘愿,不时的扭过身子,挺着胸膛朝我嘿嘿的怪笑。 我唏嘘不已,将那些还守在屋檐下的小鸡赶开。 谁又知道眼睛也是有力度的,一眼愤恨不碍事,可千万只眼睛同样目露愤恨,只怕真的会剜下肉来。 第二天包打听的黑车司机帅哥就兴奋的将毕虎光荣的事迹给打听到了,毕虎在文升村混得人厌狗烦,而他还有个十分不好的癖好,总会在入夜里后,躲在哪个角落嘎啦里脱衣服吓过路的大媳妇小姑娘的,别人越是骂他就越高兴。 只不过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而且他也只露个上身,那些女性受了惊吓,最多也是剜他一眼,再恨不过也只是让家里男人打他一顿出气。 再可恨的是,他居然经常入夜后扒拉各家窗户,看到哪家有女人洗澡,趴在窗户上掀开衣服朝人家哈哈大笑的做极为不雅的动作,为这事文升村各家各户窗户都装得极好,毕虎也挨了不少打,更娶不到媳妇,他也没事,只要露个上身让女人看到,就兴奋得不得了。 估计也是这样,月婆婆才不好意思说。 “你说毕家怎么都是奇葩啊?”帅哥喝了一大口汤,朝我眨眼道:“最近你好像很久没出门了啊?都没坐过我的车了。” “你收费太高。”我收拾着东西,见老乞丐过来,直接了断的将蛇肉馄饨递了过去:“那刘久标你跟我说说?” “那你还让我自己回去煮馄饨!”老乞丐一眼不上道的看着我,拿着搪瓷碗晃了晃,身后的小尾巴立马麻溜的端了两碗汤凑到帅哥桌子上开喝。 “给我也煮点,饿了!”帅哥瞄了一眼老乞丐,有点伤心的朝我道:“云舍,你移情别恋了啊!” “噗!”老乞丐一口汤全部喷了出来,吃惊的看着我。 我正下着馄饨,差点就将自己的手给煮了。 “我有什么消息都告诉你,你现在跟叫花子问消息,也不问我。”帅哥一脸生无可恋。 我顿时对他的文化程度感到捉急,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等蛇肉馄饨煮好端上去,他还一个劲的嚷着我不够意思,没有给他煮。 “没事你就走吧。”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一大一小两乞丐麻溜的一口一个馄饨,果然连自己也看饿了。 帅哥被香气勾得吞了吞口水,却也没动。 老乞丐吃完,这才朝我道:“刘久标死过三任婆娘你知道吧?” “所有孩子都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现在跟着他的是我高中同学才十八岁,却急着要给他留后争遗产。”我将我知道的先说了。 “不错。”老乞丐朝竖了竖大拇指,这才接着道:“既然这样,刘久标活着,肯定是因为他做的孼还不如他那三个婆娘多,所以死的是她们而不是刘久标了。” “报应到他婆娘身上了,这不合理啊?”听个没头没尾的帅哥,都知道这话不对。 别看刘久标七老八十好像随时要断气一样,现在也不过五十八岁,他家里很穷,一直到三十多还是光棍一条,后来搭上卖死胎突然就发了,在他老家一时风光无两,他第一任婆娘是二婚,带了个儿子。 那时刘久标对能娶上媳妇已然是狂喜,就算是二婚也是当娘娘一样的供着,可谁成想他那婆娘拿着他的钱,一边顾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娘家,还要养着前夫不说,把自己收拾光鲜亮丽,趁着刘久标外出找小白脸。 “她只知道刘久标钱来得快,来得容易,所以花起来半点也不心痛,更没有认为倒卖婴儿尸体有什么不好。”老乞丐唏嘘,嘿嘿的笑道:“刚好那时候是计划生育,农村不少生了女娃就扔了的,她就捡回来弄死告诉刘久标捡回来就是死的,要刘久标帮她卖。她也流过几次产,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刘久标的,加上她也有儿子,生不生也无所谓。” 后来那婆娘在美容院勾搭情夫时,活生生被吓死在美容院的床上,全身都是咬痕,却又没有牙印,不了了之。 娶第二任时,刘久标更有钱了,所以这次娶的是一个女大学生,本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拿了钱花天酒地海了的花,刘久标那时已经快四十了,对女人的想法就是给他生个孩子留个后,可终究没有留到,第二任怀着孩子熬夜打牌时流产,那些牌友吓得够呛,又嫌弃流产晦气怕以后糊不了牌,也没人管她,就这样血崩死了。 据说那二任为了打牌手气好,自己请了古曼童,却又不尊守那些规矩,才被夺了命。 第三任是刘久标从老家娶的一个老实巴交的村姑,他那时已然绝望,只想找个老实的生孩子给他做饭。但也算是福气,第三任还真的生下了一个娃,只是有了娃后原本老实的婆娘想法就多了,不准刘久标再倒卖古曼童,刘久标不肯收手,她就砸了刘久标自己请回来的古曼童。 她亲手掐死自己的儿子后,自杀了。 从那之后许久刘久标都只做生意,没再找婆娘,似乎再也无意留后,可没曾想老铁树开花,几个月前居然跟何秋月勾搭在一块了。 “你那同学也够重口的啊,就他那干成腊肉的模样,她也能看得上?”老乞丐说到这里,也咂咂的巴嘴。 我跟帅哥也唏嘘不已,刘久标这婚史可谓是波澜壮观,因果轮回啊。 “他的钱不干净,花他的钱就会沾了怨气,心术不正自然死于非命。可你不知道,刘久标最先卖死胎时就只想挣笔钱,救活了快要死的老子娘。后来挣了大钱,将老家山窝窝里那些快要穷死的乡亲都给移出来了,他名下有几个孤儿院,都是他倒卖死胎倒卖古曼童挣的钱养活的。他知道这样损阴德,可他依旧要挣这些钱。”老乞丐用筷子敲着碗,看着我道:“你说这样的人可恶吧?可他却一直没死,你说这天道是不是很好笑。”"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23章 阴童 我听着连唏嘘都没有了,从我知道刘久标一直活着,我就猜想他肯定是想着更天怒人怨的办法救自己的命。 可没成想,那个快风干成腊肉的阴损小人,居然还有那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他那些婆娘不是因为他的钱死就是因为得罪了古曼童死的,还不是怪他?”帅哥似乎也不能接受这反差极大的人设,嘬着碗里凉了的汤,模掉嘴角的油花:“他花的还是靠倒卖古曼童挣的钱啊?” “要是他用那些钱养活了更多的人呢?”老乞丐看着我,突然嘿嘿笑道:“你那个叫小何的同学,你就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跟刘久标生孩子吗?” “为了钱吧。”何秋月可是直接明了的说过的,只要怀了孩子就能承继刘久标所有的钱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到那天她来报信时,一步一步踩着婴儿身影朝前走的样子,明明她要我防着刘久标,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刘久标一句坏话。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老乞丐嘿嘿的笑了笑,拿起搪瓷碗哐当的晃着,边走边道:“可钱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我愣神的坐着,刘久标这人倒还真有点意思,但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能跟何秋月那啥哈,怎么怀上孩子?而且何秋月又是怎么勾搭上已经心死的刘久标? “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那个刘久标。”帅哥摸着下巴,满脸兴趣地道:“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我没理他,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下午回到院子里时,刘久标已经坐在了院中的石桌边,只是跟上次谈及交易的平静不同,这次他满脸怒气,见我回来,浑浊的眼里带着汹涌的怒意朝我瞪了过来。 一边的何秋月被两个保镖压着,抿着嘴一脸倔强。 只是她那样子,没有了原本刻意的妩媚,反倒如同做错事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孩子。 “云舍!”刘久标低喝了一声,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面:“你五十万给小何坐胎,我现在出一百万给她一碗打胎药。” 打胎? 妈呀,我坐胎药方才给了何秋月几天啊,别说这东西要排卵期喝才有效,就算她昨天刚好喝了又刚好那个啥,也不定上得了身啊? 这就用得着打胎药了,难不成何秋月将秦若欣那鬼胎给吃了,要不哪能这么快! “我不要,这孩子到了我肚子里,就是我的,你凭什么将他打掉。”何秋月眼里含着泪,不甘心的大吼。 我有点尴尬,从何秋月给我看刘久标的照片时,我对她已经没这么厌恶了,只是她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刘久标的,毕竟他都风干成腊肉了,这孩子——- 虽说刘久标头上因为前面几任已经绿得不能再绿了,可至少没有生过孩子吧。 这劝也不知道从哪里劝,我眼睛瞄了瞄他们俩,缩着脖子道:“要不你们自己先商量好?我只管熬汤。” 见何秋月如同护崽母狼般的目光朝我射过来,我又缩了缩脖子,喃喃地道:“这打胎伤身——” “不打胎她会没命!”干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要被吹倒的刘久标猛的站了起来,死死的瞪着我道:“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她身上有问题,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就会没命的!” “没命我也愿意。!”何秋月身子坐着没动,可头却依旧倔强的扭着,本就有着异样的双眼腥红的盯着刘久标大吼道:“为了这孩子我吃了多少苦,我就是要用这条命将他生下来,我愿意你管不着!” 说完,她猛的推开摁着她的两保镖,趴在石桌上哇哇大哭,那声音里夹着伤心和绝望,还有着不顾一切的放纵。 我从未见过何秋月这样,高中三年,她一直是跟个花孔雀一般,强势而又惹人厌,到处招惹是非。 “小何——”刘久标无奈的唤了一声,伸出手想摸何秋月的头,可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身子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这场面尴尬无比,我拿着东西先进去了,有点不解的是,刘久标不是有家诊所专门打胎吗?连鬼胎都能打下来,这何秋月还有没有怀上都不知道,他难道不应该先去自己诊所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一进厨房,秦姑婆在做饭,院子里何秋月呜呜的哭声传来,刘久标却一直没有说话。 到中饭做好,我端着饭菜出来时,刘久标依旧双目沉沉的看着远方,何秋月还趴在桌上抽泣,那几个保镖冷面如霜没有半点表情,似乎已然见惯了这种场景。 “打胎吧,两百万。”刘久标抬头看着我,那浑浊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刘久标!”何秋月猛的窜起来,死死的盯着他,宛如厉鬼般的尖叫:“这孩子没了,我也就跟着去死。” 我被吓得手里的碗都差点掉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何秋月,这有点过了啊,难不成她爱那让她怀孩子的小白脸爱到那生死相许的地步? “我不想要孩子了,小何,你又何必执着。”刘久标突然沉叹了一声,扭头看着她道:“你根本不要这样,绝后就绝后吧,我刘久标又不靠这个活着。” 更大的雷劈来,我却惊得连眼皮都不会跳了。 果然刘久标这彪悍的人生,没有最雷人,只有更雷人,这样了还能让何秋月怀上。 将饭菜放下,我立马退走,给夏荷将饭菜送到房里,她这会趴在窗户边的地上听外面的动静,见我进来,扶着墙爬起来:“你那同学有点意思。” 这事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我留下饭菜就下去了,吃饭时却还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只是那两位当事人一直没有说话,而保镖也极为尽责,也很经饿。 那一伙人就一直那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不走不动,就在我以为他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刘久标突然身子一僵,跟着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 幸好旁边的保镖一直看着,只是站久了腿也麻,于是抱着刘久标就滚到了地上,何秋月吓得在一边尖叫:“云舍,云舍!” 那声音十分凄厉,夹着无比的绝望和害怕。 我急忙冲了过去,伸手搭了一下脉,只是一搭,刘久标手腕干枯如柴,脉若有若无,吓得我连忙让他们先别动,进屋里切了两片山参出来给他先吊着,又在他胸口插了两针,这才敢让保镖将刘久标抬进一楼的客房。 何秋月从头到尾都跟着他,双手紧紧的握着刘久标的手,低低的抽泣着,原本守着她的保镖将她拉到一边,低低的安慰着她,可无论那保镖说什么,何秋月只是不住的摇头,哭得通红的眼里闪过坚毅,睫毛里面那条腥红的虫子探得更出了,似乎极不适应眼底的眼泪。 有山参吊着,刘久标倒也没有断气,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秦姑婆也来看过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瞄了一眼何秋月轻轻的叹气。 刘久标这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活不久了,毕竟血肉已干。 连秦姑婆都不一定有办法,更气的是,这家伙跟泰龙村有着私下的交易,要知道就得救他,不过明显他要将那秘密带进棺材里了。 熬了锅浓浓的肉汤,我让保镖等刘久标醒了喂他,又装了一碗递给依旧被保镖盯着坐在石桌边的何秋月。 “很好喝。”本以为何秋月会绝食,却没成想她吹了两下就喝了一大口:“肚子里有孩子,我得多吃点。” 这话说得我又晕了,瞄着她比我还平的小腹,低喃道:“有这么快吗?” “是人工受精后植入的。”何秋月眼里闪过丝丝得意,朝我道:“受精卵是很早前就准备好了的,只是怕怀不稳,我才找你要坐胎药。前天就已经植入体内了,本来植入后我打算找个地方藏起来的,没想到被他抓了回来。” 何秋月得说轻松无比,可我却知道,人工取卵是十分痛苦的。 这时太阳低斜,何秋月脚下的婴儿匍匐着一动不动,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看着她眼底那条慢慢探着的鲜红虫子,以及她脸上脖子上的黑斑,沉叹了口气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呵呵。”她只是苦笑,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身子微微一动,那匍匐着的婴儿也跟着缓缓的动了动。 她一伸手,那婴儿也跟着伸了伸手,她似乎感觉这样很好玩,一边扭动着身子逗着脚下的婴儿影子动,一边朝我轻声道:“这是我找泰国制古曼童的法师要的阴童术,虽说阴狠了些,但能将孩子损的阴德转到我身上,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要给老刘留个后。” “他就要死了。”何秋月依旧低着头,声音有点哽咽:“他心底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生下这个孩子,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何秋月是个孤儿,她说到这个时,似乎还迟疑了一下:“在孤儿院长大,就算父母活着,我们也只当自己是孤儿。”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有一项很疯狂的政策——-计划生育。 我小时候外出打猪草,时不时会看到山沟里的水塘小水沟里有溺死的女婴,连泰龙村头的河边也时不时会有被水冲来的死婴,被水冲到岸边,不知道死了多久更不知道父母是谁,虫子和蚂蚁在幼小的五官里爬进爬去,享受着扭曲执念的人性所赐予的美餐。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124章 逼换 何秋月命也不知道是好或者不好,在秋天的雨夜里被人在河边捡起来,那时她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那个捡起她的人想着将她偷偷卖给刘久标换点钱,但到刘久标手里时,被发现她还活着。 那时刘久标还没有建孤儿院,倒也收了不少当死孩子卖的女婴回来,他出钱由老家的一些媳妇婆子养着,当然如果真死了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制成干尸倒卖到泰国。 后来孩子多了,他挣的钱更多了,就建了孤儿院,何秋月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我没见过父母,小时候也没有见过老刘,可在我考上县重点高中时,他似乎很高兴亲自给我封了个红包,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好像随时就要断气的人给我吃给我住送我读书,还会给我红包奖励我。”何秋月声音里带着嘲笑,抬头看着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着你外婆精心准备的衣服,她送你进宿舍帮你放好行李铺好床,怕你跟我们合不来,还买了一大袋吃的让我们分着吃。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被人捧在掌心里的,而我却是个被人丢弃的,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你这么幸福,而我却只有老刘的那一点点善意才活下来。” “所以云舍啊,你不懂。我们这种人,看到一点点温暖时,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扑过去。”何秋月终于放过了那个变成婴儿的身影,抬头朝我笑道:“如果不是老刘那一点善心,十八年前我就死在了那场秋雨里,最后腐烂成泥都不会有人知道。” 秋风刮过树稍,天空慢慢的涌过一片乌云,何秋月嘴角带着轻笑:“要下雨了。” 我别说劝她,连如何开口都不能,因为在她找上我之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已然做了必死的打算。 可她却依旧以一个贪财不顾一切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从头到尾跟我之间只谈交易,更甚至也没有提半句让我救刘久标,因为她知道,刘久标最想要的并不是自己活着,而是留一个后。 秋雨夹着寒意,来得很快,何秋月爱惜自己那好不容易注入的受精卵,自然不会淋雨,回到房间守着刘久标,十分自然的脱鞋上床,睡在干瘦的刘久标身边。 我默默的退了出来,给保镖送了饭后,回房间听着窗外秋雨萧瑟,推开窗伸手接着冰冷的雨水。 何秋月说她是孤儿,我如果没有外婆,又何尝不是呢? 接下来接连几天,无论刘久标怎样劝,何秋月都是一句话,孩子打掉她就去死,气得刘久标又昏了两次,只不过他再也没有提及让我治他,更没有提及泰龙村的事情。 但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脸也一天比一天干瘦,好几次早上我下楼时听到何秋月带着哭声的叫着:“老刘,老刘!” 而且这叫唤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的长,秦姑婆站在他们房门口的时间也越发的长,看向我时,眼里都是苦意,来吃蛇肉馄饨的老乞丐吃得都没那么响了。 一直到有一天,刘久标到中午都没有醒,压抑了许久的何秋月趴在床边流泪,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猛的窜了出来,重重的跪在秦姑婆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停的磕头,一下又一下,砰砰作响。 我抚着小腹靠着墙,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秋月,怎么也不能将她跟那个骄傲得无论何时何地都昂着头的何秋月联系起来。 “云舍,找夏荷借一下她今晚泡澡的水吧。”秦姑婆最后轻叹了一声,并没有再多看何秋月一眼,却给我交待了下来。 夏荷要做人蜕,活血养肌才是第一步,她泡澡的是人血,但那之前,还得用黑地龙化成糖水喝下去。 一直磕头的何秋月就那样趴在地上,带着她身边同样跪爬着的婴儿影子,后背依旧带着她骄傲的笔直,却一下又一下的抖动着。 没有哭声,却只有点点的泪水连同她额头的血滴落在地上。 夏荷听这场戏已经听了几天了,我推开门时只是朝我扬了扬手机,然后跟蛇一样爬进了她的浴桶里。 到晚上,给夏荷送药材的车又开了进来,保鲜盒里装着粗壮蠕动的黑地龙,我熟练的用白糖洒在黑地龙上,又熬了锅浓骨汤,让保镖将浴桶抬进去时,刘久标看着我道:“我改主意了。” 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不是这几天跟何秋月在一块呆太久,所以也抽疯了。 “如果小何死了,泰龙村跟我之间的交易,我到死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刘久标居然还得意的笑出声来。 “随你。”对于他这种奸商,我懒得计较,而我跟何秋月同学三年,吵了三年,自然知道她有多固执。 泰龙村跟他之间的交易,从游婉封村,蛇骨再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而未来可能更加凶险。 将碗里黑地龙化了的外衣挑出,我将那一碗浓浓的黏液糖水递给何秋月,交待她喝完后,就让刘久标泡在浴桶的人血里,最先三天一次,看情况后,改为七天一次。 何秋月听说是人血,只是担心会不会又损阴德什么的。 夏荷人家天天都泡,还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人血,她既然敢泡,肯定来路算得上正的咯。 那一晚刘久标都整晚泡在人血里,何秋月也一直守着他。 可第二天我下楼时,保镖却将我叫了进去,何秋月安静的躺在床上,刘久标衣着整齐变得干瘪的脸上有点了润色。 “云舍。”刘久标将一张卡推给我,苦笑道:“我最先倒卖婴尸,后来更是卖胎儿,现在我将烘干的胎儿送到泰国等制成古曼童再送回来时,那价钱翻了几百倍,我知道损阴德,可我从未后悔,我刘久标活到现在,从未做过亏心事。” “但是小何——”刘久标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又睑上了眼:“她没必要为了我一个老头子这样。她吃了安眠药,你只要帮我一碗打胎药下去,将她那个刚刚进入腹中的受精卵打掉,这里面的钱就是你的,我也会如实将泰龙村的事情告诉你。” 刘久标能拼出这么大的家业心理必然强大,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什么吃惊,我看了一眼床上的何秋月:“她可能真的会寻死,也可能再植入一个受精卵,她有的只是执念,就跟秦若欣腹中的鬼胎一样,执念不除,她依旧有的是办法再怀上。” “执念啊——”刘久标沉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本以为他们会再呆在院子里,等我卖完汤回去时,他们却已经离开,早上那张卡依旧躺在桌上,下面压着一张纸,写着密码和三天后再来。 将卡放在客房的枕头下面,我最近感觉压抑,难得这两位走了,我吃过中饭就回房躺着,暗算着白水离开了多久。 这一觉睡得很沉,睡来时已经月上中天,是被饿醒的,到厨房时发现秦姑婆居然没有做饭,我去她房间,却发现她根本不在,不过夏荷在,问她却也不知道秦姑婆去哪里了。 我煮了两碗面条送了一碗到她房间,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吹着秋风看着秋月,唆着面条。 正吃着,却听到轰隆的汽车声传来,何必壮几次说要换成铁栅栏的院门被他的大越野撞开,车子人院门上开过冲进了院子里,跟着就见何必壮跳下来,慌忙打开副驾驶。 等他再出来时,我这才发现何必美披着何必壮的外套,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在何必壮怀里一动不动。 待走近,只见何必壮滑落的外套里面,何必美浑身是血还带着一股焦味,半边脸好像被什么灼伤,却依旧强撑着讨好的笑,从何必壮怀里探出头朝我望了过来。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何必壮,却见他低垂着眼,不看我,更不去看他怀里伤重的何必美,只是抱着她坚定的站在我面前,高壮的身体却又好像随时都会暴走。 “云舍。”何必美声音沙哑,吃力的从外套下面探出手来。 只是那只手血肉模糊,黑血的焦肉之间,隐隐可见白骨。 可这样的手间却抓着一个牛头大小的东西,那东西被血肉糊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东西,却依旧可以从形状看出是一颗蛇头骨,只是这个蛇头跟其他的蛇不同,除了两只平行的眼洞外,往上正中居然还有一个眼洞。 “这是鸣蛇的头骨。”何必美吃力的将手朝我递了递,嘴角想抿开露个笑,却扯动脸上的伤口低咝了一声。 我站着没动,只是盯着沉默的何必壮,明显他抱着何必美的胳膊颤抖得厉害,可为什么他还不救她,而是抱着她站在我面前。 “你肯定已经猜到何家对不起云长道,哥哥不准我为难你,我也不想因为云长道的事情逼你去救我爹。可他是我爹啊,大伯已经死了,江北何家那么多人,不能没有家主。上一代的恩怨我们不管,但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你去江北解我爹的畜术,这鸣蛇骨给你,好不好?云舍,我求你了!”何必美双眼含泪,明明说着求可声音却细得好像随时都要断了一样。"" 章节目录 第125章 化畜护身 我没想到他们兄妹俩不见的这几天,居然是去找蛇骨去了。 更让我吃惊的是,何必美在院子里住了那么久,除了明着对我讨好外,半句都没有再提去江北何家的话,我以为何意欢中的畜术并不是很严重,却没成想这少女一声不吭作了个大死。 鸣蛇是传说中的灾蛇,三目四翼,操火制旱,可控人心神。 但一直没有人见过鸣蛇的身影,连外婆都认为这是传说,没想到何必美居然找到了鸣蛇骨而且还取了回来,用这个来跟我交易去何家。 先不说云长道突然杀回何家给人家的家主下畜术,光是他留下话让我这个半点畜术都不懂的便宜女儿去何家解术,显然这就是一个坑。 对上何必美恳求的眼神,我没有去接那鸣蛇头骨,只是朝何必壮道:“先送回房里,我给她止血,再敷烧伤药。” “你答应我好不好?”何必壮僵着身子没动,何必美却依旧执着的将手里的鸣蛇头骨递给我:“我知道强人所难,也知道自己有卑鄙,但是我只有这样了,云舍——” “我不会畜术,他那明显是个坑。”我瞄了一眼何必壮,发现他紧紧的咬着牙,何家人还真是固执。 “没关系,只要你去。”何必美硬将鸣蛇骨塞到我怀里,跟着抬起那只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手,轻点了点额头。 “小妹!”何必壮惊得哽着嗓子唤了一声,后面的话却全部咽了回去。 何必美看着他抿唇一笑,明明脸烧伤了一半,居然还是露出了一丝少女的明媚。 “三牲五畜,地母惶惶。吾血引灵,吾魄固身。江北何家,弟子何必美,以血祭畜神,以身护云舍,此咒不解,此身不回。”何必美声音丝丝哑哑,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固执静静的看着何必壮。 何必壮抬头看着我,颤抖的执起何必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用她手指上的血水一笔一画的在我手背画下一个符咒。 “是我对不住你啦,云舍姐姐。”等符咒画完,何必美朝我笑了笑,跟着那笑容猛的凝固,被何必壮执着的手惶然落下。 何必壮紧紧的抱着她,突然仰头大啸。 我瞄着怀里的被硬塞的鸣蛇头骨,顾不上想去不去何家,慌忙扯着何必壮将何必美抱进去,不用把脉也知道她伤得极其严重,先用银针催着气血,再让何必壮去熬药。 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却一句话也不肯讲。 何必美烧伤严重,身上的血都是烧伤后又撕裂伤口流下的,半边身子都被燎伤,鸣蛇之骨岂是这么好取的。 用剪子将她衣服剪开,我拿着治烧伤的药油给她涂着,这么重的伤,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只得用熟悉的药保着,可看着她被烧伤的半边脸,又怕处理不好,急得我差点让何必壮先送医院时,秦姑婆居然回来了,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秦姑婆一见何必美变成这样子,眼里也闪过惊色,再瞄到我手背上的符纹时,脸色就更沉了,将我支出去熬药,剩下的她来。 一直忙活到凌晨,秦姑婆才让我进去,何必美被烧伤的半边身子都涂着药油,散着浓浓的油脂药味,气息依旧微弱,也不知道鸣蛇骨离这里多远,何必壮一路带着她赶回来,并没有治伤,没有活活痛死都算她命大。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江北?”秦姑婆给何必美喂了药,看着我道:“何家这代人倒也都跟上一辈不一样。” “等她伤好吧。”我心里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何必美知道对不起我,却依旧用鸣蛇骨为引,以自己性命相逼,如果不去江北,还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事来。 而且既然云长道有动作,何必美没成功,何家也会再想办法,云长道没达目的,也会另想办法逼我。 “那就尽早动身吧。”秦姑婆又瞄了我手背和何必美的额头一眼,转身离开了。 烧伤并不是急伤,只是痛得厉害怕承受不住,秦姑婆的药油性凉,汤药里又加了安眠的药物,所以何必美睡得还算安稳。 确定她没事后,我将纱帐挂好放下,这才出门。 却见何必壮坐在台阶上,见我出来,苦苦一笑:“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儿子,现在连个好哥哥都算不上。” “她没什么事了,烧伤慢慢治就好了。”我想到何必美那半边身子的烧伤,真不知道她怎么一路撑到这里的。 “何家造畜,有背天道,所以子嗣艰难。”何必壮幽幽的看着天空的秋月,苦笑道:“大伯早死未有后,我爹借云长道留下的秘术好不容易生下了我跟小妹,可我——” “我因为苏梦已经断了跟何家的关系,发誓再也不会踏入江北何家,小妹会时不时偷跑出来看我,却每次都被抓了回去。”何必壮说着又笑了,可那笑只是一瞬:“我叛离,何家下一代的担子都在她肩上,可她从未跟我说过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偷跑出来找我,除了第一次说了气话,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要求我做过什么。” “我没想到她得知你要蛇骨时,她居然会跑去找鸣蛇骨,我更没有想到,她伤得这么重,却死活不肯让我治只求我带她来找你。”何必壮看了一眼我的手背,声音哽了哽,却只是道:“去何家吧,我跟你一块去。” “等她伤好吧。”我又只能这句话。 他们兄妹,一个离家多年不肯回家多看一眼,另一个下一任家主却又冒着性命取鸣蛇骨来逼我,江北造畜何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族啊。 只是这次何必美终究是赌赢了,重伤了自己,却逼得我去何家,还让何必壮也不得不回去,让何家终究又有了新的希望。 这一晚注定无眠,我就拖了张竹椅在何必美房间守着她,烧伤不比刀伤,养护最重要,一直忙到凌晨,我迷糊的打了个盹,等我醒来时,床上的何必美居然不见了,吓得我瞬间清醒,她那样子根本不可能起身。 慌忙的叫来何必壮和秦姑婆,却见他俩神色都有点怪,跟着叠放在床角的被子后面传来低低的呜咽声,等我凑过去时,就见一双黑油油的眼睛也从被子后面探出来看我。 我吓得睁大了眼,再一细看,那只大金毛半边身子的毛都没有,明显是被烧伤,而且身上还事着药油的味道—— “这就是何家的造畜之术。”秦姑婆瞄了一眼我的手背,轻声道:“据闻何家嫡传有化畜护身之术,就是这样啊。” “什么叫化畜护身?”我只感觉手背上那道符纹隐隐作痛,谁能告诉我,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一条金毛了? “她以血以引,在你身上画上护身符咒,无论你有任何伤痛都转到她身上,此术不解,她就会一直是畜身。”何必壮苦苦一笑,伸手想去将那只金毛抱出来,她却朝后面又缩了缩,只得朝我道:“化畜护身,魄固你身,引灵祭畜神,所以她这会就跟只普通的金毛没区别,只能认得你身上的符纹,跟你亲近。” 我看了看手背上洗不掉的血符纹,试着朝金毛伸了伸,见她探出鼻子闻了闻,这才凑了过来。 将大金毛抱出来,我给她抹着药油问何必壮:“这术怎么个解法?” “除了施术人,谁都解不了。”何必壮苦笑,仰头叹道:“她怕你去何家被伤,以自己的性命作保。” 我也哑然,这也太狠了些。 所以卖汤时,我跟老乞丐说了,我要去何家了,他对我没有半分担心,好像没听到一样。 当我让他吃馄饨去院子里找秦姑婆时,这老头双眼立马就亮了,心痛了半晌又在身上掏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递给我:“何家几乎不与外界来往,但我毛老头的面子还是给的,他们敢难为你,你就将这名帖递给他。” 等推过来,又怕何家真不给面子砸了招牌,复又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在街上随便找个讨钱的要饭的什么的,再不济你找个道内的人,他们总会卖我毛老头的面子。” 我听着这么厉害,想细看,老乞丐毛老头却没有多少耐心,朝我手里一塞拉小毛头晃着搪瓷碗就走了。 等他离开,我再拿出来看时,却发现这还真不是普通的纸。 这是一张第三套人民币的十块钱,离谱的是这十块钱好像被洗过数次一样,上面的颜色几乎掉光了,只隐隐的能看出一个“拾圆”的字迹,其他的地方几乎都透着白,没被洗烂都算是这张钱命好,还被他这么揣着,我还真担心一动就碎。 不过既然秦姑婆都给他面子,毛老头又说得这么牛逼,我也半信半疑的收着。 收了摊子,我将何秋月给的五十万送到苏三月哥那里,他先是一愣,跟着我告诉他,请他帮我找个店子让他全权经营,算他三成干股。 他开始还硬气不肯,可我瞄了瞄中午放学来帮忙的苏三月时,他立马就将钱给收了,只是低声道:“她真是我亲妹。” 我只是笑了笑,让他放心去做,将电动车停在他店门口,叫了帅哥送我去清水镇的巴蛇骨洞。 许久没有从山顶下去,再次看到那条盘着的石蛇时,我心里微紧,阴河下面黑门之前那长鳞的怪物说的话,其实我第一次来这里时石蛇说的差不多。 从柳仙出来后,巴蛇骨洞里小蛇无数,可能因为白水的原故对我却避之不急,我找到巴蛇骨旁的阿得,拿出鸣蛇头骨,却并不知道怎么融蛇骨给他服下。 想了想掰了一截巴蛇骨,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骨髓。 这还是单信告诉我,蛇骨香对蛇吸引力极大的呢。 “游华珍没告诉你,蛇骨不能燃吗?”刚燃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道:“白水不在,没人护着你,你确定你不是来送死的?”福利"" 章节目录 第126章 合作 听到来声我淡然的将手里点着的半截蛇骨掐灭,回头看着慢步顺着巨大巴蛇骨走过来的柳仙,轻笑的将手边的鸣蛇头骨抬了抬:“白水不在,我还有蛇神护胎,而且——” 眼光落在阿得清爽的脸上,我起身朝柳仙微微弓了弓身子:“谢谢你一直照顾阿得。” “切!”柳仙娇美的脸愣了一下,跟着撇了撇嘴:“你这样子让我还怎么演下去?游家人惯会作戏!” 话虽是这么说,她却快速的走过来,一把抢过鸣蛇头骨,伸手摸了摸,缓缓闭了上眼。 站在旁边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等她再睁开眼时,她却苦苦一笑:“人家的护脉之物,你们也弄了过来,小孩子做事就是不怕惹麻烦。” 护脉之物? 我也惊到了,何必美这东西是硬抢过来的? 还没等我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柳仙已然掰碎了鸣蛇头骨,单手一搓,化成齑粉送入了阿得嘴中:“你怕什么,反正凭你的本事也抢不过来,别人送死,你得便宜就行。” 好有道理啊! 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打架抢东西不行,怪我咯? 她喂完阿得,习惯性的从身上抽出一块湿帕子给他擦了下嘴:“我跟白水一块这么久,他什么都没教我,就这化骨之法离开那天千交万待。” “谢谢!”面对柳仙我终究有点尴尬,毕竟她跟游婉有深仇,虽说可以确定不是我亲娘,但那个封了泰龙村的游婉也跟我有血脉关系。 想到这里,我突然知道白水是怎么确认封村的游婉不是我娘了,这巴蛇骨洞困着游婉多年,柳仙进来后,以她到处养蛇的习惯,怎么不会发现蛛丝马迹,怪不得白水很确定却又不肯跟我说,是怕我不信任柳仙。 “行啦,有事快说,没事我就去看看我的蛇宝宝们。”柳仙也不耐烦的朝我挥了挥手。 “我要去江北何家了,过来跟您道个谢,顺带找白思跟我一块去。”说到这里,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武力值太低,果然很丢脸。 “嗯!”柳仙咽头瞄了瞄我,又看了一眼我手背上那不褪的符纹:“反正死不了。” 这话噎得我没有半点回嘴的余力,又再次多谢她照顾阿得,我摸着左手腕召来白思,她依旧是蛇骨的模样,一直跟我不大对盘,带着我出了巴蛇骨洞后,就盘在手腕上隐了进去。 帅哥等我上车后,还一个劲的问我,是不是捉蛇包蛇肉馄饨,闻着就好香。 “这东西你吃不了,改天我包鲜肉馄饨给你。”我看着山顶那团巨大的石蛇慢慢消失,云长道从游家村出来后,可能就是住在这里,要不然云家老爷子也不会惨死在这里面,希望我能早日揭开这巴蛇骨洞的秘密。 还没回到院子里,何必壮就打电话来了,何必美不肯让别人近身,伤成那样还不肯吃东西,缩在床上呜呜的叫。 化畜护身具体如何我虽然不大清楚,但也知道我这道不褪的符纹就是引着何必美随着我的。 回到院子里,就见何必美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被烧伤的半边身子朝外涌着血清,药效已过,必须重新抹,可无论是谁靠近,她都十分紧张,站都站不起来的身子在床上翻滚折腾,床单上沾满了烧伤透出来的脓血,看得何必壮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眼睛都红了。 见我一回来,她就用那黑油油的眼睛看着我,眼里尽是委屈,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急忙接过药油,我伸手摸了摸她那边没被烧伤的脑袋:“要乖,要真会变成赖皮狗的!” “呜呜!”她朝我凑了凑,粉色的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涂了药油又喂了汤药,让她喝过奶又特意喂了白糖蛋清给她当饭后点心,蛋清对消炎有好处,蛋白质高有利烧伤,夏荷调来的黑地龙要明天才到,到时就能跟刘久标一块喝那个,对肌肤烧伤最好。 等将何必美伺候好,天都黑了,我饿着肚子胡乱用汤泡了点饭,又去看了一下喝药睡过去的何必美,在她房间铺了床守夜。 夜深人静时,我摸着左手腕,想到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何家了,白水却一直还没有回来,如果他知道我居然去了何家,不知道会不会生气,毕竟我怀着蛇胎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没事先告诉他。 “他去哪了,你知道吗?”我凑过手腕,轻轻的问了一句。 手腕上的白思只是透出来转了一圈,蛇头依旧十分傲娇的瞥了我一眼,似乎做了一个鄙视冷哼的模样,复又缠了回去。 我轻笑,白思跟我伴骨而生,却跟我这么不对盘,也不知道是不是恨外婆将她泡在雄黄酒中十八年。 因为要去何家,我让帅哥帮我注意云家的动静,还有旅馆那个8206号房,阿壮那具削肉剥骨的尸体一直都没有出现,游婉从出泰龙村后几次出现在那房间里,绝对不是巧合。 连老乞丐都懒得找我的麻烦,吃过馄饨就走了。我又跟苏三月兄妹俩打过招呼,将我的电话号码留给苏三月,想了想又不放心,又将帅哥的电话留给了她。 等我离开时,苏三月又特意追上来,轻轻抱了抱我:“谢谢你,云舍姐姐。早点回来,给你个惊喜!” 摸了摸她的头,我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无论哪里都不像我,也不像她哥,可那个婆婆既然说她娘跟我长得像,又再也不肯见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世界上虽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可也只有同一种树才能长出相同的叶子。 苏三月到底是谁,现在没人知道对她是最安全的,也许等我从何家回来时,就会知道了。 那里毕竟是云长道学习造畜的起源之地,也是他愤也发怒杀师叛门而出的地方,也许他引我过去,就是有一些东西让我亲自去看去感受。 晚上我将云易生给我的那三张照片拿出来细看,那上面两个一模一样的游婉同样怀着孩子站在巴蛇骨洞活着的石蛇前,可最后有一个在巴蛇骨洞生下一个蛋,另一个生下来的到底是谁? 按云易生的说法,这三张照片是云长道留下来制我的,可他为什么留下这么三张照片,我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我终究按他的设计去何家了,他又给我留下了什么? 何必美化成了金毛不能说人话,原本对何家似乎丝毫不关心的何必壮反倒一日三餐的问我什么时候去,我直接告诉他,等刘久标泡过第二次人血浴后,我们就准备出发。 秦姑婆不会陪我去,她只是每晚叫我去房间,给我看一些东西,其中还有各种各样古怪的东西,她说都是可以吃的,人类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敢吃的,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吃。 等刘久标何秋月再来时,我将我要离开的事情跟何秋月说了,秦姑婆会接着给刘久标治,对于我师父她肯定是相信的。 可看到我后,她却拉着我到院子里,朝我轻声道:“我从老刘那里问到了一些泰龙村的事情。” 我见她脸色有点不大好看,正要摆手让她别说,她却一把拍下我的手,压低嗓子道:“老刘说泰龙村就是一个吃人的村子。” 说到这里,她脸上也有点迷惑:“老刘说到这个时,似乎也很顾忌。不过他特意问了你是不是跟我一般大,说你可能是当年蛇祸之后才生的,所以才不知道泰龙村以前的事。” 蛇祸? 我翻出手机,上面有老乞丐毛老头说的偈语,其中就有一句:“蛇祸不是祸,祸蛇不是蛇。” 当时我耳朵里只有祸蛇,加上毛老头自己也说为了凑得顺口想了一晚,却没成想这“蛇祸”居然存在。 也就是说十八年前的惨剧就是蛇祸,也就是因为这个,外婆才禁止了人蛇共种,将云长道赶出了游家。 何秋月再多也不知道了,踩着身下婴儿的影子就要进去照看刘久标,我拉住她,看着她脚下静静的婴儿影子,叹了口气道:“等我从江北回来,你带我去看那个制阴童的法师,我们努力想想办法吧。” 这话一出,我突然轻松了许多。 “不用。”何秋月朝我挥手一笑,脚步带着几分欢快的朝屋内走去。 睡前我再次帮何必美涂药时,帅哥突然来电话了:“你猜怎么着?” 我许了他三顿鲜肉馄饨,管饱,外加两百块,他才朝我神秘地道:“我见云家族长带着一个小伙子进了泰龙村,那村子从被烧后接连出凶杀案,可是出了名的鬼村呢。你说他们进去做什么?” “你确定他们进去了?”我听着立马感觉不对,游婉封了泰龙村,连白水柳仙都进不去,云族长怎么进去的? 帅哥对我的怀疑,极为不满:“我还拍了照片,你自己看吧,要相信哥的能力!” 挂断电话后,微信响起,我打开一看,果然见云族长进了泰龙村,跟着他的依旧是那个小伙子。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游婉放他们进去的。 云家护脉云蛇快要支持不住了,难道对我下手不成,又准备跟游婉有什么交易?添加"", 章节目录 第127章 江北何家 只要一想到游婉几次想至我于死地,而云家也巴不得将我祭了他们那条护脉云蛇,这两个到一块,我心里就毛得慌。 给帅哥又发了两百块红包,让他帮我看着点泰龙村和云家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告诉我。 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查到帅哥的底,可这货只要有什么事都会出现,光拉黑车能拉到这地步,打死我都不信,云族长进泰龙村前怎么会不注意观察,还能让他拍了照片,这家伙处处透着不简单。 “有钱好说。”帅哥收了红包,所有事情都打了包票。 万事准备就绪,刘久标何秋月离开后,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其他事情秦姑婆自然会帮我处理,第二天一早将何必美变的大金毛抱到车上,我们就出发去何家。 刚出镇子,何必壮就看着后视镜冷笑,说后面有两部车一直跟着我们。 “是云家的吗?”我只要想到云家跟游婉合作,就全身泛毛。 “不可能是云家。”何必壮又瞄了一眼,冷声道:“云家有槐荫鬼柳,千里追魂,如果他们想拘你,借血脉之力可以杀你于无形。虽说他们想拉你回去祭云蛇,但想把握你行踪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没必要玩跟踪这一套,肯定是其他觊觎蛇胎的家伙。” 觊觎蛇胎的多了,我也没怎么操心,只是想到槐荫鬼柳有点咂舌,就是说云家可以无限的监控我。 虽说我极度怀疑云长道并没有云家血脉,可我被云蛇压制过,谁知道所谓的槐荫鬼柳能不能要我的命啊。 不过等上了高速后那车子就不见了,后面就再也没有跟踪的车辆出现。 过了长江进入江北地界后,何必壮明显心思沉重了许多。 对于何家这种世家大族,叛离的子孙是永远不可能再接收的了,何必壮这次回来,一是护着我同时护着何必美,二的话也是想确认一下何意欢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毕竟父子一场,送个终也是必要的,这是何必壮的原话,并不是我个人所讲。 过江后的当天傍晚,何必壮将车开到郊区山脚一个很大的畜牧场,他一露面,那些装着大车大车牛养鸡鸭的司机一个个脸色激动,却又全部当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憋得辛苦又掩饰不住。 “车只能到半山腰,山顶就是何家居住地,是不准车子进去的。”何必壮冷着脸也当没看到那些人,吃过饭等我喂完何必美,就径直上山了。 那山极大,连绵几座小山起伏延伸,山上成片成片的牛羊,山谷间池塘上有着洒夜食的渔船巧着梆子。 我见过云家村的古香古色,也见过秦姑婆一个人自成一家,从来没有想到传闻中极损阴德的江北造畜何家居然如此之大,这活活的一个大型的连锁畜牧农场啊,这何家得多有钱? 无论我怎么吃惊,何必壮越往上脸色就越沉,到了半山腰有一道小小的门栅栏,那栅栏旁边推平山势建了个停车场,何必壮将车停进去,把钥匙朝着守车的老头一放:“勇叔,我回来了。” 那叫勇叔的拿起钥匙不停的点头,眼里眼泪哗哗直落,看着何必壮转身摸了摸眼泪,却没有说话。 “上山!”何必壮抬头看了一眼树阴遮掩中的飞檐,沉喝一声。 闷了一路,听到他突然壮志发声,我立马拿起背包就准备走,却没成想听到呜咽的声音传来,跟我坐了一路的大金毛咬着背包带子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看着高壮的何必壮,可他一伸手,大金毛就朝后退,眼里明显的不乐意。 于是在何必壮极为幽怨的眼光中,我跟大金毛一般的哈着嘴,抱着大几十斤的大金毛爬山,还得小心不碰到她那半边烧伤的身子。 我也想过何必美化畜为什么偏偏化个金毛,这会我累得跟狗一样的吐舌头时,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是明显的报复我啊,要不然就算要变个狗,吉娃娃米熊柯基哪个不小巧可爱,她居然变个金毛,还是成年的! 一入了木栅栏,里面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何家别墅区了,人来人往,见到何必壮先是满脸惊色,等再看到抱着只半边身子烧伤的大金毛我时,无论多大的震惊都化成了笑意。 后来可能是一个溜娃的宝妈同情我,将自己的婴儿车留在了路边,却不敢跟何必壮说话,只是拍了拍婴儿车看了看我抱着哈嘴的金毛。 就算是将她放在婴儿车里,何必美这报复心极强的坏狗连推都不让何必壮推,黑油油的眼睛瞪着我呜呜的叫唤,我真的是想哔了狗了。 我路上想过何家肯定要给我个下马威,可能还会碰到各种凶险的事情,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进入何家第一个下马威居然是这条癞皮狗给我的。 等我们两人一狗到达山顶大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别墅的正门大开,里面站满了人,明显是在等我们。 我将婴儿车停好,顾不得形象,双腿发软就坐在屋檐下面,不停的喘气,何家住的这山有点陡,我还推着大金毛上来,着实累得慌。 何必壮也没有进屋,只是陪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婴儿车里学我哈嘴的金毛。 “壮子。”过了一会,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里面有个女性柔和的声音道:“你回来看娘,娘很高兴,可你不该带云舍上来。何家的事情,再难也可以自己解决,不会任由云长道想怎样就怎样的。” 我正扇着风,没想到何家的态度居然跟我想的不一样,扭头看了一眼正厅里站着的人,形形色色,不过看上去都是能当家做主的中年人,正中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保养极好的中年妇女,估计就是何必壮的亲娘了。 “这是小妹用命换来的。”何必壮拉起我的手,将手背上的血符纹转过去。 “小美?”何必壮他娘惊唤了一声,急忙两步走了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我手背上的血符纹,声音颤抖地道:“化畜护身,又是化畜护身!” 她脸上露出厉色,径直指着我沉喝道:“云舍,我们何家是对不起云长道,可我大伯死于他手,又有这么多何家子弟赔上了性命。现在你要连小美都要跟着一块赔命了吗?” “对不住他的不只是何家,还是云家,凭什么让我们何家搭上一个又一个,凭什么!”她越说越气愤,浑身发抖,后面那些人急忙来拉他,却怎么也拉不住,她一声高过一声的问我:“凭什么!凭什么!” 上一代的前尘往事太过血腥,我光是听当年云长道杀师叛祖,一路带血叛离,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过于沉重。我本不欲多问,可一个当娘的尖着嗓子一遍遍喝问我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缓缓的站了起来,指着婴儿车里的金毛,朝她道:“这是你女儿拼了命求我的,不凭什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交易,她出价,我做事,跟什么何家云家并没半点关系。” 说完,我静静的看着厅里那些何家人,冷声道:“奈河姑婆秦德芝弟子云舍,见过各位!” 没错,我离开前,秦姑婆叫我进她房里,就告诉了我这个,其他什么护身的东西啊,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给。 她也没解释为什么叫“奈河”,只告诉我,这就是她的名号。 这总让我想到奈何桥边那个孟婆,似乎跟她做同一个行当,她听着只是轻笑:“奈河一脉单传,谁不给几分面子。我没有名帖只有名号,白水不在,我秦德芝自然也能护住你。” 我话音一落,原本尖叫的人停住了,厅里何家人全部都愣住了,对视了几眼后,其中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穿中山装的老头朝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厅中人两边散开,只留那老头子站在正中,恭敬的朝我执手:“江北何家何必语率何家众人,见过云姑娘!” 我执手还礼,终于明白为什么何必壮进入云家村时,会羡慕云家的底蕴了,与刚才的乱遭遭比起来,云家似乎真的有底蕴很多,至少云族长威信大许多。 似乎因为避开了云长道,何家其他人脸色虽不大好看,可终究没有再强烈反对。 这种氛围怪得很,我也不想多呆,给何必美喂了汤药,就让何必壮带我去元生院,那里是云长道以前住的院落,何意欢就在里面,可却无人能进,我怎么也要先去看看吧。 元生院就在何家山顶别墅的下一层,当年云长道作为何家唯一外系嫡传弟子住得当然离家主最近。 说是个院子,并不是老式的四合院,何家人住的院子似乎为了养牲畜,都会用围墙围起,只留正屋一栋两层的红砖青瓦小楼,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院中种着的各色花草在路灯下显得十分精神。 围墙上画着跟其他围墙一边无二的人首蛇身地母女娲神相,和长着牛角羊须马耳牛目,如人般站立却竖着一条长尾,身上长满毛,赶着许多牲畜的畜神。 地母主生,畜神主牲畜,何家到处可见二者图腾,而且各不相同。 等我们走到元生院时,只见院门大开,院子里灯都亮着,而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必美说进不了元生院,却又知道何意欢被下了畜术快要死了。 只因为那院子正中扔了一个人,更形象的说,是如同一条死狗般扔在院子中间的人。 那人弓成一团,蜷缩着躺在院子正中间,似乎冻得瑟瑟发抖,听到外面人声响声,慌忙翻了个身,瞄了过来。 等他一转过来,我也着实惊了一大跳。 只见他脸上长满了晶莹的鱼鳞,而头顶却拱着两根弯弯曲曲的鹿角,双手陇在怀里,却依旧可以看出手掌肥大已然不是人手。 想长嘴却又似乎怎以说张不开,想起身只要一缩腿就痛得全身哆嗦,如同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这样一个杂合了众多牲畜特征的人,居然是何家现任家主,何必壮的亲爹?"", 章节目录 第128章 五畜夺魂 众人站在元生院门口,眼中各带着不同的神色打量着里面的何意欢,可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个人抬脚踏入那大开的院门之中。 院中的何意欢脸上鳞片森森在灯光之下透出几许悲凉,双眼已然浑浊想动却又不能动,蜷缩在已经上了夜露的地板上,衣服被露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凄凉无比。 我转眼打量了一下何必壮,毕竟这是他亲爹,虽然从他说要回来送终的语气中知道关系不好,可毕竟是何必美用命换我来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必壮居然面露冷意的看着院中的何意欢,如同看一只随时都要断气的狗。 再转眼看何家其他人,众人脸上赫然的也有,吃惊的恐惧的也有,更多的是麻木,却没有一个人露出同情不忍的神色,更没有人开口让我去救治。 这场景让我再次怀疑自己,难不成这只是何必美一个人的想法? 扯了扯何必壮,低声道:“进不去怎么确定他快要死了?” “这是五畜夺魂。”何必壮冷哼一声,静静的打量着何意欢脸上的鳞片:“看到他的眼眶没?那地方还没有长上鳞片,当鳞片找到眼角时,会顺着眼睛一点点朝里长,头顶的鹿角也会弯曲,鹿角一点点的戳入眼眶,最后从脑袋中间出来。” 这是凌迟啊? 看着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一点点将自己弄死,却身不能动,外面人想帮忙也进不去,这何意欢到底得罪云长道得罪得多么狠啊! “这是云长道留下来的血书,云姑娘看看,如若无事,我们就都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何必语估计年纪大了,站在山顶夜风之中吹不了多久,根本不用我多问,直接从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给我。 东西一递到我手里,这波跟我相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何家人立马全部撤走,好像我救不救何意欢对他们而言完全无所谓。 我捧着盒子静静的看着人流分散到各条小路,还有人轻声议论这么冷了晚上要不要一块打火锅,正好有今天新杀的涮羊肉,好像何意欢的生死在他们眼中还不如一顿火锅重要。 只留我满头雾水的站在元生院门口,面对一动都不动的何意欢,以及僵着身子的何必壮。 这活着实太怪了。 进元生院也不着急,我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居然静静的躺着一块人皮。 从皮肤润泽颜色以及肌肤松弛度来看,极有可能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皮肤,还是背部的,剥皮手法十分熟练,没有半点破损。 “是我爹的。”一直沉默的何必壮瞄了一眼,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我原本伸出去准备捞皮的手立马顿住,看了一眼蜷缩在院子正中看着我们说不出话的何意欢,再次对他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见我停了下来,何必壮倒也不忌讳,伸手拿出人皮血书然后展开,上面只有廖廖几个字:想救人,找云舍解畜术。 简单明了,比毛老头那些硬是要掐出几句偈语来的清楚多了。 “进不去?”既然说得这么清楚,我连猜都不用猜,最重要的是元生院据说没人进得去,进去看过后总会有办法的。 何必壮将人皮血书丢进盒子里,没有说话。 我从地上找了一块小石头朝里面丢去,只见石头十分准确的朝着元生院里冲去,然后又准确无误的落到何意欢的身上,痛得他又抽抽了两下。 我缩了一下脖子,着实是因为见过白水朝泰龙村扔叶子,想着同样进不去,准头再准也砸不到他,没成想——- 何家处处是意外啊! 确定石头能进去后,我让何必壮看着我一点,试着朝院门口走了两步,见没有反应后继续朝里走,眼看着院门的台阶就在脚下,我严重怀疑何家人是不想救何意欢,以图家主之位才假装进不去时,突然一阵风声呼呼吹起,然后原本趴在院墙上一动不动的爬山虎全部如同活过来一般,张着藤叶飞快的朝我卷来,那藤蔓下面的根如同利爪一般朝我挠了过来。 我慌忙后退,仓皇之间依旧可以看到,那爬山虎翠绿的叶子背面都有着一只眼睛,有的凶狠,有的温和,还有的柔弱无害,有的是动物的眼睛,也有人的眼睛,各不相同,却都在藤蔓展起时,瞪向了我。 见我退开,这些爬山虎又都退了回去,慢慢的趴回墙上,只是那藤节处的脚却都如同尖悦的鹰爪一般,尖悦刚劲,一把抓住墙面,扯着藤蔓贴合着墙。 藤收叶覆,随风而动,又是一片宁静,好像刚才那凶狠朝我扑来的藤蔓,是我幻想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云长道厉害之处。”何必壮看着满院的爬山虎,朝我苦笑道:“传闻他入何家时,不过七岁,由云家族长亲自送到大伯何清面前,许诺只要教他造畜之术,他必然可以解开何家子嗣不丰的难题,云家还可以跟何家合作。” 后面的情况不难猜出,一个八岁的外姓,在以家族相传的何家,学习嫡系造畜之术,会有多少人给他下拌子。 “前面两年他时时重伤,大伯对他只有教导之责,其他一概不管,最重的时候,据说断了四根肋骨,腿骨断碎,何家无人过问,任由他在院中自生自灭,那时他就像我爹一样,大家明明知道他躺在院中会随时死去,却没有一个人进去问一句。”何必壮抬头看着院中的何意欢,冷笑道:“这就是何家,见惯了杀牲畜,也能将人变成牲畜,死人对他们而言跟打个鸡蛋没什么差别。” “据说那次他在院中躺了七天,最后却又自己爬了回去,休养了半个月才出院子。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进元生院了,这满院的爬山虎,在那半个月之内不知道为何全部变在这样,除了云长道,只要是活物一跨进院门立马被捕杀,最终成了爬山虎的肥料,那时云长道九岁。”何必壮说到这里,转眼看了看我道:“云长道想让你来,大概也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吧。当年他一路杀出何家,死的那七十六人,全部都是欺负过他的,或者说当年想害死他的。” 我也只能苦笑,云长道将他那苦痛的过往翻开在我面前又有什么用? 看了一眼墙上的爬山虎,这似乎跟云家的槐荫鬼柳差不多,只不过槐荫鬼柳要从种子时就以人身滋养,用人魂聚阴供其长大,可从何必壮的话中,这满院的爬山虎从一开始就有的,也就是说是云长道在重伤的半个月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它们全部变成这样的。 “先去休息吧。”何必壮连看都没有多看何意欢一眼,只是收拢盒子朝我道:“小妹该醒了。” 微风吹过爬山虎的叶子沙沙作响,我走出两步,回头看着蜷缩在院中的何意欢,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似乎已然绝望,只是那目光依旧随着我们而移动。 我心中突然一痛,当年云长道重伤躺在那里时,是不是也这样绝望的看着来往的众人。 那时他九岁,处境却比何意欢更惨,何家人都希望他死,云家人不会管他,更没有愿意拼了命请人来救他的亲人,他那时心里的怨恨和绝望有多重? 所以后来他叛出何家时,杀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 但我却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更摸不准他大张旗鼓的跑到何家给何意欢下了五畜夺魂,又书明让我过来,难不成就是翻个苦难史,打个感情牌? 可他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想认我这个女儿啊? “如果我不以秦姑婆弟子的身份来,何家会如何对我?”在回山顶别墅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何必壮。 他嘿嘿一笑:“五畜夺魂是何家刑罚秘术,由家主传给下任家主,整个何家会的,只有我爹和小妹,我当年叛离时都没有学会。云长道更是没有学过,也没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所以——” 只见他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嘴角居然带着嘲讽的笑:“如果你是以云长道女儿的身份来的话,何家必须先教你造畜之术,等你学会后再行解术。” 我心里猛的一惊,愣在原地,突然对何必美感到害怕。 如果她还好好的,以何家那些人的情况看来,是巴不得何意欢去死的,反正下任家主已经定下,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可现在她因为化畜护身之法变成了金毛,只有她自己能解,如果她定下何意欢解了五畜夺魂才解术的话,要么何意欢跟她都安然无恙,要么她跟何意欢一个死一个永远是只金毛,那何家的刑法秘术就会失传,相信何家也没脸去问云长道是从哪里学会的。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却沉得可怕,一招而出,胁迫三方,可见她这些年在何家,经过的都是怎样的人心险恶啊。 所以当我给何必美涂药时,对她又是害怕又是同情。 晚上何必壮就守在我跟何必美的房间外面,连他娘给他安排房间都不肯去。 我爬了半天山累得够呛,趴床上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昏沉,就感觉有什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我的头,跟着手腕尖悦的痛意传来,我猛然惊醒,却见手腕上白思昂着头正用空洞的蛇骨对着床头。 而床头边上,一只浑身透着死气的怪鸟静偏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手腕上的蛇骨白思,脖子半伸,要啄不啄。 那怪鸟羽毛黯淡无光,眼睛虽然盯着白思却灰白如同死鱼眼,嘴角更是有着腐烂的痕迹。 见我醒来,它打了个机灵,有点不满的瞪了白思一眼,拍了拍翅膀朝屋外飞去,边飞还边回头瞄我。添加"" 章节目录 第129章 放火强夺 白思十分不喜欢那只怪鸟,缠着我的手腕不准我去。 伸手摸了摸她,我轻轻一笑,那怪鸟展翅膀时,羽色虽然黯淡,却依旧可见色彩斑斓,而尾羽极长,主青色,极有可能就是何必美嘴里那只代云长道传信的尸鸾。 安抚了白思,见大金毛趴在她娘特意送来的豪华狗窝里,我随着尸鸾出了房门,见何必壮也睡得沉沉的,显然这尸鸾进来前已经将他给解决了。 尸鸾见我四处打量,飞回来围着我转了一圈,复又缓缓朝外面飞去。 鸾鸟乃神色,凤凰之属,光是现身就是吉祥之兆。传说只有羁宾王养过一只鸾鸟,可养了三年也没叫过一声,其他人更是只闻其鸣远见其影,再也无人养过。 这只身形不大,虽然是死后被唤醒尸身,却依旧极具灵性,也不知道云长道从哪里寻来的。连何必美都知道尸鸾是他的,可见在他离开何家时,就已经收服了,那时他才多大? 尸鸾展翅膀无声,山顶别墅人多却没有一个惊醒,我跟着它一路出了别墅入了小路,再次站在元生院前,它展着翅膀立以院门之上朝我偏着头,挥了挥翅膀似乎要我进去。 我愣了一下神,想到晚上那爬山虎的凶狠之势,还心有余悸。 可尸鸾见我不动,挥着翅膀扑过来啄着我的衣服朝前扯,惹得白思极为不满,直接从手腕游出到肩头对着尸鸾昂首欲扑。 自古鸾蛇对立,我连忙抚住白思,看了一眼院中惊醒的何意欢,然后缓步而进。 云长道想杀我,有的是办法,根本没必要将我引到何家,还让尸鸾半夜唤醒我再弄死。 脚刚一踏入院门,那些爬山虎立马如蛇弓起,藤蔓以及叶根全部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本能的想朝后退,可尸鸾却猛的一展翅膀,一直未曾出声的嘴里发出低低的清啸。 那声音如珠如玉,如清泉流淌,夹着夜风却又悲凉无比,所有涌动的爬山虎瑟瑟抖了抖叶子,那叶片背面的眼睛都露出悲悯的声音,缓缓的缩了回去。 没想到制住这爬山虎的居然就是这尸鸾的鸣叫,我举步进入院中,却见何意欢双眼带着恨意看着我,脸上的鳞片几乎都要立起。 不过显然尸鸾没空理会他,展翅膀飞到爬山虎的脚下,朝我挥了挥翅膀。 我本来想先看看何意欢的,毕竟何必美还是只大金毛,更是一只黏我的金毛,喂药喂食都要我动手,还有粑粑尿尿都要由我动手,让我大有提前当妈的感觉,而且她还是一只大几十斤重的金毛,抱来抱去那可是相当的累。 但从进入元生院后,何意欢看我的眼神跟毕虎身上那些眼睛极为相似,恨不得剜下我一块肉来。 对于没有受虐倾向的我,也就直接转了个身,朝着爬山虎的根下走去。 我一走近,尸鸾立马双爪如风,飞快的将爬山虎根下的土给拨拉开,才几下,入土不过十来公分,就露出那土下面的森森白骨。 尸鸾抓着那些骨头就朝外面扔,那些骨头有的还裹着衣物,有的没有,被尸鸾粗鲁的扔到地上,碎成了一块块的。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尸骨都并不是人类的尸骨,全部都是牲畜的,有牛羊也有鸡犬,几乎集齐了所认知的牲畜。 不一会,整个院墙都被尸鸾给扒拉开了,入土三四米,全部都是白骨,越往下挖,白骨的灰白色就越严重,更多的都是有着衣物裹着的尸骨。 我任由尸鸾跳入骨坑里挖着,也任由白思离体好奇的在白骨中爬来爬去,只身蹲在那些最先被尸鸾扔出来的尸骨上。 看骨头似乎还极为新鲜,血肉全部消失极有可能是被爬山虎给吸收吞没的。 衣服的款式,都是近年流行的款式,更多的是女装,只是这些衣服里的尸骨,无一例外都是牲畜的。 我想造畜何家,没有给牲畜穿上流行款式衣服的爱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些死去的牲畜跟何必美一样,生前都是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何家人变成了牲畜扔进了元生院。 何必壮说过,只要是活物进元生院的门,立马会被捕杀成为爬山虎的养料。 而我今天都十八岁了,云长道离开何家岂止十八年,这些尸体大多是云长道离开后扔进来的。 爬山虎捕杀后本能的埋入根下,这么满墙的爬山虎,根系强大所需养份极多,一具尸骨不出一个月就会被吸收干净,而且没有人进得了元生院,这可真是抛尸弃骨的好地方啊。 夜风刮过,爬山虎的叶子哗哗作响,所有的叶子都背了过来,那叶片背面的眼睛含着悲色看着那些挖出来的尸骨,却又瑟瑟发抖,连那藤蔓下的根爪都气愤得抓入了红砖墙中。 这些尸骨之中,还有的并未长开,也不知道才多大就被抛尸在这里。 槐荫鬼柳聚魂招阴,鬼魂无处可逃,所以他们死后,魂魄依旧附在爬山虎上,却又因冤情无处可叙幻化出眼睛。 我回头看了一眼何意欢,他眼里的愤恨越发的明显,眼角崩裂,蜷缩着身子还想朝我这边移动,却因为畜术的原因,动一下就痛得直抽抽。 尸鸾挖到后面,似乎也累了,爬在坑边直喘气,却一直盯着坑里的一个东西。 我任由何意欢在那里弓动,走到尸鸾旁边,朝坑里看去,却见那粗壮的爬山虎根底下面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像是种子,又好像是颗灰皮蛋。 尸鸾朝我撇了撇脖子,挥着翅膀将毛上的土抖落,径直去梳理自己黯淡的羽毛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只顾自己悲伤的爬山虎叶片,只得叹了口气,攀着爬山虎粗壮的根爬入坑中,伸手摸了摸那颗蛋一样的种子。 入手生温,带着淡淡的柔软。 被碰了一下,似乎还怕痛,缩了一下,跟着展出两片嫩绿的叶子抖了抖,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这什么情况? 我瞄了一眼尸鸾,正疑惑着,却听到何必语的声音道:“既然云姑娘找到了魂植的种子,就请拿出来吧,这可是我们何家养了几十年的东西。” 原本在尸骨之中乱窜的白思吓得唰的一下爬回了我肩膀,她也知道自己脏没藏入我手腕中。 从坑里爬出来,尸鸾依旧在梳着毛,我跺了跺脚,将湿湿的土给跺道,看着院门口站满了人,比我晚上来时人更多。 所有人都脸色发沉,衣着得体,只是随着夜风吹过,隐隐的有着汽油味传来。 我突然有点好笑,何家居住地,元生院关系重大,何家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防护,这年头不用人,只要用监控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将手里的魂植展开,看着何必语道:“我如果不送出去,你们就要波油放火烧死我?” “云姑娘为了救何家的家主,强行闯入元生院,被这爬山虎卷住,何家没有办法,只能放火烧,只盼这爬山虎吃痛能放开云姑娘,却没想到害得云姑娘葬身火海,导致何家前后两任家主同时毙命。”何必语脸色沉重,语气苍凉:“何家愧对奈河姑婆秦德芝,愿送何家所有女子任她挑选,日后她有任何要求,何家必举全族之力完成。” 别说外人,光是我听着就感觉何家诚意十足。 只是死了两任家主,却又得了一个奈河一脉弟子,何家明着吃亏却得了个大便宜,秦姑婆的名号在道上似乎很厉害啊。 回头瞄了瞄依旧梳毛的尸鸾,这货半点危机感都没有,而跟死狗一样躺在院中的何意欢更是蜷缩得厉害,不过我估计被气的可能性更大。 “这魂植很厉害?”我看了看手里的那颗种子,有一种再次被云长道坑的感觉,这便宜爹坑起娃来完全没压力啊。 “云姑娘只要将魂植种子扔出来,何家必然将造畜之术倾囊相传,并护送云姑娘安然回去。”何必语声音低沉,似乎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我突然有点明白何必壮为什么要叛离何家了,又为什么说是回来送终,看来他说有时人都不如牲畜,真的半点不假。 果然蛇血冷,人心毒,在江北造畜何家眼里,人跟牲畜果然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样看来,这魂植可是值大价钱。”我将那颗种子握了握,朝何必语挑眉道:“只是不知道何家可知道怎么种植?” “这个不劳云姑娘操心。”何必语脸色微缓,眼里闪过得意:“只要您将魂植送出来,何家自然有办法种出来。” “云家的槐荫鬼柳可并不是只靠人身供养,想必何家不知道吧。”我知道只要将这魂植种子送出去,那些汽油立马就泼了进来。 前有下任家主何必美化畜护身护着我,后有现任家主何意欢给我陪葬,五畜夺魂秘术断了传承,谁都不会怀疑何家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杀我。 看样子这魂植魅力极大啊,至少比五畜夺魂大。 “云姑娘不必拖延时间,尸鸾迷魂之术无人可解,何必壮不会赶过来,何家居住地再无外人,就算秦姑婆心知其中误会,事已成定局,也不会太过计较。”何必语脸上尽是志在必得。 我听着心里怒气直冒,这都叫什么事啊,真是不要脸! 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我轻轻一笑,猛的朝嘴里塞去。 这东西从尸骨下面挖出来,夹着浓浓的土味,又有婴儿拳头大小,噎得慌不说,还呛人得很。 一入嘴,我拼命的朝肚子里吞,这让我想到小时候跟阿得抢鸡蛋吃,一口半个吞进去呛得好像要断气的感觉。 不过这魂植噎得慌就算了,可入了喉咙却又十分容易的滑了下去。 重重的噎了几下,喘过气后,我朝何必语轻轻一笑:“要不等我出去后,再想办法给你们吐出来?” 却没成想院外何家人脸色具是一变,何必语眼里更是浓浓的恨意,咬着牙低喝一声:“泼油放火!” 这也太急了吧,凡事好商量啊? 我急得差点跳脚,跟着浓浓的汽油味就窜了进来。 连忙回头去看那只尸鸾,难不成它也要跟我陪葬。 可这货,居然还在梳毛。 果然是神鸟啊,死也得死得毛顺有气节!关注"" 章节目录 第130章 血拼 何家似乎打定了心思要烧死我,率先就将油泼在院门口,跟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个打火机扔了过来。 轰隆的大火夹着热浪汹涌的朝我扑了过来,逼得我退了几步,而他们跟着迅速的围着院墙泼油,大有一次想将整个元生院烧得半点不剩的打算。 我突然明白了,元生院这爬山虎再厉害,何家一把火也能给烧掉,这么多年一直留着一来是想当个绝好的抛尸地,二来是念着下面的魂植种子。 看样子当年云何两家的交易,当真是深厚啊。 不一会,整个元生院四面都是大火,汽油泼得远,连两层小楼都烧起来了,我只能躲到正门暂时未沾火的地方。 白思似乎也怕火,蜷缩着就朝着我手腕里藏,我还以为它能化成巨骨带我威风的冲出这火海呢,结果这货最先就认怂了。 不停的后退,却见何意欢依旧躺在地上,想到何必美那拼了命的样子,又将他拖进来几步。 回头再去看尸鸾时,那货居然也跟着退了几步,然后——- 十分执着的梳毛! “云姑娘,如果你想明白,自己剖腹将魂植扔出来,现在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救你一命。”何必语的声音隔着熊熊大火传来。 他这想法骗骗小孩子还可以,骗我是完全不可能的。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尸鸾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白思也吓得缩在手腕里不动了。 咬牙一发狠,咬破手指就朝手腕滴血,低声叫着白水的名字。 “对了。”何必语的声音又冷冷的传来,似乎夹着得意:“何家造畜虽损阴德,但也传承许久,这山顶不知道布下了多少阵法,让云姑娘怀蛇胎的那位怕是赶不过来了。云姑娘伴骨而生,白水在阴河威震八方,何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听着身子一顿,火势已然燃到了小楼边上,我避无可避,可从头到尾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水不能来的可能,怪不得白思缩回了手腕里不肯出来了。 心里的绝望慢慢涌起,隔着火海想看清何家众人,却发现除了火什么都看不见。 院子四面都是火,小楼已然烧着,尸鸾依旧梳毛,可它是死过一次的,好像死也没什么。 我退无可退后,眼前突然闪过白水的脸,伸手抚了抚小腹,感觉十分对不住他。 “云姑娘,奈河一脉据说入奈何桥能不喝孟婆汤,有什么冤情你来世再报吧,何家依旧等着你。”何必语冷冷的笑着,沉喝道:“不过何家也是不怕。” 我心里直直发冷,被热浪迫得想朝后退,却连背部都有着灼热的痛意,眼看火势就要烧到眼前。 “是吗!”突然一声清喝传来,跟着手腕带着夹悦的痛意,一道蛇影跟着从我体内涌起,然后夹着狂风带着我飞快的冲出了火浪。 “白水!”何必语惊喝一声,跟着沉声道:“布阵!” 狂风一闪而过,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感觉到腰间熟悉的力度,心里突然发慌,如果他没来—— “你也不会死!”白水将我朝怀里紧了紧,摇头苦笑道:“虽说这样,可才多久,你就整出这么大的事。” 我心里发暖,伸手搂着他的腰,想说什么,却见何家人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似乎整个山顶的风都静了下来。 “白水,既然知道你的存在,来了就更不会让你离开。出了元生院,魂植蛇胎都是何家的。”何必语声音发冷,沉声说到:“云长道再厉害,也算不到我们能这么狠得下心来。” “是吗。”白水搂着我后退了几步,双眼沉沉的看着被大火围着的元生院,低声笑道:“鸾鸟啊——-” 他嗓音低沉,夹着低低的嘲讽,随着他声音落下,只听到大火之中,一声清啸冲天而起,随之就见那只尸鸾从火光中冲出。 火光将它团团围住,尸鸾展开黯淡的翅膀,微微腐烂的嘴角张开,复又发出一声长啸,火光似乎被它的声音压制住,慢慢的熄灭。 鸾者,赤神灵之精,凤凰之属。好像是可以控火的,所以有尸鸾在,火再大也没用,怪不得那家伙一直梳着毛。 随着火光熄灭,原本被火燎得好像都干枯了的爬山虎全部都努力的舒展着烧焦的叶子,而地上的尸骨已然被烧焦,可从展开的树叶中,涌出一缕缕的幽魂。 这些幽魂一涌出来就带着满满的厉气,径直朝着何家人扑了过去。 那些冤魂有的依旧是牲畜的模样,也有的化成了人形,却无一例外凶狠无比,带着极重的怨气朝着何家人涌了过去。 墙边爬山虎干枯的叶子唆唆作响,已然半枯的藤蔓轻轻的抖动着,被大火直接烧成干灰的叶子慢慢的散落成一堆飞灰,随着冤魂厉鬼一同冲出了元生院,朝着何家人冲了过去。 “何家业大,造畜之外,还有涉及影视公司,只要有他们看中的人,无论大小都会带进何家,却再也没有出去过的。”何必壮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一转身,却见他一脸苦笑的看着我道:“尸鸾的啸声自然可解迷魂之术,而且他们发动了护山阵法,所有何家人都会醒来。” 果然随着冤魂和落灰冲过去,何家人脸上闪过惧意和惊色,却不见慌乱,似乎十分有章法的后退,随着他们低低的念咒,只见院墙上的地母和畜神慢慢的扭动着身驱,跟着一步从院墙上跨了下来,拦住了那些冤魂。 尸鸾长啸之后,又冲入了元生院中,将何意欢抓起扔在何必壮脚下,却并未离开,十分淡定的停在我肩膀上,根本不顾奋然冲出的白思怒目,依旧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听闻鸾鸟爱其羽,这是完全用生命在演示啊! 四处不停的人声响起,满山头都聚满了何家人,无论远近所有人都齐心念着咒语,一个又一个的地母畜神从远处飘散而来,跟那些冤魂缠在了一块。 白水瞄了何必壮一眼,轻笑道:“何家作孽多端,居然还能驱使地母畜神?” “这并不是地母和畜神。”何必壮苦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何意欢:“这也并不是五畜夺魂?” 这又有大转变? 何家当真是惊喜不断啊,却听到何必壮道:“这是报应啊!” “壮子。”何必语突然从人群中出来,盯着何必壮道:“尽管你已然叛离了何家,可你身上毕竟留着何家的血,只要你肯回来,我们依旧会跟以前一样对你。” “是吗?”何必壮苦苦一笑,看着他轻声道:“这些年里,是你不停的给我爹送那些女人,也是你告诉他玩得快死时,化成畜身,扔进元生院就成了,当年苏梦——-” “哼!”何必语冷哼一声,极度嘲讽的看着何必壮:“你是忘记当年祖宗是怎么发家的了,怎么到了现在看不起祖宗的行当了?” “咂。”白水咂了咂嘴,搂着我就准备朝外走:“自作孽,不可活,这么多牲畜抵了性命传承到现在,依旧活不下去了。” “白水!”何必语怒极狂喝,冷声道:“你不过就是一条永远都化不成龙的白蛇,修行再久又有什么用?别以为你进得了何家,就能离开?只不过为何家送来一脉希望而已。” 随着远处地母畜神越聚越多,那些从元生院涌出来的冤魂被地母畜神抓住,跟着被吞入了图腾腹中,就算就衔在嘴里,它们停止不甘心的大吼,狰狞的扭曲着身子。 “起阵!”何必语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微展双臂:“斩杀白蛇,夺魂植取蛇胎,何家所损阴德尽可挽回,子孙后福无穷,冲出江北指日可待。” 随着他话音落下,何家人脸上都露出疯狂的神色,从何必壮嘴里可以知道,何家子嗣多么艰难,何意欢估计有过无数的女人,却只生下他跟何必美两个。 当年云家只凭一句可以确解何家子嗣艰难的问题就将云长道送入何家,明显这对何家而言诱惑极大。 只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咒语念着,山顶上聚着的何家人缓缓的让开一条道,一个个罩着黑布的笼子被推了过来。 何必壮脸上露出苦色,低着头,似乎并不忍看着那些东西。 “白水!云舍!云长道以为何家还是当年那个狠不下心来的何家,这次他失算了!”何必语眼里闪过狠意,沉喝一声:“祭祀!” 随着他话音一落,所有何家人脸上闪过重重的失落,那些笼子上的黑布被扯落。 只见那些笼子里装着的,居然都是一个个畸形的怪胎。 那些胎儿,有的长着毛茸茸的耳朵,有的拖着尾巴,还有的全身长满了鱼鳞,也有多一只手或者多一只脚的,也有全身长满毛的,或有牛羊的特征,要不就有鸡鸭的特殊,无一例外全是人和牲畜的组合。 大的已然成年,小的不过是才出生时的模样,全部都静静的瘫在笼子里。 怪不得何家居住地不准外人进入,这么多畸形人养在这里面,一旦被人发现,何家名誉扫地不说,还会成为笑柄。 可这么多畸形的胎儿,还给不了他们教训,依旧在做着造畜这么阴损的事情。 “地母畜神在上,江北何家,以自家血脉相祭,起动大阵,望地母畜神护佑!”何必语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山顶别墅的方向磕着头。 我顿时感觉不好,难不成? 与白水对视一眼,却见他眼里也闪过怒意。 随着何必语话音一落,站在笼子边的人猛的拿起一根黑色的长管重重的插入了笼子里那些瘫坐的畸形人体内。 笼子里的畸形人有的抽抽一下就倒在笼子里不动了,有的痛得发出野兽一般的狂叫,更有愤起拍着铁笼的,可却都是徒劳。 长管中间,引着血水顺着管道流出,涌入地下。 只是瞬间,整个山头都是浓浓的血腥味,似乎连土地都被染红。 “何家用这些年出生的畸形后代,祭祀着所谓的地母畜神,换来何家的另一次辉煌。只是这些人又何其无辜,父母作孽导致他们遭了报应,还要被放血祭祀,只怕怨气更重啊。”白水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别墅,苦笑道:“好戏就要开始了,云舍,云长道要给你看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131章 异变起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让尸鸾都十分不舒服,何必壮低着头可双手却紧紧的握在腿边,浑身都在发抖,笼子里那些人还在痛苦的叫喊着,也有何家人露出不忍的神色,换来的却只是另一根长管插入旁边的笼子里。 血水哗哗的流着,却又迅速的渗入了地里,远处大别墅下面传来低低的吼叫声,似乎有什么凶兽在觉醒。 元生院中冲出来的冤魂已经被那幻化出来的地母畜神吞得差不多了,只剩几个低而无力且不甘的嘶吼。 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失出了生命,似乎连它都忍不住看到那些跟它一块生长的冤魂消失。 “去吧!”白水拍了拍我,轻笑道:“知道你不忍心。” 回头朝他笑了笑,我拉着何必壮飞快的朝着山顶大别墅跑去,这时地底已然开始晃动,何必语似乎根本不怕我们逃离,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 等我们冲入大别墅时,那地面已经有了裂狠,等我冲进房里时,何必美已经醒了,却因为身体不能动,在那个豪华狗窝里呜呜的叫唤着,见我回来,黑油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十分努力的想朝我冲过来,可一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脚下又晃动了一下,我一把将她抱起,感觉到地底一动,跟着手腕上的白思偏头极不为满的瞪了我一眼,落地化成巨大的蛇骨,一把将我拱上去,带着我跟何必美飞快的朝外冲去。 路上她还十分好心的将拉着老娘的何必壮给一尾巴甩了上来,何必壮她娘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不住地道:“不会的,这都是人命啊,也都是何家人啊,意欢说过不许的,不许的!” 她似乎从地动料到出什么事了,脸上都是癫狂,扯着何必壮的胳膊,低低的质问:“壮子,我猜错了对不对?为什么还要造这些孽,再多的钱有什么用,造畜千年,用这么多人命换来的,又有什么用!” “你睡一会吧!”何必壮轻轻的抚过她的脸,苦苦一笑道:“当年你就不该生下我们!” 我明白何必壮的意思,没生下他,就不用承受何家这一代代造下的杀孽。 白思带我们飞快的冲到白水旁边,尾巴一甩将我们甩下,得意的爬到了白水身上,缠着他手腕,再也不肯理我。 这时别墅轰然倒塌,两根巨大的牛角露了出来,夹着震天的兽鸣之声。 “何家造畜千年,在山脉之中困着异兽,以牲畜祭祀,用自家鬼魂为养,断了轮回以求子嗣,这也是何家为什么阴德极损,却依旧能传承至今的原因。”何必壮脸上都是苦色,看着脚下的何意欢道:“他这也并不是五畜夺魂,而是众牲索命,云长道只不过是想将你引来,催化一下何家人的野心,让异兽出笼罢了。” “让何家自求灭亡,他想得倒挺不错。”白水低低一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不用怕,这还困不住我。” 轰隆声中,那异兽猛的冲出来,身大如山峦,浑身皮毛如血,却并无双目,血盆般的大嘴重重的喘息着,似乎在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 插入笼子畸形人的长管还在滴落着血水,何家人盘坐在地上低低的念着咒语,那异兽耸着鼻子,猛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哼,妄想!”白水冷哼一声,伸手将白思扯下放在我身了,轻声道:“等我一下,让何家人看看,我白水何屑于化龙,龙本为蛇化,这天地间最先出现的是蛇也不是龙!” 白思认同的缠在我手腕上,我心里微动,就见他猛的冲身而起,化成一条巨大的白蛇,飞快的朝着那地底异兽冲去。 何家人咒语不断,地母畜神的幻象已然将那些冤魂全部吞下,正缓缓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到我身后!”何必壮脸色发青,一把将我扯到身后,跟着一把划破手腕,将血涂抹在我身上:“这些地母畜神是何家世代用自己家血脉祭祀,认得何家人的味道,我虽然叛离,可这一身骨血依旧是何家的。” 看着他手腕那伤口深可见骨,我心中不忍,突然有点明白,何家子嗣如此艰难,为何他娘却一反常态能生下两胎了,就因为他娘在何家本就是异类啊。 山顶上,兽吼越发的大,白水巨大的蛇身紧紧的缠着兽身,蛇嘴大张,大块大块的嘶啦着血肉。 何家人的咒语声更大了,被召唤出来的地母畜神一时找不到陌生的气息,有点混乱的窜着,突然不知道怎的,猛的朝我窜了过来。 “你身上的蛇胎,生气太旺,压不住!”何必壮脸露苦色,却毅然立在我身前。 我手背上的血符纹发出灼热的痛感,身边的大金毛低低的呜咽。 无数地母畜神的幻象朝着何必壮冲了过来,瞬间将我们淹没,在地母畜神之中,尸鸾轻轻的啄了我一下,我只感觉一股冷意窜入身体里,还不知道这货又在搞什么,跟着感觉胃里一阵抽抽,好像有什么朝外窜一般。 连身体都来不及弯,就有一个东西直接从我喉咙冲了出来。 正是那颗被我吞下去的魂植,我还没明白这东西怎么自己窜出来了,却见那种子上飞快的涌出两片叶子,跟着飞速的长大,只是眨眼之间,已然形成一颗巨大的藤蔓,遮天蔽日! 跟那院墙上的爬山虎不同,这藤蔓的叶子上长的都是一张张人脸,而且都是长在叶片的正面。 这些人脸对上地母畜神,低低的啜泣着,藤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原本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地母畜神,脸上先是露出迷茫,慢慢的又露出怒意,然后缓缓的退开。 何必语最先回过神来,刚要张嘴,那些幻化而出的地母畜神猛的朝着何家人冲了过去。 我身前的那藤蔓还在低低的摇晃,尸鸾依旧梳理着羽毛,白思偏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远处被白水缠住的巨兽低鸣,轰然倒地,发出痛苦的叫声。 何必语绝望的看着白水腾飞而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化龙的蛇,只有——只有——,可那都灭绝了,灭绝了!” “哼,自作孽!”白水飞快的落在我身旁,伸手摊开,还没等我看明白是什么东西,他就猛的塞入了我嘴里。 一股子浓腥涌入喉咙,我连回神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吞了进去。 远处何必语还想大叫,却被地母畜神冲入了体内,跟着晕了过去。 待地母畜神的幻象全部涌入何家人体内后,何必壮看着被烧毁的元生院,苦笑道:“也许早就该如此。” “造畜千年,积孽一脉,终究毁于自己手里。”白水轻叹一声,抬头看着那棵藤蔓又缓缓缩回,那藤叶上的人脸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 远处何家女眷低哭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小孩子哇哇的哭声,却没有一个人再出来,也许她们也在害怕,害怕这许多怨气的报复。 何必壮将他娘抱起,缓缓朝山下走去,我捞起金毛,看了一眼满地晕倒的人:“他们会怎么样?” “那些被造畜害死的冤魂怨气聚在那棵藤蔓里,刚才地母畜神齐聚时,这怨气转移到了那些幻象身上,再由何家血脉祭祀的关系又转到了他们自己身上,谁作的孽就归谁来承受。”白水轻轻一笑,将那又缩成婴儿拳头大小的种子收起递给我:“云长道做事,还挺有意思的。” 也就是说,那些何家人也有可能变成牲畜,跟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一样。 只是牲畜醒来,如果有人养还可以一直活着,一旦跑出去,只怕会被人宰杀吧。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只是何意欢? “已经死了。”白水见我低头,轻声道:“何必壮只抱着他娘离开,明显已经发现他死了,在地底异兽出时,他就已经断气了。” 说着他伸脚踢了踢何意欢的尸体,翻过身来,只见原本弯曲的鹿角深深的插入了他眼中,只是那双眼边布满了鱼鳞,没有了眼皮,只剩两个大大的血眼朝外涌着血丝。 衣服下面空荡一片,那双紧握着的手无力的摊开,居然是一对熊掌。 白水长叹一声,再也没有语言。 怀中何必美低低的呜咽着,黑油油的眼里流下了泪水。 尸鸾一直呆在我肩头,再也没有动过,似乎何意欢的死早就料到了。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正准备朝山下走去,突然全身一阵巨痛,好像有什么要将我生生撕裂一般,跟着立在我身上的尸鸾猛的仰天长鸣。 鸾鸟鸣声划破长夜,可我却依旧感觉全身痛得厉害。 白水一把搂住我,猛的双唇覆住了我,将一口心血渡了过来。 那种巨痛刚刚消失,却听到头顶轰鸣作响,跟着一条大蛇突然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在地上。 吓了我一大跳,一把推开白水,难不成何家的招术还没有用完? 那条大蛇落地,蛇尾鲜血淋漓,依稀可见里面的蛇骨,似乎伤得极重,吃力的盘起,跟着才化成人形,却怎么也站立不起。 我见是柳仙,吃了一大惊,白水也是脸色一变,急急的迎了过去。 “游得!”柳仙吃力的想撑起身子,却猛的吐出一口血,摊开手,将手里那个古朴的坛子递给白水:“在骨坛里,黑门被催现,泰龙村又恢复了,所有泰龙村的活物都被拘了回去。我断尾求生,得云长道相护才逃出来。云舍,云舍——” 她话还没说完,却再也撑不住,猛的倒地晕了过去。"xwu799", 章节目录 第132章 回去 白水跟我都是一愣,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尸鸾又是仰头振翅一声清鸣,黑色中,远处天边一团漆黑的东西慢慢的散开。 黑门被催现,泰龙村恢复,所有活物被拘回? 我脑子里都是乱轰轰的,看着柳仙双腿的鲜血,白水脸上翻滚着怒意,伸手将骨坛拿起。 随着白水手抚过,坛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全身发软的趴在地上,绝美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惧意,嘴里不停的喃喃道:“黑门,黑门——” “怎么回事?阿得呢?”我急忙冲过去,柳仙都被拘了回去,她虽说已死,却也勉强算是活物肯定也被拘过,刚才柳仙说过,阿得在骨坛里。 “云舍,云舍!”坛女似乎猛然惊醒,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道:“是游婉,是游婉,她掌控了泰龙村,当年的事情又要重现了,她疯了,疯了!” “阿得呢?”我想将她拉起,却发现怎么也扯不起来。 坛女就这样趴在地上,双眼静静的看着白水手里的坛子,无神地道:“我只知道突然一瞬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要将我撕裂,我眼前就是一黑,最后只感觉柳仙一把将游得塞进了坛中,跟着紧紧抱住了我,我稳住身子后再睁开眼,却见柳仙已然被钉了蛇尾困在一间地下室里,她痛得很,却依旧执着的断尾冲出地下室。我眼前全是血,全是血——” 她双手发抖,似乎极为害怕,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她双眼这才回了点神色,轻声道:“柳仙冲出地下室,叫了游婉的名字,却怎么也冲不出泰龙村,跟着一个男人出现,好像隔着空推了柳仙一把,她就冲了出来,可那股吸力一直跟着我们,吸得我全身都痛,好像都要碎了一样,柳仙不停的流血,一直听到那一声鸟叫,那种吸力才松了一下,跟着我们就落到了这里。” 说完,她似乎又想起那股恐惧的力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水将坛子抖了抖,先是阿得倒了出来,我连忙抱住,却见他依旧昏睡,跟以往没什么变化,跟着黑色的祸蛇也涌了出来,却被白水一把捞了回去,他想了想复又将阿得也塞了进去朝坛女道:“你先休息吧,云长道既然将你们送了出来,就不会再被拘回去了。” 我却还沉浸在那种剧痛之中,坛女形容的那种恐惧我能理解,真的好像有个巨大的吸尘器,要将我连人带魂一块吸回去。 如果不是尸鸾那一声清鸣喝退那股力量,加之有白水心头血镇住,只怕就算我在千里之外的江北,也被拘了回去。 黑门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又是谁催现了黑门? 不过从头看来,云长道将我引到何家,除了想让我见证何家毁灭,似乎也是想让我避开那恐怖的力量,要不然尸鸾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只是尸鸾今晚才找到我,而跟着黑门就被催现了,时机如此之好,难不成就是云长道催现出来的? 脑子里一片混乱,白水眼里翻滚着怒意,抬头静静的看着夜空,冷哼道:“泰龙村!” 那一声冷哼里,似乎夹着无数的恨意。 白水身份成迷,可无论是龙虎山还是云家,或者说刚才的何必语,似乎都窥见一二,可他们似乎都不大相信。 何必语那不可置信的语气,以及龙虎山要求他带我上山一访,明显对他的身份还带着疑惑。 不化龙的蛇,我并不知道这样的存在,到底白水是化不了龙还是不愿意化龙,他都从未提过。 “该回去了。”白水看过天色,这才轻笑道:“估计你有得忙了,事情已然开始了。” 何家一夕之间断了传承,那些躺在地上的何家人随着夜风飘荡慢慢的涌现出牲畜的特征,笼子里失血过多的畸形人有的还未断气,却回天乏术只能等待死亡,可他们双眼却依旧平静的盯着那些何家人,对我们的离去毫无感觉。 白水带着我飞快的下山,半路还捎上了何必壮,到了半山腰,何必壮取车,却将他娘交给那位勇叔:“何家已经不存在了,您带我娘离开吧。” 那位勇叔老泪纵横,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何必壮他娘,其中的故事我连开口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越野车刚刚启动,就听到轰隆声响起,无数牛羊牲畜带着夜色疯狂的冲过木栅栏朝着山顶冲去,那成群的牲畜不分种族齐步朝山上涌,漫山遍野,更别说堵了整条山路了。 何必壮先是一愣,推手想下车,可愣了一下却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将头低了下去,身边的金毛低低呜咽,紧紧的贴着我,似乎也在害怕。 远处突然传来惨叫声,还有着不甘心的怒吼以及牲畜的叫声,空气中淡薄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一些。 白水低声道:“江北造畜何家,最先将人化牲畜倒卖妇女孩童起家,后又强行配对牲畜以牧畜为主业,可传承这么多年,对于原本的行当并没有放下吧。那院墙下面埋的尸骨只是一部分吧,还有多少尸骨被喂了鱼或者牲畜?何家当年为了续传承,又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何必壮没有说话,趴在方向盘上的身子颤抖不已。 山顶惨叫声不断,山路还不停的有牲畜冲上去,鸡鸭牛羊,狗猫猪鹅,成群结队,络绎不绝。 一直到天色微亮,山路才空了下来,到了山底时,朝阳初上,却映得原本青翠的山谷池塘翻白一片,满满的都是死鱼,腥风一路吹到了车里,何必壮只是瞄了一眼,再也没有说话。 “黑门到底是什么?”一直到了江边上了渡船,被江风一吹,我从何家的事情中微缓过来,这才问白水。 他却也只是摇头:“没有人知道黑门是什么,但却知道十分恐怖,传闻无人生还,每次出现却又引得人齐聚,毕竟那里面可是有死而复生的奥秘,再恐怖又有什么关系?” 人心就是这样,比如何家,如果他们不想放火夺魂植,就不会放出那些冤魂,更不会被那些被害死的冤魂感化自己供养出来的地母畜神图腾,也就不会变成牲畜,同样不会被后来的牲畜冲上去吃掉。 何家传承这么多年,有着这么大的基业,他们想的并不是如何积善,却只是用这些钱来造孽。 一直到了过了江,路上开始慢慢听到何家的新闻,却只是说牲畜发怒咬死了何家人,剩下的人决定转让何家所有产业,一半作慈善一半分给剩下的人。 江北何家真的没有了,云长道所求不过就是如此。 何必壮一路都撑着,就算连夜开车都不闭眼,一直到秦姑婆院子里,他却是直接撞开院门冲了进去,跟着拉开车门下车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夏荷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趴在窗户边上,秦姑婆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屋檐下。 我将只黏我的何必美抱回房间,对她有着丝丝的愧疚,收了她的鸣蛇头骨,她化畜护身护着我,没有救回何意欢不说,整个何家虽说罪有应得,却也是惨灭,她也还是只金毛。 “你碰到泰龙村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他们。”秦姑婆等我忙完出来,才朝我道:“今天一早警察记者都去调查了,一日之间,整个泰龙村都恢复了,房子跟以前一样,人都是那些人,连养的蛇都还在。” 我听着只感觉冷汗直流,想到柳仙断尾求生,以及那股子恐怖的吸力,沉声道:“我外婆——” “我不知道,现在行内人敢进泰龙村。”秦姑婆脸色发冷,看着捧着骨坛出神的白水,朝我轻声道:“泰龙村那些人的尸体我们都见过,阴河祭祀人脸虫,引来冉遗之鱼现出黑门,黑门对谁都是个未知,可死而复生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秦姑婆话音一落,却突然抬头看着院中央,白水更是一步跨到了我身边,全身呈紧绷之势。 “嘿嘿。”一阵嘿嘿的笑声响过,跟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猛的出现在院中,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围裙搓着手的人,两人正中一只长着绝美女人脸的兔子正晃荡着耳朵飞着。 这正是那食味和嗜谎鬼,以及讹兽,只是这三怎么聚在一块,还出现在这里? “回来了。”嗜谎鬼话最多,干瘦的脸朝我们露着同样干巴巴的笑:“蛇祸又要开始了,你们怕吗?” 我猛的惊醒,好像这三出现,都是在泰龙村一把火被烧之后。 而且食味还将七叔公家的人抓来包了人肉馄饨,那嗜谎鬼更是我在泰龙村附近碰到的,而讹兽也是出现在苏三月家。 这三明显就是跟泰龙村有关系啊! “嘿嘿。”嗜谎鬼看着我,瞄了瞄我的小腹:“那小东西还得多久才出来啊?我们快撑不住了!” 我正要问他们撑什么,讹兽头顶的耳朵猛的一抽,跟着就消失了,而食味脸上也露出惧意,嗜谎鬼眼珠子一转还想说什么,却也跟着消失了。 一个想法突然涌入我脑中,这三不会也是被拘回泰龙村了吧? 难不成当初他们就是从泰龙村跑出来的? 那我该怎么办,想到那股剧痛,还有不知道回去会如何的泰龙村,心底突然涌过强烈的惧意。 白水脸色微动,转身紧紧抱着我:“你我血肉相缠,就算黑门开,也拘不回你。它敢拘你回去,我就将整个泰龙村再灭一次!” 而肩头的尸鸾轻轻啄了我一下,似乎表达自己的存在感。 “阿舍。”我心正微微一安,却听到一声轻唤从院外传来。 抬头一看,却见游婉穿着我带她离开泰龙村那天的衣服,直挺挺的站在院门口,朝我轻声道:“跟娘回家吧,你外婆和阿得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她那脸上的笑意,看不出半点疯癫,可明明轻热的语气,却让我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133章 干渴吸血 从出泰龙村游婉失踪后,确定的说我见过她两回。一次是在蛇仙庙,她晃了个身影引我进里面,被春姐堵住,如果不是有坛女,可能我就被祸蛇入体。 第二次是在她封泰龙村的那晚,我站在村口的大树上,她现身在村长家蛇屋上,也是想引我进泰龙村。 可前两次我都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并不如此清楚,这会她那张脸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鼻子发酸。 “阿舍,是娘对不起你。”游婉看着我,轻轻的叹气。 又是这句话,从阿壮拿着蛇骨出现,她就一直是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勾着我去发现游家对不起我。 “进去吧。”白水搂着我连看都没有再多看游婉一眼,直接上了楼。 我被白水死死的护在怀里,在上楼之前,带着不甘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游婉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河风吹过,柳条迢迢,可她的头发却纹丝不动,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那笑十分得意,却又好像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白水直接将我压在了床上,手轻轻抚着小腹:“刚才她出现,气息连我都没有发现。” 我想到龙虎山的了然,他明明站在人群中,不发声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可游婉怎么一下子厉害到如此地步。 白水一手抚着我,一手紧紧的抱着我,过了许久,他才放开我,却将我也拉起,与我四目相对:“柳仙坛女重伤,阿得虽然体内有蛇性却也不能长期呆在骨坛之中,我先送他们去巴蛇骨洞,等我探明阴河黑门的情况,就告诉你。” “我跟你一块去。”我慌忙扯着他。 他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我手腕:“从嗜谎鬼的话中,似乎蛇胎是破泰龙村的关键。而且你目标明确,有很多目光放在你身上,一旦失了踪影反倒不好办事。有白思跟着,又有尸鸾驱邪,有事你可以再叫我。” 他说的完全是事实,我跟何必壮去江北,出镇就有车跟了上来,后面虽说消失,可谁又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呆在暗处盯着我。 见我明白,白水笑了笑,脸上却依旧带着歉意,与我蹭了蹭:“再不济那魂植也是护主的,你试着用念力催它生长,种在院子里也可以,要不随身带着也成。” 说到魂植,江北之行,我对云长道的认知隐隐有了变化,自己完全被他带着走的认知却又十分不舒服,低下头含糊不清的朝白水唔了一声,他却突然低低的笑了声来,伸手抚着我的头顶,哈哈大笑:“要听为夫的话,要乖,不可耍小性子。” 我还愣着不知道怎么回嘴,却见白影一闪,屋内只留白水爽快的笑声,似乎发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 等声音消失,我也突然笑了。 将魂植掏出来,那个小东西软软的,连叶子都没见一片,平常谁又能想到,这东西居然埋在众多尸骨下面,以怨气阴魂为食,却与爬山虎为体。 它终究是颗植物,天天带在身上也不大好,我下楼找了把锄头,瞄了一圈,发现秦姑婆院子四周也都我围墙,就在东边墙角挖了个深坑,将这魂植放了进去,尸鸾从头到尾都盯着。 可扔进去后,那东西就跟个土豆一样一动不动,好不容易试着探出了两片叶子,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还特意浇了一瓢水,它倒又欢快的抖出了叶子,却依旧没长。 “云家以魂养柳,以魄壮槐。你这东西既然是云长道给你的,你就试着用念力催长。”秦姑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墙角。 念力啊,我盯着那破土豆,脑子努力想着山顶它突然破土而出的样子,以及元生院那满院青翠的爬山虎。 盯了半天,眼睛都痛了,土豆依旧还是土豆,连那两片叶子都缩了进去。 我突然有点失望,云长道自己是天纵奇才,还妄想我也是天纵奇才,光给个土豆就想让我重出魂植,这太高看我了,只可惜那满院墙死去的冤魂,大好年华被何家造畜惨死,死前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眼前闪过那一具又一具的尸骨,我轻轻睑上了眼,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同情。 自己居然还想用那些冤魂养出来的魂植为已用,我抬眼准备将魂植拿回来,却见地上已然长出了半米高的小苗,一节节嫩叶飞快的朝上长,不一会就爬上了院墙。 嫩嫩的藤蔓顺着院墙如蛇般的游走,叶片招展,带着沙沙的响声,似乎在欢呼着什么。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云长道不愧是当年的那个人。”秦姑婆静静的看着爬山虎游走,转眼看着我道:“云舍,你要记往你刚才催生时想的是什么,念力主感化,这魂植跟了你也有谢你帮她们报仇血恨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将魂植下面的土埋好,正想尸鸾要住哪里呢,它却一展翅就缩进了浓密的爬山虎中间,想来它当年在元生院,也是这样陪着云长道的。 收了锄头,正准备进院做饭,却听到院门口一个声音道:“云舍在吗,我想请她帮我熬个汤。” 我猛的转身,却见一个浑身灰扑扑的人站在院门口,脸上干起了白皮,嘴唇也干得开裂渗出了血丝,连眼睛好像都透着干意,不停的眨。 “我有钱。”那人十分紧张,似乎怕我不肯接收,急忙从包里掏出个文件袋倒过来给我看,里面全是一扎扎的现金:“是刘叔介绍我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刘叔?刘久标? 我才回来,连他都没见着,这个人怎么就找了上来。 黑门开,泰龙村出了这么大事,我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可见想到刘久标嘴里的蛇祸,刚才嗜谎鬼又提及了蛇祸,而白水似乎沉睡了十八年,并不知道泰龙村蛇祸的事情,看样子还是得从刘久标入手。 “你先进来吧。”我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院门,对于何必壮要修铁院门的愿望又一次表示了赞同。 “任风起云涌,走自己要走的路,做自己该做的事。”秦姑婆见我引人进去,脸色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却带着认同。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如果不是想着套刘久标的话,我也不会让这人进来,心境还是不如秦姑婆啊。 将人带进堂屋,礼貌的倒了杯水,可这人却一口气喝了下去,朝我晃了晃杯子苦笑,跟着手脚飞快的倒水,一次灌了五六杯后,他肚子已然胀得老大,可嘴唇却依旧是那干得渗血的样子。 等他灌到第八杯时,我才隐隐发现不对,这人明显干得厉害,可接连喝下八杯,却也干得古怪了。 又眼神看着他,他似乎也不大好意思,有点尴尬的将杯子放下,坐在我对面,却又不停的搓着手,不时的伸了舌头舔着出血的嘴唇。 “刘叔怎么跟你说的?”我瞄了他一眼,拿过杯子又倒了半杯水递过去:“抿点在嘴唇上吧,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接过杯子眼里露出狂喜,跟着就大灌了一口,吞下去后似乎才想起来,又有点仓皇的将杯子放下,小抿了一口,才低声道:“其实也并不算是刘叔介绍的。” 他叫丁绍生,是个生意人,具体做什么他也没说,住在市时,跟刘叔据说是有一定的交情,大家都说刘叔要死了,这些天却见他好像脸色红润了一些,后来打听是在我这里治的,他就找了过来,怕我不同意才跟我说是刘叔介绍的。 我听着眨了眨眼,想着这人如果不是太实诚,就是太聪明,让他接着说。 “我从半年前开始,就感觉渴得厉害。”他将衣袖裤脚全部往上撸一点,露出下面干得发白的皮肤,所有的皮肤上都有着白花花的死皮,他随手一抓就跟雪花一般朝下落:“开始我还以为是糖尿病,去医院一查哪哪都正常,可就是渴啊,您看,这嘴——,还有这皮——” 他着急得又要去挠,那皮屑都飘起来了,我忙朝他摆手:“确定不是皮肤病吗?” “怎么可能,我这个人洁身自爱,不会有皮肤病的。”丁绍生慌忙摆手否觉,又抿了口水道:“擦再好的乳液用再好的护肤品都没用,就是干,喝再多的水,也没用!” “您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觉了半晌,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接了这么多的活,找来的人,大多都是有原因的,丁绍生那么急着否定自己有皮肤病,肯定不会没有原因吧。 “这个——”丁绍生眼神闪了闪,朝我凑了凑,小声道:“偷税漏税,以假代真,抠扣员工的工资这些算吗?” 我直直的看着他,想确认他是不是说假话,却见他苦笑着抿嘴,那干涸了一层黄皮的嘴唇上立马涌出了一条血丝,一缕鲜红的血才涌出来,却又瞬间缩了回去。 而那血丝下面,好像有什么蠕动了一下,让我瞬间想到了何秋月眼底那条腥红的虫子。 丁绍生似乎也感觉到动了,又不好伸手去摸,只能绷了绷嘴唇,那血渗出得更多了。 那条头发丝大小的虫子似乎也有了感觉,慢慢的弓起了身子,虫头对着血,如同一只血蛭一般吸着那涌出来的血。 刘久标风干的身体,何秋月眼底同样腥红的虫子,还有丁绍生干得不行嘴唇上的吸血虫,似乎有一种联系,可我却抓不到那根隐形的线。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34章 异香蜕皮 丁绍生对着我回忆了半晌,什么自己开两个公司就为了偷税啊,还帮人开烟酒茶叶店洗钱啊,摸漂亮女员工的丝袜大腿啊,卖假烟假酒啊,车子撞过人却找关系逃脱了责任啊。 反正讲了一堆事,却没有一件跟刘久标有关的。 末了,我干脆直接看着他道:“你知道泰龙村吗?” “知道啊!”一说到这个,丁绍生立马来了精神。 我脑中炸雷闪过,不自觉的连身子都坐直了,这家伙却道:“这村子现在可火了,据说整个村子一夜之间恢复原状,连失踪的人都出现了,好多记者警察都进去调查了,我还想顺带去参观一下呢!” 失望瞬间将我淹没,我又问他知不知道古曼童,他也说知道,还从刘久标那里请了一具供着,如果不出这事还挺灵的。 我发现跟丁绍生说话,有一种咽得说不出话的感觉,最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我给他把了下脉,发现他脉相也正常,只是手腕那死皮满满一层,好像一只只蛰伏的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给您开个方子,滋阴养肾,保肾护肤,喝三天看看吧。”我着实摸不着头脑,就开了个方子给他。 他不确定的看着我,激动地道:“真能好?”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的话,就能好。”我瞄着他唇上如同血丝一样趴着的吸血虫。 他眼神闪了一下,嘿嘿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尴尬,收好方子,从文件袋里掏了两万块钱放桌上:“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我看着那吸血虫露在空气中,似乎不舒服,复又慢慢爬了进去,连裂开的那条血痕都黯淡了许多。 他将文件袋里剩下的钱收好,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却突然回头看着我:“刘叔有没有跟您说他那病是怎么回事?” 似乎怕我没听懂,他又刻意加了一句道:“就是他那风干病的具体病症是什么事情引起的。” “没有。”我突然笑了,轻轻的回了他一句,他居然还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的,可见他知道的不少。 他点了点头,脸色依旧,可眼角却挑了挑,拍了拍包朝我道谢走了。 我沉叹了口气,丁绍生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太聪明了。 一开始就自已承认不是刘久标介绍来的,给我一个他很实诚的假相,让我相信他接下来的话都是真的。 问到泰龙村和古曼童,他并不否认,可说的事情却都不是我想知道的。说到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又能找出一堆亏心事,滑溜得根本无处下手。 我将刘久标,何秋月,丁绍生的名字以及症状写在纸上,却依旧半点发现都没有。 这时天色已晚,我给何必美换了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回人身。 何必壮再也没有露过面,把自己关的房间里,连送饭时敲门都没开。 晚上我将镇上的地图给翻了出来,注明我现在已经知道的阴河三个入口,按着记忆中阴河的走向,将地下阴河勾出来,黑门出现在阴河里,云家建在阴河上,文升村有个阴河入口相应的毕家却有蛇骨——- 正慢慢的勾着,空气中突然有着淡淡的怪香传来,这香味带着湿意,却又好像是夏荷熬三灵汤的味道,还有着一股娇娇的女人香,以及让我腹中蛇胎兴奋的蛇骨香! 我猛的惊醒,急忙拉开房门冲到对面,用力的拍着夏荷的房门,里面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复又急急的转到窗户边,我学着何必壮的模样,攀了过去,想朝里望,却发现窗子关死窗帘也拉上了,看不见里面半点情况。 “让开!”正着急,秦姑婆突然从楼下爬了下来,拿着一把锤子对着玻璃就砸了过去。 窗子破开,那股香味更加浓郁了,腹中蛇胎十分兴奋的游动,比当初在蛇仙庙闻到单信点蛇骨香时更甚。 我心里暗叫不好,随着秦姑婆急忙用脚将剩下的玻璃踢开,钻了进去。 一入房间,里面的异香让腹中蛇胎亢奋不已,飞快的游动,不时撞击着肚皮,让我十分不舒服。 浴桶里面夏荷低低的呻吟,深身赤裸却又如同无骨一般趴在浴桶边缘,双眼迷离,瞳孔细缩如蛇眸般斜长,却又媚若游丝,直直朝我勾了过来,张嘴就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那桶中泡澡的人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在桶边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那浓烈的蛇骨香就是从那香炉里传出来的。 香炉里的细烟袅袅,从孔洞中冒出,一缕缕细烟如同灵蛇一般在半空中伸展着身子,随着香烟上升也缓缓游走,无声的嘶吐着蛇信。 就在香炉边的地上,还有着无数细细的蛇影游动,就像当初阿曼的尸体要被烧时。 吓得我急忙后退,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时都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蛇影,碰到人脚,还会抬头昂首嘶叫。 我立马知道不对劲,瞄了一眼那香炉,却见那炉身上雕着细鳞,状若蛇身,再细看之下,香炉嘴居然就是一张开着口的蛇嘴。 这香炉的形状居然就是一条盘缩着昂头张嘴吐信的怪蛇,只是蛇下有脚,四爪如鹰紧紧的扣着地面。 “你不要命啦?这蛇髓药性霸道不说,你们用的还不是普通的蛇髓。”秦姑婆对着她不满的沉喝一声,跟着揭开香炉盖,只见里面一条大拇指粗细的暗黄骨髓已经燃了小半了。 蛇骨香能勾蛇性,人要如蛇蜕皮,必先如蛇般断骨。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夏荷居然还有这样的宝物,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人蜕来得这么快。 不是说还要熬一次三灵汤吗?怎么这就开始了? 这会她趴在桶边,双眼迷离的看着我:“云舍,云舍——” 她似乎痛得厉害,光滑的背部抽动着,脊椎好像一节节的在动,让我想到当初苏闽背后的阿金。 急忙凑了过去,我张嘴想安慰她几句,眼前就是一道冷光闪过,夏荷将她那把小刀递给我,脸色痛得扭曲,却咬牙朝我道:“如果蜕皮失败,你就用这刀划开我的皮,将我剥出来,我还不想死!” 那小刀形如柳叶,薄若蝉翼,带着冷冷的寒光,我见她用这小刀刮破过讹兽的皮,将罗杏华拉出来。 蛇蜕皮一旦失败,就会死亡。 夏荷的人蜕是被强行催出来的,风险比蛇蜕皮不知道高了多少,剥出来骨如蛇断,也不一定活得成。 我接过小刀,依旧朝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她苦苦一笑,转眼看着秦姑婆道:“黑门现,蛇祸始,我没有时间了。” 说完,她猛的昂头痛叫了一声,挺直了身子,全身骨头发出嘎嘎的拉扯声。 她身子柔软,本就半趴在桶边,随着身子抽动,头重脚轻瞬间就滑落在地上。 “你去拿药,催蛇性。”秦姑婆连忙将燃着蛇髓的香炉拿过来放在夏荷面前,脸色沉着能滴出水来。 夏荷这时痛得讲不出话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地面,背上的骨头一下又一下的拱动着,时不时传来轻微的裂声。 断骨之痛,剥皮之苦,岂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地上蛇影游动,全部朝着夏荷冲了过去,张着蛇嘴嘶嘶大叫。 催蛇性,我是知道的,蛇骨压蛇性,蛇血燥,催性用蛇心粉和蛇血就行。 幸好为了包蛇肉馄饨,院子里一直都有着活蛇,听着楼上夏荷压抑的痛叫声,我也顾不得能不能杀蛇了,一手抓住蛇身,有蛇胎相护,这些肉蛇都不敢咬我。 学着秦姑婆的样子,剪断蛇头,将血滴入杯中,用剪刀挖出蛇心,急急朝楼上送。 刚爬上两阶楼梯,却听到刚种的爬山虎哗哗作响,藤蔓弓起。 我脚下一顿,顺着夜色望去,只见院外河边,不少人影晃动,全部身着黑衣,蒙着脸,似乎并不着急进来,一个个远远的站在河边,静静的看着院中的动静。 腹中的蛇胎又轻轻抽动了一下,空气中那股混合的怪香更浓了。 我强撑着一口气,猛的扭头上楼,将蛇血蛇心喂给夏荷喝下。 “拿鼎来!”秦姑婆干枯的手顺着夏荷的身子慢慢游动,随着她的推动,夏荷的身子如同蛇一般弓动弯转,那痛苦的声音越发的压抑,却能看到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角崩出鲜血。 秦姑婆嘴里的鼎就是夏荷用来熬三灵汤的,那鼎明显大有来头,看着夏荷痛得几乎断过气去,我也顾不得多问,急忙下楼到库房将鼎搬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鼎,极为沉重,我开始还没抱起来,那鼎四面三脚都雕着各类异蛇,鼎内也盘着一条昂首相对的大蛇。 在中国很长一段时间内,蛇图腾四处可见,一来是对蛇生育能力的崇拜,二来蛇自古有灵,人类带着血脉里的恐惧。 但这时我来不及细细打量着上面的异蛇,将鼎抱上去交给秦姑婆,她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洒了进去,跟着一把拉住我的手,朝我道:“自己放血。” “不。”夏荷痛得双唇被咬得稀烂,却依旧低沉地道。 “放!”秦姑婆沉吸了一口气,并未解释。 我身怀蛇胎,有蛇神相护,又与白水血肉相缠,外人伤我还会转到金毛何必美身上,这也是为什么秦姑婆让我自己动手的原因。 看了一眼夏荷,我翻手将她给我的那把小刀拿出来,对着掌心就是一刀。 鲜红的血落入鼎底,鼎中那条大蛇似乎闻到血腥味,那蛇头十分缓慢的转了过来。 “去院外守着。”秦姑婆伸手拿了点药粉摸在我掌心,眼带歉意地道:“人蜕蛇胎,这院子里的东西太吸引人,快去!” 我飞快的下楼,就着掌心的伤口将血滴在左手腕上,唤出白思。 似乎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安稳,白思这次飞快的出来落地化成大蛇骨,随着我慢慢的游走。 “起!”我以血为引,脑中念着那些尸骨冤魂,沉看着院外那些站着的人,轻轻一挥手。 爬山虎飞快的游走,一条条藤蔓变得如同胳膊般粗细,在半空中飞舞着,尸鸾从繁盛的叶中飞出,静静的立在我身旁。 院中的异香越来越重了,似乎连河风都停止了,院外聚的人越来越多,人影穿唆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些鬼怪的影子。 我带着白思尸鸾,静静的立于院中,感觉蛇腹兴奋的游动,只求夏荷能安然渡过这一劫。 传说蛇蜕皮可重生,人蜕皮如若重生得有多大的吸引力啊。"" 章节目录 第135章 血战 这一夜虽然没了风,却注定却云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多异类。 就算他们都黑衣蒙面,可那黑布下面的青面獠牙面具,还有带着云家图腾的衣角,已经见过几次的湘西三邪,还有胖瘦二蛇佬那从肩膀探出来的蛇头。 还有许多我根本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他们都随意裹了件黑衣,拿黑布蒙了下脸,大概是怕太不遮掩的话,撕破脸皮也不好看。 这些人中间,还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涌动,有的无脚飘荡着,有的毛茸茸的尾巴想藏却时不时露出来,有的双眼在夜光中透出幽幽的绿色,更有的直接飘到院门口,贪婪的吸着空气中的异香。 时不时的有着水响传来,有人或者不是人的顺着水上岸,或藏身人群中,或远远的站着,或借着柳条遮掩。 这些人也许是为黑门出现,泰龙村恢复来的,却碰到人蜕这么大的事情,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更是想趁机捡点便宜。 秦姑婆名声虽大,可奈河一脉据传都是单传,她七老八十才收了我这么一个放养的徒弟,才几个月根本不顶事,万一群起而攻之,我就算再厉害也顶不住这么多人。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鬼怪妖物,我连眼睛都不抬,也没有想过看看是什么,一旦靠近院子,爬山虎立马如同灵蛇般扑起绞杀。 奈不住性子,浮在水面的往往都是小鱼,爬山虎在何家时下面藏尸无数,都是妙龄女子,一旦凶狠起来,那些想闻异香的立马被绞杀,无实体的鬼怪被吸了魂力,消失得无形无踪,有实体的人或精怪跟着被藤蔓穿透身体然后埋入了墙角滋养已身。 接连杀了两波,再也没有东西靠近院子,空气中的异香越发浓郁不说,隐隐的女人香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生生将蛇髓的香味给压了下去。 蛇胎在我腹中游荡了半晚,这会闻着那股怪香,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可外面的河水却响起更厉害了,原本三三两两站立的人群明显开始有交头接耳。 白思盘骨昂头随之时准备扑出,尸鸾立在我肩头,却再也没有梳毛,似乎也感受到空气中异样的氛围。 我紧握着手腕,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掌心,在心底暗叫着白水的名字,可叫了许久,他都没有出现。 柳仙坛女重伤,他送回巴蛇骨洞也需想个万全之策护着她们和阿得;阴河黑门皆是迷,不找出其中原由,我们都可能还会被拘回,他可能夜探阴河去了,也可能困在黑门或者阴河之中了。 想到今天下午突然出现在游婉,心头的危机比头顶的乌云更重。 院外围的人越来越多,我冷汗开始流出。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尖悦的叫声,蛇腹似乎也抽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胖痩二蛇佬嘿嘿笑道:“云舍,你怀着蛇胎,我们都不会动你,你放我们进去,我们保证只是看一眼人蜕。毕竟这种异事,谁不好奇。” 随着他们的话音一落,肩膀上的黑白蛇疯狂的扭动着身体,似乎狂躁不安。 我并未出声,只是摸了摸身边的白思,它那具一人合抱不住的蛇骨缓缓的展开,蛇头半昂静静的对着那些人。 “云舍。”云族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直接扯下脸上的黑布,走到院门口:“既然你已经种出魂植,且以此守院,想来你是承认自己云家人的身份了。人蜕关系重大,你现在是奈河一脉弟子,却也是云家子弟,要不你放我进去,要不你将人蜕方子给我。” 我突然想笑,在云家村他想借槐荫鬼柳捕杀我祭祀云蛇时,怎么就没想过我是云家子弟,不过云家似乎习惯用自家子弟祭祀。 “人蜕快成了,大家冲进去,拿下人蜕再平分,得人蜕自然可窥见其中奥秘,人换皮重生之法,必将重现于世。”不知道是谁高声大唤,声音尖啸,听不出具体的音线。 虽无人应喝,但似乎所有人都朝前走了一步。 我本能的掐着手腕,除了痛意,那将每次出现都会率先将我搂入怀中的人却依旧没有出现。 心中微动,我将掌心的血朝白思递了递:“这次靠我们了?你我一胎相生,没想到还能并肩而战。” 白思凑过头来,沾了沾我的血,猛的昂起蛇头,虽无蛇信却发出空灵的啸声。 “阿舍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传来,游婉依旧是那身青衫布衣,巧笑的立在院门口:“柳仙虽然逃了,可泰龙村依旧是泰龙村,人蜕成,那蛇又成什么了?” 她低低一笑,跟着缓缓朝着院门走来。 随着她一步步走近,身后出现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有外婆的,也有阿得,还有柳仙,以及一步三扭的坛女,还有阿壮阿曼七妹—— 他们跟以前一模一样,轻轻唤着我的名字,却随着游婉的脚步朝院门口走来。 院门被何必壮撞开,并未修,只是爬山虎临时交缠而成的藤蔓,院中那棵大树迎风招展,带着树叶沙沙作响。 我目光从那些熟悉的人脸上瞄去,缓缓摇头,盯着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游婉,苦笑道:“你真不是我娘啊!”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游婉轻轻一笑,跟着朝后一伸手。 只见一只手跟着与她交握在一块,顺从的被游婉牵到了前面。 我吃惊的看着那张脸,无论是身高长相,还是五官,都与我一模一样。 “阿舍,去吧。”游婉轻轻拍了拍那人,轻笑道:“你才是娘的乖女儿对不对?” “娘。”那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一如过去十八年,我每次哄我娘时的语气。 那人回过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我身边的蛇骨尸鸾,大步朝着我走来。 “啊——”楼上夏荷尖声大叫,夹着秦姑婆低低的咒语声,以及那如同实质般的怪香。 我眼前闪过在云家村时,夏荷拉着我全身冒出蜉蝣时的模样,她明知道我入云家会有事情,也知道槐荫鬼柳千里拘魂,杀人无形,却依旧想护着我离开。 这个无论何时都嘴硬,连白水都敢怼的人啊。 随着她尖叫声起,异香瞬间朝外涌去,河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蜕皮重生,谁不想,窥见一二,也是造化。 不知道是谁一声喝起,人群跟着游婉他们朝着院子冲过来。 我缓缓闭上了眼,脑中皆是悲伤,轻轻将掌心的血拍在尸鸾身上,朝它轻声道:“爬山虎饿了。” 一声清鸣冲天而起,尸鸾瞬间冲天而起,随它而起的还有着满院的爬山虎。 藤蔓如蛇飞快的纠缠绞杀,不时有人被藤蔓贯穿身体,发出痛苦的叫声,却又飞快的被爬山虎掩埋在院墙之下,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连那怪香都压了下去。 奇怪的是,游婉带来的泰龙村人,爬山虎都避着走,似乎害怕他们,每当靠近都似乎在发抖。 “我是云舍,你是谁?”不一会那个游婉带来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站我面前,眼里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思。”她身后的游婉轻唤,手腕轻轻抖动,只见那腕上一串森森蛇骨,正用红绳串着,随着游婉而晃动。 白思蛇骨炸开,猛的冲了过去。 我冷冷一笑,院中大树落叶如刀,朝外飞去,看着那些被爬山虎和尸鸾以及大树一时阻在院外的人,轻轻一翻手,握着那把小刀,猛的冲了过去。 “你是谁?”那人还是轻声说着,我飞快窜过去,眼前闪过那些在笼子里嘶吐着蛇信的肉蛇。 手猛的朝前一伸,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我根本想都没想,手里的小刀就穿透了她的胸口,跟着如同剪断蛇头一般用力一划,飞快的后退。 血溅到我身上,我看着她吃惊的倒下,捂着胸口似乎想说什么。 我感觉到小刀上的血轻轻滑落,抬头对上同样吃惊的游婉,眯了眯眼,也许我在泰龙村时,还是那个被外婆保护得很好的云舍。 可这几个月,遇白水怀蛇胎救阿得,亲人生死不明,父母皆不可信,同时见惯人心险恶,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 夏荷这把小刀并非凡品,血水滑落,居然还轻颤的低鸣,泛着幽幽冷光。 “云舍,你还不收了这魂植!”云族长被爬山虎逼得连连后退,大声的喝着,伸手朝着地底重重拍了一下。 院子四周惨叫声四起,尤其是屋后惨叫声接连不断。 尸鸾清啸,拍打着符纸或抓起大蛇异兽从空中摔下,院外喧哗一片,云族长拍过之处,粗壮的树根猛的窜起,朝着爬山虎缠去。 白思冲出后瞬间被众人围住,她与我伴骨而生,又是白水的妹妹,捕住她对我对白水都是一种要挟,所以她旁边符纸符阵不少,还有朝她洒金丝大网的。 楼上夏荷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我转了转手里的小刀,想来她叫得比生孩子还惨,大概已经开始了吧,那这小刀就借我用一下咯。 执着刀,我猛的朝着游婉冲了过去。 秦姑婆说过,杀蛇要快狠准,手要稳,不能犹豫,要不然蛇会反咬一口,蛇头掉地,必须推远,要不蛇头会飞起咬人。 “阿舍啊——”游婉立在汹涌的人群中,看着我摇头轻笑:“你终究还是不知道什么叫游家人啊。” 她话音一落,手上蛇骨晃动,我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跟着身体被什么飞快的缠住,绷得我都喘不气过来。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水桶粗细的蛇将我死死缠住。 而随着游婉手腕晃动,复又有着大蛇窜出,飞快的朝着楼上窜去。"" 章节目录 第136章 关门 那些大蛇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明明落地前还是幻象,可跟着却有着实体般朝楼上游去。 突然想起,泰龙村那串蛇骨出现时,缠着七妹的大蛇也是真的,血肉还被白水拿来养小蛇呢。 顾不得游婉,手里小刀猛的一转,顺着缠我的大蛇用力一划拉,沉喝一声,尸鸾立马冲了过来,尖悦的枯爪猛的抓入蛇身,跟着将大蛇强行扯开。 一旦脱身,我顾不得游婉,转身就朝着楼上冲去,刚一转身,却见何必壮冷站脸站在屋檐之下,嘴里发出喝喝的怪声。 跟着一道黑影猛的从后院窜了出来,飞快的窜到了大蛇的身上,爪抓嘴咬,居然生生将那大蛇逼退。正是何必壮养着一直没怎么用的平头哥。 “守住楼道。”何必壮大步跨过我的身子,嘴里喝声不断,鸡圈中那些小鸡窜了出来,飞快的冲到何必壮身边。 他伸出手腕,将胳膊递了出去,小鸡一口又一口的啄着他的血肉,飞快的长大,不过眨眼之间一只只昂首挺胸,四目泛着凶光,全都展翅惊鸣,转身就朝着泰龙村那些人冲了过去。 我执刀站在楼道口,看着被我一刀刺中心脏的那个人,她开始还抽动几下,可不一会停止了呼吸,跟着一只只熟悉的人脸石虾虫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不一会只剩一堆衣服倒在地上。 人脸石虾虫闻到空气中血肉的味道,到处乱窜,却又正好碰到何必壮的催生的四眼鬼鸡,如同啄米一般被啄掉。 而那些跟游婉一块来的泰龙村人,虽说爬山虎害怕,可四眼鬼鸡却不怕,径直冲了上去,扑着翅膀凶啄。 “云长道啊——”游婉看着将大蛇双目啄出的尸鸾,苦苦一笑:“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们。云长道——” 这三个字似乎极为苦涩,她眼里泪光闪过,抬起手腕,还要晃动。 那蛇骨里不知道有多少大蛇,我执着刀正要冲过去,却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拉动,跟着楼上一道血红的蛇影飞快的冲了出来。 血蛇腹下带爪,嘶吼声震破天空,原本喧闹的人群跟着就停了下来。 隐隐有人不可置信地道:“带爪血蛇,化骨为龙,怎么可能,这是化龙血蛇。” 我只感觉自己的骨头被一点点的拉长,跟着有什么从头顶冲天而起,金色的蛇身,与天空中昂首嘶叫的带爪血蛇相对嘶叫着。 “金鳞蛇神。”游婉看着我,脸上的苦意更深了:“你果然得蛇神护胎啊。云长道,云长道,你很好,很好!” 院子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两条大蛇空中嘶啸,以及四眼鬼鸡啄着人脸石吓虫的声音。 “各位如果找我秦姑婆要碗汤喝,请赶早到我店里,如若不是,请恕我院子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秦姑婆脸藏在黑暗之中,声音发冷地道:“如若硬闯,那就只有到奈何桥请各位喝孟婆汤了,奈河一脉虽单传,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游婉抬头看了一眼,冷然转身,那些跟她来的泰龙村人,全部都被四眼鬼鸡啄死,散落成了人脸石虾虫,她手腕上的蛇骨收入了袖中,似乎有点失神的离开。 院外云族长看着空中的两条大蛇,缓缓收了手,那些粗壮的树根也慢慢的缩回了土中,他脸上有着无比的愤恨。 其他人根本没有冲进院门之内,被围困的白思愤力猛的一甩蛇尾,飞快的冲了回来,缩小缠回了我手腕上,就算深埋入血肉之中,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瑟瑟发抖,估计这会也在害怕吧。 等众人退去,血蛇嘶吼着缩回,蛇神也退回我体内。 平头哥依旧跟那条大蛇纠缠,却不曾想爬山虎突然缠了过来,藤根顺着伤口扎入蛇身,然后不顾大蛇吃痛扭转蛇身,径直拉到了院墙边,朝着土里埋去。 “守着!”我朝半空中展翅的尸鸾交待了一声,急忙跑上楼。 本以为人蜕已成,却没曾想,秦姑婆瘫坐在窗户边地上,一边夏荷全身都是血已然昏迷了过去,她的手腕搭在鼎边,血水滴落鼎中。 “云舍。”秦姑婆重重的喘息着,朝我招手。 我伸手碰了一个夏荷鼻息,虽然微弱但至少还活着,连忙跑过去,想伸手将秦姑婆扶起来,她却朝我摆手道:“夏荷体内已然断成蛇骨,却一直未能蜕皮,我借你跟她的血催出鼎内困着的血蛇,引出蛇神逼退众人。” 没想到那血蛇居然是假的,我心知如果不是如此,游婉有蛇骨,不知道还能引来多少有道行的大蛇,我们真不一定顶得住,难不成那蛇骨催来的大蛇,这就是所谓的蛇祸? “你听我说。”秦姑婆伸手抓着我,轻声道:“夏荷此次本就是为你而来,你一定在助她完成人蜕。” 这点我隐有猜想,夏荷曾经提过,等我有机会见到滇南虫崖那位,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你带她去巴蛇骨洞,蛇骨香不断,借里面残留的蛇灵气息,一定帮她完成人蜕。”秦姑婆说着嘴角涌出鲜血,苦笑的朝我道:“你由游华珍带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带着鼎和香炉去,快!” 我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夏荷,知道蜕皮之时,昏迷越久就越危险,看了一眼秦姑婆,抱起夏荷,唤出白思化成蛇骨。 她今晚初经血战,怕得很,却也十分听话,将我们卷上蛇骨,直接从窗户朝下冲去。 巴蛇骨洞虽然远,可这时天色未亮,围战的才退开,白思带着我们顺河而下,速极快,不一会就到了山脚下,借着晨雾飞快的窜入了巴蛇骨洞之中。 夏荷此时连气息都弱了几分,我将她直接放在巴蛇骨上,掰下几块蛇骨丢入香炉里面,然后却不知道做什么了。 浓郁的蛇骨香在洞中散开,连昏迷不醒的阿得都十分不安,白思这时乖巧的缠在我手腕上,好奇的打量着夏荷。 “人蜕?”突然柳仙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一扭头,却见她十分虚弱的抚着巴蛇骨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轻声道:“我跟你说过蛇骨不能燃吗?” “对不起。”我由衷的道歉,但面对夏荷生死,蛇骨燃了就燃了,先保命要紧,她这样子剥皮拉出来,估计也活不成。 “游家人,惯会阳奉阴违。”柳仙抚着石壁坐下,抬头接了点岩洞水喝下,瞥了我一眼道:“你也给她喝点,蛇饮天地水,这岩洞水带着乳精,对她有好处。” 我闻言连忙用手捧了点水喂到夏荷嘴边,她此时已经虚弱得连吞都吞不下去了,我只能捏着嘴强先灌。 幸好她还不会呛着,也被灌下了几口。 “等着吧。”柳仙明显蜕皮有经验,靠着墙朝我道:“刚才黑门拘身的力量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啊?”我有点吃惊,回头看着柳仙道:“就今晚吗?” “就在你来之前不久。”柳仙半皱着眉,有点不解地道:“白水离开前说,他跟秦德芝合作,有办法暂时控制住黑门。说来也怪,刚才那拘身之力过去后,那种一直压在心头的压力居然真的没有了,难不成白水真的控制住了黑门?” 我听着白水真的去控制黑门了,先是对他今晚没有出现了然,跟着想到夏荷说时间不多了,还有秦姑婆突然跟交待遗言一般的说法,突然有个十分不好的想法以。 急忙走到柳仙旁边道:“游婉手里的蛇骨是不是催现黑门的关键?如果游婉离开泰龙村,那么白水是不是就可以控制黑门?”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吧,游婉是借蛇骨才催现黑门的。可泰龙村已经封了,普通人进去没问题,只要有道行的,可根本进不去的。”柳仙脸带疑惑,转眼看了看夏荷,猛的抬头盯着我:“人蜕!” 我点了点头,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秦姑婆说用我的血和夏荷的血催出了鼎内的血蛇,可我的血混了药,估计是给夏荷喝下去了,况且那血蛇带爪,化骨可成龙,能引得蛇神共鸣,明显不是我的血可以引来的。 “黑门要关掉,需要什么?”我突然无比的害怕,比当初何家山顶,面对大火焚身时还害怕。 “我不知道。”柳仙苦笑,静静的看着我道:“但我知道,黑门现,蛇祸起,你怀有蛇胎,一旦被拘回泰龙村,必定生不如死。可黑门力量过于强大,尸鸾白水只能压制一下,根本不可能完全杜绝。” “所以他跟秦姑婆合作,又与夏荷商量,用他的血催化人蜕,引游婉出村,然后借机入阴河关黑门?”我鼻子发酸,眼泪猛的落下。 怪不得—— 怪不得他离开时哈哈大笑,怪不得我怎么唤他都没有来。 可我被拘回去又怎么样——- 黑门能将整个泰龙村恢复,又怎么是他一条蛇能关闭的。 白水啊,那条傻蛇,到底为什么!""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37章 祭祀 巴蛇骨洞潮湿阴寒,岩洞顶的水轻轻落下,溅出漂亮的水花,却转瞬既逝。 白思缠在我手腕上,轻轻的转动,空洞的蛇头轻轻碰触着我,从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我伸手抚着她的蛇头,苦苦一笑,那个当初无论白水怎么交待都十分鄙视我,耍小性子的白思啊,也在害怕,连出现有碰触都变得小心生怕惹痛了我。 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阿得的脸,那额头的鳞片半隐半现,却十分干净。 “人蜕要多久?”夏荷趴在巴蛇骨上一动不动,全身鲜血淋漓,那种飘远的异香再也没散出。 “蛇蜕皮至少要几天,人蜕估计更久,毕竟人皮不一样啊。”柳仙全身靠在墙上,伸出手,看着从滴从指尖滑落:“我怕白水会杀了我。” “那就等他杀了你吧。”我轻轻抚过白思,朝柳仙苦苦一笑。 白思未曾落地就将我卷入了蛇骨之上,夹着凛烈的寒风冲了出去,顺着山脚的河水急急朝前游动。 耳边明明传来呼呼的风声,可我却感觉不到半点风。 这时我才知道,当人真正着急的时候,连风都是静止的。 白水每次被我唤去,急着救我时,他面对的风,是不是也静止的,跟心跳一般的静止。 蛇骨顺水十分之快,不一会就到了泰龙村旁那抓冉遗之鱼的岩洞之中,白思扭头看我。 “下去吧。”她的小心让我感觉心酸,那个从桃花树下挖出来,就跟着白水撒娇的白思,也会担心人了。 白思蛇尾一卷勾住了我,跟着冲入了水中。 河水瞬间就将我淹没,胸口的压力让我十分不舒服,却知道这次不会有那样一双胳膊将我护在怀里,也没有熟悉的双唇朝我渡气。 凭着蛇类的天性,白思瞬间找了到通往阴河的河洞,跟着窜了过去。 水流灌入,夹着许多涌出的怪鱼,鱼鳍鱼蹼抓到身上伤破皮肤带着痛意,我吃痛呛了好几口水,双手死死抓着白思的蛇骨,不敢乱动。 等冲出水中时,入耳却是嘶吼的蛇鸣。  白思蛇骨都竖了起来,逆水飞快的冲了过去。 水中无数的冉遗之鱼也跟着逆水朝黑门里游去,整座黑门泛着浓浓的黑气,冉遗之鱼跟着游入黑门,而那门口有一个浑身通红长满鳞片,头上长着一对犄角,四只脚如同巨大马足拖着长长尾巴的人首怪兽立在黑门之前,张嘴接着游入的冉遗鱼。 见我们顺水而上,那双腥红的眼情静静的盯着我,微微张了张嘴,长着鳞片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而就在它前面的阴河里,一条巨大的白蛇跟几条或长脚或展翅的异蛇缠斗在一块。 白蛇鳞片如雪闪着晶莹的光芒,蛇眸痛苦的瞄了我一眼,昂首嘶叫着。 “还是来了啊!”突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秦姑婆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 而她身边,居然还有盘腿坐着的了然,和一个身着破烂袈裟的胖和尚,两人都脸色祥和闭目不语,面对着那人首长角带鳞怪兽。 “嘶!”白思一把将我给甩了下来,朝着蛇团冲了过去。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意,急急的冲到秦姑婆身边道:“游婉已经回泰龙村了,会不会控制不住。” “毛老头去拦她了,这世间也就只有毛老头能挡下她。”秦姑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却又将手指放在我眼前:“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云舍,你的路才开始。” 那指尖有着点点水意,我朝她苦苦一笑,幸好我赶来了,可情况比我想的还严重。 这时白思被一条带爪的怪蛇甩到了墙上,白水昂首嘶叫着冲了过去,却被另一条从顶上冲下,抓住了蛇身,腥红的血从雪白的鳞片中渗出,刺痛了我的眼睛。 胸口有什么翻滚,我朝秦姑婆轻轻一笑,慢慢的站了起来,脑中闪过无数低语,我轻轻执手:“来!” 有什么东西哗哗冲出水面,夹着清鸣,震得那些异蛇都是一愣,跟着尸鸾展着黯淡的羽毛飞快的冲到我头顶,将一个东西扔进我怀里,迎上了那些怪蛇。 “没用的,这是黑门,交含万物。”秦姑婆看着我道。 “我不管。”我伸手搓了搓掌心,那上面划下的伤口还渗着血,用力一撑就渗出了血,将血涂在魂植种子上,我手用力将河边的石沙拨开,跟着将魂植放了进去,滴血催生。 魂植啊,以人血肉为食,魂魄怨气为引。 藤蔓飞快的窜了出来,空气中血腥味散开,黑门前的那只异兽低低的吼了一声。 我一把揪住一根大藤蔓,拿出夏荷那把小刀,朝着蛇团冲了过去。 “云舍啊——”秦姑婆突然叹了一声。 白水被几条大蛇缠住,双目迸裂的朝我嘶吼。 小刀带着寒光飞快的划破了一条异蛇的蛇皮,然后飞快的被藤蔓缠住拉回,魂植藤蔓对这些异蛇带着天生的惧意。 浓腥的血散开,引得黑门前的异兽低鸣不已,尸鸾不时冲下啄着蛇目或将爪子深深抓入蛇身之中。 可随着异兽低吼,不时有异蛇从黑门之内爬出来,越从后面出来的,就越接近与龙身。 我隐隐知道秦姑婆她们在等白水将这些异蛇全部引出,再准备动手,可他一条蛇怎么顶得住。 整条阴河已经缠成了蛇团,蛇身交缠在一块,或白或斑斓,也有或黑或红的异蛇,无论缠得多紧,它们都不愿意离黑门太远,死死的缠住正中的白思,蛇嘴蛇爪在他身上扯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 我耳边已经没了任何声音,连尸鸾那鸣叫声都已经听不到了,一条长着肉翅的异蛇死死的缠住了尸鸾,我有藤蔓拉扯能飘荡离开,那些异蛇似乎也并未将我放在眼里。 可只有小刀划破蛇皮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白思已然被蛇团缠得不见了踪影。 突然黑门里传来一声怒吼,跟着漆黑如墨的门里飘荡出两条金色的胡须,然后一对鹿角缓缓顶了出来,鹿角之下是一双微红的兔眼—— 我握着藤蔓有点吃惊的看着一个龙首就这样慢慢的从黑门中露了出来,心中有点狂喜,如果真是龙的话—— 可随之又是一声大吼,那龙首之后居然伸出一只大手,猛的捞起几条冉遗之鱼塞进嘴里,然后双眼直勾勾的朝着蛇团看来。 “云舍,走!”被众蛇缠住的白水浑身是血,却依旧朝我大吼。 脸上有什么滑落,我朝他轻轻一笑,没有了他,这蛇胎生不生得下来还真是另说。 身体随着藤蔓飞快的冲了过去,那些藤蔓异蛇有着天生的恐惧,并不敢靠近,我荡落在一条大蛇身上,脑中全是秦姑婆杀蛇剥皮时的手法。 小刀顺着盘缠着的蛇身猛的朝下划去,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蛇身朝下滑,左手从伤口探入蛇皮之中,紧紧的抓住里面的肉,唤着白思。 蛇声嘶吼,却因为交缠在一块,一时之间解不开,吃痛的只能大叫。 “走。”白水被缠得连动都不动,却依旧朝我大吼。 白思从我手腕滑出,飞快的钻入了蛇皮之下,惹得蛇吼不断。 我还想再换一条,后背重重一痛,一条巨大的蛇尾直接将我卷了过去。 白水迸着蛇目嘶吼着,却再也不能动分毫。 “此去经年啊,不知何时能回。”秦姑婆的声音突然响起,抬脚朝着阴河边的龙首人身异兽走去。 我身子被蛇尾越缠越紧,浑身的骨头好像要断裂一样,蛇神金色的鳞片不时冲过我的身体,却怎么也冲不出去。 “云舍,记得照顾好白水,我去总比他去好。”秦姑婆走到黑门之前,朝我轻轻一笑。 我痛得厉害,耳边全是那龙首的怒吼,痛意刺激着大脑,龙首人身! “不要!”我突然明白了,她真的是在说遗言。 秦姑婆的手里出现一把刀,她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走到那人脸鳞异兽面前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径直看着那龙首人身怪。 刀起,一条胳膊落在河水中间。 她缓缓执起,恭敬的放入龙嘴之中;跟着又是刀起,双腿齐落,秦姑婆跌落在河水之中,她脸上带着笑,依旧放下刀将双腿一一恭敬的递入龙首。 跟着她低头将刀含在嘴里,猛的朝着右手砍去。 我满眼都是血色,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怕是白水,所以我守着他,跟这些蛇纠缠,可为什么是她! 那个从一开始就说跟我之间只是交易,收我为徒却只肯放养的秦姑婆,连给我个正式的名号承认她是我师父,都只是为了让我换个身份去何家而已。 上古有神名窥窳,守弱水,被贰负与危杀之,帝念其神脉,着十巫以不死之药复活,得龙首蛇身,好食人。若巫以身祭之,可圆其愿,守其志。 窥窳是上古传说中最神秘的存在,也是唯一被天帝强行复活,明明食人无数,却又从未被处罚。 阴河之中,冉遗之鱼欢呼跃出水面,秦姑婆已然只剩个躯体留在河中,窥窳低下龙头,猛的张嘴将她吞了下去。 我喉咙剧痛,想叫也叫不出声来,全身痛得厉害,双眼好像被针扎一般,却再也没有眼泪落下。 一直站立不动的了然和那胖和尚突然睁开了眼,他们涉水而过捡起了刀,对着自己胸口划下。"xwu799" 章节目录 第138章 去找她 血腥味浓浓的散开,窥窳昂首长啸,阴河石壁之中人脸石虾虫吓得飞快的朝着石头里钻去。 缠着白水的异蛇不甘的大吼,可黑门之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们拉入黑门之内。 冉遗之鱼在水中跳动,那人脸长鳞异兽不满的大叫,却被窥窳一口吞了下去。 白水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却依旧朝我虚弱地道:“快走,祭祀了窥窳,黑门会先吞了从里面出来的活物,再吞了阴河所有的活物。” 他身上依旧缠着一些异蛇,它们想借着缠在白水身上,迟一步被拉入黑门之内,白水昂了下头,被缠的蛇尾猛的一甩,居然径直带着缠着他的异蛇朝着黑门冲去。 “白水!”我猛的喷出一口血水,被紧缠的身体突然刺痛,尖悦的鳞片从皮下涌出,一直想冲出来的蛇神猛的从我头顶窜出。 我眼里只剩下白水那卷缠着异蛇朝黑门而去的身体,掌中的小刀猛的插入缠着我的蛇身之中,喉咙干得厉害,血腥味涌出,心底涌出一种渴望。 大蛇吃痛,蛇身刚刚松开我,就被拘回了黑门之内。 我头晕脑胀,好像有什么破土而出,白水似乎在嘶喊,可我却怎么也听不见。 原本一直缩在不近不远处的魂植似乎在欢呼,顺着我的目光而去将白水卷住,眨眼之间就将白水绑得结结实实。 窥窳还在嘶吼,异蛇接二连三被拘入黑门,站在黑门口划破膻中的了然以及大和尚都倒在了河水之中。 白思从我手腕滑落,从藤蔓中接过白水,跟着蛇尾一卷将晕倒的两人扔挂在蛇骨之上,朝我游来。 尸鸾清啸,白水化为人身,死死的抓着我,嘴不停的动着,可我就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掌中的小刀不停的震动,窥窳昂着龙首与我怒目而视,黑门涌动起波澜。 猛的白水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双唇朝我贴了过来,又浓又腥的血水灌入我的嘴里。 我脑中一阵剧痛,腹中蛇胎冲击着肚皮似乎在呼唤我。 “快走!”白水看了我一眼,跟着就倒了下去。 窥窳死死的盯着我,猛的黑门里一道水光涌现,一把将它给拉了进去,可那水波却越跳越高,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尸鸾不停的鸣叫,声音悲凉无比,杂着急切。 白思蛇尾甩得咔咔作响,猛的窜入了阴河的河洞之中。 我一手紧紧扯着白水,一手控着魂植缠住了然以及那个未曾见过的大和尚,眼前不时闪过秦姑婆刀起刀落砍断自己四肢祭祀时的模样,冰冷的水冲着我的双眼,刺痛而又带着让人清醒的凉意。 白思窜出水面,就势冲出岩洞,然后蛇尾一甩就倒在岸边,昂着看着我怀里的白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变小,然后无力的缠回了我手腕间。 尸鸾立在我肩头,控火的神鸟浑身是水,时常梳理的羽毛七凌八落,它只是尸体,那些羽毛可能再也长不回来了。 了然以及那个胖和尚胸口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似乎被水泡得发白,肉色翻转根本不见半点血色。 夜间的河边,风呼呼的吹着,我搂着白水,心痛得厉害,但现实却又不准我失去理智,伸着颤抖的手碰了碰两人的鼻息,见还有微弱的呼息,我连忙摁着胸口,将水倒出,一边掐着人中提气。 突然一道灯光射来,我本能的将魂植扔了出去,招呼尸鸾守住众人,握着小刀就站了起来。 藤蔓招展之间,只见帅哥慢慢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朝我轻叹道:“上车吧。” 他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不可一世的笑,我紧握着手里的小刀,静静的看着他:“可以信你吗?” “毛老只拦住了游婉一下,泰龙村又封村了,黑门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控制住了。你们这一伙,换个人来,你认为比面对我生还的可能性高吗?”帅哥一如既往的多话。 我苦苦一笑,引着魂植将众人送上车,也跟着一块挤在车后座上。 并没有说去哪里,帅哥却一路将我送到了巴蛇骨洞的山脚:“他伤得太重,可能要休养很久,有事你可以找我。” “多谢!”我抬头,已然看见立在石蛇上的人影,直接用魂植一路将受伤的众人拉上山。 “他想杀我,也没这么快出手吧。”柳仙从石蛇下来,接过了然以及和尚,看了一眼白水:“不过终究还是有机会了。” 我只是沉默,巴蛇骨洞养了许多的蛇,合力之下将众多伤员拖到了巴蛇骨那里。 白水伤得很重,可能是蛇头没什么好咬的,除了脸没伤之外,身上再也没一块好肉,很多地方都见骨了,柳仙自己也伤得严重,却也强撑着将何必美给的那块鸣蛇头骨化了一点灌进白水口中。 了然以及和尚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这和尚我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两人都还有着气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那划开的伤口发白翻张挤不出半点血来,好像在他们站在黑门之前划开自己时,身上所有的血都被吸了进去。 对于白思,柳仙就更不懂了:“她是白水的妹妹,却又与你伴骨而生,身世诡异,不是我们这种凡蛇可比的。” 我将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还看了夏荷人蜕的情况,实在找不到事做了,才坐在白水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你也别给自己脸上抹金。”柳仙直接趴在地上,半抬头看着我道:“黑门一旦开了,不只是将祭祀的泰龙村恢复这么简单,你也看到了,那里面的东西全都古怪异常,一旦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摸了摸白水的脸:“他该怎么办?” “等。”柳仙沉叹,摇头苦笑道:“蛇不比人,人需要靠外物滋养身体,蛇全靠自身恢复。” 听到这话,我也只有苦笑了,伸手抚着手腕,想到阴河时那浑身冒出的鳞片似乎是青色的,与蛇神的金色并不相同。 瞄了瞄趴在地上的柳仙,轻声道:“蛇神到底怎么回事?” “你应该见过的吧,就是蛇仙庙供的那座雕象,木的,还能动。”柳仙眼微带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我侍奉它千年,可它却选择护住了你身上的蛇胎,真是气死蛇了!” 我这才想起,那座木雕像似乎在白水拿到泰龙村那串蛇骨后,就突然消失了,原来是蛇神附在我身上来了。 “还有什么问题?”柳仙慵懒的扭动了一下双腿,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个人的模样:“你也别太担心,白水这条蛇我也看不明白,黑门没将他给拘走,估计也死不了。” “你是怎么发现巴蛇骨洞的游婉才是我亲娘的?”我闻言,抬头看着柳仙,轻声道:“是你告诉白水那个用蛇祸引我进蛇仙庙的游婉不是我娘对不对?” “哼,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柳仙脸色立马一变,双眼里迸出浓浓的恨意 “那什么是蛇祸?”我一问不成,立马又追问。 外婆不见踪影,秦姑婆祭祀了窥窳,白水重伤昏迷,游婉手握蛇骨又封了泰龙村,谁知道她又会何明将黑门催现,接下来就是我该来做那些事情了。 “蛇祸!蛇祸——”柳仙哈哈的笑着,双眼猛的迸直,脸露嘲讽看着我就要说话,却听到嘶嘶的蛇信响来,跟着一条小蛇落在她面前,昂首嘶嘶说着什么。 柳仙脸色有点发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蛇,有点古怪地道:“有人来了,站在洞口说要见你,是个脏脏的老头子。” 我先是一愣,猛的想起可能是老乞丐毛老头,慌忙起身,怕柳仙并不允许外人进来。 她却朝我摆了摆手,点了点那条小蛇。 刚才的话再也继续不下去了,我们一人一蛇皆是沉默。 没多久,毛老头带着那小乞丐下来,一直嘻嘻哈哈的老乞丐脸上带着苦意,转眼打量了一下洞里的伤员们,这才看着我轻声道:“她没出来对不对?” 知道他嘴里说的是秦姑婆,我眼前闪过那刀起刀落,涌现的血光,头沉重得厉害,双眼只能盯着他,却又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该点头,或是摇头——- “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她终究还是去了——”毛老头苦苦一笑,朝我轻声道:“你手里有我的名帖,一旦万不得已可以拿出来。你是她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忙道:“您去哪里?” “奈河一脉单传,两两不得相见,这就是宿命。从她告诉我收你为弟子时,我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了。”老毛子嘿嘿的笑着,眼里带着泪光,却依旧裂开嘴嘿嘿的假笑:“可我还是来了,我知道她下去可能回不来,我还是听她的去拦游婉了,谁不想得我毛老头一句话,游婉再厉害见到我还是会朝我讨一句话。可她呢,她从来没有问过我半句话。云舍,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去找,或者等。” 我问过他,腹中的蛇胎能不能生下来,他从未答过。 “我要去找她了。”毛老头依旧嘿嘿的笑着,手里搪瓷碗晃得哐哐响:“奈河一脉据说入黄泉,可不饮孟婆汤,我想去找她,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只要她真的没有喝那半碗残汤,我终究会找到她的。” 毛老头转身,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哥哥”“妹妹”,晃荡着那个搪瓷碗,慢慢的走出了巴蛇骨洞。 他也说了“据说”了,十年二十年,他已经七老八十,又有几个十年,如若“据说”是假的,他就要一直找下去吗? 奈河一脉,两两不得相见啊,可她还是收我为弟子了——- “当年我也问过他一句话。”身后趴在地上一直没动的柳仙,突然轻声道:“任谁见到一语成谶毛晚行,谁不想问一句呢?不管是吉是凶,问问会心安些吧。” “可问了又能改变什么?”柳仙缓缓的朝着巴蛇骨洞深处爬去,只留我一人在这众多伤员中间。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139章 失血 我在巴蛇骨洞呆了三天,白水身上的外伤神奇的好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没醒。 夏荷的人蜕一直没有动静,也一直在沉睡,可浑身的鲜红褪去,柳仙确认她不会有事,我这才打电话给帅哥,让他在山脚接我,这才带着了然以及胖和尚下山。 黑门暂时被控制住,柳仙和坛女都恢复了,巴蛇骨洞有石蛇守护,又有错综复杂,有残余的蛇灵,对白水夏荷阿得都最好,我连白思都留了下来。 这条小蛇骨开始还缠着我手腕不肯离开,还是我交待她帮我看着白水,才依依不舍的滑落。 “了然是龙虎山内定的下任天师人选,伤成这样,你得亲自送回龙虎山。还有这位——”帅哥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一眼胖和尚:“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悬空寺的摩鸠吧,号称当代不出世的佛学天才,也伤成这样。云舍啊,你一下得罪了佛道两家,怎么办哟。” 悬空寺在佛教中地位超然,我看了看旁边那披着破烂袈裟的胖和尚,怎么也想没到这跟毛老头有得一比的邋遢货,居然来头这么大。 “他们一直这样,应该不会死吧?”我问过柳仙,她只说要不救不活,要不就是没事,气息一直有,肉开不见血,可能是佛道两家的什么秘术。 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佛道两家有同样的秘术的。 “这么几天都没死,估计也死不了,但你藏着也不行啊,还得给人家送回去。”帅哥吹了一声口哨,眼角轻挑道:“跑长途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 我瞄了他那张微带兴奋的脸,苦笑道:“你认为我现在走得出去吗?” 他顿了一下,撇了撇嘴:“你还是别去了,你煞气太重,别冲撞了人家圣洁之地。” 煞气太重啊,还真是,泰龙村,何家,毕家,秦姑婆,巴蛇骨洞,我所到之处哪里不会出事。 “唉,你别当真啊。”帅哥连忙又打哈哈,嘿嘿笑道:“你得这样想,不跟这事没关系都聚不到一块来。像我,如果不是知道泰龙村出事,我也不会去那里载你对不对?” 我瞬间被他咽了一下,这货又不按牌理出牌啊,不是应该我问他为什么出现的吗? 张嘴正要问,身子却朝后一窜,帅哥一脚油门窜入了河岸边,跟着又是一脚急刹停在了院门口,朝我摊手道:“老规矩,一百块!” “微信给你。”我瞄了他一眼,按正常的,如果他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拉开车门,却见何必壮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将后座的两人一手夹一个夹了进去,看着帅哥颤抖着嘴唇弱弱地道:“这两位可是佛道两门顶尖的人物啊,这么夹是不是——是不是太——那个——” “谢谢!”我朝他摆了摆手,跟着进了院门。 几天没回来,院门真的换成了铁的了,院墙上爬山虎似乎粗壮了不少,院中那棵树却似乎枯萎了,四眼鬼鸡在院子时晃来晃去,一歹着机会就朝着院墙下冲,却又被爬山虎的藤给赶了回来。 我将鼎回进库房,看了一眼秦姑婆的房间,胸口闷闷的发痛。 第一次见她,她就说跟我交易,收我为徒弟,帮她熬汤,她告诉我解尸蛇混毒的法子,可到现在那法子都没有告诉我,她更没有跟我说过,奈河一脉还有那样的诅咒,两两不得相见,所以从她答应收我为徒的那天起,她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可她似乎知道,自己会死得那么惨烈! 可那一晚,她还是将我支走,入了阴河。 将她没来得及收的东西收好,我转身出门,却见何必壮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 我努力朝他一笑,然后转身去看了何必美,我不在,她这几天都没有擦药,不过幸好烧伤的外皮都脱落了,天气凉也没有化脓,我伸手摸了摸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变回人身解了那化畜护身的法子,那晚在阴河之下,我那么痛,她是不是也很痛? “她回不来了吗?”一直到我在厨房熬汤时,何必壮才站在门口问我。 我低头搅了下汤,点了点头,突然明白她为什么一开始让我治何必壮了,明明对她很简单的东西,她都要我去,并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要给我铺路。 汽水扑在脸上,睫毛上,迅速冷凝又落入汤锅之中。 我端了碗汤给何必美,又做了饭,沉默的吃完,我掏出手机,给何秋月打了个电话。 她一接电话立马狂喜,声音里带着呜咽,却又话不成声。 “刘久标虽然风干症好一些了,可还是快要死了对不对?”我冷着嗓子开口,朝她道:“你告诉他,如果想活命就将他跟泰龙村的交易全部托出,要不然就等着血干而死吧。” “云舍!”电话那头,何秋月尖悦的叫着。 我紧握着手机挂断了电话,既然刘久标得了钱财,还活到了现在,那么报应来时,他要逃离,总要付出点什么。 “要帮忙吗?”何必壮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轻声道:“反正何家也没有了,这是我跟小妹欠你的。” 我摇了摇头,看着院中那满院翠绿的爬山虎映着枯萎的大树,心中微微抽痛。 何秋月来得很快,快得超出我的想象,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秦若欣居然也跟着一块来了,只不过她的瘦弱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刘久标脸色红润,手脚干枯是没以前厉害,可却是被人抬下来的。 “云舍,你救救他,他是个好人,你知道的,你救救他。”何秋月死死的抓着我的手,拉着我的手朝她小腹覆去:“你也是快要做娘的了,能感觉到对不对?他是还很小,小到我都感觉不对,可我不想他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云舍,我是个孤儿,你从小没爹,娘还是个疯子,你能理解没爹没娘的感受对不对?” “对。”我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看着她睫毛里面那条腥红的虫子,伸手点了点她的睫毛,见她闭上了眼,连同那条虫子也一块消失,这才道:“可你得问问刘久标,当年为了发家,做过些什么?” 他挣钱是为了救老子娘,我信;他开孤儿院,收养孤儿,我也信。 同时我还信,这么些年,他除了倒卖死胎贩卖古曼童,没有做过坏事,还做了许多好事,我也信。 可那之前呢?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穷得老子娘快要病死都没钱治的人,有觉悟去开孤儿院,还这么低调? 何秋月看着我都失了神,浑身颤抖,指着我尖叫道:“云舍,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我生下孩子就要死了,你可以放心了。我只是想老刘活着,我求求你了。” 她脸色焦黄,嘴角干枯长疱,明显最近几天熬得厉害。 “看着她。”我朝何必壮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刘久标所在的客房,那些保镖并未拦我。 客房内,刘久标已经醒了过来,双眼却没有半点光芒,在眼眶里转了几下,却只是徒劳的打着转,并没有将眼光对向我。 “你猜到了?”刘久标声音沙哑而低喘,好像随时都要断过气去。 我没有出声,伸手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胸口的肌肉虽说没有多少光泽,却比以前干枯得跟腊鸭一样好太多了。 “泰龙村一朝被烧时,我就害怕当年的事情重现,后来整村人都消失了,我就更怕了,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我就想死了也好。”刘久标嘿嘿的怪笑,笑着笑着又重重的咳了起来,呛出几口带血的浓痰,都由保镖擦去。 喘息了许久,他才接着道:“后面接连一两个月都没有出事,小何满了十八岁就开始整受精卵,我一边想拦她,一边想着有个后也好,就算我死了,也有一点血脉在。” 我静静的听着,从房门口可以看到,何秋月十分伤心,形象全无的抱膝蹲在屋檐下,虽说没有听到哭声,可她后背一抽一抽的,明显哭得厉害。 “所以我看着她去找法师制阴童,看着她因为反噬招来吸血鬼虫。顺着她借着要换车的借口给了她五十万从你这里买坐胎药,同时也接受她送来有鬼胎的同学,借着她的手将泰龙村的照片发给你,引起你的好奇,用泰龙村的秘密换你救我一命。”刘久标的双眼虽然空荡,可语言却慢慢的变得清晰:“我本来是想死了算了的,可等我知道小何腹中有我的血脉时,我又不想死,我想等一等,等看他是不是能生下来,是不是能长大,能不能听到他叫我一声爹,能不能看他走路,看他背起书包——”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念想,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刘久标苦苦一笑,声音沙哑的道:“反正小何的命也是我救的,为我生下孩子,算了还给我了,我也会记得她的。” “当年泰龙村的蛇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参与了什么?”我努力将心里的愤怒忍住,掌心摁在他的心口,那颗心脏跳动得极慢,怪不得刘久标喘得厉害。 进屋这么久以来,他手脚一直没有动,眼睛已经失明,证明供血已经不足,如果不想办法,他只有死路一条,可他自己也说了,他还有念想不是吗? 当初他借着编一个跟何秋月之间感人无比的故事,让秦姑婆并不问他泰龙村的事情,给他治风敢症,可病是需要对症的,奈河一脉熬汤,与孟婆的忘前尘不同,却是让人想起过往错失。 “那是三十年前——”刘久标已经失神的双眼飞快的跳动,一直没动的双手开始抖动,似乎到现在,他还在害怕。添加"" 章节目录 第140章 豢养 刘久标想到三十年前泰龙村的事情,几度垂死病中惊坐起,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样。 泰龙村的事情引出黑门,关系到白水,还有我所有的亲人。 看着刘久标那双浑浊的眼里闪过的惧意,我在保镖注视下,给他扎了几针,他这才平静一点,将三十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三十年前,刘久标才二十八岁,是个穷得老子娘病瘫在床上,都没钱买个鸡蛋的穷鬼。 按算那时云长道可能还没有进入赘泰龙村,我更不知道在哪里。 据刘久标说,那时改革开放的风还没吹到他们那山窝窝里,山里人除了地里刨食根本没有其他活法。 但让他奇怪的是,他爹从小就教他看蛇,却从来不许他打蛇,更不准他拿蛇出去卖。 山里所有的蛇见着刘久标,都不会害怕,有的还表示亲近他,这点让刘久标很奇怪,可他爹却交待他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就算饿死也不能吃蛇卖蛇。 又是蛇?我怎么也没想到刘久标这个倒卖古曼童的,居然跟蛇亲近。 “可那时我爹娘都病重,吃药要钱,地又不能卖,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我爹病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等死。家里就我一个能动的,照顾两个病人,那种好像随时只会剩我一个的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刘久标声音苦闷,似乎那种沉痛依旧在他心底:“我那时想啊,如果我饿死也就算了,可我一个汉子让我爹娘生生病死饿死,真不算是个人。” “那时为了给我爹娘抓药经常下山,见过有钱的人吃蛇,我感觉也没什么,我不吃不卖,自然有人捉来卖。”刘久标声音里透着冷意。 人被逼到绝境,也真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刘久标入山,那些蛇都不会避着他,反倒跟他亲近,连他伸手捉,它们都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捉。 “我拖着一蛇皮袋蛇到镇上卖,很快就有很多人买,我从来不知道卖蛇来钱这么快,我都有钱去医院给我爹娘买西药了。”刘久标声音里带着兴奋。 穷小子一下子卖了很多钱,自然是兴奋的,所以他瞒着爹娘,当晚又进山抓蛇。 “那天我卖完时,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到我面前,问这些蛇是不是我抓的。”刘久标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丝丝暖色:“她长得真漂亮,眼睛乌黑乌黑,看着我时,我感觉自己都不像是个人,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尤其是那个满是蛇腥味的蛇皮袋。虽然她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可她的神情比你冷上几分,就像一条缠在树枝的蛇,低垂着头,静静的打量着人。” 听到这里,我心中猛的一动,看样子刘久标碰到的是两位游婉中的一位咯,那时她们才多大?三十年前啊——- “面对那样一个漂亮姑娘,我知道自己比她大许多,却连话都讲不清楚,吞吞吐吐间就被盘了底。”刘久标呵呵的苦笑,脸上闪过诡异的光芒,整个人沉浸在回忆之中。 游婉听闻他跟蛇亲近,让他第二天带一袋蛇去泰龙村,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二十八岁未娶的穷小子刘久标自然心动。 只是第二天带着蛇皮袋进泰龙村时,游婉却并未带他回家,而是带他下了村口的老井。 这就是下了阴河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游家在云长道入赘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阴河的事情,而且还下过阴河? 刘久标那时是个老实的山里人,下井后,游婉给他蒙了眼,牵着他的手一路涉水而行。 “她的手柔软得跟棉花一样,又滑又嫩,我生怕自己长茧起皮的手掌划伤她,连力都不敢用。”刘久标脸上露出苦色,自嘲道:“我那时还不知道,天降横财也会是横祸。” 游婉带着他下了阴河后,就让他在一边等着,等了许久,他只听到唆唆的响声,过了许久,游婉才让他从蛇皮袋里捉一条蛇朝前走。 这一次游婉并没有牵着他,所以他才走两步就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水从他身上流过,蛇皮袋里的蛇都爬了出来,却都聚在他身边缠在他身上,似乎在害怕。 “有一个恐怖的声音在大叫,整个井底都在震动,所有的蛇都紧紧的缠在我身上,它们连蛇信都不敢吐了。”刘久标声音颤抖,语气变得低沉,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那种恐惧感。 “我想后退,可每次爬起来就又倒了下去,然后身上的蛇越来越少,粗壮的蛇身将我缠住,好像还带着爪子,紧紧的抓着我,我连动都动不了,只感觉冰冷的蛇信将我身上的蛇全部吞了下去。”刘久标声音已经变得平静,可那双眼睛却一直在眼眶里跳动。 被蒙了眼睛,触觉自然会敏感一些。 大蛇吃小蛇,难不成游婉在阴河下面养了条蛇?带爪的,那就不可能是那条缠毕丽红的白蛇,而且事先还有唆唆声,难不成是开了黑门? 可三十年前并未听说出过什么事啊? 上了贼船,自然没这么快下来,游婉用刘久标心底的恐惧要挟他,如果第二天不肯带蛇过去,她就去他家找他,让他爹娘知道他抓蛇卖,再让井底那条大蛇将他们全家都吞了。 后来接连几天,刘久标都抓蛇去泰龙村,每次都蒙着眼睛被一条粗壮的蛇缠住,将他当天然的食碗。 可慢慢的他发现山里的蛇开始害怕他,他整夜在山里游荡,连蛇影都看不到。 “她很生气,却给了我更多的笔钱,让我去医院收胎儿。”刘久标带着点轻叹,嘲讽的道:“那时正是计划生育最疯狂的时候,计生院时常拉着没准生证的孕妇去打胎,很多成了型的胎儿,被打下来后,还没有断气,那时医疗废物处理并不是很完善,那些胎儿被扔在医院后面的垃圾堆里,等待着死亡,我最先是在垃圾堆里捡。” “有的已经死了很久了,腐烂发臭,有的还没有断气,在垃圾堆里跟猫一样的低低哭着,我知道没蛇的情况下,拿他们下井,他们面对的结果会是什么,可我那时对那个长像甜美的女孩有着深深的惧意,只能听她的。”刘久标声音里满是无奈。 垃圾堆里的胎儿捡完后,他就开始朝医院下手,游婉给的钱很多,足够他开高价了。 只是每次他带着胎儿下井,游婉都会蒙着他的眼睛,将那些死胎用绳子系在他身上,拉着他朝前走。 “那条蛇开始对死胎并不喜欢,可那女孩子似乎将其中一个才死的胎儿划了一刀,那血腥味窜开,那条蛇嘶吼着就缠了过来,用蛇信勾着,将那些死胎都吞了下去,那浓浓的腥味,几乎将人薰晕。到了后面,胎儿都是直接从医院来的,大蛇就越来越喜欢,数量也开始供应不上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第二天不要拿死胎,我过来帮忙就行。”刘久标已然沉静下来的神色又开始变得激动恐惧。 “第二天她居然带着我挨家挨户的将床上的人给拖出来,然后直接扔是了井里。整个泰龙村,所有人——-全部被她扔进了井里。”刘久标卡着嗓子,好像一张嘴就有什么东西从他喉咙里爬出来一样。 他嘿嘿的怪笑:“我探过呼吸,那些人都是活的,只是晕了过去,摔入井里后,轰隆的声音夹着水声,响彻整个井洞。我很害怕,可在她那双跟蛇一样沉静的眼睛注视下,我却不敢停。” “后来呢?”我感觉双手也在发抖,沉声道:“那些村民里,有没有跟那姑娘长得一样的人?你知道的,我外婆我娘都跟我长得很像。” “没有。”刘久标似乎长叹了口气,如同死人一般趴在床上:“将所有人扔下井后,她并没有让我下去,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我刚出村口,就见村里燃起了大火,所有的房子都烧了起来,那火中似乎有什么在吼叫,跟井底那条大蛇一般的叫声。” “那时我很害怕,急急的跑了。”刘久标的话变得沉闷,跟着细若游丝地道:“我本想藏在家里躲一段时间的,可医院的死胎被我买断了,有市里大饭店顺着消息找上了我,说是要胎儿用来熬汤,一来被我买断,二来他们出面不好,就由一穷二白的我出面供货最好,所以大家才知道我是靠贩卖死胎发家的。” “只是我再去镇上拿死胎时,却发现泰龙村那些人依旧时不时出现在镇子里,我也偷偷去泰龙村口看过,似乎那场大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刘久标低低的说着,声音里夹着一些悲凉:“那些人都是被我亲手扔下去的,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只要是个人都会害怕。” “你没有再进过泰龙村?又怎么知道是蛇祸?”我是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的。 “蛇祸是毛老告诉我的,我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井底那条大蛇引起的。”刘久标苦笑,强撑着扭过头,空洞的眼睛突然盯住了我:“那个人是你娘对不对?泰龙村就是个吃人的村子,那里面所有的人都不是人!” 我沉默的退了出来,听着何秋月压抑的哭声。 三十年前,游婉趁着外婆不在家,在井底养了条大蛇,或者说不是蛇,而且她还开过黑门。 也许这就是柳仙嘴里她被赶出游家的原因,可为什么后来半点变化都没有? 黑门拘回的人我见过,都是人脸石虾虫组合而成的,但跟着在一块的泰龙村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问题到哪出在哪里? 游婉到底在泰龙村整的是什么,那条刘久标用蛇和胎儿养着的蛇,到底是什么?添加"", 章节目录 第141章 龙虎山 本以为可以从刘久标嘴里问出点什么,却没曾想,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我理了下思绪,再次转身进去,至少那何秋月拍的那两张照片他还没有解释,尤其是那个畸形的古曼童。 还有游婉为什么没有杀他?又为什么一定让他喂阴河的那条蛇,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得的风干症的。 可刘久标只是告诉我,从那之后他连泰龙村都不敢靠近,那个畸形蛇胎是泰龙村的人知道他收这些,高价卖给他的。 我和阿得还有游婉的照片,也是他请泰龙村的人拍的。 他也发现,泰龙村的人似乎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可死过一次又复活的人,怎么可能没区别呢? 更何况,这次黑门开,我是见过其中的区别的,为什么上次大火后的却又没有区别? 还有为什么每次都要放火? 再三质问之下,刘久标却依旧说不知道,我正打算问他为什么游婉一定让他去喂蛇。 “你姓刘?与蛇亲近,你爹有没有告诉你,你家为什么搬到深山里去?”一直在门外听着的何必壮突然走了进来,抱胸看着刘久标道:“你应该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不是吗?” 沉默的刘久标猛的又颤抖了起来,跟着苦笑:“果然还有人记得啊!” “你们听过豢龙氏吗?”刘久标嘿嘿的笑着,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可那脸上居然闪过得意。 豢龙氏董父,这个故事我曾经听过,泰龙村养蛇卖蛇,蛇为小龙,泰龙村一些三五不着的人也以养龙者自居。 但历史上真正养过龙的,只有两位,一位是舜帝时期的董父,他的豢龙术,可引得真龙自主飞来,得舜帝亲赐豢龙氏。 另一位却是在夏朝,据说那时的君主孔甲顺服天帝,得天帝赐驾车之龙,还是黄河汉水各两条,皆是一雄一雌。 也有民间传言,是孔甲着人捉来,自以为明主引龙来朝,更想学黄帝驾龙而去。 反正就是孔甲有龙,所以他找来据传师从“豢龙氏”,号称尧帝裔孙的刘累,让他养龙。 刘累开始养得挺好的,还得孔甲亲封“御龙氏”,也是孔甲自比舜帝的作法。 可惜好景不长,刘累不知道怎么不小心,将其中一条雌龙养死了,还将龙肉制成肉糜进献给孔甲,龙肉味道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孔甲就让他再献,刘累怕养死雌龙的事情败落,就直接跑路了。 后来那些龙如何也没人知道,刘氏一族从刘累兴起。 而外婆却说,因为孔甲想吃龙肉,无人屠龙,自有人捉蛇进献,才开始有了蛇羹。 在中国历史上,夏朝尚且还是推究出来的,国际上并不认同夏朝真的存在,更不用说那传说中养龙吃龙的真假了。 这会刘久标突然问及“豢龙氏”,我心中一惊,何必壮也绷紧了身子。 “知道你们不信,可你们应该知道,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之事。刘邦出身世井,怎可斩杀白帝所化的白蛇,不过就是因为御龙刘氏的血脉,得白蛇亲近之意,趁机斩杀而已!”刘久标声音里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全身肌肉紧绷:“所以她不敢杀我,她不敢。就算我知道她的秘密,这三十年来,她都不敢杀我。她不敢!” 刘久标的话里含着无限的悲凉,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也许曾经他对游婉除了恐惧,还有其他的意味,要不也不会帮着她做那么多事情,更不会隐瞒至今。 可随着过往恐惧的事情再次发生,又到了生死关头,那一瞬间的好感,又能支撑多久,怕是变成恨了吧! 我跟何必壮对视一眼,跟着出了房间,刘久标躺在床上跟死鱼一般的张嘴喘着气。 脑中的信息再次被放大,我可以确定在阴河里时,黑门里出来缠着白水的那些异蛇,虽然有爪有角的都有,却绝对没有龙。 如果刘久标真是他自认为的御龙氏刘累的后代,那么他所说的那条蛇,极有可能是条龙,可有吃死胎的龙吗? 连他都只敢说是条蛇,不过就是因为不确定是不是龙吗? 泰龙村据说是有祥龙坠落,方得其名。 我一直认为那条龙可能是白水,毕竟青面捉鬼纪家用伏魔阵困住白水时,空中有白龙降落抓起纪家人的。 但后来在何家,白水又亲口承认自己不会化龙,而且隐隐对化龙并无想法。 那么游婉养的倒底是什么? 三十年前又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游婉被赶出游家,以及后来云长道入赘游家? 那时我外婆在哪里,还有我娘又在哪里? 游家两姐妹,又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是谐音,或是本来只有一个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又是为了什么? “云舍?”刘久标似乎认为自己将死,说话时并未避着保镖,何秋月自然也听到了,她眼里也带着震惊:“他还有得救吗?” 我苦苦一笑,其实从看到了然他们胸口的伤口时,我就知道刘久标肯定去下过阴河见过黑门,那种血被吸干的症状跟了然他们一模一样。 只不过了然他们有伤口,血被吸得快一些,刘久标没有伤口,加上他那自以为是的御龙氏后代,让他活得久一些。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因为蒙着眼睛,没有亲眼见过黑门的样子。 “云舍。”何秋月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就算她从一开始知道刘久标必死,但怀了孩子之后,那种想法跟刘久标差不了多远吧,能活着看孩子出生,或者再久一点——- 我将剩下的黑地龙全部给何秋月:“能撑一会是一会,想活命的话,等我回来。” 秦若欣从头到尾看着我,都没有说话,她腹中的鬼胎果然没了,可我却不想问,她最近怎么样。 至少如果我约白水自尽,白水肯定不会同意,他都能拼了自己的命让我活着。 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独活,那种看着他赴死的感觉,比死更让我难受。 我去巴蛇骨洞看了白水他们,柳仙将他们照顾得都很好,夏荷的人蜕隐隐已经开始了,身上的皮开始松动,柳仙说可能要很久,她会帮我照看的,白思在巴蛇骨洞深处,连我出现都没有出来。 跟柳仙说了我要出远门的想法,毕竟白水一直昏迷不醒,我不能就这样等下去,黑门的力量太大,万一他醒不来了呢?难不成我就看着,或者听天由命? 问及三十年前的事情,柳仙眼里露出了疑惑,说三十年前,她还在蛇仙庙,并未见过泰龙村大火,也从未感受过黑门的力量? 但刘久标那血干的症状,确实不像是说谎。 “那你为什么这么恨游婉?是恨的我娘,还是现在泰龙村的那个游婉?”我抬头看着她,轻声道:“你如果想一直瞒着的话,就瞒着吧。黑门的厉害你也见识过了,反正现在白水也伤了,一旦龙虎山和悬空寺问不出什么,大家就都等下次黑门开,见识一下真正的黑门吧。” “呵呵!”柳仙原本温柔的脸上露出愤愤的冷意,半眯着眼朝我道:“等你回来,如果白水醒了,我就告诉你。没有白水,就算你有蛇神相护,这蛇胎也不一定生得下来,那么你又算什么呢?蛇族的事情,你一个人蛇共种,只能算是异类,凭什么由你过问!” 她这话十分尖悦,夹着怨恨,我听着只感觉头痛,这条蛇一直将这个秘密藏着,我又打不过她,一人一蛇又是不欢而散。 从巴蛇骨洞出来,我让帅哥帮我照看一下巴蛇骨洞,知道他有这个能力,游婉虽然封了泰龙村,可谁又知道她会不会再整事情,巴蛇骨洞里面可是伤员遍地,十分重要。 柳仙虽不说为什么恨游婉,可既然在游婉手里吃过一个亏,保不准真对付不了游婉。 帅哥只是嘿嘿的笑着:“你记得给钱啊?还是苏家那兄妹,又要我看着泰龙村,还要盯着云家,我收费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他并不是在意钱,我却依旧许诺等我回来给他。 跟何必壮将了然、摩鸠抬上车,又抱上何必美,让尸鸾也帮我守着巴蛇骨洞,我又挖出魂植朝着龙虎山而去。 了然对白水许过诺,如若他带我去龙虎山,天师必定下山亲迎,证明天师对白水的身份有一点的了解,只是还不确定。 而摩鸠我从未见过,能在白水他们控制黑门时出现,要不就是一直关注这件事,要不就是有所感应。 这次了然与白水携手控制住了黑门,重伤血干,我出于谢意也需要亲自将他送回,也许龙虎山有我想要的答案。 龙虎山在江西境内,前山已经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光是收门票就够养活所有的道士了。 何必壮却带着我绕过前面的景点朝着后面的深山去了,只是那后山并没有马路,只有弯曲的青石台阶隐藏在绿荫之间。 我刚下车,却见一个身着道袍盘坐在山石之上的老者缓缓睁眼,然后从石头上下来,朝我执手作揖:“龙虎山了断见过奈河姑婆云舍,家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奈河姑婆——-云舍。 不再是秦德芝——- 我心猛的抽痛,奈河一脉单传,根本不需要什么传位大典,也没有什么必定人选,只有我而已。 了断朝我捐首之后,十分自然的将车内的了然抱起,朝我们微微点头,率先上山了。 我抬头看着苍翠的龙虎山,既然已经知道秦姑婆死了,也知道了然受伤,那么他是否知道泰龙村真正的秘密,又是否知道怎么救醒白水? 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142章 又一个伤者 龙虎山地势较高,山间小路全由整块青石铺就而成,许多石板已经连最先雕凿的痕迹都被磨平,还有的青石板出现丝丝裂痕,可见龙虎山传承之传远。 率先领头的了断抱着了然,何必壮抱着同样昏迷失血的摩鸠,可怜的我依旧抱着那只半边身子皮毛都还没长好的金毛何必美。 这大金毛最近烧伤痛得没这么厉害,一路上狗粮吃个不停,隐隐有长秋膘的势态。 本以为有了上次爬何家山坡的经验,这次应该轻松些,但面对这么多台阶,我在路上歇息了几次,感觉双手都快要断了,何必壮也爱莫能助。 我只能咬牙抱狗直上,连了断都有点迷茫,不知道好好的求见,怎么变成了这样逗逼的事情。 在半山腰碰到几个小道士,恭敬的朝了断行礼,脸带惊色的看着他怀里的了然,但都修为不错,没有多嘴过问,只是热心的看着累成狗的我,伸手想帮我抱,结果赫然被何必美给打了脸。 等我一路强行将何必美抱到天师府门口时,我是硬撑着奈河一脉,游家子孙的脸,才没有直接趴地上。 将何必美安置在屋边的角落,了断带着我们径直朝着里院走去。 天师府占地极大,却并没有道士来来往往,连个引路的小道士都没有。 了断带着我们进了里院,然后居然从墙角一个石梯下了地下室,越往下走,寒气就越重。 我揉着胳膊,见了断一手推开了门,惨白的灯光夹着冷气直朝外冒,而那里面居然是几张冰床,其中一张上似乎还躺着人,一个穿着道袍梳着的道髻用一把小木剑插着的老道缓缓回头,看了一眼了断和何必壮怀中的人,点了点头。 那张似乎经历无数风雨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悲喜,看到我时,眼里依旧闪过慈祥:“当年你娘上山时,也是你这般年纪。” 我听着心中一顿,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我娘来过? 帮着何必壮将摩鸠放在冰床之上,细看之下,这地下室共有四张冰床,原先本就躺着一个人,现在又来了两,就只有一张空着了。 “云舍见过张天师。”既然能在这里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我恭敬的行礼。 一来是愧疚了然重伤,二来也是有求于人。 “你不必行礼。”张天师朝我苦笑的摆手,伸手拉开了然胸口的衣襟,沉叹了口气道:“黑门现,蛇祸始,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没想到反倒是他先发问,不过看他对了然的伤并没有多么吃惊,瞄了一眼冰床上那个躺着的人。 看上去似乎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脸色惨白,极有可能也是失血过多。 “了断!”张天师瞄了一眼那冰床上的人,朝了断点了点头。 只见了断十分淡定的将冰床上那人胸口衣襟拉开,露出正中的伤口。 皮肉翻转,惨白无血,赫然于了然胸口的伤口一模一样。 “三十年前,是你娘送他回来的。”了断朝我微微执首,苦笑道:“这位是我大师兄了心,当年黑门开,是他跟悬空寺的青空大师共同献祭才控制住。” 了心——了然—— 前后三十年,龙虎山损失两位出色弟子。 我脸色微苦,哑然无语的看着张天师目光沉静的看着两位躺在冰床上的高徒,他脸色平静,目光深远还带点祥和,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路上何必壮跟我说过,张天师已然一百二十四岁高龄,离羽化自然不远,所以内定了然为下任天师,可现在了然这样,龙虎山天师之位还不知道该传给谁。 再看那位躺在冰床上的了心,道门大师兄并不以入门先后而定,而是身份的象征。 那么也就是说,三十年前,了心是张天师最得意的入室弟子,自然也是呼声最高的下任天师人选。 而悬空寺呢? 当年的清空大师,能称得上大师,自然佛法高超,地位超然。 现在躺在这里的摩鸠据帅哥说是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高手,结果一出世,就整成这样。 重重的跪在地上,我对着张天师重重磕了三个头,感谢他两次相救之恩。 “你不必如此。”张天师弯腰将我拉起,看着冰床上的人道:“泰龙村的事情,关系重大,龙虎山与悬空寺相守多年,本以为会一直相安无事,却没曾想三十年前突发异状。那时我远在外地,了心与清空两人相约而去,等我急急赶回时,却只能碰到你娘送了心回山。” “大师如何确定是我娘?”我微微抬头,看着张天师:“游家游婉有两位,大师如何确定是我娘?” “因为你娘说过,开启黑门的游婉已经被困在蛇仙庙之中。”张天师看着我,轻笑道:“你一定一直在猜,游家二女,为何都叫游婉对不对?” 跟这位天师说话,着实轻松。 他朝我摆手,示意我们先出去,里面确实冷得受不了。 到了正堂,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小道童奉了茶,张天师才道:“游家奉命镇守泰龙村,每代皆有一脉嫡系外养,以防万一。这次黑门祭祀献身的是你师父奈河姑婆秦德芝对不对?” 我忍着胸口闷痛,点头无语。 “那你知道三十年前祭祀黑门的是谁吗?”张天师身子微倾,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波澜。 从刘久标那里得知三十年前黑门开过后,我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总以为三十年前并不是跟现在这样结束的,可当我看到冰床上的了心时,我就知道必然有那么一个人,跟秦姑婆一样,祭祀了黑门,要不了然和摩鸠怎么会这么清楚在什么时候放血祭祀。 “是你外公宋栖桐,滇南虫崖宋家长子。”张天师叹了口气,沉声道:“这次黑门被控制那晚,据说人蜕将成,引得游婉出村,他们才趁机控制住。那你肯定见过夏荷了?” 我又哑然,没想到夏荷所说的我要去滇南虫崖,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突然为外婆感觉到心痛,当年打开黑门的是自己的女儿,献祭的是自己的爱人,一夕之间损失了两个亲人,她又是怎么撑下来的? “黑门就没有办法关吗?”这是我来的第一原因。 张天师摇头:“黑门一直存在,没有祭祀不会了出现,也不会开。” “游婉为什么要开黑门?”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疯婆子两次开了黑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人知道。”张天师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黯然,看着我沉声道:“云舍,没人知道黑门后面是什么,也没有知道黑门全开的后果是什么?但你见过黑门开,出来的东西,你认为黑门能开吗?游家镇守泰龙村就是在守黑门,也只有泰龙村的人祭祀才打得开黑门。龙虎山以及悬空寺的任务,就是在黑门开的时候,不顾一切助游家将黑门关上。赔上一代又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次游婉接着打开黑门,那么就该我去祭祀了。”张天师脸色十分平静,看着我轻声道:“你外婆没有告诉你黑门和泰龙村的秘密,想必也是从游婉那里明白,有些秘密没人知道更好,断送在她手里就算了。我也老了,该跟你师父一样,乐天知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任由徒弟一个个的去送命。” “师父!”了断突然发声,脸色郑重的道:“我跟了然师兄商量好的,下次该我。” “你做了然的事情,我做宋栖桐和秦德芝的事情,并没有冲突。”张天师朝他摆手,不再执着这个问题,而是朝我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静静的打量着他,面对生死,他恍若谈及杯中茶水般自然。 如果黑门再开,我又当如何? 白水不在,我能控制不被拘回泰龙村吗? “白水——”说到这个名字,心中微痛:“有办法救醒吗?” “我不知道。”张天师抬头看着门外,轻声道:“他不来,我连他到底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如何救治。” “那蛇骨呢?泰龙村的事情,皆是从一串可引来许多大蛇妖的蛇骨而起,您知道这蛇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泰龙村一串,文升村毕家一串,都是大隐患。 张天师执茶盏,静静的缓头:“泰龙村的事情,我所知并不多。蛇骨是什么,我从未听说。” 室内一片沉默,我静静的抿着茶压下心中的失落,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咬了咬牙道:“龙虎山符阵威力极大,我想请天师帮个忙?” 张天师挑眉朝我执手,我才轻声道:“请天师布下符阵,将整个泰龙村都封住。” “不是说游婉从里面封了泰龙村吗?”张天师微顿,跟着却又失笑道:“我明白了。” 游婉封村,是由她掌控主动权,别人进不了,她却能出来。 而如果我们从外布符阵,她也出不来,那么有些事情她自然也办不了。 至少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弄清楚,黑门和泰龙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跟游婉手里的蛇骨又有什么联系,那样我就多点希望下次黑门开时,能一次性解决。 “知道这消耗太大,我会尽量想办法弥补的,但请天师一定相助。”我手里握着秦姑婆收下来的大量名帖,却并没有龙虎山的。 张天师朝我挑了挑眉:“上山前你看到前面的旅游区没?” 我顿时诧异,不知道好好的商量问题,怎么跑到旅游区去了,可面对长辈,还是只能点头。 “是不是感觉不错?龙虎山能传承上千年,自然是因为当家的天师会经营。”张天师朝我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先得帮我个忙?” 我晕得更厉害了,说好的德高望重,仙风道骨,正派领袖呢?"", 章节目录 第143章 疮蛇 人到了张天师这种人精的地步,生死什么的自然看淡,可当他领着我出了天师府,到了旁边一个小院时,我才明白,看淡的只是生死,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的。 那小院极为清静,一个小道士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在园中散步,这会正抬头静静的看着我们。 “这是我师弟张奉先。”张天师引着我过去,看着轮椅上的人道:“这位是奈河姑婆云舍,秦德芝的弟子,游华珍和宋栖桐的外孙女。她娘你见过,就是当年送了心上山的那个小姑娘,你没想到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吧?” 这时的张天师似乎完全忘记我们刚才说的是生死之事,而只是一个与同门师弟说笑的温和师兄。 张奉先看上去已然也有七八十岁了,可道家养生之道长久,具体年纪可能还更大一些。 他须发皆白,却依旧脸色红润,坐在轮椅之上,依旧腰挺肩阔,不坠半点风姿。 “你叫云舍?那你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纵奇才云长道咯?”张奉先哈哈大笑,拍着轮椅扶手朝张天师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何家人作孽多端,全该死。他能杀师叛出何家,虽说大逆不道,却也算迷途知返。” “咳!咳!”张天师瞄了一眼何必壮,眼露尴尬的重咳了两声,指着何必壮道:“这位陪云舍来的,是江北何家前家主何意欢独子,何必壮。” 我也有点诧异的看着张奉先,这位看上去十分有修养的道长,好像挺爱恨分明啊—— 瞄了一眼何必壮,他脸色依旧平静,可眼里却杂着痛苦。 “哼!”张奉先倒也不惧,瞄了何必壮一眼:“我这话对谁都这样说,你既然还能活着,自然知道何家的后果如何。” “奉先!”张天师长叹一声,朝我道:“你看看他的腿,右脚后跟。” 从一进来,我就知道要做的事情肯定在张奉先身上了,闻言就要蹲下身子去看。 可张奉先却撑着轮椅后退,看着我道:“这没法子治,不看也罢。” “奉先!”张天师沉喝一声,脸色黯然地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现在黑门再现,我也时日无多,你难道要我带着愧疚而去?” “黑门?”张奉先眼里闪过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是你们想太多,实在不行,放个炸弹将阴河都给弹了,泰龙村也给炸没,将黑门和泰龙村全部毁掉,就不会有事了。” 这下子我对这位张奉先的认知更上一步了,果然是奉先啊,跟吕姓的那位没什么区别。 如果炸弹有用的话,估计早炸了,黑门的力量我见过,并不是一个炸弹能解决的。 不过在张天师无奈的眼神中,他倒肯让我看他右脚后跟的伤了。 那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疮,明显治过许多次,上面有着层层脱痂的痕迹,我用手戳了戳,感觉内里松软,并未有积水。 这样一个普通的脓疮就是张天师要我帮的忙? 迎上我诧异的眼神,张天师苦笑道:“这疮长在奉先脚后跟已然十几年了,当初因为我的原故,他伤了脚后跟,后来就长了这个疮,请过无数医者,也用西医剜过,可都会复发。而且这疮明明只痒不痛,但奉先就是站不起来。就算我们不动它,过两三个月自己就愈合结痂了,可依旧还是站不起来。等前痂落,肉里马上就又鼓起。” 我听着惊奇不已,这跟秦若欣那鬼胎一样啊,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啊。 龙虎山弟子,风骨刚正,从了心了然慷慨划胸祭祀黑门,以及张天师和了断平静的谈论下次祭祀之事,可以看出道心稳建。 张奉先虽然心直口快,可面对何必壮,却依旧正气浩然,不像是能招惹是非、心怀鬼胎的人啊? 又伸手戳了戳,用手摁挤,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待问过张奉先后,我掏出夏荷的那把小刀,轻轻的划破疮口。 用手挤了许久,只有些水脓水出来,并没有异物。 道家讲天地自然,医易不分家,又强养生之道,龙虎山传承千年,治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按理说一个疮而已,不会治不好。 更何况,一个疮只痒不痛,根本不可能影响行走,明明只有一只脚长了,怎么可能两条腿都站立不起来。 又试着用手顺着他腿骨一直朝上摸,虽说他在轮椅上已然十几年了,但明显有人专门给他按捏,肌肉并未萎缩,肌肤充盈不说,内里也并没有其他异物。 我复又瞄了一眼张天师,他眼里带着愧疚,明显对于当年受伤之事内心极为不安,要不然开始他也不会用他将祭祀的事情来说动张奉先了。 “找不到原因是不是?”张奉先苦苦一笑,抬头看着张天师道:“虽说你是师兄,但如果黑门再开,还是我去吧,这十几年,我不能走,但修行还是没有落下的,祭祀黑门也算够格,不会比了然差的。” “请你再看看。”张天师朝我苦苦一笑,摇头道:“我时日无多,日后龙虎山还得靠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这种争着去死的高尚情操,我们这种普通人没法子体会。 我拿捏了半天,又把过脉,确实找不出原因。 正要放弃时,突然腹中蛇胎一动,不过这小家伙又马上停止了下来。 心中猛的有了个猜想,我从包里掏出准备熬蛇骨汤的蛇骨,切下一小块点燃放在张奉先的脚后跟。 “你这是准备薰好它?”张奉先笑看着我,轻声道:“可别把我这块老腊肉给薰糊了。” 这种笑淡然而又带着善意,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旁边观看的张天师紧张情绪而已。 估计这十几年来,张天师几乎用尽了办法,或者也找过秦姑婆,只是为什么没有治好就不得而知了。 蛇骨薰了一会,我腹中蛇胎先动,我双眼却紧紧的盯着张奉先脚后跟的疮口,随着淡烟窜入,那里面似乎有什么轻轻的动了一下,跟着有两条细长的东西探了出来,却只是停在疮口,再也不肯多出半分。 “这是蛇信?”等我熄了蛇骨香,张天师探过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腹中有蛇胎,有蛇神相护,对同类,尤其是异蛇微有感应。”我将蛇骨收好,朝张天师道:“您可听说过华佗治疮的故事?” 张天师眯了眯眼,跟着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更没想到这会是真的。可书中记载是女性,而且并未不可站立。” 传闻华佗时期,琅邪太守刘勋的爱女左脚生疮,只痒不痛,复后又发,如此七八年,求于华佗。华佗先用药给她服下,然后让人用稻糠黄色的狗,让人用两匹马牵着换着跑,后来还让人拉,一共跑了五十多里来回,再用刀剖开狗腹,放在疮边二三寸的位置,没多久里面一条无眼逆鳞黑蛇窜出,华佗用铁锥穿过蛇头,生生扯出,却发现蛇长三尺许,就是大概一米长,那个疮这才痊愈。 当然这是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医里疮主火,巳蛇为火,而疮内有脓水,眼主木,木生火,又有水灭,蛇眼自然损坏没有了。 戌狗本就属土,黄色在五色中也属土,腹为坤为土且主藏。 狗皮不退热,黄狗来回跑上五十多里,腹中燥热,坤土主藏,内里燥热,火就燥,自然就将疮里的蛇给引出来想换个更好的地方了。 只是这病怪得根本没人相信,我也是在秦姑婆那些书上看的,她书里很多这样怪的病例,我开始全当传说。 如果刚才不是蛇胎一动,连张天师这种看破世间万物的得道高人,也不会想到疮中有蛇。 “去取黄狗,先喂它饱餐一顿,祭祀一番,到山脚跑一圈再回来,就差不多了。”蛇骨香灭,那条蛇信也跟着缩了回去,我朝张天师道。 刚才我上山时可是出了一大身汗,跑上一个来回完全够了。 既然要引蛇出,自然得让张奉先体内压住蛇性,促使那无眼异蛇出来。 秦姑婆的书中并没有提及华佗配了什么药,但我身上却是随时带着压蛇性的蛇骨,借了锅熬了蛇骨汤,我跟张奉先一人一大碗,等着狗回来,张天师却带着了断去安排人到泰龙村布符阵去了,何必壮跟那个推轮椅的小道士去安顿何必美,估计是怕龙虎山将那赖皮金毛率先当引蛇用的黄狗了。 “这是我沾你的光,还是你沾我的光?”张奉先一边喝着蛇骨汤,一边轻叹道:“我见过云长道,大概是十九年前吧,在泰龙村。” “你的脚就是在那里伤的对不对?”将碗里的汤灌下去,他不会刻意提起时间和云长道,我也只能状是无意地道。 他苦苦一笑,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对啊,泰龙村平静这么久,可这三十年里却接连出过三件事,黑门现两次,还有就是十八年前那件事,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张奉先声音低沉地道:“可惜了何家造畜之术就要失传了。” 他猛的转眼看着我,轻声道:“你以为是因为你去了何家,才导致何家灭族吗?” 他声音里带着低低的魅惑,如同清风吹过带露的花朵,我心底有什么跟瓣上的露珠一样随风轻轻晃动。 “云长道师从何家,身负云何两家绝学,何家灭,泰龙村十八年前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知晓。而且你一到何家,何家就覆灭,是不是太巧了些?”张奉先双眼里有什么滚动,声音沙哑带着空灵道:“我师兄没告诉你,他十九年前去过泰龙村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144章 不能去 张天师确实刻意隐瞒这件事,一是他从未提及云长道,连介绍我时他有提及我外婆外公和我娘,却避开了云长道。 后来提及张奉先受伤时,他也只是模糊的提到十几年前,并未指明是十九年前,而且绝口不提是在泰龙村受伤的。 连提到我娘,他都只是说在她送了心回山时见过,可既然他去过泰龙村,自然是见过我娘的。 何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自然也想过其中另有隐情,现在想来,云长道借何家引我远行,但从他留下尸鸾的情况下看,肯定也想过给何家一条生路。 何必语也有提及,云长道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狠,直接用两任家主给我陪葬,那么就是说有人跟他合作,让我一入何家,他们就弄死我,要不然何家人不会这么拼命。 现在想来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游婉,她既然计划催现了黑门,却任由我远行,想来是肯定我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就不想知道十九年前,我师兄去泰龙村做什么吗?”张奉先声音越发的低沉,如同一条诱惑人朝深渊望去的毒蛇。 我猛然惊醒,却他摇头笑道:“张天师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 他眼睛轻轻跳动,咂了咂舌头,将头微微后仰道:“果然跟你娘一样。” 我起身,离他微远,刚才他那几句话,句句都在诛心。 不! 确切的说从我一开始进入这小院,他说何家必灭时,就已经开始埋下了影子。 何家灭,会造畜之术的,就只有何必壮兄妹和云长道,而这些人都跟我有着关系。 他刻意提及十八年前那场无论是泰龙村还是张天师都刻意隐瞒的祸事,显然另有目的。 可相对于他的阴损挑拨,我更相信一脸祥和的张天师,虽然他隐瞒却必未挑拨。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龙虎山不只卧虎藏龙,居然还隐藏着毒蛇,还是跟他体内的疮蛇一样,藏得这么深。 这时遛狗的道士牵着吐着舌头哈着气的黄狗进来,我让人帮忙捆住了黄狗四肢,龙虎山的道士念过超生经咒,在张奉先兴趣盎然的目光中,我用小刀划破狗肚,将狗肚拉到张奉先脚后跟十来公分的地方,手握着小刀屏息已待。 随着狗肚那轰然的热气喷到疮口,率先探出的依旧是蛇信,跟着一个淡灰的蛇头从划破的疮口探出,那蛇头扁平无眼,蛇鳞细如米粒却全部倒生在蛇皮之上。 看着蛇头缓缓探出,张奉先也不免紧张的握紧了轮椅扶手,毕竟就算他再如毒蛇般挑拨,自己体内藏着一条蛇,还一藏就是十几二十年,也不免害怕吧。 旁边的道士都吞了吞口水,随后赶到的张天师也都握紧了手,朝我看来。 那蛇头探了探,用蛇信感知了一下外边的空气,跟着牵动着蛇身慢慢的朝着狗肚爬去。 张奉先的腿肚轻轻抽动,里面一团灰影缓缓游动,我刚才摸时,并未感觉到其中有异物,没成想,那条蛇居然就是藏在那里面。 眼看着蛇头整个探出,我猛的将小刀将蛇头钉在地上,旁边的道士立马上前帮忙,顺势将灰蛇扯出。 与书中的不同,这条蛇居然长足四尺,一经扯出,蛇尾拍打地面,啪啪作响,却不一会化成了一淌脓水。 龙虎山自然有伤药给张奉先敷上,张天师一脸感激的看着我,并亲自送我出小院。 在院门口时,我看着张天师,心生敬畏地道:“天师可否告知,奉先道长的伤是怎么回事吗?毕竟疮蛇并不多见,除非——” “云舍。”张天师脸带苦笑,朝我眨眼道:“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给我留点脸吧,以前做错的事,就让我带进黑门之内吧。” 那就是说,他并不想提及。 想来他也知道,蛇主欲,且从燥。 只有人心欲望过重,且燥动不安时,才会身生出蛇。 一个疮只是外表而已,张天师不会不明白,可为什么他依旧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晚上我跟何必壮安顿在张奉先的小院旁,再往边上就是天师府了,可谓是龙虎山重地。 龙虎山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只能等明天张奉先的疮伤确定无事后,我再试问下张天师十八年前泰龙村的事情,然后去悬空寺碰碰运气,至少也求点援助,在我有能力控制黑门前,别让游婉再催现黑门了。 道家清修,卧室极为简陋,除一几一榻之外,并无外物。 我累了一天,却思绪翻转,倒床想着白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总感觉迷团越来越大。 翻转之间,被窝似乎都冷了许多,我微微抱胸,想着白水在时,总喜欢从后面抱住我,心中正微酸,却感觉一只胳膊慢慢的探过肩膀,朝着我胸前探来。 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那胳膊白中带青,而且十指修长异常如利爪,这明显就是鬼故事里的鬼爪啊! 我壮着胆子,强撑着腰缓缓的扭头,手却已经摸着枕头下面的魂植了。 等我扭过头,只见一个五官清淡如水,双眼带着痛苦的女子与我并枕在枕头上。 她一只手勾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握着被子,双眼似乎含泪的看着我道:“别让他去,求求你,别让他去——” 那声音低长幽怨,如泣如诉—— 也吓得我小心肝乱跳。 鬼魂我也是见过的,比如何家那窜出来的冤魂厉鬼,还有人蜕那晚河边隐藏在人群中的鬼怪。 但那些都没有跟我正面冲突,我从来没有试想过,有一晚,我一个扭头,就能看到一个女鬼跟我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而且她的头发还跟我的头发交织在一块,她的手还攀着我的肩膀。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龙虎山啊,我住的还是天师府旁边的院子,居然会有女鬼出现在我床上,这龙虎山的治安问题就这么严重了吗? 这种出奇不意的恐怖,让我浑身都在颤抖。 我强撑着惧意,颤抖地对上她那含泪的眼睛:“谁别去,去哪?” “别让他去,千万不能让他去,求你了。”那女鬼依旧坚定的攀抓着我的肩膀,双眼沉着的盯着我:“别让他去,他不能去,不能去——” 随着她情绪激动,被窝里更冷了,龙虎山毕竟是在山上,而且道士似乎都是打坐,晚上不用睡觉,所以被子本就不抗寒,我这会又怕又冷,都开始打哆嗦了,再次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以及白水的重要性。 “大姐,你能说清楚点吗?”这女鬼总是翻来复去那几句话,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去,别让他去!”女鬼清淡的脸色变得害怕,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我猛的从床上窜起,忍着尖叫在卧室里飞快的走了几圈才将那种惧意给驱散掉。 脑子里却努力回想那女鬼嘴里的话,别去? 难不成是别让张天师去祭祀黑门?看那女鬼伤心的样子,难不成跟张天师有过那么一段人鬼情未了? 要不然这女鬼怎么可能出现在龙虎山天师虎旁边? 心里胡乱的想着,但那床我是再也不敢睡了,谁知道一转身会不会又有一个女鬼睡在我被窝里? 所以见鬼时,钻进被窝根本就不是正确的避开方式,从你被子里钻出来,更吓人! 何必壮就睡在隔壁房间,我也不好去打搅他,出去走走吧,前有张奉先的诡异,后有女鬼出没,龙虎山的安全很成问题,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我干脆掏出手机上网,关注一下泰龙村的事情和问问帅哥有没有什么事情。 发了信息给帅哥,他并没有回。 我又上网搜了下泰龙村,发现网上对原本烧毁后一夜复原,且失踪人口后又出现一致认为是炒作,毕竟现在旅游业这么火,鬼村什么的也是个吃香的项目,这种大型活动,相信人为炒作,比灵异事件更让人信服,涉及人员太广,就算是鬼也集不了这么齐啊! 所以泰龙村出了这么大的事,反倒没几个人信,倒也算是好事,估计上头也有人请水军压下这事了。 接连翻看了几条,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在我要关手机时,却发现一条淘宝信息,上面卖的居然就是蛇骨,还特意注明是泰龙村自制蛇骨,无论是求爱还是求子,绝对灵验,有蛇灵附体,还可以加持运道,并且没有忌讳,其实就是刘久标卖的古曼童的加强版。 我胡乱看了一眼,本来没怎么在意,毕竟这东西在泰国也很火,可就在我随手一拉屏幕时,那上面一张照片却吸引了我。 只见那照片上一墙的蛇骨,用红绳穿着,挂着整整齐齐,赫然就是泰龙村出事前,村长家那面挂蛇骨的墙。 心中猛然跳动,看了一下交易记录,这个月都有两笔,试着下单跟客服聊,可并没有回复。 泰龙村被烧已经有四个多月了,难不成是以前有人拍了照片放在网上炒作销售? 那蛇骨在我这里是一切的开端,可无论是白水,秦姑婆,柳仙,或是张天师,对那串蛇骨都一无所知,连泰龙村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游婉确实是在拿到毕家那串蛇骨后,才催现黑门的。 握着手机迷糊的趴在小几上睡了过去,梦里胡乱的想着,如果能从那卖蛇骨的那里得到点消息也好。 结果一大清早先是被小道士叫醒,跟着就见到一脸无奈的张天师,他直接带我去了张奉先的小院,然后将张奉先的右脚后跟露出来。 只见昨天那个消失了的疮又出现了,只不过比昨天那个稍稍小一点,我划破疮口,点了蛇骨香,依旧会有蛇信探出。 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试着摸了摸腿肚,跟我自己的没有任何区别,里面根本不可能藏蛇。 就在我疑惑的站起来时,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张奉先,我猛的想到了昨晚那个窜到我被窝里的女鬼。 低头看着张奉先道:“奉先道长,如果你能站起来走动,你最先想去的地方是哪里?”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145章 食指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会没有任何原由就发生的。 从神学上来讲,是因果循环;从科学上讲,也有蝴蝶效应,只是人为的力量也许找不到那个点而已。 按古法记,疮蛇只要蛇出,就会治愈,可张奉先的却又复生。 更重要的一点,疮蛇并不会阻碍行走站立,他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联想到昨晚那个女鬼,只有一个原因,那个女鬼在阻止他去一个地方,一个张奉先好了就会去的地方。 “你认为一个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的人,好了之后会去哪里?”张奉先脸色祥和,看上去一派道家风气。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张天师:“如果是我,就会去让自己受伤的地方看看,毕竟疮蛇主燥欲,普通的伤根本不会——” “云舍!”张天师突然出声,阻止我朝下说去。 果然跟泰龙村有关,我朝随后跟来的何必壮微微示意,跟着朝张天师道:“治病,需看病症病因,这病症昨天已经证明没有错,所以反复的话,就只在病因之上——” “用早膳吧。”张天师沉叹一声,了断执手请我们去膳房。 龙虎山的早膳还算丰盛,有咸甜两种粥可选,还有馒头素包等等,人也不少。 “活蛇藏身,欲壑难填。”何必壮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朝我轻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连生死都看淡的张天师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我也好奇,在张天师眼里,了心了然这两个爱徒可能永远昏睡,但龙虎山的弟子似乎依旧会前仆后继,道家救世以为根本,并未有什么可内疚惋惜的。 但张奉先只是长了疮,不痛只痒,不能行走而已,为什么会让张天师如此内疚? 这事张奉先执意将我朝着十九年前的泰龙村引,可张天师却又执意隐瞒。 吃过早饭,了断带我们看龙虎山内的景点,我跟何必壮都无心游玩,我借机问了断:“三十年前张天师外出,我娘送了心道长回山时,也是你接待的吗?” “并非。”了断毫不在意,朝我轻笑:“那时我还未入师父门下,只是普通弟子,在山底迎接的是奉先师叔。” 我眼皮跳了一下,连忙又道:“我娘离开后,张天师才回山对不对?” 了断这时也醒悟过来,朝我苦笑道:“施主年幼,有些事情自然看不透。你看那云雾,前一刻是这般模样,但瞬息之后,就被吹散成另一个模样,世人观云雾,看的不过是其中变化,又何必执意以前。” “如果以前关系生死呢?”我执意问道。 “生死有命,不可执着。”了断揖首。 我苦笑:“了断道长可知奈河一脉跟奈何桥有什么不同?” “奈何桥上孟婆汤,主死后忘前尘往事,一切从头再来。奈河一脉单相传,主生前追忆违心事,以求救赎有望。了断道长道法高超,请问哪一种更好?”我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 这位除了然外龙虎山最有可能继承天师之位的道长,脸色发沉,朝我苦笑道:“可这往事,并非贫道的往事,也不是贫道可追忆的。” 他说完,径直朝着山顶去了。 我跟何必壮吹着山风,着实痛苦。 一咬牙,我直接上山,面辞张天师。 既然他们不肯说,就只有转战悬空寺了,只要好线索,总有一线希望。 他一如我上山时,面色慈祥,并无挽留,似乎从未有过张奉先疮蛇之事,还特意告诉我,泰龙村符阵已经派弟子去布了,连阴河出入口,他都着弟子寻找并布下符阵。 我再三道谢,随何必壮正要退出时,却见张奉先被小道童推着,身边站着一个穿功夫衫的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看着我们道:“师兄怎么不告诉云舍,当年还是张北开车带着她娘和了心回来的呢?既然她有意打听三十年前黑门的事情,张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黑门,云舍经历过,肯定也知道哪里不同不是吗?” “奉先。”张天师轻叹,缓缓闭上眼:“你还在执意当年之事,依旧忘不了吗?” “师兄误会。”张奉先依旧轻笑,朝一边的中年人道:“只不过是张北刚好有事找云舍,毕竟为人父母怎么忍心,云舍虽然年轻但能看出疮蛇,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解决,再者说不定她也能从张北这里查出什么呢?” “随你吧。”张天师看了一眼张北,转身进了天师府。 我怎么也没想到又跳出了一个人,但总算有一个突破口,看样子我还得再会会这个张奉先。 张北见我留下,十分高兴,连忙请我去了张奉先的院子,只可惜张奉先离开并未作陪。 张北其实也不算是龙虎山的弟子,撑死也只能算是俗家弟子,他就是山脚下的人,因为喜欢功夫就在龙虎山学了几年,三十年前刚好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好学会了开车,就在龙虎山当司机。 而当年了心道长急着去泰龙村,那年头搭车肯定来不及,就由张北送过去,后来带我娘跟重伤昏迷的了心道长一块回来。 可当我问及当年的事情,他却只是看着我搓手,想来张奉先事前交待过了。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我只得问他有什么事。 张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奈河姑婆名声大,我一没钱二没名,所以——” “说吧。”对于这种打花枪的,我着实没好感。 张北是俗家弟子,现在五十多岁,只有一个女儿,热衷于直播,还是那种很火的吃播。 据他女儿总结,吃播想火得两点要素,首先得有个反差萌,长得漂亮身材娇小可爱,他女儿自然是符合的。这其次吗,肯定是特能吃。 开始她女儿试着播过几期,但她那身板撑坏了也不能跟人家比,据说人家那胃是天生的大,吃东西都用盆的。而且她一吃还胖,催吐太难受太伤胃不说,也不一定能全部吐出来。 她女儿伤心好好大一会,也试过直播其他的,可点击量还不如播吃。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个法子,据说将食指的指甲吞下,无论吃下去多少东西,都不会撑也不会胖,很多大火的吃播都是用这个法子。 我听着皱了皱眉,食指跟人体有一种奇妙的联系,人碰到好吃的,会食指大动,从医学上讲,是食指是是大肠经,主食,自然会动。 可从民间玄学上讲,食指连接的是饿鬼道,碰到好吃的,饿鬼在里面燥动,才会引得食指大动。 所以吃食指甲避食也并非不无可能,引饿鬼入体,得将整片食指甲生生拔下,再直接吞下去,要不然你啃啃指甲也没什么用啊? “就是这样。”张北听我一说,立马拍着大腿:“她为了想火当网红,居然真的将左手整片指甲给拔了下来,吞了下去。” 我听得眉毛直跳,十指连心,这姑娘也下得去手,但能用这法子引饿鬼上身,作吃播还是挺合适的,但是你要要一直坚持喂它,可那是饿鬼啊,喂不饱不说,它的欲望会跟着人的欲望一块增大。 现在张北来找我,明显就是事情不对头了。 “一开始确实挺好,她每次直播要不就是吃几十盆麻小,要不就是大数量的蛋糕和面包,有时也会是烤肠之种,反正看着都挺下人的,吃的速度还快,我劝都劝不住。”张北满脸的无奈。 直播火,来钱也快,还会代言网红食物,带货打广告。 可几个月过去了,张北女儿虽然火了,却也没有火到全网第一的地步,心里终究是不甘心,想着要再拼一把,当一回全网第一,这样来钱更快。 那个告诉她吃指甲也劝她别犯傻,毕竟她现在收入已经不少了。 但人就是这样,有了钱就想要名,拔片指甲换来每个月天文数字的收入,对人吸引力太大,如果全网第一,月入可上百万啊。 张北女儿终究还是决定拔下自己右手的指甲吞了下去,但问题就是从那个时候来了。 她火了是肯定的,每期直播她吃的食物是人家的好几倍,收入也是以前的好几倍。 但慢慢的就发现不对了,先是她房间里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有时她吃东西一不小心会连勺子筷子都一口咬断吞下去。 咬断勺子筷子碗下肚这些事情,只会让她更火;丢了的东西再买就是,毕竟收入高吗。 但后来事情更加严重了,她身上开始出现咬痕,最先是胳膊,后来腿上背上都是。 “去医院检查那些牙印都是她自己的。”张北脸上带着惧意,朝我道:“我也请龙虎山的师兄弟们去看过,却无人能找到原因,奉先道长都问过天师,天师说这是饿鬼,但这事——这事——” “是她自愿的,饿鬼是六道之一,天师修道法自然也没办法强行解决。”我接着下话,看着他道:“现在呢?” “她连自己的肉都咬下来了。”张北脸上的肉抖动,十分恐惧的道:“就在前几天,请人驱过,也拘不出来,毕竟是她自愿吞下指甲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活活将自己给吃掉的!”张北说到最后,话里带着哭声,满眼祈求的看着我道:“天师说只能将她先拘着,等饿鬼饿是不行了,再用东西引出来。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咬自己吧?”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46章 饿鬼 这张北一脸的悲切,我原本对于他跟我耍花枪十分不高兴,这会一边鄙夷他女儿过于贪心,一边又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决定下山看他女儿的时候,我还是硬着心肠盯着他:“三十年前的事情你确定记得清清楚楚?万一……,奈河一脉的手段你没有见过,就算你到了奈何桥也有我师父在那边等着你?你自己做好打算!” 说到“师父”秦姑婆,我眼前闪过那刀起血涌,不自觉的咬住了牙,后面的话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凶狠的恨意。 张北被我吓得哆嗦了一下,不住的摇头道:“我会将当年去泰龙村来回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讲给您听,您一定救救我女儿!” 何必壮拉了我一把,皱着眉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苦苦一笑,最后那句话我自己听着也渗人,可又怎么样? 在黑门前,我身上长出了蛇鳞,可出了阴河,我连跟别人问一句都不敢。 活蛇入体,欲壑难填,可要是我生生化了蛇呢? 是恨还是欲? 无论我怎么样,我都要先救醒白水! 张北家就在山脚,家里开了个小旅馆,接待那些游客,但他女儿出事后,就关了门,将女儿锁在二楼。 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样了,浑身上下都是伤,连脸上都有被咬出来的痕迹,明显不可能是她自己咬的,可张北却还告诉我们,连背上都有了,屋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张北老婆嫌他没用,跟一个来旅游的大款跑了再也没回来,现在女儿这样,他也不敢叫人帮忙,自己掀开衣服,帮她清醒伤口敷药。 “吃……吃……!”张北女儿头发散落,四肢用画了符纹的布绑在床上,却依旧目怒凶光盯着我的小腹,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度,嘴角鲜血直流。 何必壮身子侧了侧,站在我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我来吧。”张北一个男人终究还是不大方便,我推开何必壮,朝他摇了摇头。 药是龙虎山配的药粉,里面夹了符灰,连清理伤口的都是化的符水。 只是那伤口咬得极深,有的地方整块肉都被咬了下来,虽说天天清理,却依旧可见脓黄的水从里面涌出来,带着丝丝死气。 饿鬼所咬,吃的可不只是血肉,还有精气,咬过的地方都坏死,饿鬼不离就算符水符灰也复不了生。 用符水清理伤口时,她痛得咝咝吸气,可头却依旧转过来,那双眼珠几乎扯进左边眼眶里,只想盯着我的小腹。 知道饿鬼看中的是蛇胎,我手上用力了几分,将前面的伤口清理后,又让何必壮帮忙翻了个身。 后背比前面更甚,等我清理好伤口,特意查看了一下肩膀,据说饿鬼附身,会藏在肩头,方便抢食。 果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唯有两边肩膀肌肤光滑,却灰沉沉的带着死气。 “你去买几条蛇,越大越好,我来包蛇肉馄饨引饿鬼出来。”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连张天师都只能等,我就只能用引的了,饿鬼好食,传闻鬼母生百子,最后鬼子无食,可生噬鬼母,代代轮回,惨不忍睹。 我又打电话给了断,让他帮我布个符阵送饿鬼回去。 饿鬼自有其道,杀不掉,只能送回。 张北买蛇去了很久,估计龙虎山附近也没多少人卖蛇。 何必壮接过蛇本来说他来杀的,我却直接伸手从袋子里掏了条蛇,手顺着蛇身一扯掐住七寸,小刀轻轻一挥,蛇头落地,一脚踩住蛇尾,手中小刀跟着一转,顺着蛇腹轻轻滑下,然后从断头处一拉,整张蛇皮就拉下来了。 “厉害!”张北吃惊的看着我眨眼之间杀蛇,双眼瞪得老大。 我心中发酸,秦姑婆在时,从来不会让我杀蛇,现在白水昏迷,她去了奈何桥,只有我自己来。 蛇肉馄饨味极鲜,为引饿鬼,我还特意将熬新鲜蛇骨汤的炉子放在床边,等浓白的汤熬出来,自己端一碗边喝边看着床上的人。 张北女儿嘴里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双眼也从最先的死盯着蛇胎,慢慢的到了我手里的碗上,我站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喝着蛇骨汤,看着她腹部震动,有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一点点的朝胸口涌去,却并未冲出来。 “了断道长怎么还没来!”张北见有东西要钻出来,急着团团转。 一碗蛇骨汤喝完,我盛了一碗给张北,让他先别急。 “这都要出来了!”张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闻着蛇骨汤香,吞了吞口水,叹了口气,灌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饿!饿!”床上张北女儿扭动着身体,胸口拱起的那个东西不停的乱窜,双目带着愤恨,手脚扯动着画着符纹的黄布,整张床都被她拉动了。 “贫道来晚了。”了断亲自过来,在床边布下符阵,执着拂尘站在旁边。 “下馄饨吗?”何必壮一直端着蛇肉馄饨,这时开口。 我摇了摇头,端着碗蛇骨汤送到张北女儿嘴边,轻轻晃动。 这香味勾人,张北女儿的眼珠子也跟着碗边的香气滚动着。 “下吧,早点引出来!”张北在一边急得不行,伸手拉我道:“快点吧,我是不该耍花枪,可我怕啊!” “再等等!”我将衣袖抽出,端着碗还准备引。 张北却沉叹了口气,跟着猛的转身,一把将何必壮端着的蛇肉馄饨给扫落在汤锅里。 何必壮双眼注视着床上的动静,一时没注意,没曾想到张北居然出手。 蛇肉馄饨入锅,鲜味立马涌出,我见没有了异状,以为只是自己多想,朝后退了一步,任由了断上前。 张北女儿用力扯着手腕,想从床上坐起,涎水流得将枕头都打湿了,手脚扯得咯咯作响,却依旧不能动。 胸口那团饿鬼,似乎再也等不急了,猛的朝上一窜,从她肩头窜了出来。 只见那是一个孩童模样的头,瘦得颧骨高耸眼眶深陷,双目通红的盯着汤锅,嘴里流着涎水:“饿!饿……” “起锅!”我朝何必壮点头,一手握着魂植,一手抓着小刀,一旦没送走,我就上去补刀。 何必壮拿捞勺一捞,喷香的馄饨香夹着蛇肉的鲜味在整间屋子里窜动,连了断都侧了侧目。 那饿鬼咕噜一声,嘶叫着从张北女儿的肩头窜了过来。 了断一声清喝,布下在床边的符阵齐震,饿鬼刚冲出来,就被符纸困住,了断手中拂尘一甩,符纸燃起,饿鬼嘶吼着,却依旧盯着汤锅,随既就被符纸送了回去。 “无量天尊!”了断收回拂尘,轻轻执手。 张北高兴的急忙冲过去看他女儿,我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还喘着精气并且伤痕依旧带着死气的人,总感觉不对。 让何必壮将熟了的蛇肉馄饨送到床边,伸手将眼带狂喜的张北拉开。 张北女儿眼里带着愤恨,但抵不住食物的香味,流着口水,朝我桀桀怪笑:“母子不得见,汝身不可存。今日杀我子,明日食汝肉!” “走开!”眼看着张北女儿猛的朝前扑来,我慌忙一把将还在旁边问我是不是好了的张北给推开,手中小刀猛的朝前一划。 魂植立马落地,藤蔓翻飞,眨眼之间就已经将那个从张北女儿嘴里窜出来的饿鬼给困住。 “了断道长!”我看着藤蔓一根根被咬断吞下,那饿鬼看上去十分苍老,居然是鬼母。 了断慌忙重新布符阵,我跟何必壮对送鬼请神这类事情完全是零经验。 眼看着饿鬼母身边的藤蔓都被吃掉,魂植痛得直缩,怎么催都不肯再长。 我心中一急,手中小刀猛的朝着鬼母额头戳去。 “食汝肉,吾待之!”鬼母桀桀怪叫。 我就着杀蛇的姿势,手用力一划,小刀划破她额头,暗灰的血液流出,鬼母咯咯怪叫。 “起!”了断跟着一声清喝,符阵里的符纸朝着鬼母裹去,瞬间呼呼燃起。 “吾待汝!”鬼母在火中朝我怪笑。 我握着小刀,站在床边重重的喘气,刚才变化太快,饿鬼吞食速度可不比人,可吃尽万物,一个不小心还真会被她吃掉。 “爹。”床上张北女儿低叫了一声。 倒地程懵状的张北连忙从地上窜起,狂喜的去看女儿。 我瞄了一眼,见他女儿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那股子死气却没有了。 朝了断打了个眼色,先让他们父母说两句,再问当年的事情。 又让何必壮将汤锅和蛇肉馄饨带走,这东西并不是常人能吃的。 “饿鬼处六道,就算食甲也不一会引来,鬼母有百子,更不可能离饿鬼道,道长有没有看法?”我开始设想过,吃过两次食指甲可能会有两个饿鬼,毕竟饿鬼道据说荒凉无比,根本没什么可以吃的,有人食甲相请,能来也算说得过去,可引来鬼母就不大正常了。 了断也摇头:“师父本以为是普通饿鬼,等时机成了再引出,这鬼母的话,怕是要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才是。” “鬼母轻易不离鬼子,小鬼贪吃正常。只怕这张北女儿不只是食甲吧?”何必壮将炉子一应东西清理好,也脸色古怪的看着我道:“鬼母离开前放的狠话你有什么想法?” 我也没想到鬼母还会放狠话,朝何必壮无奈的耸了耸肩,难不成还不准人家放狠话了? 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到房间内一声女子尖悦的惨叫响起。"" 章节目录 第147章 吞舌 听到楼上房间里的惨中,我们三对视一眼,立马急速冲了上去。 推开门一看,却见张北捧着个碗,脸色慌张,他女儿却满嘴是血,脸色因为痛苦也扭曲,正满嘴是血的张嘴大叫。 并没有发现饿鬼,了断这才问他:“怎么了?” “啊!”张北女儿眼里带着痛苦,嘴大张着呛了几口血,跟着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连忙冲到床边,却见张北端着的碗里赫然就是蛇骨汤就蛇肉馄饨,这屋里一开始尽是鲜味,我进来时居然没有发觉! 心中猛的一慌,急伸手捏住他女儿的嘴,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跟着浓血从嘴角涌出,待血尽,嘴里空空如也,舌头已然不见了,只剩半截舌根在喉咙深处。 我看了一眼何必壮,他苦笑道:“我本来准备倒下水道的,可他厨房没有通外面的地方,见有个潲水桶,就倒那里面了。” “送医院吧。”这是外伤,还是医院处理好一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张北死死的拉着我,眼里带着恨意道:“蛇肉为什么不能吃,为什么?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我从来没想到,我居然也会经历“医闹”,一把将张北推开,冷笑道:“你女儿的食甲之法是你教的吧?这蛇肉馄饨我说过不是常人能吃的吧?贪心的不是你女儿,而是你吧?” “你胡说!你赔我女儿!”张北还在大叫,我手中小刀一晃,朝他冷声道:“这世间因果报应,岂能空得,你女儿借饿鬼直播挣的钱,养了你,从今天以后你就得养她。而我既然已经帮你除了饿鬼,自然也会来拿我的酬劳,明天一早我再来问你当年的事情。”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扎钱,扔在床上,看着张北道:“这算是医药费,可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女儿能引来鬼母了!” 食甲引鬼之法,听上去过于普通随意,毕竟其他引鬼的法子要不东西难得,要不很古怪,吃个指甲引鬼,说出来也没人信。 所以我一直好奇是谁告诉张北女儿的,但我开始也没怀疑他,直到他先是拉衣袖催我,跟着自己抢着将蛇肉馄饨下锅时,我才有点感觉他太心急了。 张北长于龙虎山脚下,既然能接触到张天师张奉先这类龙虎山高人,又有前面送了心回山的功劳,所以在龙虎山肯定有一定地位,因此他对我并没有多少尊敬,做事也有自己一套想法。 如果他长期呆在龙虎山,不过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穷道士。 所以他并未出家,但一个小旅馆能挣多少钱? 龙虎山传承千年,道家典籍有多少,以他的地位怎么会不接触到一。 只可惜食甲法可一不可二,他的欲念借机引来鬼母附体才有这祸事。 他的心急,一是内疚,二是怕失了摇钱树。 要不然在他女儿伤势诡异如此时,他先是信不过龙虎山天师,急着找我相救,可却又一边跟我打花枪,一边还能接过蛇骨汤喝。 蛇肉本鲜,蛇肉馄饨用蛇皮裹住蛇肉,一旦入口,咬破外皮,极鲜的汤汁流入嘴中,会让人瞬间被美味麻痹,跟着如果闭气功夫不过关,或者自制力不强,会狂嚼狂吞,这就是民间所说的: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张北的女儿就是在吃蛇肉馄饨时,嚼得太快将舌头都嚼碎吞了下去,或许开始她被美味麻痹没有痛觉,可等她吞下去后,那种断舌之痛,自己又吞下去的恐惧,能将她逼疯吧? 跟了师父到现在,真正包蛇肉馄饨只有三次,一次是引食味,但它只闻气半点也没有吃;一次是给一语成谶毛晚行毛老爷子吃,他走过大江南北,既然开口说要吃,自然能吃得下去,应该佩服的却是他身边那小孩子;这一次本是引饿鬼,引完就要倒掉,可饿鬼不食气,蛇肉馄饨并未走味。 张北估计是记得蛇骨汤鲜,加上他认为自己在龙虎山三十多年,就算我交待了,却也想着给自己女儿吃碗蛇肉馄饨也没什么,他都能自己冲过去下馄饨了,捡现成的吃更不在话下。 房间内张北还在大吼,却不敢再朝我冲过来。 “无量天尊!”了断又是一声道号,朝我执手道:“云姑娘上山吗?” 这时天色已晚,我心里还惦记着张奉先的事情,何必美也还在上山,去山上住一晚也好,只是不知道那女鬼会不会再来扒我被窝。 了断常年上下山,脚叔轻盈无比,只留我跟何必壮在后面。 “明明是张北过贪,为什么报应的却是他女儿?”爬到半山腰间,何必壮站在前面等我,低头看着山边的云,轻声道:“难道报应就一定要报到子女身上吗?” 虽说没有何必美那只大金毛,可爬山还是累啊,我大喘着气道:“也有现世报啊?张北女儿估计会疯,直播挣的那点钱估计也会很快用掉,钱来得快也去得快。以后张北要养个疯女儿,比让他没了舌头疯了再惨吧?至少他女儿不会太痛苦了,而他却天天在痛苦里煎熬。” 站在他旁边,我歇了一会,见了断站在上面老远的拐角处负手而立等我们,跟何必壮一样看着夕阳:“你们何家有没有一种造畜之法,可以掩人气息,将人变成很小的动物,而且还留有神智的?” “掩人气息是肯定有的,但是这很小是得有多小?”何必壮听我声音就知道有事,头不扭眼不飘的回话。 我想了一下,何必美那么大的金毛肯定是不成的了:“老鼠那么大的?” “不可能。”可必壮直接拒绝,沉声道:“造畜分两种,最简单的就是障眼,但何——,可早已不用。真正的造畜之法,就是将身体无论是骨格还是形状血肉都改变,所以并不能跟人本体差别太大,你真以为小妹变成只大金毛就是为了折腾你?”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你试试两次抱着只百来斤的大金毛上山试试,绝对也会这么想,只是没想到造畜还在遵守能量守恒啊,还真是又科学又古怪。 “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遮掩气息,再用障眼法藏身,张奉先应该看不出来。” “聪明!”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抬头朝了断点了点头:“上山。” 三十年前是张奉先在山脚接到送了心回山的我娘,十九年前他却又随张天师去泰龙村,脚后跟受伤长了疮蛇,而且除蛇而不去。 张天师比生死更重的内疚,张奉先的刻意提及,还有那个不让张奉先去哪里的女鬼,处处透着诡异。 何必壮也太聪明了,一点就知道。 先到天师府随了断将张北的事情上报了一下,张天师双眼看透世事,只是苦笑,倒也没有言其他。 吃过晚饭,我喂过何必美,又给她擦了毛,天一黑何必壮用畜术将她哄睡,跟着在院子里取了两片落叶,捏了点土化了水画符,跟着贴在我后颈上,低低的念着咒语。 开始只感觉有点凉凉的,跟着似乎有一股清风从后颈窜遍了全身,我有点好奇,扭头正要问何必壮。 吓得我差点就跳了起来! 一扭头就碰到几根长长有胡须,入眼就是两根露在嘴边的鼠牙,还有那不停耸动的鼻子:“真正的隐身术是不存在的,但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跟环境融合罢了。比如到了张天师和了然那个境界,道法自然,身存天地间,站在那里气息不外露,一般人就看不见,但他依旧在,只是常人感觉不到罢了。这障眼法也是一样,隐了气息,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两只老鼠。” 鼠嘴一张一合,虽说吐的是何必壮的声音,却又古怪无比。 我突然有点后悔,拿什么比大小不好,拿老鼠。 太猥琐不说,人家龙虎山院子里会有老鼠吗? 但已经这样了,也就没什么计较的了,我跟何必壮避开耳目,不过天师府旁边也没多少乱走动的道士道童,入夜后更是见不到人影。 凭着记忆摸入了张奉先的房间,他这会还没回房,但这房间跟我们客房布局差不多,只是一床一几之外,多了张大书桌。 只听说过床下有老鼠的,所以我跟何必壮麻利的钻进了床下,幸好用的都是极简的架子床,并不是席梦思,要不这么空的房间,真没地钻。 没过多久,照顾张奉先起居的道童送他推手,跟着就离开了。 张奉先自己推着轮骑到书桌前,先是摸了本经书看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就要这样一直看下去,我们会无收获时,他突然摸着小腿,抬头轻叹了一声。 见有戏,我重重的捏了何必壮一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 只见张奉先在书桌下面摁了一下,轻微的响声传出,他从里面摸出一本颜色古旧的书来。 暗想这货七老八十了,在人前又一直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会是藏小黄书了吧? 道家双修秘法无数不说,中国古代对于房间秘术的书籍更是不少。 就着我极大的目光,只见那书皮上写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我只感觉天雷滚滚,这张奉先果然看小黄书啊。 可大半夜的看一个老道士看小黄书,然后撸啊撸的似乎不大好吧? 何必壮也有点尴尬的瞄我,就在我为自己过于心急做出如此决定时。 却听到张奉先又是一声轻叹,跟着从破旧的书皮里翻出一张纸来。 就着昏暗的灯火,我一边庆幸这障眼法没让我变成鼠目寸光,努力眯着眼睛看去,却见那纸上是一张人的小相,五官清淡如水,双目幽远带着浅笑,似乎站在极远的地方看着某人。 更让我害怕的是,这张相赫然就是那个爬我被窝里的女鬼。 我就知道这女鬼肯定是跟哪个不正经道士玩人鬼情未了,才能出现在龙虎山。 正气愤着,却见张奉先颤抖着双手摸着画相上的女鬼,跟着那女鬼居然慢慢的从画上飘了下来。 又闹鬼了!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148章 阿蒲 眼看着画相上的女鬼飘落,我死死的揪着何必壮的老鼠尾巴。 天地良心,我从未想过,我活到现在见鬼最多,而且每次出场最经典且最恐怖的地方,居然是道家圣地龙虎山。 不过显然张奉先对于见鬼这事也极为激动,双手颤抖的伸出,后背发力似乎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当然我看不出脸,也不知道他是激动还是害怕。 “阿蒲。”张奉先声音沙哑。 那女鬼朝他轻轻一笑,静静的在他腿边跪坐下来,偏着头看他,伸手摸着他的腿后跟,指了指自己,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阿蒲!”这次我听出来了,张奉先的声音里更多的是激动。 叫阿蒲的女鬼咧着嘴朝他浅笑,手却摸着他的小腿,轻淡如水的五官露出淡淡的心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无力的抬头朝张奉先笑了笑,却又将头伏在他腿上,双眼沉静的看着他。 张奉先背对着我们,除了肌体动作,脸色眼神我们一样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顾忌他道法高深,我都想借着障眼法跑到前面去看一看了。 显然张奉先对这女鬼感情极为深厚,几次伸手去摸女鬼的脸,却都从她脸上穿过,试过几次后,他只是低垂着头,轻轻的抚摸着女鬼的脸。 我看着诧异不已,这事情一波三折啊,这女鬼既然为了不准他起身去哪里,都化出了疮蛇在他身上,可这会又为什么露出如此深情的眼神? 张奉先能借受伤逼张天师内疚异常十几年,却又对一个女鬼如些爱抚? 禁忌之恋,人鬼情未了——- 我脑子里尽是无数雷光,如果张奉先是个年轻风流的白脸道士也罢了,可他看上去都七老八十了,实际年纪极有可能都满百了,居然还跟女鬼——- “别去!”过了许久,女鬼突然发出一声轻叹,双眼瞄了一眼张奉先后,居然朝着床底望来,那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祈求。 好吧,障眼法瞒过了人,却没瞒过鬼。 阿蒲说过后,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鬼身也慢慢变得淡薄,一点点的消失。 “阿蒲!”张奉先仓皇的在腿上乱抓,苍老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执着:“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泰龙村将你找回来的,阿蒲——-” 无论女鬼阿蒲怎么摇头,目露惧意以及悲伤,张奉先都执意说着要去。 最后女鬼消失,他却又伤心的叫着她的名字。 我听着果然是泰龙村,心里对张奉先所求大概有点了解了,再抬头,却见那张画相有几处的颜色慢慢变深,张奉先却如同宝贝一般,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跟着将纸微微凑近,然后轻吹着。 得多深的深情,对于一张画相,爱惜如此。 那女鬼阿蒲又是什么来历,居然让张奉先爱得如此之深,执意要去泰龙村找回救活她的法子?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张奉先执意要去泰龙村的理由了。 与何必壮对视一眼,正想要不要趁着张奉先吹画相的功夫,我们借机跑出去,却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白色道袍的张天师静静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张奉先手里的画相,又瞄了一眼床底。 我瞬间明白什么叫透心凉了,愤恨的瞪了何必壮一眼,这什么障眼法吗,先是被一个女鬼看破,又被张天师看破,明天怎么也不能再在龙虎山上呆了,脸皮真没这么厚。 何必壮朝我抖了抖胡须,趴在床底一动不动,我也只得继续装下去。 “观里的那盏灯亮了,我就过来看看。是阿蒲出现了?”张天师很自觉的在小几上坐下,自顾倒了杯茶:“阿蒲昨晚也出现了,却并没有来你这,是去了云舍房里,所以她才问你想去哪里?” “阿蒲想阻止我,你也想阻止我。但云舍呢?如果我说,我告诉她泰龙村十九年前的事情,你说她会不会想尽办法帮我治好腿,到时你又怎么阻止我?”张奉先小心的将吹干的画相放在书里夹起,冷声道:“师兄你又拿什么身份阻止我,又凭什么阻止我?” “奉先……”张天师握着茶杯,长叹一声:“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是不该!”张奉先猛的从画相上抬头,看着张天师低吼道:“你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想着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正道沧桑,更不该想着龙虎山,想着我!当年该死的就是我,不是阿蒲,不是!当年就该是我去死,不是阿蒲……阿蒲……” 极致的疯狂之后,只有着无尽的悲凉。 阿蒲——- 两个极为普通的字,从张奉先那尖锐的语气中喊出,一声比一声柔情,一声比一声悲凉。 到最后,这位在龙虎山地位只在天师之下、年高近百的道长,微带哭声,肩膀轻轻耸动,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连疯狂的发泄都没有了。 张天师脸上尽是愧疚,垂眼看着杯子,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我趴在床底四肢僵硬,却依旧沉静在这禁忌而深沉的爱情中。 张奉先依旧握着手扶,撑着后颈面对着张天师,我想那眼神肯定很倔强。 “好好休息吧,阿蒲也不想你去的。”张天师轻叹一声,放下茶杯,复又转身出门。 房间里立马只剩下浑身带着悲凉痛苦的张奉先,那种苦意,似乎从他那挺拔的后背一直涌到了床底,连空气都带着苦意。 我大概了解,当年泰龙村那个阿蒲可能为救张奉先死了,张奉先为了救活她,所以想着去泰龙村开黑门,可这女鬼为什么时不时的可以出现,又说不出话来? 张天师内疚个什么劲啊? 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泰龙村的事情啊? 如果张奉先真的请我治好他的腿,他告诉我泰龙村十九年前的事,然后他又去开黑门,龙虎山又多赔上几条人命去控制黑门,这让我很难选择的好不! 这一晚,张奉先一直坐在书桌前的轮椅上,而我跟何必壮却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只差没冻成两只死老鼠,如果真是这样,估计那打扫房间的道童也会吓到的吧,毕竟两只小小的死老鼠跟人一样重,也很稀奇了。 一直到早课声响起,道童来推了张奉先出去,可怜的我才被何必壮拉出了床底,跺着冻麻的脚和活动一下同样麻木的身体。 手刚搓没两下,就见原本开着的门口站着应该在监督早课的了断,他脸色尽量平淡,可眼角却一直在跳动,执着的拂尘尾端更是抖得厉害,明显忍笑忍得极为辛苦。 我抬到半空的脚也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据说人家这地板都传承千年了,放在嘴边搓着哈气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哈气。 “家师房中已备下热茶,请两位现在过去。”了断清咳了一声,说完,急忙转身,可那肩膀却抖得跟拂尘一般厉害。 我几乎抓狂,瞪了何必壮一眼,反手将后颈贴着的叶片取下,冰冷的手摸到脖子窝,冻得我又是一个激灵。 张天师房里备下的不只是热茶,还有香甜的热粥,明显是从膳房打来,那边早课没散,还没有用膳,我们这是比人家先吃了。 反正脸已经丢到人家床底下,丢了一晚了,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还年轻,相对于张天师一百二十四岁的高龄,我这点零头都没有反正都算白活了。 所以我连着喝了三碗热粥,又吃了两个大素包,感觉身体活了过来,这才朝张天师道谢。 他一直只是慈祥的看着我,等我喝完搁了碗,了断收拾完东西出去,才朝我轻叹道:“你见过阿蒲两次,可有什么想法?” 说到那个女鬼,我见两次吓了两次,想法吗,最多也就是对张奉先深情,长得也还算不错,就是每次出场方式应该改改。 “阿蒲是龙虎山三清道观前一个蒲团所化。”张天师倒也算人性化,见我将嘴里的茶吞下才接着说。 可我还是被口水呛到了,一个蒲团都能成精?这龙虎山得多有灵气啊? “龙虎山传承千年,阿蒲是一个信徒自主带上山,供于三清道祖前的。”张天师轻笑了一声,眼露光芒:“我们在正殿念经,她就在三清相下静听。信徒进香,跪在她身上祭拜,她自然最先知道信徒想要的是什么,沾的人气和信念也就最多。同时也受着道观的香火,蒲团亦有心,所以阿蒲在那蒲团里慢慢醒来。” “奉先并没有父母,当年战乱,被人扔在龙虎山脚下,被人拾回后,在前面道观做了个扫洒的道童。”张天师双目渐渐放远,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张奉先出生于战乱,那年头到处都是这样,生下孩子养不活就丢在大户人家门口,或者道观庵堂山脚,只求一条活路,不被卖掉,这已经是父母能给的最好的出路了。 乱世用道家,盛世兴佛儒。 那时龙虎山大多弟子下山,要不救济百姓,要不对抗外敌。 留守龙虎山的,要不就是贪生怕死安享残生道心不定之人,要不就是跟张奉先一样捡来的小道童养着作为龙虎山传承的一点希望。 张奉先那时入的龙虎山,自然吃了少苦。 只是他知道下山更没有活命的可能,所以他经常受了欺负后,夜里跪到蒲团上,祈求战乱过去,他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而阿蒲也就是那时醒来,开始照顾张奉先这个经常半夜跪在她身上哭的小道童,最先是帮他擦擦眼泪,要不就是从后厨房偷拿个冷馒头。 但这一点对于一个受尽欺负的小道童来说,就已经是人间至暖,世间大爱。 “后来天下大定,我随师父归山,重整山门。”张天师脸上露出沧桑,嘴角却带着轻笑:“那时奉先已然三十多岁,也已经将阿蒲带回了自己房内,一人独占。他们可以说相互取暖,共同生长。可那一年,我确不该同意奉先去泰龙村,更不该因为阿蒲是异类,而同意让阿蒲代奉先跳井祭祀。奉先说得没错,我不该——”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149章 杀一活三 我听讲到关键的地方,连忙坐直了身子,凑了过去。 张天师却就此顿住,看着我轻笑道:“你想知道十九年前我为什么去泰龙村,又出了什么事让阿蒲跳了井献祭对不对?” 我点头如捣蒜,相对于道法高深的道长爱上个蒲团精,最后蒲团精还代道长献祭送了命,这种感人的故事,我更关心生我养我的泰龙村到底在十九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的悲剧也是因此发生的不是吗? “你外婆游华珍存棺材本的存折密码你知道吗?”张天师却突然反转,继续问我道。 每次在他这里,我都会吃瘪,连忙道:“我外婆没有存棺材本。我就想知道十九年前是什么事情,让你们师兄弟同时下山去泰龙村,为什么我外婆会禁止人蛇共种,还将云长道赶出了游家,可又为什么第二年我会出生。” “云长道是你爹,你不应该直呼其名。”张天师面露苦笑,纠正这个后,他倒也没有执着,只是认真的看着我道:“你家存折的密码,应该由你家长辈传承给你时,亲口告诉你。而不是由我这个窥见得知的外人,告诉你。更何况,你外婆一直瞒着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也许她想将游家的传承在你们这一辈断掉。” “云舍。”张天师轻唤着我的名字,从衣袖之中掏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剑递给我:“当年我就是认为阿蒲是蒲团所化成精,认为她去死,比奉先去死,更有意义,损失会更小。可在奉先眼里,阿蒲跟我们是一样的生命,而且她修行千年所得的生来比我们更加艰难,但她的活却会比我们更久,人活百年,阿蒲信念所化,可能会活上千年或许更久,这才会让奉先痛苦至今。所以我不会再由自己做决定,你外婆该告诉你的,自然由她告诉你。” 我心中发苦,看着他递过来的桃木剑,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插在发髻之中的那把,并不伸手去接,只是轻声道:“天师既然已经错过一次,自然也明白当事人的想法最重要。现在我想知道,天师何不直接告诉于我?” “可你外婆并不想你知道。”张天师哈哈大笑,将那把小桃木剑放在桌上:“这就当我这老头子的见面礼和封口费,下山去吧。” 眼看他就要离开,连张奉先的腿都不说治了,我连忙站起来道:“天师,如若我带白水上山,您可有办法救醒他?” “痴儿!”张天师脚下不停,依旧朝前走:“血肉交缠,蛇族情誓,同命共身,何分你我。” 我猛的惊醒,拿起那把小桃木剑,弯腰对着那位大笑出门的老者恭敬行礼。 龙虎山天师,当如是也。 当我们离开时,张奉先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我离开,并没有跟昨晚他说的那样,以十九年前的事情要我帮他治腿,再去泰龙村开黑门。 也许阿蒲的出现,让他想清了,也许他也在害怕黑门开后的恐怖,伤及的并不只是他一人。 下山时何必壮突然学乖了,用畜术将何必美弄晕,抱着她下山,摩鸠自然有好客的了断抱着。 我从最先怀疑何必美整我,到这会,我严重怀疑何必壮也在整我,早有这法子,前面两次怎么不用? 白水清醒看到了一点希望,张北那里可以问出三十年前我娘送了心上山的情况,被张天师那不肯说给搅乱的心微微变得平静。 也许我外婆不肯告诉我,就是想让我自己去找,要不然她为什么不肯出现?黑门现时,云长道至少露面引我远行避开,送尸鸾魂植护身,并将柳仙送了出来,可她呢?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先将何必美和摩鸠放在车里,了断居然也陪同我们一块去张北家。 只不过他家里并没有找到,我们又转去了医院。 一晚不见,张北憔悴了不少,整个人似乎都颓废了,双眼无神,嘴唇发青,不时的喃喃自语,被了断一叫,浑身激灵的站起来,似乎处于极度的恐怖当中。 他女儿住的是独立病房,一为是因为昨晚醒过后,隐隐有发疯的迹象;二吗,她直播也挣了不少钱,张北也不如他所说的没钱。 “昨晚她醒过来了。”张北坐在医院的木凳子上,拢着胳膊,缩成一团,喃喃地道:“一醒来就尖叫,手朝喉咙里挖,怎么摁都摁不住,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还是朝嘴里挖。她想将——-想将——-想将吞下去的吐出来。” “可是没有,没有——”张北眼里有着尽是歉意,不住的晃头:“没有啊,我将她吐出来东西都看过了,用手捞出来细细看过,没有——没有——。有的话,也可以留个念想啊。可是没有——没有——” 眼看着他也有要疯的痕迹,我连忙掏出银针,对着他耳后的穴位扎了两针,见他精神一点,这才看了一眼床上他女儿道:“她疯了更好不是吗?难道你要让她时时清醒的知道,自己引了饿鬼上身,什么都吃,将自己咬得遍体鳞伤不说,最后还因为一只馄饨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了下去?你认为她会恨谁?” 疯其实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跟晕一样。 嫁接恨意,同样也是一个自我保护的表现。 比如张奉先恨张天师,张北恨我,如果他女儿醒来,不会恨自己经不住诱惑,只会恨她爹,告诉她食甲引鬼之法,只会恨她爹给她喂蛇肉馄饨。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根本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比如英国著名的“女王诉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讲的就是1884年沉船木犀号幸存者杀同伴存生的故事。 在空荡的海上,木犀号四名幸存者没有食物没有水,他们决定抽签杀掉一人做食物,让其他三人活下来。 这种杀一人活三人的方法,在当时的情况下,不论人性不论道德的话,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但就在抽签时,却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位孤儿理查德·帕克,一个17岁的男仆,其他三人都是船员,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所以在为了让更少人伤心的情况下,三位船员杀了这位17岁的孤儿,靠他的肉和血存活了下来,等到了救援。 这个案子在当时极为轰动,所有的舆论观念都是两极化,后来更是改篇成小说,或是拍成了电影。 比如张天师,他可以看着弟子一个接一个为了救更多人重伤不醒,也可以自己跟秦姑婆一样,自断四肢献祭,这些都是高尚的。 但从阿蒲的事情来看呢? 也许张天师的选择,还有张北女儿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区别。 张北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颤抖的朝何必壮伸了伸手道:“有烟吗?” 何必壮尴尬了,苏梦死的时候他好像是抽烟来着,后来从来没见他抽过。 但他立马给张北买了一包过来,张北颤抖的打开,接连抽了两根才道:“三十年前啊,那时我刚学会开车,龙虎山会开车的也不多,了心师兄急着去你们那,我想着可以出远门,就很兴奋就自告奉勇的送他。” “将他送到村口,有两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估计就是你娘和你外婆,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在村口接他。另外还有很多人,其中一位就是清空大师,还有几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人,他们脸色都很平静。了心师兄让我去镇上等他,就跟这些人进村了,我并没有进村,只不过远远看了一眼,村子里很多人,只是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好像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一样,还有几个小孩子趴在村口牌楼下面看,那眼睛嘴里都还有虫子爬出来。”张北说到这里,似乎十分恐惧,一口气吸了小半根烟:“了心师兄不准我看,让我快走,我也怕,就走了。” “后来你再见到了心道长,就已经重伤不醒了对不对?”我知道那时泰龙村的人,极有可能跟我那晚见的一样,是人脸石虾虫汇聚而成。 但泰龙村后面是真的存在的,那些人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阿曼阿壮七妹,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并不是人脸石虾虫所化,这其中肯定还出了其他的事情。 “我那晚一个人喝得有点多,第二天早上酒还没醒,你娘就敲门将我叫醒,她一个小姑娘抱着了心师兄,说让我快送了心回山,她那时伤心又害怕,眼睛红肿面色惨白。我见了心师兄重伤,都快吓死了,连夜开车回的龙虎山,见到奉先师叔时,才知道那位清空大师也同样重伤了。”张北重重的叹气,手里的烟已经燎到手指都没有感觉。 我从头又理了一遍,接着问道:“那我娘见到奉先道长时,奉先道长说了什么?她们的对话你还记得吗?” “奉先师叔好像直接抱起了心师叔,跟着似乎问了你娘一句话。”张北半眯着眼,又点了根烟,努力回想。 我手紧紧握着膝盖,死死的盯着张北。 “奉先师叔好像说什么开的话真的能得尝所愿吗?你娘却只是摇头,说什么苍生为祭之类的,反正都是一些绕口的话?”毕竟时间久,张北记不大清楚也正常,但他却十分确定的道:“得偿所愿和苍生为祭,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前面一句很让人心动,后面一句就又好像很恐怖。” “那后来呢?他们又说了什么?”我心中一动,怪不得张奉先会在十九年前要求跟张天师一块去泰龙村,那时他心中有所求。 张北半眯着眼抽烟,似乎还在回想,可猛的,他手一抖,半指长的烟灰掉落在腿上,他连烟灰都来不及弹,慌忙站了起来,抖着手朝我道:“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我朝何必壮打了个眼神,让他跟上去看着。 得偿所愿,那游婉想要的是什么? 苍生为祭,所以每次控制住黑门,都需要人自愿献祭吗? 张北刚才的异状又是想到了什么?让他这么害怕? 双手交握,我正胡乱的想着,猛的听到一声巨响,跟着楼下惨叫声四起,然后何必壮脸色惨白的推开门进来,嘴唇颤抖的朝我道:“张北跳楼了!” 我心猛的一跳,到底是因为对女儿的愧疚,还是当年我娘跟张奉先说了什么,价得他用生命来维护。 苍生为祭,光是三十年前的几句对话,就已然值得赔上性命了吗? 他这是选择还是逃避?"" 章节目录 第150章 藏身 听着紧急铃声和惊叫声越响越烈,何必壮脸色惨白的看着我,双拳紧握,估计也没有想到张北会突然跳楼。 了断执手微微念了句道号,转身就急行出去了。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听张天师的,让那些本应该尘封的事情依旧尘封。 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张北女儿,沉叹了口气,我跟着了断就飞快的下楼。 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几分钟,警察还没这么快来,医院几个保安围着张北的尸体,阻止外人拍照或者靠近,更阻止人靠近尸体,张北趴在地上,一个医生蹲在他旁边。 了断一身道袍,加上我们行色匆匆,说是家属,保安看了一眼,也就没有拦我们,只是让我们注意一下局面。 从人群中穿过,就见张北趴在地上,头部下面一滩脓血,蹲在旁边的医生收起听诊器站起来了,朝我们摇了摇头。 了断低低的念着往生经咒,我低下头的打量着张北,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会在那片刻之间决定自杀。 保安驱赶着人群,何必壮在外围跟医院赶来的人员进行交涉,耳边全是了断念经的声音,我眯眼看着那前一刻还在因为女儿伤心,后一刻就从楼下跳了下来的张北。 张北女儿住在七楼,按理并不会立刻死亡。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有什么秘密会超越生死。 慢慢的走到张北身边,我试着伸手搭了一下张北的脉,一是想确定他是否真的就这样死去,二是想趁尸体还没完全僵硬,体内血流依旧流通,看下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病或者其他的问题。 可手刚一拉张北的手腕,他那趴在地面上摔歪了的嘴猛的冒出了几个咕咕的血泡,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破碎的眼珠子立马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画面极具冲击感,我浑身一紧,手本能的握紧了张北的手握。 想着可能是我牵动了手腕,导致血液回流,从受伤的头部流出,我努力安慰着自己,跟着将手指摁在张北的脉上。 这一搭我猛的就感觉不大对了,跳楼的瞬间冲击的是脑部,最先可以确认脑死亡,跟着心跳消失,然后脉搏消失。 医生确认的死亡估计就是心跳已经停止,可我一搭上张北的脉搏,却有着两股轻微的脉动,一股越跳越弱,一股却虽然很微弱,却一直在跳动,而且隐隐有更加厉害的趋势。 张北不是女子,不会怀孕,根本不可能有双脉,除非他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 极有可能就是他想到这个,然后才自杀的。 心中狂喜夹着恐惧,我一把拉着了断:“帮我跟医院交涉,马上将张北的尸体送到解剖室,他身体里还有东西。” 了断眼里闪过诧异,道家自然懂医理,他也跟着一搭脉,双眼带着惊色的看了我一眼。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人群中纷乱四起。 几个警察立马涌了过来,一边拉着警戒线,一边疏散人群,一个拎着白色器械箱的,冷着脸朝我挥手:“无关人等先退开,家属等下一步的尸检通知。” 了断去外边打电话了,他一个道士也得动用外围势力才能控制局面。 眼看着那法医戴着手套就要去查看张北的尸体,我心中一急,难不成又多添一桩不可解的悬案。 忙一把站在那法医前面,朝他摇头道:“请先不要动?” “我是法医,会按程序给你们进行尸检。我们能理解家属的情绪,但请不要阻碍我工作好吗?”他说话其实很官方,我也能理解,可张北的尸体绝对不能让他们碰,万一里面的东西在寄生体死亡后,受到刺激,出来伤人呢? 我依旧执着的站在张北的尸体前拦着法医,他也挺不爽的,挥手叫警察来将我拉走。 “这尸体你不能动。”我一把拉住他,朝他低声道:“我是上面派来查他的,还没有问出来他就跳楼自杀了,我怀疑他身体里藏了东西,你们应该立马疏散人群。” 我突然好佩服自己这些年的电视没白看,那法医先是一愣,跟着不耐烦的朝我道:“你电视看多了吧?你以为我会信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旁边的警察自然来抓我,在拦着医院人员的何必壮也急急赶了回来,立马跟我一块拦在尸体面前,他连问都没问,就选择相信我。 “让开!”警察也火了,其中一个队人模样的盯着我道:“我们知道家属情绪不稳定,可现在尸体这样放着也不行,你们可以跟我们一块去警察局。再不让开,我们就以妨碍公共执法,将你们都给带回去。”  眼看着又要起冲突了,我在想着要不要放出魂植直接将尸体给抢走,龙虎山是道家圣地,也不一定能解决这种事情。 “电话!”了断急急的冲过来,将手机递给那队长,跟着朝我道:“马上有道家弟子下来,我们先将尸体转移到太平间。” 那队人接了脸色,先是浑身一震,跟着眼带奇怪的瞄了瞄我,然后挂了电话朝法医说了句什么。 何必壮见他们不再执意动尸体,朝了断打了个手势,两人飞快的将张北的尸体抬上医院的急救车,问清了太平间在哪里,急急的推了过去。 后面警察队长和法医还急忙追上来:“上面交待我们全面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 “守好门,除了龙虎山的人,谁都不让进来!”我推着车边飞快的跑,边朝他低吼道。 医院太平间在地下室,从直升电梯下去,很快就到了。 只是随着推车震动,张北摔裂的七窍不时有着浓血流出,嘴大张着,不时咕哝的冒了个泡,涌出一大口血。 在进电梯后,推车停了下来,我跟何必壮轻轻说了一下情况,眼睛瞄着张北的尸体,正想那东西可能是什么,却见张北的胸腹似乎有什么蠕动了一下,那种感觉似乎里面有什么在游动。 “它缺氧了!”了断也看到了,连忙朝我道:“双脉同生,极有可能是什么寄生在张北体内,他一死,这东西缺氧就想钻出来。” 如果在电梯钻出来,喷了一电梯的血,到时还真不好解释。 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电梯门,听到电梯到了,跟何必壮一发力,急急的将推车推了出去。 太平间门口有个值班的老大爷,见我们几个生面孔推着一个浑身是血,还朝外喷血的人进来,朝我们大吼道:“你们做什么?” “去问你们院长!”何必壮一把将他推开,跟着将太平间的门给带上,然后朝我道:“怎么办?” “我来!”如果张北在我问话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体内寄生的东西,那这东西极有可能是在泰龙村,或者是由我娘种下去的。 手握着小刀,我朝他们点头示意,先用小刀划破张北的衣服,然后手一用力,飞快的划破他胸腹的皮肤。 刚一划开,就听到咕咕的响声传来,跟着噗的一声,一条淡色无鳞长着扁平蛇头,跟婴儿胳膊一般大的无眼蛇猛的划破的地方窜了出来。 蛇信在空中吞吐着,它窜出时速度十分之快,有着扑飞的状态,吓得我猛的将魂植扔了出来,整个太平间在一瞬间涌满了藤蔓,生长的本能让藤蔓跟着就朝张北尸体涌去。 可那条蛇刚扑出来,猛的就落在了张北尸体上,努力扭动着蛇身,却怎么也朝前动不了半分,好像后面被什么牵制住了。 我连忙制住了魂植,何必壮与了断对视一眼,用张北的衣服包着手,一下子就摁住了那条无眼无鳞怪蛇。 了断直接动手撑开伤口,我帮着用小刀在旁边划断骨头和皮肉。 等整个胸部打开,只见那条蛇的蛇尾居然长在了张北的心脏中间,连接着心脏下面的桃心,就好像这条蛇就是从心脏下面长出来一样。 越靠近蛇尾,那淡色的皮下面就可以见到粗壮的血管,明显这条蛇靠着张北心脏供血而活,平时就在腹胸之间活动或是沉睡,估计张北这十几年来半点感觉都没有。 一条蛇光是靠着人体血液共生,能长到这么大,明显是需要时间的。 张北会不会就是想到了这个,才选择跳楼,可他又是怎么被人在体内寄生了蛇的呢? “掐死吧。”我朝何必壮苦苦一笑。 何必壮控蛇自然不在话下,手指轻轻一捏,那条无鳞蛇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软趴了下去。 他将蛇尸放回张北胸腹内,可以见到张北的肠子和胃上有者明显攀附的痕迹,因为人的肠胃上会长有一些脂肪,可张北的肠胃上却半点也无,整个光滑无比。 我跟了断将伤口合好,用衣服先包着,免得露出来。 “请张天师过来。”我拿推车上的布擦着手和小刀,朝了断轻声道:“这就是蛇祸对不对?” “泰龙村十九年前的蛇祸,也是张天师和奉先道长去泰龙村的原因?张北自杀也是因为这个,如果他不死,这东西就会让他生不如死。”我思路突然变得清晰。 了断垂目不语,我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刀,猛的门被推开,一个人站在太平间门口道:“蛇祸并不只是这样!”添加"" 章节目录 第151章 心蛇 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先赶到的不是龙虎山的人,而是一个和尚。 那和尚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僧衣,手执佛珠,只是那串佛珠居然是一颗颗磨得光滑圆亮的蛇头,看不清颜色的丝线从蛇眼中穿过,他一边朝里走,一边转动佛珠:“游华珍以为不说,将泰龙村的人解决了,这事就能藏下,可没想到这心蛇还是流了出来。” “清心大师赶来,想必已经知道此事了?”了断朝那和尚执手,再扭头朝我轻笑道:“这位是与清空大师共称悬空寺佛法双绝的清心大师,也是摩鸠的师父。你可以不用去悬空寺了!” “你就是云舍?”清心大师转动着手中的蛇头佛珠,瞄了一眼我的小腹,沉叹道:“以蛇神相护,以为就能保你一命了?” “先上龙虎山吧。”我将张北身体用推车上的布包好,免得血到处流,这才对清心大师微微行礼道:“摩鸠师父在我车上,烦请大师跟我们上一趟龙虎山吧。” 清心嘿嘿一笑,转动着蛇头佛珠,率先出门。 我们出来的时候,见守门的那老头子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了过去,我试了一下鼻息,挺正常的,这才放下心来。 “清心大师修的是佛道跟一般人不同,他主修以魔证佛,无魔就成佛,所以他行事与一般法师不同。”了断在一边跟我轻轻解释,苦笑道:“看样子又出什么事了,他才会出悬空寺。”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想,张北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起那条心蛇,怎么突然想起来,还自杀了,肯定是出事了。 医院电梯口,那警察队长还在等着,见我们上来,再见多了个和尚,脸色微惊。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解决,麻烦你们了。”我朝他道了谢,也不便多说,在他诧异的眼光中推着推车就朝医院走去。 刚到医院门口,龙虎山的车就来了,总共三辆,都是面包车,了断带人将推车送上去,我跟着尸体一块上了车,却没想清心也跟着上来,朝我道:“你身上一半气血旺,一半气血弱,跟你血肉相缠立下蛇族情誓的那位出事了?” 我正想着心蛇的事情,本想到了龙虎山,与张天师和张奉先,三相对面,才问及清心,却没曾想他居然提及白水。 心中一阵,佛家对于医道自有一般传承,连忙朝清心执首,他能一眼看出,并主动开口提及,想来自有解法。 “不急。”他朝我嘿嘿的笑着,那憨厚的脸上带着温煦的神彩,根本不像一个佛教高僧,更像一个慈祥的老翁。 龙虎山的车也只到山脚,但他们上下山习惯了,四个道士一班抬着张北尸体飞快上山,过一段就换班,相比之下速度居然比我们还快。 又到天师府,张天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云舍,我真不希望你回来。” 我也只能苦笑:“事情并非我所想,但我不来,你们也没办法解决不是吗?” “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岁,最不想见的就是你们游家人。”张天师居然有点气愤的瞪了我一眼,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感觉,这才朝清心作揖:“你也来了,看样子我们这两个老不死,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哈哈,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老不死啊!”清心过去重重的捶了他胸口一下,跟着一块进了天师府、 依旧是那冰冷的地下室,张北的尸体再次打开,张天师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将心蛇掏出,扯出共生在一块的心脏,朝张天师道:“他提及当年游婉送了心师兄回山,与奉先师叔说到什么得偿所愿和苍生为祭,跟着借上厕所为由,从厕所的窗户跳了下去。是云姑婆发现他体内有寄生的心蛇,拉去太平间剖尸杀蛇的。” “心蛇啊,没想到居然流传出来了。”张天师沉叹了口气,朝我眨眼:“云姑婆现在可是得偿所愿?泰龙村我们所见到的事情,再也藏不住了。” 心中微苦,一条人命,换一个秘密。 “得我之所愿并不需要以苍生为祭,可游婉之所愿,就得苍生为祭。”张奉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只是瞄了一眼张北的尸体,跟着却慢慢解衣,朝张天师道:“师兄说得对,心有所欲,必定化蛇,她已经在催生了。”只见他衣服解开,那胸腹之间有什么有力的撞击着,明显可以看到粗壮的一条在他胸腹之间游走。 “想来是符阵已经布下,游婉已经感觉到了,才会催生你们体内的心蛇。”张天师沉叹了口气,目带恳求的朝我道:“十九年前的事情,由奉先师弟跟你说吧,只是这心蛇……” 我点了点头,先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扎了几针,跟着将背包里的巴蛇骨给了断:“为了加强药效,压制着体内蛇性,只用里面的蛇骨髓,熬成浓汤。” 随着那心蛇静下来,张奉先脸色微缓,看着我道:“这噬心绞肠之痛,果然非比寻常。” 寻常个鬼,刚才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奉先道长想必可以直言相告了。”我将银针取下,看着他道。 张奉先推着轮椅朝外走,我们都跟了过去。 “其实还是该从三十年说起。”到了天师府正堂,我们就着小道童打来的姜水洗过手,张奉先这才道:“那时阿蒲已经陪了我六十七年,她是念力所化,本无身形,最想要的就是一具身体,可以——” “可以给我生个孩子。”张奉先说到这个并没有多少羞涩,似乎他一个百岁道士这种香艳鬼怪故事,十分自然。 我想到他藏的那本《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想必那时他将阿蒲藏在房中,一人一妖已然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了,不过阿蒲是个蒲团,想来生孩子还是比蛇这种有生命的难一些。 “那年师兄下山,由我镇守山门,天师府后的无波井震动,证明泰龙村有异状,了心为年轻一代修为最高弟子,自然由他下山去处理。对于泰龙村,我们也所知不多,只知道黑门开,能以死为生,以无为有,可化人心之所向。”张奉先轻声说着,脸带向往,跟着胸腹微动,只得又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不过几日,了心点在道祖前的长生灯就晃动得只剩微豆之光,我就在山底坐着,等来了送了心归山的游婉。” “看到了心重伤,我这个做师叔的自然心痛。可从见到游婉,我就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似乎她身存于天地,又不在天地,这种道法似乎超脱一切。我这才忍不住问她,黑门开是不得可得偿所愿,她告诉我得看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太难,就得以苍生为祭,祭生为死,再以死为生,祭祀黑门的人并不会真正的死去。” “我开始并不明白,可她却看着我说,如果我想,她可以帮我,跟着她伸出手摁了摁我的心口,朝我笑着说,她知道我心中所愿,她可以帮所有的人,因为所有人都会听她的,她会成为真正的神。”张奉先摸了摸心口,脸色发苦:“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那么一下,心蛇种下,欲念复生,再无断绝的可能。” 我想张北肯定也是想到这一幕,同时感觉到心蛇动,这才自杀的。 而游婉肯定也在路是摁过他的胸口,给他种下心蛇,才会让他最后为了一已私欲,将食甲之法告诉自己女儿。 “那并不是我娘。”我抬头看着张奉先,轻声道:“就是现在泰龙村的游婉,对不对?她摁你胸口时,手腕上是不是有一串蛇骨?” “对!”张奉先点头,瞄了一眼清心手中的蛇头佛珠:“她摁我胸口的那一下,我明显看到那串蛇骨晃动,可再细看却再无异常,连游婉也并不是那个说话极具诱惑力的小姑娘,而是一个伤心失神的小女孩。” 也就是说,三十年前游婉手里就有蛇骨,而我外婆说将开黑门的游婉困玩蛇仙庙也并没有执行,也许困的就是我娘。 “从那之后,我心中对于给阿蒲找身体的想法越发的强烈,她是灵体,强行夺舍只会坏了修行,我一直没有办法,心中又若又急。可机会就在十九年前,泰龙村异变,而这一切也跟心蛇有关。”张奉先看了一眼张天师,见他颔首。 这才接着道:“三十年前游婉趁游华珍夫妻外出,以游家秘法引现黑门,再以泰龙村所有村民为祭祀打开了黑门。谁也不知道她求的是什么,等发现异状后,各方前去支援封门,最后滇南虫崖宋栖桐以身献祭,了心清空大师以血祭祀才控制住了黑门。可奇怪的是泰龙村的人并没有消失,也并没有什么古怪,好像跟没被祭祀时一样。” “只是从那之后,泰龙村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蛇,而且全是从那口井里出来的,泰龙村开始卖蛇,也开始有了蛇娘子献祭蛇仙庙的传统,更开始有了人蛇共种。龙虎山几次派人打探,那些村民无论是记忆长相还是行动都跟正常人没有区别,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再之后云长道入赘泰龙村游家,发现人蛇共种实乃有违天道轮回不说,泰龙村人居然还将活的人蛇胎高价卖到外面,或者将刚生下来的人蛇胎煮来吃,说蛇肉鲜人胎补,吃多了可以养生。至于死胎他们就扔入村口井中,似乎在祭祀什么,游华珍开始被瞒着,后来慢慢感觉不对,强行制止,但云长道终究是外人,游婉那时已被控制,只能求救于我们。” “等我们到时,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许多女子未着寸缕在蛇仙庙里爬行,有的还会半夜在村子里爬行,男人看到就会拉进屋里,或是就地交尾。也有的缠在树上产着人蛇胎,或是蛇形,或是半人半蛇,古怪而惊悚。但白天外人进村游玩或吃蛇羹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祥和。游华珍恐惧异常,她从村里人异常的欲望中发现众人胸口被种下心蛇,除非剜心换心,要不根本无法清除,这也是泰龙村人跟蛇亲近的原因,因为他们身体内都藏着蛇,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蛇最先是哪里来的。”张奉先胸腹中的心蛇又涌动,他捂着胸口脸色未变,但我却知道肯定极为痛苦。 “后来我们携手,趁夜迷晕所有人,游华珍以蛇骨为刺,插入众人心中,再以蛇骨雄黄汤灌入。可这只是暂缓的办法,谁也不知道心蛇什么时候会醒来。”张奉先说到这时,又再次朝我看来:“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十分圆满的办法,将游家下一代第一个孩子献祭给传说中的蛇族白水,求他压制住所有人体内的心蛇。”"xwu799" 章节目录 第152章 入井 我知道张奉先忌讳什么,不过就是因为我就是献祭给白水的那个人吗,朝他点头道:“无妨,白水是我腹中蛇胎的爹,并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轻叹一声,这才接着道:“对于白水我们所知不多,他也并未出现,游华珍只是以血献祭,立下约书,再看时,那些人胸口的心蛇也就沉睡了下来。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下来,沉叹气道:“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体内也有心蛇,就在离开前的一晚,我脑中一直闪过给阿蒲找个身体的想法,脑中一直闪过游婉跟我说黑门可得偿所愿的话,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晃到了泰龙村那口井边,里面似乎有声音在唤我。” “那时阿蒲一直叫我不要下去,她很害怕,可她只有那么一个愿望,我怎么可能不满足她,所以我不顾她阻拦下了井。那井底想必你也去过,入水极深,可再往下却连着阴河,出了涌水口就到阴河道,有蛇骨石照明。”张奉先看了我一眼,复又接着道:“我顺着阴河而入,入眼全是各种细细的骨头,有人骨也有蛇骨,全是那些被扔进井里的死胎的,可那些骨头也有被咬过的痕迹,那阴河里明显有东西在吃那些死胎,我立马感觉不对,带着阿蒲就要离开,却听到水响,有什么从石壁里出来。” 张奉先脸上闪过痛苦,胸腹之间粗壮的心蛇猛烈的晃动,明显他心欲动得厉害。 我急忙起身,几根银针直扎心底,何必壮也跟着经畜术隔着皮肉控制住心蛇。 “谢谢!”张奉先重喘了几声,朝我道了谢:“阿蒲用念力推着我朝外走,我们上了井,却发现井水波动,下面一团黑气涌动,明显下面的东西追了过来。师兄和游华珍都感觉到了不对,来到了井边。我那时才知道,当时控制住黑门是以人身献祭窫窳,但也可能窫窳并没有完全离开,留下神魂或许其他潜伏在阴河十几年,突然惊醒,极有可能会冲出来。” “窫窳以人为食,一旦破井而去,根本无人可控制。所以只得再有人献祭,那时我已感觉自己道心不稳,执意太深,准备以身献祭。可——”张奉先双眼跳动,嘴角勾起,露着的胸口,银针尾跳动,明显光是银针已经控制不住心蛇了。 我怕银针断在里面,取下银针朝旁边的道童道:“去看下了断道长的蛇骨汤好了没?” 见张奉先痛苦的厉害,张天师这才接口道:“奉先师弟准备以身献祭,可我那时已然百岁高龄,了心重伤晕迷,了然那时还未着道,他一旦出事,龙虎后继危已。我本想以身相代,可阿蒲却说她来,她本是蒲团成精,身具念力,如果献祭,自然比我们要好一些。” “当时我想她并非凡体,也许献祭后还有生还的可能,没想到。”张天师叹了口气,脸带愧色:“是我着相了,阿蒲解了道身跳入井中,以自身千年念力祭祀并封住井口,却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一盏与她共同点在道祖前的青铜灯。” “这就是泰龙村的蛇祸?”我见张天师说完,这才问道。 未等张天师开口,一边的清心道:“你可知道蛇骨手串是何时兴起,就是在十几年前泰龙村黑门开之时。古曼童又是何时流入中国,还兴盛起来的?泰龙村哪来这么多蛇娘子,其中许多都是他们从外地购进来的。那些蛇娘子体内并无心蛇,与蛇胎相冲,往往被体内小蛇破体而出,活活被吃掉。那些年,泰龙村死过多少鲜活的女孩子?这些都与泰龙村蛇祸分不开干系,如若当年不制止,心蛇流出,人蛇胎横行,你认为会怎样?” 我见过泰龙村那些人的疯狂,当初阿曼体内涌出小蛇,他们并不害怕,而是想留着蛇种,外婆出面止制,他们想的并不是停手,而是将她怀上蛇胎,产更多的蛇种。 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那得多混乱。 所以云长道将很多死蛇胎藏了起来,还将一些蛇娘子转移到了巴蛇骨洞?可为什么他不能制止呢? “泰龙村传承过久,所有史书县志都没有记载,我们也不知道那黑门再活过来的人为什么会有心蛇,更不知道游婉是怎么借蛇骨之力种下心蛇的。”张天师脸带苦色的看着我,轻笑道:“所以这些你知道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已经足够了。”我朝张天师道谢,他毕竟是外人,他们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了。 这时了断熬好蛇骨汤来,见张奉先喝下,我才让了断帮我将刚才剥下的蛇骨磨成针,先针住心蛇,等白水醒来,再让他出手控制。 说到白水,我瞄了一眼清心。 他倒比张天师可爱许多,直接起身道:“借无波井一用。” “你有法子?”张天师脸色一喜,哈哈大笑道:“那位醒来,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可能又要被多叫几年。” “你才是老不死。”清心瞪了他一眼,带着我出了天师府朝着山顶走去:“龙虎山的无波井,悬空寺的不响钟,都跟泰龙村下阴河黑门相连,一旦黑门现,无波井起波,不响钟空响。上次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不响钟下面睡觉,那地方可是睡觉的好地方啊,没有敢来吵我,生怕听不到不响钟响,结果——” “那钟突然响砌整个恒山,震得我耳朵都耳聋了。我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惹得佛祖震怒,敲响不响钟将我震醒。但还是让摩鸠下山了!”清心语调诙谐,脚下却没落下,不一会就到了山顶。 所谓的无波井只是一口普通的井,以青石为拦砌的井边,每天有道士两人为一班,三班轮换执守,了字辈弟子每隔两个时辰巡查一次。 我这才知道,为了黑门,龙虎山悬空寺付出得太多。 “脱了衣服下去吧。”清心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朝张天师道:“也就你这老不死够给我护法了。” “你们全部退下!”张天师朝何必壮了断,还有守无波井的道童摆摆手。 何必壮有点担心的瞄着我,我朝他笑了笑,张天师一眼就能看破他的障眼法,我除了魂植,并没有其他护身,如若他们想对我下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脱了外套,又将罩裤脱了,山顶冷风吹得只穿打底衣服的我直哆嗦。 “也不用脱光,下井吧。”在我可怜的目光中,清心到也没捉弄我,朝我挤了挤眼道:“老和尚我看多了鲜嫩的姑娘,前几年我还借看手相摸小姑娘的手,这些年可完全没兴趣了。” 我正扶着井台下井,闻言脚下一滑,直接掉落在冰冷的井水中。 已近寒冬,井水却冰冷刺骨,我瞬间落水,那种刺激感,让我接边打了几个哆嗦,用力搓着胳膊,我攀着井壁,打着颤的看着清心道:“接下来呢?” “那个白——,是叫白水对吧?”清心转动着心里的蛇头佛珠,朝我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血肉交缠,你身既他身,他身却并非你身?” 我泡在水里,冻得不行,却还要听这老和尚念经,心里十分不爽,可听到他身非我身时,却是一惊,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身怀蛇胎,有蛇神护体,蛇族情誓,以保后续,所以他昏迷不醒,你并没有事。如果他死了,你跟你腹中的蛇胎,反倒还能继续他的血肉和修为。”清心这会十分淡定的坐在井边,朝我道:“就跟有的人选择嫁个老富翁,等他一死,所有的财产都归她。白水修为精深,能控蛇神,还能得游家祭祀,明显地位超然,如果他死了,这些都是你的,好大一笔遗产,你就不心动吗?” 我不只是心动,我整个人都在受冻! 终于明白为什么叫这位大师跟别的大师修的佛道不同了,他极有可能修的就是憎恶道,据传佛家有一秘法,别人越是厌恶,他的佛法就越高深。 “您可以快点吗?”我连井壁都快攀附不住了,如果不是张天师还在旁边护法,我真的怀疑这老和尚在刻意整我,真不该因为人家的名声就相信他啊。 “好咧!得撑住啊!”清心将手中的蛇头佛珠朝我晃了晃,不正经的脸上终于带着正色了:“无波井连接阴河黑门,我想那个白水一直昏迷,极有可能跟他也祭祀了黑门有关,毕竟那时候里面情况很混乱吗——” “您是姓唐吗?”我有点想晕。 “别急!”清心朝我晃了晃手,沉声道:“所以呆会你可能会很难受,但我们都帮不了你,最多只是控制里面的东西不跑出来,但你知道的,心蛇催生,黑门未封,这可是很严重的。” “所以请您快点!”我冻得快不行了。 他却依旧瞄了张天师一眼,沉声道:“我叫张天师护法,是护住呆会可能从无波井里跑出来的东西,如果你被里面的东西拖了下去,龙虎山和悬空寺都会给你添盏长生灯,让你早日超生,下辈子别托生到游家。如果你能将白水弄醒,那我们对封黑门就又多了点把握,至少前面有他这个大型炮灰顶着,我们这两个老不死也能多活一会。” 这完全是毁人设啊,我闭着牙,咬着牙,连话都不想说了。 却听到咚的一声,抬头一看,却见清心将他那串蛇头佛珠给扔了下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一颗颗的蛇头在水中突然摆动,跟着蛇头后长出一条条完整的蛇身。 随着一条又一条的蛇在我身边游动,原本晃无波动的井水猛的涌出无数小蛇,张着嘴嘶着蛇信朝我咬来。 我泡在井水之中,原本已经冻得不行,可只是瞬间,好像全身上下无数小蛇撕咬着我,还有无数的蛇朝我缠了过来。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153章 我比你更痛 突然传来撕扯的痛意让我瞬间尖叫了起来,伸着手想去攀附井壁,却见井口大大小小无数的蛇涌了出来,大张着蛇嘴就来咬我的手。 我想大叫,脚刚一搅动,却猛的被什么缠住,拉入了水中。 入眼全是鲜红的血水,脸上无数蛇身飞快的游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到自己身上一块又一块的肉被扯了下来,似乎还有小蛇从伤口钻了进去。 腹中的蛇胎似乎也在害怕,飞快的窜动着,却根本无济于事。 水中还有什么翻滚,我双手无力的乱抓着,几次碰到井壁,指尖传来锥心的痛,却什么也攀附不住,指尖抓着青石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冰冷滑腻的蛇身顺着我的手背游动,咬住了手指,我想撑住,却怎么也撑不住。 浑身尖悦的痛意,让我醒了又晕过去,晕过去又痛醒,冰冷的井水一口又一口的呛入鼻腔喉咙之中。 除了惊恐和害怕,我再也没有其他想法。 猛的身下一股水冲出,跟着一条粗壮的东西猛的缠住了我的身体,用力将我朝下带去。 我不用看也不用摸,就知道这不是白水,不是那条只要我涉险就会出现的傻蛇,因为他就算缠我也会十分温柔,不会这么粗鲁暴力。 巨大的蛇尾缠着我朝下拉,跟着腥红的水光之中,一个头顶长着脓包,双眼腥红的蛇头窜了出来,张嘴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更大的痛意传来,却只是开始,痛着这条大蛇出现,无波井似乎突然变宽了,无数的异蛇一条又一条的从井底窜出来,或是缠着我,或是用蛇爪撕扯着我的血肉。 腹中蛇胎极为害怕的游动着,我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几次,可每次醒来那种痛意却更加尖悦,耳边似乎隐隐有着经文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清心在帮我念往生经。 也许他说得对,我可能就牺牲在这里了,毕竟如果白水醒不过来,黑门还真没办法控制了。 只是这么多异蛇,是又回到了那晚阴河吗,白水也是被这么多异蛇缠住,他为了让我能离开,还想着拖着异蛇进入黑门。 胡乱徒劳乱抓的手突然再也动不了,我身体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有许多蛇钻进了体内,吞噬着我的内脏。 眼前出现一道亮光,身体似乎处于暖阳之中,一阵阵鸟语花香传来,我突然好像置身玩巴蛇骨洞中,跟白水相拥在一块,那时我们想的只不过就是生下蛇胎,救醒阿得,那时我跟他以血起誓。 只是就算是说好血肉交缠的誓言,他却还是先舍弃自己。 这条傻蛇啊,明明我什么都没有为他做。 眼前的光更亮了,我轻笑着闭上了眼。 也许这样也好—— 让我以为是死在白水的怀抱里。 突然一声蛇吼,一道雪白的蛇影从井底窜起,跟着异蛇猛的被冲散,粗壮的蛇身却温柔的将我缠起。 然后一双手带着暖意抚着我的后背,跟着从水中涌起。 据说冻死的人生前都会感觉自己很温暖,所以死会都是笑着的。而我被群蛇吞噬,却又感觉到自己死在白水那条傻蛇的怀里,也挺不错。 只是这用力拍着后背,然后翻过来挤压胸口的是怎么回事? 难道死后,还是要抢救一下才能成为鬼的吗? “呃?我还以为要更久呢?”突然清心那让人厌恶的声音传来。 我又被摁出了几口水,呛了一口,重重的咳了两声,一睁眼,却见白水脸色发白急急的覆在我嘴上,朝我嘴里渡着气。 呃—— “醒了!”我冰冷的唇还没有感觉到白水双唇的碰触感,清心就一把将白水拉开,指着我道:“你说你这个妹纸,看上去光鲜得很,怎么还可以做出这么猥琐的事情?装晕骗吻,这法子我几十年前就没用过了。” 张天师在后面重重的咳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果然越是老的人精,越是不正经。 我脸上火辣辣的,一边咳着水,一边抬头去看白水。 却见他脸色发冷,瞄了我一眼,跟着将外衣脱下,罩在我身上,转手就将我拥在了怀里,炙热的手还在后背有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再次感觉到熟悉的怀抱,我试着伸手环住他的腰,眯着眼将胸贴在他胸口。 白水真的醒了啊,我男人醒了啊,清心这讨人厌的家伙,自然有人收拾了。 “是你以蛇头骨佛珠引无波井下蛇影,吞噬她的身体?”白水的声音极冷,似乎比刚才无波井的水更刺骨。 清心似乎打了个嗝,然后猛的尖叫道:“我的蛇头佛珠啊,可是悬空寺传承几千年的。清空这家伙出事后,才会传到我手里的,是悬空寺的至宝啊,掉井里去了!” 跟着似乎很是着急,我听着也睁开了眼,却见他一手握着那串蛇头佛珠,一手还假意去解自己的本就单薄的僧袍,系带一扯就露出干瘦的胸膛。 果然他这师父跟徒弟是两个极端,摩鸠是个佛法正气浩然的胖和尚,清心这个师父却是一个明显不走寻常路的瘦和尚。 歹竹出好笋,这话果然不假啊。 “别看,长针眼!”白水一手覆着我的眼。 我从指缝上朝外望,就见他手一伸,那串蛇头佛珠就被他抢了过来,清心刚发出一声被踩着尾巴的下蛋鸡般的怪叫,却又生生止住。 “戴上!”白水将那串佛珠套在我手腕上,这才朝清心道:“无波井收阴河怨气,化为细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万蛇噬骨之痛,你可否想尝尝?还有那异蛇之吞,那吞的可不只是血肉,如若不是她有蛇神相护,又有我的蛇胎,你认为她撑得住吗?法师只想着天下苍生,却从未想过嗜虎之人也是痛之入骨的。” 我想到刚才的痛意,心中微动,可至少白水是真的醒过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手掌,撑了个笑朝他道:“这是我愿意的,是我求他救醒你的。” “就是!”清心不顾张天师的拉扯,得意的看着白水道:“你家娃他娘都说了,是自愿的。如若不是无波井,怎么可以重复那天你所受之痛,怎么从黑门内将你精气引回。如果不是她痛彻心扉、痛之入骨、痛不欲生,怎么能千百倍加之你身,怎么可能活活将你痛醒。” 我明显感觉白水握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连牙都磨得咯咯作响,全身骨头好像都抽动着。 生怕再发血案,我连忙抱住白水:“我好冷,又好饿。” 白水瞄了一眼张天师,可怜被迁怒的张天师立马在前面带路。 下山时似乎不用在意我这个修行不过关的,张天师脚下似乎生风,明明只走一步,却瞬间出去了老远。 “这是道家的缩地成寸,他们蛇族却是借风而行,我们佛家修的是——”清心又凑过来,唧唧的朝我解说。 在白水又一次的冷眼中,他缩了缩脖子道:“她痛一次,救醒了你,还得了悬空寺的至宝,你们这一家子没亏啊?” “教她佛门的固心咒!”白水又冷冷的瞟了过去。 清心眼角抽动,抬手朝张天师道:“老张啊,你慢着点,等等我,我是个路痴。” 这遁走的借口,太清新了。 “你先睡一会。”白水这才叹了口气,脸上撑出一个笑道:“何必如此之傻,万蛇吞噬,如果没撑住,你就会真的被那些化形出来的异蛇拉入黑门之内,就算我醒了,我又去哪里找你?没了老婆孩子,我这条蛇得怎么办啊?” 我心中发暖,紧紧的环住他,苦笑道:“你醒了就好,其实也没这么痛,而且——” 而且清心真没跟我说用什么法子救醒白水,但他说可以救,我想着照他的法子做就行了。 可哪知道,他就是借着白水跟我血肉交缠,我的痛加持在他身上会成倍,借我身之痛,生生将白水痛醒。 这老和尚确实太不靠谱了些。 想到刚才我那些痛,那加到白水身上又会有多痛? “放我下来走走吧。”想到他昏迷那么久,又活活痛醒,刚才又帮我暖身,这会又抱着我,太费体力。 白水不满意的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是认为我抱不动你?” “不是——”我感觉自己似乎触到了禁忌,连忙摆手,却跟着眼前晃动,然后就到了我住的院子里。 白水小心的将我放开床上,跟着压了上来,双目沉沉的瞪着我道:“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脸色太硬,声音太冷,这贴合的姿势太危险。 想到刚才的事情,我心中有点慌乱,毕竟这是道家圣地,虽然张奉先可以在房里藏那种书,可我们是客,更何况秦姑婆—— 连忙伸手推了推白水的胸口,手腕却补他抓住,他低头看着我,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朝我沉声道:“你知道刚才我有多痛?” 我心中发酸,想侧开脸,却又生生被他掰回,与他四目相对:“云舍,你不救醒我,我不过就是在里面拼着伤伤身子,就能醒来。可你受伤,我这里更痛,你明白吗?”福利"" 章节目录 第154章 抽筋 怎么会不明白,万蛇噬身之痛,我也经历了,传到他身上会更痛,那又会是多么极致的痛苦? 那是蛇影,在无波井底看到的被咬的伤口都不是真的,但痛意却是真的存在的,那种好像连神经末稍都要痛炸的痛感,依旧会让肌肉蜷缩,神经疲惫。 除了没有伤口,那种痛完完全全存在。 所以尽管现在我和白水身上没有半丝伤痕,他知道我因为那种虚幻的痛走不了路,抱着我。 那么,能活活将他从昏睡中痛醒的痛,得有多强烈? 抬手轻轻摸着他的脸,我苦苦一笑,借着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也托最近锻炼不少的福,一把转身将白水压在身上。 看着白水诧异的目光,我心头一个盘旋的阴影全部消散,由衷的一笑,手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不醒,我也会心痛,所以我们就一块痛一痛好了。” “云舍。”白水沉叹了一声,摇头苦笑,双手捧着我的脸:“你终究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想想也是,最近经历太多,我现在连解剖体内藏有未知活物的尸体都二话不说敢剖,光是胆子就不知道大了多少,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外婆护着,被秦姑婆白水护着,只要好心养胎的云舍了。 低头看着白水,他脸色泛青,唇色微浅,脸上一红,想到清心那老不修的话,我突然朝白水眨了眨眼:“这会我可没装晕,你也别——” 说着就吻了上去,无波井的井水与其他井不同,虽说在山顶,却又极冷无比,两人的唇都带着冷意。 一碰上,白水的唇明显颤抖了一下,两人都没有动,过了一会我才试着探了探舌头撬开他的唇朝他嘴里微微吹了口气,一直都是他在水中朝我渡气,我也想换个角色试试。 “云舍。”白水喉咙无奈的低吼一声,抬手压住我的后脑,灵活的舌,跟着就探了进来。 情深不知何处,梦醒方回前尘。 只有在这时,两人相拥,情浓交缠,我才真正感觉到白水醒了过来,在我身边。 一人一蛇都经历了极致的痛意,所以,吻着吻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白水身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先是外面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跟住天师府每天被冷醒不同,微一扭头,就见白水正静静的看着我,手扶着我的背,免得我从他身上掉下去。 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我微微一怔,从黑门现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这大白天居然一觉睡得这么沉。 “要不再睡会?反正天黑了?”白水将我的头复又摁了回去,朝我轻声道:“你知道心蛇了?” 既然清心用蛇头佛珠借无波井将他唤醒,他肯定也猜到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外婆也是没办法。心蛇不可灭,药物压制不住,只能借助于我。”白水声音低沉,苦笑道:“当年我神智并未恢复,游华珍借游家血脉祭祀于我,免得泰龙村众人被控制疯狂伤人造孽。而且心蛇主欲,让我也很不舒服,所以虽然并未醒来,却也将它们全部压制住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心蛇是被人催生的,自然有主,而且数目过多,我用尽了全力才压制住,却又沉睡了下去。如果不是蛇骨再现,我用白思的蛇骨伴你而生,感觉到那蛇妖居然打你的主意,我也不会这么快醒来。”白水眼里闪过无奈,低头朝我轻笑道:“云舍,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低低的笑了笑,将手腕上的蛇头佛珠递到他眼前:“这个跟蛇骨有什么区别?” 清心的这串蛇头佛珠,蛇头有大有小,而且各不相同,最大的有拳头大小,最小的不过拇指尖细,落在大蛇头的眼眶里都像一只眼珠子。 但每个蛇头都被摩娑得光滑无比,明显常年有人佩戴。 白水只是瞄了一眼,却将眼睛挪开:“这里面有着悬空寺历代法师加持的念力,可以压制人心邪性,你先拿着。具体怎么来的,待会问清心就知道了。有了这串佛珠,你就不必怕游婉手上那串蛇骨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张奉先体内心蛇已醒,将白水拉了起来,准备去张奉先院子里,让白水先看看。 结果刚一出房门,就见一个小道童低垂着头站在房门外的花圃旁,见我们出来,忙用清脆的童声道:“太师父请两位去天师府。” 他小脸极为紧张,双腿发僵明显站了很久了。 想到我们醒来还窝在床上说了一会话,脸上微微一燥,连忙松了握着白水的手,结果这条蛇居然紧紧抓着我不肯松手。 在人家道家圣地,小孩子面前—— 我强压着脸红,边跟着小道童朝前走,边问他道:“张天师让你等多久了?” “从中饭时就站在门口了,天师说等你们出来就可以了,清心大师说让我离房门远一点,要不然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会有损我的修行——”说到这里,小道童眼带惧意小心的瞄了一眼白水,复又飞快的垂下了头,明显他并未理解清心那老不修的意思,以为是白水会念什么引入人魔的经咒。 我先是一愣,感觉到白水手紧握了一下,顿时在心里暗骂清心果然有辱佛家高僧的名头。 刚一进天师府正堂,我只来得及看清里面坐了许多人,就听到清心大声道:“你们这一人一蛇也太轻狂了些,大白天的小两口躲在房间里大半天,孩子都有了,急什么吗?” 比脸皮厚,果然比不过清心。 我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立马轰塌成渣,白水冷哼一声:“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摩鸠会号称悬空寺不出世的佛法天才了?”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清心一脸的得意。 白水拉着我进去,在众人注目之下,径直在主座下的第一个位置坐下,这才摇头道:“如果他佛法不深,早就被你气死了。至于为什么不出世,实在是怕见人。” “为什么?”清心似乎对这个徒弟还算上心,皱着眉凑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怕见人?” “他是在怕……”白水扭过头,眼光在清心脸上一飘,声音飘荡地道:“别人知道他师父的名号,他丢不起那人!” 清心先是一愣,等听到张天师闷笑时,才瞪了白水一眼:“毒蛇原来也毒舌,只是不知道是此蛇毒还是彼舌毒?” “皆毒。”白水冷瞟了他一眼,转眼看着坐在轮椅上不出声的张奉先:“你心中欲蛇已醒,虽然用巴蛇骨压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我施法控制,如果蛇主强行催生,依旧会醒。” 心蛇与人心脏相连,借心脏供血而生,不醒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只要一醒,先是想挣脱长在心脏上的蛇尾,二是想冲出黑暗密封的胸腹腔,那时被控的人将会有着噬心绞肠之痛。 “我这具身体还有点用,还请尊上先想办法控制一二。”张奉先脸上那种疯狂已然不见,或许从见到阿蒲后,他那种执念已经消失了。 “蛇骨针!”白水瞟了我一眼。 我忙去问了断,去无波井之前,是他磨骨针来着。 了断立马出去拿了,不过等拿回时,那针依旧比较粗,毕竟磨成针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看着磨了大半天还有牙签粗细的蛇骨,也有点诧然,这么粗刺进心口,会死吧? “要不你用法术变小?”应该有这个本事吧? 白水脸色抽了一下,朝我白了一眼,苦笑道:“磨针不只是要它变小,而是在磨的过程中加附的人意志力。这就好像越是用心的工匠作品就越有灵气一样,就是因为倾注了心血,蛇骨针也是一样。法术变大变小自然可以,没有意志力,插入心口跟银针没什么差别。” 不用我发话,了断立马拿着银针出去了。 白水径直走到张奉先面前,伸手挑开他的道袍,然后覆盖在他心中上。 原本因为喝了蛇骨汤而沉睡的心蛇立马蠢蠢欲动,而且越动越厉害,几次欲从张奉先的体内冲出来。 白水沉神将手覆盖在他胸口,似乎在静待什么,猛的手上白鳞闪现,跟着他手指如勾,直接戳进了张奉先的胸口。 连噬心绞肠之痛都未曾吭声的张奉先闷哼一声,白水掌中带血,飞快的将手指勾出,朝我轻声道:“备刀!” 我急忙将小刀掏出,跟着凑了过去。 只见白水手掌布满鳞片,已然是蛇爪的模样,那雪白的爪子上,却勾着一根漆黑的东西,丝若鱼线,看上去同样极具韧性。 被勾出后,两头还藏在张奉先体内,白水似乎十分吃力,一点点的将那根黑线朝外拉,而随着黑线出来,张奉先体内的心蛇越发动得厉害。 张天师连忙冲过来,伸手摁住张奉先的腹部,控制住心蛇,看着白水道:“这是?” “抽出蛇筋!”白水双目注视着指爪勾出来的蛇筋,沉声道:“这心蛇是被人种下的,无卵无种,如若滋生只有靠蛇筋,蛇筋被抽,它必定无力作怪,蛇身也会慢慢坏死,到时剖腹切尾取出蛇身既可。” 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对白水佩服不已。 那边清心也凑了过来,这次半句话都不多说。 “云舍注意,等两头都扯着皮肉时,你快速将两头皮肉都剜出来,蛇筋在人体十几年,周围皆是小筋,下手一定要又快又准。”白水额头也冒出细汗,明显这抽筋也是极耗精力的。 我手握着刀,注视着黑筋的两头。 心蛇似乎感觉到抽筋之痛,在胸复之间冲撞得更加厉害了,张奉先虽有张天师在一边相助,却依旧忍痛忍得生生咬出了血来。 “准备!”白水随着黑筋抽离慢慢后退,眼看着张奉先胸口一大团皮肉因着黑筋被扯起,他低喝一声。 我立在张奉先身旁,眼看着胸口两团扯起的肉因为被拉扯出伞状,手中小刀一转,用剥蛇皮的速度,片蛇肉的精准飞快的转动,将那两块肉剜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155章 故事 剜肉之痛,张奉先猛的闷哼一声,跟着就晕了过去。 张天师急忙护住他的伤口,我收了小刀,急忙掏出银针在他心口旁扎下几针止血,旁边的道童急急拿事先准备好的伤药敷上。 胸腹之间那条心蛇如同癫狂般的乱窜,这种寄主而生的共生物种,并不会弄死寄主,出于本能,它们也知道,寄主一死,它们也必死,所以它在里面闹腾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让张奉先痛不欲生而已。 见蛇头几次撞到肚皮上,好像要冲出来,我一边摸着张奉先的心跳,握着银针先试着插入与心脏相连的蛇尾,跟着见蛇头一昂,下手如闪电隔着肚皮就将长长的银针扎了下去。 那蛇头立马停了下来,就算昏迷依旧冷汗直流的张奉先这才身体一松,软瘫了下去。 “多谢二位!”张天师带着道童急急退到后面的房间去医治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转眼去找白水,却见他跟清心两相对坐在小几边上,二人眼睛皆盯着一个茶盏,凑过去一看。 只见茶盏里正盘着那团抽出来的黑色蛇筋,这蛇筋两头都带着剜下来的血肉,一时有血供应并未死去。 而那两团肉血之中,有伞状的黑根盘扎在血肉之中,那根这会还因为血肉边缘涌出血来,朝着肉中间带血的地方挪去。 “有意思!”清心看着直咂舌,朝我伸手道:“云丫头,拿根银针来!” 这人也太自来熟了,我掏出根银针却只是递给白水。 “你说你这丫头!”清心气急,抬头瞪我,可白水轻飘飘的斜了他一眼,立马道:“你们这是夫唱妇随,看得老和尚我都想还俗了!” 白水伸手将我拉到身后,捏着银针轻轻一扎黑筋,那黑筋似乎吃痛,猛的两头窜起。 那根扎附着的两团血肉飞快的从茶盏中飞了出来,重重的搭落在旁边的椅子上,黑根还从血肉中爬出,朝着椅子里扎去。 整条黑筋都拉扯伸直,足有二尺来长。 “烧了吧!”白水将银针递还给我,看着清心道:“看出什么来了?” “这东西肯定就跟虫子一样蛰伏在蛇骨之中,种下时,细若牛毛穿衣而入,瞬间进入人的身体,人当时肯定被迷惑,所以不会有感觉,等进入人体后,本着求生的本能,这东西一头扎在血肉中,另一头探入心脏,慢慢的长出心蛇,然后它寄生在蛇内,蛇寄生在人体内。厉害啊——”清心摇头清叹,朝白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蛇骨!”白水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蛇头佛珠,轻声道:“泰龙村有一串蛇骨被我炼化,那蛇骨里夹着极重的怨气,当时我初醒,以为只是蛇娘子和蛇被制成骨串的怨气,被我化成了齑粉。可当我知道游婉能借蛇骨种下心蛇,又在无波井里感受到蛇细若针丝,多如牛毛时,我才想可能是有东西藏身在蛇骨之中。” “这还是得多谢我哈!”清心打着哈哈,嘿嘿的笑道:“那个你们还有事问老张,对不对?我就先送我徒弟回悬空寺,到时再到泰龙村跟你们汇合。” 说着他脚底有什么一闪,跟着整个人就朝门口扑去,可刚到门口就撞到一个人身上。 “张请早!”清心大叫,不甘心地道:“张奉先可能都要死了,你也不去看着点!” 请早?奉先? 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张天师的师父当初是吃了多少迟到的亏啊? “奉先因蛇骨种下心蛇,痛不欲生,还请你告知悬空寺那串蛇头佛珠的来历。”张天师这会正身立于清心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清心无奈跺脚转身就又坐了回去,呛声道:“就知道碰到你们都没好事。当初悬空寺对面有个白马寺的白马法师心术不正,因嫉妒悬空寺香火旺盛,七次借水想冲垮悬空寺不成。当时的静悟法师驱黑鹰而去,喷出大火烧掉白马寺,而白马法师抽身离去前却掌控大水将黑鹰的洞穴给冲垮,这传说你们知道吧?” 在清心眼巴巴的眼神中,我跟白水十分不给面子的摇头。 “这个故事你们居然不知道?以后去悬空寺旅游还可以看到这两个景点,报我的名号,门票可以打八折。导游也会跟你们讲这故事,实在没空呆会自己百度!”清心不愧是悬空寺的大师,这会还不忘记为自家拉生意,只是他这名号也太不值钱了吧? 看人家龙虎山,了断直接带我们看遍了所有景点,还包食宿! 清心却不理会我所想,挥着手道:“你们现在只要知道鸟类主火,蛇族控水,蛇鸟天生就是天敌。黑鹰被冲垮了洞穴,不顾静悟法师的制止强行去追白马法师,却没曾想,白马未曾追到,回来时鹰爪上抓着这串蛇头骨手串。黑鹰也因此重伤身亡,静悟法师几次欲毁掉这串蛇头串,却都没有成功,后将其制成佛珠从不离身,以自身佛法压制。”清心说完,不满的指了指我的手腕道:“估计也跟你们泰龙村脱不开干系,只不过这佛珠沾了悬空寺历代法师的佛法,现在已经没有邪性,反还能压制邪气重的东西。你得了便宜还不知道谢我!” 我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是悬空寺抢来的,有点诧异的看着清心道:“那你们后来就没去打探那白马法师的去处,还有白马寺真的烧得一点不剩,没留下点什么蛛丝马迹?” “你应该穿越回去,问问当时的静悟法师。”清心似乎十分不爽,站起身来又要走,走了两步,却又坐了回来,盯着白水道:“我讲了蛇头佛珠,你总得说说你从哪里来吧?” 我感觉白水后背一僵,自己也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等着白水开口,却没成想,反倒是张天师低咳一声,朝清心道:“你不送你徒弟回悬空寺了吗?” “哼!”清心瞪了白水和我一眼,扭头却又哈哈大笑道:“说什么邪门歪道,佛仙妖魔,不过是正邪自在人心,妖魔伏于人身!” 说着脚底突然生出一朵巨大的莲盘,将他托起,显得佛光普照,极为拉风。 “云丫头,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等你生下那蛇胎,就跟我去悬空寺,我教你佛家遁法,你拜我为师就行!”清心哈哈大笑,连脚底的佛莲都颤了颤,似乎感觉到丢脸。 等他离开,张天师却并未再提白水的身世,只是朝我们道:“二位是否明天回泰龙村?” 我瞄了瞄白水,不明白张天师为什么会帮着白水避开身世的问题。 不过这次出来一是送回两位伤员,二是想办法救醒白水。 本以为没有收获,反倒收获颇丰,巴蛇骨洞还有着人蜕的夏荷,以及昏迷不醒的阿得,泰龙村游婉不知道会又有什么主意,连早点回去自然是好。 “自然!”白水点了点头,离开前却又道:“那位何家化畜护身的何家小姐就寄在天师府吧。” 我听着这话一顿,何必美现在虽然并不是只黏我,但她烧伤未好,留在天师府怕不大妥吧? “无妨。”张天师朝我摆手,轻声道:“何意欢虽然作恶,何夫人却是心善之人,生下的一子一女皆是明心之辈。这位何小姐不肯醒来化为人身,也不过是想替何家众人多多赎罪而已,龙虎山云淡风清,希望她也能早日看明白。” 白水微微颔首拉着我了天师府,到了门口才执着我的手道:“何必美是在逃避。” 听过张天师的话后,我就明白了,其实在她请我去何家时就已经知道何家不久已,但她不能见着自己的家族众人身死而族灭,所以拼了最后一把力让我过去,同时自己却藏在畜身之下,一边赎罪一边逃避。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了断熬夜磨出蛇骨针,我将针刺入张奉先体内,又看着张北的尸体火化,至于他女儿自然有龙虎山代为照应。 只是我以为何必壮会留在龙虎山照料何必美,却没想到他执意跟我们回去。 我们走路下山时,到了半山腰突然听到低低的埙声,回头看时,却见张天师推着张奉先立身在山头,张天师手里端着一盏青铜灯,那灯芯经山风吹也不晃,灯光一直如豆。 张奉先手执一个陶埙幽然的吹奏,埙声呜咽顺山风吹下,我想他应该放下了,转身时却好像看到那个五官清淡如水的女子伏在他膝上,朝我点头微笑。 “灵身不灭,祭祀只是空身,她与那盏青铜灯相伴而生,留了一缕残魂在里面,有朝一日,依旧会重生。”白水拉着我轻叹一声。 我苦苦一笑,阿蒲是可以从青铜灯中借残魂而生,但她千年方得化形,又得多少年才可以重生。 张奉先年已过百,那时他又在哪里? 终究是此生相见无望罢了! 我跟白水何尝不是如此,他来自何方,活了多久,又为什么守着泰龙村,这些都是迷,而且他也从未想过告诉我,连张天师都代为遮掩。 所以他不能理解张奉先的执念,也不明白这其中相隔的心伤。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156章 碰之异动 出了龙虎山上了高速,我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水,他醒来后并未疗伤,就要先行离去。 我一直好奇白水为什么可以来去自如,但带我的话,最多从秦姑婆院中到巴蛇骨洞,从未走过长途,难不成跟武侠里的轻功一样,不好使? 白水有点无奈,这才跟我解释。 蛇族乘风而去速度极快,也可带人,但只能暂借一时风势,太远就不行。活人虽然有气吊着,但带着御风而行却也身重如山,死人就更不行了,没了那口气,就死沉死沉,就算短程都带不动。 我突然明了,怪不是唐僧取经西行时,那么多妖精想捉他,最多也就是到了山头借风将他卷入洞里,而不是卷出个十万八千里藏起来。 再不济,孙悟空带着他腾云,也比走得快些。 白水听我解释轻笑,摸了摸我的手:“我在巴蛇骨洞等你,有事你唤我。” 等他离开,何必壮安心开车并不理我。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脑子里一边理着最近的线索。有时掏出手机看一看帅哥是否有发信息过来,这才想起阿蒲从我被窝里钻出来的那晚,在淘宝上看到的那家挂了村长家蛇骨墙的卖家。 连忙打开淘宝看了一下,结果人家第二天早上就回我信息了,只是我没有看到。 那客服道:我们是香港陈记直供的蛇骨手串哟,可是蛇乡泰龙村制作的,十分灵验。 香港陈记? 我心中猛的有什么一震,连忙百度,百度百科没有,但却有许多蛇骨论坛有扒陈记的底。 据传香港陈记的创始人叫陈无灵,因一次吃蛇羹进入泰龙村,然后发现泰龙村制的蛇骨手串比泰国的更加灵验,与是就与泰龙村合作,先是借口蛇骨是从泰国进来的,打开了市场,等有人确实说灵验后,再引出泰龙村的出处,再次抬价。 同时那个扒帖还放了许多泰龙村的图片,村长家的蛇屋,村里随处可见的蛇,满树张着嘴的蛇头,村头的牌楼,后山的蛇仙庙,满墙满墙的蛇骨手串,居然直的就是我住了十八年的泰龙村。 只是我一个泰龙村人,居然不知道泰龙村居然是外人嘴里的蛇乡!更不知道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在蛇骨群里居然如此有名。 我试着联系那个博主,却发现已经被注销了号。 只得又去查那个叫陈无灵的,这一查,我立马就惊呆了。 陈无灵除了陈记蛇骨手串,并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但他儿子却十分厉害了,借着陈记蛇骨手串发家,再转战商界,十年前更是加入了房地产和金融圈,无往不利,而他运势如此强,就是因为他手里有着蛇骨的原因。 看着手上那笑得一双眼恍若开出桃花的人,我低低的看着图片下的那个字:陈起语。 心莫名的发凉,那就是说那身中蛇伥的那个人就是陈无灵,毕丽红体内的祸蛇被陈家买走也并非只是看到了网上的直播,而陈起语一开始就知道毕丽红的不同。 前有贩卖古曼童的刘久标身患血干之症,后有卖蛇骨的陈无灵身中蛇伥,食假祸蛇差点没了命。 似乎跟泰龙村有关系的都没有好的后果,那么陈起语,又是凭什么相信他带走毕丽红就会让陈无灵避开那结局? 翻开手机,那里面还留着陈起语的手机号,我手指放在上面,却又移开,打了又能怎么样? 问他从哪里知道毕丽红跟泰龙村有关,问他陈无灵是不是快死了?还是直接说我知道当年他家是卖泰龙村的蛇骨手串发家的? 想到陈起语那双看着人就能将人迷惑的眼,我心微颤,将手机收了回去。 回到镇上是当天夜里,爬山虎的藤蔓已经将整个院子缠住,里面四眼鬼鸡依旧执从爬山虎下面抢食,平头哥无所事事的趴在院子里那棵完全枯萎的大树下面晒着冬阳。 我将魂植种回墙角,与何必壮相对无言,各家洗澡回房。 白天睡多了,我睡不着,就到秦姑婆房里找了些书来看,估计她也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或者奈河一脉相传本就如此,打开她的那个九转玲珑盒里面有很多手札,有的已经发黄陈旧,有的还是新写的,全是那只无名蛇鼎的用法。 我将九转玲珑盒收好,拿了一本秦姑婆床头的笔记回房看。 那上面记录了她生平遇到的疑难杂症以及各种故事,不只是病因还有对世事人情的看法,我微微翻了一下,却发现其中有许多页面被撕了下来,看缺口,并不是最近才撕下来的,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熬了汤去店里,秦姑婆不在,我不可偷懒。 只是可能关店太久,等了许久才有一个来喝汤的老人家,他看着我直摇头,说秦姑婆十几年如一日的开店,我倒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帮他倒了杯水。 只是等当他伸手接水时,枯瘦的手指碰到了我,我腹中蛇胎微动,藏在厚重冬衣下面的蛇头佛珠似乎也晃了一下。 这种晃跟平时移动的晃不同,而是所有蛇头全部朝着手腕贴来,就好像被磁铁吸到我手腕上一样。 我心中一动,仔细打量着那老头,却并未发现哪里不对,可蛇胎和蛇头佛珠都不会乱动。 趁着没人,我借机陪老人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却发现他谈吐极为正常,思维和记忆也十分清晰,一时有点诧异。 等他离开不久,似乎闻到汤香,不时有着人进店来喝汤,对我的懒惰皆是抱怨,不时说教几句,不过就是年轻人要勤快之类的。 他们是真心将我当晚辈看,所以才用心教导。 我想着刚才那老人的古怪,借着受教去拉了那些老人的手,越往后,心中就越惊恐。 每碰一下人,蛇胎和手腕上的蛇头佛珠皆会动,到了后来我都怀疑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一边稳住店里几个老人,一边打电话让何必壮快过来,同时借着上厕所的时候,掐着手腕叫白水快来。 如果只是一个异动,我可以认为是他做了什么,可来店里的人接二连三都有异动,这事要不是针对我来的,要不就是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何必壮来得很快,他一进店,我率先就握住了他的手,发现蛇胎和佛珠没动,一边知道自己并未感觉错,一边却开始心慌。 白水这次为了避开人也是从外面进来的,连衣服都换成了正常的衣服,只是一身白色休闲服依旧显得白衣飘飘,店里的老人都多看了几眼,见他朝我走来,都脸带笑意的朝我眨眼,大多带着和善的取笑。 “云妹子男朋友好帅啊,哪天办酒可得请我们多喝几碗汤,还得免费哈!”一位老大爷看着我们哈哈大笑,旁边人附合着。 哪来什么喜酒,我脸色微红的瞄了白水一眼,然后朝那些人挤了挤眼。 他朝我轻轻一笑,伸手拿碗装了几碗汤,手指背着众人在汤碗里轻轻搅动了一下,跟我一块端过去:“哪要等喝喜酒,现在就请大家喝汤,祝我和云舍和和美美!” “小伙子,长得好,又上道!”那些老人家接过汤,竖着大拇指狠狠的夸了白水一把。 见他们喝下汤,我微微拖了拖白水的胳膊,又朝何必壮眨了下眼,退到内间。 “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只能感觉体内似乎有东西,但肯定不是心蛇。”白水也眼带迷惑,转眼去看何必壮。 “还没有感觉到生物,可能还没有孵化催生。”何必壮也苦笑着摇头。 我心中微动,让何必壮先去泰龙村看看,那里有龙虎山守着符阵的道士,如果符阵没破,游婉至少还不能出来。 白水拍了拍我的手,轻声道:“我去阴河出入口看看,十几个人身怀异动,明显不太正常。” 眼看他就要离开,我连忙拉住他,问阿得和夏荷还好吧?还有柳仙…… “阿得依旧没醒,夏荷全身皮已经泛白干枯,估计蜕皮就在这几天了。柳仙你不用管她,她有时有点小脾气。”白水对于柳仙一直跟对白思一样,相当宽容。 等他们离开,我摸了摸手腕上的蛇头佛珠,有点后悔将魂植又重了回去,复又将怀里的那把桃木小剑掏出来,跟张天师一样当簪子盘在头上,放便取用。 这一天到店里来喝汤的,无一例外都有异动。 我心里又惊又忧,好不容易等汤卖完,将店锁了,也不骑电动车,步行走在街上。 借着买东西找钱碰人手,借着问路搭人肩,或是伸手扶小孩,却发现无论是男女老少,我所碰到的人,全部都一样。 那种恐慌慢慢被放大,明明我们离开前还没有的,怎么再回镇子里就这样了。 我忧心的走在街上,想着快到中午买菜的人多,晃到了菜市场,假借人多,东倒西晃,到处撞人,碰到的人越多,心里的恐慌也就越大。 如果这些人体内的都是未长成的心蛇,或者其他比心蛇更厉害的东西,人心里的欲望被放得极大,处事极端,那会如何? 正晃着,却见角落里一个猪肉摊前,一个小男孩正眼巴巴的看着案板上的猪肉,趁着老板给人切肉的时候,猛的抓起案板上一小块猪肉塞入嘴中。 跟着见老板还未发现,伸手一把抓起一块稍大一点的塞到衣服里面,转身就汇入了人群中。 生食猪肉? 我心中猛的一动,飞快的跟了上去。 却见那小男孩飞快的穿过镇子,往外效走,一直到医院后面的垃圾山旁边的破烂屋,他才钻了进去。 这一路他一边嚼着嘴里的生猪肉,一边欢快的朝着前跑。 我站在破烂的屋外,听到里面几个小孩子欢呼的声音,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转眼四望,却见一个佝偻着身子,好像随时都要倒的老人家欢喜的从垃圾堆里找出个什么,双手捧着朝这边走来。 急忙躲在屋后的破窗边,我探头看去,双目赫然一惊。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57章 水 只见那老人家手里捧着一团腥红的肉,还淌着血,细小得如同一只被剥了皮的老鼠,只是看那细细的头部,明显就是长着人的五官,只是还未发育完全。 老人家捧着那块肉小心的将上面的灰土垃圾拍掉,跟着推门进屋,屋里跟着又传来了欢呼声。 我将身子藏好,手握着小刀,小心的将头凑到窗户边朝里张望。 只是一眼,已然让我作呕。 虽然前面已经见过那小男孩生吞猪肉,而且看他找角落中好藏身的地方,又在人群中如此迅速的出手,明显不是初次下手,自己先吃点,又偷了块回家,想来也是方便藏那块猪肉。 可已经到了家里的,就没有必要再生吃了。 但此时屋内,有五个小孩子,其中最大的就是偷肉的小男孩,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最小的还只有一岁多的样子,正趴在堆满东西的床上,其中三个大大小小也就四五六岁的样子。 他们的衣服也明显也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看不出颜色,穿在身上也并不合身,头发全部都是自己剪的,除了较大的男孩子能看出性别,其他的完全分辨不出。 这会他们正欢喜的看着那个偷肉回来的男孩,估计六岁的那个老二正拿一把小刀切着肉,而那个偷肉的小男孩,一边朝他们笑,一边将嚼了一路的肉,从嘴里吐出来。 他快跑回来,一直嚼着肉,这会已成肉糜,带着血丝和口水,看上去十分恶心。 “吃吧。”他吞了吞口水,将吐出来肉泥一点点的扯出来喂到了最小的嘴里。 “哥哥,吃!”分肉的那个孩子将肉生成六块,把一块较大的生肉递到他面前,一整张脸只能依稀看到眼睛的光芒。 “我刚才拿肉的时候吃过了,吃得饱还特意给小五嚼了点,你们吃!”小男孩朝他摊了摊手中的肉泥。 其他孩子立马欢呼,将那块肉又给分了。 小男孩吞着口水,却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们拿起还未曾清洗的生猪肉大嚼了起来,自己却小心的将嚼碎的肉喂着最小的那个。 老人家进屋的时候,他们正欢快的嚼着肉,他们欢喜的将留着的最大一块朝老人递去,一抬头却见老人手里捧着的死胎,又是一阵欢呼。 从破旧的窗户里看到他们脸上的欢欣,我心猛的抽痛,怎么还会这样? 里面复又传来轻淡的血腥味,我不敢再看,转身退开。 却又不忍走远,静静的立在垃圾山旁边的马路边,看着那栋摇摇欲坠的破烂小屋,从那里到马路边的医院,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程,而到小男孩偷肉的市场,也不过七八分钟。 这边是喧哗人世,那里却是生食猪肉,垃圾堆里刨食! 转眼四处看了看,我在医院旁边找了一个小卖部,借着买水,问那老板娘那破屋里怎么还住了人。 “那一窝都是贼崽子,不知道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多少东西了,尤其是那个大的,都成贼精,这附近没有不被他们偷过的。”老板娘一边找我钱,一边摇头朝我道:“你也别看他们可怜,活该!偷的人就是这样,谁都会看不起!就该活活饿死他们!” 被偷得多了,这个反应也正常,难道还不准人家骂几句? 我讪讪的接钱,碰到老板娘的手,依旧两处皆动,心中微伤。 也许她不知道,如果真的泰龙村蛇祸扩散到了整个镇里,大家都会变得疯狂。 这时那老人家又出来了,苍老得似乎能埋下无尽岁月的脸上,带着轻笑,他朝着垃圾山下的捡好的水瓶子走去。 我飞快的将手里的水喝完,然后快步朝那老人家走了过去。 老人正努力将水瓶踩扁塞进麻袋子,见我靠近,抬眼本能的带着戒备。 “我问您个事!”我学着他的样子,将瓶盖取掉,然后踩扁瓶子盖好后再递给他道:“这附近以前是不是有个垃圾收回站啊?” “没有!”他声音低沉,但眼里的戒备消失了,伸手来接瓶子声音沧桑地道:“镇子里的垃圾这几年有统一收的都扔这里了,但他们觉得医院后面闹鬼,所以也没人开收回站,捡垃圾的也只有我。” 我这一天的试探下来,在他接瓶子时,本能的弹了下手指。 老人家似乎十分害怕被人碰触,忙缩了手,慌乱的将黑油的手藏在身后,用力而徒劳的在身后擦了擦,轻声道:“我手脏,别脏了你。” 知道他肯定忌讳刚才碰了死胎,那破屋之中,并没有水,所以他根本没有洗手。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天下来,只有碰到他时,我腹中的蛇胎和手腕的佛珠才都没有动。 几十上百人,只有他或许还是没有过多的欲望的,让蛇胎和佛珠不燥动。 我从发觉自己碰到的人变得异常开始焦燥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学着老人家的样子,将他捡回来的瓶子盖打开,踩扁再盖上放进蛇皮袋里。 “别,这个脏!”他慌乱的阻止我,朝我道:“这医院的垃圾,不干净——不干净!你别碰,别——” 我踩扁一直瓶子,朝他轻笑道:“您是一个人吗?” 他摇了摇头,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闷头做事。 可没过多久,那些孩子们出来了,最大的男孩子还抱着那个小的,他们看到我都是一愣。 这时我才发现,最小的那个孩子,双腿似乎软趴趴的晃荡着,明显有着残疾。 “这是您的孙子们?”我笑着迎了过去,伸手试图从那个大的男孩怀里接过那个小五,他却猛的朝怀里一紧,黑白分明的眼紧张的瞪着我。 “不怕!”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在小孩子们紧张和戒备,以及老人的不解中,我如同一个怪阿姨一般从他们头顶一个个的揉过,然后我猛的大笑。 谁又想到,我在镇子里晃了这么久,碰到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已然蛰伏了异物,那种让蛇胎不安,佛珠晃动的燥动,让我也十分不舒服。 我怕泰龙村十九年前发生的事情,发扩散到整个镇子,到时又会怎样! 可就在这一群生食猪肉,捡食死胎,在外人眼里是一窝贼崽子的贼窝里,蛇胎安稳,佛珠未动,我心里有着从所未有安定。 也许是老人家接过瓶子时慌乱,也许是那个大男孩吐出嘴里嚼的生猪肉和他摇头说自己吃过时的眼神,都让我感觉到安定。 “刚才我给你爷爷问了个事情,为了感谢他,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好不好?就在那个小店里?”我伸手指了指垃圾山对面马路边,我刚才买水的小卖部。 那个大男孩眼里的戒备更甚了,瞄了一眼手拿着瓶子顿住的老人家,上前一步护在分不清是弟还是妹的孩子们面前,朝我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只是几个字,可他身后却是不尽的咕咕声。 我耸了耸肩,并未理会,转身帮着老人家收拾瓶子纸皮,那些小孩只是时不时瞄我一眼,将小五放在一块布上,让他趴着玩,也帮着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可以卖的东西。时不时发现一个坏掉的玩具,或是一张破烂的图画,他们都要兴奋传着看,或是玩弄两下,却只是一人玩弄两下,跟着就放下,继续去翻捡。 等瓶子收完,我将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朝老人家道:“我带孩子们去买点吃的,可以吗?” 我话音一落,所有的孩子都看了过来,这时除了那个大的眼里带着微微的不解,其他的都是满眼期盼的看着老人家。 “去吧!”老人家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眼里居然闪过泪光。 这些孩子立马露出了欢快的笑意,再也没有最先见面时的慌乱自卑,以及认生。 我带着他们到小卖部,那老板娘诧异的看着我,他们又一个个有点紧张的站在我身后,低垂着头,似乎并不好意思看老板娘,我不顾老板娘的目光,劝说了好久,他们才明白他们这次是来买东西的。 就在我以为他们会要饼干饮料时,一个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的却是:“我要一把面条。” “我要一包米,可以吗?” “我可以要油吗?” “一包米太多了,我们都要一把面条吧。”大男孩瞪了那个要一包米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朝我道:”对不起!” 其他的孩子因为他一句话,缩成了一团,低垂着头看着地面,明显他们在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手紧紧的揪着破旧的衣角。 大男孩眼里闪过慌乱,想安慰他们,却只是伸了伸手,转而看着我,带着倔强地道:“我们不要了!” “十把面条,两袋米,两桶油。”我朝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又买了一堆糖和零食。 在孩子们诧异而惊喜的目光中,我将大男孩一直紧护在胸前的小五送到四岁那个孩子怀里,朝他道:“你拎油,其他的拿面条和零食,我送你们回去。” 孩子们脸露喜色,在老板娘黑着的脸色中,他们却并不敢跟屋里一样的欢呼。 我将东西送到屋门口,却并未进去,老人家正整理着蛇皮袋和纸皮,见我们拿这么多东西回来,眼神抖动,眼露出慌张的神色。 “他们的父母呢?”我并未进去,只是站在屋外,听到里面孩子的欢呼声,问老人道。 他却只是摇头,并未言语。 我复又问他们平时吃什么,老人好不容易放下的戒备立马涌了出来,双目带着凶盯着我。 “好像有点营养不良。”我连忙伸手指了指屋内。 老人家这才微怔,只说吃饭,当然不会提及生吃猪肉和捡死胎回来吃的事情。 “这里好像没有水吧?你们喝什么?”我皱着眉,这么多人身体异动,就算是心蛇,游婉也不可能一个一个的种下去,肯定有个什么被我们落下了。 “瓶子里的水。”老人脸色有点不自然,抬眼见我脸色平静,这才道:“有的瓶子水只喝了一点或是一半,太浪费了,我就将瓶子里的水装起来用。” 我这才发现,屋口放了一个桶,里面装了半桶水。 水,阴河,泰龙村的井,镇上的河,文升村的山泉,蛇主水! 我心中猛的一动,急喜的朝老人家道了谢,飞奔而去。 是水! 游婉既然能下这么大的杀招,自然是因为符阵封村,被逼急了! 她这么急着催现黑门,又催生十九年前种下的心蛇,肯定是因为她等不及了。 或者说,我的蛇胎快生了,嗜慌鬼被拘回泰龙村时问过我蛇胎什么时候出来,他们顶不住了,所以游婉就是在怕蛇胎出来。 所以封村后,她在水里下了蛇种,让整个镇子里的人都异动,她这是在逼我,也是在逼自己!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58章 交易 一出了垃圾场,我就急忙打电话给何必壮,告诉他是水出了问题,我记得没错的话,整个镇子里的饮用水都是从镇边的河里抽取的,再送到自来水厂净化的。 而我卖汤就在镇子里,所以碰到的都是住在镇上喝自来水的人,垃圾堆边喝剩矿泉水的这六个人没有,何必壮也没有。 何必壮听着也着一震,说让我先院子,他马上来跟我汇合。 我急急的回汤店,骑上电动车后又转去了苏三月家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在煮着粉,她哥去看饭店装修了,看到我,她很高兴,让我试试她的手艺。 看着这张跟我没有半点相像的脸,我心里微安,交待她千万如何也不能喝自来水,就算煮饭洗澡都不要用,全部到超市买矿泉水,身体里少有一点寄生的也好吧。 离开时,我习惯行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却发现蛇胎和佛珠都没有动,难道是我猜错了?并不是水的原因? 心中微微诧异,她有点奇怪的看着,说她家一直都是用自来水啊? 就在这时,她哥回来了,见到我,有点戒备的将苏三月拉在身后,可能是怕我将苏三月给抢走了。 我苦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安慰他,可在碰到他时体内的蛇胎跟着就动了起来,佛珠也在晃动。 这下子我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难不成不是水?如果是水的话,为什么苏三月体内没有,她哥就有,她们生活本就在一块啊? 心中疑惑太大,既然苏三月还没有,还是先不要用自来水的好,千交万待后,我骑着电动车回了院子。 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好多部车停在河边,我单手抚着车头,一手将小刀藏在了掌心,又扶了扶手上的桃木小剑,这才安然前进。 等我走近时,我猛的发现,院墙的爬山虎居然被许多根须给缠住了,可无论它怎么扭动伸长,那些根须也跟着长,连墙角的土都在翻动,明显是在找埋进土里的魂植种子。 院子正中间,一条条粗壮的树根朝着半空中的尸鸾挥舞,让它完全没有立脚的地方。 “枯藤缠大树,树死藤不离。”云族长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看着院内被根须缠得连叶子都勒成汁的爬山虎道:“你以为爬山虎是藤生就缠不死吗?槐荫鬼柳,你们只知道千里拘魂,杀人无形,却不知道树大不只是招风,还可以根深蒂固,蜿蜒而行百里。” “你有事直说。”我看着爬山虎明显快撑不住了,云长道再怎么天纵奇才,魂植爬山虎也不过种下几十年,可云家迁到云家村都有百年了,槐荫鬼柳以人身为种,借阴河而生,又有翼蛇骨养着,自然不是爬山虎能比的。 但问题是这院子空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过来,硬是要在我回来后,带着人来示威,明显就是想先震住我,再谈交易。 云族长点头轻笑,自然有云家人下车拍着地面,那些原本从地底探出紧紧缠着爬山虎的却根须慢慢的松开,如一张蜘蛛大网一般,布在了院子里面。 “不请我进去喝碗汤?慢慢谈?”云族长不紧不慢,似乎毫不着急:“听说你今天一直在碰人,想来也是发现这镇上的人不对劲了?” 我猛的一震,如果问题是出在水上的话,游婉能动作的只有泰龙村的河和井,以及地底阴河,云家村靠阴河而生,极有可能连清水镇都感染上了,当然也包括云家村。 脸上微微带笑,我推着电动车进院子,盘旋在空中一直未曾落地的尸鸾夹着怒意长啸一声,落在我肩膀上。  那些在半空中挥舞缠着它的粗壮树根还想朝它缠来,我手中小刀一晃,杀蛇练就出来的眼力和手速可真不是盖的,夏荷这边小刀更是锋利无比。 刀光闪过,树根纷纷落地,那断口处有着鲜红的血液流出,断根还在地上如同死蛇一般的扭动。 “进来吧,汤没有,但水还是可以喝一杯的。”我一脚踩到一根流血的断根上,伸手抚了抚尸鸾的羽毛。 这死鸟从跟了我之后,羽毛本就变得凌稀,这会好像又少了一些。 就在云族长侧身进屋时,我十分自然而且毫不忌讳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果然蛇胎佛珠双动,那来找我,自然就是谈如何解决体内的寄生蛇了。 “如何?”云族长自然也不装傻,毫不在意我突然出手窥探:“到底是什么?” “心蛇!”我轻叹一声,将张北身中心蛇的情况跟他说了。 虽然白水说这不是心蛇,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游婉封村后,还只有云族长进去过,他的突然到来,谁知道是不是麻痹我们的苦肉计。 云族长听说心蛇的情况,脸色也变得凝重,朝外面一挥手,这才朝我道:“你知道是怎么种下的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 我捧着水杯喝着水,抬头看着他轻笑。 云族长自然明白我什么意思,我姓云不假,可云长道这个爹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虽说在江北何家我得了他的魂植和尸鸾,但这也是他引我去保命用的,我爹的感情牌不管用,那云家跟我的联系就少了大半。 云易生那时借一脉相承来要挟我,后来还不是被祭了云蛇。 夏荷人蜕异香时,云族长借云家人来逼迫我,那时如临绝境,我同样没有承认是云家人,这时他也算是有求于我,自然也会知道我有所条件。 “我可以助你进入泰龙村。”云族长脸色微冷地说到。 我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进去。您忘记了,我是泰龙村人,游家血脉,就算游婉封村,我也是可以进去的。” “可你不知道泰龙村外还有龙虎山布下的符阵,并且龙虎山道士四人为一班按时看守各出入口,他们能让你进去吗?”云族长带着冷笑。 我心里突然十分的爽,我本来让龙虎山布符阵是为了不让游婉出来,却没成想,这样的话,跟她合作的也进不去,而且还逼急了她乱出手,连可能谈过合作的云家都着道了,这完全是无差别攻击啊。 “这个不用你管,你就说,云家所有人的命值多少吧。”我将杯中的水轻轻晃荡来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朝云族长抬了抬眼道:“这还不只是人命呢,心蛇发作,噬心绞肠不说,死后可能还会作为伥鬼,为其所驱,云族长认为云家所有人的命和鬼魂值多少?” “云舍!”云族长沉喝一声,看着我道:“你别太过份!” “翼蛇骨!”我将杯子放在桌上,双目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上次云易生答应以翼蛇骨做交易,后来没成,这次我们还是用翼蛇骨!” “可你拿走了唯一存活的翼蛇卵!”云族长微微咬牙,朝我低吼道:“就算我今天不来找你,你也会想办法解这心蛇对不对?到时难道这么多人,你还一个个的解,避得开云家吗?” “你可以试试。”我抿了抿嘴,朝他轻笑道:“如果我有办法解,我绝对有办法解了所有人,却绝对不解云家任何一个人!” “云族长,我这个人说不上好人也说不上坏人,但以德报怨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我沉沉的看着他,起身道:“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天黑前给我答复。事急从权,想来以云族长的魄力,自然知道云家千年底蕴重要,还是一族生存重要。” 云族长呵呵冷笑,猛的起身:“游家人都是疯子,游华珍是,游婉是,连你也是!” “谢谢夸奖!”我目送他离开,见车队离开后,院子里的树根才慢慢缩回地里,心里微荡。 云家槐荫鬼柳本以为只作用在云家村,却没曾想连这院子都能蜿蜒到。 更让我吃惊的是,云族长居然不知道我这次是去龙虎山,那么当初那些跟踪我的人,又是哪一方的? 等看着根须退去,我转身进厨房做饭,还没好,何必壮就回来了,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个道士,白水也随之而到。 “这位是龙虎山了却道长。”何必壮介绍时,自己眼角都有点抽。 了却啊,真是个好名字。 我朝了却笑了笑,将镇上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可以保证游婉并未出村,而且他们也在村口大树和蛇仙庙布下了人二十四小时盯守,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游婉出现,整个泰龙村连个鬼影都没有,依旧破房焦瓦。 “她在等我。”我看了一眼白水,又将云族长来过的事情说了。 游婉不只是疯狂的将寄生蛇放在了水中,而且连原本谈合作的云家都不顾忌了,要不就是有恃无恐,要不就是穷途末路。 可这一切,都是在逼自己也在逼我。 那寄生蛇不是心蛇,我们只能发现异状,却不知道怎么解,她知道我们也不可能任由这么多人被她催生出寄生蛇。 她出不来,也不会主动解。唯一能交涉的,就是我进去,难不成还真的死上一整条可能喝到河水的人? “我已确定是水了,我去河这捧过水,水里有异状,只是那寄生的是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白水轻叹了一声,朝我轻声道:“这次不只是瑞安清水两镇,只怕局面还会更大。” “我进泰龙村,见见她吧,怎么说她也是我亲姨,跟我也有十几年的感情。”我苦苦一笑,想来游婉要的也就是这个了。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59章 蛇眼 我话音刚落,白水还没发声,何必壮却立马出言制止:“不行,泰龙村现在整个被她控制,她手里又有那古怪的蛇骨,你进去,只怕有去无回。” 了却也不认同的看着我,朝我轻声道:“这事关系重大,她既然在等你,那么她也并不会急于催生那些寄生蛇,要不等奉先师叔过来再行商议?” “奉先道长要过来?”我顿时感觉头有点痛。 这家伙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张天师不是说得激情彭拜,说黑门再开就自己献祭吗?怎么又是张奉先来。万一这货又想复活阿蒲,去整黑门,这次拿谁献祭?悬空寺的大师还没来啊,就算来的是清心,以他的个性,估计也不会肯的吧? 了却见我神色变得厉害,有点古怪的看着我:“镇上的异动我上报了天师,是他说安排奉先师叔过来的。” 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心目中正气浩然的师叔是个在书房藏小黄书,跟女妖精为爱鼓掌生死相依的痴情种。 只得与白水对视一眼,他双目沉沉,脸上一片明了的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何必壮立马急了,瞪着我道:“你体内怀的蛇胎,可关系到你弟的生死,她两次朝你下手,都是因为蛇胎,自然是蛇胎能制她,您一个人去,岂不是送死。” “谁说她是一个人!”白水声音低沉,夹着丝丝笑意:“游婉不知道是不是算漏了这一点。” 我心中也有点好笑,估计这次游婉想差了,我进泰龙村,怕怎么都不会只是一个人。 了却因为听说寄生蛇的波及可能更大,龙虎山救济苍生的理念让他急急的离开,走之前还郑重的交待我千万别进泰龙村。 天黑前,云族长终究还是想明白了,派了那个见过我的小伙子过来,十分有诚意的给了我一张名帖,并在帖子反面注明给我翼蛇骨。 云家的名帖就是一棵根比树更深的大树,帖子正上方中间是树冠,可大半张纸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根,那些树根十分精壮,半弓着好像要朝纸里钻去一样。 随着帖子而来的,还有一颗鸽子蛋大小,晶莹如玉的种子。 “云舍姐姐,这是翼蛇骨内的蛇丹。”小伙子脸上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笑。 蛇丹? 这东西还真有? 我拿眼去看白水,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朝我点了点头:“凭此丹,可控制翼蛇,怪不得云家那条翼蛇骨居然还能动,原来是你们取了蛇丹。这样算来,这条翼蛇也是云家杀的咯?” 那小伙子只是轻笑,并未发声,将东西放下后,朝我道:“有需要帮助,云舍姐姐可以给我电话。” 说着又留了一张名片给我,我这才知道这小伙子居然叫云海,而且挂名头衔还不少,名下居然还有投资公司,看样子云家下一代就是他主事咯。 “这可以给我吗?”等他离开,白水这才执起那枚蛇丹,朝我轻笑道:“还记得那枚翼蛇卵吗?这小家伙原本是可以孵化的,可云家借它的生机养着槐荫鬼柳,又控制住了翼蛇骨,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孵化,这些天我将它埋在巴蛇骨下面,虽说一直有点燥动不安,不过却好像长了一点,有这枚蛇丹陪着,估计也会安静一些,可以快点长大。” “你拿去就是,这东西给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我朝白水笑了笑。 他眼波流动,凑过来执起我的手,朝我轻声道:“那我这岂不是吃软饭?” 这算什么情况? 白水大神居然如此尴尬的调情? 我还没想到我应该怎么回嘴不输阵仗,何必壮已经冷哼着出去了。 等只剩我们两人时,白水一把将我搂住,脸与我轻轻蹭了蹭道:“想不想去巴蛇骨洞看看,明天如果龙虎山和悬空寺没有办法,我们就进泰龙村。” 我自然也知道游婉既然想逼我,肯定也不会这么快整死所有人的。 巴蛇骨洞内,阿得依旧昏迷不醒,夏荷一身又白又干的皮,不过还没有破开,白水说等破开后,她能自己从里面爬出来就算成了,不过有柳仙和他守着,想来人蜕也不会失败,至少最难的一关化骨已经过了,现在等的就是蜕变。 白水在的时候,柳仙一般不会露面。等我看到白水藏在巴蛇骨洞下的翼蛇卵时,蛇胎居然十分兴奋,估计他也感觉到里面的生命力了。 透过淡淡的蛇骨石光,依稀可见里面有个盘着的黑影,但怎么也没有感觉到白水所说的燥动,但当白水将蛇丹放进时,那黑影微动了一下,跟着就安静了下来。 “好了。”白水带着我到阿得旁边坐下,轻轻的搂着我道:“如果翼蛇卵孵化在你生下蛇胎之后,就让这孩子第一个见翼蛇出壳,虽说蛇类不像鸟类,只认出壳的见到的第一个生物,但出生第一眼所见,毕定不同,以后有翼蛇相护,这孩子也安稳一些。如果在蛇胎之前,到时你来看它孵化,有它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他脸带爱意的抚着我的小腹,如同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 将手覆在他手上,我轻轻一笑,将自己碰到破屋那一家子没有异动,以及苏三月也没有异动说了。 “那一家子没有异动,可能跟没喝水有关。可苏三月,如果按你所说,她极有可能也是人蛇共种。”白水连眼睛都眯了,脸带疑惑地道:“寄生蛇不会寄生到蛇身上这很正常,人蛇共种也有蛇性,所以不会有寄生蛇。可如果她是人蛇共种,两个游婉中的哪一个才是她娘?跟阿得一般大,那就只有可能是泰龙村那位了?”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可两位游婉一模一样,三十年前开黑门被困蛇仙庙时极有可能就被弄混了。 用最坏的想法,除了自己不是泰龙村那位生的,阿得和苏三月我真不敢确定,极有可能还有一位是从蛇卵里爬出来的。 “蛇主卵生,蟒主胎生,但人蛇共种如若蛇性重于人性才会卵生,他们两个哪一个是卵生,哪一个蛇性就更强,也就更危险。”白水轻抚着我的脸,唇凑过来吻了吻我:“不过你别怕,现在我们有巴蛇骨,又有翼蛇,又有我在,压制蛇性不在话下。更何况——” 他说到后面颇为慎重,我听着立马后背挺直的去看他,却见他眼波一转,朝我眨眼道:“我们云舍现在可是奈河姑婆。”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是打趣安慰我,微苦的摇头,这奈河姑婆来得太过悲痛。 “毛晚行会找到她的。”白水将我的头摁在胸口,低声道:“睡一会吧。”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这么多事情没解决,我们却在这里说着土味情话,总感觉有一种过于偷懒宁静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白水送我回院子里后,并未离开,跟我一块骑着电动车去卖汤,惹得来喝汤的女性多了许多。 好不容易等来昨天喝了他手搅过汤的客人,白水一边端汤过去,一边攀谈,等因过身来,脸色又沉了两分:“这寄生蛇极为厉害,可能是异种,连我化过的汤都没有打下,他们体内依旧还有异动。” 这就是说,能解的真的只有种下的游婉了。 收店时,苏三月放心不下来问我昨天是怎么回事,见到白水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双脸羞得通红,长得好就是威力大啊。 这是白水第一次见到苏三月,却毫不避开,拉着我的手学着我的样子摸她的头。 我安慰了苏三月几句,让她先回去。 转眼再看白水,他却朝我点了点头:“是人蛇共种。” “可她耳后没有红痣。”这也是我每次摸她的头发现的。 “痣是可以除掉的。”白水摇头轻叹。 我心思沉重的收着东西,正准备离开,却见月婆婆急急忙忙的带着裹着件大衣的毕虎又来了,见到白水吓了一大跳,却急忙拉着我到一边道:“要死了,毕虎这家伙快疯了!” 就在她说话的关口,毕虎突然哈哈大笑,猛的朝一个路过的女性冲了过去,扯开衣服露出胸口,挺腰耸腹,猥琐无比。 那女人吓得哇哇大叫,幸好白水下手极快,一把将他拉了回去,抬手就把他给弄晕了。 我急忙拉下店门,蹲下来一看,毕虎那些长眼睛的地方剜下的伤口已经好了,只不过那朝外拱着的息肉倒是更像一只只鼓起的蛇眼,通红通红的眼睛里有着半眯的蛇眸,看上去又吓人,又好像诱导人做什么。 白水朝我点头:“是寄生蛇催动了,他心底的欲望被催生,所以才会不顾忌场合。” “什么寄生蛇?”月婆婆凑过来,满脸疑惑地道:“不是这些蛇眼吗?” 蛇眼? 我与白水对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跟着轰乱声四起。 生怕再出异状,我们拉开门出去,顺着人群朝前走去。 结果在旅馆对面的巷子里,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居然拉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撕扯着她的衣服,虽说现在天气冷,少妇穿了不少,可依旧被他扯下了外套,连打底袜都扯了个大洞,露出雪白的大腿,连里面的打底衣也被扯得老开,露出了些许花边。 周边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去制止,全部朝着女人露出来的地方看,有的女人还唾了一口唾沫,更甚至有人还高声叫好。 白水冷喝一声,面前的人群被一股无形力量冲散开,他拉着我走了进去,抬手就将撕扯衣服的中年男子弄倒,而那女人已经吓得脸色,却不知道怎的,反手就从地上捡了一根带钉子的废弃木棍,对着男人就要砸去。 我只得拿出银针将她反倒,白水已经将那中年人的衣服解开,只见胸腹之间,两只蛇眼在皮下若隐若现,时睁时闭。 “你帮我将她送回去,别出意外了。”我将那女子送到月婆婆怀里,不顾看热闹那些人的燥动,拉着白水急急出了人群:“是蛇眼,最能控人心。寄生的根本就不是蛇体,而是蛇眸,乱人心智,却比心蛇还难解决。现在自制力差点的,已经开始狂燥了。怎么办?” 心蛇是有实体的,可这蛇眼却是无形且游动的! “今晚进泰龙村!”白水眼带沉意,轻声道:“游婉既然下了请帖,我们去赴宴就行了。这鸿门宴也得看能不能留得下我们!”福利"",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双生 白水发了话,两人各自回去准备。 何必壮听说我要进去,直说我疯了。 “何必美在龙虎山,有护山大阵,而且化畜护身的事情我已经跟张天师说过了,将她留在那里,就是不想再让她受伤。”我看着他带着歉意,轻声道:“而且你知道的,我可以随时唤出白水,所以并不算一个人进去。” “你以为游婉真的想不到?”何必壮低吼,急得双眼都瞪了出来:“泰龙村过于神秘,连龙虎山和悬空寺都没有办法,她能在那里等里,就是因为她有把握。” “我也是泰龙村长大的,有白水你别太担心。”我一边将魂植再次挖出来,一边朝他道:“还得麻烦你去一趟云家,我怕游婉会跑出来,到时无人解蛇眼,就是真的麻烦了。” 何必壮眼带微伤的看着我:“你对白水还真是信任,可他终究是一条蛇。” “嗯?”我不解的抬头。 却听到他道:“在张天师眼里,阿蒲是异类,可以随时放弃。你在蛇族眼里,也不过是个异类。万一——” “我还怀了蛇胎呢,对白水也很重要!”我伸手拍了拍何必壮,轻声道:“而且还有蛇族情誓,我一旦受伤,白水会伤得更重,跟化畜护身差不多。我还怀疑你们何家的化畜护身,就是偷学的人家的呢。” “云舍!”何必壮轻喝一声,抬头看了看外面:“算了,你去吧!” 我又开导了他几句,将魂植收好,又唤来尸鸾,以防万一,我还特意穿了件较厚的衣服,将小刀插在衣服里,还不会伤着自己。 到了泰龙村口,白水已经在大树上等着了,了却带着四个道士站在树底下,脸带担忧,见到我来,忙道:“确定要进村吗?” 我点了点头,将蛇眼已经开始燥动的事情跟他说了。 了却无奈的苦笑:“没想到这么快。” “她似乎很着急。”我看着泰龙村,朝他道:“麻烦道长将所有人布下去,跟云家合作,防止游婉逃离出村,尤其是阴河的出口。” “明白。”事情已经定下,了却揖手称是。 白水飘身而下,朝我点了点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了一下我依旧平坦的小腹,如同逗一下并不存在的孩子,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泰龙村的牌楼依旧,了却将符阵开了个口放我进去。 进入村路口,看着两边烧破的房子,还有那院中一个个的大坑,才多久,从暑假到现在,也不过是半年,整个泰龙村就变成这样了。 顺着村路一直朝里走,我到了游家的院子,转了一圈,连我床底下那个养蛇灵的坑都看过了,并没有游婉。 我复又朝村长家走去,到了蛇屋下面的地下室,果然见游婉盘腿坐在那里,身边的墙里,还有一截断了蛇尾,就算是蛇最细的地方,估计有我拇指粗细,想来就是柳仙的蛇尾了。 黑门已经被控制住了,柳仙断尾求生虽然也是重伤,可泰龙村又变成了现实中被烧毁的样子,为什么柳仙的断尾还在? “很奇怪对不对?”游婉安然的坐在地上,那上面还有着从洞口落下来的灰烬,她还在稻草上点了许多蜡烛。 我摸了摸手腕,确定蛇头佛珠还在,掐手腕时,有刺痛传来回应,这才放心。 要不然,我还真担心,游婉一下子疯了,打翻蜡烛放火跟我同归于尽。 她都能无差别攻击了,云族长都说她疯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身边放了一大坛子酒,坛口大开,浓烈的酒香,从坛子里涌出,整个地下室都是酒味,她就直接拿碗伸进坛里勺酒,咕噜咕噜的就是一碗。 然后递了一个碗给我:“我记得你八岁的时候,我娘酿了糯米酒,又香又甜,你趁她不在家,偷偷装了一碗给我收买我,自己带着阿得趴在坛子你一勺我一勺的喝,后来两个人醉得差点滑酒坛子里去。从那之后,我娘连糯米酒都不酿了。” 十年前的事情,她还记得,果然是那个在游家装疯卖傻十几年的游婉啊。 我拿过碗,勺了碗酒,轻抿了一口。 酒呛,带点微苦,还有烧味。 “是镇上老米家的烧酒,我娘以前最爱喝这酒,说有烟火味。”游婉又勺了一碗,一口气喝下,这才朝我道:“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只是轻轻的抿着嘴,既然她先急得出手,又先打了感情牌,自然是她沉不住气了。 论出手,我有白水;就算没有白水,我手里的刀,怀里有魂植,肩膀上还有尸鸾,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和桃木小也能让我不被诱惑,跟游婉一拼之力还是有的。 她轻叹了一声,看着我道:“阿舍——” 我瞥了她一眼,低头看着碗里有点微浊的酒,并未应话。 “呵呵。不愧是她的女儿。”游婉又勺了一碗酒灌下,然后用指尖敲着碗,低声道:“游家奉命守护泰龙村黑门,每代皆有一位却养在外面,如若无事自然不会再姓游,也永远归不了游家。姓游的那位,继续游家的秘密,守护游家村,超然世外,却又受所有内行人敬仰。” “所以你是养在游家的那位。”既然她能开黑门,又握蛇骨,知道外婆的喜好,自然是真正姓游的那位。 “哈哈!哈!”游婉突然大笑,似乎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笑得前仆向仰,笑得眼泪直流,也笑得连碗都伸不进酒坛中去。 我见状微微诧异,却见她将手里的碗朝地上一摔,猛的抱起坛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等她喝足了,双目已然赤红,胸前衣裳全湿。 “游家还有一条训示。”游婉朝我呵呵的笑,将坛子直接放在腿上:“你没得喝了。” “够了!”我微微抬了碗里的酒,一口一口的抿,完全够了:“你跟我娘是双胞胎对不对?” “聪明,不愧是游家人。”游婉低笑,朝我道:“游家有训,如若一胎双生,只留其一。另一个,直接掐死喂蛇,并拾其蛇退骨烧化,洒入阴河,不留半点痕迹,还得请高僧作法,将阴魂永镇黄泉,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她说得咬牙切齿,我也听得毛骨悚然,没必要这么狠吧?才生下来掐死就算了,挫骨扬灰还要永镇其魂,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所以我娘生下我之后,不忍心,与我爹商量,将其中一个孩子的胎衣裹在一个布偶上,贴上生辰入字再以游家秘法引恶鬼附上去,然后将恶鬼困在布偶,将胎衣布偶喂了蛇,镇的自然也是那恶鬼。然后将那孩子偷偷送入宋家,也算是全了另一个外养的祖训。”游婉脸色突然变得平静,似乎那些父母苦心,都是白搭。 “你在宋家受了很多苦?”我这时已经明白,被养在外面的,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愤恨那条训示。 游婉却只是摇头轻笑:“你看,你又改了想法,到底我是养在游家的,还是养在宋家的?” 我微怔,对于神经不大正常的,真不好猜。 “有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长在宋家的,还是游家的。”游婉微微叹息,将手伸进酒坛里,轻轻搅动:“也许游家不准双生子存活,真的是对的。” 我真想说,您别这么打脸行不,好歹你也是其中一个啊。 “双生子天生有着异样的联系,我们又是人蛇共种,生而通灵。”游婉搅动着酒水,然后手抬出来。 只见五指中间夹着的酒水,突然朝我射来,刚一离她指尖,却变成一条小蛇,张牙咧嘴,嘶吐着蛇信,蛇身扭动,看上去如同真的一般。 我轻轻抬碗将酒水化的小蛇兜入碗中,摇头道:“洗手的酒,我可不喝。” “你酒量浅,才两口就上脸,实在不像我!不喝就不喝吧!”游婉轻轻摇头,捧着坛子又灌了一口:“我跟你娘,从小就有感应,有时我醒来,却身在泰龙村,有时醒来,却又是在宋家。有时在梦里,我和她还会见面,那时我们坐在泰龙河边或者坐在虫崖山顶,一边洗脚吹风一边诉说着自己一天的见闻和所学的东西,免得万一换了身体被发现。” “我们有跟大人说过,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可两家为了盗天机和掩人耳目,再也不准我们提起。”游婉呵呵的笑着,朝我眨着通红的眼:“你说她们是不是太假了?什么叫盗天机?生都生了,掐死就行了?还做个假人替死,真是作怪。” “所以你开了黑门,想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游婉?”我瞪着她,冷声道:“既然你可以来泰龙村,也可以时不时的做游婉,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独占这个身份呢?” “游婉?游家,泰龙村,黑门!”游婉一字一句,咬牙愤恨的念着,猛的朝我怒吼:“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跟她在一起而已!” “我每次从泰龙村醒来,穿着她的衣服,用着她的东西,学着她的样子跟人说话做事,想着她昨天经历了什么,想的是什么。在梦里,我们可以嘻笑玩闹,可现实中呢?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甚至连话都没有通过,我几次试着从宋家打电话过来,都被我娘掐断。”游婉猛的变得疯狂,瞪着我如同要吞掉我的肉:“凭什么?我们同胞而生,从无到有时在母体里都在一块,为什么生下我们之后,就要生生将我们分开?分开就算了,可为什么又让我们还能有那样古怪的联系!” 我听着有点怔,也许她这种伤痛,我真的没办法理解。 “但没关系了!”游婉嘿嘿的低笑,猛的抬头朝我道:“有你就够了!” 她话音未落,我手中的魂植已经落地,藤蔓立马朝她冲了过去,我左手执着蛇头佛珠,右手拿着小刀朝着她就划了过去。 可手中小刀还未划下,就脚下就是一重,一低头,却见那截断掉的蛇尾居然长出了一条蛇,已经将我双腿缠住。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161章 偷胎换骨 没想到断尾还能生出整条蛇,怪不得游婉将地方选在这里,也怪不得她说了这么多话。 我趁着藤蔓将她缠住,小刀一挥直接划破蛇腹,跟着一挑就挑出了蛇心。 白水顺着手腕而出,随后的白思猛的窜起,将我拱在蛇骨之上,飞快的窜出了地下室。 可刚一出地下室,却见外面居然站满了人,他们要不带着笑,要不瞪着眼,全部都直勾勾的看着我。 “阿舍!”游婉飞快的从地下室窜出来,朝我轻声道:“你以为黑门关,这些人就都消失了吗?三十年关黑门也被控制过了,可泰龙村的人依旧还在不是吗?所有消失的,不过就是你们这些没被拘回来且活着的人罢了!” 我微微诧异的看着那些人,他们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全部带着疑惑的看着我和游婉。村长更是脸色铁青道:“你们母女俩跑到我家地下室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啊。”游婉嘿嘿的笑着。 可村长脸色却是一变,明显他还记得下面禁锢着柳仙。 游婉得意的朝我眨了下眼,我一边防备着她和泰龙村这些复生的人,一边竖着耳朵去听地下室的动静。 里面蛇嘶声四起,夹着白水的低喝,明显游婉放出了蛇骨手串中的那些大蛇。 “下面是什么声音?”七叔公率先反应过来,朝地下室口边走了走。 村长却一把拉住他,生怕有人发现下面禁锢着柳仙,瞄着我身下的蛇骨:“云舍,你又在闹什么?” 白思嘶昂了一声,猛的朝着人群窜了过去。 我飞快的从蛇骨上跳下来,一挥手,蛇屋地面被冲开,漫开的爬山虎飞快的涌出,朝着泰龙村的人给缠去,这些人就如同正常人一般,吓得哇哇大叫,转身就朝外跑。 那些和白水缠斗的大蛇也飞快的爬出来,可刚一冒头就又被白水给拉了回去。 “我们一对一?让娘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游婉轻轻晃了晃手腕的蛇骨,看着我手上的蛇头佛珠:“悬空寺真是舍得!” 我握紧了小刀,正想驱着尸鸾从空中协助。 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一对一也是我俩啊!” 跟着就见一条蛇影从地下室窜出,露地就化成人形,只见柳仙将手里的骨坛朝我手里一放,看着游婉到:“忘了我这个好朋友了吗?” “断尾之痛这么快就好了?”游婉冷笑,看了一眼地下室:“你那截尾巴还真不错,还能记骨而生,长出来跟你一模一样呢?” “我这断尾能这么快好,还得多亏跟你一模一样的游婉嫁的那个夫君呢?”柳仙轻笑,看着游婉摇头道:“可惜啊,你想着跟人家一生一世姐妹情深,只有彼此。可人家却已嫁作人妇,为人妻母,夫妻恩爱,哪将你这个见不着面的姐姐放在心上。” “胡说!”游婉脸色立马一变,眼里闪过厉色,猛的握着蛇骨朝着柳仙冲了过来。 我听着这里面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哈? 难不成云长道的戏份,游婉没有告诉我?这是二女争一夫?还是不准好姐妹嫁人?总得说明白吧? 同时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柳仙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恨游婉了。 她一边恨着游婉,却一边如此细心的照顾阿得,从她刚才跟游婉说话的语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暧昧,有点像求之不得的意思,难不成不只是人有女女,蛇也有这种可能? 游婉手中蛇骨晃动,不时有大蛇冲出,而她身上,却又不时有着细细的小虫子爬出来。 我一边催着魂植将泰龙村这些复生的人给抓回来,免得跑了出去又惹出麻烦,一边细细的打量那些虫子,居然是蛇瞒。 想来游婉在宋家时,也学了不少东西,连夏荷都只敢将蛇瞒装在竹筒里,可她却直接藏在自己身上,她也是人蛇共种啊,怎么会如此大胆。 蛇瞒这东西并不因为蛇大蛇小而害怕,涌出来后就朝着柳仙身上爬,明显柳仙也害怕避不开,几次差点被蛇骨冲出来的大蛇给咬住。 我忙催着尸鸾去助她,又将坛女放出,让她去帮着捉蛇。 坛女这会已经是春姐的模样,朝我摇头道:“我的大小姐啊,这些蛇可不是真正的蛇,是被蛇骨困住的蛇魂,没有蛇身,你让我装什么!” 可我记得白水捉了一条是真的啊? “那是蛇骨给引来的!”坛女朝我摇头,自顾的爬回坛子里去了。 游婉和柳仙之间我还真帮不上忙,正担心着白水,却见他一个闪身就冲了上来,一把将我搂住,顺下我手上的蛇头佛珠:“自己小心!” 跟着就朝着游婉冲了过去,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见他将手中的佛珠轻轻一晃,柳仙立马坠落在地上,然后游婉顿了一下,就已经被白水掐住了脖子。 “解了蛇眼。”白水捏着她的脖子,轻喝道:“你应该知道,我杀了你,解蛇眼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先取蛇骨手串!”我在身后急忙开口,扶住柳仙,咬破指尖放出血引出爬到她身上的蛇瞒:“没了蛇骨,她就催生不了黑门!” 白水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取她手腕上的蛇骨手串,却猛的愣住了。 我扶着柳仙过去,却见白水手上鳞片迸现不说,所有的鳞片似乎因为过于用力还竖了起来,整只手掌微微颤抖,似乎在发怒。 “怎么会在你手里?”白水紧紧的盯着游婉的手腕,沉喝道:“怎么会还在?” “你可以掐死我啊!”游婉却略过他的肩膀,脸带笑意的看着我道:“阿舍,你娘真的对不住你!” 我心里不好的感觉涌起,刚想伸手去扯白水,却听到嘶吼的声音传来。 跟着腥风四起,嘶嘶的声音之中,一条头有水桶粗细,头顶长着两个漆黑瘤子,身上更是跟癞蛤蟆一样长满了各种各样瘤疮的带脚怪蛇飞快的窜了过来。 那条怪蛇直接撞倒院墙,冲了进来,蛇尾一卷就将我缠住。 “云舍!”柳仙沉喝着想来拉我。 却猛的顿住,只见村长家院门口,阿壮慢慢的长了进来,看着柳仙轻声道:“你是我娘吗?” 就在柳仙微顿的关头,我已然被这条长满瘤疮的带爪怪蛇给缠住。 尸鸾清啸,利爪如勾,对着怪蛇身上一通乱抓都没有用,连那瘤疮都没有破掉。 我用力将小刀朝着蛇鳞里面刺去,却发现这怪蛇鳞片极为坚硬,连夏荷这把可以划破讹兽皮的小刀都毫不起作用。 “这条蛇来自黑门,被我捕住后,以蛇和死胎养着,可是当龙养呢,虽说怪了点,可也快化龙了。只要有它在,就算没有蛇骨,也能引黑门开,你还真想用沉吟刀将它剥皮制蛇羹吗?”游婉被白水掐得脸色痛红,却依旧看着我。 “白水!”蛇身巨大,将我越缠越紧,腹中蛇胎激烈冲撞,可连蛇神都似乎在害怕。 沉吟小刀无用,蛇头佛珠在白水手里,我掏出张天师给的桃木小剑,可这是快要化龙的怪蛇,并不是邪物,怎么可能有用。 我叫着白水的名字,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游婉的手腕,脸色如霜。 柳仙被阿壮吸引,似乎已经魂离天外。 没想到游婉不只是没有算漏,还给我们多算了。 尸鸾依旧在用力的扑抓着,我控着藤蔓缠住泰龙村人,将魂根的根须引上来,用云家的办法,催着魂植的根朝着怪蛇鳞片里长去。 根须细若游丝,又以血肉为食,虽说不能跟蛇瞒一样见鳞就入,但也趁机钻入鳞片之中吸着血肉让怪蛇吃痛,蛇身扭缠。 我飞快的催生着根须,借着怪蛇吃痛,一把揪住藤蔓荡了出来,直接落在白水身前,伸手就去褪游婉手上的蛇骨手串。 那串蛇骨入手,蛇胎似乎在害怕,我怕有意外,急忙朝后一扔,叫坛女接住。 只是蛇骨手串取下,而白水却依旧掐着游婉的脖子,瞪着她的手腕,冷声喝道:“为什么还会在你这里?” “你以为是云舍对不对?”游婉哈哈大笑,看着白水道:“游家镇守泰龙村,怎么可能按你所说的,让她重生?游家既然可借胎衣让我假死遁走,就算你费尽心思让白思与云舍伴骨而生,可游家依旧有偷胎换骨之法。白水,亏你如此费尽心思帮游家,花费自己千年道行,以亲妹蛇骨相伴,助游家生下云舍,可这不是她啊?” “游家骗了你!”游婉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被掐得通红的脸带着疯狂:“云舍腹中的蛇胎,也不是你想要的。游华珍知道你出来,以死遁走,就是怕你发现她们作了假。” “可惜你已经没办法了不是吗?血肉交缠,蛇族情誓,生死相随,痛之入骨!”游婉微微抬起手腕,在白水面前晃了晃:“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吗?” 只见她抬起的手腕上,用红绳编成的一个护网状兜住一颗珠子。 那珠子颜色微赤,泛着微微的冷光,比鸽子蛋微大一点,跟云海给我的那颗蛇丹很像。 我转眼看着白水,心中震动:“白水,你先让她解了蛇眼。” 话音一落,却听到耳边腥风又起,我心中微震时,魂植根须停止,那条怪蛇趁机扑过来,复又将我缠住。 “白水,你若想再找到她,就任由我这蛇吞下云蛇的蛇胎。要不然你掐死我也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就算你能找到,日后你怎么跟她解释,你居然与游家血脉有了蛇胎。你又如何面对她!”游婉字字诛心。 我被怪蛇越缠越紧,想再催生魂植却没有半点办法,白思想冲过来,却被蛇尾一尾甩开。 眼睛朝白水望去,他眼里却只有那颗蛇丹。 心中突然涌出尖悦的痛意,从心脏一直涌向四肢百骸。 我看了一眼那颗蛇丹,双眼因为被紧缠而变红。 血肉交缠,蛇族情誓。 原来并不是因为云舍——-关注"" 章节目录 第162章 偷窥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噬心之痛,巨大的痛意从心脏瞬间涌开,好像要将心脏揉碎,可接着四肢百骸都在痛。 等这种痛意传遍全身,连指尖都痛得发麻时,心脏又开始抽痛。 如此反复! 我被怪蛇越缠越紧,双眼充血所看到的东西都变得腥红。 魂植的根朝着怪蛇鳞片里面爬去,可怪蛇似乎已经不再害怕这点痛意,翻转着蛇头,蛇眸死死的盯着我,暗红的蛇信吐吞,慢慢的朝着自己盘成团的身体里钻去。 白水依旧看着游婉手上那粒蛇丹出神,白思几次冲过来,却被怪蛇一下子甩开,尸鸾徒劳的抓打着坚硬的蛇鳞,柳仙已然不知去向,坛女吓得连坛子都在发抖。 情爱两相守,生死不曾离,原来都是假的。 我眼中有什么落下,身体里的痛意慢慢涌开,好像有什么从身体里钻了出来,那种感觉有点熟悉,又让我有点害怕。 有什么细而冰冷的东西碰触着我的腿,然后两股带着倒刺的长条顺着我的腿朝上游去。 游婉说过,这怪蛇要吃掉我的蛇胎,可这吃的法子也太侮辱人了些! 心中的痛慢慢化成怒意,我微微看了白水一眼,被缠着的手好像有什么从指尖冲出来,我猛的一把抓住那条在我腿上爬动的蛇信,用力一扯,藏在衣服中的沉吟刀跟着划出。 “吼!”怪蛇断舌之痛,整条蛇身都纠缠拉直。 我将手里的断舌扔下,手掌也传来火辣辣的生痛,我双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还没有游开的怪蛇的鳞片,猛的用力抽动着那些因为痛意也竖起的蛇鳞。 只是那双手带着青色,似乎并不是我的,那上面也竖着东西,我想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蛇胎在腹中激动的游走,蛇神似乎在嘶吼,连尸鸾都在我耳边尖啸。 我却并没有任何感觉,化成跟白水一般尖爪的手猛烈的抽着怪蛇的鳞片,驱动着魂植朝着怪蛇体内钻去。 怪蛇痛得翻转蛇头朝我缠来,我身上的蛇神猛的就冲了出去,似乎极为愤恨和害怕,与怪蛇撞击在了一块。 肮脏的黑色蛇鳞越落越多,魂植似乎也醒悟了过来,根须顺着被剥掉的伤口朝里涌。 我身上越来越痛,好像不停的有东西冒出来,指尖的似乎有什么也的抽长。 用力扒下一片蛇鳞后,我猛的将小刀朝里一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动着小刀用力朝前划去。 怪蛇的蛇头已经被蛇神缠住,痛得蛇身翻转抽动,巨大的爪子抓得灰土飞扬,我听着自己嘴里发出吼叫,将小刀顺着蛇身朝前拉。 鳞片翻飞,怪蛇嘶吼,魂植疯长,蛇胎剧烈的游动,尸鸾在我头顶盘旋着大叫,一声比一声悲凉清冽。 沉吟刀这会不只是沉吟,喝足了血,在蛇身中发出一阵阵清鸣,那声音落在我耳里,比尸鸾的声音更好听。 当刀在蛇下颌处停下时,我反转手又朝后一拉,跟着剜出蛇心,又轻轻一转,又是蛇胆——-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连风声都停了下来,白水游婉也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怪蛇在地上吃痛的游走抽动,却被魂植的根顺飞快的从划破的伤口扎进了蛇腹,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紧握着沉吟刀,我一步步朝着白水游婉走了过去,眼前一切都是腥红的,显得白水游婉的脸都是红的。 游婉似乎也在害怕,紧张的看着我,皱着眉轻轻的摇头。 我手中的刀一转,跟着就要朝她刺过去,却被一只胳膊猛的拦住。 手中的刀本能的下转,跟着鲜红的血散开,传出淡淡的香味。 “云舍!”白水在我耳边轻喝一声,一把将掐住的游婉击倒,跟着将胳膊上的伤口对着我。 鲜甜的血涌进嘴里,让我感觉很俄,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可后脑重重一痛,我跟着就晕了过去。 我睡得很沉,沉到好像自己跟游婉所说的到了另一外地方。 只不过她梦里都是美好,而我却再次站在了黑门前,一个长满鳞片的人静静的看着我,朝我招手,它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似乎在笑,可分叉的蛇信却又吐出来,似乎想着饱餐一顿。 有时是在巴蛇骨洞前,那条石蛇翻转着蛇身,头昂得老高,张着大嘴看着我,那蛇眸里全是噬血的兴奋。 然后耳边全是游婉说的:“她不是!她不是你要找的,白水,她不是!” 还有白水那失神看着那颗颗蛇丹时的样子,如此痴情,宛若看遍千年。 心口复又涌来熟悉的痛意! 我猛的被痛醒,却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白水就躺在我身边,将我拥抱在怀里。 他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双手的手腕都有着深深的伤口,床头摆着那把沉吟刀,刀身依旧干净无比。 “醒了?”只是一个扭头,白水立马醒了过来,紧张的翻看着我的手,拉开衣袖朝看我的胳膊。 见没事,又朝着胸口伸出。 他神色清冷,可却依旧带着紧张。 想到那粒蛇丹,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瞄了一眼他的手腕:“又是用血对不对?身体里的血没有用,只有心头血才可以对不对?” 白水微微一怔,伸手将我轻轻拥进怀里,沉叹了一声:“上次黑门前,我以为是巨大的恨意和恐惧激发了你体内的蛇性。” “那是什么?”我紧紧抱着他的腰,贪婪的留恋这随时都可以失去的温暖怀抱。 从黑门那次开始,我就努力想忘记这件事情。 活人化蛇,都会失去本性。 我已经见过阿壮,也见过七妹,而我那变化比他们来得更猛烈更迅速。 “我不知道,云舍,世事变化太快,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白水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以及沉沉的无奈,不知道是在说我长出蛇鳞,还是说那粒蛇丹。 “很恐怖的力量对不对?”我从他肩头看着自己那双手。 虽说记忆杂乱,可那种仅仅是握着蛇鳞就能一把拔下,小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将蛇皮划开挑出蛇心,也可以轻易划破白水的鳞片,这种力量,在一瞬间就暴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恐怖,恐怖到我自己都在害怕。 “不是恐怖!”白水将我身子撑起,朝我苦笑道:“你很厉害,连将要化龙的蛇都给杀死了。” 这安慰着实没什么力度,我苦笑着摇头:“那蛇是化不了龙的,全身都是瘤疮吃太多的尸体,想来泰龙村那些人在地底扔尸体祭祀的就是它,只是它好像没有什么力量。” “在我们去龙虎山后,云长道进过泰龙村,那条怪蛇已经被重伤,这才是将游婉逼急的原因。”白水突然看着我,轻声道:“你还记得巴蛇骨洞看到的那个游婉,她肚子已经很大了对不对?也许就是因为她快生了,这位游婉才会这么着急。” 同胞而生,又可易身而处,当泰龙村的游婉已经认为自己跟我娘是同一个人时,我娘也许就在那时认识了云长道,从此拒绝了易身而处,不肯再跟游婉共享一个丈夫一个家庭。 游婉又变成了一个人,这才是她心生愤怒的原因。 “游婉呢?”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粒蛇丹,安慰自己以大局着想,蛇眼还没解呢。 白水似乎也很默契,我们俩谁也没有提那粒蛇丹,更没有提及游婉说的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她”。 蛇眼还未解,游婉被白水弄倒后,似乎离了魂,明明呼吸脉搏心跳都正常,却是怎么都不醒,连了却使招魂之法都没有醒。 那串蛇骨已经被白水毁掉了,泰龙村那些村民并不是真正的人,只是傀儡。 “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的身体皮和肉都已经长成了,只是骨头还是人脸石虾虫构成的。”白水半皱着眉,朝我道:“你有没有听泰龙村哪个提及过,虫子可以变成人体的?” 据白水他们猜测,人脸石虾虫子吞食记忆,这一点在苏三月哥哥身上可以认证。 它们吞食了自主献祭的人,却保留了他们的记忆,在黑门开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会自主聚成献祭人的模样,连他们记忆中可能出现的人都会聚成。 随着时间一长,最外面的人脸石虾虫就真的变成了人皮人肉,只是骨头大脑这些可能时间要得久一些,只是依旧不会是人吧! “不会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朝白水摇头道:“他们会变成真正的人。”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不解地道:“你想起什么了?” “阿壮的尸体!”我眼前闪过旅馆里阿壮那具被剥骨削肉的尸体,连脑袋都被打开。 “你是说,还有一股势力在盯着泰龙村?”白水猛的一惊。 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泰龙村出事后,阿壮的尸体不知道被谁偷了出去,还剥骨削肉。 发现心蛇后,我以为是在找心蛇,可却不是,因为白水说过人蛇共种是不可能寄生蛇的,没有一个物种会寄生在同一个物种里面。 这时听到白水所说,猛的想到了这个可能。 毕竟是死而复生的村子,阿壮虽说是村长复生后跟人生的,可他与人并无区别。 如果那个亲眼认证阿壮的身体与正常人无异,那么他们会不会认为泰龙村复活的人,也同样与常人无异? 至少生出来的孩子是正常的,记忆是正常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 这就是真正的复活,从死到生,只不过死前献祭一下而已。 “也许游婉真不只是一个人,她背后还有一股大得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势力!”我想到去何家时那两辆跟着我们的车,还有那时泰龙村整村人失踪却并没有引起注意和调查寻找,以及泰龙村一夜之间恢复又被大量水军以造谣压了下去。 云长道和我外婆,一直都没有出现,并不是因为愧疚白水,而是可能在对抗那股力量。关注"" 章节目录 第163章 一家子病鬼 我想到这个可能,害怕得连心都在颤抖,死而复生,得多大的诱惑,可失去的又是什么? 白水也脸色发沉,看了我一眼,伸手想抚我的脸,却又顿住,跟着朝下看了一眼我的小腹,终究有点不自然的将手缩了回去。 “我先回去问问柳仙,有事叫我,别一个人去泰龙村。”白水看着我低沉道。 我点了点头,如同没有看到他的不自然。 只是当他转身离开时,我突然叫住了他,将床头的沉吟刀收起:“以后别用自己的血了,太伤身。” 他轻嗯了一声,瞬间消失。 看着干净如常的沉吟刀,我心中微痛,就算再装没有发现又能怎样,隔阂已经产生,两人心里已经埋下了钉子,一旦再次拔出,又是另一次剧痛。 游婉离魂不醒,那颗蛇丹他已经拿到了吧? 现在黑门未关,泰龙村依旧是个迷,所以他不会跟我摊牌,我也一样,只是当他找到那个“她”以后呢? 我心中微沉,翻身下床。 却见楼下爬山虎长势突然有点吓人,更是古怪,那些叶片居然在阳光下泛着亮光,叶脉隐隐露出蛇鳞般的纹路,连藤上的枯皮都如蛇鳞一般,我一靠近,不用催动,所有的藤蔓都亲近的靠了过来。 我瞬间被藤蔓围住,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尸鸾纵身清鸣,估计这些藤蔓会朝我缠过来吧。 尸鸾围着我头顶转了几圈,似乎在确定什么之后,才缓缓落在我肩头。 我伸手给它顺了顺毛,它似乎有点怕我,头朝一边偏了偏,避开了我的手。 大概化蛇时的那种恐怖,连它都本能的害怕吧。 伸手点了点一片爬山虎的叶子,我催着它们攀回墙上,这才转身,看着何必壮。 “吸了泰龙村那条大怪蛇的血肉,所以开了灵智。藤蔓化蛇,从植到血,是一种修行得道。”何必壮抱着一只四眼鬼鸡,静静的看着我:“泰龙村那些人在怪蛇死后,就都断气了,极有可能那怪蛇跟黑门之间有着联系,它死后断了联系那些人就死了。” “是谁剖的尸?”我定睛看了一下何必壮怀里的四眼鬼眼,双目已然跟人没有任何区别,翅膀上的羽毛似乎都长了一些,在我看过去时,它还有点不耐烦的扭转着头,但我一用力盯着它,它却又似乎害怕朝何必壮怀里缩了缩。 “除了我,谁还能做这种事?”何必壮朝我苦笑,摸了摸怀里的四眼鬼鸡:“那些人脸石虾虫都被它们吃了。” “看得出来!”我将肩膀上的尸鸾朝着四眼鬼鸡扔过去。 那只鸡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展翅就迎了上去。 不过尸鸾明显不将一只鸡放在眼里,翅膀一挥,就又钻进了爬山虎的藤蔓下面。 “云家来过人了。”何必壮见我转身,沉声道:“外面开始乱了,蛇眼未解,很多人变得狂燥,街上随乱可见男女之事,毕竟蛇性淫,交尾缠合——” “我会想办法的。”我转身进了秦姑婆的库房,一本又一本的翻着那些前任姑婆留下的笔记,各种疑难杂症都有,却没有蛇眼寄生这种诡异的前例。 看样子只能自己想了,我又打开九转玲珑锁,里面的手札都是记录那只异蛇鼎的用法,其中秦姑婆最新的一张纸就是记录怎样以灵力强大的蛇血唤醒被困鼎内的那条带爪血蛇。 我翻看了一下前面的记录,发现这只鼎传承很古老,极有可能是药汤始祖伊尹传下来的,当然具体是不是也不可考究,但那鼎确实是青铜,且雕着当时人民崇拜生殖的蛇图腾。 又胡乱翻了一些药书,也没有多少收获。 我只得走出房门,看着满院的爬山虎,难道游婉引我进村就是想让那怪蛇吃掉蛇胎?还是说那颗让我和白水都避之不谈的蛇丹才是她的目地? 不是我,那个“她”是没有重生,还是说已经重生? 如果没有重生,为什么游婉却说白水找到她时,如何面对? 跟何必壮打了个招呼,我带着小刀和魂植,骑着电动车朝苏三月家里去。 一路上,时不时可见爆燥的人群,吵闹都算正常的,不时有动手,还有动上家伙的,不过并没有见到何必壮所说的男女之事,估计大马路上,他们也还没有这么放得开。 见到苏三月,我心中微动,游家的女子只有我和她,可惜还没说上话,她哥就防我防得厉害,可能是因为蛇眼的原因,心浮气燥,连话都没说就瞪我。 苏三月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她哥说了什么,这才拉着我到外面,小脸上带着紧张:“云舍姐姐,是不是出事了?我发现镇子上的人似乎最近都不对劲,好像大家脾气都长了,而且——” 我见她似乎难为启齿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老师他——-”苏三月咬了咬唇,轻声道:“他拉了我同学去办公室,还关了门拉了窗帘。他还叫我去,我借口肚子痛跑了——-” “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午休时我都不敢去了。云舍姐姐,大家似乎都变得不一样,我很害怕,是不是跟你所说的水有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苏三月在她嫂子下面讨生活好几年,又有人蛇共种的敏感。 而且众人不一样,只有她保持着清醒,自然会有所感觉。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我朝她笑了笑,轻声道:“我很厉害的,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哪件没有解决!” “是啊!”她稚嫩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到她哥又大声的叫她,朝我吐了吐舌头:“他最近也变得暴躁,不过还好啦。就是怕我被带坏,不准我见外人!” 我朝她笑了笑,看着她进去,那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 如果她真是游家养在外面的孩子,一直这样多好,做个普通人,不用承受太多。 有时我都很羡慕阿得,他昏迷不醒,看不见泰龙村的诡异和肮脏,不用猜想自己的父母为什么生下自己,更不用去想自己的娘会是谁。 推着电动车正准备朝着旅游去看看,路过菜市场时,却听到里面大声的喊打以及欢喝声。 这种声音我一路见多了,除了解掉蛇眼,我根本无力阻止,正准备推着车子离开,却见破屋里的老三抱着那个小五正缩在人群外的角落瑟瑟发抖。 瘦小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努力将一岁多的孩子护在怀里,自己吓得双眼紧闭瑟瑟发抖,还要捂着怀里那孩子的耳朵,怕他听到不好的声音。 我心中奇怪,他们似乎很少了出破屋,将电动车停下,我转身过去,伸手将他拉起。 却发现他抬头时双眼如同小狼一般看着我,张着嘴低吼,露着一口并不锋利的牙,双手死死的将小五护在怀里,见到是我,似乎松了一口气,跟着咬着唇,看了看人群中,复又抱着小五缩了回去,肩膀耸动着,却倔强的一言不发。 我顺着他眼神望去,心中一动,急忙推开人群朝里挤,可人们都像疯了一样,激烈的吼着:“打!打!打死他!” 借着巧劲,我好不容易挤进去,却见人群中,一个穿着油腻围群的胖子,拿着一个勾猪肉的勾子,脸色凶狠的对着地上蜷缩的两人猛砸。 勾子尖锐,明显外面的那个人身上已经鲜血淋漓,破旧的衣服被血染红,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勾出的皮肉,被打时,身体微微抽动,却只是紧紧护着怀里的人,时不时闷哼一声。 我看不见怀里被护着的是谁,但能看出,那个外面挨打的正是那个废品的老人家。 急忙冲过去,架住那卖猪肉的胳膊,朝他轻喝道:“够了,不过就是偷点猪肉吗,还将人往死里打!” 就在插住他手时,我背着众人,掏出小刀,当银针扎了卖猪肉的脖子轻轻扎了两下。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朝我低吼:“偷肉就算了,这小子偷了我好几次,这次居然偷钱,将我装钱的篮子偷着就跑,真当我好欺负!” 偷钱? 我回头看去,难不成是因为我买东西而影响了他们? 果然见那个大男孩从老人怀里钻出来,紧张的看着老人,将他扶起,见我看过去,却只是倔强的咬着牙,好像不认识我。 “多少?”我心中一痛,从包里掏出钱包,将所有的钱都给那卖猪肉的:“够了吗?” “这都是惯偷,本性难改的!”卖猪肉的一把将我手里的钱抢过去,却依旧重重的朝着地上的呸了一口浓痰。 众人没有热闹看,一边骂骂咧咧的离开,一边不认同的对我指指点点。 我转身将老人拉起,他双眼紧闭,全身发冷,明显失血过多,我扶起他朝电动车走,朝身后的大男孩道:“我送他去医院,你们跟着过来!” 想了想又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最近一直没有见到人影的帅哥,结果他并没有接电话,只得让他们自己跟上。 送着老人到医院,结果那些护士极为轻视的瞄了他一眼,朝我冷哼:“谁交费?” 明显怕老人没钱,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卖猪肉的,连忙掏出手机:“我!” 护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可得想清楚,这人碰瓷也不是一两次了,他有糖尿病,已经是晚期了,糖尿病足已经开始坏死长疽,一旦住院,要的钱可多得很。他家还有个娃娃躺那里呢!” 老人有点紧张的扯了扯我,朝我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羞愧和悲伤。 随着护士的眼神望去,却见破屋另外两孩子就在医院角落的椅子边,那个排行老四的,脸色痛苦的躺在椅子上,老二紧张的扶着他,怕他从躺椅上掉落下来。 “一家子都有病,又穷成这样养那么多做什么!”护士接过我的手机扫了一下收款码,连名字都不报,问也没有多问就办住院了。 老人眼看着那两个孩子,身体颤抖着,浑浊的眼里缓缓流下了一滴泪,却又立马擦掉,朝我道:“我不治了,可以拿这些钱给小四看看吗?他痛得厉害!”"", 章节目录 第164章 生而为人 “您先去看下外伤。”我让老人家跟着护士走,又朝护士站另一个说:“那个孩子怎么了?也帮我办住院吧!” 我微信里钱也不少,入院的钱应该够了。 那个护士以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你家里有矿啊?躺着的那个先天性心脏病,这会正痛着,一住院就是上万。你确定要办?” 先天性心脏病? 一家子都有病? 我眼前闪过小五那双软趴趴的腿,朝护士点了点头:“先办吧。” “人傻钱多啊!”护士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我劝你啊,这年头想装圣女,可不容易的,呆会你就知道了。” 她话音一落,就见阿大抱着小五带着阿三进来,见到我眼神闪了闪,却急忙朝着躺椅上的小四跑去。 我跟护士拿着办好的住院,将小四送到病房,又让阿大去处理一下伤,他脸上也鼻青脸肿,一条腿都有点跛,背上也都是血,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老人的。 护士只是冷哼,瞄着我一脸的无所谓。 等一家三个病号弄好,我打电话让何必壮帮我送饭过来,又试着联系了一下帅哥,这次他接了电话,却只是告诉我道:“我在外地,马上回来,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来再细说。” 语气从所未有的正经,再也不复是我认识的那个随时随地都嘻皮笑脸的帅哥了。 何必壮从苏三月她哥的店里带了饭过来,还带了害怕老师所以逃学在家的苏三月。 我让苏三月帮着照顾孩子们先吃,自己拿着一份去内科找老人,却见一个护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他处理着腿上的伤口。 那双腿已经不能叫腿了,小腿部分发黑化脓流着血水,皮肉很多明显已经坏死。 隐隐的还有虫子爬出来,护士正拿着镊子夹着那些伤口里的虫子,见我进来,冷声道:“如果想保命就只能截肢,要不然坏疽长到大腿就更麻烦了。你看你是不是也安排一下?” 她这话里嘲讽的意味多于同情,还朝我揶揄道:“他家还有五个孩子,个个都有病,你也得养着。又病又穷,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只是镇上的小医院,并没有多少病人,整个病房都只有老人一个,所以护士说话声音大且刻薄,老人脸上闪过丝丝愤怒,却只是轻轻的握着被子。 “治吧!”我轻叹一声,朝护士道:“你帮我找几个护士,先治着,等他外伤好了,我会联系他转到市医院去的,就不麻烦你了!” “哟!还真是有钱!”护士一把将镊子扔进盘子里,转身就离开了:“换水再叫我!” “谢谢你。”过了许久,老人才抬头看着我道:“可真没必要,那些孩子——” “先吃饭吧!”我将饭盒递给他,轻声道:“是粉,少吃点没事。” 糖尿病应该少食多餐,他已经是晚期了,更应该注意饮食。 他轻轻点头,用没打针的手,靠着床头轻轻的唆着粉,可吃着吃着,老人突然老泪纵横,跟着猛的从床上翻下来,重重的跪在我面前。 输点滴的针管被拔出,鲜血直流,我忙扶着晃动的点滴瓶,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老人已经重重磕了几个头了,吓得我忙去拉他。 “小姐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已经快要死了,你不用管我,只求你给孩子们一口饭吃,病治不治无所谓了,只要他们不死,能吃上口饭就行!我豁出这把老脸求你了!”无论我怎么拉,老人家都不肯起来。 还是闻声而来的何必壮帮我将他拉起,看了一眼老人的双腿,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三人都变得沉默。 我叫来护士重新打针,她十分不耐烦,重重的插进去,连棉签都懒得弄,只留下一句:“外伤等主治医生来上药。” 又沉默了很久,老人家才跟我们道:“那些孩子都是我在垃圾场和医院后面捡的。” 这种事情,就算放在大都市都很正常。医院后面的垃圾场,是刘久标最先翻死胎的地方,后来据说晚上经常听到有婴儿的哭声,是个人都绕着走,但却成了丢婴儿的好场所。 老人家是个老光棍,却也不过五十来岁,糖尿病不过十来年,就已经到了晚期,就是因为没钱打胰岛素。 “我捡过很多孩子,开始送派出所,可人家不肯留,让我先养着,等找到父母再送回去。可谁家丢了孩子还肯要回去。”老人家苦笑,夹了一口粉吃下:“后来我就联系送人,身体好的就被送走了。阿大也被人收养过,后来别人发现他有白血病,一边骂我骗人,却又将他扔在垃圾堆里走了。” 后来的就都差不多了,老二是阴阳人不吉利,老三有先天性的肾衰竭,老四是先天性心脏病,老五双腿先天性的萎缩,一辈子都不可能走路了。 老人家捡的没病的孩子被别人收养走,有病的没人要,只能自己养。 可他也有病,这些孩子都有病,捡废品的钱根本就不够吃药,每次一次孩子生病就是一场大战,阿大长大点后,时不时偷钱偷东西,就是想如果生病能有点钱买药,买止痛药也好。 “我没有孩子,总想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老人纵横着皱纹的脸上带着泪光,夹着粉却没有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饭盒:“我也知道那些丢孩子的想法,生那种病治好要很多钱,好了之后也是药罐子,要好好的养着,摊谁家都是个难,所以扔在垃圾堆了,让他们早点死,早点投个好胎。” “可我有时想啊……”老人抬了抬头,将眼里的眼泪逼回去,沉叹道:“他们也不想的啊,他们投胎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生下来就有病,走这一遭就是要受罪。如果他们可以选择,谁不想健健康康,投个好胎,开开心心的天天可以买糖吃!” “他们没得选!没得选……”老人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一滴滴的泪水落在饭盒里:“我没用,捡个破烂养不活他们,连肉都没得吃,全靠阿大偷。可至少他们想活着,活着就好,只要有口饭吃就好。他们都很听话,帮我捡破烂,大的照顾小的,有好吃的会给我留,比别人家的孩子乖多了!他们很好养的,很好养。”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自我的安慰,还是对我的托付,我眼睛涩得很。 他也并不逼我表态,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盒里的粉,时不时抬头朝何必壮笑:“真好吃!” 医生进来的时候,先解开他的外套,给他查了一下心率,只是在他解开衣服时,我看到老人胸口居然也有两只蛇眼,明晃晃的在皮肤下面晃动。 可刚才我扶他的时候,蛇胎明明没有动,上次我碰过他,也没有感觉到异动,他身上怎么也会有蛇眼? 我跟何必壮对视一眼,趁着医生治外伤,两人急忙跑到孩子们那里,一个个解开衣服,胸口都有着蛇眼,可却没有一个引起蛇胎动的。 跟何必壮失神的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我看着破烂的镇医院墙上挂着的宣传海报,朝何必壮轻声道:“燥动的不是蛇眼,而是人心。蛇眼只是催化而已,人心中有欲,才会这样。” 那个老人,明明有求于我,可却没有异动。 他心中有所求,而又无所欲,有所求并非一定要有所欲! 我静静的看着墙壁上的海报,心沉重得很。 面对那些孩子,并不是个例,外面这样的孩子多得很,大城市里发现了可能有孤儿院可以收养,小镇没有孤儿院,派出所也不是托儿所。 而没人发现的,却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的停止啼哭,失去气息,或者悄悄的腐烂,除了扔掉他们的父母,没人有知道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这样的孩子有多少? 老人说得没错,生而为人,他们没得选,有得选谁想这样? 可父母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两难的境界,也许人性生而就是自私的。 轻轻抚着小腹,那里有着蛇胎,他也很听话很平静,我怀着他就是有所求有所欲,可他一直帮了我许多。 可他不知道,就在昨天,白水还给他规划着未来,等翼蛇卵孵化护着他;可今天呢?他连摸一下,都会不自然的收回了手。 心中微痛,对他也许这也是一个两难的境界吧。 可无论如何,我都要生下他,不会让他步入阿大他们的境界的! 我跟何必壮都靠着墙,两人都没有说话。 墙上一张破旧的海报,图案是发黄的蛇蜕,我本着对蛇的极度敏锐看了一眼。 却发现上面几个大字: 蛇蜕味甘咸,性平,有毒,入肝、脾二经。具有祛风,定惊,退翳,消肿,杀虫的功效。 《别录》:“主弄舌摇头,大人五邪言语僻越,恶疮,呕咳,明目。” 心中猛的一动,泰龙村那个游婉养在滇南虫崖宋家,她身上藏着连夏荷都不敢藏的蛇螨,而秦姑婆献祭前跟我说过,夏荷这次是因为我而来,要我一定助她完成人蜕。 可人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夏荷在黑门现,蛇祸始时,坚持催生人蜕。 她可能知道游婉在虫崖宋家学了什么,也知道她肯定会那个法子,所以宋家不顾一切的用三灵汤这种夺天地造化的东西给她造人蜕。 我一把揪住何必壮,兴奋地道:“我知道怎么解蛇眼了,你帮我看着这些人,我去去就回!”关注"" 章节目录 第165章 人蛇 我急急的骑着电动车回了院子,然后唤出白思,让她带我去巴蛇骨洞。 白思带着我顺水而下时,时不时回头朝我蹭了蹭,似乎在安慰我什么。 我摸着她的头,朝她轻声道:“没事的。” 她似懂非懂,又朝我蹭了蹭。 到了巴蛇骨洞时,我一出现,白水却有点慌乱的抬头,他手中有点微光闪过。 我突然知道白思为什么要安慰我了,她也明白我的处境了,伸手摸着白思,我好像没看到他的慌张,也没有看到那点光亮。 朝他轻笑道:“我来看看夏荷的人蜕怎么样了?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白水声音清冷。 我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让白思离开,静静的看着依旧趴在巴蛇骨上的夏荷。 整个人都缩在干得泛白的表皮里,她似乎在里面沉静的睡了过去,头顶的头发覆在外面,正中露出一条小小的缝。 “等到了晚上就会从这里钻出来,到时人蜕就成了。”白水与我并肩而立,却隔着一拳的距离。 就算这样,他却依旧将侧放着的胳膊紧紧的贴在身侧,似乎怕他宽大的衣袍碰到了我。 见状我微微一笑,朝旁边退了一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轻笑道:“我找到治蛇眼的法子了,就是人蜕。” “嗯?”白水目光中的涩意变成了疑惑。 我将我的想法跟他说了,又道:“游婉的蛇眼是以虫崖宋家的虫术种下的,蛇蜕可以驱虫,那么夏荷的人蜕肯定可以驱蛇虫。等她人蜕成,我用血蛇鼎熬成汤药,借魂植的根扎入阴河,将汤药的性药催发出去,自然就可以解蛇眼了。” 借助魂植的功效,这点还是云家告诉我的。 白水只是轻轻点头:“如果快的话就在今晚了。” 既然确定人蜕确实是关键,我自然要在这里等,可白水却并未发话。 我看了一回阿得,走到白水埋翼蛇卵的地方,本来准备看下翼蛇卵孵化得怎么样的,可白水却朝我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话客气生套,他静静的看着巨大的巴蛇骨,如此平淡的送客。 “好啊!”我轻笑的看着他,轻声的应着。 原来再假装也没有用,终究是不一样了。 回到院子里,白水看着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抱我,却只是抖了抖袍子,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消失了。 我静静的站在院子正中,看着爬山虎那叶片上的蛇鳞纹路,轻抚着小腹:“别怕,有娘在,会好好的。” 既然只剩下等了,我就熬了一大锅蛇骨汤,又准备着饭菜,等晚饭时给医院那堆人送去。 想到那一家子全是先天性难治的疾病,我想了想,似乎奈河一脉也不能治。 奈河一脉治的是人前尘所犯错导致的病,主因果循环的怪病,当然主要是治自己作。 这种先天性的,还真是没有办法。 也许跟老人说的一样,就算送到大医院也不一定治得好,可不治能怎么办? 想了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何秋月,好像从上次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了,也不知道她腹中的胎儿是不是坐稳了,还有刘久标是不是还活着。 让我惊奇的是,何秋月接到电话时,十分高兴,我问了几句,她却说刘久标没事了,完全好了,还让我有空去她家做客,听语气似乎十分喜悦。 我说了这边的事,问她有没有熟悉的医院,帮我安排一下。 “医院老刘熟得很,你开口,绝对没问题。”何秋月满口答应。 我听着微愣,不过一想,刘久标既然一直做古曼童生意,那么市医院的胎儿自然比镇医院多。 握着手机正愣着神,却听到外面汽车喇叭响,探出头一看,却见帅哥一脸疲惫的站在院外,只不过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穿着讲究,正抬着头,一双眼的眼角轻轻上挑,眼里桃花迷散,让人心神微荡。 居然是陈起语,我心中一动,没想到帅哥说的远门,居然是香港。 不过这院子是我的地盘,魂植吸收了怪蛇的血肉,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打开何必壮特意换的铁院门,将两人请进来,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蛇骨汤:“压压蛇性,混乱你们也看到了。” “不错,还有汤喝。我还以为你会拿扫把将我赶出去。”陈起语朝我眨眼,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帅哥已经不复原本的风流潇洒,对着汤吹了几口气,也不怕汤,三两口就喝下去,朝我道:“找到解法没?” “找到了。在等药引,估计明天就能好。”我朝他点了点头,复又看着陈起语道:“陈无灵还活着吗?” 陈起语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又知道我将毕丽红带走,自然不会让他死。这次来,是因为另一个。” “谁啊?还得陈总亲自过来?”我挑眉看着陈起语,上次治他爹都没这么慎重。 “苏闽你还记得吗?借着与黄金蟒阴阳合和,而共身取髓的那个。”陈起语朝我眨眼。 我发现这家伙很喜欢放电,愤恨的瞪了他一眼,苏闽我自然记得,他对蛇极有研究,对于毕丽红体内的假祸蛇猜测得一点都没错,比秦姑婆都还拿得准。 只是后来因为单信惨死蛇仙庙,至于那条黄金蟒,还在院子中间埋着呢。 “苏家在福建很有名气,也很有势力。可苏家真正发家却是在苏闽的爷爷手里,而且正是在二三十年前,突然就发迹了。”陈起语看着我,带着轻佻的笑意。 “跟泰龙村的事情有关,和你爹是一个时候,他跟泰龙村做的什么交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不朝我笑,我都能猜到。 “人蛇!蛇头!”陈起语冷哼一声,低笑道:“衣冠禽兽,书香名门,内里却是做着吃人的行当!” 我先是一愣,人蛇在古书里记载是长七尺,色如墨。蛇头蛇身蛇尾,却跟人一样有四肢,还跟人一样站立着行走。喜欢群居,而且结伴觅食,看到人就笑,将人迷惑后就将人给咬死,弄回去吃。 但陈起语说的人蛇,明显不是这个,古书上的人蛇发不了家。 而泰龙村有关的,除了卖出人蛇胎和蛇骨外,还有买件一样东西,那就是蛇娘子。 陈起语说的人蛇,大概就是买进蛇娘子这件事情了。 十几二十年前,沿海地区偷渡香港的风气还是很旺的。那些大陆人,收买跑船的,跟蛇一样趴伏在船底,偷渡到香港。 这些人被称为人蛇,而其中的牵头人,就叫蛇头。 “苏家做蛇头发家,可很多偷渡到香港的人却跟家里失去了联系,再也找不到了,其中大多为女人。因为是偷渡,家里人也不敢报警,这些人就这样消失了。”陈起语看着我,狐狸眼里半点轻佻的光彩都没有了,只有着浓浓的冷意:“想来你也猜到了,那些偷渡的人就是被苏家偷卖到了泰龙村,做了蛇娘子,后来就喂了小蛇,怕是尸骨无存了。” “现在苏家谁要死了?”跟泰龙村有关的人,似乎都出事了。 刘久标的血干症,陈无灵的蛇伥和不举,苏闽跟当年没有直接联系不算,陈起语说起,想来就是因为苏家有人要死了。 “不!”陈起语看着我,将手机递给我道:“我来的原因,是因为苏家没有一个人有事,而且他们还联系了我。” 苏家没一个人出事? 按理说,贩卖蛇娘子入泰龙村,祸害人命无数,这么损阴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没事? 有点奇怪的看着陈起语,猛的想起何秋月电话里的欢喜,心猛的一怔,看着陈起语道:“苏家有办法救你爹,跟你谈条件对不对?” “聪明!”陈起语冷哼一声,朝我竖了竖拇指,将手机重重的扔在石桌上:“那老家伙死了就死了吧,自己作孽活着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好奇泰龙村是什么样,游家传承人长什么样,以及身世古怪的毕丽红怎么样,我才不会带着他来这里。” “那你找来是因为?”我有点奇怪的瞄了瞄他。 他却将手机点开,把一个视频放在我面前:“自己看。” 画面里一块大石头立马房间正中,房子里布满了森森的蛇骨,那块石头下面还有着淡淡的水流,水底铺着细沙,不过那些沙子似乎并不是天然的,连那水泛着红色,跟着一个人被押了进来,被强行将头脸贴着石头,绑在了那上面。 我猛然醒悟,这是在模仿黑门祭祀,果然后来人脸石虾虫出来啃食着那人。 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办法,人脸石虾虫没多久就将整个人啃得连骨头都没有,只剩轻飘飘的衣服落在泛红的水里。 然后旁边有个戴面具的人,用一块肉将人脸石虾虫引出来,放进一个玻璃缸子里,跟着抬出一个仪器,照着玻璃缸子里的人脸石虾虫。 不一会,人脸石虾虫就聚成了人的模样,随着光线照进去,外面的人脸石虾虫慢融化变成了人类的皮肤,那样子跟祭祀的人一样一模。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跟我们猜想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用仪器催化人脸石虾虫。 “有问题?”只不过黑门厉害强大,可以将泰龙村里活着的人和物强行拘回,明显不是一个仪器可以拍模拟的。 “问题是,这下面的细沙是人骨磨碎的,而且还是活着的时候研碎。并且在我们看到这幅画面之前,那块石头上浇了多少活人的血!”陈起语轻轻点了点开画面,放开,露出石头缝里的一个小孔朝我道:“血迹干涸,谁知道用多少人命换一条人命,那个人活过来,又是不是真正的人!” 我凑过去,仔细的打量着那块放大的石头,正欲说话,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怎么?人蜕的事情不关心了?” 一回头,就见白水衣带飘飘的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我们。添加"" 章节目录 第166章 刀法 看到白水去而复返,我也是一愣,扭着头还不知道他脸色怎么冷成这样,就感觉耳边有一股热气吹来,鬓角边的碎发在眼前荡了一下。 身子猛的一顿,眼看着白水的脸复又冷了几分。 我连头都不敢扭,就这么僵着脖子微微朝旁边侧开。 本以为自己动作已然轻微了,却没曾想,陈起语这货居然还不怕死的靠了过来,几乎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心虚了!你们吵架了!” 妈蛋,这货用的是十足的肯定句,那双本就眼角上挑的眼睛里露着如同狐狸一般得逞的笑意。 我跟白水因为游婉所说的那个“她”,本就有了隔阂,我已经十分假意装无事了,可两人之间依旧客气冷淡,这货还来在这个时候挑拨,万一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我找他拼命! 手腕朝上一抹,掏出藏在衣服里的沉吟刀,我手朝上一扬飞快的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将他逼退。 在他异样的眼神中,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大步走到冷着脸的白水面前:“找到背后的那股势力了,是苏闽他家,以蛇头起家,跟泰龙村有着蛇娘子交易。他们从阴河取走了一块大石,并在模拟黑门的力量使人复活。” 白水却并未接手机,只是冷冷的看着陈起语,又瞄了瞄我手中还未收回的刀,缓缓接过,手指在刀身轻轻滑过,然后将沉吟刀放回我手心,手轻轻覆在我手腕上,一只手环着我的腰,目光却冷冷的盯着陈起语。 眼着他手一动,带着我的手上下挥动,只见刀如月影,吟啸不断,我眼前几道寒光闪过,白水却已经停了下来。 “用刀当这样,你不只是要杀蛇,还要剥了狐狸皮。”白水垂下头,贴着我的脸,静静的看着陈起语:“不管多少条尾巴的狐狸,有沉吟刀和你的杀蛇术,只要快,绝对可以剥下来当围脖!”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重,我听着心中微颤,在心里暗记下刚才手腕的动作,一抬头却见陈起语旁边我刚才坐的石凳,轰的一声滑落,露出正中一个侧着脸的人头雕象。 只是寥寥几刀雕刻,却依稀可见轻扬的鬓角,微侧的脸庞,居然就是刚才我坐在那里时的样子。 “杀蛇,杀狐,只要云舍出手,我无所谓啊。”陈起语手贱的朝那石凳上的雕象摸去,刚一伸手,却又猛的缩了回去,不自然的将另一只手覆盖的手背上,咂着舌:“雕工不错。” “再有下次,你那只爪子就直接肉烂骨碎!”白水拉着我一步步走过去。 这时才发现,陈起语的那只覆盖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却又并未见有流血的痕迹,被点破,他倒坦然的放开,只见整个手背陷了一下去,一团青紫,明显遭受了重击。 墙上的爬山虎居然在我没有控制的情况之下,飞快的将那个石凳缠起,小心的放在屋顶上。 我瞄着那个在屋顶显得突兀无比的石凳子,感觉有点头大,一边原本疲惫不堪的帅哥这会精神大震,不时的朝我眨眼挑下巴,眼里竟是调侃。 “黑门的力量,并不是能模拟出来的。”白水坐下后,强势的拉着我坐在他腿上,伸手紧紧的环着我的腰,却又好像累极一般,将头搁在我肩头:“苏家也不过是帮人做事而已。” 我只想告诉他:大哥,你这表达的方式太多了,而且太过明显刻意啊。 不过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我只能努力表现得自然,安抚着他的小情绪,免得大事未成,反倒让他真的砍断了陈起语的爪子。 “但以这个视频完全可以招商引资了。”陈起语将受伤的手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白水:“可以死而复生的力量,谁又不想?如果势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或者引起当权者的注意,难保他们不会强行打开黑门,意图破解黑门最后的秘密。”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们看到的只是视频,可那些蛇骨,那流水铺就的骨砂,以及那浇上去的人血,倒底是为了什么,明显苏家对于黑门和泰龙村比我们所知的更多。 想到当初苏闽就是从单信那里得知,与蛇共髓对抗疾病的,也许单信出村后,就是一直在苏家,他家一直都是村长,明显苏家从他那里得知了不少信息,要不然单信回来那次也不会有那么多保镖过来了。 可为什么单信苏闽都死在这里,苏家却没有动作,极有可能那时他们已经跟游婉取得了联系,单信对他们而言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走进黑门了!”白水冷冷的看着陈起语,环在我腰间的手一紧,让我后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这下子气氛就有点尴尬了,我瞄了瞄在一边看热闹看得起劲的帅哥,这货还自已跑进厨房装了碗汤出来,大有要继续看下去的架势。 见他们还不动,白水冷哼一声,满院的爬山虎猛的如蛇一般朝着他们卷了过来。 帅哥“哇”的大叫一声,将碗里的汤全部喝完,当碗再放在石桌上,他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陈起语却任由爬山虎如蛇般的藤蔓缠卷,朝我抛了个媚眼,又挑了挑下巴:“我依旧在上次那个旅馆,晚上等你哟!” 爬山虎瞬间如同狂怒的蛇嘶吼着扑了过来,陈起语哈哈大笑,就在爬山虎冲过去时,瞬间不见了。 只是当他出现在院门外,准备上车时,两条腿似乎抬不起来了。 “狐族的魅影术。”白水冷哼一声,却皱着眉看了嘻笑的帅哥一眼:“他,我依旧看不出来。” “何必壮也没有查到他的底!”等他们离开,我微微动了动腰,想从他怀里起来。 没曾想白水猛的用力将我重重的又压坐在怀里,脸复又贴了过来,可又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不舒服,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 知道他说的是蛇丹,我微微点头,想离开,却发现白水拉着我的手覆在小腹上,轻轻的摸抚着:“蛇族天生就不会照顾幼崽,一出生就得自己捕食。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照顾他,毕竟他是这么的不同。” 我心里微动,想到破屋里那些有着先天性疾病的孩子,人蛇共种,毕竟不是都这么成功的,万一他不如白水所想? 强行扭过头,看着白水:“无论他是什么样,我都会将他养大。人类对于后代的爱护,你不用怀疑。” “我会护着你们的!”白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双臂强硬的将我禁锢在怀里,沉声道:“蛇族血誓,无关前世今生,只在许誓时心中所想。所以云舍,一直只有你,没有其他。” 我鼻子一酸,一直强撑着假装无事的心似乎这时才重新落入胸膛,复又开始跳动。 “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白水伸手抚着我的脸,将我的脸轻轻摁在胸口。 蛇族血冷,可他却依旧有着心跳。 温存并不能太久,我喝过蛇骨汤后,和白水一块将饭菜给医院的众人送去。 苏三月照顾着两个小的,何必壮看着那老人。 见我过去,朝我摇了摇头,瞄了一眼白水,面露难色:“糖尿病晚期,外伤好得慢而且容易溃烂,双腿要截肢,就算这样也活不了多久。心脏病的那个,这边医院连病因都没有检查出来,不知道是心房缺损还是动脉狭窄。那个阿大白血病,后背被勾伤,连血都止不住。” 他眼里露出伤感,至于其他几个,他也没办法一一谈及。 将饭菜放下,我看着几个孩子围着苏三月,听她讲故事,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何必壮留下来看着他们,我跟白水去巴蛇骨洞守着夏荷的人蜕。 去而复返后,白水之前的冷淡一扫而空,搂着我先看了巴蛇骨下的翼蛇卵,脸带希冀地道:“翼蛇从风主水,如若得翼蛇相护,你们会安然许多。等蛇眼一解,得了翼蛇骨,有它守着,估计孵化也会快一些,到时你可以先学着照顾小翼蛇,万一生下来是条小蛇,你也不会太慌乱。” 越说到后面,他脸上的神色就越发的柔和,隐隐的带着盎然的兴致,似乎已经看到我将带着一条小蛇丑态百出的模样。 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听到夏荷传来一声轻呤。 我忙凑了过去,只见头顶那条缝更宽了一些,被包裹在人蜕里的夏荷十分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她这会全身好像没有骨头一般,凭着先天的本能,一点点的朝前蹭。 白水一挥手,将她身体平放到地面上,看着她一点点的朝前爬:“蜕皮无人能助,只能看她自己,如果撑过去,自然是大造化,如果撑不过,身死却皮在。” 我握着沉吟刀,看着白水摇头:“我答应要将她拉出来的!” “拉出来她也不一定得活,新皮未生,她露在空气中,很容易感染。而且人骨与蛇骨不同,她如果爬不出来,比蛇更惨。”白水双目盯着夏荷。 听着夏荷细细的呻吟声,我心紧紧揪起。 滇南虫崖宋家,我外公家,游婉在那里长大,我外公宋栖梧献祭黑门,那么宋家是否知道人蜕就是拿命在博? 初见夏荷,她也只是一个腼腆羞涩的女子,却已经要承受了这么多,她是否知道,自己也是命悬一线。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67章 找到我的鳞片人 这一晚我耳边全是夏荷的呻吟声,白水轻轻的搂着我,不时伸手抚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 我看着夏荷一点点的朝前蹭,人蜕里面还没长好的皮蹭出一条条的血丝,娇嫩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通红,身上的骨头时不时传来轻脆的断裂声。 柳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软趴趴的靠在石壁上,眼里带着沉伤。 一直到天明,夏荷双脚从人蜕中抽出,躺在潮湿的地上重重的喘息着,我全身已然变得僵硬,握着沉吟刀的手已经完全麻木了,我生怕夏荷在里面停止了蹭动,需要我去划开人蜕皮,将她拉出来! 急忙脱了外套给她盖上,帮她将脸上的发丝拨开,拿着一边留在保温盒的蛇骨汤递到她嘴边,朝她轻笑道:“白水说可以喝点,蜕皮后,还是得压下蛇性,你也得在巴蛇骨洞修养几天,等外皮长好,才可以出去。” 夏荷似乎还没有力气,只是微微抬头,将汤喝下,跟着又耷拉着眼皮。 “人蜕是用来解游婉的蛇眼的对吗?”我复又将里面的针织衫脱下来,给她垫在脸下。 夏荷用命博来的东西,要用总得让她同意吧? “这是虫崖造下的孽,由虫崖的人来解。”夏荷虚弱的点了点头,朝我轻声道:“拿去吧!” 我心中微动,为了泰龙村黑门和游家,各家损失实在太大了。 龙虎山两任天师候选人,悬空寺两位佛法大师,虫崖宋家长子还有夏荷,以及我师父—— 三十年前,张北说还有很多人在,也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很多人付出了更多的牺牲。 “我看着她。”靠着石壁靠了一夜的柳仙轻轻的开口,眼里带着激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夏荷:“能经历人类放弃的蜕皮之痛,定然也能得我蛇族认同。” 我有点诧异,柳仙从地下室出来后,对人类似乎并不十分认同,连对我要不就是不理,要不就是冷嘲热讽,难得对夏荷居然表现出这么明显的赏识。 不过她既然开了口,我将地上的人蜕捡起,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带着沉沉异香,却又覆在人蜕上不散,五官看上去妖媚无比,与蜕皮重生复又恢复青涩的夏荷完全不同,反倒有点像蜕皮前那个媚态横生的她。 白水带着我回院子里,同来的自然还有白思。 我取出血蛇鼎,催生了魂植,打电话叫了何必壮和了却过来,以及云族长。 只是没想到的是,张奉先居然真的来了,给他推轮椅的还是清心那个惹人嫌弃的疯和尚。 “人蜕。”大家在屋内坐下,清心一眼就看到了我裹成一团的人蜕,双眼放光:“没想到虫崖还真有魄力,将年轻一代唯一可继承虫术的夏荷用来做人蜕,万一夏荷死了,虫崖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这么严重,我抬头看他。 “你外公家,你一点都不清楚!”清心白了我一眼,老神神叨叨的坐下:“虫崖位处滇南,那里四季如春,鲜花繁锦自然虫子也多,与蛊术的相杀相噬不同,虫崖的虫术主自然引导和催生,更适应天道,所以同为用虫,可虫术比蛊术却更得人心些。但也有个很厉害的弊端!” “需要有合适的人?”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游婉明明寄养在宋家,却能学习到比夏荷更精湛的虫术了,因为学习虫术的人选难得。 “虫类弱小,却又有着天然的感知。比如蚊子能避开人类的注意吸食人血,而蜜蜂能闻到百里外的花香,蚂蚁可以举起自己身五十倍重的东西,嗅觉也同样敏锐。学习虫术的人,要天生能亲近这些虫子,而且能控操它们,这种能力是天生的,比什么所谓的阴阳眼可难得多了。所以虫崖每代传承人从不外出,安心在虫崖研修虫术,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游华珍,接连损失了三代传人。”清心感慨不已,摇着头满脸的不认同。 我外公宋栖桐,游婉,以及现在的夏荷,就是因为泰龙村,一个献祭黑门,一个变得偏执,但至少现在夏荷人蜕成了,日后虫崖自然有了新的希望。 “接下来就靠大家了。”我将血蛇鼎拿出来,看着云族长眼里露出的精光,连张奉先和清心都眼带震色,想来对这个奈河一脉相传的血蛇鼎也是第一次见。 将人蜕收好,我朝白水点了点头,带着东西就进了库房。 出去时,却见帅哥和陈起语两人靠在车边,吸着烟,见我出来,陈起语还朝我飞了个媚眼,然后又跟帅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夏荷在人蜕初生时,异香就引来无数人的觊觎,这次人蜕关系到解蛇眼,自然正道的人不会抢夺,可那些游离的阴魂鬼怪呢? 白水陪我进了库房,房门外就是张奉先和清心,再外围就是何必壮云族长,以及满院的爬山虎,院外是帅哥陈起语和了却他们。 层层围护,就怕这唯一的人蜕被夺。 一进入库房,我先将炉子生起,跟着按照方子将药材一点点的放进鼎里,等水开后,看了白水一眼,这才将人蜕放下去。 人蜕一进去,原本附着在人蜕上的异香立马散开,干枯的人皮吸足了水份,立马却泡胀得跟人一模一样,在滚沸的水里游荡,空空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哭声。 鼎内腾沸出的雾气化出一个张张怪脸,有的像小孩子,朝我咧嘴呲牙,有的像老人,对我怒目而视。有时却又如同嘶张着大嘴的蛇头,顺着热气朝我扑了过来。 我安心定神,嘴里念着咒语,双手覆在鼎上,轻轻的拨动着雾气。 汤药需以心神定之,人蜕里夹杂着夏荷所摒弃的东西,以及她吞下的三灵汤的怨气,还有那么多她泡过的人血。 我四周慢慢被雾所缭绕,各种各们的脸围着我不停的嘶吼哭叫,一时幻化出巨大的蛇朝我缠来。 就站在身边的白水已然不见了半点身影,我双眼只看着那张在汤里翩翩起舞的人蜕,她如同一个人一般,从鼎中站起来,挥舞着四肢朝我露出空荡荡的笑。 可随着雾气弥散,那张妖媚的脸慢慢的变成了跟我一模一样,发出清脆的笑声:“白水要找的不是你,不是你啊?” 我伸手轻轻晃荡那条缠住她的雾蛇,却见她脸一变,又变成了秦姑婆的模样:“云舍,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死,你就惹下这么大的祸,还不快将鼎收起来。我死得这么惨,你怎么不去陪我,陪我!” 跟着又变成外婆的模样,或是阿得,或是白水,连白思的蛇骨都化出来了。 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我却依旧心生疲惫,双手不停的拨弄着鼎上的雾气,不将这些怨气拨散,聚入汤药之中,解了蛇眼,却加重了人体的怨气。 房外似乎有着狂风,时不时还有着各种怪笑,以及鬼怪的嘶吼,我却什么都看不见,双手只是不停在血蛇鼎上拨弄着雾气。 最后人蜕变化多次没有办法,猛的沉入鼎中,然后一条带爪的血蛇狂啸着从鼎中冲了出来,却又瞬间化成青铜色的鳞片人,朝我嘿嘿大笑:“就快了,你马上就在是我们的了。你逃不掉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异香扑鼻,腹中蛇胎游动,那种熟悉的痛感又来了。 眼看着双手飞快的涌出青铜色的鳞片,我怎么也压制不住,双眼慢慢的变得腥红,心中隐隐的不安,跟着却感觉嘴边一甜,然后一块白色的丝帕从天而降,将血蛇鼎给罩住。 我眼前豁然开朗,身体轰然朝后倒去,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成了!”白水看着被他那块白帕罩住的汤药,朝我道:“天亮了。” 我心中一惊,可明明只是一下子啊? “我去催魂植解蛇眼,清心他们先陪着你。”白水将鼎收了,抱着我出去。 一出库房,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院外,如同被龙卷风刮过一般,院墙倒了,满院的爬山虎趴在屋墙上,屋檐下清心将张奉先挤到轮椅一边,毫不脸红的坐在人家的轮椅上,嘴里骂骂咧咧。 院中间,帅哥扶着带了彩的何必壮和陈起语,重重的呸了一声,见我出来,朝我挥手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终于成了,再不成,我们都得累死。” 了却强撑着身体给龙虎山那些道士看伤,云家涌出来的树根断得满地都是,连云海都受了小伤,却朝我挥手,示意他们没事。 连河边的柳树都倒了,除了那这栋小屋,周围几里,全部破败。 “看着她!”白水一挥手,引起爬山虎,跟着带着血蛇鼎离开。 我落在躺椅里,看着清心边喘气边骂,轻声道:“这么厉害?” “你看不到,听也听不到吗?”清心瞪了我一眼:“各种妖魔鬼怪都来了。这可是人蜕,窥见而得知何为化骨重生,哪个妖精不想!” 我轻轻一笑,正想说什么,却见清天白日之下,白雾涌来,眼着却见一道青铜色的人影立在院中间。 “布阵!”张奉先最先反应过来,立马沉喝一声。 原本受伤的了却帅哥他们想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那长满青铜色鳞片的人看着我嘿嘿的笑着,眼睛落在我小腹中,低喃道:“找到你了,我们找到你们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68章 游家血脉 他那语气,太过阴森,如同看中猎物的恶狼,似乎追踪千里也不会放过。 “去!”清心猛的跳起,却在半空中落下,似乎有什么将他拉住。 鳞片人看了我一眼,转眼看着这个破败的院子,嘿嘿的笑道:“谁都逃不过,逃不过。都是我们的,你们就是为了我们而生的!” 话音一落,他就消失了。 帅哥似乎这时才能动,飞快的冲到我面前:“那是真正的人蛇?” “不是人蛇。”我摇头,人蛇是蛇头且有蛇尾,那鳞片人跟人一般长着四肢,却是人首无尾:“是黑门里的东西。” 我心中沉重,难道怎么也逃不掉吗? 清心也皱着眉,看了一眼张奉先:“当年你那小妖精祭井后,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啊?” 听到小妖精,张奉先脸色明显不悦,不过他已然一百多岁了,显然不会跟清心计较,摇了摇头:“那时黑门并未开,只不过是泰龙村用人蛇死胎祭祀着其中的东西,所以我们并未见过黑门。” 我这时知道那阿蒲压制的估计是游婉养的那条怪蛇,如果是黑门的话,她那缕残魂也跑不掉。 “等白水回来再说。”清心这时也紧张了,叫来龙虎山那些人,守着我。 云海脸色古怪的带着云家人,远远的朝我行了礼,跟着就离开了,似乎那个鳞片人让他想起了什么。 我被众人围在中间,跟个国宝一般的护着,好不容易等白水回来,他见这状况也是一愣。 听说鳞片人复又出现了,他脸色也十分沉重,朝我轻声道:“你知道游家世代为什么都是人蛇共种吗?” “因为人蛇共种天生带着灵性?”我好像听游婉说过。 白水点了点头,坐在我躺椅旁边,瞄了一眼众人,轻声道:“可游家世代却从未与蛇有过纠缠,又是怎么生出人蛇共种的?” “借蛇髓啊。”这点我听云族长提起过,我和阿得是云长道借翼蛇骨的骨髓生下的。 游家人世代都是人蛇共种,已经不能正常生育了。 “可再往上呢?”白水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游家血脉也很好奇。 我转眼去看清心,他年纪比我们都大,他知道得多。 他轻叹了口气:“宋栖桐是当年宋家长子,也是唯一能与虫同语之人,被视为虫崖有史以来最有灵气的天才,却在一次入泰龙村见过游华珍后,执意入赘游家,再也没有出去过,直到献祭黑门。” “那他是怎么生下——”我想到两位双生的游婉,心里越发的沉重。 “以前谁知道游家生下来的都是怪胎!”清心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推着张奉先朝外走:“我们会在镇上修整,等这件事完全过去。没事不要找我,累!” 帅哥他们自然也离开了,留着我们和何必壮看着破烂得不成样的院子。 过了许久,白水才紧紧搂着我道:“我白水的老婆,谁都抢不走。” 我呵呵的笑着,伸手环抱着他的腰,心里却依旧沉重,开始只是幻觉,每次都是在特定的地点,可就在刚才,那个鳞片人准确的站在了我面前,说找到我们了,说的是我们,我和我腹中的蛇胎! 也许在前面,他们只是看到我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他们根本就没法找到我,但刚才他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因为人蜕的香味吗? 如果往回推,这可能就是游婉定下死局。 宋家知道游婉会用蛇眼,所以先让夏荷练就人蜕;可就在夏荷人蜕发动的那一晚,游婉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她下蛇眼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控制中蛇眼的人,而让我练就人蜕时,让那鳞片人找到我。 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是怎么知道鳞片人的存在的? 还是说游家人都知道? 我趴在白水怀里,那种不安又开始涌了上来。 到了晚上,云海发微信给我,确定云家人的蛇眼已经解了,等三天后确定没有复发,就将翼蛇骨送到巴蛇骨洞。 这次之后,云族长似乎并未出面,所有的事情都由这个随时带笑的年轻人处理,想来云族长已经准备退下去了。 这三天里,白水都陪着我看着何必壮卖苦力修着院子,要不就陪我去卖汤,似乎他也在害怕那鳞片人的出现,可他们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镇上的人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苏三月重新去上课了,帅哥和陈起语似乎在到处游玩。 这天晚上云海如约将翼蛇骨用树根网绑着送到巴蛇骨洞门口,看着白思咬掉树根,任由翼蛇骨游入洞中,朝我轻笑道:“云舍姐姐,无论你姓不姓云,你这姐姐我都认了。有空我向你讨教一下魂植的养法,有空一定来云家村看我哈,要劳动力什么的,云家大把!” 我朝他轻笑:“那你还不如告诉我,当年云家为什么送云长道去何家学习造畜之术,又为什么让他入赘游家呢?” “因为没有造畜之术就不可能取得了翼蛇骨髓,更不可借翼蛇骨催生护脉云蛇。至于入赘游家,是长道叔自己的想法,听族长说,他似乎发觉了游家的不正常,而且他跟族长说过,一旦泰龙村出事,无论如何也要跟游家交好,说游家关系到所有活物存活问题,这个活物不只是人。”云海语气坦荡,说到这里朝我眨眼:“云舍姐姐,你实话告诉我,游家是不是有什么生化武器啊?比如丧尸病毒那种,一放出来,所有人都变异,然后整个地球都变成了荒漠?或者什么铁丝虫,可以让游家控制所有长了脑子的生物?” “你生化片看多了吧?”我瞪了他一眼,朝他挥手:“想到什么告诉我,我整理一下魂植为什么长这么好,到时告诉你。” 这么一个爱笑的少年,谁也没办法生气,更何况云家示好,我又何必推开,大概这也是云海被推出来的原因吧。 “游家关系到所有活物?”这点连白水都诧异了,看着我道:“真确定不是生化武器?” 我也头痛,这个范围太广大,还不如不说。 “无论哪个神话体系,人与蛇都是最先出现的生物。上古最多的生物要不像人,要不像蛇,有着人蛇特点的更多。”白水拉着我进洞,看着翼蛇欢喜的将蛇丹吞进腹中,又盘住那颗蛇卵:“游家一直是人蛇共种,却又能代代保持着人的外型,摒除蛇的外型只留蛇性,这也许并非偶然。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你外婆的爹娘是谁?又去了哪里?你外婆今年多大了?” 我猛的惊醒,转眼去看找柳仙,她这会正看着翼蛇骨盘卵,见我们看过去,也愣了一下,跟着似乎进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起,你外婆就一直在,好像一直是那样,我没见过她老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我记得柳仙说过,她长在蛇仙庙,后来战乱,泰龙村的人躲进蛇仙庙后的石洞里。 “我也不清楚。”柳仙没有时间观念,她反正就呆在洞里。 我心中发急,又去问坛女,她活得时间很久了吧。 “游家人一直封着我,但我知道你外婆肯定一百多岁了,因为我上次清醒时,她穿的衣服是旗袍,可漂亮了!”坛女有了春姐的身体后,只关心她的美貌和身材,当然还有衣物。 我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让白水急急带我回泰龙村,却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一家又一家的走过,猛然有一个十分恐怖的发现。 泰龙村其实根本就没有跟外面通过婚,村子里的人说是躲在亲戚家,其实这只是他们对外的说法,我从未见过泰龙村谁家的孩子去过外婆家,或者全家去村外走亲戚,也从未见过谁家来过外村亲戚。 “想不明白就等见到她,再当面问她吧。”白水不愿见我面露难色,搂着我苦笑道:“你不是想送那一家子去市里的医院吗?我陪你去,顺带看看那个刘久标。” 离开泰龙村时,虽然游婉已经被送回龙虎山,但了却他们却依旧在泰龙村外布着符阵,一来是防止里面有古怪东西跑出来,主指那个鳞片人;二是防止苏家带人进去,他们模拟黑门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我联系了陈起语和帅哥,又叫上何必壮,两部车开着去何秋月帮我联系好的市医院。 到的时候何秋月满面春风,只不过她身上的影子已然完全可以自主的动了,似乎已经是一个自主的存在,只不过暂时匍匐在何秋月脚下,她睫毛里的那根吸血鬼虫更是十分大胆的将半截身体探了出来,还弓着身子似乎想朝我扑过来。 陈起语诧异的看着她,十分不认同她朝我靠近,不停的朝白水眨眼。 “老刘等你很久了。”她自己是孤儿,自然对阿大他们十分同情,许诺所有医药费由她出,那些医生对她十分恭敬,想来刘久标最近对她很好,连生意上的事情都让她接触。 等安顿好阿大一家子,何秋月许诺她请了护工后,我们跟着她朝刘久标的大别墅而去。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到刘久标的大别墅不只是见到他,还有别一伙人,似乎早有点准备,见我们进来,十分淡定的起身相迎。 刘久标看着我笑道:“云姑婆,陈总,何大少,还有这位白水大神,我们等候多时了。”"" 章节目录 第169章 造神 我瞄了一眼屋里的人,随着白水淡定的坐下,既然早知道刘久标好了,来会他,自然也是知道他跟苏家有交易。 “这位是苏螿,苏闽的大伯,想必云姑婆对苏闽还有点印象。”刘久标呵呵的笑着,脸色红润,声音洪亮,亲热的拉着何秋月在他旁边坐下。 “苏将?将来的将?”我感觉这名字有点古怪。 却见那位苏螿起身,礼貌抽出一盒名片,一一递了过来:“是螿,是一种墨色寒蝉。” 我看着名片上那个字,蝉蛰伏七年而出,代表着品性高洁,墨色自古又是厚重的颜色,秦朝以前帝王冕服才能用重黑,一个字取两重好的含义,可见苏家对苏螿的看重。 但“螿”这个字我几乎没有见过,可苏家却用来取名,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 苏螿,苏闽,全部从虫,想来不是偶然,只是不知道其他人叫什么,是不是还有这样好含义。 “云姑婆。”刘久标身体大好,自然而热络,发挥出商人的天性,朝我道:“托你的福,让我多活几日,才能得苏老弟救命,这还得多谢你啊。” 我挑了挑眉,他这话明显是说我没用啊,我只是吊着他的命,可苏螿才是救他命的。 白水只是环着我没有说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跳梁小丑。 一时沉默,苏螿倒也不在意,看着陈起语道:“你爹好点没?” “早死早好!”陈起语可没我这么和气,瞄着苏螿道:“他躺在床上不能动,陈家所有东西早就到了我手里,他死了对我更好,所以苏老板不用费心拉动我。” “哈哈!”苏螿哈哈大笑,看着陈起语摇头轻笑道:“可爹没告诉你,陈家那串蛇骨到底有什么作用,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云舍了!” 我心中一动,却见苏螿轻轻一挥手,跟着一个穿着开叉旗袍风姿万千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 她一步三扭,腰肢荡若无骨,眼波流荡若烟,从人身上轻轻飘过,却让人浑身一酥,连我一个女人都不例外。 “是蛇娘子。”白水将我环在怀里,轻声道:“产过人蛇共种,身中淫性,媚骨入体,勾人于无形,这是蛇族的天性。” “要论这勾人啊,狐狸精真不如蛇精,可惜狐狸精背负这么冤枉的骂名!”陈起语咂舌,看着苏螿:“看样子刘老板手里的是一具人蛇胎古曼童咯?” “对!”刘久标一挥手,自然有下人将那具何秋月拍过照片的古曼童恭敬的捧出来。 那古曼童跟照片上一样,蛇头人身被风干放在玻璃棺材上,下面用血红的朱砂画着符纹。 下人将它放好后,又摆好鲜花水果等供品,还恭敬的上了一柱香,这才退开。 “给你!”陈起语冷笑一声,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那袋上封着两重符纸,他直接扔给白水:“说什么让人得偿所愿,不过是害人命的玩意。毁掉!” “你!”刘久标脸色一白,却被苏螿一把压下。 白水将蛇骨从黑色布袋中掏出,与泰龙村和游家的不同,这串蛇骨是整条蛇的蛇骨,并且未穿线,似乎就是整条蛇,跟白思缠在我手腕上的蛇骨有点像,只不过这蛇骨每节之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流转。 落在白水手里,它似乎有点害怕,昂着头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出去。 白水冷哼一声,手跟着覆了上去,那条蛇骨还想逃离,却一把被白水扯断成骨节,跟着塞进布袋里:“回去给白思进补,这可是人蛇共种生下的带有灵蛇的蛇骨,虽说这些年害了不少人命,可骨子还是很补的。看样子当年你们跟泰龙村做什么生易,就得了什么东西,泰龙村那位许你们富贵和安稳。” 见白水和陈起语真的毁了蛇骨,刘久标脸色很不好看,将同样脸色惨白的何秋月推开,一个保镖立马将她拉走。 “老刘!”何秋月走到门口,看了我一眼:“云舍是我同学,对我有大恩,我的孩子是因为她才怀上的,我这个人知恩必报,人家给我什么,我就还人家什么。你活我命,我还你一条命。她给我一个孩子,如果她因为我有事,那我就还她一个孩子!” “带夫人进去!”刘久标脸色铁青。 “女人吗,有点小气性才好!”苏螿轻轻一笑,将怀里的蛇娘子推了过去,那女人瞬间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软在了刘久标身上。 苏螿好像没看到一般:“你现在身体大好,想要孩子还不容易。” 我见门口的何秋月似乎气急跑开,心中微微发颤,她终究还是好意。 “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我还得拉客呢。”帅哥可是有生意的人,尤其是看着刘久标还有女人陪,他却连水都没一杯后。 “我们可以合作。”苏螿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听说云小姐今天送了几个先天性疾病的孩子去医院,可云小姐有没有想过,医院不一定治得好?而且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受病痛折磨,明明我们有办法解决这种病痛,造福人类,云小姐会成为当今的神,为什么不试着解救一下世人呢?” 我去! 苏螿果然不亏是蛰伏七年的蝉,说起话来,吱吱个不停,还跟蝉鸣一样清脆好听。 可这也改变不了这是噪音的事实! “说得好听,只不过是想更有钱有势操控更多的人罢了!”陈起语冷哼。 我瞄了一眼刘久标,轻声道:“刘老板跟你合作,拿什么换?” 这会子刘久标已经被那蛇娘子弄得气喘吁吁,在这么多人面前,半点老脸都不要。 蛇娘子本就性淫,两人虽然衣服完好,却已经叫得跟什么一样,听得我们很不适应,白水却紧紧抓着我的手,冰冷的气息涌到我身上,让我燥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们让刘老板身体大好,刘老板跟我们合作,用他的豢龙术帮我们养出一条龙来!”苏闽看了一眼享受得不得了的刘久标,朝我轻笑道:“既然有神,自然得乘龙对吧?而且进黑门,也得有龙血为引,这点刘老板是知道的。” 龙血? 那你怎么不打把宝刀屠龙呢? 这苏螿还真敢想! “哪来的龙?”这点我就好奇了。 “有刘老板自然就有。”苏螿看着我,瞄了一眼陈起语道:“陈老板祖传相骨秘术,如果肯合作,自然更好,不肯合作也没关系。但云小姐可是游家传人,身负奈河和游家两脉单传,听说最近连云家都跟你示好,又有白水大神和蛇神相护,你自然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 “我能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我手握着白水轻声道。 苏螿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轻声道:“我们可以保云小姐一世荣华,就算生下蛇胎,我们也可以让云小姐和蛇胎一辈子不用享受神般的待遇。还可以帮云小姐解了令弟的尸蛇混毒,帮云小姐找开双亲,当然日后云小姐将是这个世界的新神,要什么都可以有什么。” “付出什么?”我双目沉沉的看着苏螿,冷声道:“神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世界上,想打开黑门只有游家人,游婉昏迷我们知道,现在能打开黑门的只有云小姐。”苏螿身体朝后一靠,十分自信地道:“关于黑门开后各种异状云小姐不用管,我们敢开自然有办法对付。我们也知道游华珍并未告诉云小姐开黑门的方法,但您是神啊?只要您站在黑门前,它自然就开了。” 我眼前猛的闪过那个鳞片人,他们似乎就是黑门后的生物,那么苏家知道黑门里的东西在找我? “哦?那你们开了黑门得到的东西,真的可以治好所有人的病?”我瞄了一眼已经在蛇娘子手中低吼的刘久标。 苏螿瞄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看看才知道!”陈起语满眼的不信,盯着刘久标道:“你大概不想自己的精子会生出一条蛇出来吧?” 他这话音一落,原本在蛇娘子手中欢愉无比的刘久标脸色一怔,一把将勾在他身上的蛇娘子推开,重重的喘息了两声,旁边的保镖立马送上茶水,他重重的喝了几口,这才稳定下气息,看着苏螿:“蛇娘子果然厉害!” “她的厉害你还没见到,可吸人髓喝人血,迷人心志,摄人神魂。”白水冷笑,看了一眼那蛇娘子,轻轻一弹手指。 那蛇娘子惊恐的大叫,想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苏螿急忙去扶她,可那蛇娘子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叫声,旗袍下修长的双腿猛的抽动,跟着块块鳞片涌出,只是眨眼之间已然遍布她全身。 一条双腿长鳞的人形蛇趴在地上,她又惊又痛,想扭动,可跟着似乎害怕着什么,飞快的扭动着双腿,只见那鳞片下探出一颗小小的蛇头,跟着又缩了回去。 整个别墅都回荡着这蛇娘子的惨叫声,白水紧紧的捂着我的耳朵,瞬间让我听不到半点叫声,帅哥和陈起语眨眼荡着笑。 不一会蛇娘子倒地不起,鳞皮之下许多东西游动,最后从她五官和旗袍下钻出,赫然是一条条的小蛇,眨眼之间就全部游出了别墅,速度十分之快。 “这并不是泰龙村的人,所以就算经历生人蛇胎活了下来,骨格大变,又吸食着人的精气,保持容貌和体形,可依旧是条残忍的蛇?先不说没有心蛇怎么承受得住蛇胎,光说她能在生下人蛇胎后活下来,不过就是因为生啖了自己生下的小蛇,勇气毅力皆可佳,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人蛇胎生而有灵,可在母体存活下来。她生一胎吃一胎,那些小蛇就一直活在她体内。”白水声音发冷,看着地上的只剩皮骨的蛇娘子冷声道:“这种人,比蛇更毒。” 刘久标这会脸色惨白,陈起语向来对他们没什么好脾气,一把扯开刘久标的衣服扣子,露出里在贩胸膛。 只见那里果然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肌肤晶莹光泽,还带着粉嫩的感觉。 我突然轻轻一笑,看着刘久标道:“您真以为您好了?” “当然。”刘久标接连丢脸,这会强撑着口气朝我点头。 我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茶几上。 “快擦掉!不!拿火烧掉!”苏螿立马着急的大吼。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刘久标变得晶莹的胸口下面,有什么飞快的涌动,跟着无数人脸石虾虫从他身体里爬出来,朝着我那滴血展翅而去。 刘久标惊恐的大叫,死命的捂着胸口,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静静的看着苏螿:“这就叫治病?苏老板准备用多少蛇和胎儿养出龙来?又准备用多少人命去填黑门?可打开黑门,你真以为你能控制得住里面的东西?” “云舍!”苏螿猛的站起来,指着我冷笑道:“就算我们不开,黑门也会开,而且你本就不应该活,何不做趁活着做点好事!”"xwu799", 章节目录 第170章 帅哥的表演 听着苏螿这话,我只感觉心中发冷,苏家是果然掌握了游家很多秘密。 白水轻轻一挥手,原本平直坦在地上的蛇皮慢慢拱起,而那些从窗户逃出去的小蛇复又飞快的涌了进来,将苏螿和刘久标的人隔开,冷眼看着刘久标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爬出来。 朝苏螿冷笑道:“我不知道泰龙村除了单信还有谁在苏家,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云舍本就不应该活。但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她!” 他说这话时,群蛇昂首对外嘶啦着蛇信,逼退想要靠近的人群。 明明他语气低沉,可却一字一句落在了我心底,苏螿紧绷着脸看着被血引出的人脸石虾虫聚在茶几上,被何必壮催生出来的小鸡吃掉。 何必壮绝对不会浪费人脸石虾虫这种好东西的,他最近发现用人脸石虾虫喂出来的四眼鬼鸡特别有灵性。 没了虫子在体内。刘久标身体比以前风干得更厉害了,我回过神看着只有眼珠子能动的刘久标,他跟那些风干放在玻璃棺材里的古曼童一样,如同一具干尸。 朝他冷声道:“就算是人脸石虾虫可以恢复死者献祭前的模样,但只是凭死者的记忆恢复,不能解除疾病或者其他,你能肌血充盈不过是虫子吃了别人献祭的血肉,你难道最近没有感觉脑出有别人的记忆吗?也许等虫子钻进你脑子的那一天,你就成了披着刘久标皮的另外一个人。” 看到刘久标眼中露出震惊的表情,我缓缓站起,静静的看着苏螿:“也许这才是你们的造神计划吧?用苏家将死的人代替其他重要的人?换一具又一具的躯体的活下去?” “你可以选择不跟我们合作,但你改变不了注定的事情。”苏螿强撑着一口气,静静的看着我,但面对白水,他又不敢乱动。 “没有注定的事情。”白水扫了一眼苏螿,冷声道:“比如你就算是苏家长子,你也只是一只蝉,可另一只虫没有出现在这里,证明他比你重要,你也不过是苏家弃子!不过也无所谓,你们也只不过是虫子。” “不是的!”苏螿猛的窜了起来。 我突然感觉好笑,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苏家人怎么可能没事? 苏闽的病只是起因,也是苏家人用来作实验的小白鼠,这位苏螿想来也有问题了。 “那我们就等着吧。”我拉着白水准备朝外走。 “对了!”陈起语突然瘫在沙发上不能动的刘久标皱了下眉,将中指和大拇指并起:“我一直感觉这个姿势很帅!从来没用过,在你这里秀一下!” 随着他一个清冽的响指,客厅中猛的轰的一声火光响起,只见沙发上的刘久标睁大了眼,猛的窜了起来,却因为肌肉萎缩,重重的倒在地上。 那具蛇首人身的古曼童已经被大火缓缓烧化,火舌不时化成蛇头想从玻璃棺材里冲出来,可那玻璃似乎材质很好,火舌将古曼童都烧化了也没有喷出来,最后火舌慢慢的熄灭,带着不甘和怨恨。 陈起语得意的朝我道:“狐主火,与主水的蛇从来不合。” “唉,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存在感。”帅哥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十分幽怨地道:“你看连刘久标都不知道怎么介绍我,当我不存在,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本来被白水搂着,努力撑着背,绷直着腿,甩动着手,想走出电影大片中那种被大佬带着强势离去时威风无比,大衣飘展的气势。 听到帅哥这么幽怨的话,左脚拌右脚,差点就从别墅门口的台阶滚了下去,幸好白水手快一把将我的腰扣住,才不破坏我们五个离去时这么拉风的队型。 连已然被接连打击的苏螿都诧异的看着这个我们请来的黑车司机,张了张嘴。 “你没有儿子,你们苏家孙辈就只有苏闽一个,苏闽也死了。你三个姐姐死后,苏家子辈就只剩下你跟苏蚕了吧,等你死后,苏家就只剩下苏蚕和你家那个老不死的了。可惜了,挣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所以你们才疯一样的想从黑门下手。”帅哥说着似乎无比惋惜,看着苏螿道:“忘记告诉你另一件事了?” 眼看着苏螿双眼迸裂,我对帅哥的身份一直好奇,却连白水也看不出来,难得见他表演。 “你有一个养在泰国佛寺的私生子,今年六岁对不对?”帅哥一脸遗憾的看着苏螿,苦笑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是将一具古曼童送给一位你包养的小嫩模,助她大火吗?” 眼看着苏螿眼珠猛跳,明显没想到帅哥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白水脸上突然涌出兴致盎然的表情,我也隐隐感觉到不好,帅哥逻辑性向来强,不会将没有联系的两件事带着问句放在一块说。 果然帅哥又接着道:“那个风干被供着的古曼童才是你的儿子,给你生孩子的那位小明星生下来是个死胎,怕你以后不捧她,就花钱买了一个生下来就没人要的婴儿,医生处理死胎后转手卖到了刘老板手里,制成古曼童他又送给了你。可惜啊,你怕自己那个假儿子受苏家报应,一直小心寄养在泰国寺庙,并沾沾自喜没人知道,将那小明星捧成了二线不说,还将自己名下的产业转到那假儿子名下。” 苏螿捂着胸口重重的喘着气,颤抖的嘴看着帅哥。 我没想到帅哥这么厉害,果然他平时都没有吹牛,别看不起跑车的,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帅哥朝我们得意的眨了眨眼,朝前走了几步,似乎不过瘾,复又转身,看着苏螿:“刚才死的那位蛇娘子叫罗杏华对不对?她当年抛弃重病在床的丈夫和没满周岁的女儿,卷了他家里所有的钱买通了苏家偷渡去香洪,却没成想被你们转卖到了泰龙村。” “现在报应来了,你那个假儿子就是她那女儿生下来就扔医院不敢要的儿子。嗯,好像昨天那小明星将自己名下所有产业转出国了,不过她也算有点良心,连那个假儿子也接走了。你这会想找,估计也找不到了,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跟你家那条老虫解释这么多钱不见了吧!” 我听着这狗血一盆盆的朝下淋,浇得我一边是因为人性冷漠冷汗直流,一边因为那小明星的报复热血沸腾,难道我也开始三观不正。 在看到苏螿重重的颠倒在沙发上,帅哥学着陈起语的模样打了个响指,高呼一声:“宾果!” 白水眼神带着几分高深的瞄了帅哥一眼,带着我们复又拉风的离去,身后跟着的一大波小蛇,出了别墅就涌入了绿化带中。 飞快的挤进帅哥车里,我问他怎么查到苏家那些阴私的事情的,结果这货朝我道:“八卦新闻啊,而且后面那段是我编的。不过——”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何必壮的车,朝我挤眼道:“那位小明星叫苏醒,是苏梦的妹妹。” 我心中一颤抖,果然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虽说我一直不知道苏梦为什么会以寻死的方式恢复容貌,但总逃不过何家和她自己想帮的人,也许她拼了命想帮的,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吧,至少她已经逃离这个古怪的圈子了。 我们离去时,依旧听到别墅里慌乱的叫声,隐隐的还有何秋月的哭声。 回到镇上,陈起语和帅哥两个不正经的自然不跟我们一块,白水最近一直防着鳞片人,所以无论白天黑夜都守在我身边,但鳞片人一直没有再出现。 据帅哥的消息,苏螿被他气得心脏病发,连夜回了福建老家,他的口炮无人可挡,还可惜没有直接将人气死。 泰龙村那边了却依旧带人守着,云海也带着云家人围着泰龙村种下一圈的树,还将一棵小树送给我,说是如果泰龙村有异动,小树会发出异响,有那些树,也能顶一下。 我晚上在院子里看秦姑婆留下的那些书,白水要不就坐在床上打坐冥想,要不就陪我一块看书,两人大多时候没有说话,可只要一抬眼,看着他就在眼前,有时跟我相视一笑,心中自然有着一股暖流涌过。 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岁月静好了。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并不需要轰轰烈烈,有那么个人,在你处的方寸之间,与你相守,在你目光可及之地,做着让你安心的事情。等你回过神来,看到那个人依旧在那里,就会莫名的心安。 何必壮依旧每天喂着他那几只四眼鬼眼,只不过每次早上起来,我都可以看到一窝鸡气势汹汹的朝着爬山虎下面冲去,跟着又被尸鸾给赶出来。 上午白水已经习惯跟我一块卖汤,熟悉的客人已经不再打趣。 只是汤店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或是穿着整齐的西装却一边喝汤一边握着一个罗盘,要不就是穿着破烂,离开时却放了一整块金子在桌上,还有喝完汤等我收钱时,抓一把米放我手心的。 这些人看着我,都对我很恭敬,对白水自然是跟神一样的敬着,却并不多说话,喝完汤就走,似乎只是过来露个面,却也从来没见一个人出现过两次的。 连那个当初在黑门被白蛇吞了黑猫的走阴门老婆婆也来了,她看着白水,眼神依旧有点害怕,只是在离开时,用已经浑浊的双眼看着我道:“我看到你外婆了。” 我装着汤的手一顿,这是泰龙村出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从外人嘴里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 “她在外游走,联系众多归隐的门派。”那老婆婆看了我的小腹一眼,轻声道:“她虽然愧疚于你,但她一直尽力想护着你。” 我微微点头,将手里的汤端了过去,老婆婆一口喝完,朝白水恭敬行礼,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白水轻轻搂着我道:“会没事的。” 我微微点头,回头朝他一笑,有他在,就算山雨倾盆,也只不过是听雨声谈夜话。 刚要回身,却听到巷子口传来嚎嚎大哭的声音,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飞快的到了我汤店门口:“治死人了啊!你赔我男人!” 看着一瞬间围在店门口的人,我有点懵,瞄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居然是已经被我遗忘到脑后的丁绍生。 可明明他还没死啊? 不顾那女人围着店门嚎嚎大哭,我蹲下身子看了一眼丁绍生,他原本只是干渴得厉害,而且身上还脱着皮屑,可这会,他身上跟许久没有下雨干涸的田地一样,龟裂得厉害,外面的皮肤发黑裂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有的地方已经开裂得可以看见下面的白骨,光是胳膊上最宽的伤口,就已然有一指宽,却并没有流血的痕迹,好像他就是一个血肉塑成的泥娃娃,没晒好裂开了。 这样他还能活着,也真是奇迹。福利"", 章节目录 第171章 另一个传人 来闹事的是丁绍生的老婆,一口咬定丁绍生原本没什么事,喝了我给的方子后,就变成了这样,还拿出了那张我开的方子。 我瞄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丁绍生,看着围在店门口又哭又闹的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顿时有点好笑,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也能享受医闹这种高级别待遇啊。 白水脸色发冷,似乎受不了这么多人吵,握了握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正要出手,我连忙拉住,朝那女人道:“你可以拿我这个方子去任何医院检查,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他只不过就是干渴,我开的也是生津止渴的药食方子,就算当水喝也没事。如果你认为这事是我造成的,可以先报警,再让警察来找我。” 那女人听着就准备朝我冲过,尖着嗓子大吼:“谁不知道秦姑婆卖汤做的就是阴私的事情啊,不是给明星养颜,就是给小三打胎,要不就是帮富婆给老公下蛊夺家产。苏梦就是喝了秦姑婆的汤死的,你收了我家老丁的钱,却又害死老丁,你真的是蛇蝎心肠啊。” 还别说,她还真说对了,我还真是人蛇共种,有蛇心也算正常。 不过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秦姑婆的事情,明显就是有人指使,想来是报复帅哥那天的精彩表演咯。 周围的人对秦姑婆的生意向来很好奇,传言猜测也很多,这会有人抬着伤得这么古怪的病人来闹事,自然热情高涨,只差没带瓜子板凳了。 我朝白水露了一个稍安的表情,任由那女人对外哭诉我多狠多毒,连泰龙村全村都死了,只我一个活着,就是因为我吃了泰龙村整村的人,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想象力配合现实,果然杀伤力极大,看热闹的立马离店门十步远,却依旧用生命在看着我这个吃了整村人的怪物的热闹。 给白水大神倒了杯水,我自己装了碗汤,又给帅哥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看着女人声泪俱下的表演,她估计也怕,所以不敢进店,但来之前稿子写得足,先是从我害丁绍生,到我吃了泰龙村所有人,再到破屋里六人失踪也是我吃了,还有毕丽红一家也是被我害了,居然一桩桩一件件不重样。 我暗暗记着,这样算下来,这半年来,我一天一个人还有多,胃口着实不错。 帅哥来得很快,和陈起语费了老大劲才从人群中挤进来,端起桌上我喝了一半的汤就准备灌,在白水冷冷的眼神下,复又讪讪放下,摆手道:“失误!失误!” 这才自己老老实实的打了碗汤,边喝边走过去看了看躺担架上一动都不动的丁绍生,就着他的伤口喝着汤,摇头咂舌道:“这家伙居然还没死,难道是准备全部裂成小块方便火化?” 他这话音一出,原本对着众人哭诉的丁绍生老婆立马破口大骂。 帅哥骂人并不是她的对手,但他的鸡贼无人能比,将汤一口灌下,跟着朝外跑,众人以为他是落慌而逃,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可这货却一把抢过看热闹一个卖老鼠药的喇叭,试了两下后,看着丁绍生的老婆:“给你两条路,一条给云舍赔礼道歉,并给出名誉损失费,你要多少?” 这货极为不靠谱,这个时候,还扭过头来看我,复又被白水瞪了一眼,复又尴尬的转过头去:“就给十万吧。第二条路,你骂你的,我说我的,你看行不?” “你跟这小女表子什么关系,帮她出头,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她就是个吃人的妖怪,害人还有理啦!”丁绍生老婆边哭边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情况下还能口齿清晰、吐词清楚,这能力也是让我望尘莫及。 帅哥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我惹的祸,我来收拾。” 跟着朝陈起语打了个眼神,两人抬了张桌子放在店门口,这货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极为骚包的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这才爬上桌子,拿着卖老鼠药的喇叭,指着丁绍生老婆道:“你叫李小燕,那个是你男人丁绍生,你原本在东莞做小芳,却因为那个啥啥啥失业了,带着一笔钱嫁给了丁绍生,据说你大腿上现在还有很多烟烫的伤疤。而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刘久标给了你十万块钱,让你败坏云舍的名声,一天不成就两天,不管白天黑夜跟着她,一直骂,骂得她名声扫地。” 我喝着汤差点被呛到了,完全不怀疑帅哥话里的真实性。 只是感慨刘久标也太无聊了点吧?这种关键时刻,他玩这种恶心人的把戏? 丁绍生老婆的脸色变得难看,帅哥却听到众人轰然大笑的声音,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居然来了劲了,朝众人摆手:“还有更劲爆的呢,这李小燕啊,在外面养了三个小白脸,都靠她养着,她跟那个老丁早就没有——-” 我重重的咳了一声,这货八卦的个性着实不靠谱。 得我提醒,帅哥才从人家闺房秘事中回过神来,朝看热闹的众人道:“这丁绍生啊,头顶草原一片绿,所以也没闲着包养了一串数字,都快一个星期每晚不重人了。明面上他是做桶装水生意的,可实际上,他跟人在云南那边开了个赌石的场子,借着养着的古曼童坑人,造假石骗钱,不知道害得多少人破产自杀。所以才得这报应,要不裂成这样,哪有不出血的!放是因为他一直给人家大放血,杀得自己都没血流啦!我还知道他家地址,名下产业——” 随着帅哥的话音落下,丁绍生老婆慢慢停止了哭声,在周围人注视的目光下,脸色难抬着丁绍生就朝外走。 我却走出去拦住了她,看了一眼丁绍生道:“你给刘久标带句话,我可以治他,但他得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当年的事情!” 丁绍生老婆脸色难看的溜走了,周围人也跟着散了,帅哥笑嘻嘻的将喇叭还给卖老鼠药的,朝我眨眼道:“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吧?” “你知道这么多,那你知道云长道在哪里吗?我找他有事!”我坐在白水身边,静静的看着帅哥:“最近几天太安静了,让我感觉很不好。” 帅哥嘿嘿的笑了笑,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朝我轻声道:“我不知道云长道在哪里,却知道谁在苏家?” “谁?”我紧皱着眉,算下来,泰龙村似乎并没有其他很厉害的存在。 帅哥得意的朝我眨眼:“你让陈起语说,是他查到的。” 我复又去瞄陈起语,这家伙来了,除了告诉我们苏家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他确定的目的,而且白水说他跟狐狸有关,可他却明显是人。 在香港有着那么大的生意,却又天天跟帅哥到处混,也不知道在整什么。 陈起语习惯性的朝我抛媚眼,可刚一挑眼皮,见白水在一边,摸了摸手背,这才低声道:“是个道士,而且似乎知道泰龙村很多事情。苏螿回去后,并未回苏家老宅,而是去了那个道士那里,从那里出来后,似乎已经没事了。而且胸有成竹的样子!但那道士的住处却查不到气息。” “是狐影术?”白水瞄了一眼陈起语,沉声道:“你母亲是谁?” “自然是狐狸精!”陈起语眼里带着嘲讽,静静的看着我道:“如果黑门开,我想到黑门前看看。” 我睁大眼看着他:“会死的!” “看一眼不会死!”陈起语脸带着悲伤,朝我道:“他昏迷前,只告诉我,去黑门前看一眼,就知道了。” 知道他嘴里的“他”是指陈无灵,我心里微微感慨,跟泰龙村有关的人,都有着异样的本事,陈家秘传的相骨术,能让陈起语一眼就看出苏家模拟的骨砂是人活着的时候辗碎的,可这样的相骨术对于蛇骨又有什么不同? 我本来还想问帅哥一点事情,至少也得让他给我摊个底啊,结果这鸡贼趁着我跟陈起语说话,脚底抹油了。 闹了一天,我回到院子里,却见夏荷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墙的爬山虎轻笑,看到我跟白水一块回来,抿嘴道:“要不要这么形影不离?” 见她肤色健康,腰直挺拔,与常人并没有不同,我心中大安,将沉吟刀递过去:“还你。” “这本就是游家的刀!”夏荷只是看了一眼,朝我轻声道:“这把刀随着宋媛,就是泰龙村那个游婉,一块送到虫崖,后来她开黑门,你外公献祭,你外婆只将这把刀送回宋家。” 我轻扶着刀身,跟着夏荷在石桌边坐下。 她看着我轻笑:“按算,我跟你还是表姐妹,宋栖桐是我娘的舅舅,我随我爹姓,后来因为从小可以操控虫子才被接回虫崖。” “我这次来,一是制人蜕解蛇眼,这是一种从蛇瞒调养出来的虫子,虫崖试了很多法子,才发现人蜕可以驱除。二是告诉你,游家血脉的事情。”夏荷瞄了一眼白水,朝他笑道:“你现在也算是我表妹夫,以后云舍就靠你了。我说完这些就要回虫崖了。” 我心中微伤,却知道,虫崖下一代继承人就是她,她还活着,总要先回虫崖。 夏荷朝我笑了笑,接着道:“游家祖先从何而来,除了游家人没人知道。但黑门并非一直没有开过,只是都被控制住了,黑门是没办法完全关上的。而且游家的传承就是镇守黑门,代代相传,如果你外婆没有告诉你的话,证明你们这一代还是有个传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福利"", 章节目录 第172章 多心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按理游家每代传人养在泰龙村,可出了两个游婉的事情后,虫崖也拿不准,不过你既然你姓云,自然是不能传承泰龙村的秘密的,那个人可能是阿得。”夏荷看着我,苦笑道:“这没什么,你不用想太多,毕竟家族传承就是这样。他知道黑门的秘密,只不过有一天能够用生命去关闭黑门而已。” 阿得?可他昏迷不醒啊? 如果是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阿壮咬? “至于那找你的鳞片人,我听何必壮说了,极有可能是黑门里的生物,你还是得小心。”夏荷说完,并未久留,直接走出了院门。 我静静的看着她离开,并未挽留,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晚上白水带着我回巴蛇骨洞看了一下阿得,朝我轻声道:“不可能是阿得。” 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阿得,那游家血脉就只剩一个可能的苏三月了,但她完全没有接触这类事情,更不可能,还是说外婆真的想断了传承? 但如果不是我们这三个,另一个人是谁? 我复又将云长道给的那三张照片掏了出来,两个游婉都怀着孕,可生下的孩子呢? “等吧。”白水将我紧紧抱住,伸手抚着小腹:“大不了,我带你避世,你是人蛇共种,也可以跟蛇一般沉睡,睡个几百年再醒,管他沧海桑田。” “你这是逃避。”我瞪了白水一眼,知道他这只是安慰我,轻声道:“等他们出现吧,反正急的不是我们。” 好像各方势力对蛇胎都十分注意,只要蛇胎在,我就能等着他们出现。 白水确定鳞片人不会出现后,就回巴蛇骨洞看着翼蛇骨了,他也有事情要做。 我每天依旧去卖汤,帅哥和陈起语也不知道在整什么,但刘久标一直没有出现,那些蜂涌而来的人也都慢慢消失,小镇似乎恢复了平静。 入冬后白水越发出现得少,估计作为蛇类,无论修行多少年,依旧还是习惯冬眠的吧。 只是我小腹慢慢凸显,虽说怀了半年了,看上去却跟人家三四个月一般只是微微凸起。 我突然有点害怕,如果真的怀上一年多,这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冬至的时候,何必壮跟我一块包了饺子,我带着店里,每个喝汤的客人都送上一碗饺子,大家喝着汤乐呵得很。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突兀的人走了进来,大冷天,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却依旧汗水直流,坐在桌边,径直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一打开,里面全是码好的钱,目测至少大几十万。 汤店人挺多的,见到这么多钱,大家都诧异的看了过来,有的甚至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救我一命,这些钱全是你的!”那人静静的看着我,冷声道:“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活命。” “今天冬至,吃碗饺子吧!”我将饺子端给他,并未去理会那一桌子的钱。 师父跟我说过,黑门现后不可以不接生意,但这种不上道的人,我还真不想接,但最近很久没有生意了啊。 因为有热闹可看,汤店的人越聚越多,一直到了中午,我收拾东西要关门了,那一黑色塑料袋钱和那个怪人依旧在那里,客人们朝我挤眉弄眼:“明天早点来啊。” 知道他们是想听热闹,我朝他们苦笑。 等人走后,我看了那人一眼,外面寒风冷冽,他却一直冒汗,也没见他喝水。 “怎么回事?”我将店门拉下来,阻隔了看热闹的人群。 “就你看到的这样。”那人静静的看着我,冷哼道:“我知道你是游家人,也知道泰龙村死去的人复生是真的,只要你救我一命,这些钱只是订金,我可以给更多。” “你看上去并没有事!”我话音一落,却突然感觉不对,伸手去摸他的脉,突然有点想笑:“恭喜你啊。” “哼。你就说怎么治吧?”那人怒目而视。 “跟我来吧!”我突然有点好奇是谁介绍他来的了。 他是开车来的,跟在我电动车后到了院子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在院子里喂鸡的何必壮一眼,只是跟着我进了屋子。 礼貌性的倒了水,我朝他道:“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你啰嗦个什么,能不能治!”那人脾气十分火爆,朝我低吼:“能治就治,不能治就一句话,自己砸了牌子关门。” 院子里何必壮好奇的朝屋里看了一眼,跟着一只四眼鬼鸡慢腾腾的走到了门口,静静的蹲在那里。 我朝何必壮摆了摆手,手中沉吟刀闪了闪,示意我可以搞定,他这才复又去跟他的鸡讲故事。 这么强硬的病人我还真没见过,我转身进了库房,拿了点药粉洒在水中,朝他挑了挑眉:“先喝点水,停了汗,再说说病因总可以吧?中医有望闻问切,西医还有一系列检查呢。” 到现在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这人除了冷哼就是冷哼,这会接过水一口灌下,过了一会,感觉汗真的不出了,这才有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将那袋钱朝我推了过来:“就你看到的这样,我汗出个不停,心火旺盛,去医院检查——” 说到这里,他眼里露出惧意,抿着唇似乎并不想说。 “你有两颗心脏!”我挑眉看着他,这就是我恭喜他的原因。 人家一颗心都活得累了,他两颗心,肯定累啊,两颗心同时跳动,血热不出汗才怪。 他这会倒是真的信了我,沉叹了口气道:“对,医生当时也吓到了,说这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两颗心脏都连着大动脉,根本就不可能取。” 这是真的,心脏上的东西能取的话,张奉先体内的心蛇就没这么麻烦了。 “是一出生就这样,还是?”虽说我知道不是这样,但脉搏一样跳动证明是两颗同样大小的心脏,不可能有一颗是后面长的吧? “今年才这样的。”那人眼神跳了跳,轻声道:“从我弟弟死后。” “双胞胎?同卵的?”我猛的想到了两个游婉,看着他道:“你们之间有着异样的联系?” “是!”他吞了吞口水,原本嚣张的人这会有点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道:“我感觉他一直跟着我,我媳妇都看见了。” “他是怎么死的?”普通的死不会这样吧? 一问到这个问题,这人害怕得不行,犹豫了好久,才缓缓说着。 他叫曾文,他弟叫曾武,今年三十二岁。他们兄弟俩从小感情就一直很好,一起读书一起创业,后来连买房都买上下楼,方便窜门。 曾文已经结婚了,有个儿子,三岁了,可曾武却一直没有结婚,他劝过很多次,父母怎么说也不听,反正楼上楼下,就一直在他家蹭饭,还说大哥结婚就行,反正他们兄弟基因差不多,家里有个后就行。 可去年十一月份,曾武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从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我父母就我们两兄弟,他的后事都是我给操办的。从那之后我就慢慢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开始也没太在意,到了后来一直出汗,而且我明显有点喘不过气来,才发现不对,去医院检查,就发现多了一颗心脏。”曾文有点害怕,凑过来朝我道:“我怕他又回来了,因为小时候我们许诺,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会共用。你说他死了后,是不是要跟我共用一具身体啊?” 一个三大五粗的老爷们,眯着眼睛说悄悄话,还是有点奇怪。 我联想到两个游婉的情况,心里也莫名的害怕,看着曾文道:“你们有没有过那种可以互相换身体的奇异感觉,或者两人晚上做梦能联系在一块?” “那怎么可能!”曾文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复又道:“谁介绍你来的?” “何秋月。”曾文朝我挑了挑眉,轻声道:“她在医院照顾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跟医生很熟悉,听到我这情况,说我可以找你碰碰运气。” 何秋月,那就极有可能和刘久标有关。 我复又眯了眯眼:“首先我不是警察,但有件事情,你得准确的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弟的事情?” “哪能啊!我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曾文本能的一拍桌子,可这话一出,又吓得脸色煞白,缩了缩脖子,朝我没好气的道:“现在问完了,能不能治吧?” “你先拿点药止了汗,我得想想。”我转身进房,将药粉包成一小包小包的,递给他:“一天三次,一次一小包,不能多吃。明天这个时候,到院子里来,你也可以住这里。” “不用!”他接了药粉,瞄了瞄那一袋钱,朝我看了看。 “钱你可以拿回去。”我直接开口。 他嘿嘿的笑了笑,伸手将塑料袋复又扎好,拎着朝外走。 看着他的后背,我想了想开口道:“这么多钱哪来的?” 曾文后背一僵,跟着缓缓回头,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感觉,他回头的时候,肩膀并没有动,只是脖子强硬的扭转了过来,双眼撇着看我:“这是卖我弟房子的钱,全部在这里了。” “那他估计不知道,因为他不高兴。”我朝他眨了眨眼,轻声道:“要不他也不会跟你进来了。”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173章 两个重叠的人 曾文听着我的话,猛的抖了起来,双眼慌忙朝四处看。 见没有鬼后,这才瞪着我道:“你别胡说!” “吓你的!”我走到他身后,伸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朝他轻声道:“这院子鬼进不来,别怕!” 曾文这才气急的离开,只不过他出了院子后,不停的回头朝后瞄。 “你也会吓人了。”等曾文离开,何必壮站在我旁边,朝我轻声道:“没一个说真话的,你吓也吓不出来。” 我点了点头,如果能说真话,就不会长两颗心了,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多心啊。 回到秦姑婆房里,我想从手札里找出以前治过的双胞病病例,或是多长器官的病例。 翻遍了秦姑婆所有的病例没有,我正准备再往前面找时。 看着厚重的笔记本,那本子明显有四个地方缺失了,上次我就发现了,是很久以前就撕掉的,只是我刚才翻的时候,粗略了瞄了一下病症和时间。 我脑中猛的有什么一闪,飞快的将那四个缺失的地方翻了出来。 最先一个缺失的地方是四十八年前的,但秦姑婆的案例并不是每天都有,而且是跟进式的,所以只能确认是那一年,不能确定是哪一段时间。 第二个却是十九年前,第三个是十八年前,第四个却是十六年前。 我又将这前后的案例翻了一下,并没有记录如何养人蛇胎,而秦姑婆说过,我娘生我和阿得都是他照料的,而生蛇胎并压蛇性,肯定要到她这里喝汤。 那么被撕掉的这些,极有可能就是养着游家那些蛇胎的记录,四十八年前可能是我外婆生产双胞胎,十九年前那份是我,阿得比我小三岁,也就是十六年前,苏三月也在读初中,跟阿得一般大。 那么十八年前的那个是谁?又是谁生了孩子?难不成那就是夏荷嘴里所说的游家传人? 我诧异的看着这份缺失,从曾文出现,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双胞胎是因为女子一个月产出两枚卵子,而且是可以遗传的,那么阿得和苏三月会不会是双胞胎?可游家那条可以说阴狠的训示,双胞胎必须弄死一个,想想又不可能。 复又将秦姑婆上一任的笔记找出来,前一任姑婆叫燕如玉,但她的笔记并没有缺失的,我粗粗翻过,也没有记录人蛇胎。 再往前翻,一直翻到燕如玉的师父兰上珺时,其中有一个地方缺失,却记录的是道光年间,并没有年号多少。 我想到坛女说过,她上次看到我外婆穿的是旗袍,难不成我外婆是道光年间出生的?那得活了多久? 再往前翻,却发现缺失的更少了,而且间隔时间我连算都算不出来。 冷汗不停的朝外冒,我连忙拨通了夏荷的电话:“你知道我外婆是哪一年生的吗?” “云舍,游家皆是人蛇共种,存活时间自然比正常人久一些,虫崖也是一样,等有空你可以见见你曾外祖父。”夏荷沉声安慰我。 我顿了顿心神:“那为什么到现在,却传承这么密切?” “首先因为宋媛开了黑门,其次因为白水。”夏荷声音顿了顿,朝我轻声道:“云舍,你跟白水感情好,但我得告诉你,游家和白水有着很深的关系,似乎是血仇,或许比这个还严重,你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要不然以你游家血脉献祭给他,为什么又让你姓云,不过就是想降低白水的仇恨而已。具体是什么外人并不知道,也许等你见到你外婆就知道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明显不方便久说。 我握着那一本比一本厚的笔记,翻到空缺的十八年前的那个地方,心里黯然,到底是谁撕掉了这些? 这一晚,我缩在床上,将秦姑婆的笔记翻了又翻,仔细看过每一个病例,都没有任何关于泰龙村的只言片语。 我打电话问帅哥,他对于泰龙村也所知不多,并且告诉我,连县志里都没有泰龙村的记载,对于那个村子一直都是空白,似乎有人在刻意隐瞒着泰龙村的存在。 第二天我卖汤时,陈起语特意到我店里,朝我挑眉道:“泰龙村或许跟陈家也有关系,至少跟我娘有关系。” “你娘是狐狸精,游家都是人蛇共种,能有什么关系。”我瞪了这个惹得路过妹纸驻足的桃花男。 他朝我嘿嘿笑了笑,正要离开,我复又叫住了他,让他给我帮忙。 一人双心,而且头骨明显有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 回到院子里,曾文早就将车停在院门口,他没有下车也没有进去,就开着窗户一根又一根的接着抽烟,地上落了一地烟头。 见我回来,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开门跟着我进了院子。 “让他帮你把一下脉。”我朝陈起语眨了眨眼,复又给曾文倒了杯水。 陈起语熟练的切住了脉,瞄了我一眼,手改成握住曾文的手腕,却惹得曾文十分反感,一把将手抽回,不屑的看着陈起语道:“乱摸什么,老子可是纯爷们。” “我比你更纯!”陈起语冷笑。 曾文端起水一口喝了下去,瞪着陈起语还想说什么,却跟着轰然倒了下去。 我将他头扶起,将头脸的头发拨开,朝陈起语点了点头。 人的后脑都是一整块枕骨,可昨天曾文僵硬的扭头时,明显感觉不大对劲,这会摁的时候,可以明显发现他后脑有三个洞和一个凸起,正好对应五官的双眼一张嘴和鼻梁骨,也就是说曾文后脑可能会长出一张脸。 陈起语双手十指如勾,轻轻的摁在曾文头上,眼睛立马跳动了一下,吃惊的看了我一眼,跟着顺着脖子一路朝下摸,到了胸腹后,就收了回来。 朝我道:“没错了。” “两个人?”我见多了怪事,所以脑洞开得比较大,隐隐想到这个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是真的。 就像胎儿一样,最先生出的是胎心,跟着是骨骼皮肉。 所以曾文不只是多了一颗心,而是体内多了一个人,那个跟他说好无论什么都可以共用的兄弟,这会正藏在他身体里。 “一直下去会怎么样?”我想想就害怕,人体内藏着另一个人,难不成从他身体里再钻出来? 或者一直这样重叠的活下去? 难不成曾文曾武其中一个,也和那个宋媛一样,有着执念,只想占着对方的全部?所以才会自杀,占了对方的身体? 就好像在母体时一样?两人生活在一块? “我哪知道!”陈起语摸着下巴,脸上尽是兴趣的看着我:“对于双胞胎,有很多事情连现代医学都解释不了。” “拜托!”我瞪了陈起语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见过的事情,哪件科学解释得了?” “也是哈!”陈起语打着哈哈,看了一眼昏迷不睡的曾文:“你打算怎么办?” “他体内所有的骨头都是双份,重叠的,心脏现在是两颗,但我感觉腰俯处肾已经长出来了,连脊椎和肋骨都有重叠,只怕不过多久就会长开,到时脑子怎么长我还挺好奇的!”陈起语满眼的兴奋。 我却感觉头痛,本以为碰到一个双胞胎可以理解一下宋媛的想法,却没想到碰到一个比她更执着的,居然死后还附在人家身体上长出来。 陈起语不负责任的走了,我又跟何必壮讨论了好久,连一个鸡蛋里孵化出两只小鸡的事情都问过了,却从来没有这样的。 “除非是长成连体婴儿,可也没这么大的啊!”何必壮一半兴致一半苦恼。 我想了想,只得干脆响醒曾文,将事实告诉他。 “不可能!”曾文却不肯相信,看着我道:“你不能治就算了,还说这么古怪的事情,我弟不会害我。” “他没有害你,他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弱弱的解释。 猛的想起宋媛做的事情,开黑门是想跟游婉在一起,那取掉我蛇胎是为了养那条怪蛇化龙。 苏螿说进黑门得用龙血为引,那么,宋媛最终的目的也是想进黑门,她既然知道鳞片人的存在,又用我将鳞片人引出来。 从她的最终目的而言,鳞片人可以让她跟游婉在一块? 那什么是她心里定义的在一块呢? 跟母体时一样,两人蜷缩在一个地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好像曾经所说的两个泥人。 我猛然惊醒,看着曾文,高声道:“你弟弟并不是自杀!” 曾文脸色一变,诧异的看着我。 “你弟是被你杀的!”我瞪着他,冷声道:“而且你不是曾文,你是曾武!” 我脑子里豁然开朗,反手一挥猛的将曾文给打晕,握着手腕大声的叫着白水:“我知道游婉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了,她放弃了这具身体。” 或者说那具身体对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她想的就是跟游婉共用同一具身体,就像她们小时候一样,醒来可以看到对方用过的东西,做过事情的痕迹,好像同一个人一样。 “怎么回事?”白水被我急急召来,见我脸色如狂,不安的朝我道:“什么叫她放弃了这具身体,难道她要死了?” “不是,是人脸石虾虫!”我紧握着白水的手,想到陈起语说过苏家那个道士,他没有见过。 可那人知道游家太多的秘密,可就在刚才,我想起来了。 人脸石虾虫吞食了祭祀的人,全在黑门开后再重现祭祀的人,并且有那人的记忆。 而人脸石虾虫是虫子,跟细胞一样可以混在一块,如果泰龙村的那个宋媛根本就不是真人呢? 只是一具跟刘久标一样用人脸石虾虫造出来披着她皮有着她记忆的身体呢? 真正的她依旧在苏家,依旧在等,等另一个游婉的出现,等一个机会跟她融合在一块。 曾经有个传说,双胞胎本就是一个人,如果其中一个较强,会在胎里吞噬另一个。 而宋媛现在就是想吞噬游婉,或者说游家根本就不会有双胞胎,要不然也不会有那条残忍的挫骨扬灰的训示,宋媛根本就不是游家人,她就是从黑门里面来的,或许说在三十年前开黑门时,她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她知道鳞片人的存在,知道找刘久标养龙。 一切的混乱,都是从她开始的。 而我,极有可能就是她的孩子,所以我会在黑门前长出同样青铜色的鳞片,又被鳞片人找到! 可这个想法确实震惊我了,那么我爹又是谁? 毛晚行所谓的云不云,难道只是指我不是云家人? 这一切去龙虎山,看到宋媛的身体就知道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174章 火锅 我突然为自己突然涌出来的设想感觉到害怕,这不只是推翻了我们前面所有的猜想,更有可能我们都落入一个巨大的阴谋设计之中。 “别怕!”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看了一眼倒地的曾武,朝我轻声道:“就算你的猜想是对的,那个宋媛也真的是从黑门里借游家肚子逃出来的,你依旧是你,依旧是云舍。” 我想点头,可一想到黑门的恐怖,鳞片人从未正式从黑门中出来过。 秦姑婆说过,黑门开,是一重重生物链一般的诱导出来的,冉遗鱼吃人脸石虾虫,跟着就是吃鱼的蛇,一重重往上。 她献祭的窫窳只是第四重,鳞片人一直还未出现,那它们会不会还在后面。 它们又为什么找我?所说的我们,指是我和蛇胎,还是我和宋媛? “我在,别怕,不用怕的!”白水干脆搂着我直接回房,将我放在床上,双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肩膀,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我。 我心中强大的不安慢慢散开,侧过身子静静的看着他,朝他轻声道:“当你知道我不是那颗蛇丹重生的人之后,你心里也很震惊和失落对不对?” “云舍。”白水沉叹一声,扣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双腿跨过来,将我的腿夹在里面,两人的四肢纠缠在一起,如同两条缠在一块的蛇:“我开始不是失落,而是害怕。” “害怕我对你的用心并非是出自真心,害怕你并非我想要的那个人。”白水的脸在我脸上蹭着,轻声道:“所以你也感觉到了,那时我很别扭,你来找我,我却不敢面对你,送你离开。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又怕伤着你,所以只想一个人慢慢将其中的关键想清楚。” “可你离开后,我回到巴蛇骨洞,突然感觉好安静,好冷,就好像突然落入寒冬,整个世界只剩我一条蛇蜷缩在洞里,我似乎等不到冰雪融化只能一条蛇那样蜷缩着死去,抬眼望去没有你的身影,当时我想我可能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所以那时我慌了,我又回院子里找你。结果碰到了陈起语——”白水苦苦一笑,翻身覆在我上面,鼻子尖与我轻轻点动,看着我道:“那时我就知道,无关于身份,也无关于血脉,只是你,云舍——-,我守候了你十八年,原先我以为你是她,但当我真正与你情爱交缠,怀上蛇胎,许下蛇族血誓的时候,你只是你。跟游家,跟泰龙村,跟黑门,或是什么云家,并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你这个人。”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气息与我交缠着,两人的睫毛时不时还会碰触在一块,带着阵阵的战栗。 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将自己朝下缩了缩,将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我怕,如果我也继承了黑门里那种恐怖的血脉——,我几次失控都是你用心头血将我唤醒,如果,哪天我控制不住?白水,我怕——” 白水低头看着我,我轻声道:“我怕自己会变得跟她一样执着,以天下苍生为祭来求取什么,如果有那一天,你能帮我吗?” 那把沉吟刀当年随着宋媛送到宋家,宋媛逃离,外婆悲伤之中,依旧将这把刀送回去,证明这把刀也是关键,我将沉吟刀递到白水手里,朝他轻声道:“这把刀你收着,万一……,无论是我还是宋媛,你不要手软!千万不要!就是不知道你杀蛇的手法够不够,要不要练练。” 这个世界有太多我留恋的人,昏迷的阿得,一直未露面的外婆和真正的游婉,以及那个只闻其名的云长道,喜欢毒舌的夏荷,总是沉默的何必壮,可爱的苏三月,讨人厌的清心,还有逗逼的帅哥,抛媚眼的陈起语,镇上喝汤的客人,张天师和张奉先等等。 最重要的是,还有白水——- “不会的。如果你入黑门,我定然随你一块进去。”白水轻轻执起我的手腕,将刀放回我手里,朝我轻声道:“我与你共命共身,你在哪,我在哪。” 眼泪涌下,我突然有点明白什么叫人蛇共种,游家血脉,生而有灵了。 冥冥中,我就感觉到了最坏的结果,知道那一天也许真的会来,如同突然感觉到远处危险的蛇。 就像宋媛知道,冥冥中,她会回到泰龙村,打开黑门。 可我有白水啊,也许就算被抓入黑门,我也不会这么害怕吧。 外面寒风呼呼的刮着,白水缩在捂热的被窝里呆久了就不大想出去了,一双眼睛似乎有点撑不开,眯成一条缝有点悠悠的看着我:“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冬天到处乱跑的。你啊——” 从未见过他这么般模样,就算受伤,白水也时刻保持着清醒,可这种缩在温和的被子里,半眯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困得不行的白水,有着一种莫名的喜感。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最近出来得少了,强忍了许久,还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终究敌不过天性本能,白水软趴趴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嘀咕道:“睡一晚,明天我陪你去龙虎山,就一晚——” 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愣了半晌,终于明白什么叫冬眠了,帮他将被子拉好,慢冷着他,又掖好被角,看着床上沉睡的人,莫名的感觉好笑,原本那种突然涌出强烈的惧意被他这一脸沉沉睡相冲散得无影无踪。 多套了件羽绒服,我下楼却见何必壮已经将曾武搬到了床上,我打了个电话给清心,让他过来,我也是人蛇共种,还是个孕妇,享受一下冬天不想出门的特权吧。 清心那边滋滋的响着,抱怨着说他正打着素菜火锅,这么冷还让他出门,却又没好气的说就来,让我熬着热汤等。 我将厨房里的萝卜丢进锅里,又放了两块甘蔗,这才转身到曾武房间,用银针将他扎醒。 他一醒来,就猛的朝我扑过来,眼里凶光迸现。 却被何必壮一把扭倒在床上,论打架,何必壮那体格自然无人可比。 “你怎么看出来的?”曾武被何必壮咔咔两下卸了胳膊,这才老实的躺在床上,看着我道:“我们明明一模一样,谁都分辨不出来,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很聪明,知道你哥有老婆孩子不会自杀,所以做出假象是自己自杀,也时常去你哥那里蹭饭,所以将他跟你嫂子相处的方式看得明明白白。可你忘记了一件事,你哥既然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还会跟你一样执着于两个人共享任何东西。”我轻叹的看着曾武,轻声道:“所以就算你将他杀了,又一点点将他生啖了,他依旧不甘心跟你共享一具身体,他还是想自己长出一具身体出来,连心都不会再跟你共一颗了。” “呵呵!”曾武低低的笑着,脸色扭曲的看着我,眼里全是愤恨的瞪着我:“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两兄弟,什么都是一样的,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爹娘也好,我老婆孩子也好,谁都分不清,我们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曾武依旧疯狂的大叫,他说的是“我老婆孩子”,真把自己当曾文了! “接好他的胳膊吧!”我朝何必壮沉叹一声,看着曾武道:“你这病我可以治,但治好后,你哥就真的死了,再也不复存在。” “他就跟我在一起,哪都不去!”曾武愤愤的瞪了我一眼,朝我冷哼道:“你能治只要帮我将那颗心摘点就行了,其他的我愿意跟他共享。” “不行。”我沉沉的看着他,朝他轻声道:“那颗心就是他。你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记忆他的思想就在那颗心里,他不甘愿住在你身体里,就算你摘了这颗心,他依旧不会甘愿呆在你身体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曾武朝我大吼,跟着冲出了院子,发动车子飞快的消失了。 何必壮瞄了我一眼:“双胞胎啊——” 我苦苦一笑,闻着厨房传来的淡香,刚去将火调小,就见清心推着张奉先进来,居然还是坐帅哥的车来的,当然也还有最近跟帅哥好得跟一个人的陈起语。 “我们正一块打火锅。”陈起语朝我习惯性的眨眼,不过那眼里的桃花涣散在热气中,因为他手里端着一个大大的火锅,还是鸳鸯锅,半素半荤,我再次怀疑清心是个假和尚。 清心将张奉先推进去,指使着何必壮升炉子,又嚷着要喝汤。 我将汤锅弄好,一边看着清心喝着素菜汤,一边轻声道:“我怀疑泰龙村晕倒离魂的那位,只是人脸石虾虫聚成的假人,真正的宋媛,也就是泰龙村的游婉还在苏家。” 清心一口汤差点喷他的光头上,看着我道:“那可是连我都把过脉,看过的,瞳孔聚魂,她瞳孔微散,所以才判断她离魂,而且——” 说到最后,他自己没了声音,低骂道:“游家没一个正常人!” 陈起语咂着小酒,伸手将我喝汤的碗端了过去,正要往嘴边凑,一只修长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针碗抢过,跟着瞄了他一眼:“陈家相骨秘术,你去龙虎山,云舍留在这里。” 原本睡在楼上的白水不知道何时下来了,毫不客气的将陈起语推开,似乎并未想这么冷离开被窝,脸色十分不好的道:“离云舍远点,要不将你扒了皮打火锅!”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175章 活人长蛆 在陈起语有点莫名的眼光中,我耸了耸肩拉着白水坐好。 白水有起床气,尤其是冬眠的时候! 我努力将这句话在心底默念三次,让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点,生物本能的生活习性跟修炼多少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永远不会改变。 大家都有点纳闷的看着白水,对于他,清心和张奉先始终是又惧又怕的意思,帅哥倒没什么,还给他拿了双筷子。 白水只是用胳膊圈着我,软软的靠我身上,感觉到屋子里的暖意后,才轻缓地道:“确定龙虎山的宋媛是假的后,开了春我会直接去苏家,杀了她!” 我夹着肉片的手一顿,心中微微痛了一下,白水靠在我肩膀上的头微抬,看了我一眼,却又转过去看我筷子上的肉。 尽管知道杀了宋媛是解决后患最好的办法,可我还是有点心痛。 泰龙村十八年,我和阿得一直将她当娘,就算她再疯癫,我们依旧尽心照顾她,她对我们似乎也有情感,岂是一句“杀了”就能砍断的。 将筷子上的肉喂到白水嘴里,我沉默的往名锅里下着菜。 陈起语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我去龙虎山摸骨。” “我想亲眼去看看,自己确定后——”我夹着肉片在锅里涮,准备烫好后给白水。 他却缓缓伸开了圈着我的胳膊,接过我手里的筷子,将刚刚熟的肉片夹到我碗里,轻声道:“我怕你看到那张脸,就下不了手!” 我只能苦笑,知道他让陈起语去,是免得我直面那让我恐怖的真相,知道他说会亲自去杀了宋媛,也是杜绝我感觉到的最坏结果的发生。 他为我考虑得太多,从他醒来到现在,他从未主动杀过人,就算是伤了他的纪家人,他都没有杀过,却为了我,直接了断,说杀了她! 就像他说的,他可以沉睡,沧海桑田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被牵扯进来的。 大家都沉默了,连话最多的帅哥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声锅子里汤咕咕的滚着,整个房里里都弥漫着热气,白水复又软软的圈着我。 这火锅打得很冷,帅哥陈起语直接跟着清心和张奉先回龙虎山,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不只是黑门开,献祭几条人命这么简单了,因为里面的东西已经出来了,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势力,怕会有更大的图谋。 白水或许是感觉被窝比洞里暖和,也许是怕我害怕,直接回房滚被子去了。 我睡不着,在院子里握着刀努力学着那天白水教我的那几招刀法,累极了,就坐在爬山虎下面,跟尸鸾一样将自己藏在厚厚的爬山虎里,一直到半夜,白水迷迷糊糊的找过来,捞着我就一下子回到了被窝,跟着压在我身上,蹭了蹭,有点不满的嘀咕:“好凉,我给你暖暖,睡吧。” 被窝里暖暖的,白水身上也暖暖的,我心也是暖暖的。 早上我醒来时,白水依旧蜷缩在被子里冬眠,我突然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带着汤去店里。 刚卖一半,苏三月就抱着她侄子轩轩来了,跟着她身后的还有那个说我跟她娘很像的婆婆,见有人在,那个婆婆有点尴尬的坐着,我瞄了一眼苏三月,她朝我点了点头。 知道有事情,我给她们一人装了一碗汤,也就安心的等人离开。 冬天喝汤的人很多,十点钟左右就卖完了,我拉下店门,看着那婆婆道:“您老怎么了?” 她可以说是带大了苏三月兄妹,那时是邻里帮着照看,现在又帮忙看着小轩轩,老人家值得敬佩。 “三月说你很有本事,秦姑婆的名气我也听过。”婆婆有点为难,手指沾着水汽在桌上胡乱的画着,似乎难为启齿。 我心里微顿,朝苏三月道:“你去你哥店里吧,我跟婆婆聊聊!” 等苏三月离开,那婆婆才朝我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没多少钱,可三月说你人好,在医院实在没办法了,我才来找你的。” 她说话明显逻辑有点混乱,可以看出她很紧张,我给她倒了杯温水,温和的看着她。 等一杯水一点点的抿完,她才抬头看着我道:“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三月她娘的事情。” 我一顿,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就很想知道,但现在我却只想没人知道苏三月可能跟泰龙村或是游家有关,但看着老婆婆紧张的眼神,我点了点头,她知道的肯定也不算多。 见我点头,婆婆有点紧张的瞄了瞄四周,拉开棉衣外套,跟着将里面毛衣保暖衣一层层的朝上卷。 见她背着手有点困难,我连忙走到她身后帮她卷起来,可当她的后背露出来时,我瞬间就震惊了。 婆婆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体还很康健,所以皮肤并没有多少松弛,但她后背中间,居然有一团海碗口大泛着死灰气的褥疮。 这褥疮看上去似乎很久了,里面已经中空溃烂,流着黄色的血水,白色的蛆虫在泛着死灰气息腐烂的肉里蠕动着。 我诧异的看着婆婆,她能帮着带孩子,还能走到这里,明显不是长期卧病在床的人,怎么可能长褥疮。 褥疮又叫压疮,是长期时间压迫一个地方导致血液不流通,血肉坏死形成的,大多只在一些瘫痪在床连翻身都不能,且照顾不周的病人身上。 “一个月前长的,开始只是痒,后来是麻,跟着我就感觉一股怪怪的痛,有时用手摸还有点粘手。”婆婆脸色十分不好看,朝我苦笑道:“冬天洗澡少,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我摸到一条虫子。” “我去医院看过,刮了一次腐肉,还将里面的虫子给捉了,可过几天又有了,医生说可能是局部坏死,让我注意卫生和补充营养,但我——-”婆婆将衣服一点点的卷下来,脸带苦色:“我自己在厕所看过,很恐怖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按理就算是长期卧病的冬天也不可能长褥疮。 不过这婆婆在我眼里人挺好的,想了想朝她道:“你等下跟我回去,我帮你处理了伤口,再敷点药,三天换一次,先看看。” 婆婆点了点头,见我没提钱,十分感激的看着我。 我将东西收拾好,又让婆婆裹好衣服,跟苏三月带了个招呼,却发现她们一家都不在店里,据旁边的老板说是她哥整了个火锅店就要装修好要开业了,去店里看了。 财大气粗如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我还有五十万在她哥那里呢? 一想到这个,我就更来气了,我都那么相信他,直接给五十万让他做生意了,结果他防我跟防贼一样,多跟苏三月说句话都不行,我可是女的啊,又不是胡乱勾妹子的二流子。 苏三月那个哥,当真是妹控啊。 回到院子里,何必壮见我带了个老婆婆回来,有点诧异的看了几眼。 我带着婆婆到一楼的客房,又升了碳火,跟着找来小镊子和蒸馏水。 用镊子一点点将里面的肥胖的蛆虫夹出来,我一边跟婆婆聊着天,一边问她家里人的情况。 自从我长过几次鳞片后,感官似乎敏锐了许多,夹着虫子时,隐隐感觉她后背这个褥疮带着淡淡的怨气,更离谱的是,一个普通人身上长的虫子,居然还有点古怪,被镊子夹还努力朝肉里钻,而且这虫子跟普通的蛆虫不同,头部长了个倒勾。 长了褥疮就证明肉是坏死的,所以夹的时候婆婆并不感觉到痛。 老人家叫杨惠明,六十八岁了,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那时生得都多。 杨婆婆有两个儿子,可都在外面买了房子,房贷车贷压力大,别说孝敬她了,有时还要朝她伸手要钱,为了省钱过年也不回来。 她老伴去得早,要不是没钱,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帮着苏家带孩子。 “那您一个人过年,刚好可以回娘家。”我努力打趣。 杨婆婆脸色一变,朝我沉叹道:“还有什么娘家,我娘刚死了三个月,三个哥为了出多少钱安葬都吵得不可开交,没了爹娘,回去也没意思。” 我暗算着杨婆婆的年纪,轻声道:“你娘挺长寿的哈?怎么去的?” “九十多了,瘫痪在床上三四年了,没人照顾,开始我们五姊妹花钱请保姆,可我大嫂不愿意出钱,就说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就照顾,就她们三妯娌轮着照顾,其实也就我跟我姐出钱。”杨婆婆轻声叹息着。 我将虫子捉完,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用镊子将腐烂的肉一点点的夹掉,用蒸馏水清洗,然后洒上薄薄的驱虫粉,用纱布盖上,交待她晚上最好趴着睡,三天来换一次药就行。 坏死的肉是没办法治好的,只能将腐肉除掉,再长出新肉。 杨婆婆感激得很,说那股怪痛没有了,等穿好衣服就有点局促不安的看着我道:“其实苏三月她娘我前几天见过了。” 我原本收着镊子,听到这话就是一顿,看着她道:“您怎么确定是她娘?” “她跟我说话了,问我三月这些年还好吗。”杨婆婆朝我笑了笑,轻声道:“也是你娘吧?当年就听说她是从别人家跑出来的,跟苏三月他爹生了她,就又跑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老做这种事,可怜孩子造孽。我看她那样子似乎过得挺好的,也没说要带三月走什么的。” “是几天前。”我紧紧的咬着牙。 “冬至的时候吧,我记得还留她吃饺子来着,她急急的走了,还让我别告诉三月。”杨婆婆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苦笑道:“一阳不让我提她,三月也不乐意别人说她娘,所以——” “当年您亲眼见她生下三月,还是她抱着孩子回来的?三月她爹是怎么死的?”我抬头沉沉的看着杨婆婆。福利"" 章节目录 第176章 背后长鳞 杨婆婆似乎被我吓到了,慌忙摆手道:“我哪亲眼看到,三月她爹在工地上做工,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还有了个女娃,可没过多久,她就又跑了,三月她爹在工地上听了这消息喝多了酒摔死了,连尸体都没运回来,就在外面火化了。可怜见地,那时一阳才十来岁,拉扯着个没满周的妹妹,谁见都可怜。” “除了你,还有谁见过三月她娘?”如果是游家送了出去外养的,会送很远,如果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孩子,那么云长道不可能不管,至少他也没任由我被黑门拘回泰龙村不是么? 而冬至那天,正是曾武来找我的时候,如果说宋媛出现的话,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她只是单纯的来看看苏三月,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 “见过的都死了吧,只剩老太婆我咯,也活不了多久。”杨婆婆朝我苦笑。 将杨婆婆送走,我打了个电话给陈起语,只要他那边确定,那么出现在苏三月家的这位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自己看吧。”陈起语似乎有点压抑。 这就是说那真是具假的身体,宋媛回来找苏三月了。 她这个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做事阴狠无比,不可能没有目的。 急忙叫何必壮道:“跟我去将苏三月兄妹俩接过来,以后就跟我们住一块了。” 何必壮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我朝他解释了一下,他也是一惊,开着他的越野就跟我一块去了。 问了苏一阳粉馆旁边的老板,他家的火锅店就在桥头,我跟何必壮急急开车过去。 路上,几辆大吉普飞快的跟我们擦过,车子开得极快,泥水溅到路边,惹得路人纷纷怒骂。 我心中隐隐感觉不好,回头瞄了一眼,那些车子都没有挂牌,连忙朝何必壮道:“快点!” 可等我们到火锅店时,却见推拉门关着,里面孩子的哭声震天响。 急急冲了进去,苏一阳鼻青脸肿,一条胳膊晃荡着,双腿鲜血淋漓,撑着未断的那条胳膊努力的想将地上的轩轩抱起来,却怎么也用不上力,看到我,猛的怒吼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要将三月带走,为什么!” 何必壮将轩轩抱起,确定没事,我看了一眼苏一阳,只差一点点,为什么? 朝何必壮道:“给我追!” 飞快的上车,我给了却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帮忙送苏一阳去医院。 缓缓闭上眼,想着自己坐在爬山虎下面,旁边就站着尸鸾。 再次睁开眼时,就听到一声清啸从远处传来,我打开窗户,尸鸾飞了进来,将魂植扔在我身上。 咬破手指,我将血滴在魂植上,轻声道:“无论多远,帮我找,跟我一样血脉相连的女孩子,找到后,直接绑住。” 云家的槐荫鬼柳,不只可以千里拘魂,还能蜿蜒百里。 我这爬山虎吸了无数女孩子怨气,又吸了一条快化龙的怪蛇,藤叶皆有鳞化的表现,断叶既流血,至少有了自己的生命了。 那些车子跟我们擦身而过,肯定还没出镇子,爬山虎的根依旧能追上。 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在苏三月带着杨婆婆找上我时,我就应该知道,苏家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既然宋媛见过苏三月只有杨婆婆知道,她单独见我,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毕竟一个好好的人长褥疮还生了蛆虫是谁都想不到的。 尸鸾跟魂植感观相连,在我滴血之后,飞快的冲出了窗户,在前面带着路。 何必壮一路油门开到底,横冲直撞。 我紧握着手腕,不到迫不得已我还是不会叫白水的,他在冬眠,我可以自己解决。 无论苏三月是宋媛的女儿,还是游婉的女儿,在外婆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依旧是游家这一代最大的阿姐,我有责任保护那个可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 车子开得飞快,就在跟清水镇交接的路口,尸鸾一声清鸣,跟着何必壮猛的将车子一横,手轻轻一挥,那些开了人眼的四眼鬼鸡飞快的从他怀里窜了出来。 我引着魂植,手握着沉吟刀飞快的下车,却见前面根须翻转,旁边路人吓得尖叫不已。 五辆大吉普被根须缠住了车轮还在努力踩着油门,几个大汉站在车边拿着大砍刀用力的砍着根须,鲜血四溅。 我握着沉吟刀过去,用白水教我的刀法,手一挥就将最后那辆车边拿刀的大汉手筋割掉,看着人血喷出,还带着丝丝的热气,我心都在跳动,这是我第一次对人出手。 四眼鬼鸡闻到血腥味,跟着就冲了过来。 我瞄了一眼最后那部车里没有苏三月,复又朝前走,刀起刀落,白水教的刀法只有几招,却十分好用。 车子外的人都被割断了手筋,车子里的司机害得瑟瑟发抖,但五部车内都没有苏三月,只在最前面那部车里找到了一个人偶。 那人偶用柳条为骨制成,背后贴着一张符纸,上面写着苏三月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头顶钉着一缕头发,人偶的衣服上还带着血,那血十分新鲜,魂植的根须飞快的缠了上来,还得意的朝卷了卷。 我将人偶收好,手中沉吟刀一挥,厚重的车门破开,将那司机拉出来,我将刀静静的放在他脖子下面:“人呢?” “在出镇子的时候,就被接走了,他们给了我这个人偶。”司机害怕得很。 我一把将他扔开,悲伤的看着何必壮,本以为她藏在市井之间对她是最好的,至少她身份做得很好,又没在泰龙村生活过,黑门开也没将她拘回去,如果不是杨婆婆一句话,连我都不知道她是游家血脉,人蛇共种。 可也是我一个失误大意,她被宋媛抓走了。 她哥护她护得这么厉害,我该如何跟他交待——- 我更不知道宋媛会如何对她,她对我这个相处了十八年的“女儿”都从未留手,对于苏三月,她又能有几分情面。 “小心!”何必壮突然朝我大叫。 我只感觉背后一痛,跟着尸鸾一声清啸,根须缠卷,那个被我扔开的司机痛吼着被根须卷入了地底。 “没事吧?”我反手刚摸到后背,一身白衣的白水就出声在我身边,一手扶着我,依旧有点迷糊的双眼看了一眼,微微一挥手,带着我瞬间就离开了。 离开时,我只看到爬山虎的根须如同灵蛇翻滚,瞬间将何必壮以外的所有人都缠住,跟着冲破了吉普车的车窗,把车里面的人都给缠住,拉入了地里。 白水有起床气,尤其是在冬眠的时候,而且那司机还是让他痛醒的。 他直接带我回到房间,解开厚重的衣服,看了一下后背,冬天穿得厚,那司机也没敢动火器,不过是把军刀,刮出了一条口子。 白水并不会治伤,看了一会,居然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轻轻的舔舐着。 轻微的痛意刺激着我,我微微蜷起身子,动物的天性吧,对于伤口用舔的。 白水舔了许久,这才放开我,却依旧将我趴在床上,拿起那个人偶道:“这头发和血是苏三月的,柳条藏阴,里面有阴魂,当年游家用这个瞒过了天机,这次瞒过魂植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光着上身爬起来,白水却用被子将我包好,自己去柜子里给我拿了衣服。 “肯定是去苏家了。”我将保暖衣套上,看着那个人偶,魂植追踪不到,那么就只有去苏家找,宋媛既然用人脸石虾虫制出了自己的假身体,那么祭祀用的人,肯定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龙虎山那具被我们识破,她如果想再造就得再养人脸石虾虫。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万一苏三月被她用来养虫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心就在抽痛,她跟阿得一般大小,跟阿得一样是个乖巧的孩子,帮着照顾小侄子,有空就去店里帮忙,知道心疼人,从不抱怨—— “我陪你去。”白水将毛衣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将沉吟刀收好,看着他道:“你帮我守着泰龙村和阿得,我跟何必壮……” 见白水脸色一动,有着不认同,我又立马道:“还有帅哥和陈起语,清心我也会想办法请他的。无论宋媛的目的是什么,泰龙村都是她最后的目标,你帮我守着。” “好!”白水将那串蛇头佛珠复又套在我手上,朝我轻声道:“我与你同在。” 这话说得跟他是上帝似的,我听着一愣,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我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去库房将能用的药材收拾一些,何必壮根本不用我说话,已经将平头哥带到了车上,朝我道:“陈起语他们晚上就到,连夜赶来。” 魂植又吸食了几个人,这会正软软的休息,我不想打扰白水,想了想自己骑车去了镇医院。 了却带着龙虎山几个道士看着苏一阳,见我来了,脸色有点难看:“下手很重,断了三根肋骨,双腿粉碎性骨折,胳膊也断了。” 果然是护妹狂魔啊,为了苏三月连命都可以不要,没死在那些人手里都算命大了。 我实在没脸见他,交待了却一定帮我看好,帮我转告他我会带苏三月回来的。 在上次那个说我家里有矿的护士诧异的眼神中,抱着啼哭不已的轩轩走了出去。 杨婆婆家里,我抱着轩轩接过她调好的奶粉,然后朝她道:“我再问您一句话,苏三月才抱来时,有不有哪里不对劲?” “没——没——”杨婆婆想摆手,可在我冷冷的注视下,讪讪地道:“好像她背后长了鳞片来着,她娘也狠心,硬生生拔了,现在后背还有疤呢。”"xwu799" 章节目录 第177章 杀人 背后长了鳞片? 我突然想到了鳞片人,可以确定苏三月是宋媛的女儿,而宋媛跟鳞片人一定有着联系。 将轩轩的奶粉衣服收好,我抱着他回了院子里。 可换了个地方这孩子哭得厉害,实在没办法,还是何必壮又跑了一趟将杨婆婆接了过来,我不放心杨婆婆住在这里,让何必壮留下来,我跟帅哥陈起语去苏家,结果白水和何必壮同时拒绝。 何必壮是怕我出事,白水是怕我跟那两货那个啥,尤其是陈起语。 我这时才感觉到,原本有秦姑婆和夏荷在,处得十分坦然的我,在只剩我一个女将的圈子里,有点尴尬。 白水将柳仙唤了过来,许诺她带孩子,这事才算圆满解决。 晚上帅哥他们连夜赶了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宋媛那具假身体。 只不过依旧是那个离魂的模样,杨婆婆正在屋檐下哄着认地方的轩轩,见这具假身体,吓了一跳,朝我道:“三月她娘怎么了?” 我让她先回客房,在陈起语和清心古怪的眼神中,将这具假身体带进了库房。 “这是假的?”柳仙穿着我的羽绒服,还在外面披了被床子,站在那里却依旧好像随时都要倒一样:“我确认过,不可能是假的啊?” “这里面的骨头虽说也是个人蛇共种,但是个男人骨头,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的成熟男人,而且那骨头松软,可能已经化蛇。”陈起语毫不避讳的将假身体的衣服解开,一点点的摸过去。 我突然想起阿壮那具突然消失被削肉剥骨的尸体,没想到宋媛连最后一点利用值钱都不放过。 人蛇共种才能控制蛇骨,所以她才会用阿壮的尸体养了人脸石虾虫,再混合吃了她的皮带着她记忆的人脸石虾虫,组成了这具假身体。 瞄了一眼站在旁边软趴趴的柳仙,我与白水对视了一眼,明显他也知道那骨头可能是谁的,两人都没有点破。 “确定里面是人脸石虾虫吗?”柳仙见我们都不说话,伸手就要去摸那假身体,毕竟她跟宋媛还有游婉之间似乎有那么点暧昧。 生怕她感应到什么,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你是来帮忙带孩子的,听到孩子哭得这么厉害,该去看看吧?” “蛇族天生不用带孩子,小蛇出壳就能自己找吃的,实在饿了就先吃蛋壳。”柳仙不满的瞪我,瞄了一眼我的小腹:“你如果生个蛇宝宝出来,你准备喂什么?小老鼠还是小人儿?所以还是生个蛋出来孵化,有蛋壳可以吃。” 果然冬眠中的蛇,都有点迷糊和古怪。 “你先出去。”白水瞪了她一眼,轻声道:“这几天里,你看着那孩子,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柳仙对白水还是有着敬意,不满瞪了我一眼,扭着腰裹着被子离开了。 陈起语是狐狸精的儿子,可眉言目语,自然看脸色很厉害,等柳仙走后才道:“据说她当年被困在泰龙村生了个儿子后来死了,就是这个?” 见我们没有回答,立马知道是真的,耸了耸肩,瞄了一眼柳仙消失的门口,这才道“张天师说如果你猜测是对的,那么就是浩劫,让带过来你们好好研究,免得这种假人到处肆虐,让人分不清真假。我只是摸过骨,具体如何还得你跟白水,毕竟这里只有你们从黑门活着出来。” 我瞄了一眼白水,他冷哼一声,跟着双手摁在假身体的肩膀两侧,只见寒冰涌过,不一会就将整具身体都给冻住。 “无论是脉搏还是瞳孔锁魂环,还有外表看上去都与常人无异。”清心脸色也从所未有的正经,瞄了一眼我道:“等你们确定后,我会立马赶回悬空寺,联系空门,面对这场浩劫。” “师兄已经发信正一教派所有道观,也联系了五斗米教,天下道门必定齐聚。”张奉先轻轻抚过自己的后脚跟,抬头看着我道:“我已经在龙虎山喝过蛇骨汤了,等明天我再取一次疮蛇。这次我还带了阿蒲过来,如果我祭祀了黑门,也算跟她在一起了,她不会再阻止我站起来的。” 我看着他从衣袖里拿出那盏用玻璃灯罩好好罩着的青铜灯,心中发苦。 微微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白水拿衣服遮住了身体的头,这才看着我。 沉吟刀很快,我下手也很快,快到我剖开身体,看到里面的内脏时,才想起这可能是我娘的身体。 用刀跳开心脏,一破开,里面还没有冻透,青白交加的人脸石虾虫艰难的爬动着。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苏三月的处境感觉到害怕。 沉吟刀上不留半点血迹,我转手拿了几个装药的瓷瓶子,划破手腕将血放入瓷瓶里,朝清心和张奉先道:“人脸石虾虫以人身祭祀,只能用带血的人肉才能引出。可宋媛制这具身体时,明明我流过血却没有异动,我想她肯定又用过什么手段,我的血对于人脸石虾虫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如果碰到有怀疑的,你们可以用一滴血试试。” 上次刘久标就是一滴血试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估计宋媛也不会让他死吧,毕竟豢龙氏董家不一定还有人会养龙,刘久标却是经她认证过豢养龙术的,虽说养得丑了点。 等放满了两个瓶子,白水执起我的手腕,朝我轻声道:“早去早回。我会继续研究这具身体的,有消息给你电话。” 我点了点头,跟着帅哥陈起语出了库房,上了何必壮的车。 帅哥和陈起语连夜开去龙虎山,又连夜开回来,却没有睡意,再三跟我确定苏三月是不是宋媛的孩子。 等我说到苏三月背后有鳞片时,陈起语呵呵的笑了笑道:“那就真是了,我出生的时候,据说有条狐狸尾巴,被那老不死的找人给切掉了,还将尾巴给烧了,要不然我估计这会都可难修炼出九条尾巴了。” 开着车的何必壮都好奇的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起语,副驾驶上的帅哥立马道:“那我就有老婆了啊,等你有了九条尾巴就是真的狐狸精了,说不准还会变成只母狐狸。” 说完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起语,叹气道:“只是你这张脸除了眼睛,实在让人联想不到狐狸精啊。下不去嘴!” “滚!”陈起语瞪了他一眼,沉叹着气道:“狐狸精怎么了?狐狸精只不过是背了个骂名,我娘——” 说到这里陈起语复又顿住了,嘿嘿的怪笑。 帅哥最八卦,整个人都扭过来,凑在座位中间:“说说吧?你娘跟你爹怎么回事?现代版的聊斋啊?嗯,给人家开夜车的提提神啊?” 我也有点好奇,陈起语的相骨术十分厉害,光是看照片就知道骨头是人骨还是活着的时候碾碎的,隔着肉都能摸出里面聚成的骨头是成年男性还化了蛇的,他爹肯定没这么厉害,至少没有他这么有正义感,所以他的能力来自于他娘,可他却说他要站在黑门前才知道,真是古怪。 “哼!”陈起语双手捧头朝后靠:“如果你告诉我,你打哪来?或者何必壮告诉我,他跟苏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云舍——” 我一听有我什么事,他却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瞄了一眼他手背,我将指尖转动的沉吟刀晃了一下:“你手背不痛了吧?” 陈起语嘿嘿的笑了笑,明显他也是不想说,闭上眼不再说话。 大家瞬间沉默了,我也闭上眼休息,毕竟明天才是大战的开始。 到了福建地界,我让何必壮将车开到火车站,找了一个蹲在地上讨钱的老头子道:“帮我盯着苏家所有人,还有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姑娘啊?我是讨钱的!”那老头十分不满的看着我,指了指自己面前写着的一张字:“命苦啊,年纪大了没人养。” “够吗?”我从兜里掏出一张洗了不知道多少次快碎了的旧版十块,还有那个人偶放在他碗里,又掏出手机将苏三月的照片朝他道:“还有这个女孩子,一有她的消息立马告诉我,你记下我电话!” 那老头瞄了一眼碗里的十块,一把抓起来塞回我:“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旧版钱啊?还这么烂!” 说着拿着碗就走了,我拿起那张钱,下面有张纸条,写个几个字:加我微信…… 得! 我还以为毛老头的名头真不好用呢,没想到还不错。 坐回车上,加着那老头的微信,帅哥问我道:“你从哪看出他跟一语成谶毛晚行有关系啊?” “毛老头说看到讨钱的找上去就行。”我加上微信,将我的电话号码和苏三月的照片发过去。 还有一点那老头说是讨钱,可在大冷天穿得破破烂烂却还自得的哼着歌,跟毛老头那爱编偈语显摆有得一拼。 看到那老头回复收到,我朝陈起语道:“直接去苏家老宅。” “你是打定主意有龙虎山给你收拾烂摊子啊,昨天那根须卷车人家花了老大劲才摆平呢!”帅哥回过头瞪着我。 我手转着沉吟刀,看着窗外人流,轻声道:“白水说开春他会直接上苏家杀了宋媛,可既然她先出手,我杀不了她,就先断了她的臂膀,苏家——” “既然敢抓人,就应该知道我会找上门来。”沉吟刀,也许就是对付宋媛的,可在对上她之前,我总得要人练手不是吗? 杀人啊——- 我还真没有过!"xwu799", 章节目录 第178章 雨 苏家老宅在福建三明,最先跟泰龙村做蛇娘子交易的,是苏抚,今年已经六十多了。 有三儿三女,最小的儿子生下来时他已经在往泰龙村倒卖人蛇,七岁那年童关没过,洗澡时淹死在洗澡盆里,据说他娘只是离开去拿浴巾,前后不过两分钟,回来时就已经淹死了,后来他娘也疯了,跳海自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可苏家的报应那时才开始,泰龙村心蛇之祸结束后,苏抚三个女儿已经全部死了,两个子宫癌一个说是见鬼疯了最后自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活活用酒灌死,一个外甥都没有留下。 两个儿子,一个苏蚕,一个苏螿,只有苏闽成活却也得了癌症后惨死蛇仙庙,其间夭折和流产的不计其数,两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留了多少种,却无一存活。 当然这中间还是有帅哥谈到养在泰国寺庙的那个假私生子,苏螿自以为有后,却没想是给别人养孩子。 十几年前苏抚就已经收手,没有再做蛇头。改做文化产业的生意,什么影视出版啊,网络文学啊之类的,做得挺大。 苏家在当地是有名的书香世家,据说祖上还出过两榜进士,所以老宅建得很不错,占了大片地,几乎都是苏家人。 “据说以前苏家闹鬼闹得厉害,每到晚上总能听到女鬼或哭或笑,有时排成队的走过老宅,有时阴天都能看到墙角趴着披头散发的女鬼。”帅哥将车开到苏家老宅所在的祠堂口,那里有栋进士亭,说是苏家祖先建的,他似乎十分有兴趣,朝我道:“你知道后来为什么没闹鬼,而且苏家人没事了吗?” “青面捉鬼纪家。”沿海多雨,阴湿寒冷,我拿了把伞下车,看着远处成团的绿树中间的大片建筑:“我先进去,你们守在外面,一旦发现有苏纪两家人逃出,就靠你们了。记得留个厉害的做引。” “你行吗?”陈起语半眯着眼,指尖慢慢变长,拱起身子准备随我下车。 何必壮抱着平头哥没有说话,帅哥却瞟了我一眼,朝陈起语道:“你不知道啊,她是个作弊的高手。她手握沉吟刀,尸鸾魂植相护,伴骨而生的白思和血肉交缠的白水当召唤兽。” “而且白水也是个作弊的,他出来可以带骨坛,坛女没杀伤力,可人家装蛇厉害啊,柳仙什么的随便装,相当于千蛇万妖啊。你还是担心苏家吧,他们不会傻到将苏三月放在老宅里,所以我们守在外面的才更重要。”帅哥智商爆表,就是话不大好听。 我站在车门口,看着车里的人道:“无论是我这张脸,还是身上的蛇胎都最引人注目,所以我诱敌最好,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撑着伞我走过那进士亭,一步步的顺着青石路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就掐着指尖挤下一点血,魂植喜血肉,既然苏家知道我要来,肯定也早有准备。 苏抚住在苏家最中的三进小院子里,仿的是苏州园林,极为幽静,我一路撑伞走去,感觉到不少目光,可两边成排的房子,却没有一个人影。 细雨如帘,我站在苏家小院门口,轻轻将魂植放在门中种满牡丹的花坛里,看着因为吸了血而飞快展开的藤蔓,我推开红漆铜钉的大门。 门没有上栓,只在这沙沙冬雨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门后是一面浮雕着郭子仪拜寿的影壁,将院中所有景象全部隔绝在影壁之后。 我瞄了一眼栩栩如生的浮雕,郭子仪七子八婿,各各为官,拜寿时子孙满堂。 苏抚他以为借人家的彩头,就真的能子孙满堂了,只怕苏家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撑伞绕过影壁,细雨之中,眼前一片空荡,无亭台楼榭,更无人影,好像就在我转过那片影壁之时,就转到了一片空荡的雨中天地,只有漫天的细雨,其他什么都没有。 魂植从影壁后绕过来,在雨中一点点的扎根在青石的地板中间。 我一步步的朝前走,慢慢的雨中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有的幽怨,有的尖悦,有的似乎在低吼。 再往前走,就传来桀桀的怪笑,有的清脆悦耳,如同面对情郎,有的夹着怒意,似想生啖人肉,有的却只是失落的低笑。 哭声与笑声交杂在一块,我依旧一步步的随着魂植朝前走去。 慢慢的,雨滴落入青石板上,根须扎进去后,丝丝血红染开,原本跟我一步步朝前扎根的魂植停了下来,似乎因为什么被吸引住了。 我握着伞柄一步步朝前走,雨似乎越下越大,鞋子已经完全浸在雨水当中,随着我往前走,一只手突然从青石板的缝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还沾着水,却一把握住了我的脚脖子,跟着四周,一只又一只的手从青石缝中伸出。 冰冷的雨水顺着那些惨白的手滑落,复又落在地面的水中,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那些手一出来,就五指翻勾,死死的抓住地板,似乎强撑着从石板缝时爬出来。 随着雨水的波纹越荡越大,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光着身子从石缝里爬了出来,这些女子有的还挺着肚子,有的腹部大开着落下一条条死掉的小蛇,有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挂着点残肉,有的小腹平坦却全身是伤。 可无一例外的,她们脸上都带着凶狠的恨意。 有的哭,有的笑,鲜红的血落入雨水中,蛇腥味夹着血腥味,就算大雨也冲散不开。 我立在正中,看着那些死去的蛇娘子或是强着身子一步步朝我走来,或是趴在没过脚面的水中朝我爬过来。 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怨恨,死死的盯着我,或者看着我的小腹。 我长在泰龙村,她们自然能闻出我身上的蛇味,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就是害死她们的根本。 “啊!”突然一声尖悦的哭声传来,一个小腹缠着一团死蛇的蛇娘子鬼魂发出尖叫,跟着伸着五爪朝我扑了过来。 青面捉鬼纪家,伏魔阵,伤过白水。 我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保住苏家这三个人的,又是怎么控制住苏家闹鬼的了。 这些女人是因为苏家倒卖入泰龙村,也是因为泰龙村人执意造人蛇共种,才会让她们成为蛇娘子,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游家,是黑门,是打开黑门滋生心蛇的宋媛。 而我身上有着跟她一样的气息,因果循环,报应果然不爽。 我知道对不起她们—— 也许纪家也知道,做为泰龙村出来的游家人,对于这些惨死的蛇娘子,我会下不去手的。 可我经历过万蛇噬身之痛,那时没有痛死,这时也不想被百鬼缠身,活活被鬼生啖而亡。 撑着伞,我握着沉吟刀,缓缓闭上了眼。 尖叫的蛇娘子扑到了我身上,张着空洞的嘴夹着无比的愤恨朝我咬了过来。 左手撑着的伞被扑倒落入水中,尖悦的手死死扣着我的肩膀,痛意让我瞬间清醒。 我手中沉吟刀寒光闪过,只听到那蛇娘子嘶吼声刹那间断了,跟着被大雨冲散。 我一步步朝前,那些蛇娘子被压在这地下十几二十年,怨气与日俱增,岂是死了一个就能吓住的,一个个嘶吼着朝我爬了过来。 脚下不停,我手握着沉吟刀,看着按一具具光着的身子在我眼前慢慢消散,眼神平静。 初到秦姑婆院子里时,她让我看着杀蛇,我怀着蛇胎,并没有杀过蛇。 可后来,在龙虎山下,我第一次杀蛇,眼疾手快,剥皮抽筋,与熟手无异。 我本以为我进苏家会杀人,却没想到是杀鬼。 脚一步步的朝前走,从石缝中爬出来的蛇娘子越发的多,冰冷的雨水顺着我额头朝下滑落,沉吟刀上全是水,哗哗的流在积水之中。 白水教的刀法很好用,秦姑婆教的杀蛇手法也很实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魂植猛的从我面前窜了出来,跟着无数根须从石缝中冲天而起将所有的蛇娘子全部缠住,瞬间吸收掉她们的怨气。 尸鸾在雨中一声清鸣,我手握着沉吟刀猛的朝前一送。 有什么被划开,跟着清脆的东西落在地上,原本的倾盆的雨慢慢变小,变成了跟我进入苏家时那样的沙沙细雨。 我脚下落着一个破成两半的青面獠牙面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站在我面前。 “走吧!”我收了沉吟刀,转身静静的看着被魂植根须翻转过来的青石板,被细雨冲过,青石板下尽是森森白骨。 就算蛇娘子的冤魂被魂植吸收,可那些白骨露在雨水之中,依旧发出低低的哭声。 天阴雨湿声啾啾…… 这么多年,苏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有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身后十步远就是那面郭子仪祝寿的影壁,本以为朝前走了很远,可我再往前走十几步,才是苏家小院一进的房子。 从转入影壁,我就被困在这个不过三十来步大小的前院,这就是青面捉鬼纪家的伏魔阵。 我身边无数招魂番在雨水中哗哗作响,周围十来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手握着骨器,颤抖的看着魂植根须翻转着将地板下的白骨翻出。 手中沉吟刀转了一下,我捡起地上那把伞,撑着伞,看着魂植飞快朝着院子中间冲过去。 “她不在。”那个被沉吟刀划破脸的纪家人,伸手捡起破成两半的面具,轻声道:“她也不会在这里。” “我知道!”细雨慢慢停下,我看着爬山虎的藤蔓在最后一间院落冲起,尸鸾低啸着冲了出来,立在我肩膀上。 它不喜欢下雨,我把伞朝它倾了倾。 就在我转身要离开时,那些原本握着骨器颤抖的纪家人却朝前几步,执着的将我拦住。 “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你留在这里。”那个被我划伤脸的纪家人,执着的将半边面具戴在脸上,被血糊的眼沉静的看着我道:“就算死也得将你留在这里。”"" 章节目录 第179章 追杀 我看着这些人,他们身形都还挺拔,如果陈起语在的话,估计一眼就能从身形看出他们的年纪,估计也都还年轻吧。 “对不起!”那个纪家人站在我身后,声音里满是无奈:“我知道那个小女孩可能是你妹妹,但我们也没办法。” “要逼我杀人吗?”我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那张就算满是血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的脸,转了转左手的手腕:“你应该知道我还可以开外挂的,你们留不住我。” “对不起!”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招魂番。 我摇头轻叹,身边魂植藤蔓招展,跟着我一路走过来的路上许多藤蔓冲天而起,细雨中居然还夹着公鸡打鸣的叫声。 “这可是活人,别吃了!”我轻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沉吟刀,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杀人啊! 魂植吸收了无数蛇娘子的怨气,又翻出了这么多白骨,正兴奋着,闻言先是一顿,跟着似乎有点委屈,有点不甘不愿的朝着纪家人缠去。 他想事先想到用鲜血将魂植吸引住,却没有想到魂植吸收了那条怪蛇,已然不只是植物了,它有了自己的意识。 纪家人见藤蔓如蛇般的缠了过来,手中骨器摇得都快成曲子了,却怎么也躲不掉,周围鬼哭狼嚎,尖叫不断,不时有着鬼影从招魂幡中间涌出来,却又被魂植给吞掉,它这才变得兴奋起来。 我撑着伞,听着远处帅哥的吼叫声,肩膀上的尸鸾抖着本就不多的羽毛上的雨水。 从藤蔓中慢慢的朝外走,一栋又一栋的房子里并没有苏三月的气息,随之就被爬山虎给爬满,根须扎进去,墙裂瓦破。 路上不时有根须缠着尸体朝地下卷,血水汇入雨水中,慢慢的流走。 远处何必壮抱着平头哥,肩膀上立着四只鬼鸡,静静的看着我走过来。 帅哥打开窗朝我道:“快点,老陈在那人身上留了狐狸毛。” 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倒塌的进士亭,心里苦笑,果然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啊。 “擦擦!”一上车陈起语立马扔了块毛巾给我,朝我轻声道:“一共有二十八人,个个有枪,其中十个狙击手,十八个在路边伏击你,估计还想给你留口气,所以没在伏魔阵中动手。” “逃走的是谁?”我擦着头发,朝帅哥道:“青面捉鬼纪家,你知道多少?” 帅哥一边开着车,一边朝我道:“逃走的是苏螿的堂兄,是一家公司的挂名老总,估计在这里等你上门,似乎当过兵,而且身上好像有什么护身,连何必壮的鬼鸡扑过去就只是啄下了一块肉就不敢再过去了,这家伙命硬杀气重。” “纪家吗,捉鬼养鬼,但好像出了什么事,这些年并未露面,好像处于蛰伏中,据说是因为恶鬼反噬,整个纪家人都快要死了。所以我怀疑,他们跟苏家合作,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帅哥这会扭过头,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毕竟对于不想死的人而言,长得跟自己一样,有着自己的记忆,还能生下正常的孩子,与活着并无什么差别。” “所以他们认为黑门开,还是好事咯。”我用毛巾给尸鸾擦了下毛,这家伙有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拍了拍窗户。 我打开窗户让它出去,正想说什么,听到手机咚的一声响,是火车站那个老头发来的微信。 三张照片,一张是苏螿护着一个人钻进了车里,一张是两个保镖拉着一个穿着厚重大衣的人,看不清脸,第三张却是宋媛冷冷的站在街对面看着镜头。 随着三张照片后来的,还有一个实时共享的位置,没有只言片语。 那老头子有点意思,他只给我看到的,并不做分析,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苏螿和宋媛,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将那个手机递给他们,沉声道:“他们在转移?” “应该吧,纪家伏魔阵没有留下你,他们肯定要换地方,但他们知道你找得到他们现在藏身的地方?”帅哥叹了口气,不满地道:“最烦这种没有目的性的营救了,打一抢换一个地方,总追不到。电影里面都会撕票,这次——” 他后面的话都吞没在陈起语的重咳中,我心中发冷,苏家能用得上狙击手,看样子背后势力不小,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苏螿,朝帅哥道:“去这个地方,苏抚就两个儿子,游家再怎么样,也比他们多几个人,杀了苏螿!如果再找不到苏三月,就再找苏蚕。魂植吞得连血肉没有,就算是有人脸石虾虫又如何,死得干净!” “苏抚就两个儿子,死一个少一个!我就不信宋媛会舍得放开苏三月,护着他儿子!”我低头看着那厚重大衣下的人,衣服太厚,不知道是不是苏三月。 可宋媛知道有人在拍她,所以难度再次增加。 老头给的地址一直在移动,到了火车站,何必壮和我下车,我手握着手机,看着帅哥和陈起语离开,打了个车依旧跟着移动的地方而去。 最后位置停在一个火葬场,阴雨天里依旧冒着浓烟,我跟何必壮一进去,厚重的门立马就关上。 苏螿站在对面大楼的走廊,朝我低吼道:“我原本就快要死了,你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追着我。” “我是来杀你的!”我抬头看着他,沉声道:“你的命在苏抚眼里,连个普通女孩子都比不上,你还好意思叫他爹。杀你不过是告诉他,做事别太过份。” “你爹连面都没露,任由你在外面送死,还不是跟我一样。”苏螿脸上满是嘲讽,朝我冷声道:“她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拿我的命换也没什么。” “是吗!”我看着何必壮将肩膀上的四眼鬼鸡放出来。 四周枪声响起,却都打偏了,跟着就听到闷哼声传来,平头哥飞快的从屋顶窜了出来,直直的朝着苏螿跑去。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见何必壮喂平头哥,却从未见它发过威,但据说蜜罐天生好斗,又十分聪明,还会自己开锁,有着极大的毅力,这次总会见识了。 苏螿来不及多叫,立马就被平头哥给放倒,尸鸾将他从楼上抓住扔了下来。 满地的血,魂植没来真是浪费。 我拿着沉吟刀,轻轻划开他的胸口,正中一颗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只是心脏尾部一条细细的心蛇才开始长。 “原来是种了心蛇,蛇的生命力旺盛,能弥补他心脏的不足。可他不知道,心蛇会一点点的长大啊,当它感觉到心脏不行时,估计会反转吞了这颗心脏吧。”我轻叹一声,瞄了一眼高耸的烟呛慢慢的走了进去。 何必壮的四眼鬼鸡跟着涌了过来,将苏螿的血肉吃得一点不剩。 火葬场并没有人,我跟何必壮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找去,终于在最里面的停尸间里,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宋媛。 她朝我轻笑道:“我以为苏螿死后,你会离开,没想到你还是找了过来。你就不怕苏家那个人才是去给我报信的?” “他见我追过来,就知道自己要死了,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的死可以掩盖什么。”我轻笑,如果换成我,有狙击手掩护,就算是敌人追了上来,也会先跑吧,怎么还会傻傻的自己露面,不过就是想用他的死将我骗走。 至于那个苏家人,我也没放过啊,陈起语能追到他,就让他跟帅哥去了,帅哥的实力还没有全露,只要能找到,火车站老头子那边也会帮忙,我没带魂植过来就在等确定的消息。 “她出生的时候,我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可现在我却很需要她。”宋媛低头静静的看着冰棺里的人,朝我轻声道:“你不用试了,我是真的!” “试试才放心!”我看着已经鲜血淋漓的五指,一点血而已,也没什么。 鲜血落在地上,对面的宋媛并没有任何变化,我复又转动了蛇头佛珠,见她确实没有变化后,才轻声道:“她爹是谁?” “我说是云长道你信吗?”宋媛抬头,突然十分高兴的看着我:“你以为我跟她会得清吗?” “你是宋媛,她是游婉,怎么分不清。”我看着她轻笑。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宋媛猛的发怒,朝我冷声道:“叫我游婉。” “宋媛,送远……,游家真的希望将你送得更远!”我转动着手中的沉吟刀,朝她道:“那你更应该这把刀就是为你准备的。” “滇南虫崖还不够远吗?还要给我取这么个名字,送远送远,她们还想将我送多远?这把刀不是为我准备的,是为游家人准备的。”宋媛脸上的怒气变成愤恨,缓缓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冰棺里苏三月的脸,朝我沉声道:“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她后悔什么,可追到她了,就不会让她再遁走。 感觉到魂植在外面扎根,我握着左手的手腕,朝她冷声道:“你想将鳞片人全部放出来,对不对?” “那才是你的祖先,云舍,你应该感觉到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全身长满鳞片的,跟我一样。”宋媛猛的掀开了她的衣服,只见脖子以下全是青铜色的鳞片,覆满了全身。 她得意的看着我:“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越发的冷血,越发的无情?只要愤怒就会长出鳞片,云舍,别逃避,你是游家人,可以得到蜕皮长生的权利。只要你跟我合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 我转了一下沉吟刀,猛的朝她冲了过去:“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姑婆要教我杀蛇了!”"" 章节目录 第180章 人皮 我以为我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当我冲到宋媛面前时,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后何必壮闷声倒在地上,平头哥凶狠的朝已然到了门口的宋媛冲了过去,还没到她面前就已经倒下了。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宋媛苦笑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沉吟刀,轻声道:“当年她就是拿着这把刀在阴河里,黑门前,说要杀了我,剥了我的皮。沉吟,沉吟……” “这是我娘取的名字,为的就是我。你们都以为它只是一把刀。”宋媛低低的笑,看着我道:“她已经又生下了一个孩子,而且我找不到那个孩子在哪里。所以我后悔了……” 我心中一动,果然是真的,在巴蛇骨洞里看到游婉时,她就挺着大肚子在地上爬,算算这半年来,如果真的生下来了,就刚好对上泰龙村为什么她要下蛇眼逼我进村,让我用人蜕引鳞片人找到我了。 那个孩子很重要,重要到宋媛改变了计划,而且还后悔了。 “云舍,你能找到这里,却不想想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里。”宋媛看了一眼冰棺里的苏三月,缓缓的关了上门:“如果你能出去,还有好戏等着你,黑门后的秘密会让所有人都吃惊的。” 我握着沉吟刀,听到停尸间的冰柜里轻轻的响声传来,努力沉着心神引着魂植追踪宋媛。 从未想过我可以杀了她,但能困她一会,等陈起语和帅哥来就成了。 冰柜里的响声更大了,我握着刀,探了一下苏三月的鼻息,确认她只是昏迷,用银针将何必壮扎醒,他立马背上苏三月,用眼神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冰柜,朝他摇头。 火葬场停尸房的密封性自然不错,我打不过宋媛,也不敢跟她硬拼,至少我们还有后援,活命比什么都重要,救了苏三月回去这一次就算不输了。 冰柜从里面被推开,一具具冻得泛白霜的尸体从里面爬了起来,而随着他们落地,一只只人脸石虾虫闻到了我滴落在地上的血腥味,从尸体里爬了出来,飞快的朝我们涌了过来。 “放火!”我握着手腕,并不想叫白水,宋媛是鳞片人,能力自然强大,白水来也不一定杀得了她。 我不想死,但停尸房并没有什么可以引火。 我突然明白宋媛为什么能安然离开了,她在这火葬场用尸体养了很多人脸石虾虫,我来的时候她就断了电,等她离开后人脸石虾虫醒来,自然会闻到血腥味将我们吃掉,这里在我跟苏三月都是对她有用的,何必壮也不会太差,至少活人养的人脸石虾虫对她用处也不小。 论心计,我终究还是不如她。 眼看着人脸石虾虫靠近,何必壮急得团团转,向来这种东西都是他的鸡吃的,可这次出远门,他没有随身带鸡蛋,四眼鬼鸡在外面吃尸体去了,所以这会他也没有办法。 我握着沉吟刀站在他身前,沉着心神引着魂植来开门,可正要闭眼,却听到咔咔几声,从外面关的门居然开了。 急忙冲出去,就见几个淡淡的鬼影站在走廊边,沉沉的看着我们。 回头瞄了一眼停尸房内那依旧朝外爬着人脸石虾虫的尸体,我轻叹了一声,手中刀一转,划破手指滴出一大滩血。 新鲜的血腥味,引着人脸石虾虫飞快的朝外涌,那些尸体瞬间倒地。 几个鬼影朝我轻轻点头致谢,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出了停尸房,何必壮咯咯的叫着,引来四眼鬼鸡吞食地上的人脸石虾虫。 魂植没有拦住宋媛,我跟何必壮背着苏三月到了火葬场大门口,帅哥开着车就直接撞了进来,尸鸾立马落在我肩膀上。 “宋媛跑了?”陈起语呸了一声,朝我道:“苏家居然是个引子,还是老乞丐有办法啊,还能放个手机定位跟踪。” 我见苏三月没什么事,让帅哥帮我将停尸房那几具尸体烧了,毕竟是人家的鬼魂开门放我们出来,估计他们也不想自己血肉被那种怪虫吃掉吧,宋媛肯定也没想到我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脱困。 “苏家人还要不要追杀?”帅哥熟练的将尸体推进去,也不分谁是谁,因为放在火葬场没有直接烧的,要不就是没人认领的,要不就是还未处理好的,估计他们也不想自己再留着喂虫子了。 我苦笑的看了一眼何必壮背上的苏三月:“你们找得到吗?” 陈起语又是重重的呸了一声:“没见过这么怕死的,就一个快死的露面,其他两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苏螿都会将自己的私生子送到泰国寺庙里,苏抚苏蚕求生欲更强,都能从泰龙村将当年那些蛇娘子的尸体偷回来埋在自己家院子里,用封鬼的法子封住,怎么会放任我们去追杀自己。”我看着熊熊大火将尸体慢慢燃起,走了出去。 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苏三月醒了过来,她并不记得自己怎么出来的,只记得几个人闯了进来要带她走,她哥拦在她前面被打了,跟着她被打晕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所以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哥怎么样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问我宋媛是谁。 我朝她轻笑,说没事,等回去见到就好了,但为了避免出事,以后她得跟我们住在一块。 “他们为什么抓我啊?是不是我哥欠了他们钱,所以拉我去抵帐啊?”苏三月脸上带着不安,紧张的看着我。 我摇头轻笑,到服务区泡了个面给她吃,宋媛并没有对她怎么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估计这也是因为计划有变吧。 等她吃过面,我让陈起语将她弄睡过去,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一路三个人换着开,好不容易撑到院子里,杨婆婆抱着轩轩正在玩雪,见我回来,急急的道:“找到三月了没?” 这种消息本就瞒不住,何必壮将苏三月抱进房里,我看了杨婆婆一眼,轻声道:“当年你对她娘很好吧?” 杨婆婆一愣,跟着苦笑道:“我没有闺女,挺希望自己有个女儿的,她娘长得挺漂亮的,当年带着个孩子偷偷跟着三月她爹也可怜,我就帮她带一带,平时也劝她别乱想。所以跟她也算说得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想将三月抢走。” 我不知道谁给她这个解释的,但也差不多吧,这也许是宋媛没有杀她灭口的原因。 当年见过她的人,都死了,就留她一个,并不是巧合吧。 宋媛从小缺母爱,偷生了孩子跟人家回到镇子里,自然是躲着人的,旁边的人看到对于这种女人自然是鄙视,估计也是杨婆婆一点慈母心,让她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吧。 回到楼上,白水缩在被子里,朝我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回来了?睡会?” 我轻轻一笑,下楼洗了个澡,缩进温暖的被窝里,看着依旧脸带迷糊的白水:“如果我回不来,你会怎么样啊?” “你有什么事,我都知道,怎么会让你回不来,你这次可威风了吧。”白水伸手圈住我,习惯性的将头蹭了过来:“云舍,你也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有本事自己有会好些,这件事给你练手也不错。” 我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轻声道:“游婉生下了一个孩子,宋媛感应不到。而且宋媛身上也长满了鳞片,她真的是黑门内的鳞片人,她说可以蜕皮长生,你说会不会是……” 虫崖知道用人蜕解蛇眼,夏荷在她蜕皮时将沉吟刀给我,如果蜕皮不成功,让我划开皮将她拉出来。 而熬人蜕时,鳞片人找到我了。 人蜕…… 长生。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些鳞片人可以蜕皮长生。 所以那黑门里面才会有那么多的异蛇,在见到白水后想涌出来,估计就是因为白水跟它们不同吧。 “蛇死人剥皮,寿可与天齐。”白水抱着我沉沉地道。 我心中一动,回头看他,他朝我轻轻眨眼:“我在家也不只是睡觉好不,那具假身体里也不是没有半点信息的,至少也是吞过宋媛血肉的,我找出了点东西,你会有兴趣的。” 他还真找出了什么,我还真的挺好奇的。 “现在睡觉。”白水却并不打算马上告诉我,一把搂住我,双腿麻利的缠了过来,将我紧紧缠在怀里。 来去一路都在撑着,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又有着安心熟悉的怀抱,我不一会也跟着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了,杨婆婆做好了饭,一边柳仙软趴趴的靠在桌子边逗着轩轩,见到我瞟了一眼桌上的吃食,这才朝我道:“没抓到她吧?” 我低嗯了一声,装了碗粥喝着,何必壮帅哥陈起语昨晚三人挤一床,这会也饿醒了,脸也不洗就装着粥大喝。 等吃过饭,白水下来,他清醒了许多,先支开柳仙回巴蛇骨洞,他才带着我们进了库房。 那具假身体依旧被冰霜冻着,只是已经被破开,身体的肌肉解剖得十分完美,完全可以当人体展览。 “看这里。”白水将尸体的皮剥下来一点,跟着用火轻轻一燎。 只见那皮沾火居然不着不卷,连油脂都没有,明显并不是正常的人皮。 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中,白水慢慢的晃动着火到处燎着,却见那皮下面长出了细细的鳞纹,却并没有真正长出鳞片来。 “云舍估计也可以。”白水瞄了我一眼,轻声道:“鳞片人,其实是真的人,只不过是在与蛇交易蜕皮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藏身黑门后。但可以猜测,它们的能力比不蜕皮的人强,而且它们现在想出来。”"" 章节目录 第181章 不让人接受的猜想 白水话音一落,陈起语第一个不信,拿着烛火不停的烧着那块人皮,低声道:“就算是蛇皮也会烧着的。” “所以那鳞片不是蛇鳞啊。”白水拉了张凳子坐下,朝我道:“沉吟刀就是为了剥这个的皮准备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用法,不过想来虫崖是知道的,毕竟这刀一直放在他们那里。” 我看着陈起语手里那张皮,怎么烧都烧不着,心里突然明白,这是吃过宋媛血的人脸石虾虫所化出来的,虽然混合了其他血肉,并没有长出鳞片,却也烧不掉。 蛇死人剥皮,这只是一个民间流传的说法吧?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已经通知了却,张天师应该就快过来了。”白水朝我眨了眨眼,轻声道:“不过想来冬天也不会再有动作了,毕竟蛇是冬眠的,那鳞片人应该也会冬眠吧。” 呃…… 不会冬眠的我们看着白水,实在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关系。 白水摇头苦笑,伸手拉过我,似乎不想我跟陈起语站在一边,将我拉到他身边站好后,才道:“蛇剥皮是因为蛇皮抑制了里面血肉骨骼的生长,而为了更好的剥皮,蛇才会将血管缩小,免得剥皮时大出血,这才成了冷血动物。” “如果鳞片人真的能蜕皮的话,那么它们也是冷血动物,至少从宋媛的话里是这样的。”白水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轻声道:“所以做为一条要蜕皮的蛇,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鳞片人是要冬眠的,这也为什么在人蜕后,它们找到了云舍,却一直没有再出现的原因。” 这理由真的让我转不过来啊,但看着白水认真的样子,我着实不敢反对,一是打不到理由,二是怕打击他。 不过现在守着泰龙村就可以了,下午张天师果然到了,看了一眼那块人皮,再次跟我确认宋媛身上真的长了鳞片后,沉叹了口气道:“我也一直认为是传说,毕竟这种事情,谁会信呢?” “人不是猴子变的吗?怎么会是鳞片人蜕皮变的?”帅哥似乎对此打击不少,耷拉着脑袋缩着不动。 陈起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闷声不吭。 只有何必壮这种造畜都能接受的,无所谓的听着。 张天师似乎理了一下思绪,才朝我们道:“传说娲祖是按自己的样子造的人,也有传说是娲祖和伏羲生下了人,可无论哪一种,都跟蛇脱不开干系。毕竟女娲伏羲是人首蛇身,上古神话中大多数的神都是人首蛇身。所以曾有古籍记载,娲祖造出来的人,就是长满蛇鳞的,而上古之人寿命跟神一样长,大概也是因为蜕皮。” “那怎么会跟蛇换了呢?”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张天师哑了半晌,复又叹气道:“作为道家天师,我真不想说,但如果论记载的话,大概《圣经》里隐约提到了吧。” 我去,这下子连白水都震惊了,陈起语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天师:“我还以为只有香港信教的多,没想到您老也知道《圣经》啊?” 张天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才道:“中国古籍在秦朝时烧过一次,所以很多丢失。可纵观世界各地的神话,总有相似之处,所以我也有时研究一下,毕竟知已知彼吗。据《圣经》里记载,伊甸园里亚当夏娃的寿命是无限的,却遭到了蛇的引诱吞食了禁果,被赶出伊甸园,从此变成了凡人。” 我微微一惊,如果联想起来的话,也就是说,那时所谓的吞食了禁果并不是男女之事,而是蜕皮重生的事情,从此人类变得了凡人,也就是现在的人类,因为伊甸园里的人并没有人见过,也许就是鳞片人的样子也不一定。 而中国记载的神,却依旧保留了人首蛇身,或者与蛇相关的形象,一直到道教兴起,佛教涌入,现在的漫天神佛才取代了上古的神。 我心中不明所以:“活得久不好吗?” “漫长的生命并不是都有意义的。”张天师看着白水,朝我轻笑道:“如果你生命无限延长,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没有意义,不会跟现在一样,在特定的年龄段里做特定的事情,因为时间流转或者静止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今天跟明天似乎并没有限线,那样的生命或许并没有意思。你可以试想,如果你生命可以无限延长,你根本不会结婚生子,不会学习东西不会挣钱,只有漫无目的的活着。” 白水苦笑,在张天师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道:“只有沉睡打发时光。” “那游家?”我发怒时长出鳞片,本以为是宋媛的关系,可她却提及游家人都可以蜕皮长生,那也就是说,整个游家都有那种血脉? “云舍,你有游家血脉,你都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张天师朝我摇头苦笑,却又沉声道:“但游家一直站在我们这边,自然不会是黑门后的异类。” 不是异类,却也是异类。 我想到了阿蒲,她也算是异类吧。 人类对于异类,有着天生的惧意。 可以想象,黑门后异蛇跟人一样不用冬眠,鳞片人能力强大生命无限长,却只是沉睡,如果它们想出来,它们最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宋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又是什么?为什么黑门要一层层的开? 张天师也没有答应,只是说白水的猜测是对的,鳞片人确实要冬眠,让我们安心过年,他还得回去联系五斗米教,应付这场大劫难,他同时带走了一块人皮,以及有着人脸石虾虫的骨头。 帅哥和陈起语似乎并不能消化自己是那么丑的人变来的,两人开着车走了,毕竟人蜕那天,他们见过鳞片人,确实不符合自以为是狐狸精的陈起语以及认为陈起语都不算长得美的帅哥的审美。 苏三月醒过来,我事先跟医院的苏一阳打了电话,由他来选择,是将真实情况告诉苏三月,还是他来背锅。 最后苏一阳选择告诉苏三月,他在外面欠了高利贷,那些人来抓她抵帐,我带着钱将她救回来。 这符命苏三月自己的猜想,我看着她抱着打满了石膏的苏一阳痛哭,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脸着急的安慰,心中发苦。 不知道也好吧,至少我见过她背后的疤,白水确认是拔鳞片后留下的,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蛇卵里生出来的那个,所以其实她比阿得和我都更接近鳞片人,她比我们更危险,所以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帅哥和陈起语自愿在医院照顾他们,顺带充当保镖,陈起语从来没有提过什么时候回香港。 冬天里,白水似乎真的不想动,每天窝在床上冬眠,我每天卖汤回家,看着缩在床上的白水,感觉什么黑门,什么鳞片人,什么宋媛,都似乎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是一个怀着孩子还在努力工作的孕妇,家里有一个窝在床上不动的老公,日子似乎有点苦啊。 但当白水拉着我进被窝,将找出来的笔记画了重点给我,让我着重看哪些,我复又感觉,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跟心爱的人窝在床上看书,不用想那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突然有点希望这个冬天慢点过去了…… 可就在年前,在院子里带着轩轩的杨婆婆要回娘家,她老娘新死,按规矩,过年得去上香添坟土。 苏三月上午从医院回来带轩轩,我卖完汤回来接手后,她这才去医院。 只不过我刚回来,杨婆婆就带着一堆人进了院子,脸色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急急的拉着我到一边,这才将事情说了。 她背后的褥疮一直没有再长虫子,加上最近几天整天都在带轩轩所以也没空多想,可一回娘子,却发现家里人几乎都长了褥疮,而且都比她严重,最惨的是那三个妯娌,后背长满了,连大腿上都是,去医院看都没有用,虫子捉都捉不完,每割一次腐肉就跟死一次一样。 “你行行好,再帮她们刮一次吧?”杨婆婆有点为难的看着我,轻声道:“只有我没长,他们总认为是我在作祟。” 我瞄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杨婆婆的哥哥弟弟嫂子姐妹都在,一个个脸色泛着死气,眼底发紫,人中几乎看不见。 沉叹了口气,朝她道:“你们去给新坟添土了?” 见她点头,我复又道:“过年前还是将棺材起出来,重新收敛下葬吧。” 杨婆婆有点奇怪的瞄着我,可她嫂子们却没时间理会,朝我嚷嚷道:“能不能治啊,大冷天的让人站在院子时,行不行啊。” “就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十八九岁就怀了孩子,一点都不自重,能治什么病!”一个脸色有点刻薄的瞄了我一眼,拉了杨婆婆一把:“你别骗我们,是不是你找了人整我们,你怪我们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你自己也没回去看她,你出点钱也没有伺候她,凭什么怪我们。” “所以她也长了,只不过被我治好了。”我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轻声道:“至少她出了钱,可你们不愿意出钱就算了,却又打着别人照顾不放心,自己照顾的牌子,任由老人那样死去。” “你嘴臭啊,这样喷粪。”刻薄的那个立马指着我大骂。 我看了一眼杨婆婆,沉声道:“这病不需要我治,你们想要好的话。重新挖坟起棺,将老人家的尸体取出来,重新收敛,该擦的地方擦干净,长了虫子的地方将虫子捉了,对活人一样。我想当初你们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几年没照顾好,所以尸体是自己匆匆收敛的吧?冬季下葬,尸体没这么快腐烂,正常的还不会长虫,老人家身体上的虫子跟你们一样,是活着的时候长的。” 九十多岁,卧病在床三四年,三个媳妇轮流照顾…… 我不想多说什么,转身上了楼,她们听着我的话也心虚沉默了。 结果一上楼,却见床上的白水居然抱着被子坐在那里,见我上来,似乎有点慌乱。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182章 没人的脚印 白水一直是一条十分高冷的蛇,虽然最近在冬眠期时不时露出一点迷糊的神情,但就算如此,他依旧十分清醒,而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他这样的慌乱我却是见过的,就是在上次巴蛇骨洞时,我突然过去他藏住那粒蛇丹时,也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粒蛇丹从何而来,又是谁的一直是个迷,连同白水的身世一般,他从来不想对我提起。 慌乱转瞬既逝,白水十分沉静的掀开被子下窗,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些人,朝我沉声道:“太吵了,我还是回洞里冬眠吧。” 我愣了一下神,心中疑惑就更大了,蛇冬眠喜暖,白水这些天里明明不想动,连杀宋媛这种事情,他提及都要排到开春之后,现在却以这么蹩脚的理由离开,至少离开的理由比杀宋媛重要,至少在他心里是的。 “好啊。”我脑中乱糟糟的,站在他身后,看着窗前飘落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白水洁白的袖口,他才起身,身上带着暖意,那片雪花立马消融,只在他袖口留下一点水痕,但也只是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白水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探了一下窗外的寒风,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那如同他转瞬就消失在风中的感觉,让我心中一慌,急忙冲到窗前,却只见零星的雪花慢慢的飘落,天地间一片萧瑟,连院子里原本争吵得极凶的杨婆婆她们,都安静了下来。 学着白水的样子微微伸手,寒冷的风冻得手指关节隐隐作痛,可他却离开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愣在窗前半晌,最后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杨婆婆跟她娘家人都离开了,轩轩由何必壮抱着,他看到我就将孩子递给我,转身就又去陪他的四眼鬼鸡去了,如果不是太冷,我想他可能睡都会睡鸡圈。 小轩轩最近很听话,我给他喂了汤泡饭,吃饱后玩了一会就自已睡了。 帮他盖好被子,我关上门后,站在屋檐之下,突然有点茫然,这些天我回来后做完饭就是缩被窝里跟着白水一块看奈河一脉的笔记,可我现在突然并不想回被窝了,也许被窝没了人,是冷的吧。 眼看就要下雪了,我撑了把伞,静静的走出了院子。 顺着河一路朝上走,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到了泰龙村外,了却他们并没有在,但符阵依旧运转,因为我进不去。 冬天冷,树是爬不上去了,我站在村口的破败的牌楼下静静的看了一眼同样破败的村落,缓缓转身。 就在我转身时,我猛的发现,覆盖着薄雪的村路上,居然有着一排脚印,那脚印极浅极小巧,却整整齐齐的一排,沿着村间小路一直朝村子里延展而去。 心中突然有点慌乱,泰龙村被符阵封了,怕出事情,了却还在所有入口布了迷阵,普通人走到村口就又会转回来,怎么可能有脚印。 村里并没有人,就算是宋媛也进不去,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脚印。 我站在村口,正要打电话给了却他们,却听到轻淡的歌声从村子里传来,吓得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就是一顿,手机差点就掉了。 这歌声又轻又低,时有时无,曲调夹在时不时呼呼的风声中,却又显得清脆好听,如同这并不是寒冬,而是在春日的午后,少女看着山花烂漫,边从花丛走过,边低低的哼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曲调,有着一种随意而欢欣的情绪渲染开来。 我生怕错过什么,愣了一下神后,打开相机对着村路,想将这声音录下来。 可就在我抬起相机的那一刻,却见原本浅淡的一排脚印旁边,复又慢慢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那脚印落在薄雪之上,小巧而轻盈,随着哼唱的歌声一点点的朝着村外走来,但除了脚印,却并未见半个人影。 我一手握着手机和伞,一手紧握着沉吟刀,看着那个无形中哼歌的少女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眼看着小巧的脚印越来越近,最后却停在了牌楼里面,跟着再无半点移动,她似乎在我面前站立不动了。 手中的沉吟刀紧了紧,我双目沉沉的看着空荡的牌楼里面,那哼唱的歌曲开始断断续续,似乎隔着这破败且空荡的牌楼,里面有个哼着歌且看不见的少女也在打量着我。 寒风之中,冷汗顺着我鬓角滑落,我手机一直在闪动,手中沉吟刀似乎被风吹动,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不敢乱动,因为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但能出现在泰龙村,可以留下脚印,却又看不到身形的,我真的害怕了。 过了许久,远处突然有着汽车轰鸣的声音传来,跟着飞快的在我身边停了下来,帅哥摁下车窗,朝我道:“你不穷吧?西北风好喝吗?” 随着汽车轰鸣声,那歌声猛的断了,我却盯着牌楼里面如同冰雪一样慢慢融化消失的脚印,依旧不敢动。 “云舍?”陈起语带着疑惑的唤了我一句,跟着急忙下车,奇怪的看了村子里一眼。 他脸色也带着震惊,显然也看到了村路上一开始消失的脚印,急忙拉着我后退,半眯着狐狸眼朝村子里张望,却朝我道:“没有任何气味,也没有气息,不会是人,也不会是鬼,可这脚印?” 帅哥也急急的跑了出来,震惊的看着那慢慢消失的脚印,朝我道:“是你来之前就有,你来之后出现的?” 如果是我来之前就有的,证明这东西就在里面。如果是我来之后才出现的,要不是尾随我而来,要不就是被我吸引出来的。 “来之前!”我将手机递了过去,雪终于开始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烧得焦黑色的破败房屋上,显得十分阴冷,村路上的脚印全部消失了,似乎从未有过。 “走吧。”陈起语也是个怕冷的,缩了缩朝我道:“已经不在了,回去慢慢看。” 见我没动,他还拉了我一把。 就在我准备上车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本能的回头看去,依旧是只是漫天的雪花,以及破败的村子。 “走啦!”帅哥也催着我,十分哀怨地道:“本来说去找你下厨打火锅的,何必壮说你出来了,我一猜就知道你来这了。” 我复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雪花飘落慢慢的积在村路上,将所有痕迹掩盖了过去。 总感觉今天不大对劲,白水突然的失常,以及那个哼着歌只能看到脚印的存在,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别太担心,就算那些鳞片人出来了,你跟它们还是亲戚呢,总比我们安全些。”帅哥安慰人的方式往往与众不同。 陈起语瞪了他一眼,拿过我的手机看着拍的视频,轻且带着淡淡欢欣的曲调在车内响起,似乎一个漫步的少女就在我们面前。 “没有人,却有脚印,没有任何气味……”陈起语也犯难了。 帅哥似乎什么都无所谓,合着那曲调乱哼:“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美女,能见一面多好啊,保不准真的是狐仙呢?” “狐狸味我会闻不出来!”陈起语冷哼的瞪了他一眼。 我拿过手机,看着那一步步朝我走来的脚印,她似乎就在泰龙村的牌楼后面跟我对视,而离开时,那种熟悉的目光,总让我想起白水的离开。 白水跟泰龙村和游家关系纠缠,他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可游家祭祀他,并不只是将我献祭出去,而是借游家这一代第一个子孙,将那蛇丹的主人重生复活。 宋媛那次点露我被游家偷胎换骨,并没有让蛇丹主人复活时,白水似乎十分愤怒,可后来他却再也没有提及蛇丹,好像跟我一样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就在刚才,那种隐隐不好的感觉,随着雪花的飘落一点点的积压在了我心上。 宋媛说过,如果我出了停尸房,会有更大的热闹等着我,难道这个热闹来了? 回到院子里,我将拍的视频发给了该发的人,连张天师和清心都发了,过年前安逸的氛围因为这排脚印而打乱。 我熬了汤,架了炉子吃火锅,帅哥呼呼咋咋的朝我道:“还记得张天师的话不,人活几十年,生命有限,该干吗干吗,我们又不是白水,大把时间用来睡觉。我们就应该吃好喝好,不浪费时光。” 这话让我豁然开朗,轻笑的将羊肉片涮进去,陈起语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酒,他们三个大老爷们一人倒了一杯,瞄了我一眼:“不是不给你喝,孕妇不能喝!” 我轻笑,可眼睛却不时瞄着窗外,这么冷的天,是什么让白水连冬眠都抗拒,出去了呢? 这一瞄,却见一把黑色的大伞在漫天的雪花中慢慢的靠近,那把伞极大,大到将伞下的人整个遮住,只剩一双光洁的脚,轻轻的落在雪地上。 那是一双赤足,一步步的在雪上留下一个个可爱的小脚印,五个脚趾圆润可爱。 双足晶莹得连雪花都失去了颜色,厚重的黑伞下似乎又是另一方天地。 原本喝着小酒咋呼的帅哥都停了下来,顺着我的目光看着外面走过来的人。 “不是泰龙村的那个。”陈起语不只相骨厉害,连鼻子都跟狐狸有得一拼,耸了耸道:“好重的香火味,难道是张奉先的阿蒲?” 阿蒲是个蒲团精,吸收了龙虎山三清殿千年香火和信念化出了人形,可已经祭祀了黑门了,只剩一缕残魂,就算出现,人家也先是去找张奉先。 一天之内,出现两个这么奇怪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冬眠怕是不可能了。 那把厚重的黑伞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伞缓缓撑起,跟着一张如同天仙般的脸出现在伞下,她似乎知道我们在看她,轻启丹唇,明明声音很轻,却飘到了我们所有人耳里:“我想找一颗心。”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83章 佛求心 那声音轻淡中淡着微微的叹息,却又如同仙乐一般,让听的人心神都跟着震动。 帅哥整个人都呈现出失神状,陈起语的桃花眼里满是失落,连何必壮都有点迷离。 我突然有点自卑,似乎面对这样一张脸,那样的声音,整个人会出自本能的自卑,以及膜拜感。 有什么东西哐当的落下,帅哥急忙站了起来,仓皇的看了看我,又瞄了瞄陈起语和何必壮,张了张嘴失神的道:“真的有天仙下凡?” 这个天仙指的并不只是长得漂亮,确切的说那女子五官似乎略显生硬,如同雕刻一般,眼神有点冷淡,甚至有点飘忽,似乎并没有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她就那样撑着一把厚重的黑伞,一件及脚踝的羽绒服,光着脚站在院门口,带着浓重的香火味,在冷冽的寒风中,却有着一种天仙下凡的飘然气息。 她说她想找一颗心…… 心这个东西,含义比较广,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们别动,我去!”帅哥皱了皱眉,朝我道:“她身上气息太过古怪,你身怀蛇胎,别被她……”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天仙身上带着香火味太重,正气浩然。我们这里的人中,我是人蛇共种还怀着蛇胎,与天道有悖;陈起语是狐狸精生的,又会相骨术,也算得上阴损;何必壮是造畜的后人,阴德损得更厉害。 算下来,只有帅哥来路不知道,估计身家算得上清白。 当然,我想更多的,他急着见天仙,好来个近水楼台,毕竟这货的色心是连狐狸精的主意都打着的。 火锅汤噗噗的响着,帅哥急忙走过去,打开了院门,他似乎有点紧张的看着天仙撑着伞进来。 我心中微颤,刚修的院墙上的爬山虎似乎十分害怕,不停的朝后院缩,连同尸鸾都好像不大舒服,跟着爬山虎缩进了后院。 那些在院子里猎食的四眼鬼鸡,急急的缩进了鸡圈里,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确定不是她?”我握着沉吟刀,知道面对这种存在,魂植和尸鸾天生就被压制住了,连我似乎都不敢正面对着她,如若有事,只能强行撑着握刀一拼。 陈起语缓缓摇头:“气息不对,但这么重的香火味,除非真的是神仙。” 我复又去看何必壮,他也是摇头。 白水离开说是去冬眠,其实就是说不会再出来,我想到他那异样的离开,也不会叫他。 三人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帅哥引着天仙走到院中,似乎闻到里面的气息,天仙转了转伞,并没有进屋,而是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了下来。 石凳上积了一层雪,她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一样,冷淡的脸看着窗户里面的我们,轻声道:“我来找奈河一脉的云舍,毛晚行说只有她能帮我。” 毛晚行? 我一听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下神,天仙不可能骗人吧? 她似乎眼里并没有帅哥,只是撑着伞坐在石凳上,我心里记挂毛晚行找师父转世的事情,想了想,走到石桌前,也跟她一样坐了下来。 “你是云舍?”她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瞄了我一眼,晶莹得如同雪花一般的眉心皱起:“蛇腥味太重,而且你活不长了,死后还会堕入饿鬼道,作孽太多。” 她这话里,没有半分情绪,平陈直叙得好像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一般。 心中猛的跳过给张北女儿引饿鬼时的场景,那鬼母说过,会食我的肉,难不成她不只是放狠话而是真的看到了我坠入饿鬼道。 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我朝她轻声道:“你从哪来?” “来处来。”她声音依旧平淡,双目沉着而平静的看着我。 我顿时不知道该问什么了,打机锋这种我不会啊。 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全部不见了,连根都一块挪到了后院墙角缩了起来,如果这个是砸场子,我们可能会团灭啊。 “我想找一颗心!”天仙似乎并不想跟我们浪费时间,伸手将羽绒服拉开。 帅哥低叫一声准备扭头,可却怎么也移不开眼。 那羽绒服下什么都没有穿,肌肤嫩滑光洁,胸脯如同她的双足一般可爱,却又带着一股圣洁的气息,明明露出的是一具光裸的身体,却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好的心思。 她一直撑着伞,羽绒服拉开后,她复又对着胸口轻轻一扯。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她如同撕开衣服一般,将胸口的血肉撕开了,里面粉红色的肉翻转,并没有流出半点血,但那皮肉之下,胸膛之内,空空如也。 没有骨头,也没有心,更没有内脏。 “我想找一颗心。”她复又是那句话,缓缓将皮肉放好,轻声道:“我看遍千万人心,以为自己是懂人心的,可我还是没有心,我想找一颗心。” “找?不是长?”我皱着眉,静静的道:“找一颗别人的心,还是自己长出一颗心?” “找一颗别人的心。”她似乎微愣了一下,朝我道:“我可以看透人心,你现在心里又害怕又迷茫,不知来处,更找不到归处,而你腹中的孩子,怕是让你永坠饿鬼道的根源,孽胎早除,回头是岸。” 蛇胎啊,都说不好,可这是我跟白水的孩子,是救阿得的希望。 我心中微颤,看着她道:“别人的心放在胸口,也不是你的。” “所以要找。”她似乎十分执着,转了一下伞:“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帮你看透一个人的心。” 旁边帅哥和陈起语都在吸气,似乎这个诱惑极大。 这世界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结果她一个没有心的天仙,说可以帮我看透人心,这实在是讽刺啊。 但这条件确实诱人,我想到白水离开时的异状,轻声道:“蛇心也可以吗?” “所有的心都可以。”她先是一愣,跟着居然难得的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 “你想找什么样的心?”最好是多出来的心,比如曾武就多长了一颗心,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切出来,给这位天仙,两全其美吧。 “找能暖我身的心。”她伸出手,轻轻碰了我一下,沉声道:“我能感觉到那颗心在跳动,却找不到。” 她的手比石凳都凉,可就在她碰到我时,一滴血落在我手上,原本缩在墙角不动的魂植立马涌动,她居然借着魂植闻气血的特性,借我的身体让魂植去找那滴血的主人。 “拜托了。”她收回手,撑着伞慢慢朝外走去。 看着那一排小巧的脚印在雪地里走远,一直到那把厚重的黑伞消失在我们视线中,我们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好沉的压力。”陈起语重叹了一声,这才一把将我拉起来:“这凳子冷,你别坐。” 何必壮却看着缩在鸡圈里一动不动的四眼鬼鸡,脸带疑惑的道:“她不是人,也不是仙,却有着浓重的香火味,和浩然的正气,是什么?” 我们都摇头,可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他们对上我时,更是古怪。 除饿鬼时,何必壮是在的,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更是不对。 “找一颗心?”帅哥低低的重复,轻声道:“看透人心,见过千万人心,却没有心,她不求长一颗心,只想找到一颗暖自己的心?” “这是哪来的大佛啊!”他哀叹一声。 我却猛的一睁眼,跟一边的陈起语对视一眼:“就是大佛!” 天仙身体圣洁,赤脚光足,无心却看透人心,又有着浓重的香火味,五官如雕,极有可能就是一尊佛相。 如果不是前有蒲团精,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佛相成精的。 想了想,急忙打了个电话给张天师,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接,一开口就道:“无形有足,哼歌自乐,只怕是泰龙村里封印的东西,我将这边事情处理好,马上就过来。” “您还真得过来!”我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看出泰龙村足迹的来历,忙道:“我刚才碰到一具佛相成精,说是想找一颗心。这事你们比较有经验,我们实在怕得很。” 佛相这东西本就极为庄严,带着佛性,能看透人的轮回也情有可愿,但她要找心啊,如果是个活人,难不成让我剜了心给她? 具说破了高僧的修行都会坠入十八层地狱,如果帮一具成精的佛相剜一颗心放进去,会不会直接被天打雷劈啊。 如果不给,凭她那一身气势,会不会秒灭了我们? “鬼母出,佛求心,神无形……”张天师却只是在那边低喃着,然后朝我道:“去找白水,快去!” 我先是一愣,跟着复又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天师似乎知道白水的身世,但在龙虎山上,他却代为遮掩,极不想我知道,这会却急着让我去找白水,极有可能事情较为严重。 “你去找白水,将佛求心的事情告诉他,他就明白了。”张天师沉叹一声,朝我轻声道:“云舍,你没有年可过了。” “白水到底是谁?”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那具佛相说了,蛇胎是我堕入饿鬼道的根源,但堕入饿鬼道都是大恶,难不成我冥冥之中种下什么不得了的恶因? 张天师沉叹了一声:“你认为白水为什么会一直在泰龙村沉睡,是因为黑门,也是因为游家,他……,只怕就是最先跟游家祖先交易的蛇。” 是什么交易,张天师怎么也不肯说了。 想到白水离开时的异常,我心中一急,让帅哥送我去巴蛇骨洞,大雪山路极滑,帅哥他们陪着我一块爬上去。 山顶上,巴蛇骨洞入口的那条石蛇已经不见了踪影,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我急急滑入巴蛇骨洞中,飞快的朝着巴蛇骨那边跑。 下到洞口,原本巨大的巴蛇骨不见了,阿得不见了,满洞的小蛇不见了。 翼蛇骨,翼蛇卵都不见了! 整个洞底空空如也! 我紧握着手腕,用力抠掐,放声大叫。 却再也无人回应,那锥心的痛都唤不出白水了。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184章 打胎 我不相信白水就这样消失,还带着两具大型蛇骨以及阿得柳仙,疯狂的朝洞深处跑去。 巴蛇骨极大,洞更是极深,随着我跑过去,石壁上的蛇骨石泛出淡淡的鳞光,可就算跑到尽头,依旧没有白水他们的半点踪影。 如果白水想要翼蛇骨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不带阿得。 “他去哪了?”陈起语在后面跟了过来,一把拉住我道:“怎么会消失不见?” 消失,不会! 清心说过,因为蛇族血誓我的痛会成百倍的加到白水身上,而且这种誓言是不可以取消的,为了保护后代,我死白水会死,白水死后他身上修为都会加在我身上。 所以他不会就这样消失,至少还有蛇胎不是吗? “去泰龙村!”我想起在村口感受到的那熟悉的目光,扯着陈起语飞快的朝回跑。 下山的石路上,我几次差点摔倒,都是陈起语一把拉住了我,帅哥他们只是跟在后面飞快的跑动。 到了车上,我喘着气给了却打了电话,让他帮我去开符阵。 龙虎山符阵并不一定困得住白水,至少当初在蛇仙庙时并没有困住。 了却不明所以,但见我脸色着急,也打开了符阵并陪我一块进村。 雪下得更大了,将那些烧得焦黑的房子都遮住了,符阵打开一小会,我们一进去,一个个小巧的脚印就出现在雪地上,但她并未走近,似乎只是哼着歌在泰龙村随便逛着。 “不是人不是鬼,难道是什么妖精?”帅哥听着歌声,似乎也有点害怕。 “是神!”我想起张天师说的那句话:鬼母出,佛求心,神无形。 这些东西突然出现,肯定有什么特定的意义,神不一定是真正的神,比我护着我蛇胎的蛇神,只不过是泰龙村千年供奉而成,而这个被困在泰龙出无形的神,估计也是信念聚成的。 她似乎很高兴,但并未对我们有什么兴趣,自己顾的在雪地上游走哼唱。 急着找白水,我飞快的上了后山的蛇仙庙,一进庙门,就听到铁门后面传来闷闷的嘶吼声。 我飞快的朝着门后跑去,一进去,却发现本就宽广的石洞,似乎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巨大的巴蛇骨胡乱的扔在地上,在角落里,翼蛇骨含着它的蛇丹将那枚蛇卵紧紧的围住。 那条巴蛇骨洞上的石蛇嘶吼扭转着,它的蛇尾被一枚铜钉给钉住,正是村长家地下室里钉柳仙蛇尾的那枚铜钉,而它的嘴却被一条黑色的木棍撑开,可似乎不甘,它依旧吐着蛇信发出闷闷的嘶吼。 木棍有点眼熟,想了一会,我才想起来,却是当初七叔公请来的黄道士用的那根玄羽棍,据说可以压制所有的蛇。 “来了。”白水站在石蛇被撑开的嘴前,手腕划开一条大口子,不停的将血滴落在石蛇嘴里:“马上就好了。” “你在做什么?”看着石蛇嘴里已经聚了一大滩血,以及躺在石蛇旁边昏迷的阿得,我慢慢朝他走去:“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白水朝我轻轻一笑,用力拉了一把手腕,跟着猛的将玄羽棍抽开,石蛇嘶吼着大叫,瞬间将白水的血吞了下去,蛇身上的石化颜色慢慢褪去,可似乎不甘心,它转动了几下蛇身后,突然大吼一声。 本就巨大的蛇身跟着变大,一张嘴就对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阿得冲了过去。 我双目欲裂,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可还没到,就被白水死死抱住。 后面的帅哥他们也急着朝前冲,但石蛇离阿得本来就近,加之受白水血气吸引,身体胀大,一下了就将阿得衔在了嘴里。 披着被子的柳仙化出蛇身,飞快的将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他们会部缠住。 “放开我!”我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架到了白水的脖子上,死死的瞪着他。 他放开了我,可石蛇一个昂首,本就衔在嘴里的阿得瞬间顺着喉管滑落。 “阿得!”我心中一痛,握着沉吟刀对着石蛇就是一刀。 火光迸现,石蛇不甘心的低吼,跟着慢慢的又化成了一条石蛇。 “阿得!”心中的慌乱几乎将我淹没,曾几何时,生蛇胎救阿得,是我活下去的信念,可为什么白水要用自己的血为引,激得石蛇吞下阿得。 沉吟刀一下又一下的划在石蛇身上,但这把刀剥皮杀蛇确实好用无比,可雕石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一下又一下的划拉着,却怎么都不能动。 “这条蛇盘踞巴蛇骨洞几千年,为延长寿命而石化,鳞片跟黑门后的鳞片人一样水火不侵。”白水低沉的声音响起。 “云舍!”见阿得已被吞下,柳仙放开了陈起语他们,他一把将我拉住。 我转身看着白水,不可置信的道:“为什么?” “你来!”白水招了招手,骨坛出现在他手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白思从坛口爬出来,偏着头看了我一眼,跟着飞快的缠回了白水的手腕。 “这酒你应该很熟悉了,喝了吧。”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轻声道:“我特意加了巴蛇骨,还让白思在里面泡了半天,方子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里找到的,骨坛泡着,药效很强,你不会太痛的。” 蛇骨雄黄酒,可驱蛇妖,也可打蛇胎。 就是在这铁门后面,被我强灌了蛇骨雄黄酒的七妹产下了死蛇胎,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为什么?”我强忍着心中的冷意,紧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白水:“你不是也想要蛇胎吗?他对你有帮助,为什么突然要打掉?而且在打掉之前,我们先将阿得救出来好不好?白水,我求你了!” 明明白水最先想要的不过是就是蛇胎,我可以借此解阿得的尸蛇混毒,所以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他在冬眠中撑起来,将阿得给石蛇吞下,还让我打掉蛇胎。 “石蛇虽然外皮石化,内里蛇性依旧在,依旧是血肉之躯体。阿得在里面并不会有事,但如果时间长了,会跟着石蛇一块石化。”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双目沉沉:“你打掉蛇胎,我用血再激活它,让它将阿得吐出来。” 骨坛里泡着几根巴蛇骨,熟悉的雄黄味跟着传来,这种味道伴随了我十八年,一直到白水出现,我怀了蛇胎后,我才没有再随身带雄黄包。 可现在,白水却让我打掉蛇胎,而且是在事先根本就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 “因为这蛇胎要让我坠入饿鬼道的根源吗?”我眼中含泪,静静的看着白水手腕上划出的伤口。 蛇血并不多,他为了激化那条石蛇划得很深,粉白的肉翻着,让我想到了求心的那尊佛相,她掀开的肉也是这样粉粉的。 她没有心,可白水是有心的。 我知道他的心,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觉惊醒,慌乱离开,却执意要打掉我跟他都殷切盼望的蛇胎。 帅哥想说什么,何必壮一把将他拉走,陈起语跟着缓缓离开,连柳仙都不见了踪影。 “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不必当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定呢,你没必要这样。”我看着骨坛里的雄黄酒,努力撑着笑看着白水:“我们生下他好不好?” “云舍。”白水将骨坛朝我递了递,轻声道:“我并不想用强,所以我先封住了阿得,他不会再化蛇,也不会死,除了我更没有人能将他放出来,连游家人都不行。所以你如果想救他,就打掉蛇胎吧。” “如果我不肯呢?”我猛的抬头,瞪着他道:“难道你还执着的认为只有那蛇丹的主人,才配跟你生孩子,我生下的就不是你所想的,所以你执意要打掉他,甚至赔上阿得的命?白水,我不信命,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坠入饿鬼道,至少那是我死后的事情,而你说过,我跟你同命共身,我是不会死的。” “可我看到你死了!”白水突然怒吼,双眼里尽是痛苦,捧着骨坛的手在抖动。 我猛的怔住了,却见白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朝我轻声道:“云舍,黑门开后,你感觉到自己的不同。我也能,我沉睡太久,很多事情似乎忘记了。可黑门后,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冬眠时,我做了很多梦,梦到你生下的蛇胎是鳞片人,他一落地,就将你吞下。” “不会的,白水。”我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他不会的,有蛇神护着,他不会这样的。” “云舍。”白水脸上尽是痛苦,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当年并未跟蛇族做出交易,他们用你手中的沉吟刀强行剥下了自己的外皮,是强行蜕变成人的,所以游家血脉中依旧是你嘴里的鳞片人。而应当跟游家交换蜕皮的正是我,我吞下了你祖先的鳞皮沉睡,我体内也是黑门后异蛇的血脉。我本以为你并非游家血脉,是她重生,跟你生下蛇胎,以蛇胎之血可以延缓我的生命,并且以胎衣制成血肉能让白思重生,所以我很希望你生下蛇胎。” “可蛇丹还在,而你是真的游家血脉,我们的蛇胎,蛇性会更强,也有可能是鳞片人。披着鳞皮的人,跟小蛇一样,生下来就会先以母体为食,所以就算只是一个可能,我也不会让你生下他的。” “就算你恨我也一样。”白水轻轻一挥手,我瞬间就动不了,他朝我苦笑道:“云舍,你应该明白的,我宁愿舍弃长生,也不愿你死去。” 跟着他喝下一大口蛇骨雄黄骨,跟着朝我灌了过来。添加"", 章节目录 第185章 谁的心 浓烈的酒味交着呛人的雄黄味朝我嘴里灌来,白水死死的扣住我的后脑,他以唇抖动得厉害,明明他是条蛇啊,蛇骨雄黄骨入嘴,他得多痛苦。 可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的愤怒,夹着无数的疑问,猛的窜了出来。 身体里有什么飞快的涌出,原本被定住的我,猛的一把推开了白水。 我连忙将手探进喉咙里,将原先吞下去的蛇骨雄黄酒给抠出来,可当我吐出一大口浓浊的东西时,我看到自己手上青铜色的鳞片闪动,心中悲意交加,看了白水一眼,趁着他失神,飞快的朝外冲去。 蛇仙庙外,陈起语他们都在等着,见我冲出去,急忙叫我,跟着就是一愣,然后眼里露出强烈的惧意。 身上的鳞片似乎长得更多了,我飞快的朝山下跑,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执着的不想打掉蛇胎,却隐隐感觉这是我跟白水之间最重要的纠缠,一旦打掉,也许我跟白水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 冰冷的雪花飘到我脸上,心中的愤恨越聚越多,好像一团火要从胸口喷出来一样。 鳞片人,血比蛇更冷,所以宋媛也知道,我会变得更加冷血更加无情,最后跟她一样。 飞快的跑进村子里,我猛的抬起沉吟刀,对着自己手腕上那条淡淡的疤痕就是一刀。 只有那里没有长了鳞片,沉吟刀划处肌肤,我用剥蛇的巧劲朝前一挑,跟着刀用力一横,划下一块带鳞的皮。 强烈的痛意让我瞬间清醒,却也让我瘫坐在雪地之上,看着胳膊上的鳞片慢慢褪去。 耳边那哼唱的歌声依旧,小巧的脚印围着我打转,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以及了却急急赶了过来,身后并没有跟来白水或是柳仙。 四人皆是面带震惊的看着我,又低头看着沉吟刀上那块带着青铜色鳞片的人皮。 我苦苦一笑,将那块鳞片递给了却,轻声道:“请天师代为传达,鳞片人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已经出来了。游家血脉,在黑门之前,就会觉醒成鳞片人,这种人血冷无情,蜕皮重生,一旦出来,只怕所有人都没有存活的可能。求天下道门,共阻浩劫,以济苍生。” 游家血脉,从此再无秘密,而且是个大大的隐患。 “云姑娘。”了却震惊的看着我手腕上涌出的鲜血,眼里有什么闪过,却恭敬的提起道袍的袖子,将那块带鳞的人皮接了过去,转身匆忙离开。 我知道张天师没有说动五斗米教,也知道清心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服空门所有人,毕竟这种连影都没有的传说谁又信呢? “走吧!”回头瞄了一眼远处掩盖在众林间的蛇仙庙,白水并没有追了出来。 我缓缓起身,慢慢朝着村外走去。 “饿鬼趣有三事胜阎浮提。一者长寿,二者身大,三者他作自受。”就在我起身时,原本轻哼的歌声突然停止,那个清脆的声音道:“一旦坠入饿鬼道,将永世不得出,生不如死,不悔吗?” “入不入还不知道呢,到时再说吧。”我看着那轻轻跳动的脚印,轻声道:“你一直没有人看到你,你不是照样快乐吗?” 低低的笑声传来,一片雪花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痛意瞬间消失,跟着那个脚印慢慢走远,歌声不再欢快,带着淡淡的忧愁。 我走出泰龙村,何必壮回头看了一眼蛇仙庙:“阿得不会有事,他只不过想让你打掉蛇胎。如果——” “没有如果!”我朝他轻笑,轻声道:“如果苏梦怀了你的孩子,也不会打掉的,不是吗?” 提到这个名字,何必壮依旧顿了一下,跟着沉默。 “为什么生下蛇胎会坠入饿鬼道?”陈起语对于佛教知道的不多。 我苦笑:“这是无心佛相说的,白水沉睡这么多年,估计是睡糊涂了吧。” 可心里的不安却并没有消失,宋媛说我出来会有大热闹,只是这热闹也太大了点吧。 白水没有强行让我喝下蛇骨雄黄酒,怕是见我长出鳞片,所以知道了我的执着。 看着手腕上的伤,我朝陈起语道:“等下你帮我个忙,我决定帮无心佛相找到那颗心,看情况再确定怎么回事。” 如果成了,我想请她帮我看一下宋媛的心,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越来越摸不透了。 她自己长了鳞片,所以让所有人都变成这样吗? 外婆也出现在黑门前,她是不是也长出了鳞片。 游婉呢?云长道他们又在做什么? “这个我想肯定是雕她的那个人。”帅哥对于八卦向来有着天生的敏锐,朝我道:“你想啊,她成了精,却是个女人,而她凭一滴血的找人,因为那个人的心能捂暖她。能将血滴在佛相上的,也就只有雕佛的人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心血,就是用来找的那一滴血哈,让那佛相有了灵性,所以成了精,就想找到那个人。” “接下来按剧情发展,就是身具佛性的妖精与人之间一场爱恨纠缠,惊天地泣鬼神,保证比你跟白水的人蛇恋好太多,你们之间太狗血,又跟什么鳞片人啊,蜕皮啊扯不清场。”帅哥挥着手,似乎已经写好剧本:“佛相都成精了,雕佛的人肯定已经转世,而她只能感觉到那颗心依旧在跳动,却找不到他,毕竟人家是有着香火味的妖精吗,不可能自己动作做不好的事情的,这才找上了你,还不脏自己的手。接下来两人恩恩爱爱,生下一个精英儿子!完美!” 我听着发懵,却也感觉并不是没有道理,可为什么她要剜下那颗心放在自己胸口呢? 总认为没这么简单,难不成是前一世她找了那雕佛的人,结果因为是妖精被抛弃,所以这一世来剜心报复负心汉来了? 想到报复,我心中抽痛,虽说阿得不会有事,可白水却执意让我打下蛇胎,如果他再次用强,我该怎么办? 没有他激化石蛇吐出阿得,我生下蛇胎,阿得也没得救,难不成真的让他在石蛇体内跟着一块石化? 可如果白水依旧用打蛇胎来作交换呢?这条蛇向来不肯吃亏,喜欢作交易,所以他在跟我商量前,就将阿得石蛇吞下,一切主动权在他。 伸手抚着微微拱起的小腹,他似乎也在冬眠,刚才那么剧烈的跑动,连蛇骨雄黄酒都差点入了肚子,他却依旧在沉睡。 回到院子里,我喝了点催吐的药,将胃给清干净,免得蛇骨雄黄酒有半点残留,吐得帅哥都在一边似乎十分难受,陈起语递水给我漱口,又帮我将手腕上的伤包扎好。 最后看着我左手腕上那一圈疤道:“这就是伴骨而生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游家宁愿偷胎换骨,也不愿让那蛇丹的主人重生。 白水说如果是蛇丹的主人重生,可借蛇胎的血肉延续寿命,而白思也可以借胎衣重生,那样就是救了三条蛇,可为什么外婆不愿意让那蛇丹的主人重生呢? 游家先祖跟白水交易,却并未放弃蜕皮,而是用沉吟刀将皮生生剥下来,给白水吞下,所以无论是白水还是游家人,都没有完全变成这个世界的生物。 那么游家如果不只一个人,那粒蛇丹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另一条跟游家交易的蛇,但为什么白水活着,她就死了? 迷解开一半,又遮了一半,我只感觉脑壳青痛,撑着包着的手腕连话都不想说。 可帅哥自从听了张天师的生命有限论后,精力充沛,一个劲的催我找无心佛相的心。 我实在无力,想了想万一没找到,是不是先可以找颗心脏备用应付,就试着找一下曾武,好像他给我留了电话来着。 结果一打过去,却是一个女人接的,她似乎有点悲伤,说曾文因为弟弟死了,有点精神失常,三天前跳楼自杀了,更奇怪的是,他跳下去明明是一个人,可却摔出来两个人,旁边有一具跟他一模一样的尸体。 可能是曾文太想弟弟了,所以偷了弟弟的尸体出来,又跟着一块跳了次楼,因为原先应该埋在老家的弟弟尸体不见了。 我心里黯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个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最先死的就是她老公,而且尸体还被他那个有执意的弟弟生吃掉。 估计也是被吃掉的哥哥不甘心吧,复又从弟弟体内出来,两人又一块跳了楼。 既然多余的心脏没办法了,在陈起语和帅哥再三保证绝对不乱动手,就是看看一个能跟无心佛相有情爱纠缠三生三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好像现在的爱情,没有个三生三世,都没什么诚意。 我也确实想找点事情来做,一来分散注意力,二来对于张天师所担心的佛求心,也有点好奇。 引着从无心佛相滴血后就一直有点激动的魂植,我取下一小截递给陈起语,魂植凭气血找人快是快,就是影响太大,陈起语的狐影术追踪不会留下半点痕迹,而且范围比魂植广很多。 可是当陈起语的狐狸毛跟着一小截魂植根须消失后,不一会陈起语就奇怪的看着我,跟着转眼朝着院门口望去。 “云舍姐姐,轩轩乖吗?”从医院赶回来的苏三月见我们都看着她,奇怪地道:“我身上脏吗?” 我看着她脚下的魂植根须,还有一只淡色的狐狸影子抱住她的腿,心中的不安猛的扩散开来。 怎么可以相信宋媛会有一点慈母心肠,她将苏三月抓走,却半点手脚都没做。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忙收了魂植。 可就在这时,一把厚重的黑伞出现在苏三月旁边,那个无心佛相精轻轻的看着苏三月:“找到了,我想要你的心,给我吧!”添加"" 章节目录 第186章 无相 无心佛相出现得很快,快到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至少上次她出现,是一步步从远方走来的,这次却突然出现在苏三月身旁,想来在留下那滴血时,她就留下了个只要我们找到就出现的法术。 虽说她本体没心,却比我们心眼多得多啊! 我不知道她说的要找一颗心,找到了是怎么个处理方法,生怕她突然出手剜心,我吓得全身紧绷,手背在后面朝帅哥他们打了个手势,自己一边引着魂植朝着她缠过去,一边朝她走了过去。 魂植对她带着天生的惧意,估计是因为佛相天生的香火味和佛性,它死活不肯靠近,我强行绷着心神,压着魂植的根须从地底过去,只等我一发令就将苏三月缠走。 无心佛相精并不理会我们,只是静静的看着苏三月,手里的伞慢慢撑开,还将苏三月遮挡在伞下,雕刻着的五官带着一丝丝的柔和。 所有人都不敢乱动,苏三月也有点懵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小姑娘脸上带着惧意,毕竟突然出现的一般不是鬼就是妖。 估计她没有叫出声来,也是因为跟着我们一块见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吗?”无心佛相精却好像看不出苏三月的紧张,难得的居然朝她露了一个笑容:“当年是你捂热了我。” 我小心的一步步的走过去,却依旧听到身后帅哥咂舌的声音,顿时感觉头大,这位八卦精,估计又想歪了。 “我捂热了你?”苏三月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扭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无心佛相精将那把厚重的伞又朝她靠了靠,轻声道:“当年你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的心跳,还有你怀里温度。我想你的心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咂!”帅哥再也忍不住,轻叹道:“我猜到了原由,没猜到这个结尾啊!” 我这会已经走到了苏三月面前,朝无心佛相精轻笑道:“我帮你找到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面对这种什么都不做,光是站着就已经将我们全部压制住的存在,我想能将一个“拖”字进行到底。 无心佛相精并未发难,撑着伞亲密的站在苏三月旁边,一双原本冷淡的眼里带着轻浅的笑意,明显很是欢喜,似乎在等苏三月开口。 完全懵得找不到方向的苏三月恨不得立马甩锅,几乎立马点头。 屋内烟火味太重,无心佛相精并不打算进去,复又在石桌边坐下,我连忙示意苏三月进去。 无心佛相精瞄了我一眼,只是撑着伞遮着苏三月,明明那是一把伞,可苏三月一起身朝外走时,却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拦住了她,怎么走都走不出伞所遮挡的范围。 “云舍姐姐!”苏三月声音里带着惊慌和哭声,双眼如同小鹿一般紧紧的瞄着我。 “没事,你陪这位小姐姐坐会。”我给她一个稍安的眼神,瞄了一眼帅哥何必壮陈起语他们,又死死的压着魂植将整个院子全部围住,绝不能让苏三月再被抓走一次了。 无心佛相看着爬山虎慢慢的从后院爬出来,又瞄了一眼脚下的雪地,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撑着伞将苏三月遮在下面,轻声道:“你们只知道乐山大佛,龙门石窟,却不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佛相没入土中,再也无人问津。” 她这话里带着丝丝的怨恨,苏三月努力不让自己慌张的叫出来,陈起语似乎低头看着手指,何必壮紧握着双手。 只有不怕死的帅哥搭话道:“中国人吗,有信仰却不虔诚,唐朝时佛教兴起,哪哪都雕佛,后来改兴道教,无人打理,自然有很多佛相埋没了。可这也不能怪我们吧?毕竟现在漫天神佛,我们数都数不过来!” 说着他一把指着我:“你看她体内就有蛇神,还有胎神护着。我家里还有灶神还有门神……” “我没有怪谁。”无心佛相精瞄了一眼帅哥,他立马闭嘴。脸色复又变得冷淡:“我也受过无数香火,也曾在破庙里经历千载风雨,更见识过万千人心。人们拜佛,皆有所求,无用的佛,谁也不会去拜,所以我被埋没很正常。” “那个……”我看了一眼憋着都快疯了的苏三月,朝她小心地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我在破庙里经历风雨千年,曾经有一个人到过破庙,他见我受雨淋,将我抱在怀里,却因为我破损的地方划破了手,流下了一滴血。他离去时,将一件衣服给我披上,还帮我找了东西遮雨。”无心佛相精脸色慢慢变得柔和,看着苏三月的眼里全是暖意:“我站在那里那么久,只受过香火的暖烟,从未感受过怀抱的温暖;我听过万千的心声,却第一次听到人的心跳。” “所以……”她猛的抬起手,猛的朝着苏三月的心口挖去:“我也想尝尝心跳的滋味!” 我去! 这死妖精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前一刻还在温情暖暖,后一刻就杀意涌现! 眼看她手就要到了苏三月胸口,我猛的弯腰一拍地面,魂植的根须瞬间将苏三月死死缠住,朝着地里拉去。 何必壮跟着就一把将佛相精的手腕扣住,帅哥低喝一声,手掌朝着她挥了过去,连陈起语双手也化成利爪朝着她挥了过去。 可只是在眨眼之间,她却已经消失不见,落在屋檐下面,那把从不离手的黑伞撒开,她静静的看着黑伞在半空中打着转。 我心里暗叫不好,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爬山虎在半空中呼呼作响,可等我跟陈起语同时冲到屋檐下时,却又没了踪影。 “心中所想,皆可看透。”无心佛相精复又站在院中,静静的看着黑伞打着转。 我心里暗叫不好,本以为她才是重点,可没想到最厉害的居然是那把黑伞。 只要我们想到的,她都可以看透,可以避开。 这完全是最厉害的作弊手段啊,连帅哥都瞄着我道:“这妖精作弊比你更惹人厌。一个妖精一身香火味,还顶着张佛相脸,着实惹人厌恶!” 魂植的根须终究撑不过那把黑伞,加上被黑伞拘住,苏三月也拉不动,它们是吃血肉的,自然知道不能蒙太久,眼看拉不动,直接将苏三月给吐了出来,自个飞快的又朝后院躲。 尸鸾更厉害,叫都叫不出来。 “我受过千凿万刻,很快的,不会痛。”无心佛相精看着苏三月,一步步朝她走过去:“我只是想找你的心用一下,因为只有你能捂暖我的心。你们人不都是这样想的吗?只要有能力的,就一定要帮,所以你得帮帮我。我是佛啊……” 眼看着她赤足朝着苏三月走过去,我缓缓闭眼,陈起语他们却面露难色,对于一个连动都不用动,就能看透人心所想的,实在没办法避开。 手握着沉吟刀,我眼前闪过秦姑婆杀蛇的动作,手腕顺着白水那天就在这个院子里滑动的刀法,我想也不想,本能的朝前挥去。 火光电闪,无心佛相精轻轻的咦了一声,细细的鸭绒从划破的羽绒服中涌出,她的羽绒服被划拉开,露出里面光洁的躯体。 我反手又是一刀,在佛相精诧异的眼神中,一把拉起苏三月退到屋檐下面,转身就要朝库房里跑,那里有血蛇鼎,可以用血催出血蛇,暂时将苏三月的气息掩盖,到时再让魂植带她先离开。 可刚一跑到屋檐下,却感觉无形之中有什么挡住,跟着一缕香火跟着飘了过来,我立马一顿,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腹中的蛇胎似乎也感觉慌乱了。 回过头去,却见陈起语面露痛苦,帅哥似乎迷离,何必壮更痛苦的大叫。 果然人心是最好的武器啊,我眼看着无心佛相精走近,轻声道:“她并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个将你捂在怀里的是个男的,可她是个女孩子。” “众生平等,佛无男女。”无心佛相精复又撑着伞,慢慢走到我们身边,将伞撑在我们头顶:“不管是不是,她这颗心能暖我,就行了。” 这还真是不讲理啊!我想要,你就必须得给。 我心中怒意涌起,正要努力去想更让我愤怒的事情,让自己长出鳞片,这才或许有一拼之力,却听到一声冷哼:“那你问过她,问过我没?” 无心佛相精诧异的扭头,却只听到一声嘶吼将香火吹散,跟着一张雪白的帕子从天而降,将她整个包在里面,白水下手十分之快,就在帕子落下时,一把将帕子兜住,跟着手一抖,复又变成了手帕大小。 “是你!”无心佛相精轻淡的声音从帕子里面传来,她似乎有点诧异,却更多的是高兴:“你既然醒了,想来离那天也不远了。” “与你无关!”白水挥手正要将帕子收起。 可里面的无心佛相精却又轻笑道:“那你也感觉到其他的了吗?大家都醒了,该来的也就要来了,你能撑多久?你那蛇胎生不下来你终究得死,生下来你那小娘子坠入饿鬼道,你怎么选?” “妖言!”白水一把将帕子一拧,冷哼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佛相成精就当自己真的是佛了!” 说着一伸手将那把黑伞给收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皱了一下眉,却又将伞打开,随手一转,那把黑伞立马打着旋飘上了天空,慢慢消失不见了。 白水只是瞄了我一眼,复又看了一眼苏三月,冷声道:“她的心里被种了什么,好好的看一下。” 说完就上楼了,我看了一眼醒过来的帅哥陈起语,见他们没事,让他们安慰一下苏三月,急急的跟着上楼。 却见白水已经缩到了被子里,紧闭着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这算怎么回事? 我推了推他,按套路,我们不是应该算大吵一架,然后相互狠狠的虐来虐去,要不就是我快要死了,他抱着我痛哭,追悔莫及的吗? 这么高冷的白水,居然又自己跑了回来,让我严重怀疑这可能是个假白水。 他被我推动,在被窝里打了个转,静静看了我一眼,跟着又仰头躺着,轻声道:“那佛相精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说我该怎么办?不生下蛇胎,我也是死;生下蛇胎你死了,我也是死,难道还硬搭上你啊?” “你不肯打掉就不肯打掉吧,大不了我给你陪葬。”白水无奈的叹了一声,伸手将我捞上床,闷闷地道:“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想来你最近事多,我还是守着你吧,一个眨眼不见,就伤成这样。”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87章 主动出击 我心中微微一动,伸手抱着他苦笑:“那佛求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浩劫起,异相生。这些家伙就是找事,别理他们,碰到后直接叫我,全给你收了。”白水闷闷的,沉叹道:“我梦见你惨死,所以我才离开。也是感应到他们都醒过来了,怕你真的会死去,所以才……” “我知道了!”我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道:“你睡吧。” 他轻轻点头,叹气道:“阿得暂时不会有事。我也想不回来的,可一想到你那么拼命自己给自己剥皮,本就不怎么跳动的蛇心好像快要痛死了。还是来吧,免得你哪天想不开。将自己整个给剥了!” 我低低的笑了笑,复又吻了吻他的唇,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突然感觉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他是谁了啊。 他很快就睡了过去,我回到楼下,见帅哥和陈起语在争论什么。 见我下来,帅哥立马道:“苏三月的事情,绝对是宋媛搞的鬼,这些醒过来的东西别看一个个神神叨叨的,却没一个安好心的,乱世会神佛现世。所以我等不到开春让白水动手了,我联系人,找到苏家和宋媛的下落,直接杀过去。等,这不是我的风格!” 陈起语似乎并不同意,至少他还想等下次黑门开,找他娘吧。 何必壮向来没什么意见,我想了一下道:“分两步吧,能找到苏家人和宋媛最好,泰龙村依旧要守。” “可谁杀得了宋媛?”陈起语冷哼一声,看着帅哥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只是一具佛相精,我们就没有办法。如果不是白水来,苏三月的心就被剜走了。” 帅哥脸色发白,死死的瞪着我。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宋媛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火葬场我们围堵拿她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苏三月的心怎么了?”我努力避开这个问题,看向何必壮。 “她心脏上长了个脓包,里面似乎是人脸石虾虫,不知道吃的是谁的血肉。”何必壮眼神闪动,轻声道:“对于人脸石虾虫,宋媛比我们知道的都多,这种虫子在她手里就是大杀器,就算有鬼鸡,也吃不到人家身体里面去。” “找鱼吧。”冉遗鱼最喜欢的就是吃那东西,只是阴河口都封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可那鱼也不是这么好找不说,苏三月的人脸石虾虫就在心脏上,只是没有苏醒,如果我强行用人血为引,人脸石虾虫一醒来也会先吃掉苏三月的心脏。 怪不得在火葬场,宋媛将她放在冰柜里,只不过是让人脸石虾虫沉睡而已。 “我们跟苏三月说是个小妖精,让她别跟她哥讲,让她带着轩轩去医院了。”陈起语低低叹气,朝我道:“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她有用吗不?是游家人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轻笑道:“我准备去找刘久标养龙了!” 何必壮吃惊的看着我,跟着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去发动车子了。 既然不能被动,就只能努力占据主动权了。 帅哥和陈起语并没有跟着过来,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安排,估计陈起语在年前还得回香港吧。 我先去医院看了一下阿大他们,走刘久标的关系安排的,医院自然照顾得很好。 再次到刘久标别墅时,四周很安静,开门的是何秋月,一见是我,她先是一愣,跟着又是一脸的愁苦,想撑出点笑都不能。 “我想跟他谈谈!”我朝何秋月笑了笑,低头看着她的小腹,已经三四个月了,却比我的小腹都还明显,看样子营养方面很不错。 只是她瘦得更厉害了,脚底那个婴儿的影子都能离开她几步远,自己找乐子玩了。 她看了一眼那影子,朝我苦笑道:“据说这是我请来那孩子的魂魄,等我生下孩子时,就是他,所以……” “这是鬼影!”我弯腰换鞋子,看着那影子靠近,轻声道:“它先是吞噬你的影子,再慢慢吸食你的气血,等你生下孩子后,他就吞食你的生命,你就整个消失了,不是死去,因为你再也不有投胎的机会,他会占据你生下来的孩子的身体重生,这就是阴童法!” 求子无门,以命养童。 这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上看到的,这种法子在民国战乱时,兴起过一段时间,军阀争战很多有钱有势发战争财的无子无后,就买童女养阴童赎罪留后。 最后的结果有好有坏,不可归一而叙。 但我不忍心看着何秋月就这样死去,毕竟代价太大,承受的却是别人的罪孽。 她朝我苦笑,并没有多讲阴童。只是引着我上楼:“那具古曼童被烧后,老刘病就更重了,生意也很不顺,好像有人取代他给泰国那边供货,也有人将他的货源截断了。” 他们说的货,就是死胎和古曼童。 没有古曼童护着,刘久标自然运道不行了。 “上个月,一个跟老刘在云南做生意的老丁,听说快要死了,搞得那边生意也没法做,老刘气得晕了过去,就很难起身下床了。”何秋月脸露苦色,努力朝我笑道:“老刘对生意看得很重的。” “老丁?是丁绍生吗?”我猛的想起那个赌石,赌到全身都开裂的主,他老婆还带着他来我汤店里闹过事呢。 何秋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床上的刘久标见我来了,十分激动,靠在床头想下地,却被何秋月拦住。 我看了一眼何必壮,想了想,抽出沉吟刀,在原本的伤口上划了一条口子,将几滴血滴落在水杯中,递给刘久标:“你既然知道进入黑门得用龙血,想来也知道游家血脉能活很久的事情咯?” 刘久标看着那本带着我血的水,眼里涌现出亮光,可跟着就又黯淡了下去。 “你跟宋媛合作,所谓的活下去,只不过就是用虫子养着。”我复又将杯子朝他递了递,轻声道:“如果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而且我还可以解了阴童,让何秋月活着生下孩子!” “云舍!”何秋月一脸紧张的看着我,眼神激动却并不恳求。 刘久标看了看我手中的水杯,又看了看何秋月,缓缓的点了点头。 一杯水入喉,刘久标跟着捂着肚子痛苦的扭动着,在何秋月一脸的紧张中,我让她拿着盆过来。 只见刘久标大口大口的吐着,一团团透明的跟青蛙卵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呕吐物中,落入盆里,里面的黑核还抽动了几下。 刘久标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我。 “吐出来的东西浇点油烧了,一点都不能留。再找几个鸡蛋,将蛋黄挑出来,把蛋清给他喝下去。”我瞄了一眼盆里的虫卵,朝刘久标道:“这就是我的诚意,我想宋媛只怕不是很相信你吧?” 刘久标目光凶光,狠狠的瞪我一眼,强行用手指扣着喉咙催吐。 何秋月急急的拿着打好的蛋清过来,刘久标求生欲十分的强,一大杯泛着腥味的蛋清立马灌了下去,跟着趴在床边又吐得昏天暗地。 入嘴的是清澈的蛋清,可他吐出来的,却是一团团乌黑带着腥臭的东西,如同臭鸡蛋般。 “我在楼下等你,答应跟我合作的话,就下楼找我。”我朝何秋月点了点头。 宋媛在虫崖长大,她如果想让刘久标养龙,怎么会不将他死死掌控在手中。 虫术跟蛊术虽然不同,但宋媛照样能当蛊用。 只是游家人的血终究还是不同的,我又喝了太多的蛇骨汤,驱虫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半个小时,吐得昏软无力的刘久标依旧强撑着让何秋月将他扶了下来。 我拿出保温盒里事先准备好的汤递给他,在他喝完后,见他脸色微缓,这才道:“进黑门得有龙血,还有什么?” “还有人心!”刘久标抬头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的心,黑门里面的东西很恨游家人,我能感觉到。” “是鳞片人。应该是当年与蛇交易时,人分成了两派,走出黑门放弃蜕皮长生变成普通人,和继续留在黑门内当个冷血的鳞片人。游家走出了黑门,却并未放弃蜕皮,而是强行剥皮成了人。所以游家人可以活很久,但在黑门开时会长出鳞片,慢慢变成鳞片人。”我想大概能明白黑门内的鳞片人为什么恨游家人了。 这明显作弊做得太过了,两样都取其中,占了大便宜。 “蜕皮啊!”刘久标沉叹了一声,缓缓的道:“我明白了,蜕皮的生物,皮能抑制骨格肌肉生长,所以蜕皮一次才是新陈代谢一次,所以蜕皮也是重生。而人放弃了蜕皮,细胞代谢快,也就失去了长生的可能。” 我点了点头,大概科学的解释就是这样吧,虽然生硬了一点,但也能理解。 想来剥下来的鳞皮作用很大,所以白水吃了游家剥下来的皮后,可以活这么久,黑门里那些异蛇也会想将白水拖进去,估计也是想吃掉他。 也怪不得那些蛇长这么大,没了皮的限制,它们可以一直长,所以才会这么大。 而我们现实中的蛇,只有在蜕皮时才能生长一次,自然不能长这么大。 “龙种哪里来的?”我看着刘久标,轻声道:“苏家人说只要有你,就能养出龙,宋媛甚至在你内下种下虫卵,就是留着你一口气,让你养龙,那么龙种在哪里?”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88章 寻龙 蛇是可以化龙没错,可要的时间太长。 能化龙的蛇也并不是这么好找,像白水却因为又是不黑门内的蛇,又不是黑门外的蛇,所以化不成龙。 那么按苏家这么肯定的说法,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一条现成的龙在那里,只要刘久标去养。 宋媛体内已经长出了鳞片,想来也是冬天不大想动的了,我必须争取这个时间。 而她没有给刘久标治好,一是没有办法,而是让刘久标病得快要死了,求她时,她能更好的把握刘久标。 “龙种其实一直都在。”刘久标看着我,轻笑道:“你真的能治好我吗?” 龙种一直都在,我皱了皱眉,没想到刘久标这人精知道的还挺多的,只怕宋媛也找不到龙种吧。 “可以。”我叹了口气,他这血干症就是因为黑门内有东西吸他精气所致,想肌肉丰盈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的是日益变成这样的,跟了断摩鸠他们瞬间被吸干了血不同,他要的只是一个更快的供血系统,或者说更厉害的控血系统,让血干得不这么快。 见我点头,刘久标才道:“我可以带你找到龙种,但得在惊蛰之前,惊蛰万物苏,龙种会从冬眠中醒过来,游离后再找就难了。” “你没有告诉宋媛?”这点才是最难的。 “这是我活命的东西,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生意是白做的吗?”刘久标讽刺的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你还是个毛丫头,想跟宋媛斗,还嫩着呢。” 我摇头苦笑,这老家伙对谁都不老实,跟我谈过几次,却都没有说实话。 “跟我回院子吧。”我瞄了一眼何秋月,沉声道:“你如果想他活命,就先将孤儿院做大,赎罪最重要。” “谢谢!”何秋月眼里蓄着泪,看着我轻声道:“我已经在做了,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我瞄了一眼地上的鬼影,让何必壮将刘久标带上车。 好像从苏家离开后,他那些保镖了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开了。 晚上熬了一大锅素汤给刘久标清肠,帅哥听到刘久标被我找来了,带着陈起语急急的跑了过来,直接就问:“那人脸石虾虫复活重生,其实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人家纪家都靠这个活命,你怎么就想明白了呢?” “虫子只是暂时的。”刘久标撑着已成麻杆的手,苦笑道:“黑门我虽然没见过,却感受过,你们一直认为泰龙村的人是真正的人,其实不是。” “你们以为他们那么执着的制人蛇共种是因为心蛇燥动的欲望?”刘久标轻轻吹着汤,朝我道:“这也是我的诚意。泰龙村的人,如果想长久的活下去,就只有造出人蛇共种,因为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他们自己知道,所以他们在想办法自救。要不然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祭祀人脸石虾虫,再次打开黑门。” “如果上次黑门开,他们全部活过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造人蛇共种,或者直接将你捉回去,等你生下蛇胎。”刘久标干瘦的脸上那双眼睛全是精光,沉沉的看着我道:“这事连你外婆都不知道。当人与蛇没有界线的时候,只有人蛇共种才有办法弄开。这种人蛇共种,并不是游家那种血脉流传下来,或是你这种借着蛇骨髓生下来的,而是真正与蛇交尾生下来的孩子才是。” “想想当年多么壮观,为了让蛇发情,他们给蛇喂药,将一个个买来的蛇娘子,或者本村的女人剥光扔进蛇仙庙,想办法让他们交尾,能生下让他们真正成为人的孩子。”刘久标长叹了口气,轻声道:“有的蛇交尾时间可是好几天,被它缠的蛇娘子直接死在了巨大的蛇身下,苏家院子里埋的那些尸体,有多少是第一关都没有撑过来的。” 这些罪孽,我一直都知道。 不过蛇胎的作用,我一直都以为只是白水所说的,这么说来,蛇胎对人脸石虾虫还有一定的作用。 上次泰龙村复活的人全部晕死后,只有骨头和大脑还是人脸石虾虫,那么蛇胎对这个有什么作用呢? 我依旧不知道答案,但刘久标说了这么多,对我已经够了。 等他喝完汤,我看着他道:“其实想阻止宋媛进黑门,我有一个很直接的办法。” “杀了我。”刘久标抬头看着我,沉而浊的双目带着了然。 “云舍!”何秋月立马变得紧张。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杀了你,就不会再有龙血,只要宋媛进不了黑门,我总有办法杀了她。” “可你也得死。”刘久标嘴角带笑,头微微朝前凑:“你也快了不是吗?就算你变成宋媛一样,能抑制那种嗜血冲动而苟活着,黑门却是关不了的,它一直都在那里,你以为里面的鳞片人能放过你?凭什么他们要接受蜕皮之苦才能长生,而游家人却并不用?” “无论是人心还是蛇心,都是得不到满足的。当有了长生之后,就想要其他的;有了其他的,就又想要长生。”刘久标脸上全是嘲讽,冷冷的看着我:“当初夏荷蜕皮时,吸引了多少觊觎的眼光?蜕皮重生,哪个人不想?而对于黑门内的人而言,不用蜕皮能长生,还能不冷血冷情,噬母而活,他们又多想?” 满足啊,多么难的一个问题。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蜕皮可以无限延长生命,只不过变得跟蛇一样冷血冷情,我想依旧会有大部分人会同意的吧。 “我会给你换髓。”我看了刘久标一眼,沉声道:“跟苏闽的换髓共生不同,而是给你体内增加一点骨髓重新造血,延缓你血干的症状,这喝药就可以了。不用动刀,也不用其他的,但痛苦是必然的。” “好!”刘久标平静的点头,却直勾勾的看着何秋月:“我要的时间很久,我知道。但只要你保证小何能活着生下孩子,我就告诉你龙种在哪里。” “老刘。”何秋月沉叹了一声,蹲下来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纠缠,我能理解。 刘久标朝我看了看:“知道你也不忍心见小何死,但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知道了。”我让何必壮送他进客房,相对于前几次他身边保镖无数,这次算得上冷清了。 我带着何秋月到院子里,伸手将她的眼皮挑开,眼底那条吸血鬼虫已经有米粒大小了,所以很难从眼珠下面钻出来,可在它身下,有着许多细细的虫卵紧紧的贴在何秋月眼皮里面。 很从虫子都是雌雄同体的,生命传承,自有神奇之处。 我从库房取了蛇蜕,烧成灰,然后让何秋月洗眼睛。 至于那个已经能游走的鬼胎,我先熬着安胎药,然后按秦姑婆说制阴童的法子,想了许我,捡了一份带胎儿的紫河车准备着。 何秋月开始对我让她用蛇蜕洗眼睛还不大能理解,等我用注射器将蛇蜕水冲进她眼睛里,她先是感觉眼珠子一直在跳,跟着捂着眼睛一个劲的说痛。 “忍着!”我叫上何必壮和帅哥,两人强行将她的眼皮撑开,用注射器将蛇蜕水不停的朝里冲。 蛇蜕驱虫,不一会那吸血鬼虫,终于忍不住,从里面爬出来的。 我本以为只有一条,剩下的只是虫卵,却没想到一条大的之后,后面还有许多睫毛大小的小虫爬出来,不一会何秋月上半张脸上都爬满了这种古怪的虫子。 它们半弓着身子,如同一条条血丝趴伏在她的脸上,似乎想等蛇蜕水冲完后,再钻进她的眼睛里。 帅哥看得咂咂称奇:“幸好现在是冬天,它们不朝外面钻,如果朝外钻,你还能活命的机会啊。” 我这才想起来,天气冷,虫子繁殖也受到限制,还真别说,如果按正常繁殖,何秋月可能还没等生下孩子,就已经没命了。 又冲了几次,确定虫子不再爬出来后,我将虫子取下放进酒里泡死,又用小镊子将虫卵一个个夹出来放进去,又再用蛇蜕水冲过何秋月的眼睛,确认没有遗留的虫子。 弄完后,何秋月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我就拿熬好的安胎药给她,看着她脚下的鬼影:“等你喝了药,安心睡吧。” 何秋月有点担心的捂着小腹,紧张兮兮的看着我道:“云舍?孩子不会有事吧?” “不会!”我朝她再三承诺,她才将安胎药喝下去。 等她喝完了药,我拿出带胎儿的紫河车,又找何必壮要了点四眼鬼鸡的血,鸡主发散,鸡血本就阳气旺可避邪气不说,妖邪之物很多走歪路修炼,最先就是要喝鸡血,这鬼影靠吸食生命长大,走的就是歪路。 更何况四眼鬼鸡吃的是实心肉,何必壮这几只还是吃人脸石虾虫长大的,何必壮宝贝得很,放点血心痛了半天,才亲自包扎好抱着。 带胎紫河车熬着,帅哥和陈起语将昏睡过去的何秋月放在凉椅上躺着,因为蛇胎相引,那汤药的雾气时不时变成婴儿的模样,发出轻轻的啼哭声。 何秋月身上的鬼影慢慢的就忍不住了,不时朝着灶边爬过来,但又缩了回去。 等汤熬好,我将四眼鬼鸡的血倒入汤中,那鬼影闻着血腥味,又夹着熟悉的胎盘味道,在地上团团转,围着锅子不停的打转,却就是不肯进去。 我一咬牙,咬破手指朝里面滴了一点血。 蛇胎生气旺,跟何秋月那强行注入的受精卵怎么能比,鬼影立马受不住,一头钻进了锅里。 我立马将锅盖给盖上,鬼影回过神来,立马不甘心的嘶吼着用力冲窜。 陈起语一把摁住锅盖,低低念着咒语。 见锅子稳定下来,我松了口气,却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一回头,却见何秋月身下大片的血渗开。"" 章节目录 第189章 食猫 见何秋月突然大出血,我吓得魂都快飞了。 阴童法,我在秦姑婆笔记上看到过,却只是制法,以童女命养着阴童鬼影,用一条永不超生的性命,换一个损了阴德的孩子,其实地府也不算亏。 解法却是我自己想的,我本以为安胎药下去,防止胎动,用紫河车里的死胎加强大的生气引鬼影附体,也算瞒过地府。 可没想到,何秋月居然还是大出血了。 昏睡之中,她似乎很痛苦,本能的捂着小腹呻吟低呼,帅哥和何必壮碰到这种事也懵了,这时再次显示出女人少的坏处了。 我让何必壮帮我将何秋月抱回客房,急忙用银针止血,跟着脱下何秋月的裤子,却闻到一股子腥味,再细看那血,深红带着腐意。 心中豁然一松,阴童鬼影与吸血虫同生,两者都被灭,何秋月体内被吸的血都是藏在子宫之中,这会腐血流出,反倒是好事。 吓了我老大一跳,怪不得她三四个月大的胎儿,比我这怀了大半年的都大。 打了热水给她擦干净身子,给她盖好被子,又熬了锅当归红枣甜酒汤圆,等她起来喝了补气血。 我这才去看刘久标,他虽然半坐在床上,可似乎却一直紧绷着,见我点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道:“龙分两种,一种生而为龙,一种是蛇所化。” 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而成龙。 可成龙的蛇根本就不需要养,因为人家都能捕食了,怎么可以需要养。这种也根本捕捉不到,连宋媛都不用想,或许白水还有点办法,至少他是最接近化龙的蛇了,而且活了不只千年。 “龙种有两种,一是龙精,一为龙卵。”刘久标复又冷笑,朝我道:“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其母被蛟龙缠生下了他,所以传其为真龙天子,后斩白蛇起义,天下云集响应才登基为帝,你知道吗?” 这是刘久标第二次提到刘邦,我有点愣,但依旧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刘邦的后人吧?” 刘久标露出一个苦闷的神色,轻声道:“刘邦出生在沛县,他娘就是在大泽岸边梦到与神相交,被他爹看到蛟龙缠身,而我去过那地方,有丝丝龙气藏于大泽之下,所以我才知道,这世间还是有龙种的。” “万一是条大龙呢?”我一想到那条缠着刘媪生下刘邦的蛟龙,有点害怕,万一打不过怎么办?杀了或者伤了取血? 可我没有宝刀可以屠龙啊? 刘久标用极奇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以为白水是条蛇,就打不过龙了吗?你体内护胎的蛇神,可统领天下群蛇,却被憋屈的强行压制给你护胎,你真以为你是游家人就这么厉害?是白水好不?而且我都说是龙种了,自然可以确定并未孵化。” “我知道白水厉害啊!”我朝他一笑,白水对我好,我高兴啊。 起身朝他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将生髓的汤药方子捡好留给何秋月,她会照顾你的,院子里也会有人看着,你放心宋媛进不来。我就去刘邦老家找龙种了,希望你没骗我。” “云舍!”就在我起身离开时,刘久标却又叫住了我,轻声道:“我也是个人,并不想黑门里面的东西出来。他们想要的肯定不只是游家不蜕皮长生的法子这么简单,所以我不会骗你,就算我死了,我还有孩子不是吗?江苏丰县有一个神龙潭,长年水流不断,汇聚成河。无论下多大的雨,或干旱多久,潭水皆满潭面,不浅不溢,传闻有龙神住于潭底,龙种就在那下面。” “嗯!”我朝他摆了摆手,转身出了房间。 “寻龙了?”帅哥一脸的兴奋,瞪了一眼陈起语:“你要回家陪你家老不死的过年不?” 陈起语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以前的大泽啊!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 在那个地方确实也有可能,只是刘久标能想到,宋媛会不会也想得到。 只盼刘久标这位豢龙氏唯一的传人没有错,别弄得我一去,却是:吕梁水注千寻险,大泽龙归万古空。 找龙种这事情太难想象,而且完全没有经验可谈。 我上楼推了推睡觉的白水,他醒来看着我道:“有办法了?” “你想孵化一条龙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柔和,我怀着蛇胎,龙蛇相冲,所以孵化龙种这种事情好像得白水来做才行。 脱了鞋缩进被窝里,白水他一把就将我抱住,轻声道:“豢龙?你想抽了宋媛的后路?掌握主动权?” 我点了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 当年她养了一条怪蛇,三十年都没有化龙,还妄想用我的蛇胎来养怪蛇化龙,最后却被我养了魂植。 她一直控制着刘久标,就是因为他能养龙,也就一直吊着他一口气。 刘久标也是个人精,知道我们两方都会有求于他,所以一直没有给我们摊底牌。 进黑门要龙血,要游家人的心,我怕的就是宋媛留着苏三月却在她心中种下沉睡的人脸石虾虫,就是准备用她的心献祭进黑门,虽然她自己是游家人,可至少她不会舍得用自己的心的。 “龙蛇相冲,你身上虽有蛇神护胎,可以感应龙气,但你们也不一定能拿得住龙种。”白水半眯着眼,抱着我轻蹭:“还是得我去。” “就等你这句话。”我轻轻一笑,将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很久才一下的心跳,有点明白无心佛相精说的那种感觉了。 “这个给你。”白水将一团东西塞我手里,轻声道:“这是我第一次蜕皮炼化的,连佛相都能罩,给你护身吧。” 见是那团白帕,我只是没想到这是白水的蛇蜕。 一条蛇蜕就这么厉害,白水得多厉害,我暗暗咂舌,好像黑门开他从昏睡中醒来后,就再无敌手了。 “那佛相呢?”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万一她再来找苏三月剜心,我们不在,苏三月很危险。 白水搂着我,将双腿缠了上来:“她被我扔回去了,那把黑伞可以护住她身形不散,我将伞盖住了这院子,里面的气息传不出去,除非再有人蜕异香,要不谁都进不来。没了黑伞,她一具佛相也不敢到处乱跑。” 这么厉害,怪不得佛相精一直撑着那把黑伞。 有白水答应同行,我自然放心许多,何必壮帅哥都不肯留下,连陈起语都不回香港陪老爹过年了,最后只得将柳仙叫来守院子。 她条件很好满足,好吃的,温暖的房间,一张舒服的床就够了。 我将宋媛那具假身体连夜运走,生怕柳仙发现里面的骨头是阿壮的。 帅哥找了个大冰柜冷藏着那具假身体放在我汤店里,又贴了个东家有事的牌子,我们这才动身去江苏丰县。 在动身前,我们租了很多车,陈起语用狐魅术将了却带来的龙虎山道士全部变成我们的模样,四人一车,分成六波出镇,每辆车上都用了狐影术防止被追踪。 我们还特意坐了一辆租来的车,就是为了防止被苏纪两家跟踪。 白水肯定不会跟我们一块坐车,但他冬眠感官迟钝,怕来不及出现,就直接缠在我手腕上睡觉,后来似乎感觉手腕总是露风还是怎么的,居然顺着我手腕慢慢游走,最后缠在我脖子上不动了。 但让我最不能接受的,他蛇头耷拉着,堪堪落在我胸前,时不时还晃动一下。 我严重怀疑他是特意的,可又不好动他,只得强忍。 这次并不着急,所以晚上我们都会找地方休息,白水一到晚上就又变回人身,双手双脚缠着我,一点都不松。 白天我在车上临时报佛脚,找一些有关怎么养龙的传说啊,书籍看,连帅哥和陈起语都在网上百度。 尤其是帅哥,几次都问我:“你确定是有龙?” 我哪知道啊,可摸了摸缠在脖子上的白水,既然他都存在,龙也应该存在的吧? 冬天寒风冷冽,好不容易进入了江苏丰县的地盘,我们直接朝着大泽乡而去。 历史上记载刘邦是出生在沛郡丰邑中阳里,现在可查的就是丰县了,我们要找的就是他以前真正出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人家老娘被蛟龙缠的地方,历史变迁要找也着实不大容易。 幸好神龙潭也算是个神奇的地方,倒也真的被我们问到了。 不过书上所记载的“大泽”却并不是真正的大泽乡,也不是什么大湖之类的,以前古代对于大一点的水域都会叫泽。 只是当我们找到神龙潭所在的村落时,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 天气阴冷,可村子里的人,无论男女却都在外面游荡,时不时有人冲到村子正中的那条小溪里捧起水就喝。 我们看得正奇怪,却见几个小孩尖叫着追着一只野猫,那只猫双眼发绿,炸着毛发出尖叫,拼命的朝前跑。 这些孩子们手脚十分之快,居然被他们围住,然后将猫抓了起来。 可接下来,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抓起猫的那个孩子猛的咬住了猫喉咙,大口大口的吸起血来。 旁边的孩子看得双眼冒光,似乎十分饥渴,连原本在村子里游荡的村民,都缓缓的朝他们围了过来。添加"", 章节目录 第190章 神龙村 我们站在村口的小溪边,看着最先抓到猫的孩子咕咕的喝了两口猫血后,就连皮带毛一块撕咬着猫肉。 野猫被揪着脖颈,四肢晃荡在半空中徒劳的乱抓着,发出尖悦凄惨的叫声,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看着猫毛染血黏在那孩子的嘴角,他似乎并未感觉到同伴们的渴望的眼光,以及村民的靠近,自顾大力撕咬着猫肉。 肉腥味杂夹着湿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冬日清晨淡淡的雾水里村民似乎都朝着那只野猫靠近,野猫尖悦的叫声慢慢的停止了下来。 我们已经看不见那只猫在谁的手里,只见村民围聚争夺,不时推推攘攘,却并没有打人伤人的大动作。 “闻闻?”我愣了下神,急忙扯了一下陈起语,然后退出了村口这种显眼的位置。 现在这社会并不会有饿得没东西吃,所以并不会有生食猫肉的行为。 而且信息交通这么发达,一有什么消息全国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 如泰龙村表面上依旧显得正常而太平,但这村子里的人却这样当众争食夜猫,还是生吞撕咬,着实又诡异又恐怖。 陈起语用力嗅了嗅,朝我们摇了摇头:“全是水汽,没有闻到其他的味道,就是水汽太浓了些,可能将其他的味道给压制住了。” 水可涤荡万物,遮掩气息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们来时打听过了,这村子的村头就是神龙潭,所以就叫神龙村。 跟刘久标说的一样,神龙潭的潭水终年平着潭面,无论大雨干旱都不浅不溢,潭底有水涌出,汇聚成一条两米宽的小溪,村民饮用洗衣用的都是潭水。 据说潭水清洌,整个潭底是块巨石,清可见底,连水草都不生半条。 我们也查过资料,从地质上讲神龙潭的形成就是地下阴河被地壳层挤压,然后水压太多将略薄的石壁挤破,从石缝里崩了出来。 可刘久标却并未提及村子里的古怪,我只要一想到神龙村,这个跟泰龙村有得一拼的名字,心就慌得厉害。 打电话给刘久标,他听着这怪事也是一愣,但却肯定他确实在神龙村的潭边感应到了龙种的气息,这是豢龙氏刘家血脉天生就能感觉到的。 “我们先再去镇上打听打听。”我握着手机,看了一眼帅哥和陈起语,何必壮向来寡言。 这种整个村子都透着诡异的情况,总让人发毛,所以帅哥他们也没有意见,复又开车到镇上,找了个吃饭的地方,趁着点菜问服务员神龙村的事情。 结果一问,别说问出点什么,服务员还跟我们讲,这神龙村水好,还有异象,搞旅游开发整个村子都要做农家乐,让我们一定去看看,尤其是那神龙潭的水啊,又清又甜。 但对于神龙村的诡异,却是半点都没有提及,只说村民很热情好客。 我闷闷的喝着茶水,想着这神龙村热情得连只野猫都不放过,也太好客了些。 陈起语又借着买烟买水借火各种理由,得到的消息都是神龙村整村都搞农家乐,村里人都要发财了,好像对村民的诡异一无所知。 “这事处处透着古怪啊?这么明显的吃猫,难道就我们看到了?”帅哥咂舌。 我也感觉这事不对,隔着毛衣摸了摸缠在胸前的白水,这货已经被捂得暖暖的,似乎半睡半醒,被我一摸探出蛇信似乎想探一下温度。 顿时惊得我浑身一顿,蛇信颇长,白水所处的位置又有点隐秘,他那蛇信刚好扫过胸前紧要的地方。 我这下子连摸都不敢摸他了,在何必壮诧异的眼神中,朝他们道:“要不我们也入入这龙潭虎穴?” 问是问不出什么,这三爷们都是艺高胆大的人,尤其是帅哥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猫肉如何好吃,据说广西还有专门的吃猫肉火锅的,最好的吃法是跟蛇一块炖,叫龙虎斗,味正又补。可能神龙村的人喝着神龙潭的水长大,对于“虎”带着先天性的斗志,见到与虎相似的“猫”就化龙生吞,刚好在我们面前露了一场活生生的龙虎斗,不过明显龙多虎少,可怜那只“虎”被生生分食。 反正帅哥这人看不清来路,能确定是友非敌,正经的时候能查出人家的私生子是谁的,不正经的时候,像现在这种半胡掐半自我安慰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来。 不过说到这里,我们也都不再怕了,再诡异能诡异得过泰龙村? 有我们白水大神在,是龙也得给我们盘着,是虎也得给我们卧着。 再次到神龙村的村口,这时已到正午,水汽在阳光下散开,村民们男的坐在溪边的木屋旁边抽着烟,女的三三两两在村正中的小溪边上洗衣洗菜。 神龙村全是土家族,村子依水而建,因为要开展农家乐旅游,所以全部改建成两层的木屋或者古香古色的小院。 村口还挂着几条大红的横幅:汉高故里,古宋遗风;千古龙飞地,一代帝王乡。 衬得里面原色的木屋,显得有点不伦不类,跟我们早上进村时的诡异相比,这时的神龙村显得十分祥和安宁。 可一进村子,我腹中的蛇胎就缓缓游动,明显有种不安的感觉。 沉睡中的白水慢慢贴着我脖子探出了头,微微打量了一下村子,复又缩了回去。 就在我们站立的那一会,两个穿着土家族衣服的漂亮妹子立马迎了上来,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她们这里住的是木屋,吃的是绿色食品,喝的是龙潭水。 早能看神龙潭起水,晚能见龙雾桥云涌。 反正一套套的说词十分厉害,这龙雾桥据说每天傍晚都会在神龙潭架起,里面云涌龙形,十分壮观,而且是最近半年才出现在的异景,吸引了无数顾客。 还说龙雾桥据说就是刘邦他娘被蛟龙所缠的地方,每架起龙雾桥,必有真龙降世。 半年前? 我们对视了一眼,暗叫一声惊险,这地方还真有真龙要降世了,幸好我们来得早,要不还真被刘久标说准了,惊蛰一过,龙蛇惊醒,这龙种怕是得挪窝了。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跟着土家族妹子进了安排好的院子,因为快到年关,旅游人少,这边又是新开发的没什么名气,所以我们住的院子正好在神潭龙旁边。 大家修整了一下,我站在木屋二楼的窗口看着平静的潭面,神龙潭不过是个直径几十米的小潭,却在整块巨石中间,而潭口有一缺,水流从潭里出来就是村子里的溪水,可以看出水质确实很好。 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冬日阳光西斜,土家族阿妹叫我们下去看龙雾桥,她们村子里没什么景点,这异象自然不会让我们错过。 只见夕阳西斜,点点金光落在神龙潭上,波光鳞鳞,如同金光点地,十分漂亮。 随着水雾轻起,金光慢慢被折射聚拢,跟着好像随水雾轻轻架起了一座金光桥。 那桥上金光闪现,水雾缭绕,时不时折射着潭面的鳞鳞波光,显得金鳞闪闪,当真如同一条架在潭面的金龙。 只是随着龙雾桥架起,我腹中的蛇胎强烈的不安,不停的撞动,白水从后劲贴在我耳朵边,轻声道:“这龙气被引出,龙种怕是要出事了。” 我听着心中一动,但在土家阿妹面前,不敢乱动半分,只能应和着说确实是异相。 龙雾桥只有在夕阳西下时碰到水雾起才会形成,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就消失不见了,估计也是因为这样难得一见,所以这龙雾桥才不怎以出名。 在土家阿妹再三渲染,让我们给她们村子多宣传后,我们回院子里吃饭,饭桌上帅哥不停的瞄着院外。 太阳一落山,水雾涌起,整个村子就水汽弥漫,坐在院子里吃饭头发上都会带着丝丝水珠,而且这水雾来得又快又浓,一顿饭还没完,整个村子都弥漫在水雾之中,跟我们清晨来的时候一样。 而这时,村民似乎又开始有点迷茫在溪边游荡,捧着溪水喝,小孩子们在村子里乱晃荡,再也无人顾忌我们。 “这水雾是半年前起的,正是泰龙村出事的时候。”吃完饭回房,看着村民失神游荡,我们聚在帅哥房间里,我有点担心地道:“泰龙村井口下接着阴河,这神龙潭又是阴河水出,虽说跨度比较大,可我总感觉有着点关系。万一……” 那黑门后面是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人类一个区分的界限,我们现在所知只是泰龙村下阴河有黑门,万一不只一扇门呢? 一个泰龙村,一个神龙村,泰龙村有井,神龙村有潭,却都在半年前出现怪事,我们又刚好来找龙种,没联系谁信? 连八卦异常的帅哥都沉默了,陈起语鼻子灵,沉默了一会道:“龙气外溢,怕是龙种不好。而且那龙种似乎就在神龙潭底,要不我们去探一探?” 白日村民清醒,并不方便,我们时间又不多,一拍定,立马准备下潭。 神龙潭水清澈见底,并不是很深,车上有防水的夜光灯,本以为陈起语提的意见,所以是个会下水的,结果这家伙是狐狸精生的,怕水得很,死活不肯下,一双桃花四溢的狐狸眼里带着让我下水。就咬你一口中的决然。 我是孕妇又怀着蛇胎,与龙气相冲肯定也不会下。 最后何必壮和帅哥拿着夜光灯,在浓浓迷雾中,让陈起语种下狐影术,这才下了潭。 我跟陈起语拿着灯在潭边等着,白水到晚间又沉睡了过去。 本以为潭底清晰可见,帅哥何必壮摸一路,探探底细,我们再行想办法的,却没成想过了一会,潭面上的水雾更浓了,浓到伸出手一抓,就好像从水里起来一样,原本就几十米见方的潭面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帅哥和何必壮跟着失去了踪影。 蛇胎越发的不安,随着一声轻微的水响,沉睡的白水猛的惊醒,蛇身顺着我身体滑落,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顺着流出的潭水飞快后退,发出低低的嘶啸。"xwu799" 章节目录 第191章 怨丝 白水清啸如龙吟,搂着我飞快的顺水而退,下身飞快化出巨大的蛇身,用力搅着溪水,双手却紧紧搂着我,眨眼间顺水退到了村口。 “有东西比我们早到了?”我心中不安渐渐涌起,刘久标能找到,自然也有别的东西能找到。 白水点了点头,轻声道:“不是黑门里的东西,别怕。” 浓雾之间,村民身影重重,看不真切,却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朝我们这边奔了过来,陈起语全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一直跑到我面前,才停住道:“刚才那是什么?” “蛇!”白水色冷如霜,冷哼道:“想吞龙种的蛇。” “这条蛇胆子有点大哈!”陈起语听着也是一愣,低声道:“那我们为什么要避开?你不是蛇祖宗吗?活吞了它啊?” “雾里有虫,水响而动!而且它并不针对我们,要不然你这身狐狸毛早就被吞没了。”白水伸手捞了一把水雾,然后对着掌心哈了口气。 只见原本细细的水珠里面,许多如同剪碎了的头发丝一般的虫子在水珠里面游动,不停的想朝白水体内钻,那满满的一手都是虫子,看得我跟陈起语毛骨悚然。 “帅哥和何必壮怎么办?下潭了?”我连忙揪着白水,沉声道:“这虫子跟人脸石虾虫有没有什么关系啊?” 白水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虫子,也不是虫子,这是怨丝,怨气所化,积聚如丝,吞人心神,所以村民才会起水雾后游离。至于生食猫肉,就不知道是不是跟这虫子有关了。” 他一说完,一手搂着我,一手轻轻在水雾中搅动。 随着就见浓雾之中,一团团黑色的东西慢慢聚拢,跟着村正中的小溪里有什么不甘心的吼叫着,然后猛的又是一声水响,水雾瞬间收拢到了潭里,整个村子复又变得清明,村路上点着灯光滴着细细的水珠,村民似乎毫无知觉如同梦游一般各自回屋。 我们急急跑到神龙潭边,只见两个防水的夜光灯落在潭底,照着水面如映月光,可帅哥和何必壮已不见了踪影。 “还活着!”陈起语眯了下眼,朝我道:“就在潭底。” 我们都有点震惊的看着那落着两个夜光灯的潭底,那水撑死也不过两米深,水清可见底,潭底似乎什么都没有,都能看到平整光滑的石底,可这样的一个地方,帅哥和何必壮就在水响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到了潭底?难不成变成了小鱼吗? “等正午阳气重,我们下潭!”白水眼神发冷,轻声道:“我能感觉到那东西是条蛇,却怨气极重,能控水化怨丝,道行不浅,而且它已然找到了龙种,吸了不少龙气,我们不可以硬碰,万一它拼了蛇命不要,催化村民体内的怨丝,或是吞了龙种,我们就白来了。” “帅哥他们会不会憋死啊?”陈起语继承了狐狸的天性,怕水怕得厉害,有点担心的看着潭面:“万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太丢我的脸了吧。” 我本以为这货是真的担心帅哥何必壮,结果是担心他的脸,瞬间有点无语。 白水也瞄了他一眼,搂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我本来想在村子里四处走动一下的,可却被白水紧紧的搂着,正要问话,却听到野猫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传来,连屋顶都传来轻轻的踩踏以及抓挠声。 “别动。”白水搂着我,轻声:“事出反常必为妖,猫性本就妖,水雾一散就齐涌进村,明显颇知水雾凶险,而且我们也看到了,村民神志迷失时,就会生食猫肉,怕跟那条蛇有关。” “这条蛇会不会跟泰龙村有关啊?”屋顶窗外不时夹着猫叫和抓挠声,显得阴森恐怖,胆大如我还是朝白水怀里缩了缩。 白水摇头不语,许久才沉叹道:“如果我不来就没关系,可我们来了,就肯定有关系。” 这就是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才聚因。 那些野猫一直在外面跑动,瓦响墙挠一直到天亮时我才堪堪闭了下眼,正要起身,却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孩童的叫声,一如昨天早上我们看到他们追猫时听到的声音。 忙从床上起来,探出窗子查看,浓浓的水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起来。果然几个孩子在院门口堵住了一只想上墙的黑猫,一把将它摁住,跟着那个抓猫的孩子张嘴就咬。 鲜红的血涌出,那猫发出尖悦的叫声,这时我才发现,水雾中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就在村民们闻着血腥味聚起来时,神龙潭里有着微微的水声。 白水并未久睡冬眠,走到窗边与我并肩膀看着外面的场景:“难不成真就跟帅哥说的是龙虎斗?” 这其中的事由我不太明了,但情况诡异,村民未清醒之前,我也不敢下楼。 一直到太阳出来,水雾散去,溪边喝水的村民才跟昨晚水雾散去时一般,梦游的朝自己家走去。 白水怕冷,复又缩回我脖子上,不过他似乎清醒了一些,细小的蛇身朝下一滑,围着我胸前打了个转,又在昨天蛇信舔过的地方重重一舔,蛇信粗糙磨着我心神一荡,连忙死死捂住这条坏蛇。 不是说蛇要到惊蛰过后才发情的吗? 白水这条蛇怎么就这样! 耳边传来白水低低的笑声,蛇尾轻轻甩着,时不时刻意撩拨,气得我就要将手伸进去将他给掏出来扔出窗外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还知道轻重,缓缓游回我脖子上缠住。 我一开门,却是那个土家阿妹,她穿着土家服饰,叫我下去吃早饭,又问我早上要不要在村子里走走。 正好我想看看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潭得到正午阳气起来时才行,也就点了点头。 陈起语随后就下来,用力的耸了耸鼻子,趁着土家阿妹没注意,朝我轻声道:“昨晚到处都是野猫,水雾退后,半点猫味都没有。” 这时整个村子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好像下过一场小雨。 我朝陈起语摇了摇头,轻声道:“等下我们到村子里转转,你将你鼻子的本事拿出来。帅哥何必壮没事吧?” “他们命大着呢!”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突然朝我轻笑道:“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情侣来渡蜜月啊?就剩我们俩……” 他话还没说完,拿着筷子的手立马吃痛一缩,脸上的笑立马收住,朝我抛了个媚眼:“你家那位醋意真大,不是说要冬眠吗?” 一说到不正经的,我就没理他,吃过饭土家阿妹带着我们在村子里四处走动。 神龙村要发展旅游业,所以大兴建木屋,不过冬天也没有动工的,只不过将建好的木屋,重新刷上一遍清漆,免得时间久了被雨水淋得发黑。 土家阿妹为了让我们做宣传,介绍得及细,可神龙村除了神龙潭就只有新出的龙雾桥了,着实没什么景点可以看,这整个村的木屋可能是他们定下的一大卖点。 我胡乱的听着,想着呆会下潭怎么找突然消失的帅哥何必壮,就在这时,我看见一间木屋的房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想细看,那土家阿妹立马拉着我朝后走道:“这清漆虽说味道不重,可闻多了也不好。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神还是有点不正常。 我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他立马落后我们一步,假意在打量着景致,手指却不停的飞出淡色的狐影。 过了一会,太阳大出,阿妹要回家做饭,就让我们在村子里随意走动,却交待我们别去潭边,怕落入潭里。 可她一走,原本空着的木屋门前里会立马走出一个坐在门口吸食旱烟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很随意的坐在门口,但顺着小溪一路下来,所有的木屋前都坐着这么一个吸食旱烟的人就显得奇怪了。 “是尸体!”陈起语跟着走到溪水边,捡起石头瓢着水道:“狐影闻到尸体的味道,似乎是具女尸,用厚重的油布包着,还封了蜡,钉在房梁上,跟房梁绑在一块。” “那阿妹知道?还是全村人都知道?”我听着寒毛都竖了起来,房梁上藏尸啊?这也太大胆了点吧? 陈起语朝我摇了摇头:“清漆味不大,但有水雾洗涤,闻不出什么。但并没有怨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冲散了。” 这就怪了,将尸体藏在房梁上,虽说用蜡封住了,现在冬天还好,如果到了夏天,腐烂了整栋房子都是尸臭味吧? 难不成房子的主人准备后面再重新抛尸? 我试着假意瞄了瞄那栋藏尸的木屋,那门口也坐着一个吸食旱烟的男人,见我瞄过去,还朝我露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暂时不要管吧。”我看着陈起语,轻声道:“先将帅哥何必壮捞起来才是正经,虽说没死,可大冬天在水里泡一晚,也不好受吧。” “幸好我没有下去!”陈起语幸灾乐祸,想了一会突然朝我道:“我怕水,呆会我帮你在岸边看衣服,你别跟帅哥他们一样,衣服都不脱就下去了?” 原本走着的我立马一顿,不过摸了摸脖子上的白水,点了点头。 中饭没这么早,我们回房间拿了准备的东西,还特意给帅哥何必壮带了吃的。 我也并未脱衣服,挂着个头灯,试了一下水,因为是从地底涌上来的,所以并不是很冷,温温的,这大概也是起水雾的原因吧。 朝陈起语作了手势,趁着下游村民都回去做饭了,见没人注意,我一下子就跳进了潭里。 水并不是很深,刚刚及我头顶,我努力下沉,顺着潭底朝前游。 可游着游前,猛的感觉不对,原本清澈的水中瞬间涌出了无数的头发丝,只是一下子,我眼前立马全变都变成乌黑的头发,好像一只落入洗发盆里的虫子,紧紧的被包裹住了。关注"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92章 潭底 我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无数的头发包裹住,但蛇胎没有动,白水也没有动作,作为一个有长头发的女人,我努力让自己沉着,想象是自己将头埋进自己洗头的盆里。 依旧憋着气,试图伸手从头发中挤出来。 可刚一动,却感觉缠在我身上的头发猛的将我朝下一拉。 水压瞬间增强,还没等我醒过神来,我身体就急骤下降,跟着重重的落在一个水潭里。 我呛了几口水,重重的咳着,白水化成人形将我抱住,帮我顺着背,顺带将我带着的头灯打开。 一开灯,却见帅哥和何必壮两个人只穿着裤衩,抱腿坐在潭边,见是我,何必壮立马朝帅哥伸了伸手:“是云舍,我都说了,陈起语是狐狸精生的,奸诈无比,怎么可能下来救你。” “云舍说不定是来救我的呢!”帅哥脸色阴沉的将钱包朝何必壮手里一摔,然后看着我道:“你一个孕妇潜什么水,也不怕将自个淹死!陈起语那死狐狸呢?” 我喘过气来,怎么也没想到,我一直担心这两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拼了命的潜下来,结果这两货穿着裤衩在这里打赌! 白水拿灯四处照了照,伸手将我从水里抱起,走上岸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温暖的气息传来,我衣服慢慢被烘干,看得帅哥眼睛直冒光。 我将防水背包里吃的东西掏出来给帅哥吃,然后正经的问何必壮道:“昨晚什么情况?” 何必壮脸色发懵,朝我苦笑道:“我们以为最多就是藏在潭底有个什么东西,哪知道一下水就感觉眼前发黑,似乎一瞬间失神,跟着就落到了这里。” “不过我们也有个大发现。”帅哥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朝我道:“这下面有很多尸体,老何说是女人的骨头,只是比较惨。” 女人的骨头? 从苏家出来后,我一听到女人的骨头,就闪过那些被埋在青石砖下的蛇娘子尸骨。 “在哪?”按理说有尸骨,我们下来应该有感觉才是啊? 怎么半点阴气怨气也没有,难道有龙气的水,就这么厉害,连阴气怨气都洗得干干净净? “就在你下来的潭底啊!”帅哥抬头,朝我得意的挤眼。 这潭底通风顺水,却并没有蛇骨石这种东西照明,帅哥和何必壮连灯都没有拿下来,落在了潭底,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潭底有骨头的。 转眼看着何必壮,他十分冷静的道:“我们是摸着上岸的,所以摸到了很多骨头,那水潭子底下全是。好像被打断后,再扔进来的,全是碎骨。” 白水皱了皱眉,拉着我到潭边,拿头灯照了照。 只见潭底森白一片,全是碎骨,无论是脊椎还是腿骨,全部碎成几截,安静的躺在潭底,似乎跟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确定都是女人的尸骨?”我有点奇怪的看着何必壮。 “摸出来的啊。”何必壮一脸十分正常的看着我,轻声道:“造畜也有摸骨的,这些女人都是年纪较大的女人,而且绝对生育过,骨质疏松,却不知道为什么被打断骨头扔到了这里。” “是扔到潭里。”白水紧皱着眉,轻声道:“神龙潭里。” “这口味有点重哈。”帅哥正拧着矿泉水,皱了皱眉:“说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神龙村用水都来自潭水,如果又往潭里抛尸的话,那滋味着实不敢想像。 忙朝帅哥瞪了一眼,我努力安慰自己,既然骨头落到了这里,肯定尸体没有腐烂进水里的,用水还是干净的。 默默念了几遍后,这才好受一点。 “你们有感觉到龙气没?”我想到这行的目的,也不去看帅哥,直接问何必壮。 入潭时,我还能感觉蛇胎异动,可进入这里,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了。 这下面太干净,干净到空气清新没有半点沉浊之气,好像是一个空气通孔的山谷,而不是一个日日向外涌水的潭底。 “龙气没有,受气倒是有。”帅哥光着腿,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拧了拧递给白水道:“大神行行好?” 白水理都没理他,只是将我搂在怀里,慢慢的在下游走动。 昨晚他们下来,没有灯,摸着上岸没被淹死就不错了,所以也没有四处打量,就脱光了湿衣服坐在岸边等我们下来找他们,也是够心大够冷静,也够符合他们一个八卦一个沉闷的个性! 这时白水拿着灯,一点点朝下走,却见这似乎又是一条阴河,神龙潭常年涌出的水,就是阴河的水倒灌痛出的,只是让我们不明白的是,我们是怎么下来的,那些女人的尸骨又是怎么来的? “你说会不会是那条老龙专吃女人啊?吃得嘎嘣脆所以骨头全是断碎的?”帅哥被白水冷落,也不生气,跟着我们后面慢慢的走着,阴恻恻地说:“而村子里的人喝的都是骨头化的水,这才生吃猫肉啊?” 这两个根本就没有必然的联系好不? 我跟着白水朝后走了一段,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条化出怨丝的蛇,也没有刘久标感觉到的龙种,除了被水冲得到处都是的碎骨,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说他们扔下来的是尸体,还是骨头?”我猛的想到那具被藏在房梁上的尸体。 如果神龙潭是个抛尸的好地方,那房主根本没必要将尸体藏在房梁上啊?趁人不注意直接扔潭里,不过几分种就到了这里,神不知道鬼不觉啊? “是尸体。”白水突然开口,搂着我朝后退了几步,跟着将头灯熄灭。 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白水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贴在我耳边轻声道:“别出声。” 他话音才落,就听到四处传来沙沙的声音,跟着淡淡的荧光微微亮起,似乎有很多细小的虫子从暗处爬了出来。 这些虫子藏身在石缝之中,一点点汇聚到水边,照着地下的森森白骨,显得阴森无比,映得人脸都微绿。 只是这些虫子似乎对活人并无意,飞快的朝着潭子里爬去,跟着潜伏在潭底的骨头,慢慢熄了荧光。 白水这才打开灯,照着脚下一块碎骨,只见那骨裂处许多小虫子挤成一团,似乎在吸食里面并未腐化完的骨髓,被光一照,慌忙又朝着骨头里面挤。 只是这一照,我猛然发现,这虫长得居然跟人脸石虾虫一般,胖乎乎的,只是颜色更加偏向于骨白色,头顶的人脸模糊不清,而且并未有眼睛,匍匐在碎骨中,不停的用头朝未腐化的骨髓渣里钻。 “你怎么发现的?”帅哥这会声音里都带着惧意。 人脸石虾虫可以石头里沉睡,虫卵可以千年不坏,只等条件合适就孵化出来。 泰龙村阴河下面的人脸石虾虫,就是村民活着的时候贴脸靠于石壁,用体温和血气唤醒人脸石虾虫,献祭黑门。 昨晚帅哥和何必壮因为衣服湿了,两人估计摸黑脱了个精光,如果不是我来肯定那条裤衩都不会穿好。 光是一想他们一整晚都坐在这满是人脸石虾虫的岸边,我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放心,不是人脸石虾虫。它们吃尸体为生,只有在正午阳气旺的时候才出来,免得吸食阴气过重,在这阴河里活不下去。”白水伸手将那块碎骨捡起反转过来,里面的虫子躲无可躲,昂着有着模糊人脸的头,似乎在打量着白水,也似乎在示威,只过那虫身下面却抖得厉害。 “那是什么?”何必壮这会也有点好奇,这么多虫子连他都没发现。 白水冷哼一声,将碎骨扔回水里,搂着我继续朝下走道:“这些就是食物!” 一听说是食物,我就更怕了,不自觉的摸了摸沉吟刀,确定在,这才慢慢的顺着白水朝前走。 阴河蜿蜒,却并未一直有河道,时不时还得弯腰挤过去,有的地方还得钻过去,白水每到这种地方就缠在我身上,可怜我跟帅哥何必壮就只能狗爬。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却见河床缩小,所有的水流汇入石壁中,别说洞了,小孔都没有一个,所有的水就渗入石头里面不见了。 “刀给我!”白水将我朝后推了推,轻声道:“自己小心!” 只见他握着刀,猛的对着石壁划了过去。 沉吟刀快,撞到石壁上火光四射,可石壁除了落下点碎石,也没有半点变化。 “难道他准备用那把柳叶大小的沉吟刀,帮我们凿出一条路来?”帅哥这会复又拿着个面包在啃。 我瞪了他一眼,静静的看着白水。 却见随着沉吟刀一下又一下的挥在石壁上,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跟着无数虫子爬了过来,飞快的趴在石壁之上似乎在阻止白水。 白水冷哼一声,握着刀复又朝着石壁上挥去。 却突然听到哗的一声,跟着原本汇入地底石头中不见了的阴河水猛的窜了出来,如同水龙一般朝我们射了过来。 我还没有任何反应,就听到白水化出蛇身嘶吼迎着水龙冲了过去,跟着我体内的蛇神猛的冲了出来,将我死死缠住。 帅哥一把抱住何必壮,大喊道:“要死!要死!白水真的要屠龙!”"xwu799" 章节目录 第193章 护宅苍龙 他这话虽说没头没脑,我眼前全是蛇神金色的光芒,可随着白水的嘶吼,隐隐听到低低的龙吟之声。 腹中蛇胎飞快的游动,或许是兴奋,也有可能是害怕。 蛇神似乎也在害怕,却依旧将我缠住。 不一会,蛇神慢慢的缩回了身体里,却见白水化出的巨大白蛇在半空中追着一块暗黑的石头,那石头上有着许多细孔,那些带着鳞光的虫子不停的顺着孔朝里钻。 厚重的气息从那块坛子大小的黑石中间传来,穿着裤衩的帅哥依旧抱着同样穿着裤衩的何必壮,双眼发愣,不时低语:“真的是龙种啊,龙啊……龙啊……,不是东莞的一条龙服务啊,是真的龙啊!龙啊!” 别说他,连我都有点发愣,难不成以前真的有龙存在? 那块黑石在半空中四处冲窜,似乎避无可避后,猛的从石头中化出了一条金色的细龙,朝着白水就冲了过来。 吓得我眼皮一跳,正准备将白水给我的那块白帕挥出去,却见白水的蛇身下猛的窜出两只爪子,一把将化出的细小金龙摁住,跟着一口就给吞了下去。 这转变太快,我们都是一愣。 白水吞下黑石,飞快的游飞回来,似乎有点难受,静静的看着我。 我还回过神来,白水一把吻住了我,舌尖飞快的渡到了我的嘴里,有个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他的舌头被渡了过来。 跟着我唇上一痛,还没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感觉白水身子一震,然后闷哼了一声,一口浓腥的心头血渡到我嘴里。 他死死的压着我,灵活的舌朝着喉咙深处探去,我喘息不定,吞咽不及,那个冰冷的东西就着白水滑腻的心头血滑入了我的喉咙。 那东西一入腹,蛇胎似乎很不高兴,四处穿撞,跟着蛇神猛的窜了出来,对着我嘶吼,腹中有着低吟而且憋屈的声音传来,却震得蛇神一顿,复又游了回去。 帅哥依旧愣愣的抱着何必壮,过了半晌被何必壮推开,才尖叫道:“太刺激了!” 我心跳很快,身体里又涌出那股熟悉的感觉,好像鳞片又要长出来了。 突然远处传来水响,就好像群鱼跃出水面,浓重的水汽传来,不黑色的头发丝顺水爬上来,在半空中弥漫开来,与浓雾一块朝我们涌了过来。 “龙种可以压制鳞片人的冷血,你虽有蛇胎却也有蛇神护着,又是我的血脉,龙种也奈何不了你。免得刘久标以为我们藏不住龙气,让他处处拿捏。”白水看着那浓雾中的头发丝越涌越近,一把拉住我,跟着有点嫌弃的瞄了穿裤衩的帅哥何必壮一眼,手一挥,将给我的那条白帕给抽了出来:“我送你们出去,这东西怨气太重,又吸食龙气,似乎是蕴地气而生,有点麻烦。如果明天中午我还没出来,你们就先回泰龙村。” “白水!”我心中一动,慌忙去抓他的胳膊。 却见他朝我轻轻一笑,跟着手一挥,白帕瞬间将我们罩住,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体一重,然后耳朵里传来轰隆的水声。 “云舍!云舍”陈起语在远处大声的叫着我。 我慌忙摆动着手,踩着水,却见我立在潭中,那块白帕缠在我手腕上却正顺着水朝潭缺口处飘,慌忙一把捞住。 旁边帅哥何必壮喘着粗气朝着潭边走,见我不肯上去,何必壮的回手,拉着我的胳膊就扯着我朝岸边游。 “白水!没上来!”我推在何必壮,看着清可见底的潭底。 那条怪蛇,我们到现在连面都没有碰到,光是能聚拢水雾,吸食龙气,化出怨丝控制全村人,就可以想象是个多么厉害的东西。 白水虽然厉害,可那是它的地盘,他一条蛇留下,连沉吟刀和白帕都没拿,怎么打得过。 何必壮一把拉住我,沉喝道:“先上去!你还不了解他吗?” 被他一喝,我清醒了一点,随着他上岸,确实那怨气化成的头发丝太过古怪,我留下也不一定帮得上忙,但白水将我这们推出来,我心中却无比的慌乱。 这让我想到黑门开的那晚,白水怎么叫都不来,他背着我,联系了秦姑婆了断和摩鸠,他们就那样去控制黑门。 秦姑婆那晚没有再回来,了断摩鸠和白水昏迷不醒。 当我带着昏迷受伤的他们冲出阴河时,当时那种好像瞬间失去一切的慌乱,让我整个人都有点迷糊,好像世界都变得一片沉静。 所以就算后来,宋媛拿出那粒蛇丹,说我并不是白水最先想要的人,我也并不生气,毕竟经历过生死,我们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何必将有限的时间拿来为一条已经不存在的蛇生闷气,破坏心情。 白水不说,我也不问,我想这样也好,毕竟他活了这么久,不可能以前一条交好的蛇都没有。 可蛇族血誓却是真的,比结婚更麻烦,想离都离不掉,绑定的是生生世世的性命。 所以我跟他是真正的在一块的! 但现在他又将我推了出来,一条蛇面对危险时,我突然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我不是那条蛇丹重生来的,这样我怀的蛇胎可以让白水长生,可以复活白思,也可以现在帮白水,也不是让他将我推出来,独自面对。 “先上岸。”帅哥扯了我一下,轻声道:“我们不是也帮不上忙吗?” 我苦苦一笑,将衣角的水拧干,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个吃惊的声音道:“你们居然下了神龙潭!” 那声音里带着无比的震惊,似乎我们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亵渎了神明一般。 一回头,却见几个端着菜篮子的妇女站在潭下的水坝处,一脸气愤加震惊的看着我们,似乎连手里的菜篮子都端不住。 我心中一动,正要解释,却见其中一个猛的扯开喉咙大喊道:“快来人啊,外乡人下了神龙潭啦。神龙要生气啦,外乡人下了潭啦!” 神龙潭的水不错,所以这位大婶养了一把好嗓子,又清又脆,传得还远。 就在我们还处在震惊中,帅哥扯着陈起语外套让他剥下来穿上时,村子里的木屋立马涌出了放多人,男男女女拿着菜刀斧头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这反应速度,比救火快多了。 我还好,就是衣服还滴着水,可怜帅哥和何必壮只穿了个裤衩子,因为出来得急,也没将衣服从潭底带了来,这会见村民们气势汹汹,又吓又冻,帅哥还得捂着下面,颇有几分瑟瑟发抖的意思。 “带到祠堂。”一个抽着旱烟的老者,瞄了我们一眼,冷哼一声:“将阿妹一块带上。” “你们听我说。”陈起语誓死不肯下水,那些村民推拉捆绑时,倒也没理他,我想开口,一个妇女立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团布塞我嘴里,帅哥他们的待遇也比我不差。 “他们只是下水捞了个东西,真不是有意的!”陈起语在跟着人群后面仓皇的大叫,不时朝我打眼色,问我要不要动手。 我朝他摇了摇头,这村子里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却又透着诡异。 想帮白水,也得先弄明白那条不见踪影的蛇是怎么回事。 那个带我们进村的揽客阿妹也被村民拉了出来,她待遇比我们更惨,被村民粗鲁的揪着头发,朝前拉行,她不时的大叫,那拉着她的村民反手就是一巴掌,她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跟着似乎昏死了过去。 沿溪的木屋都是后来推翻老房子建来接待游客的,村里的祠堂居然在溪边岔口的一片丛林之中,那丛林口有着两块巨大狰狞的巨石。 那巨石没有半点形状可言,就是两块滚落的山石一般。 可当我看到巨石表面,带着细细的孔洞时,猛的知道,这两块巨石极有可能也藏着人脸石虾虫,或者跟它类似的潭底吃骨髓的虫卵。 村民们十分气愤的拉着我们进了祠堂,陈起语却被拦在了外面,他大叫着要进来,却有几个粗壮村民将他拦住。 估计他没下潭不用受罚,又是外村人,进不得祠堂,所以被拦在了外面。 “将他绑在神石之上!”发言将我们带进来的老者,瞄了陈起语一眼:“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回去就什么都忘记了!” 我去! 那所谓的神石里面果然有人脸石虾虫,那老者明显不想滥杀,又怕陈起语出去说什么,所以才让人脸石虾虫吃掉他的记忆。 果然老者话音一落,村民立面将陈起语绑在石头上,还特意用块布将他的头缠住,让他的半边脸紧紧贴住石头。 我们三个连同那个被打晕了的阿妹却被带进了祠堂,一进祠堂,我浑身就是一震。 只见祠堂四周的土墙上,钉满了猫尸,确定的说,是啃食得只剩一点皮毛的猫头。 老者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只是瞄了一眼被扇晕了的土家阿妹,沉叹了口气道:“打断骨头,做护宅苍龙吧。” 我听着瞬间一惊,护宅苍龙? 还打断骨头,难不成潭底那些女人都是在活着的时候打断骨头,做了所谓的护宅苍龙后,再被扔进潭里的? 所以这老者知道我们下过潭底,怕我们知道了什么,才要杀我们灭口。 眼看着那阿妹被拉走,老者示意村民带着我们继续朝土砖砌成的祠堂里走。 那祠堂的高大厚重的土墙之上,钉满了猫尸,而墙角却有着一张一人宽且厚重的木凳。 土家阿妹被人架了上去,村民里面有个妇人双眼含泪,浑身发抖却一动都不动。 我没想到这村子,居然这样行私刑要人命,正要挣脱,免得阿妹因为我们丧命。  却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从祠堂厚重的门里传来,老者瞄了我们一眼,沉喝道:“算你们有福,得喂神龙!” 听着这话,不只是我,连帅哥何必壮都震惊了。 神龙?将人喂神龙? 神龙村真的有神龙?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194章 圣女 我想起泰龙村名字的来由,据说是有祥龙坠地,方称为泰龙村的,可后来龙是没有,蛇倒是无数,还整出许多来事来。 这神龙村靠神龙潭而建,又连着阴河,还有人脸石虾虫,明显跟泰龙村有着关连,那门后面的谁知道是龙还是蛇,白水不在,万一是条厉害的大蛇,我们还真不一定搞得定。 杀一般的蛇还行,到了白水那级别的,我就只有被反杀的份。 眼看着四个村民正用力要推开门,我努力撑得被绑的手,将手指一点点朝衣服里拨拉。 沉吟刀又细又薄,被我藏在羽绒服里,倒也没人发现。 手指灵活的将沉吟刀夹在手指里,我猛的划开绑手的绳索,跟着扯出嘴里塞着的布条,趁着村民都紧张的看着那扇厚重的门,我速度极快的划开了帅哥和何必壮身上的绳子。 跟着握着刀欺身而上,一把将沉吟刀抵住了那老者的喉咙。 异变突生,村民们先是一愣,跟着那老者瞄了我一眼,大喊一声:“神龙护佑!” 我慌忙抬头朝天上看,生怕有条大蛇或者龙什么的飞来,别说吞了我,直压下来砸都砸死我了。 却没想天空中冬阳正好,正疑惑,却见老者猛的朝着我手中的刀尖上撞了过来,边撞还边叫:“神龙永护我身,神水长流,苍龙护宅!” 村民听到他喊话,不但没有逼退,反倒一窝蜂的涌了过来,嘴里大喊:“神龙护佑,神水长流,苍龙护宅!” 那老者也不要命的朝着沉吟刀尖上撞,吓得我急忙将刀身一转夹在指间,也亏得我最近玩刀多,手指灵活,要不他一撞上来,死我手里,我自己被吓一跳倒算了,这村民还真得将我们给活剥不说,报警也够给我惹麻烦的! 一脚将他踢倒,可村民却并不受我要挟,视死如归的朝我们逼来,脸上怒气汹涌,大有拿命来拼的架势。 穿着裤衩的帅哥和何必壮也没有见过民众齐心成这样,两人又冷又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 帅哥拉着何必壮就跑到我身边,朝我轻声道:“这些人被洗脑了还是被下蛊了?” 门后那古怪的声音越发的大,我刀依旧架在那老者脖子上,却藏了刀锋,这唯一的人质虽说一心想寻死,可放了也不划算啊。 眼看村民越逼越紧,嘴里依旧喊着那些词。 我心中一急,猛的看到祠堂门口露着半边巨石的影子,一把将老者推到帅哥怀里,握着手腕猛力一掐,白思似乎在来前得了白水的训示,森森蛇骨猛的从手腕落下,一把将我们给甩到了蛇骨之上。 帅哥一手拉着老者,哇哇大叫。 白思的蛇骨真身十分巨大,甩动灵活,张着蛇嘴无声的嘶吼,吓得村民仓皇后退。 我策着白思冲出祠堂门,到了墙角,终究是对意不去,将帅哥给踢了下去:“看好那阿妹!” 帅哥正拉风着哇哇大叫,被我踢了下去,连带着他扯着的老者也滚了下去,这货有点慌乱的看着拿着菜刀斧头追上前来的村民,朝我大吼道:“你别丢下我跑啊,我不想喂龙!” 白思昂着蛇骨直接从祠堂门上冲了过去,到了两块巨石旁边,蛇骨一盘,径直将两块巨大的怪石盘在了蛇骨中间。 我滑下蛇骨,一刀划开陈起语身上的绳索。 这货瞄了一眼白思,朝我竖了竖大拇指:“拉风!你这风头出得有点大了!” 村民们这会已经急急冲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我,恨不得手里的菜刀斧头直接朝我们身上招呼,但面对白思这巨大的蛇骨,又吓得腿有点软。 明显白思的威慑力比一刀柳叶小刀强太多了,那位老者被两个村民扶着颤颤抖抖的走了出来,指着我们说不话来。 我握着沉吟刀,本来想对着手掌划上一刀的,可一看自己命苦的左手,想了想,只是在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滴了两滴血在怪石之前,朝那老者道:“我是泰龙村游家云舍,这怪石里的虫子就是我家养的,你们偷养我家虫子,还想抓我喂你们的怪蛇,特带我家龙神骨来查探,你们还不速速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这番话说得我心虚不已,但也不算假话,人脸石虾虫宋媛有养,按算她怎么也算游家人,她自己还死活要抢“游婉”这个名字呢,我说那虫子是我家养的也不差。 至少气势上得压得住,要不这么多发疯的村民冲过来,我们有白思能冲出去不假,可白水一条蛇在潭底,谁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怪蛇。 如果能得村民相助,从根本上解决那化出怨丝的怪蛇,是最好不过的。 那老者指着我喘气不指,扶着他的村民帮着顺了两下,才道:“你一个小姑娘,充什么大人物,弄条蛇骨就想骗我。村里的规矩,下了潭了得喂神龙!一旦神龙发怒,神水断流,整村人都会没命的!” 这洗脑的程度不去做传销都是浪费人材啊,眼看着村民又不要命的冲上来,我瞄一眼滴在地上的血,半点反应都没有。 心里暗叫不好,难道刚才牛吹得大了,这人脸石虾虫不是泰龙村阴河下面的,就不受我的血吸引。 一个虫子,才搞地域歧视,着实有点过份了。 何必壮并不想多说,手摸了摸光光的胸膛,似乎想动手,可惜衣服都没有,别说鸡蛋了,鸡毛都摸不出一根。倒是陈起语时不时抬臀蹭一蹭何必壮只穿着裤衩的屁股,一脸坏笑:“我们是先出去,还是留在村子里啊?白水那条蛇并不需要我们帮忙吧,要找的东西不是找到了吗?要不我们撤吧,风有点紧呢。帅哥反正也死不了,逃命够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果然是个死狐狸! 摸了摸白思的头,让她先回去。 白思偏着头似乎有点疑惑,可至从黑门开白水昏迷过一次后,她就相当听话了,乖乖的游回了我的手腕,却并未入骨消失。 我握着沉吟刀朝前一步,努力学着师父秦姑婆以及毛晚行那神神叨叨般的高人模样,眼睛沉沉的从村民身上闪过,冷冷地道:“你们夜游而食猫,夜夜不得安眠,每到雨天,骨里有如针扎,人一到花甲,会慢慢忘记以前的事情,最后变成白痴一般。这是你们村子里夜夜受妖猫所侵的原故,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们驱除猫妖的。” 这话我是半蒙半猜,夜游食猫这是我亲眼所见,这祠堂将所有被啃剩的猫头钉在墙上,算是示威的一种,就算像古时候将人头挂在城头一般震慑敌人,可见恨极了野猫。 至于六十岁开始健忘,是从昨天我们进村到现在被村民围攻,村里唯一的老者,就是那个当权的,可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六十来岁的样子,其他的老人一个不见,明显有问题。 神龙潭下有人脸石虾虫,他们以潭水为生,难免食下虫卵之类的,只怕跟苏一阳有同样的症状,不过来得没他这么快而已,所以我才说六十岁。 到于猫妖吗,晚上猫抓挠得这么厉害,他们又恨猫,说是来驱除猫妖的,给他们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结合前面我说是来找回人脸石虾虫的,两相呼应,大家都有台阶下,应该不会太计较吧?至少有话能商量一下吧? 可我都已经够服软了,那老者依旧一脸怒意,村民们或举菜刀或扛斧头,半步都不肯退。 “看样子得我来咯。”陈起语朝我眨眼,那眼里桃花开散,如有阳春三月般的明媚。 我瞄了他翻转的指尖上的狐狸影,正犹豫,却听到一个村民突然惊声大叫,跟着手中的斧头轰然落地:“神虫现身了,神虫现身了!” 一会神龙一会神虫,这村子里果然全是神经。 我心里暗恼,可面前的村民一个个脸带诧异,将手里的菜刀斧头扔了,轰的一下全跪倒在我们面前。 “拉风!”陈起语复又朝我竖了竖拇指,朝我轻声道:“这村民是不是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啊?” 我努力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没有理他,趁着村民全部跪倒磕头,缓缓回头。 只见我滴血的怪石前,牵着线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从怪石缝里钻出来,趴在地上吸食着血气。一张张模糊的人脸聚在一块,原本只是虫子头上顶着一张脸,可这会这么多长着细脚的蠕虫聚在一块,半昂着头,将那张模糊的人脸对着众人,看上去让人心底发毛。 我一边感慨关键时刻,这虫子也还算给点面子,一边暗自打量着村民。 却见他们连理都不理我们,自顾的拜着,一时有点冷场。 “众位。”突然穿着裤衩的帅哥从祠堂里走出来,他又被绑上了,这会也没解开,淡定的站在祠堂门口:“这是我们泰龙村圣女云舍,饲养神虫,跟神龙是一家,我们这次来一是想教导你们神虫饲养之事,一时帮你们驱除猫妖。” 论胡掐,十个我都比不过一个爱八卦的帅哥,只是这话说得太满吧,还养? 何必壮都已经在瞄哪里去找鸡蛋了,这么多人脸石虾虫跑出来,可是要吃人的! 那些跪地拜着的村民瞄了瞄我们,又瞄了瞄只穿着裤衩还绑着绳索的帅哥,眼里诧异闪过。 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慷慨就义的老者猛的窜起来,走到我面前一脸欣慰的道:“圣女啊,你要救救我们啊!”"xwu799" 章节目录 第195章 屋活 面对老者那一脸欣慰,外加激动万分的呼唤,我只听到“圣女”这两个字就感觉全身都在发寒。 眼看着人脸石虾虫已经爬了一地,再不控制,只怕就真的会吃人,连忙拉着老者朝后道:“那健忘之症,就是神虫所起,我也是能治的。” 老者原本还只是欣慰的脸,立马变成了兴奋,转身朝村民道:“恭迎圣女!” 看着村民伏拜不已,地上人脸石虾虫已经涌到脚边了,我连忙拉者老者:“可有生鸡蛋?我得先饲养神虫用!” 老者也是一愣,还是那个看着阿妹满脸流泪的大婶,立马窜起来道:“我家有!我家有!” 说完,也顾不得老者同不同意,急急朝着家里跑去。 想来她就是阿妹她娘吧,我们不会喂神龙,那位土家阿妹也就不用被打断骨头做护宅苍龙了。 眼看着大婶离开,村民缓缓起身,却都带着恭敬的看着聚在地上不散开的人脸石虾虫。 我生怕虫子闻到人血气,以为他们是来自愿献祭的,将他们给吃了,忍痛又划拉了一刀,将血滴到石头边上,让它们别乱窜。 “圣女,当直可以治健忘之症?”老者十分认真的看着我,脸上却带着笑,好像说着家常一般。 谁也不想老了忘记所有的事情吧,这也是老者为什么听说我可以控制神虫就打算放我一马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见大婶拿着鸡蛋回来,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何必壮拿了鸡蛋,见人脸石虾虫多,怕一时控制不住,拿过我手里的沉吟刀,对着胳膊划了一刀,沉忍着痛将鸡蛋沾了血,跟着握在掌心,垂眉催化。 “这位是?”老者瞄着何必壮,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并不言语,一脸高深的笑,却见一边帅哥已经被解开了绳索,一把拉过一个村民,将人家身上的衣服给剥了下来。 这货穿着个裤衩在寒风中吹了半天,套上衣服抖了几抖,又瞄了瞄何必壮,又扯过一个村民,给何必壮剥了一件。 面对陈起语调侃的笑,帅哥直接朝他伸了伸手:“两千,你害我输了两千块,外加一个钱包!” 陈起语一脸莫名其妙中,何必壮催生出四眼鬼鸡幼崽,将毛茸茸的小鸡放在怪石边。 “这怎么将神虫给吃了!”老者一见,立马就急了。 帅哥一把拉住他,朝我眨了下眼,这才胡掐道:“俗话说,相生相克,要想解这神虫健忘之症,就得以这人血催化鸡仔吃下神虫,产下神卵,到时人们吃下神卵,健忘之症必除,还不用受那噬骨之痛。” 村民们见何必壮眨眼之间孵化出鸡仔,还能吃人脸石虾虫,又见帅哥胡掐得头头是道,前面又有白思蛇骨拉风威慑,倒也相信得七七八八。 等见何必壮将人脸石虾虫控制住了,明显那几只长大了的四眼鬼鸡都是公鸡,生怕老者问这公鸡怎么产下神卵,一边叹气大婶实在是人才,随手一拿都是公鸡仔,忙拉着老者到祠堂门口:“这里面的神龙是什么?” 既然能以活人喂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龙。 老者眼带惧意,瞄了瞄村民,见村民似乎都脸色不大好,这才朝我道:“这祠堂是神龙村祖先辈传下来的,据说是神龙潭下神龙所化,盘踞在村头不肯散去,世代由我们村里供奉,就能护佑我们,神水长流。” 这年头,还信这个可不容易,尤其是村里的年轻人居然也信,就更不容易了。 “你们用什么供奉?”我想到村长似乎要将我们喂了神龙,隐隐就有不好的感觉。 老者瞄了村民一眼,脸带苦色:“村里完全健忘一切的老人。” 这话一出,我只感觉脚底发寒,瞄了瞄村民,赫然明了,怪不得每家都有一个男人坐在门槛上抽烟,啥事都不干,估计就是家里年纪最大的男人了,一边守着家门一边等着忘记一切喂神龙。 “女人呢?”我努力让自己不这么发寒,这才发现衣服还是湿的,却也顾不得了,看着老者道:“护宅苍龙是什么?” 打断骨头的女人,神龙潭底到处都是碎骨,还有那古怪的怨丝说跟这些女人没关系,把我骨头打断我都不人! 老者见我发抖,脸色发沉,似乎不好开口,喊了那拿鸡蛋的大婶将我带回院子,说等我们吃了饭再细谈,反正这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我心里也着急,可自己腹中新添了那块龙种石头,还是吃人脸石虾虫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吃掉,总感觉胃里不大舒服。 先回去换了衣服,摸着胃部,确定没有奇怪的感觉,这才下楼吃饭。 帅哥何必壮换回自己的衣服,正捧着碗大吃,陈起语在一边赔笑添饭端水,见我下来,还殷勤的给我装汤。 那老者和大婶陪坐在旁边,见我下来朝我苦笑。 我接过陈起语递来的汤,让老者先说。 他却道:“你们先吃吧,怕你们听了吃不下饭。” “没事,再恶心的我们都见过了,听听不会吃不下的。”我灌了口汤,心想:你还知道听了吃不下饭,你们还在做呢。 “圣女知道苍龙吗?”老者抽了一口旱烟问道。 我喝着汤愣了半晌,还是帅哥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才想起来这“圣女”说的就是我。 这从古至今的圣女分成两种,一种是圣洁不可侵犯,或者位高权重,生杀予夺,这是真的圣女。 还有一种是武侠里邪教的圣女,一般妖媚可人,人尽可夫,玩弄人心蛊虫,练什么吸人元阳的恶毒功夫。 我自认为圣洁不可侵犯的风范我没有,位高权重更不是搭边,最主要这圣女还是帅哥给顺口封的,我又是个怀着蛇胎杀蛇引虫的,每次一听他慎重的叫我圣女,我总感觉我身后有个大邪教,心虚得厉害。 努力让自己脸色沉着:“叫我云舍就行,说直接说护宅苍龙是怎么回事吧?” 老者与大婶对视了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 这神龙村的名从神龙潭而来,那祠堂里关着的神龙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见过,只有当老人完全忘记一切时,就推开门送进去完事。 同时村里还有一个规矩,女人完全忘记一切后,就趁活着打断骨头用油布包着,再用油蜡封住,钉在房梁上百日,百日一到就扔进神龙潭中,祭祀神龙。 当然那尸体一扔进神龙潭,没几分钟不见了,在他们眼里就是神龙收了。 所以村里一直认为神龙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是收了他们的祭祀的。 他这话一落,我们几个确实是有点吃不下了,尤其是看着一边的大婶,似乎年纪也不小了,看样子也是怕被打断骨头制成护宅苍龙,才来旁听的。 活着打断骨头再用油布封着尸体钉在房梁上,明显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房梁上藏的尸体吗。 老者见我们不说话,有点不安,不停的抽着烟。 帅哥这会吃饱了,打了个饱嗝,沉声道:“女子生来就有着守宅护院的本性,所有母性动物都一样。而健忘一切的女子,会忘记生前恩怨。房梁又是一屋最重要的存在,当被打断骨头的女尸用被在房梁上时,会以为自己就是这栋房子,可防止阴邪入门,又能引财气入户,这法子在《鲁班书》里也有过记载,只是失传已久,又过于阴邪,根本没有人用了。” 《鲁班书》又叫《缺一门》,就是因为学习这本书的人,必须在鳏、寡、孤、独、残中选一门,所以才又叫缺一门。但这书不只包含土木建筑,更有道法医术,阴阳之术。 但最出名,也让工匠身份备受尊崇,却是因为还有一门“木工厌胜”之术,现传下来的木工厌胜术有二十七条,也有吉祥讨彩的,也有诅咒作祟之类的。 可据说真正厉害的大多已经遗失了,历代帝王对厌胜之术再三禁止,也是使这些术法失传的原因之一。 我没想到,这神龙村居然还有这么阴损且厉害的法子,但明显事情已经不对了,怨丝肯定跟这些女子有关,而且聚于水雾之中,迷惑村民心神,也不知道是半年之内出的事情,还是从古就有的。 而且苍龙原本就并非是真正的龙,而是谷仓之内吃老鼠的蛇,有镇宅守财之意,所以才叫苍龙。 只怕那条吸取龙气的怪蛇,就是这些护宅的“苍龙”齐聚所化,只是明明没有怨气,怎么就会有怨丝,而且化成一条怪蛇呢? 那老者也是一脸的苦闷,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当一个老人完全忘记一切时,对于任何家庭和社会都是负担。 在很久以前的日本,也有将老人送进深山自生自灭的事迹。只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现今这社会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正想接着问村民夜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突然感觉屋子似乎在震动,跟着有着轻微抓挠的声音传来,然后整栋房子似乎开始扭动。 我们正震惊着,却感觉到院门突然就自已关了,跟着房子好像变得软软绵绵的,一扇木门突然变长,如同蛇信一般朝我们卷了过来。福利"" 章节目录 第196章 先人 我们正坐在院子里吃饭谈苍龙的事情,却没成想整栋房子连同院门围墙都好像活了过来,木门如同蛇信一般吐出,朝着我们卷了过来。 帅哥立马拉着我朝旁边一躲,我心有余悸,看着作围墙的竹篱笆如同收拢的爪子一般朝着大婶抓去,心里猛的想到帅哥说的话:苍龙钉在房梁上会以为自己就是这栋房间。 而这会,苍龙怨气所聚的怪蛇正在潭底阴河跟白水对战,谁知道是不是这些苍龙突然惊醒,要去潭底助战,这事过于古怪,我连忙朝他们喊道:“先出院子!” 跟着一把拉起那位吓得失神的大婶,手中沉吟刀全部挥出,划破院门,就冲了出去。 帅哥夹起那位老者也跟着冲了出来,陈起语和何必壮自然不会被困住。 可我刚一落到院外的小道上,大婶突然惊叫:“阿妹还在房里,救救阿妹!阿妹!” 我心中一惊,那位土家阿妹被一巴掌扇晕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被活生生打断骨头,所以惊吓过度,到现在还没醒。 “我去!”陈起语惊叫一声。 惹得帅哥白了一眼:“这个时候你还骂人,救人要紧啊!” “我是说,我进去!”陈起语无奈的瞪了帅哥一眼,跟着几道狐影从指尖飞出,惹得两扇院门如同分叉的蛇信一般四处吞吐追捕,陈起语借机冲进了院内,又如法炮制引开屋内的窗户和门,冲进了屋内。 村子里四处尖叫声起,所有的木屋都同时活了过来一般,门吐窗动,凶狠无比,不少人拖家带口在院中尖叫。 “怎么会所有的新房子都有护宅苍龙?”我明明只看到一栋新建的木屋里有啊?怎么这一下子所有的房子都好像变成了吃人的怪蛇,想将屋内的人给吞了。 大婶只是急急的看着如同活过来的房子,老者面露苦色道:“我们这规矩,房梁是苍龙又是屋脊,不可以换,所以最多就是涮过漆,新房上梁时,依旧用的老房子的旧梁,家家如此替换!” 我听着暗骂一声,你们也真是够厉害的,一根房梁当传家宝。 听着村里四处惊叫不断,何必壮和帅哥急忙去旁边救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许多。 我心神默念,招来一直在外盘旋的尸鸾,接过魂植,再次划破手掌,以血为引,将魂植扔入地底。 老者吃惊的看着魂植瞬间涌出无数根须藤蔓,大叫道:“仙姑啊!” 我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以手触地,以心神控制魂植冲破所有活过来的房子,将里面的活人卷出来。 可明明四处大开的院落,却怎么都冲不进去,好像整个院子都自成一体。 帅哥是我们这里面速度最快,也最看不出根底的,被一扇院门划破了胳膊,抱得一个孩子出来朝我道:“化蛇了,化蛇了!” 他将孩子塞到大婶怀里,才朝我道:“所有木屋都化蛇了!” 我猛的惊醒,只怕潭底白水也不好过。 看了一眼帅哥,村子里尖叫不断,我心中猛的一震,朝着却老者大吼道:“叫所有人念着家里死去作为苍龙的先祖,快!” 手下却不停,引着魂植朝着院子里攻去。 这时所有的房子似乎在扭动,清漆下的木板上,慢慢涌出细细的鳞片,似乎真的要变成一条木屋蛇。 我突然明白了,并不是苍龙没有怨气,而是怨气随着尸体扔进神龙潭底,慢慢聚到了一块,形成了那条怪蛇,在泰龙村出事后,阴河怪事不断,那条怪蛇醒了过来,吸取潭底的龙气,造出龙雾桥的异相,同时在化出的水雾中存入怨丝,想吞了这些村民。 只是野猫为什么夜夜出来似乎就有点古怪了。 现在这事这么奇怪,只盼那些死去的先人们,还能念及一点血脉之情,别真将自己的后人给吞了。 老者一听我的话,豁然惊醒,急忙朝着祠堂跑去:“那里有广播。” 看他老得跑不动,又要躲避木屋藤蔓,我一急,引着一根藤蔓缠住他,随之一坠就将他丢到了祠堂门口。 这边已经有不少人被房子吞了进去,尸鸾清啸的引着魂植四处冲窜,终究在缠住一扇院门的时候,将一家子给绑了出来,只是那家男主人胳膊被竹篱笆给生生刮下一大块肉,鲜血直流,但那块肉一被刮下,就被卷入屋内,明显吃肉的还是那根传承下来的房梁。 “大家想活命,就请思念先人,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默念先人的名字!”那位老者能活到全村唯一清醒的老人这个地步,明显也不是普通人,思维清晰,并没有半句废话。 随着他话音一落,浓浓的水雾涌起,瞬间遮天闭日。 整个村子里,喊娘叫妈的一片,哭奶喊婆的无数,却慢慢的被浓雾给拢住,看不见半点人影,只听见人声喧哗夹着尖叫。 我手覆在地上,并不敢有半点乱动,生怕一松,魂植绑到个活人就给吞了,而且这次目标过多,那些木屋十分这灵活古怪。 随着浓雾越来越重,跟着一声声尖悦的猫叫传来,然后一道道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猫抓墙上瓦,发出尖悦的叫声,房子的门窗啪啪作响,原本喊娘叫妈的复又是惊叫一片。 我心中微动,突然想起每次水雾起,村民就出来夜游,而昨晚我们驱散了水雾,让村民进屋后,野猫又跑来挠墙抓瓦,似乎却并未伤人,反倒次次有野猫逃跑慢了些,被村民生食? 龙虎斗啊? 有一个大胆而且矛盾的想法,一时之间我怎么都抓不住,却又不敢多分了心神,引着魂植冲门破窗。 似乎因为野猫出现,活过来的蛇屋被野猫吸引过去,一时之间对人的抓捕没这么厉害了,魂植借势救了不少人出来,有点依依不舍的放在我旁边,似乎没有吃掉很不不甘心。 “喵!”一条藤蔓将一个孩子放在我旁边,却见一只野猫猛的窜到我身边。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腹部还带血,毛炸起,只是那双绿绿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伤,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跟着抬头看着我,轻轻的叫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我猛然发现,那张猫脸慢慢变成了一张苍老的人脸,跟着四周猫叫声接连四起,一道道猫影朝我这边汇聚了过来。 “起!”我心中一动,引着魂植猛力朝着那些房子里冲。 随着被救出来的人越多,野猫也越来越多聚在我身边,一张张猫脸慢慢的变成苍老的人脸,静静的看着我,眼里露出祈求和悲伤。 被救出来的村民被吓得聚成一团,惊叫不断,还有拿手不停驱赶野猫的。 就在又一家子被救出来时,不知道哪里野猫猛的大叫一声,跟着尸鸾也是一声清啸,水雾似乎慢慢消去,而这些化出苍老人脸的野猫一个个弓身纵越朝着神龙潭而去。 木屋扭动,魂植愤力冲破门窗,而那些人脸野猫全部纵身跳入神龙潭,跟着消失不见。 “去吧!”我心中闷闷发痛,似乎又看到了秦姑婆刀落,鲜红的血慢慢染红了阴河的水。 魂植似乎感觉到我的伤心,或许也因为野猫跳入潭中引起的异常,嘶吼着藤叶,巨大的根须从地底涌起,冲入那些活了的蛇屋之中,将里面的活物全部卷出。 蛇屋还在嘶吼,村民们吓得缩抱成一团,我引得魂植聚成墙,将他们团团围住,陈起语抱着土家阿妹跑来,也带了彩,而帅哥何必壮也救了不少人急急的冲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那些野猫估计是那些先人阴魂所化。”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引得村民夜游的并不是水雾里的怨丝,而是那些野猫迷惑村民心智,将村民引出来在溪边游荡,它们知道屋子不对劲,会吞人,将村民驱赶引出屋子才是安全的。 昨晚白水驱散了水雾,村民回了房,跟着我们回房后,水雾又起,野猫怕村民在屋内有危险,这才挠墙踩瓦将村民驱赶出来,用迷魂术将他们引出潭水边。 水雾中有怨丝没错,但那些水雾是聚拢在死物上,想用怨将房子活化,吞了里面的生人。 反倒是神龙潭的水,因为下面真的有龙种,带着龙气,倒是真的能护佑村里人。 刚才村民同时纪念先人,招来这些野猫,她们或许从未想过,将自己打断骨头钉在房梁上的后人,还会思念自己,所以原本连自己忘却的脸这才慢慢涌了出来,想起了生前的所有,为了护佑后人,她们甘愿再次献出命,一如当初她们拼死生下孩子,又为了减少负担甘愿被打断骨头死去。 村民们脸露出痛苦的神色,有的搂抱在一块低低哭泣,只是这次喊娘叫妈,比之刚才惊险求救,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我心中微伤,看着魂植外屋舌吞吐,水雾之中无数黑色的怨丝飘荡,正担心潭底之下白水怎么样了,却听到水响不断。 跟着一声嘶吼传来,一道白光冲破水雾,然后一条巨大的白蛇从神龙潭中冲出,蛇身下的爪子死死摁住一团乌黑扭动的东西。 我见是白水,急急冲了过去,将那条白帕抛给他。 白水飞快的化出人身,接过白帕一缠,就将那团乌黑如发的东西给缠住。 朝我轻轻一笑道:“这东西倒有点意思,回去告诉你。” 我正要走过去,却听到身后被魂植围住的村民飞快的冲了过来,对着白水大喊道:“神龙护佑,神龙护佑!”"xwu799", 章节目录 第197章 困墙 村民死里逃生,太过惊喜,加上“神龙护佑”这四个字喊得极熟无比,一人呼则群民应,气势如虹,却将白水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朝着潭底望去。 见并没有东西出来,这才诧异的回头看我,我苦苦一笑,估计是他蛇身带着白光冲出潭底,又长了爪,让人误以为是潭底的神龙,不过现在我已经被帅哥随口封了“圣女”了,白水再被村民封个“神龙”也没什么,村子里还有另一条关着的“神龙”,有这条真的神龙出现,到时倒也好办事一些。 我附在白水耳边交待了一下,他这才明白。 随着他将那团乌黑的怨丝收了,村子里的木屋全部都好像失去了活力一般,变成了真正的房子。 那位喊广播的老者急急从祠堂冲了出来,领着村民对着白水拜了又拜,只差没去吻他的脚了。 “先将房梁烧了,再给先人们立牌位上供奉吧。”白水沉叹了一声,轻声道:“先人终究是顾念你们的,只是活着打断骨头钉梁太过阴损,怨气齐聚才会化出怪蛇,涌起水雾欲生吞村民。如果不是先人阴魂善念化为黑猫将你们夜夜驱赶出屋子,只怕你们早就被吞了。亏你们还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吞食野猫。”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又是伤心又是恶心,又是惊魂不定的不敢进屋,在帅哥三寸不烂之舌的煽动下,这才进屋取梁。 这些房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外面的清漆刷了一遍又一遍,更不知道钉过多少“护宅苍龙”,在劈开时,梁内鲜血淋漓,清漆之下,隐隐有着细鳞生成,也不知道是年代太久内部开裂,还是真的要化蛇。 村民们聚在一块砍劈,流出的鲜血将地都染红了,泛着浓腥之气,引得祠堂那边闷响不断。 见过屋子活过来吞人,又知道自己先人阴魂化猫相救,明白这护宅苍龙之说完全是不可信的,村民们立马放了一把火将所有壁掉的房梁烧了,只见冲天火光中,无数蛇影闪动,却又慢慢消散。 经此一事,白水完全成了村民眼中的正牌神龙,至于祠堂里关着那条吃人的,但成了妖怪了。 大家惊魂未定,白水化了符水给大家驱邪避阴气,我也让大婶准备了锅和食材熬了一大锅安神汤,等大家伙安定下来时,已然太阳西斜。 祠堂里那条假神龙,被困了这么久,倒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 等村民散去,我们聚在一块,这才知道,白水在潭底将龙种交给我后,那条怨气聚成的怪蛇借着水雾怨丝缠来。 “那怨气聚积经年,又有龙气和阴河地气养着,所以道行倒是不浅,我跟她缠斗倒也占不了上风,只是隐隐的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怨气突然涌出,跟着那些野猫就冲了下来。”白水也脸色微沉,带着疑惑:“那些夜猫本就是怨气的主人,缠斗在一块,自然不占下风,我倒占了便宜,将这东西拘出了潭底,只是那些阴魂所化的野猫因为怨气消散,也跟着消散了。” 我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老人因为人脸石虾虫忘记了生前的记忆,被打断骨头作成了护宅苍龙,尸体被扔下潭底吞掉,阴魂无所依附,化成野猫却依旧本能的记挂着后人。 而村民看不到水雾里的怨丝,只能看到野猫,每次夜游醒来,见到野猫自然愤恨,而且那怨丝只怕也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所以才会将野猫生生吞食。 “那些怨气是怎么聚在一块的?”我想到那团乌黑如一团发的怨丝,怪不得一直只感觉有条怪蛇,却一直并未见蛇形,原来它真身是这个样子。 白水瞄了我一眼,伸手执起我左手看了看,见上面的伤口,轻叹道:“只怕和那人脸石虾虫有关,那些老人的记忆是因为人脸石虾虫而没的,死后尸体又被扔进潭里,所以那怨丝才聚在了潭底。你是不是在哪里引了人脸石虾虫,所以那怨气化的怪蛇才异动?” 我瞄了一眼何必壮,有点不确定的道:“难道是因为人脸石虾虫被吃掉了?” 白水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朝我道:“这地方跟泰龙村有着关连,等明天看过那条吃人的假神龙,再找村里老人问问村子的来源,对我们只有好处。” 我点了点头,大家一天又惊又冷,又吓又怕,喝过安神汤后,都安然睡去。 这一晚没有水雾起,更没有野猫挠,睡得很了香甜。 一早起来,院子里很多村民送蛋送鸡,弄得阿妹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吃过十分丰盛的土家早餐,在那老者的带引下又到了祠堂门口。 白水只是看了一眼那两块巨石,立马皱眉道:“前面气息皆被水雾和龙气遮掩,所以我们什么都感觉不到,现在都除去了,这怪石只怕不是搬来的。” “神龙真是神啊!”老者也有点神经的附和,连忙解说道:“这怪石从建祠堂起就一直在这里,据说是从地下长出来的,村里以前偷汉爬墙的人,就是绑在这上面一天,忘记所有记忆后,再拉回去给村里作苦力的。” 陈起语听着立马就不干了,瞪着那老者道:“那你昨天想让我失去记忆后,并不是将我送回去,而是留着我给村里做苦力咯?” 老者讪讪的看着陈起语,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发苦道:“潭底是我们扔尸之地,加上祖训,所以……” “唉!请神龙和圣女不要怪罪,还是将这吃人的假龙除掉为好啊!”老者擦了擦大冬天出的热汗,连忙引着我们朝着祠堂里面走去。 村民已经将钉在墙上的猫头取走,这会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触目惊心了。 那祠堂内门是两扇两门多宽的大木门,宽大厚重,至少得两人推才能推开。 “这门也是从以前留下来的,一共八扇,据说是以防万一,里面还有四道这样的门,只不过年代久远了,有点破旧,我们也没有进去过。”老者唏嘘不已,瞄了瞄白水道:“还请神龙和圣女自已进去吧,我……,我……” 老者说了半天,再也没有下文,明显是怕那吃人的假龙将他给吞了,怪不得今天村民一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我们也没让他进去,白水只是让他找人将祠堂门口那两块巨石朝下挖,但人却不能靠近,更不能个手摸。 “这个晓得。”老者连连点头,也不找人给我们推门,急急的出了祠堂,还将薄薄的外门给我们带上。 厚重的木门里面怪声依旧不断,似乎有什么不断冲击着土墙,闷闷作响,明显里面的东西十分愤怒。 白水皱了皱眉,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外面,似乎想起了什么,朝我道:“呆会你站在我身后,这气息我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一听说白水熟悉,立马老实的缩在白水身后,他沉睡多年,他都熟悉的气息,肯定是能活的主,对于能活的一般是很厉害的。 想想房梁久了都成精吃人,一条蛇活久了,再没用也厉害了。 手中连沉吟刀都握好了,陈起语更是直接放出狐影,何必壮将藏着的四眼鬼鸡也给抱了出来,昨天养在院子里的成年鸡都没落下,只有帅哥一直未曾真正见他动手,但熬人蜕那天,他能救下陈起语何必壮,想来本事在他们两人之上。 白水见我们如此慎重,脸色更加古怪了,却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推门。 那门似乎常年不开,被推动时,嘎嘎作响。 等推开后,我才看到,这门何止是厚重啊,足足有我一只手长这么厚,看得帅哥咂舌不已:“八扇这样的门啊,卖木头都不少钱了。” 白水瞄了一眼道:“这是桃木,估计都是整棵桃树打磨钉成的,里面还有朱砂雷石,防止里面的东西冲出来。” 说着伸手摸了摸那厚重的土墙,冷笑道:“以糯米浆灌沉泥铸成,这种村料可是铸以前重镇的城墙的,千军万马齐冲而不裂不破,真是看得起我们蛇族。” 我们听着直直咂舌,既然不是神龙,那肯定是条蛇,白水在蛇族是能驱使蛇神的存在,所谓同类相戚,更何况蛇本身就是报复性强的动物。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堵墙后,居然又是一堵墙,而且同样两扇厚重的木门,只不过这墙明显年代久远,有点往下陷落的趋势,所以墙角微裂。 再往里,又是这样一圈墙,只留两扇厚重木门,只不过陷落得更深了。 那老者说得没错,八扇门,四堵厚重的土墙,最里面的那堵墙已经大半陷落进了土里。 想来这里面被困的东西年代十分之久,村民也不敢进来看,围墙陷落了,就在外围再建一堵,反正门是现成的,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的围着里面的东西。 也亏得村子里有各种怪规矩,才没人将这事说出来,要不然早就被当作奇怪,或是有人来搞科研了。 白水站在最后一扇门前,眉头皱得更深了,手却在隐隐发抖。 缠在我手腕的白思不时的游动,最后居然直接滑落了下来,巨大的蛇骨立在土墙之下,似乎十分悲伤。 我顿时感觉不好,能让白水和白思都有异样的情绪的,明显只有那批从跟鳞片人交易蜕皮的蛇,难不成这里面困住的蛇来路这么大。 白水伸手摸了摸白思的头,沉着脸朝前一步,伸手猛的将那两扇门生生拍碎。 只见门后土墙下,一个深然大坑,深不见底,却听见水声轰然。 似乎感觉到什么,水声轰隆之后,一条蛇骨猛的从坑底冲了起来,带着哗哗的铁链响声,冲到一半,似乎又被束缚住,随着铁链哗哗作响,复又被拉入了水中。 “吼!”白水一声大吼,瞬间化成蛇身,猛的朝着坑底冲去。 白思蛇骨也跟着哗哗作响,两条蛇再也没有顾忌我,跟着全部冲入了坑底。关注"" 章节目录 第198章 天地变色 看着白水白思冲入了深坑,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我隐约感觉不大好。 无论是从宋媛的对话,还是夏荷的交待中,游家似乎跟白水有着什么仇恨,当然假蜕皮的事情另说,后面还有那粒蛇丹重生被偷胎换骨的事情,重要的是这其间似乎还有着什么。 尤其是那粒蛇丹,跟白水之间纠葛似乎十分之深,出于女性的本能,我不管第几感都告诉我,宋媛既然如此简单的将那粒蛇丹还给了白水,肯定还有后招。 而听白水的意思,那粒蛇丹的主人因为什么原因死了,而白水却活了下来,这似乎更加重了他的愧疚。 “是哪条大蛇?”听到坑下铁链森森直响,陈起语也凑到我身边,轻声道:“让他们这么紧张,会不会有人蛇大战啊?” 我紧盯着坑中,并不想说话,下面似乎跌宕得厉害,铁链碰撞还有水哗哗作响,隐隐的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地面,整个地面都在晃动,旁边已经陷落的厚实土墙又朝下滑了一点。 何必壮一把将站在坑边的我朝后拉了一点,紧皱着眉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们先退出去!”帅哥脸色有着从所未有的凝重,似乎情况很严重。 我正要点头,却听到下面蛇嘶吼传来,跟着白水蛇身冲了上来,直接以蛇身缠着我,跟着瞬间化成人身,一把抽出了我藏在衣服里的沉吟刀,在我还没有任何反应时, 沉吟刀对着我脖子就割了过来! 白水用刀比我快得多,我只感觉脖子上微微一痛,然后白水猛的垂下头来,重重吸了一口。 身体里瞬间有什么被抽离的感觉,一股子冷意从白水吸吮的地方散开,我整个人好像都僵住了。 “白水!”何必壮离我最近,沉喝一声,双手化成利爪就抓了过去。 狐影飘荡,帅哥一掌将白水拍开,伸手拉着我飞快的后退。 白水身子晃了一下,沉沉的看了帅哥一眼,却并未理会我,化成蛇身跟着飞入了深坑之中。 “先缠住!”帅哥紧皱着眉,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将我的伤口紧紧缠住。 我身体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忙朝帅哥摆手。 深坑下面,水声更激烈了,土墙轰隆,还有着星星火光一闪而过,我知道肯定是白水用沉吟刀在砍那困着蛇骨的铁链,吸了我的血,肯定有关游家血脉的问题,那么极有可能是游家人将那条蛇骨困在了下面。 突然地剧烈的晃了一下,何必壮惊呼:“快退,要塌了!” 帅哥速度最快,顾不得太多,一把搂住我,一手扯着何必壮飞快的朝后退。 刚退出第一道土墙,就听到轰隆声呼起,整道土墙瞬间陷落了下去,跟着巨大的蛇骨缠着铁链从坑底冲了出来,夹着风嘶雷鸣,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就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那蛇骨并未跟白思一般完全腐化成骨,虽然大部分地方都露着白骨,但依旧许多地方还零星的带着未腐烂完的肉,却鳞褪肉腐,夹着一股腐烂和水浸的味道朝着我扑了过来。 它似乎十分愤恕,身上的铁链还未完全脱离,张着完全化骨的蛇头,发出轰隆的嘶吼声朝我扑了过来。 四周雷鸣不断,风啸如刀,地面不停的陷落,似乎连天地都在狂怒。 我眼看着那条巨大的蛇骨朝我冲来,心中豁然明了。 身子被帅哥拉着朝后退,心神猛定,一手拍着地面,引着原本就种在了村子里的魂植瞬间冲了出来。 爬山虎的藤蔓已经鳞化,藤头如同细蛇般朝着蛇骨嘶吼。 但那巨蛇骨并未有半分后退,夹着腐肉的蛇尾一甩,将藤蔓扫开,跟着任由藤蔓缠身,依旧朝我扑了过来。 “走!”帅哥脸色发沉,朝我低吼:“你身怀蛇胎龙种,哪条蛇不想吞了你!快走!” 一边陈起语指尖狐狸不断,落地后,化成巨大的狐身,嘴里喷着火球轰隆的朝着蛇骨扑了过去。 何必壮怀里的四眼鬼鸡昂头大叫,如同打鸣一般,在风雷之中,迎风而长,与尸鸾一同长啸,对着蛇骨冲了过去。 可那蛇骨似乎力大无穷,身边雷电交鸣,并不容它们近身,只是昂着蛇头朝我冲来。 “你先走!”陈起语没想到这具蛇骨如此厉害,猛的咬破舌尖,喷出一大口血,十指翻飞,一道九尾天狐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九尾一甩,瞬间将我甩到了身上,跟着飞快的朝外冲。 从蛇骨出坑只是刹那之间,天空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雷电交鸣,风声呜咽悲啸。 我知道那条蛇骨并不是因为想夺蛇胎龙种,它有的只是被囚困不知道多少年的愤怒,那铁链窜过蛇骨,到现在还窜在它身上,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这种怨恨日积月累,一旦脱困怎能不翻天覆地。 伸手拍了拍那条化出的九尾天狐影,我猛的跳了下来。 以前有外婆帮我遮挡住一切,后来有秦姑婆,有白水,我终究是安逸得太久了。 云长道一直并未现身,却以灭掉整个何家的姿态,将魂植和尸鸾送到我手里,也是能确定这能保证我这个便宜女儿有自保的能力吧。 云家啊,终究底蕴深厚。 帅哥身影如魅穿唆在蛇骨和藤蔓之间,不时朝着蛇骨上拍去。何必壮安静的站在风雷之间控制着身形巨大的四眼鬼鸡朝着蛇骨冲去,陈起语十指翻飞如同飘落的桃花,无数狐影从他指尖飘落化出身影朝着蛇骨喷出火球。 可这一些依旧伤不了它,连身都近不了。 我静静的瞄了一眼那还在陷落扩大的大坑,被困了多少年,那个坑才搅得这么深,地底怕是已经被它常年挣扎挖空了吧,所以蛇骨一出来才会地陷,白水白思一直没有出来,应该不会有事,怕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吧。 心中微痛,我猛对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腹中蛇胎刚刚涌动,似乎又害怕什么缩了回去。 浓腥的血涌了出来,我脑中念着云家操控魂植的咒语,猛的将血喷到了四周的藤蔓上。 那些原本就长出鳞片的藤蔓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冲天而起,我伸手扯住一根藤蔓,飞快的朝着那具蛇骨荡去。 手掌上鳞片慢慢涌现,我眼前看到的东西渐渐变成了红色,身后陈起语惊声大叫,帅哥的身影从我旁边略过,伸手想将我拉回去,被我避过。 身子轻巧的落在蛇骨之上,我双手如抓对着蛇骨关节处就抓了过去。 白水拿走了沉吟刀,可杀蛇不一定要刀啊! 我似乎听到了关节咔咔的响声,五指尖悦的插入了蛇骨缝隙之间,这具巨大的蛇骨猛朝天空中冲去。 雷电在我身边劈落,乌云遮天蔽日,这天间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界线,只剩这冬雷阵阵,以及如刀般的风啸。 我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双手十指猛的一扣,一块蛇胁骨被我生生掰断,身边魂植随着我喷出的血雨迎风而上,与蛇骨交缠在一块。 断骨之痛,让这具蛇骨猛的甩尾朝我抽来。 我一时不查,被蛇骨扫重,从半空中跌落,藤蔓瞬间缠了过来。 手握着那块掰下来的蛇骨,我忍着背后的剧痛,正欲迎着冲过来的蛇骨而去,却听到嘶吼之声传来,跟着白水巨大的蛇身,拦在我跟蛇骨之间。 “阿螣!”白水化成人身,手里握着两只还带着水的骨翅,那骨翅断口并不整齐,还有着几条骨头是明明有着淡淡的裂痕,这对翅膀绝对是被强行折断的,白水朝着那条蛇骨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蛇骨看着他手里的骨翅,昂头发出更加悲鸣的叫声,雷电更加大了,天空中厚重的乌云越积越厚,似乎天地又是混沌一片,只剩这一条悲愤的蛇骨昂立马天地之间。 白思巨大的蛇骨从远处爬出来,她不能腾飞,在地下吃力的扭动着。 “阿螣!”白水复又轻轻的唤了一声,这声音里夹着无限的忧愁,似乎心痛不已。 从看到那个深坑开始,白水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那具蛇骨从电闪雷鸣的乌云之中窜出头来,跟着悲鸣一声,蛇尾卷起并不能飞的白思,瞬间消失在了乌云之间。 白水紧了紧手里握着的骨翅,回头看了我一眼,一道寒光朝我飞了过来,插立在我身边的藤蔓之上,正是他拿走的沉吟刀。 从头到尾,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瞬间化成蛇身,跟着那具蛇骨消失在雷电交鸣的乌云之中。 我心中突然一空,比刚才强取心头血的裂心之痛更加剧烈。 抬头看着依旧未曾消散的乌云,天地间再无界线,听到冬雷阵阵,我眼前红色慢慢褪去,连双手的鳞片也自己消失了。 原来没有白水,我也是能控制这鳞片人的血脉的。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冬雷啊,天地啊…… 居然都狗屎运的被我碰到了,我突然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该来的终究来了,欠下的债无论是子孙多少代都是要还的。 白水没有帮那条蛇骨杀了我,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了一眼插在藤蔓上的沉吟刀,我伸手拔出,随着藤蔓慢慢落回地上。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随着那具蛇骨离开了。 帅哥飞快的落在我身旁,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随着白水他们离开,乌云散去,雷消电平,神龙村的村民已经全部瑟瑟发抖的跪在祠堂之前。 我这才发现,整整四道土墙,全部陷落,那个坑足足几百米见方,下面腥臭不断,许多森森骨架散落在泥土之间,想来就是那些用来喂“神龙”的老人吧。 螣蛇乘雾,终为土灰。 曹操这诗写得不大对啊,那条叫“阿螣”的蛇,被折断骨翅,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还被生生剥了蛇丹,却个还活着,依旧可以乘雾唤雷,随风而去。 游家,当年到底做了多大的弊啊,骗了鳞片人族,还骗了这么厉害的蛇族,才得以安身于这片天地。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199章 螣蛇 螣蛇来头大得人类几乎已经忘记了,最先的那条螣蛇才是伴真神而生的,所以现在只凭一具断翅被困多年的蛇骨,也能搅得天地变色。 我心头似乎还有溢血,但突然地陷还降下冬雷,村民慌乱,帅哥用眼神安慰了我一眼,跟着就和陈起语安抚村民去了。 何必壮将一些受伤的四眼鬼鸡抱进怀里,看了我脖子一眼,确定我死不了之后,才轻声道:“螣蛇传闻是天地间第一条蛇,娲祖亲手所造,集天地之间的大造化,比人类更早而生。无足而能飞,腾云驾云就是从螣蛇而来。如果那条蛇真的是螣蛇后代的话,那么白水……” 天地间最先的蛇是螣蛇,可跟螣蛇一块而生的还有一条叫白矖的蛇,这两条蛇才是真正女娲根据自己身形所造创造出来陪伴自己的,造人还是很长时间后的事情了。 如果说白水白思我还可以想着白蛇以“白”为姓很正常的话,那么刚才那条一冲而出,可引天地变公,雷电交鸣的蛇骨叫“阿螣”却让我打消了最后一点幻想。 夏荷说过,白水损伤太大,连天师府的符阵都对付不了,白水似乎很是生气,而这种损伤极有可能来自游家。 我一直窃喜的想着白水的损伤,在他能在龙虎山符阵之间来去自如时,已经好了。 或许我对蛇族终究看得还是太简单了些,白水不愿化龙,并不是不能,他说过,这天地间最先出现的就是蛇,而不是龙。 刚才看到螣蛇一怒而起时,我才明白,可能白水最先也有这种能力的。 呼云唤去,电闪雷鸣,引天地变色,复又乘风而去,比龙更拉风吧,可他却失去了那种能力,连龙虎山的符阵都能伤了他,那时他心里有多伤心? 只是我没有想到,本以为死掉的那条蛇,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好巧不巧被我们找到了。 那粒蛇丹啊,果然宋媛并不是随意拿出来的。 乌云并未完全褪去,天地之间还带着悲色,似乎刚才变化大太,老天而有点伤心,所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 村民听了帅哥说神龙已经在雷电之中渡劫成功飞天后,兴奋而又失落的回家去了,兴奋是神龙终于不用吃人了,失落的是,神龙消失了,农家乐渡假村不知道还能不能整起来。 祠堂整个都陷落了,只留下面两扇薄薄的门,还有门口两块还没挖几锄的巨石。 帅哥陈起语安抚着村民,何必壮回去照顾鬼鸡。 我收了魂植,安抚着肩膀上受惊不小的尸鸾,对于一具死去的尸体而言,对于雷电还是带着本能的惧意的,更何况那可是来自螣蛇的怒意。 雪下得很大,瞬间将天地染白,神龙潭的水冒着热气不停的朝外涌着。 我漫步在潭边,看着潭水两边花白一片,只剩神龙潭和潭水一路朝下都是水清之色。 心中隐隐有个想法,为什么尸体丢进神龙潭会被吸进潭底阴河,还有这神龙潭为什么一定要取神龙的名? 转身看着近百米宽的神龙潭,再看着在天地一片雪白间蜿蜒两米宽的小溪,我心中暗叫不好。 只怕这神龙潭真的是神龙所化,或者说是具蛇骨所化,这潭就是头,而小溪却是身骨…… 什么样的蛇或者龙能化成这样? 冷汗在大雪天里冒了出来,正在之间,却见神龙村的村口,一个穿着青布衫的人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她似乎很高兴,一路顺着小溪边走来,留下一排排欢快的脚印,还时不时伸手捞了捞旁边树枝上的雪花。 “她出来了?”宋媛走到我对面,隔着潭水看着我,轻声道:“鳞片人能以人蜕之香找到你,我怎么能找不到龙种呢?” “龙种可抑制鳞片人的血脉沸腾,又没有地方可以藏,游家血脉之力强大,一旦找到,游家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藏龙之所。”宋媛脸上带笑,伸着足尖点了点神龙潭一直满满的潭面,轻声道:“白水对你还是不错的,他本来也可以吞了龙种,恢复已身,可他为了你好,绝对会将龙种给你吞下。” “可如果他知道,那条跟他一块从黑门中出来与游家交易的腾蛇并不是在混战之中死去,而是被游家断翅囚困,还生生剥开她的蛇丹,并骗了白水以自身修为庇护泰龙村,让他妹妹白思化为白骨,自己修为几乎尽毁,你说白水会不会还护着你。”宋媛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脚尖居然还时不时勾着潭水朝我泼来,似乎兴奋得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声音清脆地道:“刘久标肯定告诉过你,进黑门需要龙血和游家人的心,可现在你这位游家人吞了龙种,一旦黑门开,我只要带你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对了!”她几乎要仰天大笑了,朝眨眼道:“螣蛇得天地庇护,黑门内异蛇横生,对于她养伤再好不过。白水当年为了让她重生,以几十年的沉睡解了心蛇之祸换来游家人以蛇丹怀胎让她重生。你说这次,他会阻止我再开黑门吗?估计就算我不开,他也会打开黑门,带着螣蛇进去养伤。” “云舍,你是不是很伤心?什么蛇族血誓,什么血肉交缠,不过是哄骗人的话罢了。”宋媛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声道:“鳞片人产子艰难,子生而母死,所以女性地位极高,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黑门里面,或者将族人全放出来,两个世界统一呢?” “然后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异蛇和鳞片人的食物?”我干脆坐了下来,连鞋子一块将脚泡在神龙潭中,轻声道:“人脸石虾虫对鳞片人很重要对不对?” “肯定的。”宋媛笑了笑,不再说话,跟我一样踩在溪水之中,顺水而下:“惊蛰之日,群蛇而起,到时就是真正的动乱了,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跟当年一样,选错了队伍。结果游家两面都不是人,好不容易留个后,却还要担心异变。” “苏三月心头的人脸石虾虫,你该解了吧?既然我一个献祭就可以了,别拿你女儿的命来要挟别人。”我看着她走远,沉声道。 宋媛踢了踢水,回头朝我轻笑道:“鳞片人跟蛇一样的,小蛇孵化吃完母体就离窝,父子两不相见,苏三月虽然是我生的,却也是从蛋里爬出来的,我能将她送到一家养着,而不是吃掉她,已经是体内残留的人性了,你认为大蛇在外面捕食时,会认得吞下的那条小蛇是自己蛋里爬出来的吗?” “大蛇吃小蛇,小蛇吃蛤蟆,这就是生存规律!鳞片人出来,大概也是会吃人的吧。可你和我都不算是人呢。”宋媛慢慢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我摊开掌心,沉吟刀夹在指尖,脚下魂植根须网慢慢收拢。 就在刚才,我以为我可以杀了宋媛,但我却发现,魂植的根须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而沉吟刀我也不敢再乱用了,毕竟一杀不致命,蛇头也是会扑起来的。 鳞片人啊,比蛇更厉害,我自己不是也靠这种力量生生掰断了螣蛇的蛇骨吗! 地底涌起的潭水温热,我一直静静的泡着脚,心思却在翻转,故事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啊。 何必壮端着一大杯姜汤递给我,轻声道:“喝了后,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姜汤还滚烫,握在手里,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我将脚从温热的潭水中拿起来,看着乌沉的天中,朝何必壮道:“当初你是不是也有恨过我?”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朝前走。 我想是恨的吧,苏梦是因为我熬的汤变美后惨死,何家是因为我去后,举家全灭,只剩妇孺,连他唁一的妹妹,因为不肯面对,所以自愿化身为畜逃避这一切。 原来我几次在生死边缘游走,本以为何家造畜的孽已经够重了,可一回头自省,我身上的血脉传承游家,却是一个造孽更重的家族。 湿湿的鞋子踩在积得并不紧的雪地上,嘎嘎作响,似乎发出低低的抗议,不准我肆意踩踏。 我喝了姜汤,朝有点担心看着我的帅哥和陈起语笑了笑道:“等雪停后,继续挖那两块怪石吧,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人脸石虾虫的秘密呢?” “云舍。”陈起语有点担心的看了看我。 我轻轻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道:“没事,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再假装也没用。但黑门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神龙潭和流出来的小溪似乎是条大蛇的蛇骨所化,你们没事的话,可经细细看一下。” 说完,我实在是胸闷得厉害,回房间平静的换了袜子,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脖子,却是一片空荡,轻轻的笑了笑,原来只不过在脖子上缠几天,就已经习惯了啊。 这雪来得快,自然去得也快,村民们怕自己的健忘症再发,到时给子孙留麻烦,雪一停,立马就去挖怪石。 我站在窗前,看着陷落的大坑,还有挖得热火朝天的村民,心中一片宁静,本以为会痛不欲生,可在真正来临的时候,居然只有麻木。 怪石下面越挖越深,突然有人惊叫,跟着在旁边嗑着瓜子监工的帅哥立马朝我招手,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在窗边观望。福利"" 章节目录 第200章 麻烦 怪石里有人脸石虾虫,而且跟村里健忘症,以及打断骨头制成“护宅苍龙”的先人怨气有关,所以这两块怪石绝对跟下面阴河有联系。 我急急的走过去,雪还没有融化,却已经被踩得又黑又脏。 这世界上有什么能保持绝对的纯洁呢,连人心都是经不起践踏的。 到了怪石边,却见坑已经很大了,那怪石如同突然立起的骨头,直直的从地底钻出来,村民打了架子,垂下绳索,估计是绑着下去挖土的村民,也顺带将土给拉上来,怪石旁边已经两堆很大的土了。 我到的时候,在下面挖的村民已经全部上来了,几个临时拉着电线放下去的灯泡微微晃荡着,依稀可见下面浑浊的水光晃动,似乎那水还在朝上涌。 那位主事的老者见到我,十分激动的道:“圣女啊,这神龙怎么突然就……,你说我们这可怎么办?这怪石下面有个大洞,刚才挖着挖着,突然就涌出水来,如果不是绑着绳子,人都掉下去了。这是不是神龙离开,不再庇护我们了啊?” 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确定这老者没有说谎。 我回头瞄了瞄神龙潭和小溪,蜿蜒而行,真的是像条蛇啊。 而阴河呢? 从泰龙村起,蜿蜒到云家村,清水镇,这里又有阴河,会不会也是条蛇呢? 瞄了瞄帅哥,他拉着绳子站在坑边,没有说话,似乎在看什么。 我安抚了老者几句,神龙走了,我这圣女还在吗,既然房梁化蛇的事情解决了,大家不会夜游不会再有野猫,就只剩健忘之症了,这正是我最拿手的,等我将这里的事情确认一下,就帮村里人解健忘之症。 老者千恩万谢带着村民回去了,估计还得给村民洗脑,不将今天的怪事说出去。 我想着反正乌云遮天蔽日,他们也没看到什么。就算看到了,村民们心虚也不会将事情说出去。 等村民全部离开,帅哥才道:“跟潭底相连,怕是这里的虫子就是潭底阴河的虫子。” “跟泰龙村下阴河的村子差不多,可为什么却有点不同?”我看的是何必壮,他的四眼鬼鸡现在可是我们唯一吃虫的存在了,自然也是我们最大的依仗了。 何必壮愣了一下神,过了一会才道:“是一脉相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长得跟那边不一样。” “如果那边是头长出来的,这边是尾长出来的呢?”我指了指神龙潭和小溪,轻声道:“你看这是一条大蛇,或者说是龙的骨头所化。那么阴河呢?会不会是更大的蛇骨所化?” 大家都沉默了,似乎这个脑洞开得太大,细想却似乎又无法反驳,毕竟神话传说也是有先例的吗?这山川大地,日月星辰还是盘古大神所化呢? 一条龙或者大蛇,身消骨化,变成一条阴河也没什么。 我叹了口气,拿过锄头,轻声道:“要不我们顺着这怪石挖一挖吧,如果是条蛇骨,肯定能找到点痕迹。” 怪石就是直接耸立出来的,既然还与潭底阴河相连,就不可能是断骨。 见我拿起锄头,陈起语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下。 我诧异的看着他,以为他要反对时,却听他低吼道:“你傻啊,挖地魂植不是最在行吗?再不济,村民那些免费的劳动力也能用啊?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也在,用得着圣女你亲自动手!圣女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威风八面,自然只要在一边看着。”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见他“圣女”二字叫得认真无比,口号也喊得前言不搭后语,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心中微微一暖,伸手引着魂植缠上那两块怪石,跟着让根须顺着怪石蜿蜒挖地前行。 真心有点对不住那些挖地的村民啊,让他们累了这么久,早知道魂植好用,就省了多少事啊。 魂植挖土果然不是盖的,不一会就将怪石旁边的土给拱起,根须顺着怪石下面的石脉游走,一路朝着神龙潭而去,可到了潭边,魂植根须却再也不肯前进半分,似乎带着惧意。 知道阴河里有龙气未散,我将它收起,回头看着一路的石脉,在帅哥陈起语震惊的眼神中,掏出手机先拍了几张照,后又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 那边张天师立马道:“我知道你在丰县引出来的事情了,是那条螣蛇脱困了吗?” “不只。”我苦苦一笑,原来他们真的知道,却一直没有说,肯定也知道游家做下的事情了,怪不得在龙虎山帮着白水遮掩身世。 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阴河是怎么回事了,还有那黑门。” “回来说。”张天师沉叹了口气,似乎无比的头痛:“我在你家院子门口等你,还有很多事情等你这奈河姑婆呢。” 看样子张天师似乎早就到了,而且还碰到了事情,却又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我愣了一下,却也微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又引着魂植将土重新埋好,朝帅哥陈起语道:“我们先回去,何必壮帮村民们解人脸石虾虫吧。” 何必壮自然点头,人脸石虾虫都是他的四眼鬼鸡吃的,虽然村民的人脸石虾虫并不在血肉之内,而是在骨髓之间,但解法还不是一样。 我留了血给何必壮引人脸石虾虫,先跟帅哥陈起语回去了。 村民们送我们出村,很是不舍,估计是怕我撂挑子不解健忘症了,那眼神看得啊。 就在我们车子发动时,那老者还死死扯着何必壮,生怕他也跑了。 我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走。 但车子正要走时,却他一把推开老者追了上来,看着我认真的道:“我以前是恨过你,如果没有云长道没有你,也许何家就不会覆灭,我也还是那个天真的以为造畜是好事的何必壮。” 我心中一痛,果然啊。 “但是云舍!”何必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投生在谁家,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就像阿大他们,生来就有病,也不并是他们能选择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弥补那些犯过的错,救赎那些造下的孽,这才是我们唯一能选择的。小妹她选择逃避,我选择跟你一块救更多的人。” “云舍,你虽然看上去很是软弱,但你从未有过什么过激的行为,我相信你能有个正确的选择。”何必壮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一如一个大哥哥。 我心中一暖,抬头朝他笑了笑,沉声道:“我知道的。” “唉,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帅哥沉叹一声,回头瞪着何必壮道:“看你平时闷声不吭,怎么关键时候煽情这么厉害!” 何必壮挥手示意我们离开,转身朝村民走去,那老者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死死搂在怀里,再也不肯放开。 车子开出,帅哥才朝我道:“他说得没错,游家以前虽然对不起白水,对不起那条螣蛇,可你是你,游家是游家,这些老黄历再去翻有什么意思,我们是新时代的佛性青年,要淡然面对。” “只怕白水不会,螣蛇也不会。”陈起语叹了口气,将冷水泼得帅哥哇哇大叫他不给面子。 我看着他们斗嘴,摇头轻笑。 如果真有人蛇大战,也许我也不会太吃亏吧。 伸手抚了抚一直安稳的蛇胎,腹中的龙种也十分安稳,我记得吞下去只是一块暗黑色的石头,就是不知道火葬场那高温大火能不能烧化。 现在龙种在我肚子里,我又是游家人,如果到最后没有办法,我自己跳进火葬场的焚化炉,没了龙种宋媛进不了黑门,放不出鳞片人,我算不算是以身拯救天下苍生啊? 想想就感觉我好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啊,先将能解决的解决吧,至少我最后还有个炉子可以跳啊。 一行人匆忙的回到院子里,可还没进屋,却见风萧萧的河岸边搭了不少帐篷,被河风吹得噗噗作响,让我们有一种好像到了大草原的感觉。 “回来了?”了断从一顶帐篷里出来,看到我们,轻声道:“那条蛇不准我们进去,师父说这院子有遮天伞罩着,我们也进不去,就让我们搭着帐篷在外面等。” “不能到镇子里开房等吗?”我瞄了一地至少几十顶帐篷,这是准备开战么?也太吓人了吧? “师父交待的,我也没办法。”了断一脸无奈。 我看着帐篷里不时钻出来几个人,而且大部分脸色不大对,心中猛的一动,看着了断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宋媛势力比我们想象的大。”了断拉了拉我,轻声道:“她暗地里游说了不少人,其中没同意的在不经意间被她下了虫术,或者下了心蛇。你们还是先进去吧,等师父回来再出来。” 他话音一落,就急急推着我让我进院子。 见他神色匆匆,我正有点奇怪,却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急急的冲到我面前,朝我大吼道:“云姑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这么小。” 她脸色悲切,伤心欲绝的样子。 了断张了张嘴,却似乎并不好说什么。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却见脸色青紫,但并没有中了虫术或者有蛇的气息,却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有点疑惑的伸手去看那孩子的眼睛。 这一伸手,我自己都给吓到了。 那孩子长了一对蛇眸不说,瞳孔虽然紧聚,却并没有锁魂环!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01章 谁的孽谁来偿? 蛇眸细长,带着冷光,而且细缩之时,极具魅惑之力。 所以人形容目光很毒时,都是用毒蛇般的眼光来形容。 人却生而有灵,瞳孔为聚魂之所,瞳孔内有锁魂环,防止人魂魄被摄或离散。 这在现代医学之中,也从瞳孔是否涣散判断人是不是死亡的依据。 从古至今,想要摄魂的东西,绝对要从眼睛入手,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擅长摄魂的动物眼睛天生与人不同的原因,比如猫瞳在人对视摄魂时,却慢慢收紧变绿,一点点将锁魂环引散,将人魂魄拘走。 上次宋媛那具人脸石虾虫制出来的假身体能瞒过清心和张奉先,以为她是离了魂,就是因为她瞳孔上有锁魂环,只是散了而已。 可这女人怀里的孩子,一双蛇眸,却并没有锁魂环,这只有两种解释,一是这孩子早就死得透透的,魂魄离了体,而且再也回不来的那种,并且生下这孩子跟蛇有关。 二是这孩子生来就没有魂魄,但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没有魂魄怎么可能存活。 但怪就怪在,我伸手碰孩子的眼皮时,感觉他还有着体温,说明他这具身体还是活着的。 “钱夫人,云姑婆才回来,要不您先进去,等她休整一会再说。”了断在一边轻声劝慰。 可那位钱夫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瞪着我道:“游婉来过我家,让我们当家的助她,可我们当家的不肯出东北地界,所以没有答应她。我家孩子就成了这样了,她是你娘,她造的孽必须得你来解。云舍,我敬你奈河一脉,所以才叫你一声云姑婆。但我这孩子,你不治也得治,这就是你们游家造下的孽啊!” 她声音尖悦,字字用吼,听到我耳朵里却如同炸雷。 我缓缓起身,静静的看着她,再一回头,却见不少帐篷里或扶或搂,带着人出来,静静的看着我。 怪不得张天师在电话里没说,只是说这边还有事,原来这事这么麻烦。 世人皆知游婉,而不知宋媛,就算知道有宋媛的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又有谁分辨得出来呢? 但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用? 这就是人心,借机而上,抢占生机,还要道德绑架一下,让人不得不出手。 怪不得连镇上旅馆都不住,就在这里搭着帐篷,就是为了围堵我。 宋媛果然好手段啊,玩弄人心,谁又是她这种神经病的对手! 看着这位钱夫人,我冷声道:“那您说说,我娘对你孩子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做了什么?她离开后,我家孩子就成这样了?”钱夫人脸带冷意,死死的瞪着我道:“我知道你们游家人是冷血的,不把我们当人看。但你既然要我们帮忙对付那所谓的黑门,我们这孩子你就得治,要不然大家就一块死吧。” 听听,这话就是这么绝对,我没得活,你们也得死。 了断在一边脸色十分难看,轻声劝着那钱夫人先进去。 帅哥和陈起语冷哼着拉着我朝院子里走去,那位钱夫人却不依不饶的抱着孩子追了上来,大声道:“云舍,怎么,你娘造下的孽你不肯出手?那你凭什么还说让我们帮忙?” “不要理她,就是个碰瓷的!”帅哥拉着我径直朝前走,陈起语也朝我眨眼。 我心中发苦,并不理会,却没成想钱夫人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耍泼的,一把将怀里的孩子丢到了断怀里,伸手死死拉着我,沉喝道:“云舍,你别以为躲进这破院子里,我们进不去就拿你没办法?你娘这半年来在外面造了多少孽,你不知道吗?我们找不到她,只能找你,你今天不救活我孩子,我们这些人就一直等着在这里。你不是说什么黑门开,苍生灭吗?既然你这么有心,就先救救这些人啊?救救我家孩子啊?” 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我心中冷笑,一把将她推开,看着那些站在帐篷边看着的人,轻声道:“你们以为我说笑,或者说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在吓你们?泰龙村黑门开,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游家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处于安逸之中,总认为人已经成了主宰,没有任何危险可以威胁到人类。 张天师和清心大师四处游说,他们以为只是游家有难,让他们出手,所以想趁机打个劫。 毕竟没有几个人见黑门开,更没有几个人知道鳞片人出来有什么后果。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钱夫人双眼射出精光,依旧死死拉着我道:“你如果有诚意,就先救救我们这些病人,治好了,大家就都给你帮忙?反正这都是游婉造下的孽?你也应当给她解决的!” “游婉造下的孽?”我冷笑的看着这位钱夫人,轻声道:“生而蛇眸,无锁魂之环,这是游嫁造的孽?” “你还不承认?云舍,你娘造的孽你还不承认?怪不得你们游家死绝了,你还怀了个蛇胎,就是你们家作孽太多了!”钱夫人疯狂的看着我,冷声道:“你师父秦姑婆都被你给克死了,你们游家就应该全部死绝!” 我心中最后一点冷静被她的话给淹没,我知道现在我们需要力量,不应该得罪这些人,可我就是忍不住。 冷冷的瞪那位钱夫人一眼,我手中沉吟刀在她拉着我的手上一划,见她吃痛放开,我看着了断怀里的孩子,轻声道:“这位钱夫人?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吗?他今年应该满七岁吧?童关未过,魂魄未聚,一直昏迷不醒,就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生?那么断子绝孙,无后相接,钱夫人你又造了什么孽呢?你又用了什么手段生下了这个孩子呢?” “游家是作孽多端,可至少游家还有我?还有我腹中的蛇胎!可钱夫人,连一个蛇眸无锁魂环的孩子都养不活,造的孽怕是只比游家只多不少吧?”我声音发冷,身体里有什么随着怒意不停朝外涌。 钱夫人尖声大叫,如同发疯一般朝我冲了过来。 我双眼发红,手中沉吟刀正要挥起,腹中有什么一动,好像带着轻轻的吟啸之声,知道是龙种在压制体内的鳞片人血脉,心中一动,可那股怒气和嗜血的冲动怎么压都压不住。 帅哥和陈起语见我异状,知道不好,一把将我拉进了院子里。 身后钱夫人还有大叫着,了断脸色发苦的将怀里的孩子还给她。 她就那样抱着孩子在院门口大骂,骂游家骂游婉骂我。 我坐在屋内,指尖转动了沉吟刀,慢慢压制心中的怒意。 “人啊。”柳仙披着被子走了进来,软若无骨的靠火炉边,朝我道:“你身上蛇味淡了很多,我都不敢靠近了,那龙种就在你身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她,她大概还不知道,白水找到螣蛇的蛇骨回来了吧,她还依言帮我守着院子,如果她知道白水可能跟我反目了,大概早就离去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她却脸露喜色:“原来真的是有龙的,那我还是有希望化龙的吗。” 原来不只是人不确认龙是否存在,连蛇精都不确认啊。 柳仙高兴了一会,瞄着院外的人:“吵吵嚷嚷的,天天几波人想冲进来,都被遮天伞给拦住了,弄得我都睡不着。你既然回来了,就将这个大麻烦给解决了吧,我回洞里冬眠去了。” “不过啊。”柳仙起身前,看了我一眼:“人这个东西啊,道德心很重,却只是用来绑架别人。比如你要救世,就得拿出诚意,先帮人家做点事。再比如,游婉做错的事,游家祖祖辈辈做错的事,你都得赎罪,要不然就算大家一块死,人家也不会跟你们一块去对应黑门。你有得忙咯!” 她一说完,扭着腰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她,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对不起。”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珠子溜溜转,吃惊的道:“你不会也没睡醒吧?” “没有。只是好像我应该代游婉也好,宋媛也罢,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照顾阿得。”我静静的看着她,也许她这一回去,就再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了,白水如果真要打开黑门给螣蛇疗伤,她也不会阻止吧。 柳仙朝我大度的挥了挥手:“我们做蛇的睡一觉就什么事都忘记了,你是云舍又不是游婉,她做错的事情,别说跟你没关系,现在你们不是还相对吗?” 说着,打了个哈欠,扭身就不见了。 遮天伞对她是开放的,所以困不住她。 她一离开,整个院子似乎就更安静了,刘久标躺在床上起不来,何秋月没见踪影,苏家兄妹估计被这么多人吓到了,张天师可能将他们转移走了。 帅哥和陈起语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院子似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突然知道,宋媛说的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啊。 院外喧闹声还在继续,那位钱夫人声音不断,似乎在冬天里吵一吵,闹一闹,出身汗反倒更好了。 想了一会,我站了起来,漫步走到院门口,静静的看着院外那些依旧在看热闹的人。 人有时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就算群起而攻之,也会让一个人做出头鸟,确定对方软弱好欺后,再一哄而上。 这大概就是人要群居的原因吧,多少人因为这个被活活逼死。 了断见我出来,朝我轻声道:“师父和清心大师去看泰龙村那神无迹了,马上就回来,你先进去。” 我轻轻摇头,环眼静静的看着院外的所有人,轻声道:“黑门开既然跟大伙没什么关系,大家就先散了吧。至于我娘,谁看到她,帮我杀了她,我就给谁治病!我云舍以奈河一脉姑婆的名义起誓,谁杀了我娘游婉,我救谁!”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02章 蛇太岁 冬日河风潇潇,吹得干枯的柳条无力的晃动着,帐篷依旧在冷风之中噗噗作响。 帐篷内人影憧憧,我知道大家都听到了我的话,却没有人出来。 过了一会钱夫人疯一般的抱着她那个蛇眸未锁魂的儿子冲出来,她紧抿着嘴,显得嘴角皱纹颇深,双眼直直的瞪着我,眼里带着一股子疯狂。 那孩子已经快七岁了,穿得又多,她抱着有点吃力,却依旧仓皇的跑到我面前,沉声道:“只要杀了游婉,无论怎样的都救吗?” 奈河一脉,并没有规矩,秦姑婆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规矩,似乎就凭心意做事,而且一脉单传,并无交接,却有着极大的名声,大概也是以前先祖辈成就很大吧。 许多行内人想找秦姑婆治病,就得出具名帖,那虽说只是一张纸或者信物,却是一份人情。 比如一语成谶毛晚行给我一张破旧的老版十块,就是证明答应我一件事,或是还我一份情,我可以用这张钱找所有毛晚行的人办事。 毕竟人情有大有小,有些事情并不是用钱能解决的,这是行内一种人情流通的方式,代表的只是一件事,没有大小只有需要。 可钱夫人那个孩子,却不是病,而是命。 生而无魂,证明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治不了。 但面对抱着孩子的钱夫人那如疯如狂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宋媛,那个说到苏三月时,只有大蛇吃小蛇的概念,同样是作娘,难道这就是鳞片人和真正人的区别吗? “你孩子我治不了,你应该知道的。”我沉沉的看着她。 她从一开始就从道德上压制我,甚至不惜作为出头鸟来找我,不过就是因为她比别人更心急,更心痛,更不能等而已。 “你是奈河姑婆啊?与孟婆一阴一阳,相守于世,可以从地府拘魂的,你就不能救救他吗?”钱夫人抱着孩子,隔着铁栅栏的院门,咬着牙看着我,露出股子倔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眼看着她双眼腥红,牙龈咬出血来,我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朝了断打眼色,帐篷里慢慢走出看热闹的人,却都只是站在自己帐篷前,并不靠近。 了断朝钱夫人作了个揖,轻轻拉了拉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推开。 钱夫人疯一般的冲到院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东西隔着铁门递给我:“我是东北出马仙统领钱家的唯一传人,钱金凤!” “这里是我钱家历代积存的名帖。”她胡乱的将那大包东西递给我,昂着头,带着最后一点傲气看着我,牙关紧咬,迸出丝丝血丝,一字一句地道:“我钱金凤以钱家历代供奉灰仙钱须子的名义起誓,誓死必诛杀游婉!” 我听着心中猛的一慌,东北出马仙我只有耳闻,但对于灰仙的传说却是很少,最多就是一个《老鼠娶亲》的动画而已。 五大家仙中,最出名的当然是狐仙和蛇仙,其次就是黄仙,剩下的白仙灰仙似乎极为低调,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东北出马仙的统领钱家供奉的居然是灰仙。 本来我放出这样的话来,一是被他们这些借机寻我出手的人逼急了,二是我确实想杀了宋媛。 这样一来,一是可以撇开他们的逼迫,二是可以将我跟宋媛之间的关系撇清,但如果能杀了宋媛当然是最好的。 可钱夫人明显下的决心比我大,她话音一落,猛的咬破中指,对着我额头点来。 从何必美在我身上化过化畜护身的符纹后,我就怕这种事。 慌忙想避开,却发现那根手指之间如磁铁一般,将我额头紧紧的吸了过去。 钱夫人猛的全身震动,抖得跟什么一样,一张花白的老鼠脸时不时在她脸上晃动,跟着一具低沉的声音吱吱传来:“钱须子必率子孙誓死诛杀游婉!” 知道是钱家供奉的灰仙,可明明只是老鼠吱吱的声音,倒却夹着一种誓死的决然,以有一股子沉闷的愤恨。 钱夫人猛的跌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红肿发胀的双眼却依旧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钱家以全部身家性命,赔付于云姑婆。望奈河一脉不负我钱家!” 这事情反转太快,我有点仓皇的看着了断,他却伸手从钱夫人手里接过那个孩子,静静的看着我道:“出马仙有生死契,刚才钱夫人跟你结的血契就是死契,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生生世世,子子孙逊,永远后继!” 我听着手脚发麻,却见其他帐篷看热闹的都已经退了进去,似乎都沉默了。 东北出马仙所供奉的家仙,有的是世代供奉的,一代代相传,钱金凤既然是钱家传人,那么那位钱须子极有可能是钱家供奉了许多代的家仙,它的誓言自然比钱金凤来得重一些。 可钱金凤是知道宋媛的厉害的,却依旧立下这样的死契,赔的不是只她的命,而是她们钱家世代供奉那位灰仙的命。 救不活她儿子,她愿意去死,钱家供奉的灰仙钱须子也会死,没了世代供奉的家仙,钱家就算是没了。 倾举家之力,去救一个本就不可能存活于世的孩子,这就是母爱吗? 我暗叹了口气,我打开院门让钱夫人和抱着孩子的了断进来,给钱夫人倒了杯热水道:“你这孩子我不一定有办法,你……” “我不管!”钱夫人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我,那双眼里带着尖悦的光芒:“我会跟钱须子一块杀了你娘游婉,你无论是去地府拘魂也好,去昆仑盗仙草也罢,你就是得救活我儿子。” 她已然变得极为疯狂,不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也不听我任何解释,一把将怀里的孩子递到我手里,转身就朝外冲去,明显就是去杀宋媛。 似乎生怕我反悔,她脚步很快,眨眼之间已到院门。 我急忙引着爬山虎将她困住,把孩子递到了断怀里后,急急的追出来,朝她道:“既然死契已成,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抱着孩子出来的了断,一脸的无奈,估计他一直没有对钱夫人怎么样,自然也是知道钱夫人的难处,所以在她一次又一次发疯的时候,都只是好言相劝。 “你答应了?”钱夫人喜极回头,飞奔到我面前,张嘴想说什么,可张几次,最后只是崩溃的捧着脸放声大哭。 从我记事起,外婆忙里忙外照顾我们,我要读书还得照顾阿得和装疯的宋媛,对于母爱,我感受得并不多。 后来出事,外婆假死遁走再无踪迹,宋媛也消失逃离,阿得中了尸蛇混毒,从此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幸好有白水,又有秦姑婆,可她为了救自断四肢献祭黑门,那时我想,她也是爱护我的吧。 我虽然从未当着她的脸叫过她一声师父,可我心里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的。 就像现在这个捧着脸痛哭,放肆的发泄情绪的钱夫人,她并不计较自己去杀宋媛是否能活,也不在意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钱须子能不能活着回来,她所在意的只有会不会救她儿子,她疯一般的执着,就是救活她那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 伸手扶了扶小腹,那里已经凸起了,冬日宽厚的衣服已然遮不住了。 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也许我看到一线希望也会变得疯狂成这样,而不是跟宋媛一般只顾得失吧。 任由钱夫人发泄着情绪,我转身到厨房熬了个汤,等我再出来时,钱夫人已经收敛了情绪,将她儿子放在炉子边的小床上,朝我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太激动了,对不住了。” 我苦苦一笑,坐在火炉边,看了一眼那孩子:“你是怎么生下他的?他爹呢?” “娃没爹。”钱金凤眼里恨意闪过,朝我冷声道:“就当他没爹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东北出马仙根系庞大,自然也有着明争暗斗,统领家族可以接受供奉,能接的出马活也多,自然有人觊觎。 钱家灰仙能统领东北出马仙,完全是因为在数量上占据了优势,毕竟比数量,五大家仙没有谁比得过老鼠,加上老鼠爱打洞又擅长隐藏,收集的消息,解决的事情自然就多了。 钱金凤的父亲还在的时候,钱家人多势众,供奉着五位传下来的灰仙,势力极大,倒也没人敢动手脚。 可就在二十多年前,钱金凤的父亲在一次出马时,意外死亡,带去的灰仙也陨落了,接下来钱家四处受挫,接连无故损失了两位灰仙。 后来钱金凤接手统领之位,那时她才二十八岁,手段强硬,以仅剩的两位灰仙强行压制住了众多仙家,当然灰仙数目大,其中许多未受供奉的野灰仙也帮了不少忙。 就在钱金凤接手统领不久,在一次出马时意外碰到了娃他爹救了她一次,两人相携回了钱家。 英雄救美的戏码向来最容易俘获女子芳心,更何况钱家接连受挫,钱金凤平时压力极大,所以一有那么个人出现,温柔攻势之下,两人很快就成婚了。 “可婚后我一直无子,钱家也急需后代继承,我问过他几次,两人也都去医院检查了,都没有事,我也托高人算过卦,言明我命中确有一子,可却又好像被什么拘住。我当时也没太在意,毕竟还算年轻。”钱金凤一冷静下来,但也当得起一代统领的风范。 可问题就出在八年之前,那时她已经年近四十年了,依旧无子,按钱家的规矩,如若钱金凤无子就得从旁边过继,以求灰仙有人供奉。 而那时钱金凤的老公却找来一个好东西,说是只要她服下就必生子。 “难不成是鹿蜀?”能绝对宜子孙的,也就只有神兽鹿蜀的皮毛了,可那是佩戴的,并不用吃啊? “不是!”钱夫人露出一股恶心又愤恨的神情,冷冷的看着我道:“是蛇太岁。”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03章 再次交易 太岁又叫肉灵芝,据传乃太岁星移转对照之处才能生出太岁,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处于本经上品。吃了可以轻身延年,据说真正的太岁吃了可以长生不老。 但所谓的蛇太岁,白水给我划了重点的笔记中,我倒是看到过。 太岁毕竟是灵芝类,跟真菌一样长在有腐烂的树木或是尸体边,形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比如年代久远的棺材里,会有棺材芝,也称肉太岁,就是吸收了尸体营养长出来的太岁。 而蛇太岁顾名思义,就是长在蛇尸体旁的太岁,还必须是有一定道行修行的蛇尸才行,普通的小蛇尸体三两年就腐化完了,也生不出太岁,得是大蛇尸体长久未腐化,尸气腐肉聚之不散,才能长出太岁。 野蛇尸体并不常见,蛇有灵性,传说蛇也有蛇坟,在感知自己要死后,会爬进蛇坟之内。 所以蛇太岁几乎并不可见,而且就算有大蛇野外惨死长出太岁,也会有其他东西守着,并不会让人类得了去。 听说钱夫人吃了蛇太岁,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假的,可转念一想,那孩子生而蛇眸,却又感觉有可能。 “你想说根本没有蛇太岁对不对?”钱夫人脸带苦色,轻声道:“只怪我那时想要孩子要疯了,才信了他的鬼话。” “那蛇太岁是真的,只不过是他在碰到我之前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早就预谋杀了一条冬眠的大蛇,用秘术将蛇尸封闭,以死胎伴之而化,让尸气不散,腐水不流,才催生出蛇太岁,前后近二十年才成,一旦长成就给我吃下。”钱金凤脸上只剩恨意,眼里却带着几分祥和的看着安静躺着的孩子:“蛇多子,死胎怨气重而生机强,服下后我自然怀了孩子。可太过阴损不说,那大蛇阴魂不散,与钱家另一位灰仙也在混乱之中,将灰仙吞了下去,钱家世代供奉的灰仙只剩下钱须子了。钱家其他子嗣受到死胎阴灵索命,存活无几。” “相对于只夺下统领之位,将灰仙一脉直接斩杀岂不是更好。”钱夫人抬头看向我,眼里的恨意让人发寒。 我光是听着都心中发寒,想来从那之后钱家必定败落,东北出马仙统领也会落在别人手中不说,钱家断绝子孙,五大家仙只剩其四,果然好计谋。 “他很乖,从小就通灵,我每次出马,他都会陪着我,但钱须子却很怕他,因为他的蛇眸。”钱金凤伸手摸了摸她儿子的额头,苦笑道:“可他是我生的啊,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日夜被胎灵惊扰,在家里碰到灰仙就吓得惊叫,时常因为魂魄不稳而夜半啼哭。可他醒来后,总是安慰我,说他晚上不怕的,让我别担心……” “本以为是我强行怀子才得此报应,直到游婉找上娃他爹,叫我相助,我才知道,我当年吃下的蛇太岁居然是那样来的。娃他爹也是别家人特意送到我面前,想将整个钱家灰仙一脉断绝的。”钱金凤说到这里,语气十分平静,似乎过往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沉沉的看着我道:“孩子能长到这么大,吃的是百家饭,穿的是百家衣,我知道他穿过旧衣的孩子都会生病,我这也是造孽,可我只想他活下去。” “作孽的是我们这些大人,他一个孩子有什么错?”钱金凤弯腰亲了亲她儿子因为靠着火微微发红的小脸,然后站起来道:“我儿子就托付给你了。钱家虽然已经败落了,灰仙只剩钱须子,可这天下老鼠遍地,就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更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老鼠遍地这是真的,可想杀宋媛却没这么容易,我看着她毅然站起来要走,想了想朝她道:“要不等我救醒他,再说吧。” 钱夫人摇了摇头,走到门口背对着我道:“这些年里,为了救他,我做了很多错事,这次我也太过偏激,既然我们死契已成,我总要杀了游婉才行的。”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想到自己一大摊子事,还要照顾一个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死去的孩子,连忙道:“钱须子去就行了,你们杀不了她的,找到她,我们一起去。你还是先照顾这孩子吧,总不能你先杀了我娘,而我却根本治不了你儿子吧?” 钱夫人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再说话。 我见她情绪安稳了下来,又安排了客房给她们母子住,这才知道东北出马仙三十年一次选统领,钱夫人马上就要下任了,这些年里她光顾着救儿子,出马也并不是很多,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她也不会找到这边来。 张天师对她的事也有所耳闻,可毕竟是东北出马仙之间的纠葛,龙虎山也不好过问。 至于苏三月兄妹,张天师已经安排了龙虎山的人看着,只等我回来,立马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回龙虎山,那里毕竟有护山大阵,又有许多人,就算宋媛去,也不可能强行将苏三月带走。 “去也没用。”我想到苏三月心脏上沉睡的人脸石虾虫,那虫子随时可能醒来,直接吞噬她的心脏,龙虎山的护山大阵根本就护不了,张奉先的心蛇还不是照样催活了? 了断没想到还有这一重,也有点为难,看了看我,只得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张天师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帐篷依旧没有撤离,估计这些行内的人会跟张天师再次交涉,一是让我出手救人,二是再确认黑门是不是真的会危及所有人的生存。 “阴河可能是条大蛇的尸体所化,肉身腐烂为空,那些吃大蛇尸体的虫子这才沉睡在骨头里去,所以阴河的石壁极有可能是那条大蛇的蛇骨所化。”我将我的猜想告诉张天师,却依旧有点疑惑道:“我并不知道是否有这样一条大蛇身死,但泰龙村和神龙村首尾相连,都有着人脸石虾虫,更离谱的是神龙村的人脸石虾虫一脉相承却又并未开眼,而且能吸收怨气,藏身人骨之间。重重迹象推测,这绝对是条蛇骨,当然如果往大里说,也可能是条龙骨。” 张天师和清心听着脸色都有点凝重,对于黑门他们知道的并不多,至于螣蛇被困,那还是因为十九年前去泰龙村时,我外婆说的,估计她也是怕白水知道这件事,所以事先跟张天师通个风。 “螣蛇能力过大,一旦发怒,这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控制。”张天师脸色发苦,瞄了一眼清心:“你们在神龙村的事情我也看了视频了,只是一条被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蛇骨,并未有蛇丹就已经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她满血复活,你认为这是人类可以控制的吗?” 我只有沉默,当年游家为什么将那条螣蛇折断翅膀囚困已经完全找不到原因,但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那就是游家真的骗了白水。 张天师他们只字未提白水,估计也是知道不好提及。 说及钱夫人的儿子,张天师倒是知道,他给钱夫人推过八字,命中有子,只是被拘住了,极有可能就是钱夫人那便宜老公为了让钱家断后,以蛇太岁这种阴损的法子让她生下了这个儿子,因为损了阴德不说,还有可能就是蛇鼠两不相交,那个因为蛇太肉生下的阴魂才不肯投身而来,就算来了,那个孩子也继承不了灰仙,这法子真是绝了。 “那就是两点,一是引那个跟蛇有关的阴魂附身,二是将那些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张天师一说,我就知道怎么解决了。 引蛇有关的阴魂倒也不难,只是不知道是属蛇的阴魂呢,还是真的是一条转世的蛇。 难的是将胎儿的怨气阴灵引开,婴灵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却又怨气最重的阴灵,因为它们一直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生下来,好好的长大,可这唯一的愿望都没办法达成,加上它们强烈的生存欲望,又从未做过杀孽,反倒最是麻烦。 “只能引渡。”清心大师沉叹了口气,轻声道:“他体内婴灵过多,引渡的话要避免婴灵外游,还得找一个安稳的场所,就是怕那条蛇魂太过厉害,到时引来也是个大麻烦。这种拘魂引灵的法术还是得去我们悬空寺,到时老纳我以高僧之体,引渡婴灵。” 婴灵噬体,也并不是好受的,但清心做到这一步,也就是因为我对钱夫人立下了死契。 “我来吧!”我朝清心轻轻一笑,扶着小腹道:“引婴灵也好,引蛇魂也罢,有我这个怀着蛇胎的更合适吗?只是这场所不知道哪里好?” “我们再想想,你先休息一下。”张天师看了看我的小腹,摇头和清心一块出去了。 我扶着小腹,有蛇神护胎,就算婴灵吞噬,蛇魂夺体,应该不会有事吧?再不济还有龙种和鳞片人的血脉,我应该能撑过去的。 钱夫人既然发动灰仙钱须子找宋媛,找到后,就算杀不了她,那么多老鼠出动,恶心也恶心死她。 熬了安神汤,我给钱夫人送去,她正好有事出去打电话交待钱家人,又要和钱须子通灵交待找宋媛的事情,让我帮她喂着,就先出去了。 我正喂着安神汤,却感觉端碗的左手腕猛的一痛,跟着白水一身白衣,带着寒意站在我面前,他瞄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却自顾道:“我们再做个交易吧?” 那语气,平静得好像我跟他才见面时,一次一次只有交易,没有情感。""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04章 借鼎 我心中发痛,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左手腕,先是剥下带鳞的皮给了却,证明鳞片人的存在,后是割腕取血,接二连三的伤痕之下,那条伴骨而生的痕迹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就像我跟白水之关的情感,一次次伤过后,原先再显目的痕迹,都会变覆盖。 强忍着心中的痛意,我依旧慢慢的喂着那孩子安神汤,轻声道:“好啊。” “我保证解了阿得的尸蛇混毒,让他恢复如初,你借血蛇鼎给我一用。”白水声音平静,没有半分波澜。 我摇了摇头,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游家人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那条螣蛇,可血蛇鼎是奈河一脉相传的宝物,我不能因为阿得将鼎借给你。我师父以身为祭保全了我,我不能断了奈河一脉的传承。” “我以蛇丹作抵押。”白水似乎早就想好,从怀里掏出一粒蛇丹,颜色淡白,接近透明,发着柔和的光芒,明显不是从宋媛那里得来的那粒微红的蛇丹。 心中的痛意似乎要将我击倒,我死死抓住手中的勺子,强忍着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动,将安神汤送到那孩子嘴边,努力压下激动的情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是云舍,奈河一脉唯一存世的姑婆,我是游家人,我不能让自己变得跟钱夫人一样疯狂,我还没到那种只让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的地步,更不会让自己如此无可奈何。 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我看着勺子里微晃的汤朝他道:“是你自己的蛇丹吧?也算很有诚意了。只是你怎么解阿得的尸蛇混毒?不是说只有相同血脉的蛇胎脐带血才能解吗?” “办法我自然有。”白水转过身,背对着我,将那粒蛇丹放在床头柜上:“以我蛇丹作抵押,借血蛇鼎一用。” 我沉默,他却似乎等不及了,冷声道:“游家对不起阿螣另说,那血蛇鼎里面镇压的也是蛇族,云舍,我不想跟你争执才只谈借用,一旦算起来,这血蛇鼎也是我蛇族的东西。” “是啊,蛇族终究比人类出现得早。”我站起来,将那粒蛇丹拿起放在他手里,轻声道:“生取蛇丹很痛苦吧?血蛇鼎是为了救她吗?” 白水并未回话,我却已然明了,将蛇丹放进他手里,转身进库房,取了血蛇鼎出来:“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如约救醒阿得。” “一定。”蛇丹对他很重要,白水并未过多推桑,直接收了蛇丹。 瞄了一眼床上的孩子,沉声道:“这孩子没得治了,婴灵缠身,魂不相聚,过不了童关了。而且还带着强烈蛇族怨气,就算你用血蛇鼎,也救不了他。别白费功夫。” 我苦苦一笑,端起碗依旧喂着安神汤。 “有事叫我,别太……”白水抱着血蛇鼎,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却又转身离开。 一直到他消失,我猛的感觉到喉咙里一股子腥甜涌了上来,急忙紧咬牙关,将碗放在床头,跑到外面厕所,才猛的将那口血吐出来。 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色,我苦笑。 震脉强取心头血果然要不得啊,可没有心头血怎么驱化得了魂植去对付螣蛇,只怕我已经被那位叫阿螣的给吞了吧。 白水一次次取心头血喂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般痛。 不过也不知道,是强取心头血痛,还是强行生取蛇丹痛。 心头血我强取过了,蛇丹我没有,所以我不知道白水为了借血蛇鼎,强行取了蛇丹,是不是比我现在更痛。 “云舍?”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我,微带担心地道:“没事吧?” “没事,自己熬点汤药就好了。”我将血水冲走,朝他笑道:“看到外面的帐篷没?我可是奈河姑婆,据说可以去地府拘魂,谁都治不了的病,就我能治呢!” “是啊,你还是泰龙村圣女呢。”帅哥嘻嘻的朝我笑了笑,一把将我拉了出去道:“我跟你商量个事啊?” 他一般突然正经起来的时候,只有一件事情。 “你看啊,我最近一直在给你帮忙对不对?”帅哥双眼都冒着星星,一张脸几乎凑到我脸上:“这打工也不能白打吗?你说是不是?嗯?是不是?”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搓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还要朝我嘻嘻地笑:“我记得你治人,一收就是大几万上十万,陈起语据说一次性就是五十万,你别这么小气吗?我工资又不高。” “好啊!”我朝后退了一点,朝他笑道:“我拿张卡给你。” “好咧!老板英明!”帅哥立马朝欢呼。 门外的陈起语一脸惨不忍睹的模样:“得性!” 我拿了一张卡给他,反正都是收来的,一般卡后面都会贴着密码写明金额,帅哥说得没错,人家明面上是个跑车的,总不能让人家天天给我做白工吧。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陈起语看着帅哥欢喜的去取钱了,这才靠着门边,看着外面的帐篷道:“东北出马仙人数众多,又供奉了许多家仙,还可以请动很多野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如果真的能救了钱夫人的孩子,应对黑门也好,杀宋媛也罢都方便很多。就是不知道钱夫人这个坐得不稳又快卸任的统领能号令多少出马仙?” 我沉默的看着院外的帐篷,他们并不都是正道,也并不都是邪门,阴阳之事各有法门,小帮小派众多,而他们敢这样围在院子门口,一是不大相信黑门之事,第二还不是看奈河一脉只有我一人,就算有龙虎山张天师做保,他们也不会认为张天师为了我能得罪天下同行。 所以还是得有自己的势力啊,比如宋媛,她手下有财大势大的苏家,还有可以捉鬼用鬼的纪家,暗地里还有无数希望借她的人脸石虾虫活命的人,以及被心蛇控制的人。 “我会救活钱夫人她儿子,也会助她巩固在东北出马仙中的势力。”我抬头看着陈起语,轻笑道:“你在香港也不会只是一个人吧?” 香港对于术法,比内陆更看重,至少香港对于求神拜佛都比较重视。 陈起语朝我眨了眨眼:“你以为陈记蛇骨行,真的只是一个卖蛇骨的?陈家秘传相骨术,就是为了占女孩子便宜给人家摸骨啊?就等圣女您,一声令下呢!” 最后一句话时,他拉长着嗓子,掐着兰花指朝我抛着媚眼,学着京剧的腔调,但也真是桃花四落,迷人得很。 我轻轻一笑,知道他这是哄我开心,笑过后朝他道:“别太担心,离惊蛰还远呢,我们还有时间。” 陈起语眨了眨眼,拍了拍我的头道:“你身后可还有滇南虫崖呢,那可是比蛊术厉害多了的存在,只不过不问世事,但夏荷人蜕已成,自然本事大得很了。” “知道啦。”我朝他大声道。 “我去办事了。”陈起语挥手离开,边走边头也不回的朝我道:“我们不回来吃饭了,自己记得熬汤药吃。” 看着他身影飞快的消失在林立的帐篷中间,我转身进了房间,钱夫人在喂着她儿子那碗安神汤,见我进来,朝我轻笑。 “我们已经想好方案了,你放心吧。让钱须子别拼命,她不是这么好杀的,先帮我找到她才是重点。”我朝钱夫人慎重交待,生怕钱家唯一剩下的灰仙就这样送了命。 钱夫人对着床上的儿子,背对着我点了点头,有什么落入水中发出“咚”的响声,跟着却被汤勺搅动的声音淹没了下去。 我复又转进了刘久标的房间,他并未睡,正靠在床边看一本《竹书纪年》,见我进来,瞄了我一眼:“你也够心大的,回来这么久也没来看我一眼。我可是从你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你身上龙种的味道了,怎么?还是不放心我?” “是啊。”我伸手搭了一个他的脉,依旧很弱,但气血比以前稍稍好一点了,脸上虽然还是跟干尸一样,可至少眼睛有点神了:“游家并未完全失去蜕皮之能,我从黑门前出来后,一旦情绪波动过大,就会长出鳞片,龙种可以压制。” “哦!”刘久标轻应了一声,依旧看着手里的书,看了一会,将手里那本书递到我面前道:“这本《竹书纪年》很有意思,跟正统《史记》所记载的不同。”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对于《竹书纪年》我也听说过,是在是春秋时期晋国史官和战国时期魏国史官所作的一部编年体通史,却又不知道为何失传,大概跟秦时烧书有关吧,一直到西晋时才被一个盗墓的给发现,从此颠覆了《史记》里很很多记载。 只是不知道刘久标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他是个十足的奸商,却又有着豢龙氏的血脉,而且这三十年里,他显然知道的东西比我多。 “比如我们所熟知的禅让,总认为是尧舜禹之间是真正的贤明传位,可在这本书里本清楚的记录着‘舜囚尧、禹反舜’,以及‘大禹据夏地以抗舜’的事情。”刘久标随意的翻着书,状示轻松的道:“还有传说奈河一脉血蛇鼎传承于汤药始祖伊尹,在儒家典史里这伊尹是周朝名臣,因周朝太甲失德,他失望囚禁太甲三年,等人家帝王反省后,这才还朝于太甲?你说这是不是太假了?一个臣子囚禁帝王,尝过权利的滋味,怎么还会还权?” 刘久标抬头瞄了我一眼,复又道:“这《竹书纪年》里记录的却不一样,说的是‘伊尹放太甲于桐,尹乃自立,暨及位于太甲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大概意思就是你们的始祖伊尹想自立为王,却被杀了,太甲为了粉饰太平,还扶持了人家的儿子。” “你想表达什么?”我静静的看着刘久标,轻声道:“权利交替,向来都是血染骨堆,儒家自然要造圣明之君,以求天下安宁。这些真正血腥的埋藏于历史之间,也没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可如果没有杀绝呢?”刘久标看着我,轻声道:“只是权利交替已然如此血腥,如果是整个种族生存呢?云舍,你说当年黑门之内鳞片人和蛇族,与带领鳞片人与蛇交易蜕皮的人族,会有多大的冲突?血染成河,山崩地裂,还是日月失色?” “有据可查的历史尚且被人更改,争论不休,如此血染骨堆。云舍,那些无据可查的事情,到底真相是什么样的?为了掩埋真相又有多血腥?在你见过龙种,见过螣蛇之后,你还能承受得住吗?”刘久标双眼静静人看着我。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205章 空响钟 我不知道刘久标这些年里查到了什么,可他的话我却是不敢信的。 朝他轻笑了一下,将他手里的书抽走:“养病要先养神,你别多想,就算血染成河,你也是个病人,不会流你的血。” “哈哈!”刘久标突然放声大笑,却因为气血不足,重重的喘息着,他抖着身子指着我道:“你在逃避。” 我并未否认,从见识过螣蛇那具蛇骨引天地变色,雷电交鸣的本事后,我这才知道,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场混战,并不是你划我一刀,我捅一刀这么简单的。 为了活命,我自己找了一个恢复心脉的方子熬了汤,又给钱夫人做了饭。 吃过饭,苏三月带着轩轩来了,她哥还没好,在医院躺着。 她本来就聪明,加之见过无心佛相精要她剜心,现在院子外面又这么多帐篷围着,自然知道有事情,双眼巴巴的看着我,将刚刚能走的轩轩放在地上扶着椅子,抢过我手里的锅铲,朝我道:“云舍姐姐,我炒的菜可好吃了,今天给你尝尝。” 我安然的放手,看着她站在灶台前忙碌,拍着手逗着轩轩一步步的朝前走,问她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苏三月清脆的回应着我,好像真的没事一般。 只是当菜炒好后,她握着锅铲,朝锅子添水时,突然抬头看着我:“云舍姐姐,我能做很多事的?我还欠你钱,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知道那个妖精想要我的心,可我不想麻烦你。那位大师说让我跟哥哥还有轩轩去龙虎山,我也知道那是道家圣地,一般人想去都去不了,我真不想留下来给你添麻烦,我不想麻烦的……” “可是云舍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有这么多人找你的麻烦,你还要照顾病人。你一个人有太多的事情,我如果在的话,可以帮你做饭,也可以照顾病人。”苏三月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麻利的刷着锅朝我道:“我从小就是自己照顾自己,这些事情做得很上手的,所有家务我都会做,我真的做得很好!” 她一边麻利的做事,时不时扭过头,双眼巴巴的看着我,这个跟阿得一般年纪的女孩子,终究是太聪明了。 我抱起轩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朝她轻声道:“可你哥哥和轩轩也要人照顾啊?” “他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可云舍姐姐只有一个人。”苏三月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黑白分明,带着无比的纯真。 我将轩轩递到她怀里,端着菜出去,朝她道:“你这么说,何必壮和帅哥,还有那位漂亮的陈哥哥可要不高兴了,我还有那么多人帮忙呢?没事的,你去龙虎山好心的呆着,等这边没事了,我就去接你好不好?” “你真的会来接我吗?”苏三月抱着轩轩,静静的看着我道:“不会跟我娘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我心中复又一痛,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会,我又不是跟人跑了!” “也是!”她嘻嘻的笑了笑,将轩轩放下,给刘久标端饭送了过去,又甜甜的叫钱夫人吃饭,听得原本低沉的钱夫人脸上倒带了三分真心的笑意。 吃过饭,苏三月抱着轩轩给在医院的苏一阳送饭,我将饭盒给她装好,看着她一手抱着轩轩,一手拎着饭盒,本就十四五岁的孩子穿得就成了球,这样一看,更是好笑。 “等送完饭,我会让了断大师直接带你们去龙虎山,那上面的伙食很好哟,早餐的粥还有甜有咸可以选择呢。包子也很好吃,还有云海很漂亮。”我将轩轩吃到嘴里的手指拿出来,朝苏三月轻笑道:“那山上有一只半边身子赖皮的金毛狗,是何必壮的妹妹何必美变的,你如果看到帮我多多照顾,但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条狗是人变的哦?” 苏三月听着双眼大睁,吃惊的看着我道:“她是碰到女巫了吗?是不是要等什么人才解得开?” “是啊,可能就是你呢。”我听着突然心情大好,拍了拍苏三月的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这次去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何必美,她变成狗心情很不好,你何哥哥也没办法呢。” “好的!”苏三月双眼立马亮了,走到院门口时,还朝我挥手大喊:“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可会照顾人了。” 看着她随着了断离开,我轻叹了一声,果然也是个被哥哥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啊。 “云姑婆骗小孩子的手段果然高明。”这时身后传来清心的声音,他跟张天师居然并未离开院子,看着我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哄了这孩子好久,她知道留下来添麻烦,却就是不肯走。” “孩子很懂事。”我突然想到了钱夫人的儿子,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也是很懂事的吧。 随着他们进到屋里,我抱歉的看着一桌子的剩饭,没想到他们并未离开。 “无妨。”张天师自然不计较,清心却朝我嘟了嘟嘴。 我朝他笑道:“厨房还有汤,给您装一碗。” 他这才脸色好了点,等接过我的汤道:“我们想了想,这引婴灵蛇魂的事情,还是我来,你身怀蛇胎龙种,万一出事,怕白水那边也不好交待。” 白水啊,我想到他心中复又一痛,他拿走了血蛇鼎,估计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 看着清心道:“大师以为你引得来婴灵吗?” 婴灵无智,却有着天生的本能,一般只附在孩童和女子身上,而且针对性很强,比如跟自己同血脉的弟妹,或者是自己母亲,其他的只会附在孕妇身上,被孕妇腹中的胎儿所吸引。 清心虽然是得道高僧,悬空寺虽有秘法,引来婴灵是容易,可那么多婴灵,用什么来装? 直接灭掉太损阴德,毕竟婴灵这东西并未造孽,有的只是对生的一点执意。 果然我话音一落,清心和张天师同时面露难色。 我轻笑道:“两位大师不必太过为难,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过于冲动和钱夫人立下契约,她本身就是帮我,怎么能让大师代为受过。引婴灵拘蛇魂还是我来最合适,只不过要想不引动白水,得破了蛇族血誓,不知道两位大师有什么办法?” 张天师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跟着眼里露出了然,却并未点破,只是沉叹道:“蛇族血誓,血肉交缠,生生世世,根本没法子破。” “破是没法子破。”一边的清心咂了口汤,朝我道:“可有法子隔绝你跟白水之间的联系?” 我听着更诧异了,这血肉交缠之间的联系居然能隔绝。 “空响钟啊?”清心瞄了我一眼,得意地道:“空响钟只感应黑门,对其他的一概不管,老纳我在里面睡觉几十年,没有比我更了解空响钟了。只要黑门无事,就算外面天崩地裂都不会动半下,里面的气息也传不出去。” “当真?”我听着有点不大相人。 清心拍着心口,有点伤心地道:“我在里面睡觉时,龟息过一次,我点在佛陀前的本命灯晃都没晃一下。我想如果我死在空吊响钟下,估计悬空寺都没人知道。” 血肉交缠再厉害,也没有本命灯的关连大吧。 我一听有戏,为了安定钱夫人的心,最好年前解决这件事,清心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个性,留下张天师安抚院外这些人,让他带着这些人到泰龙村多转转,带着我避开帐篷外的人,还有钱夫人和她儿子悄悄的赶往悬空寺。 悬空寺果如其名,悬在半山崖上,而且地处恒山,风景极美。如果不是记挂着钱夫人的儿子,而且我还要赶回去过年,这恒山之景倒是可以看看。 可惜我们都有事,清心带着我们直接上了悬空寺的绝天崖,不过这次没收门票,更没有打个八折什么的。 我本以为空响钟只是一座大钟,最多也就正常大小。 等到的时候,才知道,那钟座哪是一座钟啊,几乎有栋房子那么大,用巨木吊在山顶,将整个尖尖的山头都罩住了。 钟四周什么都没有,都是绝壁也立不了敲钟的东西,怪不得不能响,就算要响,也得有那么大的力气撞动才是啊。 我都有点怀疑清心说听到钟响了,这么大一口钟,能响么? 一响真的是整个恒山都能听到啊! 清心早就着人在四周布下符纸经文,将我和钱夫人的儿子放在钟下,交待我怎么引婴灵拘蛇魂,又让小沙弥将钱夫人带下去,免得她看得心痛。 最后布置好一切,清心立在钟外看着坐在钟下的我,突然叹了口气,猛的钻进来,在我耳边低低的念着经文。 这经文极短,却又似乎顺口,好像很好记,可等我要记时,却又似乎记不住。 “这是佛门固心咒,传闻地藏王菩萨入地狱时念的就是这经咒,我现在传于你。”清心复又在我耳边念了一遍。 我突然明白了,在龙虎山时,白水已经知道我体内有鳞片人血脉的事情,怕我心术不稳,才会要求清心教我固心咒,只是那次他急急的跑了。 清心教完咒语,就退了出去,对着盘座在山边的众高僧道:“起阵!” 梵音不断,我按着清心交待的法子,一手撑住那孩子的身体,跟着低低念着引婴灵拘蛇魂的咒语。 随着咒语抽动,无数婴灵从那孩子体内涌出,隐隐的还有着一条巨大的蛇不时从他头顶窜出来,几次张嘴朝我扑来。添加"" 章节目录 第206章 撞钟 婴灵说是无害,但一切碰到孕妇,却带着本能的怨恨,想夺取那孕妇腹中的胎儿,自己取而代之,能继续长大,能被生下来。 所以当那些婴灵从钱夫人孩子体内冲出来后,猛的朝我冲了过来,化出一个个恐怖婴儿的模样,对着我大张着嘴。 这些东西过于渺小,灵力并不是太强,与蛇神又不相冲,所以护胎的蛇神半点动静都没有。 龙种更不会管这种事情,它呆在我体内,又没有怪蛇吸它的龙气,安逸得很,除了蛇胎和蛇胎让它不舒服之外,估计它还挺开心有这么个地方让它呆的。 从龙种入体后,蛇神护胎倒是护得紧,生怕龙种将蛇胎给吞了,被白水打击报复。 所以当婴灵冲出来后,瞬间爬满了我身体,却因为本能的惧怕蛇神,反倒它们最想去的小腹之处,根本没有婴灵攀附。 钱夫人儿子发出痛苦的叫声,毕竟他是因为蛇太岁而生,这些婴灵跟他本体相连,每出来一个婴灵,好像从他身体里抽出一块肉一般。 每爬出来一个婴灵,都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皮肉被生生扯开,而婴灵爬出来后,他依旧痛得瑟瑟发抖,却因为并没有魂魄,所以再痛也醒不过来。 空响钟不白其名,就算钱夫人的儿子叫得惊天响,紧罩着我们的钟却连半点回声都没有,好像那声音都被这口钟给吞了下去。 我身上的婴灵越覆越多,一个个张大嘴用力嘶咬着我,婴灵是阴魂之体,它们的嘶咬并不会撕扯下血肉,可痛意却直达神经,比生生撕下一块肉更痛,而且会留下鬼印记。 有时人身体平白出现青紫的印记,就是被鬼所抓或是所咬的,只是清醒之后,并不会痛。 当然现在医学传说,只是血小板过少而已,其实这只是一个牵强的解释,如果血小板减少是在血液之中,怎么会皮肤大块大块的出现青紫的痕迹,并且不会疼痛。 婴灵对孕妇的恨意强烈到让我根本想不到,它们在我身上游走,大口大口的嘶咬,却因为想朝小腹处爬,又怕蛇神,退回来后,只会更加愤恨的咬我一口。 我强忍着痛意,依旧念着咒语,看着钱夫人儿子身上婴灵爬出,也不知道他那个便宜爹为了断绝钱家,投了多少死胎,我身上都爬不下,四处被婴灵嘶咬,强烈的痛意让我几乎眩晕过,幸好有前一次无波井万蛇噬体的痛意,那次的痛意让我神经似乎粗了许多,这次或许有固心咒吧,我居然没有晕过去。 有点庆幸,空响钟隔绝了我跟白水之间的联系,要不他这次就算昏迷也会被痛醒吧。 只不过就算痛醒他也不会有空来了,螣蛇伤得这么重,他借了血蛇鼎,怕是要忙着救她了。 强烈的痛意,冲击着心底,我手上慢慢涌现出鳞片,龙种微微不满的在体内动了一下,想将鳞片压下去,却没成想两相僵持,让我更痛了。 我一边用固心咒加持自己,免得痛晕了过去,一边按清心招的手势掐着诀念着引魂咒。 终于在我身上挂满了婴灵,连头顶都爬着婴灵时,钱夫人儿子体内的婴灵被引光了,一条大蛇盘缠在他身体上,不甘心的朝我大吼。 知道这是那条冬眠时被弄死的大蛇,死得冤枉不说,还被种了“蘑菇”,确实怨气有点大。 引这种大蛇的冤魂,我最是拿手,抬起攀挂无数婴灵的胳膊,用沉吟刀轻轻划了一刀。 鳞片人的血也好,蛇胎也好,龙种也好,或者人蛇共种也好…… 我天生就是个招蛇的啊! 淡淡的血腥气传来,那条缠在钱夫人儿子身体上的大蛇阴魂猛的朝我冲了过来,巨大的蛇嘴瞬间就咬住了还泛着血的胳膊。 见它引出,我复又用沉吟刀划破右手指尖,飞快的在钱夫人儿子的脸上画上引魂咒,等咒语一成,立马将他推了出去。 他并不是无魂,而是因为蛇魂缠体,另一道转世投入他身体内,与蛇有关的魂魄不敢来,前面七岁童关未过,那条魂魄还会时不时来这具本该属于他的身体,可一旦童关过了,魂魄稳定,那道魂魄就要永远呆在这具身体里,引起了冤死的大蛇和那些婴灵的强烈不满,才将那道魂魄给驱散,又因怨气太重,这才被地府给拘住了。 空响钟隔绝外界,既然他体内的大蛇冤魂和婴灵已经引出,再困在空响钟内,那道投身的魂魄也进不来,这是我跟清心事先说好的,一旦清了婴灵和冤魂,就将他推出去。 用我的血引再与蛇相关的魂魄来附他的身,是再好不过了。 那孩子一经推出,守在空响钟边的清心立马抱走,旁边自有事先安排好的高僧念经引渡魂魄护体。 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身上的婴灵引渡,还有将这条大蛇的冤魂的怨气驱散。 可无论我怎么念着超度经文,怎么样学着佛祖任婴灵吞噬着精血,它们就是不肯离去,固执的攀附在我身上,大力的嘶咬着。 连那条大蛇的冤魂也都半分不肯松懈,死死的缠着我的身体,顺着我划开的伤口,大力的吸收着我体内带着龙气的血液。 婴灵怨气太重,终究影响到蛇胎,它开始不安,加上我体内血气太弱,供不过蛇胎的需求,但不知道为何,蛇神和龙种都没有动。 我痛得有点迷糊,全靠清心教的固心咒撑着,那些什么引渡的经文,什么超生的手诀,我全都记不住了,只是不停的念着固心咒让自己别因为这些婴灵冤魂吞噬而晕了过去。 空响钟外,高僧布下法阵,我不出去,他们也进不来,一旦法阵松懈,里面的婴灵冤魂跑出去,反倒更为麻烦,更何况里面无论是声音也好,景象也罢,在外面是看不见的。 想到这个,我突然有点安心了,真不想自己的无用被人看到啊。 固心咒一遍又遍的念着,大蛇顺着受伤的手腕将蛇信探了进去,贪婪的吸引着血液。 我双目通红,身上的鳞片似乎要冒出来,却又被龙种压制冒不出来。低头看着手腕,那里本来有一道骨刺穿透一圈的伤疤,可现在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那条伤疤反倒看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着伤疤久了,居然复又感觉到那里有点痛,像白思或者白水每次出来时的样子。 可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再也不会! 其实我也能理解白水的愤怒,无论是螣蛇也好,还是白矖也罢,在神话中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总是伴着造人的那位娲祖出现,那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而游家,既然能说得动他们作为交易蜕皮,自然也是地位崇高。 可第一次骗了人家,没有蜕皮,只是强行剥皮给了人家,人家忍了就算了。 后来还将螣蛇生生剥了蛇丹,折断骨翅囚禁,骗白水她死了,复又借着重生她,让白水用仅有的修为解了泰龙村心蛇之祸。 这其间还有白思化为白骨,白水修为尽毁只能沉睡呢? 仇恨积累,我想白水对游家的愤恨,只怕杀了我都泄不了愤吧。 刘久标说得没错,权利更替尚且血腥得需要更大的血腥去掩盖,那么那些几乎让遗忘的东西,是因为时间太久,还是因为知情的已经被杀没了呢? 白水啊…… 那条傻蛇,见到被囚禁的螣蛇时,他应该帮着一块将我给杀了的啊,这样就是真的好面对螣蛇了。 我又打不过他,血蛇鼎放哪里他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借的,为了怕我怀疑他不还,特意取了自己的蛇丹作抵押。 为了螣蛇做到这个地步,他痛,我也痛。 可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在早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能风淡云清的接受,可在这一次又一次极致的痛意下,我想到的依旧是他。 强取心头血的痛意我有过了,万蛇吞噬我们一块受过了,就是不知道这婴灵冤魂吞噬比不比得过他生取蛇丹的痛。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空响钟外,有着嘶吼之声传来,似乎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空响钟,那声音似乎是白水。 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忙快速的念着固心咒,地藏王菩萨啊,创的果然没错,地府恶鬼无数,这固心咒倒也是真的好东西,再痛也不会晕过去。 不过,如果我出去,有可能的话,这辈子绝对填了无波井,毁了空响钟! 这两个地方,每次都让我痛不欲生。 正想着,隐约之间电闪雷鸣,空响钟外似乎光线强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佛门过于清静,年前上香的也少,悬空寺的大师们可能举着火把来看空响钟下的大热闹吧。 我头晕得厉害,眼前除了婴灵怨毒的脸,就是那条大蛇冤魂越发狰狞的鳞片。 外面的响声更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空响钟真的有个撞钟的钟捶,也许是在别一个山头吧,要不然这座悬在山顶将整个山头罩住的空响钟,居然会响。 听说人在快死或者剧烈的痛意下,会产生幻觉,我现在极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一想到自己有幻觉了,我居然清醒一点,生怕自己就这样昏死了过去,固心咒念得更勤快了。 不过知道过了多久,婴灵似乎啃不动我这身肉,大蛇冤魂也完全没有将我吞了,十分不甘心的朝我低吼。 我也不知道是哪位祖上烧了高香,在它们都不甘心的看着我时,我痛得没了任何思绪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将清心教我的引渡经文念完,然后一边念一边带着一身的婴灵冤魂朝空响钟外爬。 没办法啊,站不起来,不爬出去,超度了它们也还会被困在空响钟下,去不了地府啊,又来咬我。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蛇在地上爬的时候很难受,绝天崖上全是石硌得慌,得交待清心扫扫石头了。 一点点的爬出空响钟,那些啃了半天没将我咬死的婴灵和蛇冤魂嫌弃的离我而去。 我见它们走了,痛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想抬头朝清心笑一笑,一抬头,却见他们都瞪着我身后。 心里带着最后一点清醒,生怕钱夫人交待的事情没做好,那条大蛇冤魂还没离开,我努力撑着身子微微回头。 只见一条遮天蔽日的白色大蛇死死的缠着山头,正昂着头朝着空响钟上撞,那蛇身四周,雷电交鸣,乌云没有,却白雾漫漫。 见我出来,那条大蛇朝空响钟上撞去的头顿了一下,飞快的飞了过来,变成人身站在绝天崖的边缘,静静的看着我。福利"" 章节目录 第207章 吸怨气 周围的电闪雷鸣似乎消退了,漫漫白雾被山风吹散,白水依旧一身白衣冷冽的静在绝天崖边,就那样沉沉的看着我。 他面沉如水,眼里怒意如刚才雷电翻转,似乎还没想到如何发作。 我浑身还痛得厉害,努力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撑不起来。 清心他们那波死和尚一点都靠不住,也没一个来拉我一把。 瞄了一眼一身雪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白水,我十分平静的想,反正也没连累他一块痛,生气就生气吧。 正要动,却见一道身影如同灵猴一般急急的窜了过来,跟着一个人一把将我拉起,帅哥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幸好我跑得快,要不哪能赶得上你这送死投胎的速度啊!” 妈呀,在我在硌得慌的石头上趴了好大一会,终于有人将我拉起来了。 张嘴正要谢谢帅哥,一口淤血就喷了出来,那血凝结成块,泛着黑气,想来那裂心取血也不是一两幅药可以好的。 身后似乎一声闷痛传来,我这才想起,出了空响钟,我痛,白水更痛。 想回头,帅哥却一把将我抱起来,朝我嘴里塞了个东西,跟着朝我道:“我可没白要你的钱,好不容易取来的,专治心脉。我才去取个药,你就伤成这样。就算要重新投胎,你也得先选好下家啊,这样急匆匆的送死,万一又投错胎了呢!” 他没一句好话,说完,抱着我就朝着绝天崖下跑去。 我痛得迷糊,没有半点力气,想回头,却发现自己被帅哥公主抱着,这个种抱浪漫是有,却有一个坏处,就是他将我头贴在胸口上,一扭头对上的就是他的胸口。 嗯…… 帅哥,果然跑得急了点,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有点汗味。 也不知道白水是不是离开了啊,他怎么也来了,清心不是空响钟隔绝一切吗? 一想到清心的不靠谱,我复又有点怀疑白水是不是被痛来的,这样的话还真有点对不住他啊。 正想着,眼前白影一晃,白水静静的站在我们前面,面如含霜,眼中怒意更盛了,却依旧没有说话。 我缓缓吸了口气,可依旧吸太快了,痛啊。 可还没开口,帅哥就低头瞪了我一眼:“别说话,一开口就喷血,浪费我大老远送来的药!” 好吧,佛性淡定的青年,也有发怒的时候了。 帅哥将我朝怀里拢了拢,抱着我沉沉的朝前走了一步:“白水啊,游家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条威风八面的螣蛇。但这些跟云舍没关系,那些事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她做下的。她承受得已经够多了,能忍的她都忍了,能赎的罪她都在努力去赎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大家各自安好吧,该干嘛干吗,别整这些虚的!” 说完,抱着我朝旁边一晃而过,却没成想,白水身影也跟一晃,挡在了前面,静静的看着我。 我实在是痛得厉害,对于白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跟帅哥一样,说游家犯错跟我没关系?可我体内终究流着游家的血,还借着鳞片人的血脉掰断了螣蛇的骨头,没有外婆,没有我娘,我根本就不会存于这个世界,这就是生恩,更何况外婆还将我养这么大,小心翼翼的护着我。 游家,终究存于我血脉之中。 都说祸不及子女,可自古报应都会在子孙后代身上的。 我不想自己变成一个为了爱,或者其他东西,痛哭流涕祈求什么的人,更不想让自己那样凄惨的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而且向来这些都没有用不是吗? 白水早就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对蛇丹的事,只字不言; 一言不发,夺沉吟刀取我的血解了螣蛇的囚禁;又只是一挥手,将沉吟刀丢还给我,在天地苍茫间随螣蛇而去;一句交易,借走螣蛇鼎,再也没有谈及半点情份。 努力撑着最后一点清明,我从帅哥怀里探出头来,忍痛勾着嘴角,看着白水道:“如果是害你跟着痛了,实在对不住,我已经努力在避开了。如果是还要什么药材?遮天伞是你布下的,库房你也熟悉,院子里只有张天师,你自己去取吧,我没这么快回去,就不耽搁你时间了,不陪。” 说着说着,嘴角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流了出来,白水似乎很痛苦,手在剧烈的抖动。 帅哥伸手胡乱抹了我嘴角一把,十分的不温柔,擦得我嘴唇痛得似乎都破皮了。 我是实在没力气,要不我都得告诉这位佛系青年,你好歹也是充当着抢女主的戏份好不,能不能敬业一点,表现得温柔无比,深情款款,怎么也得让白水看上去吃个醋啊,就你这劲好像我跟你有仇一样啊! 就帅哥这说话用吼,抹血跟擦桌子一样,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是是单身狗。 帅哥可不顾我这么多,将我当沙包一样在怀里掂了一下,将我掂上去一点抱稳,跟着飞快的掠过白水身边,朝着下面悬空寺去了。 这次掂得高了点,我能从帅哥的咯吱窝看到身后白水的身影,山风极大,吹得他衣角有点萧瑟,就是不知道冬眠爬了出来的蛇,会不会被吹感冒。 清心那极不靠谱的死和尚抱着钱夫人她儿子,低着头,领着跟他一波着他一样不靠谱的光头,站在白水旁边,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估计他们也在怕吧,打又打不过,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万一说不好被打了呢? 我被帅哥抱着飞快的朝山下跑,这货到这个时候,倒也记得抬着袖子帮我遮着山风。 这辈子我怎么也没想到,帅哥居然能靠谱两次,一次是白水秦姑婆去关黑门那天,他开车到河边接了无力离开的我;这次绝天崖,居然又是这货。 难不成这货要在我面前加戏份了? 闭着眼睛,胡乱的想着,努力驱散白水的身影,却没想到帅哥才没跑几步,却猛的朝后窜去,夹着低低的闷哼之声。 我有点迷糊的睁开眼,却没曾想,一只手猛的将我从帅哥怀里拉了出去,还没等我看清楚是谁,却听到耳边山风冽冽,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等我再睁开眼时,却已经到了一处平坦的山地,白水抱着我找了块算了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 我全身痛得厉害,想开口,却真的怕喷血,强咬着牙关,不让喉咙那股腥甜涌上来。 这种时候吐血什么的,跟流眼泪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卖惨。 却没曾想,白水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胸口,一股温流窜动,气血翻滚,我怎么也忍不住,一口淤血复又冲了出来。 刚想吞回去,白水伸手对着我后背轻轻一拍,直接就喷了出来。 “空响钟确实可以隔绝血誓,我是没有感觉到痛。”他一边手,一边扒拉着我的衣服。 我发誓,我是想反抗的,可不知道是白水施了术法,还是我痛得没力气了,反正已经没了力气反抗。 要不然这大冬天的,在风吹得跟鬼叫一样的山上被剥光,除非我想冻死自己。 白水不一会就将我剥光,放在山石上,跟着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贴了上来。 这时我脑袋有点懵了,我好歹也是伤员,而且蛇冬天会发情吗? 白水伸手搂着我的腰,让我跟他紧紧贴合着,轻轻蹭着我的身体:“可你忘记了,白思跟你伴骨而生,你跟她之间的关连是骨血之间的,别说空响钟,就算你转世投胎,你跟她之间依旧有着关连。” 贴着白水微冷的身体,我似乎感觉不到山风的冷了,连背后都被他双手抱着,并没有感觉到石头硌人。 “云舍,蛇族交缠并不只是为了交尾,还可以疗伤。”白水轻轻吻过我耳边,有什么阴冷的东西被他吸了出来:“婴灵怨气极重,那蛇太岁本就极其阴损,你伤了心脉,怎么受得住。” 有什么东西如细针一般一点点的从皮肤中涌了出来。 我努力咬着牙不说话,白水似乎也并没有让我说话的打算,只是一点点吻过我的脸,然后再慢慢往下,如同膜拜一般。 身上那种痛意慢慢消失,我知道婴灵嘶咬残留的怨气被白水吸了过去,心中虽然带着暖意,却又带着嘲讽,等痛意过后,也许这种肢体交缠,相依相偎的事情再我突然想流泪,一股矛盾而又奇怪的感觉涌起,让我感觉十分羞耻。 过了许久,白水将我抱起,放在怀里,一件件的帮我穿着衣服:“与游家最先谈交易的是我,阿螣身份高贵,在黑门之内统领螣蛇一族,震摄一方,是因为我才会出了黑门,与游家交易。” “在当年不周仙山断裂的混战中,她为了救我翅膀受了伤。而后来,黑门前混战,她用云雾将我推开,独自面对发怒的鳞片人,我以为她死。但最终算来她是因为我才重伤,才会断了翅膀被囚。”白水小心的帮我穿着衣服,一如对待一个婴儿,却还能平静地道:“如果不是我,她依旧在逍遥的统领着螣蛇一族,而不是被穿骨囚禁,生生剥了蛇丹,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的腐烂。” “云舍,我知道游家的错不在你,可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有游家血脉的你。”白水帮我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他轻轻一挥手,我复又晕了过去。 我心中最后一个想法,难不成,白水要将我送给螣蛇杀了泄愤? 前一秒相爱,后一秒相杀,这么狗血的剧情不会落在我身上吧?福利"", 章节目录 第208章 生存 这次昏睡十分沉稳,沉稳到我梦中全是跟白水光着身子磨蹭时的感觉。 天地良心,当时我全身都痛得厉害,一碰就痛,就是一个疗伤的动作,根本没有多想,多那个啥。 可为什么到了梦里,就完全变了样。 天啊,难道蛇发情是在惊蛰后,有鳞片人血脉的,发情却是在冬天,要不我怎么会作春梦呢? 吓得我一身冷汗的醒过来,一睁眼,却发现我在一间禅房之内。 见不是山洞,我先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被螣蛇吞了泄愤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扯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发现我脚头睡了一个孩子,正是钱夫人的儿子。 本能的伸手去扯了一下这倒霉孩子的眼皮,他可让我遭了大罪了,希望他家供奉的那群灰仙能帮我找到宋媛吧。 手刚碰到他眼皮,那双眼睛猛的就睁开了。 细长的蛇眸猛的缩紧,一股强烈的摄魂之意朝我涌来。 我连忙闭眼,念了一遍固心咒,如果不是我心神稳定,还真被这吞了蛇太岁的倒霉孩子给放倒了。 再次睁开眼,却见这孩子正好奇的打量着我,那双眼睛,瞳孔依旧细长,时不时泛着淡光,别说天敌老鼠了,估计是个正常人看着都怕。 万幸的是,那瞳孔里面有着一道细细的环圈,正是锁魂环,至少那道原本被拘住的魂魄到他体内了。 “娘。”那孩子打量了我好大一会,抬头朝我清脆地道。 我瞬间就懵了,扭头看了看,门口没人。 “娘!”那倒霉孩子十分高兴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吓得我连忙伸手去护着小腹的蛇胎,我家孩子还在肚子里。 伸手将他推开一点,他似乎有点伤心,看着我复又道:“娘。”  怀了个蛇胎已经是奇观了,让我突然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我着实接受不了。 过了年我就十九了,是成年人没错,可一个七岁的儿子,算下来我得什么时候怀的啊? 受过重伤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就听到身后钱夫人道:“二狗子,别搅了你娘休息,下来喝药。” 我瞬间如同被雷劈,难道我穿越了?白水将我弄晕后,不好面对我,干脆将我弄穿越,给我换了个身份,方便跟我那啥啥啥? 他这也算作弊吧? 正脑洞大开的想着,却见帅哥悠悠的走进来,瞄了我一眼道:“高兴傻了吧?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 我有点闷闷的点头,帅哥进来,还没等我看明白,就将一个东西丢进我因为吃惊大张的嘴里,跟着一捏下巴就让我吞了下去:“这是同心草的果子,专治心脉的,我好不容易搞来的,别浪费。人家只是认为你是再生父母,认你当干娘,别太吃惊。” 我顿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见钱夫人安心的喂着儿子吃药,还朝我笑了笑,那倒霉孩子更是清脆的叫道:“娘!” 那笑,吓得我手抖,只得讪讪地道:“我没准备红包,下次再叫,下次再叫!” 说着逃也似的穿着鞋子下床,一出房间,外面就是悬崖,我一时没刹住,差点就冲了出去,幸好扶住了护拦。 “你得谢我。”帅哥跟着出来,朝我道:“我可被白水打成重伤,冒着他将我活活吞了的危险给你送药,将你抱走,给你仗义执言,你怎么也得来个以身相许之类的。” “同心草你哪来的?”我回头瞪着帅哥,轻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拿卡里的钱买的?那可不是钱能买着的!” 愿得同心白首,不负情意长久。 同心草如果两人同食,是可同心白首,但上面结的果子却是治心脉的圣药,无论怎样都是千金难求,帅哥居然能弄到。 “行了,你别管,当哥我神通广大。”帅哥扶着护拦,看着下面悬崖峭壁,朝我轻声道:“他跟你怎么说的?你们打算怎么办?” “没说什么。”我也低着头,轻声道:“你认为能说什么?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些伤痛,可以说不关我们的事。可那些都是他轻身经历的,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就算过得再久,欺骗依旧是欺骗,背叛依旧是背叛,不可能说忘却就忘却的。” “唉,活太久也不好,经的事多,想装忘都找不到理由!”帅哥沉默了一会,重重的叹了口气:“回吧,该过年了。” 我点了点头,钱夫人她儿子已经没事了,只是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么一个机灵,来头还这么大的孩子,居然叫“二狗子”,果然不愧是要贱养的娃啊! 清心也没留我们,只是告诉我,白水似乎恢复了一些修为,虽没到白盛的时候,可能身缠绝天崖,头撞空响钟,至少实力比以往强了太多了,更何况招风引雷,已然有着神威。 我知道他说这个的意思,是让我注意白水别真的为了螣蛇养伤,开了黑门。 螣蛇在黑门内身份高贵,别说鳞片人,就算是里面真的有神,都不敢动她,白水虽说吃了游家剥下来的皮,得异蛇觊觎,可现在实力恢复,那些异蛇自然也不敢乱动。 “云舍,有些时候,事情并不是只有对与错。”清心送我和帅哥下山时,转着新佛珠沉声道:“有时一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 这位无论何时都毫不正经的真正高僧,站在悬空的环山崖寺庙前,静静的看着我道:“螣蛇威力过于巨大,白水乃是白矖的后代,人蜕皮重生,连普通的豺狼虎豹都应付不了,更何况螣蛇白矖这种搅天变地的存在。” “如果回到那时,老纳作为游家人,也会想办法杀了螣蛇,杀了白水白思,为了人族真正的安宁。”清心依旧一派高僧风范,眼里带着悲天悯人:“为人类长久的生存,只要有危险的都会被除掉的,被杀的何止是蛇类,有多少种族已然连踪迹都找不到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生存的必然。” “虽然我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可猛虎虽无伤人之心,却有伤人之力,终究是个大隐患,人族想要状大,自然不会受困于比人类强大的种族。”清心沉沉的看着我,苦笑道:“有时我想,我是真做不了和尚,成不了佛,就是因为我下不了狠心,却看得穿真相,说得出实话,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心。” 他一说完,转身上了山崖边的栈道,嘴里高颂佛经,却又边嘿嘿猥琐的笑着。 知道他这是宽慰我,当年囚禁螣蛇,也许并不只是游家一家的主意,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依旧不后悔将血蛇鼎给白水救螣蛇,虽说清心和张天师也不知道,等螣蛇白水完全恢复,我们该面对的是黑门内的鳞片人,还是黑门外,已然超出人类可控制的螣蛇和白水。 其他的人都消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他们没有留下名字,更没有留下可寻的后代,唯一能追寻到的,就只有游家了。 这也许是游家镇守泰龙村黑门,又受行内敬重的原因,背着这么大一个锅,不被敬重,换你们家来背着试试? “如果看到有一条毒蛇在村子里,人都会将它打死。就算它不会伤人,只想吃老鼠,可在人眼里,毒蛇就是伤人害人的,不可能让它存在。”帅哥拉了我一把,嘻笑道:“可你知道吗?其实毒蛇的毒液是用来消化食物的。” “这能改变什么?”我瞪了帅哥一眼,毒蛇不伤人,却也威胁到人,这种是物种之间天生的鸿沟。 谁又能想到,我还能怀上个蛇胎,分不清蛇与人。 帅哥跑长途倒也没开车,不过这货倒也厉害,知道过年春运票不好买,来的时候,居然买好了机票,还给我买了,当然这都是要我报销的,理由是我钱多,他最近没跑车不说,还在白水那里受了伤。 虽然我没有看出来他哪里受伤了,但他这么远赶来送药,还冒着被白水一个雷劈死的危险,大大满足了一下我的少女心,大方的答应回去将陈起语那张五十万的卡给他,让他过个富足的年。 回到院子里,也有好消息,那些帐篷都撤走了,估计也都回去过年了吧。 张天师也离开了,只留了却依旧守着泰龙村的符阵,不过了却说那些人撤走,是因为见过神无迹的神迹了,那位看不见踪影的神,在年前似乎也很兴奋,天天在泰龙村唱歌游荡不分昼夜,无论别人用什么办法,伤不了她,看不到她,碰触不到她,只能看到她小巧的脚印。 最后那些人,认识到泰龙村真的有很厉害的存在,都回家反思去了。 而且杀我娘的任务已经被钱金凤接下,他们也不好借着宋媛下虫术心蛇的理由,让我白白去治那些找过无论人都治不好的病。 “不过很多人过了年还是会来的。”了却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毕竟钱夫人那儿子,据说神仙都难救,可你却救活了,所以……” 了却同情无比的看着我,依旧老老实实的守泰龙村符阵去了。 我在帅哥无比同情的眼神中,进了院子,刘久标正喝着何秋月喂的药,他没有理我,何秋月只是朝我笑了笑。 院子突然变得安静无比,我将墙角埋了点土,免得下面的白骨窜出来。 做完后,看着院子中间的鸡圈,这才想起何必壮还一直没有回来,这都快过年了,就算神龙村人口多速度慢,也不应该要这么久啊? 掏出电话打给他,却完全没有信号,复又打那土家阿妹留给我的座机,这是她院子里网上接单的电话,却依旧打不通。 我心中隐隐带着不安,过了一会,再打,依旧是这样。 连忙给帅哥打电话,让他帮我想办法联系那边,又叫上了陈起语,让他用狐影术查看一下。 跟着上网查神龙村的新闻,希望不要有什么整村人消失,或者整村人死掉的这种爆炸性新闻。 可网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陈起语却回了电话过来:“找不到何必壮,连神龙村那些我特意留了气息和血的村民都找不到。”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09章 雾 陈起语的狐影术我是见识过的,最强的时候,能化出九尾天狐,面对螣蛇引来的雷电时,依旧可以安然的带我离开。 上次追踪苏螿,可以确切的知道,他回了苏家进了一间道观,所以绝对是厉害的。 可这次却找不到何必壮,连村民都找不到。 我心中暗叫不好,有点后悔被宋媛乱了心神,将何必壮一个人留在神龙村了,那村子跟泰龙村有着关连,过于古怪,石脉能凸起,又是囚禁螣蛇的地方,说起来比泰龙村反倒还危险几分 只怪我当时心绪太乱,又记挂着回来,想着螣蛇都离开了,人脸石虾虫在四眼鬼鸡面前,就是食物,何必壮完全能应对才是。 “我已经到了镇子里了,等下来接你,我们直接开车过去。”陈起语轻声安慰我,声音带着点沙哑:“他可是江北造畜何家嫡系,以前家主的不二人选,如果不是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叛离了何家,哪有他妹什么事啊,别担心,四眼鬼鸡都能面对螣蛇了,怕啥子哦!” 他每次安慰人的时候,总会学着一点古怪乡音,也不知道是宽慰自己,还是宽慰我。 不过帅哥接到电话复又回来了,瞄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的台阶,朝我伸手道:“这次再也不干白工了,累死老子了,你说以前你多好,最多跑跑泰龙村和巴蛇骨洞,现在呢?一会江苏丰县,一会山西,好不容易回来了吧,又得跑去那个连屋子都吞人的神龙村?你说你心脉都还没养好,又要折腾,那同心草的果子你真以为不要钱啊?那也花了我老大力气才要到的!” 我连忙安慰他,将陈起语的卡给他,还搭了一张其他的卡,复又保证我再也不做强取心头血,保护好他的劳动果实后,他才答应跟我一块去,但附加条件是要跟我一块过年。 这个无所谓啊…… 可一想到这里,我心头却是一酸。 以往过年,我们一家四口,外婆我娘,阿得和我,虽说没吃什么特别好的,可忙忙乱乱的,大家都很高兴。 现在呢?阿得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生死已交付在白水手里。 白水这条蛇不过年不说,就算过年也不会陪我一块过吧? 何必壮出事了,就算回来,他也要去龙虎山跟何必美一块过吧。 苏三月苏一阳在龙虎山,也不会回来。 陈起语要回香港陪老爹,帅哥…… 我心中突然一暖,朝帅哥笑道:“等找到何必壮,我们俩一块过年!” “记得多熬点骨头汤,料足一点。”帅哥不满的朝我嘀咕,想到什么一样,瞪着我道:“你还欠我一顿鲜肉馄饨,也一块还了,别托到最后压根就没有。” “一定!一定!”原本坚张沉闷的气氛被帅哥搅得热闹无比。 他虽然一直没有说他打哪来,可从泰龙村出事后,他都陪着我,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遇到事情,总会插科打诨逗我开心。 那顿鲜肉馄饨啊,过年不还,也许真的没机会了。 惊蛰过后,虫蛇惊起,我们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境况,我有多少日子没有去卖汤了? 本以为日日早起卖汤,十分劳累,现在回想,那是我最安逸的一段时光。 我交待了何秋月给刘久标熬汤药的事情,他这病得慢慢养,不急在一时,又给何秋月抓了两幅养胎的方子,锁好了库房,让了却帮我看着点院子,又打电话给钱夫人,让她安心照顾二狗子,钱须子如果找到宋媛的踪迹,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乱出手,我还得靠东北出马仙壮大自己的势力呢。 钱夫人从清心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满是歉意的道歉,满口答应。 复又将魂植挖出来,尸鸾缩在帅哥特意抱上去的大盘栽里睡觉,它是具尸体,还是喜欢阴气重的地方。 陈起语来得快,我煮了锅面条,三人胡乱的吃了,将各自要准备的好的东西备好。 “神龙村那地方,还要去两次,真心不大舒服。”帅哥似乎想起他只穿着裤衩被绑的样子,交待陈起语绕道到市区,买潜水装备:“凭我的感觉,神龙村那鬼地方,每次都跟水有关。” 阴河吗,肯定跟水有关,这次帅哥还真是猜对了。 在车子离开镇子时,这次再也没有车子跟踪我们了,连陈起语动用狐影术都没有发现有车子跟着我们,估计盯稍的也要回去过年吧。 一想到何必壮可能出事,我就本能的摸了摸头,离开时他跟当哥的一样伸手摸我的手开导我,其实我想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哥哥吧,处处宠着自己。 不过想想,何必壮除了话少一点,面冷一点,还真是一个好哥哥,无论什么事情我叫他,他都会帮忙,义无反顾。 胡乱的想着,又吃了帅哥丢来的药,我在车上补着觉,梦里纷乱不堪,时不时有着一条大蛇腾空而起,卷起人朝着嘴里扔。又是有人端着枪对着一条大蛇猛的射击,而那条大蛇受伤后,又变成了白水浑身是血的模样,将我猛的吓醒。 估计是以前看多了《狂蟒之灾》,又听清心帅哥讲了什么毒蛇伤不伤人的事情,让我心思都混乱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上次来快得多,到了镇上先吃了饭,帅哥还特意买了防水背包压缩饼干,和一些探险的装备,我也拿了一套,这些东西男性天生比女生多了一些了解,陈起语和帅哥买得很齐全。 我穿着件大羽绒服遮着微挺的肚子,扮可爱跟营业员套话,问到神龙村,跟上次来一样,要开发旅游,最近几天有什么消息却一问三不知,问收银也不知道,只得作罢。 “那村子里的消息并不外传,有上次的经验你还乱问。”帅哥将装备丢上车,朝我道:“打听消息,也是有门路的,等回去,你做好吃的收买我一下,哥哥我教你几招。” 越是沉静就越可能出事,我们三人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陈起语给我们俩胳膊上画了狐影追魂术,是用他的掌心血画的,他早有准备,用注射器抽的,虽说难的一点,却不留伤口,还得意的朝我道:“看到吗?你这种经常要放血的,就应该多准备。” 这我是真的受教了,连连点头:“等回去,时不时抽点血冻起来。” 这狐影追魂术只能用一次,是用来保命的,当然前提是陈起语没事的情况下,如果无力反抗,念动咒语,可化出九尾天狐,拼命一博,至于能不能逃命,就看对方的能耐了。 “如果是螣蛇或者白水那样的,估计没戏,你们也别用,免得连累我受伤。”陈起语给我们画好,十分实在的道:“但如果是张天师清心这种的,也还是可以一拼的。不过宋媛的话,我还不知道深浅,她比较狠,你们有机会逃命的话,就别管会不会伤我了,直接念咒逃命,两个人受伤,总比死一个来得划算。” “你别这么打击士气好不!”帅哥听得都不想画了,瞄着陈起语道:“搞得好像画个这鬼东西,不是我们死,就是我们跟你一块受伤,就没点好事吗?” 陈起语讪讪的笑了笑,收了注射器,看了看我道:“给你个好东西。” 他突然离开说去办事,转头却又说给我个好东西,我心里诧异。 “喏!”他递了一个臂套般的东西给我,有点像盔甲,却又软和:“这是玄龟前肢的骨膜制成的,我家老爷子找到的时候,乌龟早就烂没了,据说来头很大,龟主防吗,可以杜绝一些气息,也不知道能不能隔绝你跟白水之间那所谓的蛇族血誓。” 他眼神有点不大自然,连桃花都不朝我撒了,状示无意的低头收着东西:“知道你跟他闹别扭,不想他知道你的所有行踪,这东西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的出事,你立马取了叫他,毕竟保命要紧。小两口闹闹别扭也能增加感情,但别太过。我就是看不惯,你好像被他随时监控一样。” 说到最后,他掏出手机打电话了,交待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似乎连话都不想跟我说。 我低头嘿嘿的笑着,看着前座两个似乎都不想理我的人,心里头却暖暖的。 白水啊…… 想到那个跟我交缠,用自身帮了我身上婴灵吞噬之痛的傻蛇,我心中也是一暖。 可帅哥说得对,错的并不是他,也不是我,但我是人,他能力超过人太多,对人类生存危及太大,而人类从心底的惧意,是不愿意这种隐患存在的。 将骨膜套戴好,那东西贴合着胳膊,不冷不热,但也没什么感觉。 到了神龙村的村口,水雾比以往更浓了,伸手不见五指,居然还带着暖意,就好像冬日里突然掀开的泡面盒,入眼全是白茫茫的热气。 我们将东西背好,用一条登山索将三人捆在一块,陈起语走最前面,用狐影开道,我走中间,在村口就种下魂植,一步一滴血,引着魂植朝前走,而帅哥断后。 这种气氛,自然比上次来更危险几分。 进村后,狐影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魂植根须都朝前扎满了整个村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却也有一点异常,这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果然整村人都消失了。 我心中那种不安随着白雾散开,伸手扯了扯腰上的登山绳,见陈起语没有回应,拉着绳索朝前走,伸手想拉住他,跟他交待这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 可等我走到登山绳的尽头,伸手搭上前面人的肩膀时,猛的就感觉不对了。 雾太浓看不大清衣服,可一搭一种子阴凉顺手就窜了上来。 跟着一张古怪的脸突然回了过来,咧开嘴露出满嘴的牙,朝我嘿嘿的怪笑。 而身后,帅哥也不见半点踪影!添加"", 章节目录 第210章 钻地 浓雾之间,我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透心凉,本以为用登山绳将我们一个个的串起来,就算是做烤串大家也是一块给烤了,可没想到,走到前面开路的陈起语居然硬是不见了,不知不觉中换成了一个一脸毛的怪物。 串起来的登山绳并不是很长,也就四五步的样子,按理说我加快几步追上陈起语,在我后面断后的帅哥应该被我拉上来才对,可他却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粗壮的登山绳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我站住后,连半点晃动都没有。 头皮慢慢的发麻,那个被我拍着肩膀的怪物满脸的毛,脸骨弓长,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人,却长着人的五官,正咧着嘴流着哈喇子朝我极度猥琐的笑着。 这东西身高跟陈起语差不多,刚才浓雾弥漫,我根本就没有去细细打量,想着都用绳子绑一块了,还能出什么事,所以手又快又贱的拍了上去,这会面对着这张古怪的脸,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并不敢收回。 有一些生物喜欢被碰触,一旦突然收回手,这么近的距离,它可能会直接扑过来咬断我脖子。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脸毛的怪人,用余光细细打量着它。 这东西浑身都是毛,却跟人一般有着四肢,并挺身直立,它背对着我只是回过头来,所以看不清前面,也看不清手脚,一时也不好判断这是精魅呢,还是妖怪,或者是什么天生地养的兽之类的,更不能判断这货这样看着我流哈喇子,是因为饿呢,还是因为猥琐。 沉吟刀藏在右手的衣袖里,倒霉催的是,我本能的拿右手去拍它肩膀,这会右手不敢乱动,我左手轻轻掐着诀,轻易不敢乱动,只能一点点的朝地上蹲去。 神龙村最烦人的就是潭水带温,时不时整出就是浓浓的水雾,我这会身上全是细密的水珠,双眼静静的与那东西对视着,这东西可能也比较好奇,就这样反着脖子看着我一点点的蹲下去。 眼看右手快要从它肩膀上挪下来了,我猛的用左手一拍地面,引着魂植飞快的朝着长毛怪缠去,右手反转掏出沉吟刀划开身前的登山绳,反手一拉后面,希望能将帅哥拉上前来。 却没成想,这一拉一回头却见一张同样长毛的脸跟着就冲了过来,朝我同样嘿嘿的怪笑。 身前藤蔓翻转,瞬间缠住了那个长毛怪,我没想到悄无声息之间,连帅哥都被替换了,一时想不到是何时怎么替换的,却本能的左手又是一转,引着藤蔓朝着身后那个同样的长毛怪缠去。 身后原本跟着我玩着你进我进、你停我停游戏的长毛怪瞬间发怒,掌间尖爪如勾,如同狼爪一般,对着缠卷过来的藤蔓就是一通乱划,顺带连登山绳都划断了。 魂植已然有化蛇的迹象,藤蔓外皮如鳞,本是已经十分坚固了,跟我初初从何家拿回来时,大有不同。 但在这长毛怪利爪之下,藤蔓如同豆腐一般被划开,微红的汁液带着丝丝血腥味散落,其他藤蔓似乎吃痛,叶片吞吐发出蛇嘶般的声音,朝着这两个长毛怪缠了过来。 这长毛怪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可毕竟突然出现在我前面,而且神龙村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我本想先用魂植缠住,等事情解决后,弄清楚后再看怎么处理它们,却没成想这两长毛怪这么厉害。 心中对帅哥和陈起语的处境更担心了几分,我前后绑着的人都被换了,陈起语和帅哥也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但浓雾之间并没有其他声响传来,只有长毛怪的低吼,以及魂植藤蔓的嘶吼声,想来他们没有出手。 眼看着藤蔓在前后两个长毛怪之间讨不到便宜,我又记挂着帅哥陈起语,猛的一沉心思,握着沉吟刀猛的对着前面那个长毛怪刺了过去。 这东西长得跟人一般,却有利爪,力大无穷,也不知道是不是野人之类的,我一时也不好伤它们性命,准备刺中穴位放倒。 有藤蔓掩护,我出手又快,接连刺到长毛怪身上几处麻穴,但让我吃惊的是,沉吟刀入体,这长毛怪半点反应都没有,连痛感都没有,更不用说流血之类的。 想到前面拍着肩膀时那种顺着掌心朝里窜的阴凉感,我本就被吓得拔凉的心就更凉了。 但细看又不对,如果是僵尸变异成这样就算了,可也不会这么灵活,这东西明显不是僵尸,那倒底是什么? 僵持不下,时间越久对我,对帅哥陈起语,或者神龙村失踪不见的村民以及何必壮都不好,毕竟生人气息进入村子,敏感一些的东西都能感觉得到的,怕再次引起混乱。 见这些东西是死物,根本放不了血吃不下痛,我猛的将沉吟刀一转,伸手一拍地面,魂植根须立马冲了出来,根根如蛇般朝着两个长毛怪缠去。 本以为藤蔓和根须同时出场,拿下这两长毛怪根本不在话下,却没成想,根须一窜出来,两个长毛怪突然昂首大叫,跟着猛的以手挖地,瞬间就钻入地底不见了。 我急忙引着魂植根须去追,却因为它们没有活物的气息,入土似乎就跟土融合为一体,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下子苍茫的白雾之间,只剩我和魂植了,四周除了流水咚咚之外,再无半点声息。 我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法子,居然在刚刚入村时就已经被破掉了,帅哥陈起语在跟我绑在一块时突然消失。 伸手扯了扯还绑在腰上的登山绳,前面的是我自己割断的,后面的是那长毛怪的利爪给割断的。 断口处十分平整,跟沉吟刀划断的几乎一样,可见利爪锋利的程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除了浓浓的土吐,连腐烂的味道都没有。 可明明两长毛怪无血无痛,应该是死的,按理说会有尸气的,就算水雾清洗,他刚刚碰触的地方也会留下尸气才对,却是半点也没有。 心中那的疑惑更深了,以帅哥陈起语的本事也不会在绑着的时候被换掉。 我引着魂植追寻着两人的气息,却发现半点都没有,刚才混战之时,我转了几次方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虽说有魂植可以引路出去,但总不能就这样丢了两队友不管了吧。 伸手摸了摸左手上的玄龟骨臂套,我沉吸了一口气,握着沉吟刀引着魂植朝着村中小溪走去。 越靠近小溪,水雾就越浓,我随手从溪底掏了一把石子,重重的朝着溪水中丢着,逆水而上。 在这种迷雾之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千万别乱叫人的名字,名成既是咒,且是最简短致命的咒术,无论是阴崇还是引魂,生辰八字和名字一般重要。 很多阴邪东西能学人舌,你这边唤了名字,转头就学着你的声音去引人,那时就是真的坑队友了。 所以我用石子击水,凭着水声吸引着能听到的东西注意。 如果帅哥陈起语听到,自然明白意思,也会跟着逆水而上,那样我们就能顺利会师了。 只是过了半晌,依旧没有收到回应不说,魂植也依旧没有探到活人的气息,也就是说连帅哥和陈起语都在入村的那一瞬间失了踪迹。 我立在溪水之间,紧握着沉吟刀一步步的朝上走。 魂植藤蔓和根须同时放出去探寻,如果是尸体除非是白骨一般的,它没兴趣之外,稍微有点养分的它都能找到,活人气血旺就更好找了,可无论活人也好,尸体也好,地上地下都没有发现。 那就有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神龙村整村人,包括何必壮,团灭还连尸体都被吞食,至少吃得比魂植吸收养分干净,这是最坏的打算,但帅哥和陈起语才进来,就算魂植和人脸石虾虫也吃不了这么快。 所以就是第二种情况,有什么能遮掩住人的气息,而且是魂植去不了的地方,那就只有神龙潭底了,那地方下去容易,跳进去一下子就到了潭底。 只是帅哥和陈起语,不可能这么快去了潭底,也就是说有另一种可能…… 在我们入村的时候,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遮掩了我们的气息,并在我们在腰上绑登山绳的时候将我们都偷偷换过了。 想到那跟人一般四肢站立,却又力大无穷还能钻地的长毛怪,我隐隐感觉不好,帅哥陈起语极有可能被拉到地下去了。 那东西极凶,光对付我一出就是俩,证明这村子里数量不少。 想到这里,我沉了下心神,引来尸鸾,让它在雾水之中展翅膀清鸣。 鸾声驱邪,可震九宵,我这只虽然是死了的,可尸体也是鸾鸟啊。 果然尸鸾振翅清啸之后,远处浓雾似乎翻转,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朝我冲过来。 我忙引着魂植去接应,眼看着拨弄开的白雾中间,有一道狐影子冲过来,那狐身上坐着不停翻转手指的陈起语,我本能的朝那边走了两步。 刚一抬脚,却感觉水底有什么飞快的朝我脚边滑过,那东西软软细细的,好像一只水耗子,但力气却是极大,我心中暗叫不好。 跟着一道狐影猛的朝我冲过来,然后就见一道黄色的东西朝我扑面冲来。 “闪开!”帅哥沉喝一声,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将我拉开,朝我沉喝道:“水里有古怪。”"xwu799", 章节目录 第211章 地尸 我趁着帅哥一把将我拉开,堪堪侧开身,却见那道黄色的影子落入水中,跟着水中有许多影子散开,瞬间消失不见。 “上岸!”帅哥一把拉住我,将我扯上岸,沉叹气道:“妈蛋,这村子古怪得很!” 那边陈起语从狐影上落下,瞄了我一眼:“翻手!” 我连忙挣脱开帅哥的手,瞪着陈起语道:“你后妈是谁?” “毕丽红!”陈起语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一把拉过我的手,看了一眼他画下的狐影,确定我不是假的,这才道:“人家才十五岁,做不得我后妈。你可别乱说,以后我找不到媳妇,你负责啊?” 那边帅哥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掌摊开,露出狐影追魂的符纹,沉叹着气道:“老子出道这么多年,从没吃过土,这次也算吃过土了。一入村子就被什么怪东西拉进土里,吃了一嘴,恶心死我了。” 回头一看,却见陈起语的表情也差不多。 两人比我惨多了,估计我身上加持的东西比较多,又一直有魂植跟着,所以那些钻进土里的长毛怪并没有拉我,而他们在才入村时,就被瞬间拉进了土里,一直到我引着魂植,让根须在地底追踪着那两只长毛怪,又让藤蔓追寻他俩的气息,加之尸鸾清鸣震邪,那拉着他们的东西受了惊才退开,才被魂植根须从地里拔出来。 “活埋真是受罪。”帅哥死死揪着我的胳膊不肯放,朝我道:“你怎么样?” “你试着本以为会看到一张熟悉的帅脸,结果一转身是一脸毛试试?”吓得我也是够呛,而且苍茫的白雾之中,只剩我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吓人了。 帅哥重重的呸了几声,又将我拉离水边远一点,朝我轻声道:“刚才你在水里走,所以没看到,你身边围了许多东西,看不真切,却一直围着你游动。” 刚才那东西我也看到了,但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朝帅哥眨了眨眼:“知道怎么钓鱼吗?” 这货立马点头,神龙村人失踪却突然多了长毛怪和水里的怪东西,肯定先从这两东西入手,水里的暂时没有办法,可钻地的我们也有啊! 三人合计了一下,做饵这种事情,还是我最合适,一是我不会被拉入土中,就算被拉入土中,有魂植我也不会被活埋,而且那些长毛怪有一定的智力,虽然我们都没有看清全部长相,更判断不出物种,可估计也是欺软怕硬的,要不凭什么他们俩吃了土,我就待遇好点,逗我玩呢? 所以三人一合定,让藤蔓缠住他俩,再慢慢走远,只留我一人在溪边的田地里,一旦发现长毛怪,先用根须结网封了地面,然后陈起语用狐影追踪,最由于速度最大的帅哥追上去出手敲晕。 计划一制定,立马行动。 帅哥和陈起语也是胆大,失散过一次后,也不怕再次吃土,拉着藤蔓就消失在白雾之中。 我依旧一个人,慢慢的朝前走,这次早有准备,自然对四周敏感一些,没过多久,身后就有轻微的破土之声传来,跟着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而且明显不只一个。 就在我紧绷着后背,握着沉吟刀准备对着身后那跟踪过来的东西出手时,脚下猛的一沉,跟着身子瞬间被拉入了地里,似乎原本坚固的土地松如流沙,人如同落水一般就落入了土中。 一口土跟着呛了进来,我不想到这东西居然也会拉我入土,跟我们原本制定的计划不大相同,却也沉着的随手一拍,魂植根须立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结网一般飞快的冲了出来。 帅哥陈起语也跟着被藤蔓拉了过来,只是看到我跟长毛怪跟两条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困在根须网里,也是一愣。 “呸!呸!”我一边呸着嘴里的土,眼睛都没睁开胡乱挥着沉吟刀驱开身前的长毛怪。 长毛怪嘶吼着大叫,身上被沉吟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皮毛翻转,却硬是没有血流出来,那血肉明明是坏死的。 它双手利爪飞快的划开根须,落地就要逃。 帅哥跟着就冲了过去,陈起语引出的狐影也飞快的喷火。 四处嘶吼声传来,我急忙引着根须继续在地里扎着,千万不能让这东西再钻地跑了。 藤蔓同时将我们四周围起,形成一个层层包围的坚固围墙。 那只被困的长毛怪瞬间发了狂,不停的刨地,却又被根须给拉了出来,他似乎有点害怕,转身朝我们嘶吼着大叫着。 “去!”帅哥身形向来快,猛的冲过去,对着长毛怪的头就是重重的一拳。 那东西却根本不吃痛,反倒四肢着地,张大嘴朝着我冲了过来。 果然欺软怕硬,我握着沉吟刀正要划过去,却见那长毛怪被我划破的皮痛中间有什么一闪,似乎是纹身之类的,还是一个女人的头相,只是速度太快,而且毛发旺盛,一时也看不清是什么。 就这一愣神,那东西直接冲到了我面前,幸好尸鸾急啸一声,一爪子将这东西给挠开了。 心念之间有什么涌动,我连忙将根须撤开。 这长毛怪立马钻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 “怎么放了?”帅哥急急的回转,朝我沉声道:“这东西厉害着呢,一次困不住,下次想抓就难了。” “这是地尸!”我回了魂植,看了一眼握着藤蔓凑过来的陈起语:“你相骨看出什么来了?” “骨架是人的骨架没错,可地尸想成很难啊?”陈起语有点吃惊的看着我。 古书《尸子》有记载:地中有犬,名曰地狼。修有成,形似人。 地狼生活在地下,在土中跟在水中一样活动自由;可土中也有地尸,是人在困死于地底时,极大的怨气散不出来吸引来地狼,然后献祭地狼,人尸生啖地狼,就成了地尸。 别奇怪,很多东西献祭并不是给献祭的吃,也是由人吃了它们,它们才能趁机占了人的身形,毕竟人的躯体才是最符合天地运转的,怎么说是娲祖亲自造的啊。 地尸形如人,却长有毛发,不腐不败,可存千年,比僵尸厉害多了,从来只见地狼不见地尸,这次我们中了头彩了。 “难就成神龙村还有活埋人的规矩,没告诉我们?”陈起语微微皱眉看着我们。 我眼睛看着水流响的方向,转头看了看帅哥,这家伙知道的可比我们多得多。 果然帅哥摸了摸下巴,沉声道:“如果云舍猜测没错,阴河是一条蛇骨所化,泰龙村是头,神龙村为尾,那么神龙村后面就是所谓的神龙点尾地。” 这说到风水探穴,我跟陈起语都懵了,直催他快点讲,别掉书袋,更别卖弄。 “这神龙点尾贴进排泄之地,属于泄地,如果阴河真是蛇骨所化的话,那么神龙村附近必有矿产,就是死掉那条蛇体内排泄出来的精气聚齐而成的。”帅哥说到这里,朝我眨了眨眼道:“家里有矿,你懂的。” 矿我自然是知道的,詹少思家里在老挝有矿,条件还算不错的了,却将自己困在了矿井里,如果不是有奇遇,只怕活生生饿死在矿井下面了,哪有后面那些事啊。 如果说这附近真的有矿的话,那么地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矿井埋人很正常,如果常年累月活埋的人多了,怨气积久不散,引来地狼形成地尸也是可能的,只是地尸轻易不会出现,怎么可能全部跑到神龙村来了? 就算离得近,想拉近关系也不用这么举家出动的窜门啊,还是这么吓人的东西。 说到这个,我们心思自然也沉重了一些,地尸是地狼与人尸的合体,依旧带着狼性,喜食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对何必壮的处境感到害怕,如果真的地尸全部涌入神龙村,那么以那样的数量,他活着离开的可能极小了。 到时我该怎么面对何必美啊? 帅哥扯了扯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陈起语也没有说什么,拉着我跟帅哥背靠背坐着,身前放着狐影守着,可就算是这样,依旧不时有地尸冲出来攻击我们,但也都被狐影和根须逼退。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浓浓的雾气才散去,太阳照进来阳气旺盛,地尸不会再跑出来,我们急忙起身朝着神龙潭跑去。 那潭底依旧清澈,也没有痕迹可寻,我们复又急急的跑到祠堂口,那里那两块巨大怪石依旧立在那里,只是奇怪的是,那巨石复又被挖开了,似乎在找什么,加电灯都装得比我们在的时候那临时用的要大一些,这会子居然还量着。 “何必壮发现了什么。”我拉了拉绳子准备下去,却被帅哥一把拉住,朝我指了指怪石下面的水:“水中的东西更奇怪。” 我们上次挖的时候,只挖出了水就没挖了,我让魂植简单的拱出了石脉的走向与神龙潭阴河是连在一块的。可为什么何必壮复又接着挖了?极有可能是他挖到了什么,泄了气机,才会让原本不存在这里的地尸全部跑到了这里来了。 土里有地尸,水中有不知道什么的怪东西,这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何必壮更没有半点踪影。 我们刚才在浓雾没散的时候,已经吃过干粮了,如果不趁现在去找人,浓雾再起,阴气重了,地尸又出来猎食,找到人也不敢出来了。 陈起语一言不发的朝怪石下面丢着东西,我推开祠堂薄薄的外门,朝里张望,却见村民将外面挖的土都填到了里面这个巨坑里来了,坑似乎都填得差不多了,那些白骨都被覆盖住,已然看不见了。 而且那些土里,居然还有着一股子烧焦的怪味,似乎在土里加了什么东西,想压住坑底的什么。 想到这里,我猛的惊醒。 转身朝帅哥陈起语低吼道:“是螣蛇!” 白水说螣蛇身份高贵,统领一方,但为什么神龙村留下的祖训,却是将村子里那些得了健忘症的人放进门里喂螣蛇。 而且在给出那粒蛇丹时,她也说过,游家是不可能让螣蛇重生的。 人脸石虾虫对鳞片人很重要,而完全忘记的老人就是因为人脸石虾虫完全吃掉了脑中的记忆,却又被螣蛇吃了,这代表着什么? 我最近一直纠结的都是跟白水之间的情感关系怎么处理,却忘记了一个最大的漏洞,为什么用完全忘记一切的老人喂食螣蛇,而看坑中白骨散落的样子,似乎螣蛇也真的将他们吃了? 而白水一直愧疚于她,前后两次,一是不周仙山的混战为了就他断了翅膀,二是跟鳞片人混战时,将他推开,独自面对…… 白水同是神蛇后代,能力就算比不上螣蛇,也不会对受过伤的她相差太远,可是什么让断过翅膀的螣蛇认为她比白水更能面对发怒的鳞片人,独自应战? 心中一个慌乱的想法猛的窜起,清心说过,如果那时他是游家人,他会杀了螣蛇,杀了白水白思。 可游家却没有杀螣蛇,而是费尽心思将她囚禁在这里,更甚至造了八扇大门,防止里面陷落,似乎早知道里面会被搅塌。 一只被穿骨囚禁的大蛇,再难杀也不是不可能,可为什么游家没有杀她,反倒要人喂养?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212章 含沙射影 强大的信息让我全身都在颤抖,我紧紧抓着帅哥的手,沉声道:“如果事情并不是我们猜想的那样呢?” 我们都认为螣蛇能力过大,所以游家才囚禁她,防止她祸害人。 可如果她特意在刚脱困时就露出那样强大的能力呢? 如果她另有所图呢? 心中慌乱不已,白水因为愧疚,为了救她,借了血蛇鼎,剥了蛇丹,如果螣蛇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别怕!别怕!”帅哥也心知不好,拍着我的后背道:“何必壮肯定发现了什么,才会将这里填了,我们找到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松开陈起语给的玄龟骨臂套,用力抠着手腕叫着白水白思的名,无论如何,先稳住白水,让他别这么急着将蛇丹交回螣蛇,或者别那么急着让她全部恢复,至少得我们找到何必壮确定是什么事情再说。 可他一直没有回应,我心中微沉,这时天阳已经西斜,水雾复又慢慢的浓起。 我用力咬了下舌尖,痛得自己直激灵,白水和白思依旧没有出现,原本的心酸慢慢变成了害怕。 如果来不及了呢?螣蛇威力巨大,如果白水白思不是她的对手呢? “下去!”帅哥看出了我的慌乱,朝陈起语道:“我开道,你照顾着云舍,找到何必壮,弄清楚他到底发现了什么,越快越好!至少白水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可那条螣蛇敌友不明。” 陈起语瞄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这时候确实不是赌气的时候,掏出手机给张天师打了个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再打了却,也是一通忙音。 心中的不安再次扩散,我只得打了清心电话,让他帮我飞一次泰龙村,同时将螣蛇那个坑的事情,以及她一直被用人喂养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出现了地尸和帅哥提及的神龙点尾地,也特意交待了。 清心虽说不正经,却也算靠谱,当下说立马出发,春运也不能阻止和尚化缘啊,他能混到免费机票。 “下吧!”有清心过去,我心里微安了一点,朝陈起语道:“我在后面吧,至少我有龙种蛇神护体,出不了大。” 这种未知情况下,开道的并不是很危险,反倒是断后的最麻烦。 最后大家争执了一圈,依旧是陈起语开道,毕竟狐影比较好用,下水后我们就可以牵着藤蔓走,也不会狐影控路了。 帅哥断后,他速度快,有事还可以窜开,我在中间的理由是,我是孕妇。 心中发暖,换好潜水装备,大家顺着怪石而下。 下面积水已经很深了,而且泥滑得很,我们又不敢碰那怪石,怕里面还有着人脸石虾虫没有引干净,大家都尽量靠着贴土的那一面。 等站定后,陈起语打了个手势,调整了几下呼吸,复又扯了扯缠着他的魂植,不停的看我,做出了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跟着朝下一沉。 狐狸怕水是天性,陈起语上次死活都不肯下水,这次是看到潜水装备的份上才下去的,一旦入水,狐影术就没法子施展了,人家化出来狐影可没有潜水装备。 我跟帅哥跟着调整好头灯,潜了下去。 怪石下面已经被打穿了,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石洞,因为陈起语已经下去了,透出白光,帅哥将我先推了下去。 一钻过那个洞,一股冰冷隔着潜水服都渗了进来,按理说地下水应该是热的,可这地下水却极冷无比,如同从极地流过来的冰水一样。 我用魂植的藤蔓牵着后面的帅哥,确认前面的陈起语没有调包后,这才跟着慢慢游了上去。 陈起语潜水比我都差劲,我好歹有过几次下水的经验,他是从来没有下过水,就算有氧,也似乎憋得难受,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形了。 我干脆用藤蔓拉着他一点点朝前游,等帅哥下来,我们借着藤蔓稳定身形,用头灯照着水中,想慢慢摸个底。 这下面跟阴河没差,唯一的区别是,水是满的,不同我们下的阴河总有干涸的地方让我们立脚。 但这一照,立马就发现不对了,只见这石壁四周都有着什么东西紧紧的贴着,那些东西细细密密的,有成年人拳头大小,乌黑泛光,一团团的凝结在一块,就好像是福寿螺产在河岸上的卵一般,密实无比,让人头皮发麻。 那黑卵经光一照,里面似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慢慢抽动着,只不过水冷,想来不会孵化。 而随着我们查看,发现淡黄的人脸石虾虫时不时从怪石里钻出来,爬进黑卵里,如果不是人脸石虾虫太小,我都要怀疑这虫子是从黑卵里孵化出来的了。 不过明显何必壮是下来过的,还用荧光笔在石壁上画着记号,明显他知道我们会来找他,给我们留了记号。 朝帅哥和陈起语打了个手势,大家确定不能碰壁上的黑卵,顺着却何必壮留下的痕迹先找到他之后再说其他的。 有藤蔓牵着,水下也并不难走,大家一点点朝前半游半扯的着走。 越往前走,那些黑卵就越少,似乎离远了产卵地,也就是离祠堂越来越远了。 只是水一直阴冷而且满灌着,我们全靠着何必壮留下的痕迹朝前走,小心的扯着藤蔓避开石壁。 好不容易石壁上再也没有黑卵了,我们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朝前走,却发现水中似乎有什么在游动。 阴河我下过几次,生物几乎很少,除了人脸石虾虫就只有吃虫的冉遗之鱼了,其余就只有那条白蛇。 可这水里的东西,明显不大一样,速度十分之快,似乎是巴掌大小的东西,一闪而过,瞬间就不见了,而且数量极多,时不时还会聚在人身边。 我想到溪水里的东西,心里一紧,急忙推了推前面的陈起语,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帅哥也推了我一把,催着我快走。 最后大家都是发急,帅哥不知道怎么的,猛的对着石壁蹬了一脚,扯着藤蔓瞬间从我身边擦过,掉了个头,他跑到前面发力不时蹬着石壁,拉着我们飞快朝前游去。 心知水里有情况,我干脆扯着陈起语也学着他蹬着石壁朝前跑。 身边似乎时不时有水注射过,还带着昏晦看不清的颜色,逃命之中,我也顾不得其他。 扯着藤蔓一路跟着帅哥朝前冲,可越往前阻力就越大,感觉水流越来越快,将人大力的朝着里面灌,知道是到了交叉口了,水流灌了进来。 我穿着潜水服,引不出血,几次被灌进来的水冲得差点撞到石壁上去,一边的陈起语已然是慌了神了,手脚都乱拨着。 急忙用藤蔓将他绑住,我猛的一捏魂植,跟着沉吟刀划破潜水服,将血滴在魂植上。 那水冰冷入骨,从伤口里灌入,夹着冰刺般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扎得痒痒发痛。 我顾不得其他,引着魂植缠着陈起语,跟着缠住还努力蹬着石壁朝外跑的帅哥朝外冲去。 魂植的生长力极强,就算被水冲得感觉自己脑袋都要掉了,我们还是从强大的灌水之中冲了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缓点的水流,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引着魂植将帅哥陈起语引拢一点,却感觉帅哥猛的窜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抱着我飞快的朝旁边掠去。 见我诧异,他隔着头盔似乎朝我笑了笑,等稳下来后,立马又放开了。 我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踩到什么东西脚滑了,或是避开水中的东西。 一出岔口,河面宽了许多,水中依旧有那些东西,不过魂植搅动,帅哥又引出了一张三阳照明符,那些东西似乎怕光,并不靠近。 就在我们不知道要漂多久时,前面突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咳。 这声音在空荡漆黑的阴河里回荡,放在平时就是鬼咳嗽,可这会传到我们耳里,简直就是天籁啊。 “走!”帅哥看了我一眼,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大步朝着声音的来处冲去。 再往前走,阴河岸变宽,露出浅滩,我们也就急忙上了岸。 这时符纸离了河面,水里那些东西复又游了出来,朝着我们唰唰的射着什么,就跟水箭一样。 我被这怪东西追了一路,射了许多次,也不知道射的是什么,一想就来火,正要细看,却被帅哥拉着朝后退了退。 “这是鬼蜮。”他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贴在岸边,拉过我的手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那水里有东西,你不应该划破手掌的。” 这时手掌已经隐隐作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扎根。 我朝他笑了笑道:“回去拔毒就行了,我血脉强大,你是知道的。鬼蜮是什么?” “含沙射影是为蜮!”这会陈起语倒是取了头盔接了话,一边示意我们朝前走,一边道:“传闻蜮为水底邪魅,形状像鳖,有三只脚,却又传说长毛。极其怨毒,能一旦被射中影子,就会生出毒疮,根本无解,人会慢慢被疮烂死。而如果被射中了人……” “咳!咳!”帅哥重重的咳了一声,似乎庆幸道:“幸好没射中,只是这东西跟地尸都是少见的,怎么一样子都跑出来了?” “因为它们在守护的东西被我们发现了。”突然何必壮沉沉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还要举着火把,有点不满的朝我们道:“来了就快来帮忙照顾病人。” 一见到他,我们立马都激动的扑了过去。 我跑到他面前,确定他还活着,心头就是一暖。 “你有大麻烦了!”何必壮一见我,摇头轻叹道。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13章 伤 知道他说的是发现的东西,能让鬼蜮和地尸护着的,肯定不同凡响,还有阴河尾那些黑色的卵,也不知道里面会孵化出什么来。 鬼蜮怕火,所以何必壮点着火把来接我们,估计也知道就我们会来找他,大家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何必壮在我们离开后,本来是拿我的血引出村民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顺带喂了他的四眼鬼鸡,治病喂鸡两不误的。 神龙村的村民经过了房梁化蛇,木屋吞人的事情后,对于吃人的那条假神龙也不大相信,反正治病也没这么快轮上来,想着自己先人的骨头还泡在那烂坑里,就想着将坑里的骨头捞出来。 虽说分不清谁是谁家的,但一块埋了立个碑,总比泡在那腐水里好啊? 可这一掏就掏出问题来了! “那些骨头里没有人脸石虾虫!”我立马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人脸石虾虫会沉睡,神龙村这边的人脸石虾虫却喜欢钻进骨头里面缩着,可我见过怪石下面阴河壁上的黑卵,人脸石虾虫似乎在给那里面的东西送着食物,所以骨头里的人脸石虾虫肯定被螣蛇取走了。 “不只!”何必壮引着火把将我朝里面拉了拉,轻声道:“有的骨头里面居然附了黑卵,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是从囚禁一条假神龙的地方发现的东西,就算是假神龙人家也是做过神龙的。 所以村民发现这个的时候,都认为是龙卵,听得我都摸了摸肚子,感觉龙种确实也是黑不溜秋的一块石头,还不如那黑卵看上去有生机呢。 每个村子里总有那么两个胆大还不怕死的吃货,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龙卵比龙肉都好吃还大补。 就有个村民两口将黑卵给吃了,至于怎么吃的也没人知道,因为发现时两个人浑身高烧,皮肤龟裂昏迷不醒,只是在家里发现了剩下的两个黑卵,有人看到他们拿了好几个回去。 这事一出,村里人立马告诉了“神医”何必壮,有神龙,有圣女,何必壮一个治病的怎么也得封个神医。 何必壮一看就感觉不对,连忙让村民用石灰水加了他画下的灭牲畜的符纸混在土里将那个坑给填了,什么先人骨头也不去管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村里人也算懒了,直接将那怪石边的挖出来还没填的土给倒了进去,而且倒的时候,还是从一边倒的,将坑里面原本的土给铲了起来。 “里面的水里漂浮出了许多张人蜕,也可以说蛇蜕!”何必壮沉叹了口气,瞄着我道:“你可以看看,积累点经验。” 我听着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那蜕下来的是鳞片人的皮,带着鳞的人皮。 他知道我有鳞片人的血脉,以后蜕皮估计也就是那样,只是我从来没有蜕过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活不久吧。 “而让你更没想到的是。”何必壮终于带我们走到了一群人围着的地方,他指了指两个用笼子装着的人:“那些人她并没有吃,而是用来作试验了。” 随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笼子里装了两个毛发脱落的人,映着火光他们似乎十分害怕,缩在笼子角落里,却依旧凶狠的朝外面嘶吼着。 这一嘶吼,露出嘴里腥红分叉的蛇信,而淡淡的火光映着他们身上狰狞的鳞片,如同鱼鳞般覆在他们身上,泛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只不过他们的鳞片跟鳞片人以及我愤怒时长出来的青铜色不一样,他们的是黑色,那种死气沉沉的黑色,更像了鱼鳞。 鳞片人身上的青铜色却有着一种沉淀岁月的感觉,却又带着光芒,看上去十分有生机。 “她在用黑卵养鳞片人。”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多黑卵,可问题是黑卵哪来的啊? 难不成是她自己产的?可她都腐烂成那样了?产不出卵了吧? 螣蛇卵也应该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在土快在填完时爬出来的,估计蜕过几次皮,却也不算成功,没什么能力,至少没有你那一手能掰断螣蛇骨的能力。”何必壮还朝我笑了笑。 发现这个之后,何必壮自然知道螣蛇不同凡响,立马招呼村民顺着怪石朝下挖,就挖出了那条分叉的阴河,下面全是黑卵。 后面猜的跟我们差不多了,因为地气外泄,守着黑卵的地尸和鬼蜮从地里和水里窜了出来,似乎是受命,见人就捕食,见人就射,村民伤亡不少,毕竟鬼蜮邪魅,地尸能在土里出入,两者速度都快不说,鬼蜮无论是射中人还是射中影子都是伤。 当时极为混乱,何必壮放出四眼鬼眼当座骑,又拉又扯还带叼的,才将堪堪将所有村民扔进神龙潭,他知道这下面安全。 他自己却顺着挖出来的地方,帮我们摸了个底,顺带留了个记号。 “知道你们肯定不会从神龙潭下来,白水不在,我们下来回不去,只能等死。”何必壮脸色平静,看了一眼一个沉睡中的孩子:“这次白水没来,你们就没胆了吧。” 他这话虽没对着我说,可我知道,他这是在开导我。 没有白水,我们战力何止差一半啊,几乎一个个落成了战五渣,我不能跟白水闹脾气,但我们也没何必壮说得那么惨。 村民见我这个圣女回来,如同看到了新希望般,拉着我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真的是跟孩子找到妈一样。 鬼蜮所射的疮极毒,射中影子哪里疮就长在哪里,只是一日就会化脓,疮口发亮破开,脓水流出时,却是里面的肉全部腐烂成水,就算剜了肉,依旧会复发,何必壮对治这个没办法,又联系不上我,只能尽量安慰村民。 “这是附影法。”我好歹也是从地府抢过魂魄的奈河姑婆了,微微细量就知道了:“影为人阴,含沙射影本身就是作用在影子上,除非没了影子,那疮就不会发作,只要有影子,那被射中的地方依旧会发疮。” 至于为什么会腐烂成尸水,影为阴,射中发的就是阴毒,自然就是腐烂成尸水了,而且一点点扩散,最后整个人都会腐烂完。 村民一听我知道发病的根源,立马兴奋的叫着圣女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跟帅哥何必壮一块安慰着他们,何必壮一个人坚守了好几天,已经撑不住了,交待完后就去眯一会,陈起语长得好,就去哄那些伤员。 帅哥神清气爽的跟村民们吹嘘着我这假圣女有多厉害,还时不时讲着我是如何困地尸,如何引魂植,还如何跟阎王爷救了二狗子的。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精神头也来了,气氛也没这么低迷。 我拿出背包里带下来的一些药,尽量凑着给他们用,下来的时候,实在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神龙村一百来户人家,四五百人,受伤的有百来号人,毕竟鬼蜮从水,来去速度又快,一时不查很容易被射中。 发疮了人大多通体通红,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水米不得进。 据说还有十几年被地尸拉入地里,如果不是何必壮一人撑着,村民估计都活不过来。 他们已经在这下面躲了两天了,又全靠何必壮一人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出入拿东西进来,又在岸边烧了火堆驱散鬼蜮,又组织村民轮番坚守。 看着就那样倒在石头上睡的何必壮,胡子邋遢,眼底青黑,面对我时,却依旧带着浅笑。 也许这就是他的救赎吧! 只是那条阴河道窄小,石壁满是黑卵和进出喂食的人脸石虾虫,没黑卵的地方又守着鬼蜮,他一个人是怎么一次次从那里运了东西进来供这几百号人生存的? 又来来去去几次,才能安抚住这些人?见到我们,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辛苦。 我趁着村民沉睡,将那两名服过黑卵的人看了,除了高烧龟裂之外,并没有其他症状,连瞳孔都是正常的,没有扩散,更没有变成蛇眸。 反观那两个从坑底捞上来的失败品,似乎也只是全身长了鳞片了。 我沉叹了口气,一时不明白游家那些祖先为什么将螣蛇囚禁了,到底是希望她在黑门外制出鳞片人,还是想让她用黑卵造出什么? 可既然有求于她,又为什么要那么狠的囚禁她呢?这两失败品也没啥子用啊? 从坑底捞上来的那蜕皮一共五张,分不清是这两位失败品的,还是以前留下来的,不过都有点腐烂的痕迹了,皮很薄,跟蛇蜕没什么差别,只是样子却是人形。 螣蛇如果跟白水想的不一样,不知道白水现在怎么样了? 我握着手腕,死命掐着自己的指尖,试着用强大的剧意叫来白水或者白思,却并没有回应。 想着清心已经去了,我要回去也没这么快吧?至少这些村民要安顿好吧?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我猛的站起来,朝帅哥道:“你帮我看着这些村民,我去弄药?” “你想弄什么药?”正在给一个破了疮的村民刮腐肉的陈起语抬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了然的看着我:“你说说,你想找的药是什么药?” 他十指修长白皙,拿着一把小刀,将破脓的地方刮掉,时时散着桃花的眼里只有着沉意。 就算再复发,腐肉刮掉,也不会复发得这么快,这是没解药的情况下唯一缓解的办法,陈起语已经帮几个人刮过了,别的村民下不去手,只有他来。 帅哥拉了我一把,朝我苦笑道:“算了吧,碰到你这种老板,也算我命苦,这种苦差事还得我去。比速度吗,我也不慢,机灵点就行。” “如果我被射中,你可得救我啊!”帅哥认真的看着我,眼里映着火堆似乎有什么在燃烧:“我可还没娶媳妇呢,死得那么惨,可真是不划算。” “我去就行,根须也属阴,鬼蜮发现不了,扎密一点就可以结网,就是下手的时候要快点就行,我杀蛇很在行的!”我一把拉住帅哥,心里有点慌乱。 有时一些话半真半假,才会让人分不清。 但鬼蜮是一定要抓的,相生相克,蛇清解蛇毒,越是毒的东西解药一般都会在其本身。 如果要试的话,肯定先用鬼蜮的肝来试,肝解毒,再不行就试其他的。反正吃个遍总能摸到法子不是吗? “可谁引啊?你避得开射过来的沙?你还是站远点吧,看我大显身手。”帅哥虽然这么说,却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罩于我头顶,照得我周身四处阳气盎然。 心中微微发酸,我强引着魂植,用根须在河底结网。 眼看着帅哥站在岸边,不时听到微微水抽动的身影,咻咻的射水声传来。 他速度如影如魅,想逃开并不是难事,鬼蜮根本射不中他。 不一会他就朝我招手,示意我收网。 根须瞬间收拢,只见里面几只三脚长毛的东西,样子确实像鳖,可背上长了许多脓疮一样,看上去又有点像三脚的癞蛤蟆,被收在根须网里,还不时的跳动,朝外咻咻的射着水沙。 “你别动,我引着符纸将它们照死。”帅哥挥手让我别动,引着符纸扔在根须网上。 根须也有点怕阳气,但被我强压着,只能默默等着。 鬼蜮不一会就躺在网内不动了,我复又等了一会,想确定不是装死。 “行了!”过了一会帅哥朝我轻笑。 我正要过去,却见他那笑跟着散去,然后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214章 杀境 我站在岸边看着帅哥栽倒,水中的鬼蜮在水光之中缓缓的游动,正准备朝着帅哥射沙。 顾不得多想,我猛的控制着魂植藤蔓将他给拉了过来,立在三阳照明符的下面,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通红,伸手一摸,滚烫无比。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伸手掀开他上身的衣服,却见通体如同被开水烫过一般,通身赤红却又发着白,皮肤下面有着白白的水汽聚了起来。 想到刚才陈起语说过,鬼蜮含沙射影,射中人影生疮,可一旦射中人却因为帅哥打断没有再说下去。 而在出岔口的时候,帅哥突然抱着我飞快掠过一下,却又飞快的放开了,也许就是那时,群蜮围攻,他叫之不急,以身相挡。 心中闷闷作痛,我突然有点理解白水对螣蛇的愧疚了。 一手抓着魂植,扶着帅哥,带着那被抓的鬼蜮飞快的朝着村民聚集的地方去了。 陈起语见我将帅哥放下,心知不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蜮者影于人心,深藏不露,怎么能这么容易抓,只不过是他被射中,让鬼蜮失去戒心才能引来。” 话里隐隐带着责备,但现在的情况为了安抚受惊的村民,不允许我们争执,所以他已经尽量将情绪软和化了。 “帮我看着他!”我伸手取下左手腕上的玄龟骨套丢在一边,顺着刚刚结痂的地方,猛的划开一块皮。 那皮一离体就有着青铜色的鳞片狰狞的涌出来,比以往更甚,我胡乱的用沉吟刀划成小块,跟着塞进帅哥嘴时,也不管他吞不吞得下,一股子塞了进去。 “你做什么!”陈起语连忙来捂我的伤口。 我抽出他背包里的玻璃管接着血,抬头朝他轻笑道:“蛇蜕可解毒驱虫邪,鳞片人的皮可以换长生,我的皮可是结合人蜕和蛇蜕双重功能,这鬼蜮射人暂时不知道如何解,村民里面也只有被射中影的,并不是没有人被射中,而是那些射中的人都死了。我不想看着帅哥死!” 陈起语沉默的看了我一眼,他比我先知道含沙射影,自然知道被射中人的后果。 他转身用玄龟手套包着手去根须里拿鬼蜮尸体去了,我将玻璃管接好的血朝帅哥嘴里灌,顺带将刚才那些皮给灌下去,只求我这身皮和血还有点解毒的功效,别让他将没娶媳妇的小命交待在这里了。 皮血入喉,帅哥身上那如同从开水里捞出来,飞快胀满的水泡似乎状态好一点了。 我这才放心,把他送到村民那里,让他们帮我照看一下,这才跟着陈起语去看鬼蜮的尸体。 那鬼蜮长得跟名字一样极丑,身体上还长了许多跟大闸蟹钳子上一般的棕毛,死透后,肚腹胀起,似乎还充着气。 “体表无毒,骨细无髓。”陈家相骨秘术自然不是白传的。 陈起语说完,直接用手捏了一只给我:“快点吧,帅哥怕是撑不住了,他还没找到他的美女呢。” 这话说得有点悲凉,阴河下面只有火堆一点光芒,我们不敢大声,生怕村民听见,再无信心在这下面呆下去,可带着这么多人别说过不了下来那条窄阴河,就算上去了,地尸和鬼蜮我们也应付不过来。 试着摁了摁鬼蜮胀气的腹部,确定里面是气体后,我小心的用沉吟刀剖开,里面五脏俱全,只不过肺气泡里现夹着细细的浮沙和水,明显就是靠这个射出伤人。 先取出肝脏,确定无毒后,从村民那里借了碗,用沉吟刀划破搅碎,找了一个重伤的村民,喂一点在嘴里,又将剩下的敷在伤口处,交待村民看着烧是不是退了,疮口有没有停止腐烂,复又去取其了几只的肮脏。 等我将剩下几只的肝脏全部取出搅碎给伤最重的用了后,正在研究鬼蜮背上的脓疮,如果肝脏不能解毒的话,下一个有可能解决的就是这背疮了。 就在我准备剖开时,村民们欢喜的叫了起来,最先服用鬼蜮肝脏的村民烧退了,疮口也没有再涌出水来。 见有效,我跟陈起语对视一眼,将沉睡的何必壮叫醒,让他看着村民,我们去捕杀鬼蜮。 何必壮有点迷糊的看着我们,听说毒疮解了,倒也没有多吃惊,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道:“那东西精得很,我让四眼鬼鸡当饵吧,鬼鸡身上阴气也重,很容易引来鬼蜮的。” 那四眼鬼鸡是何必壮唯一养的东西,威力自然不小,被射到自然也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总比人被射中的好。 这样就让陈起语守着村民,我跟何必壮去下边河岸捕杀鬼蜮,没了帅哥,那三阳照明符纸没有了,我铺下根须网后,又跟何必壮拿着柴堆起,等鬼蜮一被捕上来就点火烤死。 四眼鬼鸡果然引来了不少鬼蜮,不过那只鸡比人更惨,被射中后,瞬间化成了脓水,散落在阴河之中。 我看了何必壮一眼,并没有多安慰他,按计划将鬼蜮弄上来烤死后,我们复又依样画葫芦,捕杀过两次后鬼蜮就不大肯出来了。 取了肝脏给村民服下,大家都很高兴,原本沉迷的气氛立马高昂,至少大家知道不用活活烂死了。 只是帅哥服过鬼蜮的肝脏后,依旧没有变化,烧得不高不低,全身依旧通红,只不过没有瞬间化水而已。 何必壮见过被鬼蜮射中的人,体内的血肉化成尸水,整个人变得透明成水泡,能看到里面的骨架,一旦破裂,就跟破掉的水袋一样,瞬间水流得只剩个骨架子。 帅哥被射中到现在还活着,一是因为他修为高深,二是服了我的皮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螣蛇的事情终究要解决,大家一直呆在这下面就是等死,我们商量了一下,依旧由何必壮在这里守着村民,我和陈起语带着帅哥从下来的阴河出去,帅哥情况不乐观,出去总比下面等死的好。 陈起语有狐影,我有魂植,逃命应当够了,下去后直接通知清心和张天师来救村民,人多总会有办法的。 “小心!”何必壮并未多话,只是将剩下的鬼蜮肝脏收好。 我用藤蔓编成一张笼网,给帅哥将潜水头盔带上,又用藤蔓将他绑在我跟陈起语中间,三人又串成串朝下走。 有藤蔓撑着,我们并不是很吃力,到了岔口,我跟陈起语对视了一眼,由我打头下去,他毕竟是只旱狐狸。 岔口水倒灌,我一下去忙伸手撑着洞口,免得将后面的两人给冲了进来,确定下面并没有什么之后,我这才用手撑着一点点朝下走,陈起语惧水,这次却在后面,紧紧的抱着帅哥,任由藤蔓扯着他在水中晃动。 身体顺着水灌入窄河内,灯光一照,无数鬼蜮瞬间涌了过来,我引着魂植根须结成许多小网将我们紧紧网住,碰到撞网的鬼蜮还将它们顺带给网住,这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本以为是熟悉的河道,避过鬼蜮就只要小心不碰到那些黑卵就行,可我们往前走不远,就猛的感觉不对了,原本不停朝我们撞来的鬼蜮一瞬间不见了,水流似乎也变得平缓了。 我连忙将陈起语和帅哥引到身边,确定他们没事后,又将帅哥外面的藤网多扎了两层,朝陈起语点了点头,正要朝前走,却见前面探路的藤蔓突然断开,断口处无数血水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水底。 心中暗叫不好,忙引着藤蔓将陈起语和帅哥朝外冲,只要出了窄河口,就还有周转回旋的余力。 魂植似乎也很害怕,如蛇一般缠着陈起语和帅哥就朝外冲,我在后面断后,强烈的光照着水面,除了血水已经看不清其他,连石壁上的黑卵似乎都被血气吸引,人脸石虾虫进进出出更快了。 我握着沉吟刀任由藤蔓拉着逆水背行,猛的见前面有什么东西闪过,跟着一道尖悦的爪子朝我划了过来。 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握着沉吟刀跟着就挥了过去,刀口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一顿,却依旧划破。 感觉似乎是鳞片,我立马刀口一挑,剥皮一般将沉吟刀一转,有什么东西被我生生剥下,在血红的水中被水流倒灌入河口之内,我忙一把的抓住。 却见鳞片黑沉,细若米粒,但那下面的皮却是刚刚剥下来的,眼前猛的闪过被何必壮他们抓住的两个长鳞的人,心中一动。 身边似乎有一道道人影闪过,有什么从我身边侧过,朝着陈起语和帅哥去了。 我心中猛的一沉,沉吟刀飞快的划断自己腰间的藤蔓,然后反手一刀对着自己的伤口,握着藤蔓,让魂植先送陈起语和帅哥出去。 水中搅动得更厉害,似乎那些东西在生气,将陈起语他们送出去后,我引着魂植结了一层层的网,死死的将岔口封住。 被藤蔓送出的陈起语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我没空理会,据着沉吟刀转身对着一道从我身边溜过的人影就是一刀。 尖悦的爪子插入我的肩膀,一张长满黑色鳞片的死鱼脸在血水中出现在我面前。 我吃痛手一抖,可手指却灵活的转动的沉吟刀,飞快的将刀锋朝下压,剥片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这黑鳞鱼人吃痛,却并不松开,爪子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伤口,可惜他忘记了还有魂植啊,一见血就朝着他伤口里扎,它最近可是除了出力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能有活物吃,自然是高兴的。 那黑鳞鱼人被藤蔓扯住,我稳着身形立在灌水的岔口,看着前面人影憧憧,水流被搅得晃动不已。 心中冷笑,螣蛇被囚禁这么久,却从未闲过啊。 这些黑鳞人爪子锋利,跟地尸一样能将藤蔓划断,我引着魂植一道又一道的结网。 指间的沉吟刀转了一下,看了一眼氧气瓶,如果让这些黑鳞人出去,那么何必壮他们已然没有了任何生路。 这是游家造下的孽啊…… 握着沉吟刀,脚下一蹬,猛的拉住一个在我前面不远的黑鳞人,割喉剥皮,利落无比。 可后背却尖悦的痛意传来,远处黑鳞人愤怒的朝我涌了过来。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15章 赴死 倒灌水的岔口被魂植封住再也没有灌进来了,四周全是涌动的藤蔓和根须,也许魂植知道,这次不拼命,我死,它也要跟着死了。 水里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黑鳞人的血,魂植藤里的血,混着我的血,将整个被封死的河道给染红。 我也不知道是我双眼异变发红,还是眼前本来就是红色,眼前一有东西晃动,不分敌我,沉吟刀上前就是一刀划开,手指转动剥下皮来,魂植的根须跟着就会从那点伤口扎进去,任由魂植去纠缠拉扯。 身上到处都是被利爪划破的伤口,也许是闻到了我的血气吧,那些黑鳞人越发的激烈,成群成群的朝我涌来,如果不是岔口太窄,我想来群殴我的黑鳞人可能更多。 胸口复又被一道利爪划过,我手中的沉吟刀也顺着划破我前面那个黑鳞人胸腹,左手猛的探了进去。将内脏跟着掏了出来。 探到温热的腹腔时,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双手已然冰冷且布满了青铜色的鳞片,肚子里龙种再无半点异动,估计也压不住那血脉中的怒意了吧。 左手握着什么温软的东西扯出来,将黑鳞人推开,我转手对着身侧一个张嘴咬我的黑鳞人后背又是一刀,肩膀被咬住,尖悦的痛意涌来,我连却手都没有再抖了,冷静的将沉吟刀全部刺入黑鳞人的后背,跟着左手五指如勾,从伤口插入。 四周黑鳞人越涌越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热,大概是因为血冷了吧,所以只感觉到热。 身体四周都是利爪,魂植的藤蔓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断藤残根在水中时不时飘过,我想我也许会死在这里了。 我出不去,何必壮陈起语也出不去了,神龙村所有村民都会被困死在那潭底阴河,螣蛇的秘密再也无人知晓。 白水会慢慢忘却我,这个在他久得只能靠沉睡打发时光的生命中出现的时间如同闪电一般存在的人,比他打个盹的时间更短,估计再睡一觉就完全忘记了吧。 死在这里,游家也好,黑门也罢,甚至什么鳞片人,生存啊,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将沉吟刀收好,我举起双手,那上面爪尖锋利无比,也许比沉吟刀更好用吧。 我反手对着迎面冲来的黑鳞人就抓了过去,生生扯下一块皮肉,混战之中,再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魂植已经被划断得不见踪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封在这岔口,多杀一个,何必壮他们就多一份生存的可能。 身上再也没有了痛意,眼前时不时有着带潜水服的东西一块块的飘过。 我几乎全凭本能的嘶咬抓扯,可慢慢的身体没了周转的可能,手一伸就被黑鳞人抓住,腿一蹬就踢到了什么。 螣蛇这些年啊,也不知道弄了多少黑鳞人出来,真是条勤快的蛇啊。 我双手被抓住,腿也被扯住了,左右扭着头,张嘴嘶咬,却只见更多的嘴朝我咬来。 双眼已经红得看不见任何东西,眼角有什么滑落。 不知道我死了后,白水会不会真的会跟我一块死,那螣蛇实力强大,不知道有没有给白水解了所谓的蛇族血誓,要不然他跟我这弱鸡一块死了,似乎太冤枉了一些。 手腕上传来极剧的痛意,也不知道是哪个黑鳞人眼瞎,咬那里肉少,还不如咬腿,肉多,一口下去肉满嘴,血灌喉,想想就是很爽吧。 可跟着痛意闪过后,有什么粗壮的东西死死的缠着我,身边水激烈的冲撞着,夹着什么低低的嘶吼声,以及哗哗的灌水声。 我想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全是红色,血水之间,似乎又是另一场激战,还有着一块块断手断脚带鳞的东西从我面前流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缠着带出了水里,衣服被粗鲁了扯开,跟着冰冷的身体贴了上来,有什么重重的摁压着胸口。 一口水喷了出来,却见白水一张脸沉着如同冰冻一般。 我没想到他居然在那个时候来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苦笑道:“螣蛇骗了你,她……” 可说着说着,腥甜的东西不停的朝外涌,白水急忙将我扶起,让我将淤血吐出来,跟着粗鲁的将我身上的衣服剥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欢快的笑呢,还是苦笑,怎么每次见面都是剥衣服,还一次比一次惨。 “别怕,我来了,没事了!”白水复又跟着贴了上来,他身上好像擦了乳液一般,十分滑腻,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带着热度。 唇跟着朝我贴了上来,一口又一口的热气渡到我嘴里,我却依旧晕了过去。 梦里全是跟白水不可描述的场面,有在蛇仙庙的,也有在悬空寺山上的,更有在巴蛇骨洞的,还有在院子里床上的。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要死了,将一辈子的春梦都做完了。 醒来时,一睁眼,居然又倒霉催的看到一堆火,忙一扭头,却见白水只披着一件外衣,宽肩窄臀映着火光明显无比,那外衣就跟没穿一样。 他正在给光着身子的帅哥涂什么,一边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偷偷的打量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一个个脸红通通,双眼里全是火光。 我心中一动,身子自然也跟着动了,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衣服,立马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骨头跟散架一般,一动就痛。 可一瞄旁边那些女狼眼里的火光,还是一咬牙将衣服给白水披上。 回头瞪了那些还没转眼的女狼们,我长叹了口气,能不能长点眼啊,这位神龙是你们圣女定下来的,看不出来吗? 好歹圣女也拼了命的想救你们,就不能少看我男人一眼吗。 “看了也不会少块肉,倒是你!”白水却反手将衣服扯下来,复又给我披上,瞄了我一眼。 我这才发现,自己穿得也不多,估计衣服全湿了,只穿着里面的保暖内衣,贴身的那种,十分显曲线在,更严重的这衣服明显不是我的,极有可能还是借哪位村民的,我的衣服被黑鳞人连肉一块撕扯开了吧。 白水复又转眼瞪了一眼身后的村民,帮我将衣服前面也拉了拉,这才冷声道:“圣女能耐啊,只身杀出去,准备英勇就义吗?” “还是神龙大人威武。”我立马心虚,想到自己在那窄河内的心如死灰,轻笑道:“如若不是神龙大人神兵天降,我这圣女真的就英勇就义了。” 白水给帅哥涂着药的手一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里有无数的东西闪过,有伤痛,有内疚,有自责,更有害怕。 看得我心中居然就是一软,搂着衣襟蹲下来,看着帅哥,却被白水一把拍开:“看什么?不怕长针眼啊?” 尾音微颤,似乎有着怒意。 我这才想起,帅哥好像被扒拉光了,这次连裤衩都没穿,不过火光晦暗不清,刚才只顾着那些女狼看白水的目光了,我也没去看帅哥关键的地方,要不就真长针眼了。 可一想白水涂药要涂全身,那个地方也要,看过无数bl小说的我,一想那场面连忙道:“你让陈起语给他涂啊。” “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陈起语懒懒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发现他就躺在火堆旁边,只不过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他。 见我诧异的瞄过去,他桃花眼里闪过伤意:“孤胆英雄看到我这个伤员了?如果我能动,绝对不让你家蛇夫掏帅哥的鸟,老子亲自出马将白水掰弯,让你嫉妒死。你不是大灭赴死吗?还舍不得男人啊?” 这话直白得很啊,而且他似乎伤得很重,这让我有点诧异,这边白水已经拉过衣服将帅哥盖上了,朝我沉声道:“我带着你出来的时候,见他引着狐影跟追出来的许多黑鳞人大战,人家都用上肉搏了,自然也受伤了。你以为魂植能封得住?自己送死罢了!” 心中一伤,我以为用魂植封住岔口,陈起语和帅哥被送了出去,就不会有太多危险,没成想,还是碰到了。 白水复又检查了一下陈起语的伤,好像无意般的道:“血蛇鼎里封着完整的蛇灵,是疗伤的好地方,却也跟空响钟一样隔绝外界。我这几天都在里面帮螣蛇疗伤,所以……” “哦,没事。”我大度的挥手轻笑,不能说我一直等着他来救啊。忙正色道:“螣蛇被囚禁这些年里,一直在地下搞事情,那些黑鳞人你也看到了,她……” “她并未服下游家人剥下来的皮,只是靠着吞食黑鳞人而长生。”白水转头看着我,接下话来:“村民将完全忘记一切的老人送入坑中,也是因为她以神魂托梦,假借神龙之名让村里老人献祭的,她再以黑卵养出黑鳞人,跟着吞食它们增长寿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微惊的看着白水,不是应该我怎么说螣蛇坏他都不信,坚持认为我误会她了,或者说我刻意诽谤她,挑拨他和螣蛇的关系吗? 他这么清醒的认知到螣蛇的阴谋,显得我很不重要啊。 “血蛇鼎里疗伤,神魂现出,我虽然并未全部恢复,却也能看出一点什么,自然知道了。可她却想趁机将我困在血蛇鼎中,估计是知道我发现了,怕我来找你吧。”白水沉叹一声,苦笑道:“我出黑门时终究是年幼,不满里面鳞片人肆虐,仗着神族血脉带着蛇族冲出,却没成想,两头被骗,想来也真是够蠢的。” 我听着更愣了,过了半晌才讪讪地道:“不是应该你来安慰我吗?你这样伤情,是反过来让我安慰你?” “知道是我需要安慰就别生我气了。”白水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苦笑道:“我被螣蛇重伤,一时半会我们都出不去了。” 我去! 我诧异的瞪大眼看着他,转眼去看陈起语,见他点头,瞬间感觉天雷滚滚。 本以为白水这个我们最大的希望来了,肯定是带着我们出去,大杀四方,却没成想,这货也是一个伤员,我们依旧要被困在这里。 “螣蛇不会追来吧?”一想到那搅得天地变色的蛇骨,我心中就是一抖索,这个时候我拼了命也掰不下她的骨头了。 “被我困在血蛇鼎里了。”白水摇头轻笑,朝我摊了摊掌心。 那里有一粒微红的东西,却一闪而过。 正是螣蛇的蛇丹,白水居然没有还给她?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16章 活得久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水这条傻蛇居然也有点脑子,在那样的情况下,跟着似乎盛怒的螣蛇离开,还能明白的记得村民将人献祭的,而没有直接将蛇丹还给她。 “蛇族与人族皆为娲祖所造,一脉同源,所以黑门之内,蛇族并不吃人。”白水复又将蛇丹收好,朝我苦笑道:“那天我急着跟阿螣离开,一时因为初见她,虽说有疑惑,却终究还是得先见一面。第二吗,她将白思给卷走了,我不得不跟上去。当然对游家人也有点怨恨的,毕竟骗我一次又一次。” 我这才想起,那天螣蛇乘雾离开时,好像是尾巴一卷将白思给卷走了。 “后面就是给她疗伤了,我听阿螣说了许多游家人对她做的事,自然心里不大舒服,所以才会跟你谈交易。”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我跟你不分你我,血蛇鼎不应该用借的,我就应该直接拿。” “走开!”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好好的气氛就被他给破坏了。 “好了。既然都出去,能不能创造一下生产力?别这样煽情来打击我们这些单身狗伤员?”陈起语重伤躺着不能动,似乎话多了许多:“何必壮去捡你们嘴里那黑鳞人的尸体去了,你们能不能照顾病人,还有叫村民们弄点吃的啊,伤员是要补充营养的好不。” 那边村民们呵呵的笑着,我看了白水一眼,虽然他也是个伤员,可他来了,似乎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啊,哪像我,只会让他们怼,有本事陈起语怼下白水试试。 跟白水一块看了看伤员,用了鬼蜮的肝脏后,大部份都退了烧,而且长疮的地方没有再腐烂化水,也能清醒的喝点米汤了。 不是只能吃这个,而是这下面只有这个,可怜的病号啊。 我见一个被白水看过的女伤员,十分羞涩的朝白水笑了笑,那脸红得比高烧的时候还厉害,眼波转得比阴河的水都激荡啊,那欲语还休的模样,连我看得都心动。 咬牙将头扭过来不去看,我低头检查着一个病号,他似乎很担心,不停的问我会不会长不好,以后会不会复发,连要不要戒口都问了。 这病怪得很,经历过苦痛,自然害怕,我沉着性子,一一解答。 却没想白水一把将我拉起来,轻飘飘的瞄了一眼那病号:“我们分工吧,你看女的,我看男的,免得不方便。” 他说后面这两个字时,那男病号明显抖了一下,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瞬间松了口气,阴河下面有地气,温暖如春,真怕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再那样眼波荡下去,春天就提前来了。 分工检查完所有伤员后,做饭的村民将粥煮好了,能活下来,村民已经没有怨言了,加上神龙啊,圣女啊,神医啊,都吃这个,他们也没什么挑的。 不知道是不是神龙村喜欢取名号,陈起语居然也有了个“神将”的名号。 我想如果我们出不去的话,以神龙村这些村民爱“封神”的个性,在这下面传承个千百年,我们就自成一个神话体系了,那样想来,我地位还是挺高的吗。 一乐呵,喝了一大口粥,烫得一个激灵,却听到白水轻轻的叹气声。 扭头去看,却见他正双目沉沉的看着我:“不问我什么吗?” “没什么好问的吧,你来就救我一命,我就只差给神龙大人您烧高香了。”我心里一直被压着的阴霾似乎从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我一直担心白水站在螣蛇那边,或者跟宋媛所说的开了黑门。 当然也曾担心,白水跟螣蛇之间有旧情,老情人新媳妇,都是心头好啊,是有点怕那么狗血的剧情出现。 他苦苦一笑,接过我手中的碗,轻轻吹了一口气,复又递给我道:“喝吧,不烫了。” 果然他递过来的碗都不烫了,我实在是饿得慌了,三两口喝完,想着白水用术法帮粥降温,似乎有点浪费哈。 却见他将自己手里那碗又递了过来:“我不用吃东西。” 仗着自己是伤员,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复又喝完,跟着村民到上游去取水洗碗涮锅,白水自然留下来照看村民。 等我跟村民涮完锅碗回来,何必壮带着四眼鬼鸡已经将几具黑鳞人的尸体给拉了回来,正和白水一块跟笼子里关着的那两对比着。 村民也都兴奋的围在旁边观看,笼子里的鳞化人似乎不满意被当猩猩一般观看,不时低吼。 白水脸色沉静的听着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眼光瞄见我,朝我浅浅一笑。 我正将袖子朝下撸,见他在人群中那样一回头,那样一笑,映着火光,突然有点灯火阑珊之下,千万人中回头看我一眼的感觉,心中莫名的就是一暖。 再看看旁边的场景,居然有一个回归到原始社会,群居的感觉。 “那些在河道里伏击你的,跟抓回来的不一样。”白水走出人群,拉着我顺着河道朝前走:“抓住的那两只,只有长出了鳞,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且体弱得快要死了。可伏击你的,虽比不上黑门内的鳞片人,可比正常人无论是臂力还是爪牙锋利程度,以及潜水时间,都强了许多。” 自然是有失败的,要不然坑底那么多白骨是怎么来的。 “极有可能当年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是个阴谋。”白水拉着我已经离了人群,伸手轻轻一点,一颗珠子出现在手里,他塞给我道:“这是蛇骨珠,比不得夜明珠,但照明是够了。” 那珠子带着淡淡的温度,我捧着手里,跟着他朝前走:“这阴河是条蛇骨,你可知道是谁的骨头?” 白水回头瞄了我一眼,苦苦一笑没有再说话。 活得太久真的不大好啊,见证过太多的变迁,太多的死亡,心底不愿被探及的地方就越多。 不过阴河内空气流通,联想到泰龙村那么一小截阴河就有三个出入口,想来神龙村附近也不可能没有其他出口。 但越往前走,似乎就越冷,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还将我双手拢在他胸口,接过我手里的蛇骨珠照着朝前走,轻叹道:“这条阴河就是我娘的尸体所化。”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平静,却带着极大的伤感。 我猛的想起,泰龙村是因为有祥龙坠地才得其名,心中隐隐明白了,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娲祖先造蛇,后造人,自然对认为完美的人族偏爱一些,人族可蜕皮长生,而蛇族就算是我娘那种常伴娲祖左右的,也会因为生命流逝而死去。可黑门之内的人,却并不感恩,冷血无情,子生食其母,人与人相互吞食,又仗着自身能力强大,捕杀其他种族。如若不是繁衍所限,只怕黑门之内,已经没有其他种族了。”白水声音发冷,沉叹道:“我蛇族再壮大,也不过是他们肆意捕杀的食物和玩物。” 我伸手环了环他,其实黑门内外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外面的人多了几分人情,血暖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的朝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河底更冷了,白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温度,低头轻了轻我的额头:“找到了。我这神龙不会让你一直在地下当圣女的。” 找到了另外的出口,白水立马返回,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回去时我才知道,白思和柳仙已经藏身在骨坛之中,当然也包括阿得。 困住螣蛇的血蛇鼎被白水困在泰龙村那个井内,由清心带着龙虎山众人,以法阵压住,后面还有悬空寺的高僧以及张天师他们赶来。 那口井下面跟阴河连接的地方已经被石壁脱落而封死,白水还特意下阴河封住了,又有法阵在下面困住,暂时不会让她脱困。 “只是想杀她,似乎也很难。”白水眼里闪过伤意,搂着我的手紧了紧。 杀同类,还是一个跟他一块同生共死经历过混战,从黑门内出来的同类,白水也很难抉择吧。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伸手抚了抚他的腰,学着他的样子蹭了蹭他。 既然找到了出口,就好办很多了,带着村民扶的扶,抬的抬,将伤员一块带到出口处。 白水虽然受了伤,但至少也是才跟我相见时那种状态,比我们这些没受伤的依旧强太多了,他出去探了下路,说是一口矿井,并没有人,也没其他东西,就由他先带着帅哥上去,何必壮和我在下面,我引着魂植将村民一个个送出去。 要不然大家天天在下面喝着米汤粥,伤员也不得好啊。 一敲定,倒也容易,那入口并不大,但白水上去后,生生用手掰开了石头,可以同时送两个人出去了。 魂植虽说也伤得重,但长出两根藤蔓送人上去还是可以的,只是等回去后,得长点尸体养它了。 等所有村民都送上去后,我跟何必壮才由魂植拉上去。 这是一个空山头,到处都是翻转的黑土,连草都没长,出来的地方是一口矿井。 村里那个老者生命力极强,这次不仅没有受伤,还依旧组织着村民,可见活得久的都不简单。 见我看着空空的山头发呆,这才朝我道:“这是丰家村,这村子下面有煤矿,村里家家都是开小煤矿的,挖矿的都是外地送来的人,有传销被骗来的啊,还有被拐来的女人孩子啊,反正都是些可怜人。” 老者感慨不已:“这附近山头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在里面,小煤矿吗,没人管,一个矿井陷了,另外打一个就是,人反正都是被骗来的,埋下面就埋下面了。”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17章 做个普通人吧 据说丰家村这些小煤矿都是这样的,一直到三十几年前,突然有一天村子里的煤老板都消失了,据说家里人都不见了,那时警察还调查过好久,却是找不到半点痕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封了案卷当卷款逃了。 后面那些煤矿开一次倒一次,时常有人半夜失踪,据说是有鬼从地里爬出来拉人吃,这些小煤矿才被禁了。 只是这山头再也没有长过半根草,更别说树了,原本丰家村剩余的人,也都迁到外地去了,人家早发达了。 “都说是这片山头埋人太多,怨气太重。唉!”老者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神龙村的事情。 这里站在山头,还能看到依旧雾气腾腾的神龙村,地脉相连,想来这就是地尸的产生之地咯。 挖煤的本就是被逼下去的,生生活埋而死,这地方又连着阴河,怨气聚集引起螣蛇的注意,才会招来地狼,让他们变成地尸报仇的吧。 只是白水没有说,他娘的尸体怎么会化成阴河,而且还是一条这么古怪的阴河。 但也不好问人家娘的尸体怎么会变成这样,等他自己想说时再说吧。 转眼看着他指引着村民慢慢朝下走,当真跟一个普通人一般。 好不容易下了山,大家滚了一身的黑泥,陈起语出钱带着人去镇上安排住下来。 我打电话跟张天师和清心他们联系了,确定他们是在泰龙村井口那里封着螣蛇,这才放心。 “白水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人活百年都成精了,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比我们精多了,螣蛇想骗人容易,想骗白水这种蛇也比较难识骗,你就安心吧。”清心还在那边嘿嘿的大笑。 后面那句让人听起来怎么都不舒服,但念在他及时赶到泰龙村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估计他也是因为螣蛇和白水两个隐患暂时消除,所以心情大好吧。 可螣蛇又能困多久? “你去洗个澡。”白水这会洗了澡出来,只系着浴袍,一边将空调温度给调高,一边将柜子里的浴袍递给我:“既然是我放她出来的,自然我会困住她,不会让她祸害人类的。” 蛇是个很爱干净的物种,就算是山里的野蛇,夏天也会找泉水洗澡。 白水冬眠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当然阴河里泡水的不算,所以洗得久一些,脸色有些微粉,妖精的皮肤似乎都很好,那脸上带着细细的绒毛透着粉色,像一个刚刚泛红的水蜜桃一般。 他头发顺长,额头也有着微微的汗毛带着细细水珠,缓缓的滴落。 睫毛细长,立在一双本就勾魂的眼睛上,更显得却诱人无比。 我这才发觉,认识白水这么久,好像我都没有见过他出浴时的模样,更没有这么细细的打量着他。 也许是失去才知道珍惜吧,这会看起来,似乎比我记忆中更诱人呢。 “看够了?”正胡乱的想着,白水微微弯腰,凑到我面前,刚洗过澡显得水润的唇离我只差一伸舌头的距离,他却这样停住,声音微带沙哑的道:“你真的以为蛇冬眠就什么都不会做吗?你有没有听说过,冬天太阳大的时候,蛇会出来晒太阳,如果是暖冬的话……” 说到后面,他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唇,那微沙的舌尖却擦着我唇角而过:“蛇也是会捕食和发情的……” 眼看着他要贴过来,我慌忙朝后退了一下,搂着浴巾飞快的跑进了浴室。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古怪的装束,还有我们一块来开房时,那前台看我们的古怪眼神,一时震惊于我们人数多,二是震惊我们全都蓬头垢面,一个比一个古怪。 相比于出水芙蓉般的白水,我这刚从煤矿井底爬出来的,着实怕玷污了他的“清白”啊。 外面的白水似乎也想到了,发出低沉的笑声。 到口的“水蜜桃”居然因为自己手脏,而没有吃到,我气急的打开花洒,将自己从头淋到脚,再慢慢的脱衣服,愤力的擦洗着。 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伤痕,连手腕上那一次又一次割皮的地方都好了,只是那道蛇骨交缠的伤疤依旧在,想来白水说得没错,蛇交缠时并不是只是交尾,还可以分泌黏液疗伤呢。 许久没有好好洗澡了,我洗了好久,将自己搓得不能再干净了,这才裹着浴袍遮住微隆的小腹,擦着头发,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用一个比较撩的人姿势走出去。 一拉开门,却发现白水已经不在房内了,生怕出事,拉开门出去找,却见隔壁房间门大开着,何必壮正给帅哥洗了把脸,只是用眼角余光瞄了我一眼,继续照顾帅哥:“白水去神龙村解决地尸和鬼蜮去了,说等你洗完就回来,估计差不多吧。” “他不是伤员吗?”我脑袋一时周转不开,神龙潭底不能送我们出来,却能只身去收拾地尸和鬼蜮,还有那些黑鳞人呢? 何必壮用极其看白痴的眼光瞄了我一眼:“你认识白水的时候,他也是重伤,可人家依旧那么厉害。他真正厉害的时候,估计跟螣蛇差不多吧。” 想想也是,他不肯直接从神龙潭底将我们送出来,大概就是怕外面地尸和鬼蜮情况不明了,带这么多人出来,顾不过来,现在村民都出来了,他一个人进去,应该是没事的吧? 正胡乱的想着,却感觉头上一热,一扭头,却见白水夺过毛巾将我头发包起,直接扯着我回房间去了。 蛇控水,白水轻揉的擦了我头发几下后,立马就干了,可他依旧坐在床头,直愣愣的看着我。 这条蛇从出了黑门,似乎就一直在沉睡,所以心思也算好猜,每次这种表情的时候,都是有事。 我接过毛巾,细细的打量着他,见他没事,这才道:“又出事了?” “你让那东北出马仙找宋媛对不对?”白水从床头拿了两个袋子递给我,轻声道:“换了衣服,我们回去吧。那个老鼠精找到宋媛了,我要去杀了她。” 我心中一动,想到刚才神龙村那老者说到丰县出事的时间,以及螣蛇离开后,她跟着就出现在了神龙村。 “你想得没错,宋媛和阿螣,她们早就有联系。”白水眼神沉了沉,帮我将袋子里的新衣服掏出来:“游家从无双生子,而宋媛能出生,估计也跟阿螣有关系。” “她不是被囚禁了吗?”我一想到螣蛇被剥了蛇丹,串骨囚禁于深坑之内,还能整出这么多事,心中就发慌,那血蛇鼎怕是困不住她吧? 白水伸手将衣服上的吊牌扯下,那绳线连响都没来得及响一下就断裂了,他似乎带着沉怒,却又不好当着我的面发作,只是温柔的将衣服递给我:“我将地尸喂了魂植,他们虽然说死得冤,但终究是大凶之物,附近捕食的生灵不知道有多少,既然报了仇就尘归尘,土归土吧。而鬼蜮我也赶进了那条河道,两头封死。只有那些伏击你的黑鳞人……” “不见踪影!”白水似乎气得狠了,双手握着嘎嘎作响。 也就是说,那些黑鳞人能藏匿踪迹,而且是连白水都找不到的踪迹。 他发怒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螣蛇的欺骗。 同时也是因为宋媛的阴谋,她先将蛇丹给白水,让他知道游家骗了他,所以当白水看到螣蛇时,前后两次怒意涌来,直接取了我的血解了螣蛇的囚禁。 “宋媛为什么自已不放了螣蛇?”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如果宋媛跟螣蛇合作,那蛇丹她为什么不直接给螣蛇,反倒要借白水的手? 她也是游家人,就算没有沉吟刀,从夏荷或是我手里夺刀,以她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她都没有出手放了螣蛇? “她身体可能出问题了,似乎游家血脉并没有显现。”白水见我握着衣服没动,伸手将我的浴袍解开,看到微隆的小腹,愣了一下,低头贴上去,附耳听了一下,见没有任何动静,扭过头来朝我轻笑,嘴唇却重重的亲了一下小腹:“等他生下来后,不要告诉他,我们的身份,作个普通人吧。” 那一吻的温度,似乎从皮肤一直涌到心口,我猛的伸手环住白水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上去。 普通人啊…… 这是他的想法,也许当年云长道也好,我外婆也罢,连那被困在巴蛇骨洞的游婉,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跟阿得做个普通人,这就是他们对孩子最美好的祝福了。 可谁又能知道,事世变迁,又是谁能掌控的呢。 白水扶住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也许那一段痛苦,让他和我都意识到,有一些情感,比血肉的痛更深。 “要走了。”过了许久,白水突然推开我,将衣服朝我怀里一塞:“我会忍不住的。” 说着急急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着冷风。 我连忙换着衣服,正套着毛衣,手机就响了。 白水准备走过来接,我顺手抓住接通,点了扩音。 却听到那边钱夫人急急的朝我道:“是白水吗?还是云舍?快回泰龙村,那个宋媛突然出现了,她带着纪家人,还有许多戴面罩的人,强行破法阵,要将那条螣蛇救走。” 我听着忙跟白水对视一眼,心中立马感觉不对,忙朝钱夫人道:“先别急,确定是宋媛吗?” 宋媛造的假身体怕是不只一具,灰仙钱须子前一刻说找到了宋媛,怎么后一刻她就带人攻进了泰龙村准备救螣蛇。 而且宋媛吸引人的东西就是人脸石虾虫可以让人重生,但刘久标却说过,这有隐患,所以泰龙村的村民才会一直想养人蛇共种。 脑中有什么闪过,白水跟我同时道:“是黑卵!”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18章 引入 我跟白水的声音都不大,但听在对方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如果我们猜的都没错的话,黑卵能养出黑鳞人,但却不能自主繁殖,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就这么点数目。 螣蛇靠这个长生,而宋媛估计也想要这个。 她们一个是人一个是蛇,目的肯定不同,能合作,只怕并不是为了长生或者放出黑门内的鳞片人这么简单。 尤其是螣蛇,她可是从出了黑门就开始布局了的,怎么可能再回到黑门内的境界。 她原本以为她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祠堂阴河下面的黑卵,却没成想,被何必壮给发现了,这才瞒不住了让黑鳞人出来杀掉我们灭口,还想困住白水。 所谓的救螣蛇不过是宋媛声东击西的策略罢了,等我们离开神龙村,只怕真的她会带着人下被白水刚封的河道将那些黑卵带走,至少人脸石虾虫她已经养出来了不是吗? 白水眼里闪过怒意,朝我轻声道:“既然大家都不冬眠了,那我就过个暖冬吧。” 我急急忙忙的将羽绒服给套上,朝他道:“那个神龙潭也有点古怪,能自动将人吸进去,我跟你一块去。” “我可以解决的。”白水伸手扶了扶我的小腹,轻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把拉住了他,双目沉沉的看着他道:“我可以的。” 我杀伤力虽然不如白水,可好歹也有魂植和沉吟刀,就算碰到黑鳞人,不被围攻,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最主要的是,我的血有点特殊,一旦出事,我至少还可以借鳞片人的力量逃走,这种自损而杀敌的方式虽然不可取,但也比白水一条蛇去的好。 “这叫夫妻齐上阵吗?”白水浅笑的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脸:“好吧,你我联手应敌。” 其实面对并不难,难的是面对未知时那种不安。 白水身负重伤,虽然他对于将螣蛇困在血蛇鼎内,只是一句带过,可我却知道,他前面以交缠的法子帮我治好了婴灵嘶咬的怨气,又在疗伤时被螣蛇反击,仓皇之间,要将螣蛇反过来困在血蛇鼎内,还要再囚于井中,又要将跟阴河相连的地方封住,复请来清心布法阵,跟着匆忙赶过来救我,跟黑鳞人之间又是一场混战。 他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更何况,这还是冬天,他原本应当安逸的冬眠的。 宋媛说得没错,就算黑门开,鳞片人出,白水依旧能安逸的活着,可他却在奔波。 说定同去,白水伸手搂着我,手覆在小腹上念动了咒语,腹中的蛇胎似乎有点小激动,蛇神隐隐低啸,龙种似乎在颤抖。 “这可是真正的宝贝。”白水手在小腹上转了一圈,朝我轻笑道:“我从未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十分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降世。”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心中一酸,想到蛇族多子而繁殖极易的事情,白水统领蛇族,想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蛇子蛇孙了吧。 白水停住脚步,转身沉沉的看着我,嘴角轻轻勾起,那嫩得跟豆腐一样的脸上闪过微微的红色,眼里荡着三月的春光,跟在潭底看他的大姑娘一样。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头,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是蛇啊,是条蛇啊,是蛇啊…… 蛇性本淫,蛇多子,蛇极易发情,蛇爱缠人,蛇…… “没有。”白水看了我一会,伸手将我下巴抬起,凑过来与我四目相对:“没有。” 我微微一愣,却见他脸上的笑意更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我没有过孩子,无论是蛇也好,人也好,你都是第一个。” 脑袋中似乎有什么断开,复又接上了,我眨了眨眼看着白水,似乎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他不是说蛇性本淫吗?他不是说蛇暖冬时也会发情吗? 他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 “出黑门时,我方成年,并未配得配偶。”白水脸上的笑意荡跟春波一样,握着我的手十指交缠:“出黑门后,蛇族人族皆是混战,我也无心于此。后来吗……” “后来就是重伤沉睡,一直到碰到你。”白水眼里有什么东西沉入我眼里,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却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曾几何时,一想到他跟别的蛇交尾,或者缠过别的人,而伤心过,似乎有点傻啊。 朝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白水低低的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十分的愉悦,却并未再多说,似乎怕我恼羞成怒吧。 推开了何必壮他们的房门,陈起语正啃着苹果,瞄了一眼我们交缠的手,冷哼了一声:“村民们不好去打搅神龙和圣女,倒是来问过神医和神将了,他们能不能回村子。” 将宋媛攻村的事情说了,我看过了帅哥,他身上外皮全部干了,隐隐发黑,却并没有再发烧,不过也没有醒。 “我用我皮内的黏液给他涂过了,别说是鬼蜮,就算是被修行有成的毒蛇咬,也不会有事。而且以后说不上百毒不侵,但至少所有的蛇毒对他是无效的。”白水将我覆在帅哥额头的手拿开,认真的看着我道:“他救了你,我自然要好好的回报他,不能将这个难题留给你对吧?” 我想到帅哥在潭底那或真或假的话,以及映在那眼里的火光,心中一动,朝白水点了点头。 这条蛇心思细腻得很啊,我才发现,他就已经完全切断了可能。 他帮我还了帅哥的救命之恩,总比让我一直记挂着好。 多少男女之间,就是因为报恩才生的情。 “阿螣既然骗了我,以前的情谊自然也没有了。”白水拉着我起身,眼睛看着帅哥,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解开了我对他跟螣蛇之间最后一点阴影,从此之后,螣蛇跟他之间只是敌人,帅哥跟我之间,依旧只是战友。 陈起语沉沉的看着雪白的被子,没有说话,却将手里的苹果啃得咔擦响。 何必壮也朝我们挥手:“村民我们看着,神龙村的事情你们去解决。” “多谢!”白水浅笑的拉着我出去,离开时静静瞄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啃苹果的陈起语。 我们出来关门时,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陈起语愤恨而又含糊不清地道:“白水这条蛇精,当真是成精了,当着我的面说那些,还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跟着有什么重重砸到门上,然后一个啃了大半的苹果轱辘的从半开的门口滚了出来。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了,认真的盯着我道:“你说你一个人蛇共种,又不是桃花精,怎么到处招这些烂桃花。” “你想多了。”帅哥是半真半假,陈起语却是连影子都没有,只是见人就习惯性的撒桃花,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他们的时候,肚子里就装着蛇胎了,人家怎么会多想。 白水并未多说什么,搂着我乘风而起。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跟他已经停在了神龙村那祠堂门口,那两块巨大的怪石下面的坑已经被填了,祠堂里的大坑也被填平,只是四周依旧带着淡淡的水雾,似乎怎么也散不去。 “我去布阵,你别离水太近。”白水将我放在祠堂门口,转身就要离开,却依旧在我身边布了一个小阵法。 既然是来等宋媛,拖后腿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我掏出魂植,以心神控着它深深扎入地底,却并未让藤蔓露出半分。 魂植绕着神龙村结下,却并未发现什么活人之类的,那些黑鳞人果然如白水所说,消失得无形无踪。 一直到天黑时分,白水才回来,只是这时,原本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居然散去了,冬夜的天空居然露出一弯冷月,白水搂着我缩回了我们原先住的院子里床上,还拉着被子盖着。 “能舒服一下是一下吧。”白水搂着我,半眯着眼打着盹。 说实在的,这条蛇有时真的挺会享受的,真不明白这样的白水,当年到底在黑门之内,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带着蛇族愤起反抗叛变而出。 木屋隔风,里面并不冷,我跟白水相依相偎,只等着宋媛入村。 整个村子悄静无声,白水这条懒蛇说打盹就是真的打盹,凑在我颈窝里一动不动,呼吸平缓,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我受他感染,一直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好下来,贴着他也跟着睡了过去。 睡觉这东西,要真的睡得好,也是需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在白水身边总是莫名的心安,加上院子后神龙潭水流潺潺的响声,又累了这么久,所以睡得极沉,连半个梦都没有。 直到心底魂植受惊抽动,才猛的惊醒,却见白水已经半坐了起来,伸手搂着我,见我惊醒,帮我扯起被子盖上肩头:“打头阵的小喽啰,不用在意。” 可他却半皱着眉,明显也有点心烦。 我搂着被子将他盖住,半未说话,只是凝神细听。 原本悄静无声的村子里,传来低低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却又分不清男女,也不知老幼。 我抬头去看白水,他的烦躁极有可能就来自于这个。 “你在这里,我出去解决了。”随着那男女的声音越发的高,白水终于忍不住了,拉着被子将我裹好:“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细细倾听那呜咽里男女的声音,确定不是我熟悉的,可按理说白水并不会因为这个声音而烦躁的,难不成是听出了是谁传出来的。 他离开好久,并未回来,而外面男女之声更大了,似乎就在院子里。 我想了半晌,下床站在窗口朝外望去。 这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院子正中,一对男女正赤裸着抱在一块,而那女的还在男子身上承转,声音十分娇媚,脸正对着我这边的窗口。 似乎知道我在看,那女子还特意扭头朝我看来,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冷冷的月光落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之上,这一看,我却惊得后背冷汗直流,跟着一股子怒意瞬间从心底涌起。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219章 布局 如果听声音我并不能分辨,可当我看到那张脸时,我就豁然明白了白水的烦躁从何而来。 那女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在她身下的男子却在她影子下晦暗不明,看不清脸。 更古怪的是,那女子跟我一样小腹微微隆起,身材更是不差分毫。 宋媛这一招果然狠,那种声音,我自己意乱情迷之时,根本听不真切,反倒是听过的白水能分辨出这声音是我的,才会烦躁的离开。 如果不是我跟白水在一块,光是听到这声音,他都可能会误会。 可就算如此,白水这条光是陈起语多朝我撒撒桃花都要几句话给砍断可能的蛇,在听出那声音是模仿我的之后,怎么受得了。 这世界上,所有的雄性,最不能忍的就是争夺配偶了吧。 院中还在婉转交缠的女子,脸色娇媚的看着我,张嘴吐舌,神情媚态十足不说,还带着勾引的意味。 似乎见我没动,她还轻轻的伸出胳膊将地上的男子勾起。 妈蛋! 我在心中暗骂,她变成我的模样,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妖媚过的勾男人好不。 等她将地上的男人勾起来时,却见那赫然是帅哥的脸,等我再细看时,却又变成了陈起语。 心中莫名的开始烦躁,白水的果然比我厉害啊,光听声音就听出了男女是谁,怪不得他脸色那么古怪的离开。 而我居然让宋媛将这一对男女送到院子里,看到脸才能分辨出谁是谁,这耳力差了不只一点啊! 手轻轻的放在窗台上,院中无数根须涌起,瞬间将那两个纠缠在一块的人给缠住,跟着毫不留情的穿入体内,吸收着养分。 就算知道是假的,这种情形也不能忍。 宋媛这是在诛心! 白水也知道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忍,就算将这些东西都解决了,那一幅幅画面映在白水眼里,以后我跟他都无法面对帅哥和陈起语! 根须刚将那一对男妇拉入地底,跟着却又见着一对男女急不可奈的冲进了院子中间,互相剥着衣服。 至于造假人,宋媛有人脸石虾虫,以她的能力,只要献祭的活人足够多,她想造多少就造多少。 但她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居然造出这么多来我面前演活春宫! 心底怒意翻滚,我引着魂植根须缠卷,瞬间将那对衣服还没有脱完的男女给卷住了。 跟着握着一条藤蔓,直接荡下了楼,手握着沉吟刀朝着祠堂口走去。 这时淡淡的水雾复又涌起,想来有人开始破白水布下的阵法了,所以才会引得风水变化,水雾又开始弥漫。 我身边魂植藤蔓随着我一步一步破土而出,只要见到人,立马就缠了过去。 从院子到祠堂,四处可见野合的男女,当然主角都是有着跟我一样的脸,连身材都不差分毫。 男的翻来复去,都是我认识的人。 也亏得宋媛对我十分的了解,阿壮啊,帅哥,何必壮,陈起语,连苏闽都没有放过。 越是知道这是假的,我心中怒意更盛,看到抱在一块的,连看都不看,全部直接绞杀。 亏得我还叫了她十八年的娘,先是想引祸蛇进入我体内吞食蛇胎,这会居然给我整出个人尽可夫的假相。 就算她不是我亲娘,好歹我这张脸跟她也有七八分相似,她到底是多无耻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当年泰龙村就是整什么蛇娘子,人蛇共种,也整得荒淫无比。 这会又是玩这一招,宋媛体内的蛇性,怕是比真蛇更厉害了吧。 等我走到祠堂门口时,四周似乎突然安静了,无论是呜咽声也好,男女之声也罢,突然都消失了,但白水却也没有踪迹。 知道宋媛用了这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开,肯定是有把握将白水困住。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站在那两块怪石的前面,双眼沉沉的看着魂植藤蔓在村子里四处爬开,并没有发现白水的踪迹,想来是引到那个黑鳞人的地方去了,才能封住白水的气息。 过了一会,突然一个低低的哭声传来,那声音跟婴儿一般,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心中抽动,连腹中的蛇胎都似乎受到感染,慢慢的开始游动。 心中的燥意复又涌了上来,我咬着牙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却见祠堂大概十步远处,一颗大树下面,有着一个只穿着哈衣的小婴儿,正蹬腿舞着小手哇哇大哭,似乎是穿得少了,小脸冻得通红,也或许是哭久了,鼻涕口水将衣服都打湿了。 神龙村并没有人,而魂植也并没有发现活人的气息,我隔着这么近,看着那个婴儿这样大哭,并没有闻到婴儿应该有的味道。 我是带过苏家的小轩轩的,小孩子身上总有着一股奶味,而且还比较重,那个婴儿躺在树下,哭成这样,却并没有活人和婴儿该有的气息传来。 寒风微微吹过,我握着沉吟刀的手长出了鸡皮疙瘩,看着那个离我不过十步远的婴儿,却不敢走近。 宋媛玩弄诡计,总会让人分不清真假,并且一环套着一环,无论破与不破,她总会受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仙局吧。 那婴儿哭得更厉害了,强更的扭过头不想去看它,就算是魂植将他缠住,以宋媛对云长道的了解,谁知道会不会对魂植下手。 可就在我扭头时,却见那棵树上,爬下一条胳膊粗细的大蛇,那蛇信吞吐,蛇眸正沉沉的看着那个婴儿。 这大冷天的,难不成白水没有冬眠,其他的蛇就不冬眠了吗? 宋媛到底在搞什么鬼?先是拿我当春宫范本,现在又来整个蛇吞婴儿? 我握着沉吟刀站在十步之外,依旧不动。 可那婴儿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反倒哭得更厉害了,那条大蛇的蛇头已经探到了婴儿的头顶。 “不出手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盯着婴儿与蛇,并未回头,可眼睛的余光依旧可以看到宋媛正伸手轻轻抚摸着一块怪石,朝我轻声道:“婴儿与蛇,两个都有可能是假的,两个都有可能是真的。” “你杀了一条蛇,我会再引条蛇来,除非你去救那个婴儿,但你敢救吗?”宋媛脸上的笑声更大了,似乎十分自得:“你看,情感这个东西就是这么没用?你明知道我用婴儿作引,让你去救是个阴谋,可你终究不能看着那么弱小美好的东西被一条恶毒的蛇咬死?你猜那个婴儿是真人呢还是假人?” 那条大蛇的蛇信已经探到了婴儿的脸上了,蛇头偏转,似乎在想着是绞死,或者一口吞下。 “白水知道那些人是假的,可他依旧不能忍受那是你的脸,是你的声音。亏他活了这么多年,知道却又放不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宋媛轻叹,似乎真的十分人伤心。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开口,眼睛依旧看着大蛇和婴儿,那大蛇已经慢慢的缠住了婴儿的身体,狰狞的鳞片刮过婴儿脸上娇嫩的肌肤,一点点的收紧。 “当初人族舍弃鳞皮之时,就跟这婴儿一般娇嫩,而蛇族有螣蛇和白水,更有无数在黑门之内修行有成的大蛇,面对它们,人类就跟婴儿一般任由宰杀。”宋媛声音似乎更轻了,静静的靠在怪石上:“你说那么脆弱的人类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反杀了蛇族和其他种族的呢?” 她也跟着我一块看着婴儿和大蛇:“你还不决定吗?快要被缠死了呢?如果那个婴儿真的是我从哪家里偷来的呢?” 眼看着婴儿原本就冻得通红的小脸变得更红了,我握着沉吟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大蛇的蛇头缓缓拱起,准备奋力绞死婴儿时,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冲了过去。 “你还是要救啊!”宋媛哈哈大笑。 可我却猛的一转手腕,沉吟刀猛的对着她因为大笑而昂着的脖子划了过去,手指一转,刀口直接朝下转去划破了她胸前的肌肤。 “你……”宋媛吃惊的看着我。 我眼皮猛烈的跳动,看着这张跟我七八分像的脸,她额头有一道小伤疤,遮在额发之下,是我小时候被同村人欺负,她抱着我被石头砸的。 凑得这么近,借着冷冷的月光,我依旧能看到那额发下浅淡的伤疤。 以她的能力,就算装疯也能避开那块石头吧;当时没避开,想治好那道伤疤也不是难事,为什么又要留着,装慈母装习惯了吗? 那边魂植将大蛇缠住,一道狐影飞快的冲过来,利爪一把将大蛇挠飞,狐尾将婴儿卷起缠住,树干上陈起语手里拿着个吃了小半的苹果:“抱歉!来晚了,主要是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十八禁的东西,你家白水不肯开法阵让我进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我这种伤员比较不惹人注目。” 温热的血洒在我掌心,宋媛吃惊的看着我,划破的胸口露出带着青铜色鳞片的肌肤。 “你当真下得去手啊?”震惊过后,她眼里似乎带着伤意的看着我。 我心口微酸,却依旧将沉吟刀朝里面送了一点继续朝下拉,哽着嗓子道:“真没有想到,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杀的人,居然是你。”"", 章节目录 第220章 诡行方为不破 沉吟刀不愧是当年游家先祖剥开自己鳞皮所用的,就算宋媛胸口鳞片已然十分坚硬,依旧被我划开。 刀身慢慢朝下拉,被划破的喉管里鲜血涌出,她低头看了一眼青铜鳞片下的肌肤,似乎在打量着我的手法。 鳞片下并没有多少血涌出,肉色也比较白,估计更接近于冷血动物吧。 知道她不会这么快被杀掉,我引着魂植朝这边卷来,沉吟刀却依旧朝里压去。 “阿舍。”宋媛抬头看了我一眼,猛的伸手朝我抓来。 五指尖锋利如刀,在冷冷月光下,闪着寒光。 魂植藤蔓飞快的引着我朝后退,无数根须朝着宋媛缠了过去。 却都被她避过,她苦笑的拉着自己衣服两襟,纵身跃上那怪石,朝我冷声道:“你们既然没有回泰龙村,我来了,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随着她话音一落,骨铃响起,随后呜咽之声四起,一个又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出现在夜色之中,无数厉鬼在夜色之中悲鸣着。 随着鬼哭声起,神龙潭的水似乎也流得更畅快了,溪水叮咚作响。 风啸之中,骨铃响起,无数厉鬼闻之而动,在夜色之中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还未扑到祠堂口,却见几道符纸带着熊熊火光呼呼的飞了过来,跟着沉沉的经咒声响起,一个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手握桃木剑飞快的从陈起语藏身的大树上跳了下来,迅速布下阵法,拦住那些厉鬼。 当先下来的道士,持着一把雪白的拂尘,远远的朝我作了个揖:“龙虎山了之,奉师命前来,见过奈河云姑婆。”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立在怪石之上的宋媛,左手朝他摆了摆,示意我听到了。 “哈哈。”宋媛看着我大笑,脸上居然带着欣慰:“知道提前布局等我了?不怕螣蛇被救走?” “她没有蛇丹,救走也掀不起大风浪,而且白水能困她一次,就能困她第二次。”输人不输阵,我沉着脸看着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以为就这样吗?”宋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猛的一挥手。 却听到外面枪声四起,夹在厉鬼的哭声之中,显得突兀无比。 “这是一个好的时代啊。”宋媛根本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昂首发出蛇一般嘶吼的叫声。 随着她叫声一起,溪水之中有什么哗哗作响,跟着怪石下面填着的土猛的有东西窜了出来,还未出土就朝我冲了过来。 了之沉喝一声,雪白的拂尘就拂了过来,陈起语将苹果一扔,指尖狐影翻飞对着纪家那些人冲了过去。 无数黑影从淡淡的雾气中冲了过来,其中还有着鬼蜮咻咻的射沙之声。 “布阵!”了之雪白的拂尘缠住黑鳞人漆黑的脖子,用力一扯,黑色的鳞片如雪花般飘落,拂尘依旧如雪般的白,不沾半点血气。 龙虎山的弟子飞快的转动身形布下阵法,将我和宋媛围在中间。 “逃得出吗?”宋媛看着远处黑鳞人冲来,而她脚下填的土被掀起,水慢慢涌了上来,鬼蜮在下面咻咻的射着沙:“这些小东西原本藏在深沙之中,根本不会出来,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吗?” 我握着沉吟刀并未答话,知道以她的神经质,加上为了刷存在感,肯定会自己说的。 “神龙村的溪水直通镇上的大河,可据说那河底有金沙,于是无数大船挖沙,将整个河床都挖空了,别说沙了,连河底的土都被挖出来了,这些鬼蜮无处藏身,只得逆水回游,螣蛇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宋媛看着水一点点的朝上涌,冷声道:“阿舍,你要记得,很多事情,不是被逼无奈,谁都想安逸一生。” 溪对岸为了应战不知道谁烧起了大火,而熊熊大火之中,黑鳞人依旧朝我们扑来,水边鬼蜮依旧在射沙,厉鬼被纪家骨铃驱着朝四周嘶吼,宋媛带来的枪手不时的开着枪。  了之带着龙虎山的道士一边要布着符阵困住那些厉鬼,一边得应付冲过来的黑鳞人,一边还得避开子弹,不时有人负伤。 符纸与子弹齐飞,血水共火光一色。 这场混战当真是,前所未有啊,果然是个好时代。 “我要下去了。”宋媛伸手摸了摸脖子,将沾血的手指放进嘴里:“阿舍,就算黑门开,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我依旧会……” 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声嘶吼,一条白色的大蛇猛的从怪石下面冲了起来,爪子里还握着一条白色的帕子。 白水落地化成人形,将白帕一收,看着宋媛道:“等你好久了。” 他脸色发冷,想来还记恨着那活春宫的事情。 “你怎么出来了?它们没有困住你?”宋媛这时是真的吃惊了。 白水冷冷一笑,却听到远处水声响得更厉害了,一个龙虎山的道士被一个黑鳞人抓住了胸口,他猛的就冲了过去。 但他一出去,立马无数黑鳞人缠住了他,让他没有脱身的可能。 见白水出来,我飞快的引着魂植将怪石下面的土填好,看着宋媛道:“黑卵已经全部被白水取走了,你拿不到了。” “阿舍啊!”宋媛脸上闪过轻笑,一声“阿舍”叫得慈祥而温情,可跟着却猛的伸手朝我扑了过来。 她速度极快,五指如勾,但脸上依旧带着我看过十八年的憨笑。 我没有动,任由她五指如勾朝我胸口插来,右手的沉吟刀在她贴近我时猛的转到她后背,用力一划。 蛇有七寸,但黑门内鳞片人的致命口处并不在脖子,至少我刚才那一刀下得那么深,也没让宋媛致命,明显不是那里。 但我记得,苏三月出生的时候,背后脊椎长着鳞片,却被宋媛生生扒下。 一般生物,才出生时,都会护住最弱的部位。 我想,如果拼死一博,至少有个机会吧。 手中的沉吟刀刺入了后背,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指压着刀锋朝下划拉,左手勾入背后皮中,用力一扯。 但胸口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意,我低头一看,却见宋媛的手已然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正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抬头浅笑的看着我:“阿舍!你果然还是长大了,不愧是游家人啊。” “我的血,确实有点冷。”我手中的沉吟刀复又朝里插了几分,连手指都插进去了。 “取个黑卵吗,知道你们在,本来我可以不来的。”宋媛伸手将我的羽绒服拉紧,眼睛看着我遮不住的小腹,依旧在笑:“可我想,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我扯着她背后皮肤的手猛的一顿,抬头带着惊意的看着她。 “记得。”她缓缓收回了手,轻声道:“杀鳞片人,得剥皮,再削肉,最后挫骨扬灰。我从出生时就应该是这样死的,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死在你手里,也不愧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 “阿舍,你记住,布局之人,如果被看破,必须兵行诡道,方能再开奇局。”宋媛眼里尽是得意,任由背后鲜血直流:“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不死,你们能顺藤摸瓜,可如果我死了呢?游华珍和游婉隐觅不出,螣蛇被困不会讲实话,我们所做是为了什么,你们能猜吗?你们还能事先布局杀谁吗?” 她声音慢慢变小,我手中全是温热的血,魂植被血气吸引,河道下面杀黑鳞人的配合让那些根须飞快的朝着她体内钻去,瞬间从伤口窜进了她体内,吸收着她身体的养份。 “记得要剥皮再挫骨扬灰,方能断绝生机。”宋媛依旧看着我笑,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摸我的脸,却因为根须扎入体内抬不起来,只得复又放下,朝我轻声道:“阿舍,娘对不起你。” 眼里有东西滑落,我手抖得厉害,眼前变得朦胧。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说,但她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算计着死在我手里,却还不忘提及我叫了她十八年的娘。 为什么! 手越发抖得厉害,原来杀人也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更何况杀的是她。 我在心底发过多少次誓,我要杀了宋媛,为了阿得,为了秦姑婆,为了苏三月,为了断和摩鸠,为那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 可为什么当她死在我手里时,我心里并不畅快。 就因为这又是她布的另一个奇局吗? 白水解决了黑鳞人,飞快的转身回来,看着宋媛已经被魂植吸空的尸体,伸手摸了一下鳞皮,将我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还在。” 我全身抖得厉害,看着自己手中的血,那颜色跟我的没什么区别,也是温热的。 她说过,她对苏三月只是大蛇吃小蛇的理所当然,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要死在我手里。 冲过来的时候,以她的爪子,明明可以抓破我的胸膛的,想逃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她要送死? 远处陈起语幻化出的狐影嘶吼,枪声慢慢停了,心底里魂植十分高兴,似乎有好吃的了。 纪家的骨铃声慢慢淡去,了之依旧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布阵解决黑鳞人。 “等我一下!”白水突然温柔的将我放在祠堂的墙上,跟着化身成蛇,昂首嘶吼。 那声音夹着沉怒,连腹中的蛇胎都颤抖了一下,那些黑鳞人明显受带影响,白水夹着怒意,嘶啸着从黑鳞人之中穿过,那些黑鳞人后背立马破裂流血倒地不起。 他复又腾身回来,伸手将我抱住:“我带你回去睡一觉,没事了,这是她算计好的,并不是你杀了她。云舍,这只是她的另一次谋算,真的不怪你。”"xwu799" 章节目录 第221章 圆愿 白水的话很温柔,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开导我。 手上的血慢慢干涸,他抱着我回到那院子里,拉着我的手放在水笼头之下,慢慢的搓洗着血水,动作十分温柔。 看着血水顺着我指尖滑落,我扭头看着白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跟宋媛一样长出鳞片却并不褪去,是不是也会变得冷血无情,生食同族?” 当我看着宋媛朝我扑来时,我想的并不是我会死,也并不是我会杀了她,而是本能的、沉着的分析将沉吟刀插进哪里,在刀插入后,我几乎同时用左手插入伤口,剥开皮肉。 那是一张跟我有八分像的脸,虽然我能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媛。 可她说得没错,我终究叫了她十八年的娘,我下刀时,却从未迟疑,只有狠决,而她却收回了插向我胸口的手。 也许我比她更狠,更冷血。 “云舍。”白水将我带水的手拢进掌心,脸色微带怒意的朝我沉喝道:“她这是算计你,她可以不来,也可以不死,可她就是要死在你手里,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伸手抱住白水,将头贴在他胸口,那里有着蛇的心跳,沉缓而稳重:“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你一定要将我杀了,剥皮、挫骨、扬灰!” 这是宋媛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却跟白水说,当真是讽刺啊。 “不会的。”白水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亲了亲我的侧脸:“你有我,有孩子,还有龙种,不会的。” 不安的情绪被慢慢安抚,白水一直陪着我。 了之将宋媛被魂植吸干的尸体带了回来,鳞皮依旧包着骨架,连头发都在,只是已然看不清模样。 “你们处理吧。”道家对这些事情,想来做得比我顺手。 了之既然来了,自然知道我跟宋媛之间的恩怨,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将杀死的黑鳞人剥皮后,搭起大大的柴火架,泼上汽油烧了,另一边还有一个大柴架,烧的却是纪家和那些枪手的尸体。 白水一直搂着我站在院中,看着火一点点的烧起,变旺,至到熄灭。 了之他们取了里面未烧化的骨头,用带了符纹的石头加入朱砂和雄黄一块研磨成粉,洒在溪水之中,随水而去。 那些鳞皮却是要带回去,一来是证明这事情的真实性,二来对于游说众人对付惊蛰之时黑门开更有说服力。 一直到了之他们离去后,陈起语才抱着一个婴儿进来,朝我道:“是个真孩子呢?那条蛇也是真的。” 我心中更加害怕了,那种面对弱小生命可能被吞噬时,沉着的分析着得失的自己,真的让我害怕。 伸手接过陈起语手里的孩子,宋媛死了,施在他身上的术法自然也解了,一股子奶香带着淡淡的婴儿味冲入鼻息间,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说个事情吗,就直说不行吗?还得打哑迷,如果不是我聪明,谁知道你们让我这个伤员也出动啊?还有龙虎山那些道士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陈起语似乎十分生气,一屁股坐在木台阶上:“我好歹也身家过亿,死在这里不值当。宋媛那神经病,居然还请了雇佣兵?” “你们见过我们这一行斗法,还用枪的吗?子弹打符纸,谁更强啊?”陈起语一脸震惊,看着白水道:“你也该长进一点了,看看人家,当真是与时俱进啊?听说苏家很有钱,如果我们追得他们没地藏,会不会移民其他星球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脑洞开得比较大,连这都想到了,还不忘看着白水:“如果他们星际移民,你跟螣蛇会不会腾云驾雾跟上去啊?” “今年是二十九了。”白水看了一眼天色,轻声道:“虽说还是早上,但如果要赶上年三十的话,还是要快。” 陈起语瞬间跳了起来,瞪了我一眼,一拍屁股就走了,不过也没忘记那个孩子,说是要送警察局门口,估计还能还能回去吧,这个我们就不方便出面了。 整个神龙村都只剩我和白水了,他伸手覆住我的双手,轻轻帮我搓了搓道:“我喜欢沉睡,就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可以选择睡一觉,等回到院子里,我们就准备过年,惊蛰也还有这么久,到时我们一块面对,无论成与败,我们都在一起。”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将所有心绪都拢起来,沉沉的睡去。 杀人的感觉啊,尤其是杀一个熟悉的人的感觉,无论有多大的恨意,终究是不大好啊。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帅哥强行将我叫醒,白水在一边苦笑,神龙村的村民为了感谢我们,硬是送了我们很多东西,当然白水收得最多,其中不少大姑娘送的绣的腰带啊,鞋垫啊之类的,说是纪念品,可她们那眼波荡的模样,谁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幸好一出神龙村,白水就将东西塞到看着自己只有一点腊味满脸委屈的帅哥怀里,在后座上搂着我道:“睡会。” 说着他就在我颈窝里蹭,然后睡了过去。 帅哥和何必壮坐在前面,帅哥回头瞄了我们一眼,一脸受伤地道:“还有伤员在呢,你们别虐狗行不?” 可白水轻飘飘的睁开眼,他立马扭过头去:“我也睡了,你们随意。” 见他除了身上的黑皮还没去,其他倒没什么,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因为救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这辈子都亏欠他的。 幸好白水来得及时,将他救回来了。 我都想好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就给他结个冥婚,免得他说他没娶媳妇就死了,太亏,结个冥婚也总比他做孤魂野鬼来得强。 当然这是我当时心里隐隐的想法,重点的还是以救他为主的。 因为年二十九往回开,所以何必壮撑着精神一路直接开回去了,我们睡得昏天暗地,到了院子里,还是白水直接抱着我上楼扔床上的。 我在床上睡了个迷糊,等听到楼下鞭炮响,一转身,却碰到白水的脸,他眼睛都没睁,直接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耳朵,迷糊地道:“我跟他说过了,他说过年要放鞭炮,我是条蛇不懂。” 这个他肯定是指帅哥,这家伙指不定就是打击报复我们。 我这会也睡醒了,让白水接着睡,蛇冬眠最重要,穿好衣服下楼,却见帅哥在院子里插满了冲天猴啊,摆着一箱箱的烟花啊,还有那种大的炸鱼雷啊,估计能买到的他都买了,堆满了屋檐,手里拿根香,朝我摆手:“你也来啊。” 我还没接话,却闻到厨房有着香味传来,跟着听到孩子哈哈的笑声传来,就见二狗子拿着一根刚点的香冲了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甜甜的叫道:“娘,你起了!” 听着我两个哆嗦,幸好后面钱金凤也跟跑了出来,让二狗子小心,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忙道:“东北那边家里有人招呼,我想着你们回来得晚,年货都没办,就给你们办好了。你们没回来,我们进不来就放在院子外,今天早上你们回来的时候,那位白水大神将我们放进来了,饺子我都包好了,你们要先吃饺子还是吃你们这边的年锅肉啊?” “我肉炖得不如你的好,也没炖过年锅肉,不知道你吃得习惯吗,但过年吗,就图个热闹。”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插着,还要说什么,见帅哥带着二狗子去点一个炸鱼雷,惊得也顾不上说话了,身形飞快的将二狗子抱了回来,瞪着帅哥想骂,可一见他一脸黑皮,又笑嘻嘻的,气得眼角直跳,又不敢说。 我瞪了帅哥一眼,朝钱夫人道:“清心大师呢?” “老纳在吃饺子!”话音一落,清心端着个满是饺子的碗,边吃边朝钱夫人道:“这味正,再给我煮一碗。” 前面是“老纳”,后面就是“我”了,这假和尚居然还吃饺子。 “素的。”似乎看穿了我,清心将一个咬破的饺子朝我递了递:“有句话叫酒内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听过没?和尚不是不能吃肉,只是那个时候和尚穷没肉吃。吃素跟吃肉有什么区别,都是生命吗,除非不吃!” “行了!”我听得头痛,朝他挥手道:“你要打机锋找和尚打去,我实在没空理你。” 他嘿嘿的笑了,端着饺子碗朝我凑过来道:“我老早就不想回悬空寺过年了,太没意思,跟没过年一样,这次你让我圆了个愿,我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转了转手腕上的蛇头佛珠,半眯着眼看着这个不正经的时候十分惹人厌恶的大师。 “你不是一直想找你老子和你娘吗?”清心边吃着饺子,边朝我道:“我给你找到了。” 我听着一愣,我老子和娘? 游婉和云长道吗? 他见我愣神,点了点头道:“就是才生娃的那个游婉,和你真正的老子云长道,也是狠人一个,你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22章 爹娘 突然听清心提及游婉和云长道,我足足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就算我反应过来了,我脑子中的娘,居然是那个在泰龙装假疯卖傻十八年,刚刚死在我手里的人。 双手十指不自觉的搓动着,上面已然被白水洗得干净,没有半点血迹。 院中寒风吹过,但我却依旧有一种温热黏稠的东西粘在手上,怎么搓都搓不掉的感觉。 那血温热,当时情况混乱,我心里又惊又乱又怕,可这会沉静下来,那种触感依旧留在手上,似乎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就有着那种感觉。 也许这也算是宋媛所谓的奇局吧,她死在我手里,让我自己都开始害怕自己。 毕竟我是一个亲手杀了自己叫了十八年娘的人,出手冷静而又狠厉,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长出鳞片,不会再消褪。 至于游婉和云长道,游婉我只是在巴蛇骨洞见过一次,那时她算得上情真意切,交待了我许多事情,却因为有人叫她,就催我快走。 而云长道,我对他的印象只有杀师叛离何家,后入赘游家又被驱离。 他对我似乎还有一点好意,设计将我引离镇子,避开黑门开时被拘回,又送了我魂植和尸鸾护身。 可突然找到他们…… 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清心也不知道是在钓我胃口让我猜,还是饺子太好吃,一口一个努力的塞着。 “是在泰龙村吧。”清心是被我从悬空寺一个电话后飞来的,突然提及找到了云长道和游婉,那就只有泰龙村了。 一个神龙村,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要开发的旅游村,可里面呢? 又是神龙潭,又是阴河,又是困螣蛇的大坑,更甚至怪石下面的河道里,还藏了许多黑卵,最后宋媛用那么下作的法子将白水引出去,原本又是布下什么想将白水困住的呢? 所以泰龙村,我们所见的不过是别人愿意让我们看到的。 黑门初开的那晚,柳仙和阿得被拘回,断尾逃生的时候,不是说云长道隔空送了她一下才逃离吗。 以云长道那样的狠人,也许藏在泰龙村反倒是最安全的。 清心嘴塞得鼓成仓鼠状,嘴角还留着一截透明的粉丝,我瞄了一眼他碗里,透过半透明的饺子皮,有好几个是包粉丝的。 身为南方人还真不能理解,饺子不包肉,包粉丝有什么吃头,不过清心明显吃得很爽,努力将嘴里的饺子吞下后才朝我道:“果然父女连心啊。” 他说完这句,又夹着一个饺子准备朝嘴里塞,见我瞪着他,只得吞了吞口水,将饺子举在嘴边:“宋媛带着纪家和苏家,还有很多连面都不敢露的杂碎想进泰龙村救那条螣蛇你知道吧?” 清心修的不是一般的佛,更不修口德。 我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饺子碗,他说一句要吃一个饺子,实在是太让我糟心了。 “你这老板果然不惹人喜,饭都不给吃饱。”清心幽怨的看了我手里的饺子碗,哽着脖子连吞了两下口水才道:“宋媛是没来,纪家来的都是大头,三大拘魂使来了俩,其他不敢露面的杂碎虽说为了隐约本家没露出真本事,可就算这样也都是厉害角色。更可气的是,他们居然还用枪。” 人家肯定不敢露面,守泰龙村的是谁?正一道正统龙虎山天师率嫡系弟子亲自迎敌,以及清心这个悬空寺大师,一旦被看出身份,谁又招惹得起正一道和空门? 而苏家是做蛇头起家的,与时俱进,武功厉害也怕菜刀,符纸再牛子弹来挡,凭什么你们能作弊,人家就不能开挂。 “了却带着那一窝小道士哪碰到过用枪的啊,我又没带人,就凤丫头带着几个招来的老鼠精,呃……是灰仙,给我们帮着点。张请早那老杂毛被纪家那俩拘魂使用九阴锁鬼阵给困住,怪不得纪家快死绝了,九阴锁魂这么阴损的阵法都用了,活该他们断子绝孙。眼看着他们就要破了井将你们奈河一脉的传家宝血蛇鼎给弄走的时候,云长道出来了。”清心可能是想着饺子,所以口水没吞干净,说到激动的时候,口水直喷,我手上和手里端着的碗里喷了不少,不过反正是他自己吃,我也就没挡。 清心却有点嫌弃,将碗抢了回去自己护在怀里:“这家伙不亏是云长道啊,一出来就将所有的枪手啊,纪家引鬼的那些人啊,都给弄没了。在空中嘶吼一圈,将那些戴面具的杂碎给吓跑了,不过他也没跟我说话,带着游婉抱着崽就飞走了。” 我听着微微一愣,清心用了两个比较不适合人的词“嘶吼”和“飞走”? “他人蛇共种炼成了?”心中的不安突然扩大,宋媛急着开黑门是因为游婉快生了,后一次放了苏三月是因为游婉已经生了,这次她说布下的局已经被看破,直接让自己死在我手里,重新开奇局,那么肯定有更大的变动,才让她甘愿连自己都搭下去。 云长道集云家魂植之术,又师从何家造畜,最后入赘游家,从游家又学了什么?至少人蛇共种的研究我看着他藏了不少胚胎。 清心瞄了一眼我的小腹,沉叹道:“你说人蛇共种,最成功的是什么样的?” 一旦他打机锋,都有深意。 我伸手抚着小腹,抬头看了看我房间的窗户,白水说希望他出生后做个普通人,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 可他却是跟我一样的人蛇共种,游家血脉本来就带着几分蛇性,白水却真真实实是条蛇,我喝了那么多蛇骨汤,如果压不住蛇性,他生出来真如白水所猜想的是个鳞片人呢? 所以人蛇共种最成功的并不是鳞片人,而是比人更厉害,比蛇又温情。 “是人首蛇身的神形吧。”上古神话,无论是创人的女娲伏羲,还是撞不周仙山的共工,或者掌昼夜分明的烛阴,都是人首蛇身。 “他就是这样了,够狠吧?人不做,要做人妖。”清心叹了口气,捧着碗直接塞了两个饺子在嘴里,将自己腮帮子塞得鼓得不能再鼓,大力的嚼着,似乎并不想再说话。 人首蛇身啊,腾空而起,光是一露面就将所有用枪的解决,一声嘶吼震退所有不敢露面的行内人,云长道威风至此,却依旧不肯露面,带着被困十几年只能爬行的游婉和刚出生的孩子离开,他是在怕什么,还是不想面对什么,或者他只想安心的当他的隐世之神。 扭头去看清心,他一脸我不想再说的样子,一双筷子插两个饺子往嘴里塞。 可就算说,他又能对我说什么? 云长道厉害,可他已经算不得真正的人了?云长道太狠,他终究救了他们,而且是我真正的爹,清心再不修口德,也只能说他狠。 两人都沉默了,清心吃着饺子,而我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爹娘都不让人省心,我除了夹着尾巴做人,还能说什么。  “煮好了。云姑婆也来一碗吧,我们东北人,饺子比年锅肉拿手,沾着醋味道可好了。”钱夫人端着一碗饺子倒给清心,身后还跟着同样捧着饺子碗的帅哥和二狗子,两人和清心一样,蹲在屋檐下面吃着饺子,热气腾在他们脸上,帅哥还朝二狗子吸了一口热气又哈出来跟狗一样的吐舌头,逗得二狗子这个蛇眸娃哈哈大笑。 果然年味就是这样啊,我看着一个个煮得表皮晶亮的饺子,朝钱夫人点了点头:“叫我云舍就好,给我来两个半碗吧。” “让白水大神下来吃吧,这东西,人多才热闹,要不怎么说人多了叫下饺子呢。”钱夫人一扫之前的阴霾,话语间带着当家人的爽利。 我笑了笑,正犹豫要不要叫一条冬眠的蛇过年时,却听白水在身后低声道:“给我来一碗吧,大家进屋吃,蹲我可蹲不过你们。叫我白水就行。” 一回头,却见他依旧是那身白衣,眼睛清亮的看着蹲在屋檐下的一堆人,似乎有点犹豫。 从没见哪条蛇蹲过哈,我扯了清心一下,又瞪了帅哥一眼,反倒是二狗子最有眼色,端着碗笑嘻嘻的进屋了。 “何必壮呢?”虽然早知道他不会跟我们一块过年,但见他不在,我还是习惯的问了一句。 “来了。”何必壮立马就应声,似乎还没睡醒,双眼通红,算来我们几个在车上大睡特睡,人家当司机开夜车将我们拉回来,也是够辛苦的。 钱夫人招呼着帅哥去端饺子,其他人她也不敢使唤,还得让二狗子别乱跑。 一大盘饺子,做好的鸡鸭,还有一大碗年锅肉和年锅萝卜,出自钱夫人的手,都极具东北人的实在,全部拿最大的盘装的,那条红烧鱼至少得半米长,真不知道钱夫人是拿什么煎的,实实在在的丰收年啊。 白水拿碗给我拨拉了几个饺子,递给我道:“过年了,别想太多,我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不是挺好吗。” 他总能看透我心底那些烦心事,我接过碗朝他笑了笑,朝他碗里夹了两个。 帅哥一边吃一边跟二狗子说呆会先放哪箱烟花,再带他将炸鱼雷扔院外的河里,炸得水腾空三米,有多壮观。 素馅的饺子,其实也挺好吃的…… 我一口一个的咬着,看着热气中大家都洋溢着笑意的脸,这是一个好年啊。 钱夫人一边招呼着我们吃,一边还得安慰不能吃肉的清心,还得看着二狗子不被帅哥折腾,十分的忙碌却一直带着笑。 我跟白水时不时相视一笑,他伸出左手探过身子握住我的左手,指尖在手腕上那条疤痕处轻轻摩娑着。 气氛正好,就在帅哥朝清心敬酒气他时,我感觉白水的手轻轻一紧,跟着猛的站了起来。 院外四眼鬼鸡似乎被吓到了,十分微弱的叫着,但魂植和尸鸾,还有那把无心佛相精处夺来的遮天伞却是半点反映都没有。 年三十,大过年的,谁这么惹人厌,年都不让过。 我跟着白水出去,身后清心帅哥何必哥也随之而动,屋顶上一道老鼠影一闪而过。 只见院中,一个穿着崭新棉衣的中年男子,伸手紧紧圈着怀里的同样穿着崭新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双手抱着一个孩子。 那中年男子,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伞,沉沉的看着我们。"" 章节目录 第223章 压岁 不用看那男人,也不用去看女人怀里的孩子,只需看着女人那张跟我七八分像,与宋媛除了神情无处不像的脸,我就知道这是谁。 可原本以为我会激动,会愤怒,或者会怎么样的情绪,全部都没有。 似乎院中那对夫妻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居然无比平静的看着他们相拥的站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算下来,我跟宋媛相处的时间更多,无论是前面十八年相依为命也好,还是近大半年来相对相杀也罢,都是我跟她。 游婉和云长道,只不过一次又一次听到的名字和猜想,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不是在巴蛇骨洞见过游婉,我都要以为那只是宋媛精神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了。 可现在她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我不言,她不语,大家就这样默默相对。 “今天过年。”过了半晌,还是白水先行开口:“进来喝一杯吧。” 游婉那张称得上极美的脸蛋激动的抖动着,嘴唇抖得厉害,脸色微带感动的看着白水,双眼却带着泪光看着我,依旧并未说话。 云长道瞄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伸手圈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跟着白水进了屋。 他长得确实和阿得挺像的,泰龙村的人还是记得他的吧。 屋内清心帅哥和何必壮都退到了里屋,钱夫人将还不明所以啃着鸡腿的二狗子拉走,重新煮了饺子端上来。 “敬你。”白水倒了两杯酒,递给云长道一杯:“谢谢你们让云舍来到这世上。” 云长道一手紧紧环着游婉,免得她骨软撑不住倒下去,一手端起酒,并不看白水也不看我,一口闷了下去。 大家复又沉默,我看着热气慢慢散去的饺子,有许多问题,许多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难道我该问,他们明知道宋媛有图谋,却还将我和阿得丢在泰龙村,任由我们跟着外婆和宋媛不闻不问吗? 还是问,游婉怎么又生了一个? 或者问,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就真的是神了吗? 他一直想要的是不是这个? 问为什么要大过年的来这里? 这些问题有的只是我私人情感上的,有些我问了,云长道也不会说。 “过年了。”云长道叹了口气,从崭新的棉衣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从他露面后,第一次正眼看着我:“给你压岁!” “呵!”我抑制不住冷笑出声。 压岁? 我已然成年,怀了孩子,他现在来给我压岁? 过去十八年他去哪了?从我们发现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就在这附近,可他却一直没有露面。 那时我以为外婆自杀,阿得中了尸蛇混毒,当作娘的宋媛失踪,泰龙村混乱无比,那天底下似乎根本无处藏身亲人全部离去的慌乱时,他就在附近,可他却冷眼看着我一个人一步步仓皇无措的走着,直到黑门现他才露点踪迹。 如果不是白水,我死过多少次了? 现在说来给我压岁,真是一个好词。 游婉十分激动的看着我,白得似乎长久不见天日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云长道,想说什么,却始终开不口。 “惊蛰快到了。”云长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紧紧的搂着游婉,反手抱着她就朝外走,到了门口才声音有点哽咽的说了句:“自己小心。” 游婉怀里的孩子还很娇嫩,带着一股子奶香,跟神龙村被宋媛作饵扔在树上的婴儿没什么区别,并没有让蛇胎异动,想来是个正常的孩子吧。 或者说,云长道和游婉想让他再当个正常的孩子吧。 游婉被云长道抱在怀里,却依旧执着的扭过头看着我,眼中泪光闪闪。 云长道一步步朝外走,院中魂植似乎因为前主人的到来,全部腾到半空,叶片如蛇信吞吐嘶嘶作响,带着兴奋的嘶叫声,就连尸鸾都飞到他身边,似乎十分依恋。 他到院门口,那手中的黑伞轻轻一撑,那把取名为“遮天”的黑伞随之上升。 就在他要踏出院门时,他怀里的游婉突然张大嘴,朝我痛苦的喊道:“阿舍!” 那一声如同生离死别,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痛,凄厉得如同钱夫人抱着二狗子朝我扑来时的声音。 一出口,她眼中的泪似乎再也撑不住了,双目泪四行,直唰唰的落下。 云长道却一手扶住了她的头,将她的脸贴在胸口,似乎并不让她再看我。 他身上纯黑的蛇尾突然涌现,一甩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天边。 而远处,一些等不及天黑的孩子放着烟花,五光十色之中,光亮的颜色将他留下的最后一点身影冲散。 我半抬着头,看着天边绽放的烟火,心底五味杂陈。 他们藏身那么久,心愿达成,本应该高兴的吧? 可为什么他们在过年时突然来见我,游婉还那么痛苦。 似乎不是我死,就是她亡,当真是生离死别啊。 “别想太多。”白水伸手搂着我,右手轻轻抚着我的小腹,轻声道:“我和孩子都在呢。” 是啊,他一直都在,在我仓皇无措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 将头搁在他肩头,远处镇上轰的一声,一个大大的烟花散开,照得开始昏暗的天空都变得无比的明亮,似乎能冲散夜色的黑暗。 白水的眼里闪过亮光,映着他脸如玉,我心中一动,凑过去想吻他的脸颊一下,却没成想还没亲到他的脸,他猛的回过头,衔住了我的唇。 火光四射的空中,依旧有着轰隆的响声传来,我闭着眼,依旧可以想象得到烟花的绚丽。 过了一会,屋内被钱夫人放开了的二狗子,欢呼的冲出来看烟花,边看还边招呼着帅哥快出来放。 大家都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烟花绽放。 节日就是这样,能让人放下且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欢乐喜庆的过节。 大概这个时候,也没有记得当时蛇眼入体,全部人内心阴暗的事情了吧,也可能就是因为那时的阴暗,让人们觉得现在更加美好。 帅哥带着二狗子,招呼着何必壮和钱夫人去帮忙放烟花,他是个不甘人后的佛系青年啊。 “看看吧。”我和白水相依站在屋檐下,看着帅哥他们忙碌,清心拿着云长道给我压岁的那个小包递给我道:“他也有他的难处。” 那小包袱就是用普通的布包着,刚才没注意,这会发现隔着布,也透着一股子沉重的气息。 能让云长道这由人变成人首蛇身的爹拿出来压岁,肯定不会是普通东西。 看了一眼拿着香和二狗子欢快点着烟花的帅哥,我带着白水和清心退到库房,这库房四面墙都是特殊的村料所制,房门为整块桃木制成,内里有鲁班传人缕空雕的避行符纹,无论佛魔鬼怪,无令一律不得入令。 要不然当初熬人蜕时,外面斗得这么厉害,可库房里却风平浪静。 我也是后面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库房,原来这么多的玄机。 带着清心和白水进来后,关好门,我这才缓缓解开那个小包袱。 一解开,白水立马掏出他那块白帕,飞快的遮住。 我和清心都震惊无比,没想到云长道已然厉害到这个地步了,人蜕蛇蜕我都见过,可从未想过,人首蛇身居然也会蜕皮。 “人首蛇身,是为神身,我也并不了解。”白水眼珠跳动,沉声道:“人就是人,蛇就是蛇,在娲祖造人时就已经分开了,就算是我也是幻化成的人形,内里依旧是蛇骨蛇心,可他既然能得蛇身,想来修为已经大成。可……” 我明白他的意思,云长道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虽得何家造畜之术,可变人为畜,但又如何借游家血脉成的人首蛇身,还蜕过一次皮了。 没错,那包里包着就是一道蜕皮,我们并未解开,但入眼就是衔接之处,上面是夏荷蜕下人皮的纤薄的样子,下面却是蛇蜕般带着鳞片的纹路。 “人蜕和蛇蜕都各有用处,这人首蛇身蜕的皮?”清心双眼放光,看着我兴奋地道:“你这老爹出手大方啊?” 我瞄了他一眼,确定不会有事后,让白水拿开白帕,将蜕皮展开。 薄薄的蜕皮裹成一团,上半身是成年人的大小,下面是一条粗壮却修长的蛇尾。 展开时,一道什么轱辘的滚了出来。 白水手一挥就到了掌心,眼中复又有什么涌动,只见那是一条蛇骨,细若指尖,但却是人首蛇身,还带着软软的触感,明显是幼蛇的。 “戴着。”白水将那条蛇骨缠在我手腕那条疤痕的地方,沉声道:“蛇性邪,骨更甚,但体内蛇性却能以骨压之。当初白思伴你而生,就是为了吸收你体内游家血脉的蛇性的,这条蛇骨怕是游婉怀里那个孩子相伴而生的,这是天生的,抽了蛇性而成,对压制你体内游家血脉再好不过了。” 我知道那种冷血再不控制,也不行了。 任由白水缠上,还将蛇骨的骨刺插入我手腕之中,却并没有感觉多痛。 清心依旧在唏嘘,说早知道云长道这么厉害,他就不应该避开我们父女见面,应该跟他探讨一下修为的。 “他没有时间。”我将他手里的蜕皮拿走,锁进九转连环锁里:“他每次出现都是一闪而过,连这次也是一样,而且还在过年的时候来,明显他在避开什么,或者说他在守着什么。” 游婉最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是因为我吧,惊蛰将至,鳞片人出,我要面对一场厮杀,而她却只能任由我去,或生或死,她都不可能看到。 也许她们有更重的责任…… 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吧。 大家守完夜,初一安心的睡了半天,下午我和钱夫人去泰龙村给了却他们送素饺子,又在泰龙村转了一圈,除了那神无迹少女的脚印和歌声,那口井不只是封了符纸,还特意用水泥给倒上了,据说上半段都是雄黄为土,童子尿为水给兑的,就是要死死压住螣蛇。 了却说这个的时候,有一种无论什么招,能用的我们通通往上用的狠劲。 送回东西回家,白水抱着我狠狠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重操旧业去卖个汤,一起身,就见夏荷正站在院子里看着何必壮喂着四眼鬼鸡,脸上依旧带着青涩的笑意,一如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 见我下来,她朝我轻声道:“惊蛰还有一段时间,知道你忙,但你能跟我去见一个人吗?她想见你很久很久了,从你出生,她就想见你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224章 彩衣 知道夏荷说是的滇南虫崖的那位,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年初二夏荷就来了,而且脸色似乎有点忧伤。 愣着神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毕竟惊蛰就快到了,我还想先将东北出马仙那波人搞定,再跟清心去一次大慈悲寺,将空门搞定,能多拉些人,在阴河黑门前应战,就算死了,能拉上一个鳞片人垫背,也算是我们尽心尽力了吧。 可夏荷却提及让我去虫崖。 右手衣袖里的沉吟刀似乎突然变得沉重了,我十指不自觉的开始搓动,似乎又感觉到温热的血黏稠的触感。 “她死了,对吧,死在那把沉吟刀手里。”夏荷垫着脚尖踢开烟花的碎屑,轻叹道:“所以你更该去了。” 我点了点头,朝她轻声道:“我去拿两件衣服。” “不用,我们就回来。”夏荷却朝我摆手,脸色沉重的道:“彩云之南,蝴蝶泉边,四季如春,你不知道吗?” 彩云之南啊,宋媛,送远…… 宋媛一直认为那个地方太远,离泰龙村,离游婉,离黑门,或者离她想要的东西太远。 可她在泰龙村呆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回忆中最美好的地方,一是泰龙村河边和游婉一块玩水,一是坐在虫崖顶吹着风。 “等我一下!”我想到白水,正欲上楼,却见他推开窗户朝我道:“去吧,有事叫我。” 幸福大概就是这样,你正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对方却并不用你说话,答应了你所有的要求。 朝他摆了摆手,轻笑且认真的道:“一定!你安心睡吧。” 白水看了夏荷一眼,关上了窗户。 虫崖并不差钱,而且势力也不小,从夏荷做人蜕用三灵汤,黑地龙,以及大量人血泡澡就知道,虫崖是个不差钱的主。 门外四辆大路虎停在那里,夏荷带着我直接上了第二辆,一上车就将手机递给我道:“黑市有人买你的性命,一千万,如果能交出你的尸体,追加五百万。” 挺值钱的啊。 我接过手机,最上面是我的照片,足有三张,一张正面照,一张全身照还可以看出挺着个肚子,一张背影照,从衣服上看,这些都是在神龙村拍的。 “这照片会更新,估计你今天如果在镇上转一圈,呆会这上面的照片就立马更新了。”夏荷将手机朝下一拉。 资料很详细,连我住哪里,每天正常什么时候去卖汤,刚从神龙村回来,都写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宋媛不在了,事情就真的不受控制了。 苏家,倒也真是厉害了。 看着最上面我的名字,“云舍”两个字还是加粗的,我苦笑的将手机递回给夏荷:“你怎么知道宋媛死了?” “虫崖自有办法追踪想追踪的人。”夏荷收好手机,脸上依旧带着腼腆的笑:“你见过云长道没?” 心中有什么突然跳动了一下,我转眼看着她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她耸了耸肩:“你就不好奇苏三月是宋媛和谁的孩子吗?” 我沉默,可她却依旧道:“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还会不受控制的互换身体,两人从小没有秘密,你说分得清吗?跟一个人有区别吗?” “一个死了,一个活着。”我手突然一紧,看着夏荷,突然感觉这一次似乎有点危险,早知道就应该让何必壮跟着了,可一想泰龙村情况不容乐观,还是看家比较好啊,我还有“召唤兽”白水呢。 路上夏荷并不想跟我多说什么,沉默的看着窗外。 我们并未全程坐车,虫崖财大气粗早就包了专机,我跟夏荷登机后,直接起飞,到了那边机场早就有车子等在那里。 没想到我第一次体验到土豪的奢华生活,却是因为我那三十年前就已经献祭黑门的外公,真该多谢他。 再次转车后,夏荷脸色似乎难看了一些,青涩的脸也控制不住的带着冷意,让我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滇南并不是常说的云南,确切指的是云南的南部,夏荷带我上的依旧是大路虎,一路呼啸而过,完全没有限速之类的说法。 大部分女性方向感都不大强,我也有点轻微的路痴,加上来去换乘,有点头晕,干脆靠着座椅睡觉。 可我却是被热醒的,四季如春吗,我一身过冬的衣服自然被热醒了。 只是等我起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山间小路,一晃而过的车外,全是开得灿烂无比,颜色新亮的花,浓郁的花香从半开的车窗里涌进来,薰得人昏昏欲睡。 “快到了,你先洗个澡,穿我的衣服吧。”夏荷递了纸巾给我擦汗,沉声道:“她不喜欢人衣裳不整。” 要求还挺多的,怪不得我一直奇怪,你既然急,打个电话给我,安排人接就行了,还特意让夏荷大年初二跑我院子里请我,原来还挺多“原则”的。 大概这就是现在所谓的贵族风范吧! 车子进了盘山路,许多林立的陶瓷人偶比真人还大,立在山林之间,若隐若现,立马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传说滇南有一种痋术,与蛊毒、降头并称滇南三邪术。 这痋术据说十分邪门,能保存上千年,而且现在还经常有挖出,剥开人皮还有活着的虫子。 滇南虫崖虽说并听说过痋术行事,但清心曾经说过,虫术以养为主,与蛊的吞噬杀戮不同,并不违背天意,所以并不损阴德,但对人选要求更多。 可这么多陶瓷人偶,而且还一个个比人大,总会让我不好的想法的。 车子盘山过后,停在了一个山寨般竹扎的门口,那里面全是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十分古朴,却又十分漂亮。 夏荷拉开车门朝我偏了偏头:“欢迎来到虫崖。” 我瞄了一眼车窗外,鲜花繁锦,无数大蝴蝶和葫芦蜂飞来飞去,尤其是那葫芦蜂,足有我拇指大小,胖嘟嘟的,看上去可爱却又可怕。 车门打开门,花香更加浓郁了,我不知道滇南一直是这样,还是只有虫崖的地盘是这样。 但已经到了庙门口了,不去烧个香,似乎也说不过去,而且虫崖对我也算照顾。 “虫崖夏荷恭请奈河云姑婆。”夏荷见我似乎在迟疑,朝我眨眼道:“要不要把崖上的人全部叫过来请你?” 我连忙摆手,跟着下车道:“外面有点吓人啊。” “你身怀蛇胎,有蛇神护体,又有龙种压蛇性,还有白水护着,似乎你比较吓人吧?”夏荷虽然声音轻快,可依旧压不住忧愁。 我朝她笑了笑,跟着她进了寨门,里面很多背着背篓采花的小姑娘见到她,都欢快的打着招呼。 夏荷都只是笑了笑,带着我穿过吊脚楼。 吊脚楼和神龙村的木屋不同,神龙村的木屋跟普通的房子没区别,只是通体用的都是木材而已,但这吊脚楼下面一层全是立起的,有的在下面养着牲畜,还有养蜂养蛇的,更离谱的是,有一家还在下面挖了个潭子养鳄鱼。 我不知道是我平时住的地方太过平凡,还是这虫崖的人不只吃虫子还吃鳄鱼,所以需要在自己吊脚楼下养。 因为是依旧山体而建,所以吊脚楼的隔局各不相同,有的一半在一块石头下,另一半却翘到了石头上。 一路上春光明媚,我将羽绒服和毛衣脱了,只穿着打底衫跟着夏荷朝上走,因为裤子没法脱,依旧热出了一身汗。 到了快接近山顶的吊脚楼,夏荷带着我迎着山风看了一眼全貌,眼底的忧色更浓了:“你先去洗个澡,我带你登山顶。” 我脚软得不行,挺着个大肚子登山实在是吃力,可她开了口,我也只得舍命相陪了 洗澡换了一身虫崖特制的布衫,似乎特意为我订制的,原本显得腰肢纤纤的衣服,居然能套进我这个大肚婆。 这衣服一股子花香,上面绣着百花百虫,十分繁华漂亮。 夏荷也换成了布衫,不过她的跟我不同,并没有百虫,只是许多细细的蜉蝣,这让我想起云家村时,她遍体蜉蝣飞出的模样。 山顶风大,却是暖风,还夹着花香,洗过澡后倒也不难受。 山顶一棵有点腐败的大树下,依树建了一栋木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夏妹子回来了?带回了游家小阿妹么咯?”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女子掀开门帘出来了,见到我,微微一愣,跟着猛的扭过头去,侧着身子似乎在擦着眼泪。 过了一会,这女子才慢慢的走过来,脸色沉静的看着我,声音里那种清脆和乡音再也没有了,只是沉沉的压着嗓子道:“滇南虫崖宋栖梧见过奈河云姑婆。” 宋栖梧? 我猛的想到另一个名字——宋栖桐! 那是我外公,三十年前跟秦姑婆一样自断四肢献祭,让黑门关闭。 而这中年女子居然是宋栖梧? “进去看看阿姆吧,她等你好久了。”她推了我一下,却并未跟我一块进去。 我微微诧异的看了一眼夏荷,怎么也没想到会让我一个人进去。 头顶树冠之上,有着低咳之声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道:“上来吧,我老婆子不吃人。” 微微抬头,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坐在木屋的窗口,这时布帘卷起,她靠坐在一张竹椅之上,低头看着我。 只是她偏着头时,那脖子上,似乎有着另一张脸,一张拳头大小的脸,如同婴儿一般,却似乎是鲜活的朝我眨眼。福利"", 章节目录 第225章 男子 滇南虫崖女子为多,当家的大多也是女子,反倒是我外公宋栖桐是个特例。 清心提及他时,语言之中多为推崇,称他为“宋家长子”,这个种称谓,在清心这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和尚嘴里说出,证明是对他身份的认同。 也就是说,当年如果不是入赘游家,我外公宋栖桐极有可能成为虫崖接班之人。 凤栖梧,梧桐梧桐,刚才那位叫宋栖梧,也就是说,可能是我外公的姐姐,但看上去却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却又称呼上面的那位为“阿姆”,也就是说,上面的这位老婆婆是我外公的“阿姆”? 但她那脖子上的人脸,似乎是活的,而且还跟她连在一块? 我瞄了夏荷一眼,她却微微垂下了眼,并不说话,一边的宋栖梧朝我点了点头,转身将夏荷搂在怀里,似乎在安慰她。 木屋依树而建,台阶虽然磨得光滑无比,却也十分顺脚,我拾阶而上,到了木屋顶上时,却见房顶高阔,窗口开得极大,整面墙只是用厚重的布帘隔着,这会全部拉开,山下风景一目了然。 只见鲜花灿烂得比我身上衣服更繁丽,背着背篓的少女穿着同样漂亮的衣服在花间行走,彩蝶翩然起舞,时不时带着花香的暖风吹来,让人如痴如醉。 “漂亮吧?”那个坐在窗边的老太太声音里带着笑意,拍了拍身边的竹椅示意我过去。 她穿着干净利落的短布衫,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稳稳当当的盘着,头发一丝不乱,似乎还抹了油,十分整洁不说,透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十分清新。 “当年你外公也好,你娘也好,都喜欢坐在这里吹着风看着外面。”老太太复又看了我一眼,她目光清明,并没有老年人那种浑浊的感觉:“你跟你外婆也好,跟你娘也罢,长得都很像,游家人吗。” 我听着心中一沉,听她提及外公时,我也许有点心虚吧。 连清心都说了,如果不是入赘游家,宋栖桐在的话,滇南虫崖又是另一番景象,可那位虫崖的天纵奇才,入赘了游家,还死得如此惨烈。 我每每想起秦姑婆的死,双眼都带着痛意,而她对抱有极大希望的儿子惨死,怕是也很伤心吧。 “坐过来,让我看看你。”老太太扭过头,将脖子上那张脸也凑了过来,似乎并无意遮掩。 等她凑过来后,我才发现,那并不只是一张脸,而是一个头,一个从老太太肩膀处长出来的人头。 只不过并未发育长大,依旧是婴儿般大小,带着懵懂的看着我,眼睛还在转动,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却因为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 “她说你长得很漂亮,跟你娘一样漂亮,她很喜欢。”老太太朝我和善的笑了笑。 “谢谢!”我朝那个她特意露出来的人头笑了笑,跟着走过去,坐在那张竹椅上,一坐下去竹椅就晃动着,迎面吹着带花香的暖风,看着山下一目了然的美景,让我有一种十分安宁的感觉,不自觉惬意的半眯着眼。 老太太呵呵的笑着,连她脖子边那个小头也嘻嘻的笑着,似乎一大一小都十分开心。 我瞄了一眼木屋之下,宋栖梧和夏荷都不见了,想来是留我们独处吧。 可夏荷脸上的忧愁,还有宋栖梧一见我就掉眼泪,只有一种可能,但她这样子看上去又不像。 “舒服吧。”过了半晌老太太才开口,两个头同时朝我瞄过来:“小孩子家家的,心思别太沉,当年你外公死的时候,我一想虫崖还要在我手里一代,我心那叫一个痛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儿子死了,还是外孙女害的,我只能顶着。无论什么天崩地裂,我就做我自己的事情,别人能不能活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能活已经不容易了。” 她这话里带着沧桑,又带着一股子洒脱,反倒让我听不出意味。 “宋媛死了,她养在虫崖的本命蛊也就死了,而且死得还很干净。”老太太晃荡着竹椅,嘎嘎作响:“剥皮,削肉,挫骨,扬灰。” 她每念一个词,我眼皮就跳动一下,握着竹椅扶手上的手似乎又被温热的血黏糊住了。 “游家人啊,果然都是冷血的。”老太太沉沉的叹了口气,轻轻一伸手。 只见她手上慢慢涌出无数的蜜蜂,可只是一瞬之间,也并未见外面有蜜蜂飞来。 我没有见过夏荷身上的蜉蝣哪来的,但也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会是在她身上,宋媛曾经将蛇瞒藏在身上,难不成虫术就是将虫子藏在自己身上。 “以身为虫,将自己全身血肉化为虫子,杜绝以前所有血脉。”老太太将手轻轻一挥。 耳边传来蜜蜂嗡嗡作响的声音,成群的飞走了,而老太太的手却是空的,好像从胳膊处完全消失了。 “你来!”她朝我招手,示意我将手探过去。 我忍着震惊,试着将手伸了过去,果然那化成蜜蜂的手不见了,老太太见我脸上的震惊,却哈哈大笑,这笑声带着滇南女子特有的清脆,似乎一高兴,就会扯开嗓子高唱几句“阿哥阿妹”之类的山歌。 “云舍,这是个好名字。”老太太又一挥手,那些蜜蜂飞了回来,密密麻麻的附在她胳膊上,瞬间就又变成了一只完整的手。 她就用这只手摸了摸我的头:“云之舍,方有得,你弟弟叫游得对不对?” “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却哈哈大笑,双眼猛的泛着精光看着我道:“回去后,杀了他吧。” 我双眼猛的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游家从未生出过男子。”老太太反手摸了摸脖子边长出的小头,似乎在安慰她。 可那个小头却依旧呜呜的哭了出来,她只得耐心的回过头去道:“没事的,没事的,不是杀你,你会一直跟着我的,没人会杀你的,你别怕。” 我听这老太太越说越奇怪,心中微怔,她却只顾低声哄着脖子上那个小头。 可那小头似乎并不听哄,越哭越大声,更开始大喊大叫,张着嘴嘶哑着声音喊着什么。 那声音带着极浓的乡音,又哭着喊的,我完全听不懂。 也不知道是该避开呢,还是该帮着哄,有点尴尬。 可慢慢的却又感觉不大对劲了,老太太的衣服下面似乎有什么在踢动,而我腹中的蛇胎也开始慢慢的不安,连胃中的龙种似乎都有点怒意。 “别哭,不怕的!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老太太低低的哄着,给那个小头擦着眼泪。 但她衣服下面的踢动越发的厉害,我腹中的蛇胎,更是飞快的游动,似乎在催我快跑,快跑。 心中那股不安复又窜了出来,转眼看了一下木屋下面没有人,就在老太太伸手复又去给小头抹眼泪的时候,我右手一转,拿出沉吟刀猛的对着她衣服下面踢动的地方划了下去,左手跟着就扯开了她的衣服。 “滚!”老太太瞬间震怒,一声大吼,拇指大小的蜜蜂扑面而来。 我急忙回转身体,沉吟刀飞快的划动,屋外尸鸾震翅清喝,就在我要引出魂植时,那些极大的蜜蜂复又飞了回去。 老太太似乎准备掩衣服,但就因为下面的东西踢得厉害,或者她心绪波动得厉害,那东西居然踢了出来。 那是一条布满了狰狞鳞片的胳膊…… 我瞄了一眼正在拉衣服的手,再看一眼那多出来的胳膊,跟着朝上看到肩膀处似乎也有什么在扭动,再往上就是那个还在嘶吼的小头,瞬间有什么炸开。 一把扯开那老太太的手,沉吟刀顺着她肩膀的衣服划开,半边身子跟着露在了我眼前。 她保养得极好,就算上百岁依旧肌肤丰盈,而且雪白光滑。 只是她左边半个身子,脖子上长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头,而跟着肩膀上窜出了一对小胳膊,然后从她腋下伸出了一双腿,正是我刚才看到踢出去的那条。 可这些东西在她雪白光滑的身体上,显得黑白分明,因为那具小身体上,带着青铜色的鳞片,随着小头发怒,那鳞片一块又一块的竖起,透着金属般的光泽。 而随着愤怒的挥动,或者踢晃,鳞片划过肌肤,带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痕,鲜红的血涌出,但又瞬间被那些蜜蜂给吸收了,伤口处更是蜜蜂涌来涌去,将伤口遮掩住。 老太太并未对我出手,只是沉叹了口气道:“蛇胎有感应对不对?” 我握着沉吟刀,沉沉的看着她。 “这把沉吟刀当年随我一块送到虫崖,后来阿桐一定要跟游华珍在一块,我就又将这把刀送给了他,没想到宋媛被送过来时,又是带着这把刀。本以为我这辈子见不到这把刀了,至少不会出现在我面前,没成想,还是料错了。”老太太依旧只是伸手扯着衣服遮住身子,朝我轻笑道:“年纪大了,就更要脸,别乱撕我衣服了。” “你是游家人?”我看着她,手指间的沉吟刀却并未收回,她说以虫术吞噬血肉,可以杜绝血脉,就是游家的血脉。 “对。”老太太想了想,放倒放下扯着的衣服,抬起胳膊。 只见她腋窝处,有着一个小小的肉柄,随着小头还在嘶吼着喊叫,那肉柄还晃动着。 我开始还在发愣,想到刚才老太太说游家不会生出男子时这小头突然震怒,猛的想起那是什么,忙慌乱的扭过头去,这是人家的小鸡鸡。 突然有点好奇这老太太的老公是谁了,也真是够厉害的,还生了两个孩子。 “其实游家一直能听到黑门内的声音。”老太太扯了几下,扯不好衣服,伸手从旁边扯来一块披肩,罩在肩膀上,任由那小头哭喊嘶吼:“阿桐将宋媛送过来,自然是以为虫术能压制她体内的血脉,我还特意给她种了蛇瞒,却没成想依旧没有压制住。而且现在我也压制不住了,你也看到了,他开始长鳞,跟着我也会长鳞,这不会褪去,我们会慢慢被黑门内的人找到,而且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或者情况会更糟糕。” “所以,你应当去杀了你弟弟游得。”老太太朝我伸了伸手,似乎想摸我的脸,却又苦笑道:“你下不了手,可到时他就下得了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26章 狠手 杀了阿得? 这似乎是一个笑话,我退到木屋边缘,转动着指间的沉吟刀,映着远处的日光,薄薄的刀身上反射着光芒随着我的转动如同流萤一般在刀身飞快的闪过。 我用这把刀,杀了我叫了十八年娘的宋媛,现在她又让我杀了阿得。 而她也知道自己快长出鳞片来了,会不受控制,情况会很糟糕,那么夏荷看我时的忧愁,以有宋栖梧看到我那一瞬间落下的眼泪,怕并不只是因为死去三十年的外公宋栖桐吧。 山风刮上山顶带着暖暖的花香,还有着少女清脆的笑声和歌声,欢快得如同外面的春光。 我指间的沉吟刀随着歌声转动,突然悲从中来,转身不再去看那个还捂着那张已经开始冒鳞片的小头的老太太,轻声道:“所以,你叫我来,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果对不对?” 她似乎拿什么哄住了那个小头,稍不在意的朝我道:“夏荷人蜕已成,她会跟我一样,化身为虫,管理着虫崖,守护着这一方百姓,她是一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对不起…… 宋媛的血染满我的手时,也是这句话。 她们明知道对不起,却依旧还是会去做。 她明知道夏荷作人蜕,死的可能性更高,但依旧让夏荷拿着沉吟刀去找我。 为了应对蛇眼,她提前蜕皮,增大风险,是因为没有办法,她不能再等,但她也是害怕的,怕自己青春年华死去,所以她将沉吟刀塞给我,让我在她蜕皮失败的时候,将她剥出来,能够救她一救。 谁又想死呢? 蜕皮的痛苦,人类先祖不愿意承受,柳仙这条蛇能因此认同一个人类,可以想象有多难受,而夏荷一个完整的人,得先断骨再蜕皮。 现在她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掩盖过往所有她做下决定带来的伤痛,一如所有父母一句为了你好,他们给你所有的伤害似乎都应该放下。 “你知道我找来你的原因对不对?”老太太似乎苦笑了一声,身下的竹椅开始晃动,吱呀作响如同夏夜私语般轻声道:“你不好奇游家为什么生不出男子吗?” 沉吟刀因为我用力过度,带着的低吟声高了一些,差点划破我的手指。 “我,游华珍,宋媛游婉,苏三月和你……”老太太一个个的数着,轻声道:“都是女子,游家血脉太过强大,祖先虽然剥皮,可却并未舍去,一旦在胎里发现是个男孩就会强行打掉,为避免生下来蛇性太重,而引起黑门内的注意。” “真是残忍啊。”我眼前一片春日美影,闻到的是醉人的花香,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一代又一代,生生杀掉腹中不知道情况胎儿的血腥。 老太太沉叹了一声,无奈地道:“阿舍,我按算是游华珍的姑姑,却比她大了近六十岁,游家人活得长。可当年阿桐……” 我突然明白了,表兄妹开亲吗,自然危险系数高了许多,怪不得生出了宋媛游婉这对双生子。 “在我出生之前,黑门已经躁动不安了,我出生后,因为跟他连体而生,游家自然怕出事,一旦黑门全开,死的就不只是几个人,而是灭族。”老太太情绪平静了下来,缓缓的朝我道:“可因为我比较大,所以把脉也好,探灵而罢,事先并未发觉他的存在,等生下来后,想再杀,已经下不去手了,我父母将我送到虫崖,想以化血肉为虫,杜绝黑门之内和男子之间的联系,其实也算成功,可就在这次黑门开后,我发现已经控制不住了,这次跟三十年前那次不同,我能感觉得到。” “所以,拜托你了!”她言语十分诚恳,情绪也很平稳。 我指尖的沉吟刀转动得更平稳了,看着远处的布衫少女背着一筐花往回走,虽然远远的看不清脸,但那欢快的脚步,挥舞的手臂,时不时回头与同伴交谈的样子,无不表示着她很高兴。 可我呢? 左手抚着小腹,我也还不到二十,在泰龙村时,我也时时欢乐,可现在呢? 沉吟刀在手,先杀了宋媛,又让我杀了这位老太太,她还要我回去杀了阿得…… 白水曾经想杀了我腹中的蛇胎! 可我也曾经想过,一旦我长鳞异变,让白水杀了我。 跟她们想的一样,剥皮、削肉、挫骨、扬灰…… 原来天道轮回,大家都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你叫什么?”过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个很失礼的问题,进门后,我从未称呼过这位跟我一样带着游家血脉的老太太。 “名字啊?”老太太也愣了一下,好像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宋妩,送无……送入无边无际的地方。” “你不问我都忘记了这个名字,当年我跟宋媛一样极度想挣脱这个名字,但她的情况比更加诡异,有具身体给她换,而我只能当自己是个不存在的人。却没想到,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我居然从无到有,存活到了现在。本以为送走了沉吟刀就不会再回来,却又见到了。”宋妩似乎感觉有点好笑。 过了一会才轻声道:“当年你娘跟宋媛之间的事情,一直到黑门开,我们方才惊觉,她们掩藏得太好,发现后已然分不清谁是谁。直到云长道出现,他用魂植之术,封绝了你娘跟宋媛之间的联系,却惹来宋媛的嫉恨。” “那段时间是游家最混乱的时间了,前有黑门开,后来蛇祸,跟着游婉和宋媛接连着生孩子,那种混乱,我光是想想就头痛。”宋妩带着爽朗的苦笑,末了轻叹道:“你叫云舍,并不是游家要舍弃你,而是……” “而是你们知道我有白水种下的蛇骨,伴骨而生,吸收了蛇性,自然比你们安全几分。所以你们将沉吟刀送到我手里,让我能在你们异变时,一个个的杀掉你们,对不对?舍弃我的情感?”我低头看着左手腕上,那条云长道送我压岁的蛇骨,那个小小的人头,不过鸡蛋大小,在宽大的布衫袖子里,时隐时现,她怕已经看到了。 “你比我们幸运,所以你要承受得比我们更多。”宋妩声音带着一股空远。 听到身后有着什么轻轻的晃动,小头低低的声音传来,我左手一握,猛的转身,右手沉吟刀对着宋妩的左肩膀飞快的划去。 沉吟刀薄且利,但并不大,一刀全力划过,只可见骨。 我出刀的征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听到背后传来小头的声音,立马出刀,所以小头和宋妩在沉吟刀划破皮肉见骨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复又猛的一抬刀,对着脖子处见有的地方飞快的朝下划落,里面骨头瞬间断裂。 我左手的魂植朝断口处一松种入,将右手沉吟刀飞快的在手指一转,顺着那小头后脑沟用力朝下划拉,他没有脊椎,与宋妩共用一颗心脏,只能顺着后脑大概确定他的弱点在这个地方。 “云舍!”宋妩吃痛,却怒如惊雷般朝我大吼。 漫天的葫芦蜂从她体内涌出,我任由蜂潮朝我扑面涌来,蜂嗡嗡的叫声压住了小头尖悦的嘶吼声,还有着淡淡的甜味从他大张的嘴里传来,我眼前只有着蜂潮。 右手又有熟悉的黏糊触感,我左手却死死扯着宋妩左边的胳膊,沉吟刀划下,用力朝下一扯,跟着大喊:“白水!” 随着我话音一落,白水从手腕冲出,先是一愣,跟着立马封住宋妩的肩膀处的穴位,一掌将她打晕。 这边魂植的根须已然扎入了那具连体男婴以及宋妩左边肩膀里,那婴儿身上的鳞片才方方长起,却已然被吸干了血肉。 宋媛断口处,露出血肉和白骨,她体内那些血肉化成的蜜蜂似乎也没见这么大面积的创伤,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胡乱的涌着。 从转身到收手,我连呼吸都没有,却已然刀起刀落三次,并扯下了她的半点肩膀,果然杀人见血这种事情,多了就跟杀蛇没什么区别了,我无比的冷静。 “怕是半边身子废了。”白水看了一眼宋妩被我扯下来的左边身子,那里连胸口上的皮肉都被扯落,毕竟她们用的是同一颗心脏,那里跟小头男婴连着的动脉血管断裂,鲜血几乎是呈喷射状,但白水止了血,对于疗伤却并不在行。 我引着尸鸾清啸,收回魂植,拿着沉吟刀冷静的剥下那个小头男婴的皮。 宋妩说她会一直陪着他,连哭都见不得他哭,还拿糖哄他,她明知道自己会因为跟他共体而生,成为一个大隐患,却只想让我将他们一块杀了,我为什么要听她安排,让她如愿? 她不是让我杀了阿得吗? 如她所愿,我就先杀了她这个共体而生的弟弟吧,至少我不用再杀她了不是吗? 将那带着鳞片却依旧连着宋妩整条胳膊的皮扔到一边,我静静的看着宋妩,她不愧活成人精了,在白水下手的情况下,片刻就醒,双眼几乎癫狂的看着我:“你杀了他?” “如你所愿。”我将那张皮在她面前晃了晃,并不再言语。 木屋下面夏荷和宋栖梧听到尸鸾的啸声赶来,抬头一看到站在木屋边缘的我,两人眼泪哗哗的朝下流,夏荷猛的扑进宋栖梧怀里,肩膀耸动,哭得厉害,两人都不敢上来,怕面对她们不想面对的情况,却将这件事推给了我,果然我比较狠啊。 “你果然是游家人,沉着冷静,下手又狠又快!”宋妩抚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左边身子,看了一眼白水,沉沉的点了点头,捂着伤口居然还站起来,立在我旁边,看着下面的宋栖梧和夏荷,冷声道:“通知滇南虫崖所有人,准备一下,跟我去泰龙村应战。明天你带云舍……” 她转身看了一眼白水,沉叹道:“还有这位白水大神,去巴山见廪君。虽然我去了半边身子,但杀人应该还是可以的,既然它们想出来,就应当知道要面对什么。”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27章 伏击 我没想到宋妩居然这么快冷静了下来,也许她能活在现在,从无到有,并只是一味的执着,也是放弃了一些东西。 木屋下面,宋栖梧和夏荷狂喜的冲了上来,看到我脸色十分激动。 “你们先治下伤吧。”我拉了一下双目沉沉的白水,下了楼。 山顶风景极好,下面采花的阿妹歌声清脆,我拉着白水在崖边坐下,脱了鞋子,感觉到暖暖的山风从脚上吹过,闻着花香,果然十分舒服。 三十多年前,宋媛和游婉在梦中就是坐在这里吧,那是宋媛梦里最美的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我一直想知道,梦中的美景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看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夜夜梦到有人跟我并肩坐在这里吹着暖而香的山风。 “虫崖是游家人建的。”白水搂着我,微微垂下蛇尾,似乎用尾巴更能感受春光。 宋妩那将自己身体化成蜂的样子,跟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最后被引出虫子后消失很像,大概这法子就是从人脸石虾虫变成人反方向想出来的吧。 我伸手搂着他,紧紧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知道吧,游家有一位比我小,却比阿得苏三月大的孩子。” “是夏荷。”白水沉吟一声,声音飘远地道:“就算是人,蜕皮已然是不可能了,人蛇共种倒有一点可能。” “可游家除了我跟你,并未有蛇夫,为何代代皆是人蛇共种。”我闻着山风里的香甜,恍然想起当沉吟刀断骨之时,那小头嘴里嘶吼也是这种甜丝丝的气息,百多近两百岁的人了,还是个孩子,让宋妩用甜哄,所以被我杀了吧。 果然甜蜜的东西,都是迷惑人的啊。 宋妩也好,宋媛也罢,都是游家送到虫崖以虫术压制血脉的后代,而夏荷呢? 她们似乎还在隐瞒,连秦姑婆那里的资料都撕掉了。 宋妩就算自己要死了,都只是告诉我游家不能生出男子,却只字未提夏荷的身世。 也许在她看来,如果惊蛰过后,我们应对过了,大家还活着,夏荷的身份能隐藏住就是最好。 如果不能应对过,大家都会死去,夏荷有游家血脉也许还能存活,到时混乱之中任由她自己去选择,反正我们都死了,也看不见了,结果如何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什么天生能与虫语,不过因为是人蛇共种,与虫同类罢了,一代代虫崖的统领皆是游家人蛇共种,为什么要隐瞒? 开创出虫崖的又是谁?能想到将自己身血肉化虫来隔绝血脉,也算是个厉害角色,却在哪里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滇南三邪,虫术并未入内,不是不邪,而是隐藏极深。 “至少虫崖由她统领应战,比夏荷这个小年轻好多了。”白水沉笑,蛇尾化成双足,赤裸着将我的脚夹住,轻轻的摩娑:“你做得很好了。”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任由山风吹过鬓发,自己沉沉睡去。 远处山歌悠扬而欢乐,鸟语花香,世外桃源不过如此。 这一觉一直睡到夏荷有点犹豫的要不要叫我吃晚饭,我这才发觉白水搂着我,不知道从哪里移来一块大山石,他靠着石头,我靠着他,我们就这样坐在崖顶睡了沉沉的一觉,而我们脚下,许多穿着布衫的村民不时抬头看我们,估计一抬头就是两双雪白的脚丫。 慌忙将脚收起,我不好意思的朝夏荷道:“太舒服了,睡过头了,她还好吗?” “我们都叫她阿姆,毕竟年纪太大了,不太好算辈分。”夏荷脸上再无忧愁,眼睛的欢快似乎在溢出来:“叫你们吃饭呢,快些吧。” 最后都带着欢快的乡音,清脆而好听,如同黄鹂鸟。 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蜉蝣,细细的,一针一线却十分精致。 不是蛇瞒就好,不知道也好。 游家人,真不好做;游家人,也没有几个好人。 她才是最幸运的吧,无知无觉,可以到最后自己做选择,或生或死,或为人,或长鳞,都由她自己面对,不像我,从出生就没了选择。 夏荷啊,真是个好名字,至少比云舍好不是吗? 虫崖的晚饭绝不亏待她们的名字,烤蝎子炸蜂蛹,蒸虫卵…… 连白水这条蛇看得都没有胃口,反倒是能化身成大量蜜蜂的宋妩阿姆吃蜂蛹吃是嘎嘣脆,脖子下面全部用纱布包着,透着一股子怪味,人却半未见萎靡。 想来虫崖对于治她这种外伤有很大的实战经验,毕竟能以血肉化虫。 我原本还想着她左边肩膀被我全部拔除,能飞快的涌出蜜蜂长出来的呢,跟人脸石虾虫一样厉害。 可虫术终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神奇,左边身子还是没有了,她整个左肩包着纱布,显得倾斜,可她用右手大口大口的吃着蜂蛹,只是蜂蛹,不吃其他的,似乎胃口大开,大勺大勺的朝嘴里塞,透着一股子狠劲,却姿态端庄沉稳,让人找出半点错处。 她依旧还是有点伤心的吧,虽然努力表现得沉静了,可她对那个小头男婴十分的有耐心,也十分的温柔,这么多年陪伴感情怎么会不深。 见我们不吃,她也没有勉强,让人给我们煮了面条。 吃完面条后,夏荷端来百花蜜,甜而不腻,带着一股子花香,浓郁却又不显得太过,入口十分舒服。 我正捧着杯子惬意的喝着,几乎断定这是除了秦姑婆熬的汤外最好喝的东西时,宋妩阿姆突然抬头看着我道:“这百花蜜是将花种塞入将死之人的嘴里,同时还埋入大量蜂蛹和胡蝶卵,等人死后,花苗吸着尸水,蜂蛹和蝴蝶卵吸收人的血肉慢慢成长。” “二者几乎同时长成,蜂和胡蝶采蜜,因为是一块长大的,味道十分纯和,入嘴没有其他蜜那种微呛的味道。”宋妩端过她的那杯,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同脉共生的东西,有着一股超越一切的联系。” 没想到虫术里面,还是有这种用尸体种花养虫的,着实让我有点反胃。 知道她这是恶心报复我,我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将手朝她弹了弹道:“这双手沾了多少血,想来阿姆你还不知道吧?这点事,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跟我来挫骨扬灰吧。”宋妩右手抚了抚一丝不乱的鬓角,将杯子放下离开。 白水瞄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去,他也要先行离去,守着泰龙村。 我从第一眼就知道宋妩对那个小头男婴有着很深的情感,深到明知道他已经长了鳞片,却依旧要跟他一块死去的那种。 本以为她冷静下来,分析得失,至少不会有这么重的怨气的,可没想到她一包扎完伤口就开始对我发作。 东西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龙虎山还将画在石杵上的符纹拍了图片过来,写明注意事项,连雄黄和朱砂都是现成的,那小头男婴的骨骼已经被烧过一次了,却依旧和宋妩的胳膊连在一块。 这让我想到了耶律阿保机皇后述律平,耶律阿保机死后,她为了稳定政权杀大臣陪葬,在臣子反击她跟先帝感情最深,陪葬也是让她先陪时,她砍下自己的右手放入棺椁之中,托子女尚幼,以掌代之。 杀戮狠决至此,怎么不政权在握。 而宋妩对那小头男婴,能以身相殉,最后却以整条胳膊代之,也算全了她的情谊吧。 “你还是得杀了游得。”宋妩对我并未过多理会,将烧过的白骨放入石钵之中,右手执着石杵大力的捣着,她脸色平和,可右手却青筋迸现:“惊蛰到后,面对众多从黑门内涌出来的鳞片人,如果能活下来,我最后依旧想死在你手里。而你想死在谁手里?”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放下石杵抓了一大把雄黄洒在石钵之内,似乎并未在意那是跟她共用一个身体百多两百年的骨头。 轻声道:“谁都不要过早的下结论,比如对你,对宋媛,还有夏荷,以及那个创下虫崖的人,大家想的只是努力存活,何必因为一种可能,而夺去无辜的生命。” “可你杀了他!”宋妩猛的抬头,愤恨的盯着我道:“他就不无辜吗?” 我看着她冷笑:“你这是在迁怒,他变成什么样你会不知道?他的鳞片能刮伤你,而且他已经在影响你了不是吗?要不然大过年的,你叫我过来杀了你,是因为过年杀人比较吉利吗?你当是杀年猪呢!” 她沉默了,石杵捣得砰砰作响。 那骨头烧过,不一会就被她捣成粉,她将和着雄黄和朱砂的骨灰装好,带着我立在崖顶,抓起一把骨灰随风洒下:“我这段时间心情十分易怒,居然有过几次伤人事件,那些化出去的蜂并不是食吸花蜜,而是吸食的人血,而且就算是蜂也有长鳞的迹象,我一直在想办法,可等到过年,闻到下面欢闹的气息,我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了,似乎想冲出去,厮杀一番,我知道是受他的影响,可我却不能不管他。” “我也一样。”我抓起一把骨灰跟她一块洒下,轻声道:“阿得中了尸蛇混毒,被困在一条石蛇之中,暂时不会脱困。” “希望吧。”宋妩将整个骨灰盒打翻,轻叹道:“他最喜欢跟我一块坐在窗边看风景了,现在他如愿了。” “嗯!明天大家屋顶上,水井里全是他的骨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其他动物吃掉。”我看着下面隐隐的火光,脱口而出。 宋妩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我这才发现,好像跟帅哥一块久了,我看问题的点有点偏啊,吐槽能量都似乎爆棚了。 第二天一早,夏荷带我们去巴山找廪君,是找另一股助力。 本以为有夏荷这虫崖接班人相送,并不会有事,结果一出寨口转了道山弯,漫天的毒蜂轰隆的冲了过来,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有着大片的蝗虫撕刮着车窗,山林中隐隐有着笛啸声传来。""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28章 局引 夏荷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在虫崖的地盘,居然有人伏击。 脸色发冷,朝我道:“你坐着别动,估计是你这颗人头太值钱了,一些找死的忍不住了。” 说着拉开车门就出去了,对付大片大片的虫子自然是虫崖的人比较拿手。 我隔着窗子,见夏荷立身车前,轻轻一挥手,无数蜉蝣飞去,随之混入蜂群和蝗虫之间,蜉蝣细小,生命转瞬就逝,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杀伤力。 可夏荷放出蜉蝣不久,却见大片大片的蜂和蝗虫仓皇落地,尸体之中,一只又一只的蜉蝣飞出,盘旋在半空中一会,朝着笛声的来处飞去。 远处笛声似乎停了,可夏荷却依旧立在车前,并未动。 她的手机落在座位上,我随手拿过来,并未带锁,翻开她给我看的那道追杀令,好死不死,居然是我跟夏荷下飞机时的照片,其中居然还有一张远景是我穿着打底衫配着厚裤子的,以及一张我换了百花百虫布衫爬山的。 赏金已经从一千万提升到两千万,尸体追加一千万,就是说杀了我,拿了尸体回去,可以值三千万。 我自己想想就流口水,值这么多钱,如果有宋媛的本事的话,我真想给自己来具假身体去换钱。 不过想想我确实也挺值钱的啊,龙种啊,蛇胎啊,都老值钱了。 正算着,却听到轰隆声响起,夏荷沉喝一声:“别出来!” 就感觉车顶猛的被什么撞了一下,跟着轰隆声四起。 抬头一看,却见车窗上大片大片黄黄的东西流下来,似乎是什么虫子体内的体液。 而车子旁边,散落着一些陶瓷碎片,那碎片里面,有着一些残碎的骨骼,还绷着干硬的人皮,只是那人皮里面,蠕动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看上去像蛆却又比蛆肥大不说,尾部跟蜂一样带针,半翘着尾针成团成团的爬行,看上去恶心无比。 夏荷跟司机呼啸的引着虫子,我一个人坐在车内,白水已然连夜回去了,惊蛰快到了,泰龙村才是问题的根源,他并不能久离。 正想要不要下去帮忙,虽说对这种密集形的虫子,我没对战经验,还是何必壮厉害一些,就听到一股焦臭呛人的味道传来。 扭头一看,只见车窗上的玻璃居然随着那黄脓的液体流动,发着淡淡的焦烟,奇臭无比。 远处笛声,更尖悦了,车窗外那些从陶瓷人偶里散落下来的虫子飞快的朝着车身爬来,这让我想到小时候看到村后山爬满松毛虫的大树,整树整树的松毛虫,密密麻麻、毛茸茸的,凑得近还可以看到毛虫尾后一点肉针。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么多怪虫子围攻。 心里暗叹气,这痋术制成的虫子,据说可以在人尸内封存千年,想想一群饿了一千年的虫子,冲出来,得多凶狠啊。 来的时候看到那些陶制人偶我就感觉不舒服,本以为虫崖算得上正派,立的可能并不是痋术的人偶,却没成想,里面居然真的是,还是带腐蚀性的。 先引着尸鸾出来,我试着扭头看着四扇车门哪一扇外面的虫子少一点,我好下去有个地方落脚。 面对大量的虫子,比让我面对蛇更加起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还想选个时辰啊?”夏荷无虫敢近身,指挥着蜉蝣去虫体产卵,拉开一扇车门就朝我大吼道:“也没见你以前多听话,让你坐着,你还当真坐在里面等死啊!” 脾气火爆,估计情况严重。 我强忍着下车就要踩一地恶心吧啦带黏液虫子的寒颤,将魂植朝外面一丢,飞快的握着藤蔓腾在半空中,刚一晃动,就听到砰砰两声枪响。 幸好我心如闪电,引着魂植层层档住,可依旧吓出了冷汗,有点明白当初陈起语和清心见有枪时想骂娘的感觉了,太可恶了。 “我去山上,解决枪手,虫子交给你!”我手中沉吟刀一晃,引着魂植一边用根须卷着地上蠕动的虫子,一边借着藤蔓飞快的朝着枪响之处冲了过去。 一荡出夏荷所在的范围,无数蜂和蝗虫就朝我涌了过来,魂植对这个并没有多大的防护功能,而且这些虫子带着腐蚀性,连根须缠着都似乎被腐蚀了,什么都吃的魂植都嫌弃。 沉吟刀带着轻啸挥过,我用着白水的刀法,如同雕花一般飞快的逼退冲到我面前的蝗虫。 蝗虫过界,山上大片的树叶已经变得光秃,魂植藤蔓跟蜂群纠缠,我握着沉吟刀在根须的指引下,躬身前行,立在山上的陶制人偶全部被推下,没了树叶和灌木想藏人并不容易,就算他们用特殊方法隐藏了气息,魂植找不到,可我眼睛也还算好使。 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猫在一丛被啃得只剩枝桠的灌木之下,枪口正对准着挥舞的魂植,估计以为我还在里面,引着藤蔓飞快荡了过去,我落在他身后,就他诧异回头准备调转枪口时,手中的沉吟刀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涌出来,魂植那些恶心了半天的根须飞快的从喉咙里扎了进去,身后又有着枪声响起,我急忙就地一滚引着藤蔓护住。 对着枪声处复又冲了过去,魂植跟我配合心随意动,刀锋过后,又将一个藏身大山石后的枪手解决。 尸鸾清啸,展翅将一具尸体扔下,跟着对着高啸朝山头飞去。 那边笛声依旧,我让魂植扎根在整个山头,顺着藤蔓晃荡着跟着尸鸾而去。 却听到脚下有什么沙沙的声音传来,低头一看,瞬间头皮发麻。 真的应该让痋术灭绝啊,只见脚下无数长毛的大蜘蛛随着我游走,不时朝半空中被藤蔓荡着的我吐着大团大团的蜘蛛丝。 他们这是打算要尸体啊,如果是刚才那有腐蚀性的虫子,我死了落在黏液上估计就腐蚀完了,可落在蜘蛛群里,蜘蛛将我毒死后,就会用蜘蛛丝将我的尸体包起来,他们连包都不用打,直接带走就行。 蜘蛛丝还有防腐的功能,估计他们还能额外收费。 能算计得如此周全,怪不得敢下手,只是这也太让人家费心了些。 我只恨没有带何必壮来啊,好想念他的四眼鬼鸡,吃虫子天下第一啊。 心中吐槽不断,可魂植根须却半分不停,在蜘蛛群中翻转,拉着蜘蛛朝土里而去,远处大团大团的虫子如同乌云盖顶,也不知道是蜂群呢还是蝗虫,或者是夏荷的蜉蝣。 但蜘蛛似乎并不比那带腐蚀式的虫子好吃,魂植根须拉入土里,扎死后,复又吐了出来。 想想那么多毛,估计也没什么料。 跟着尸鸾飞快的荡到了山里一处洼地,那里立着一个穿着苗家服饰的婆子,背对着我拿着一根骨笛尖悦的吹着。 我手握着沉吟刀猛的晃过去,对着她脖子就割了下去。 可刀一划过,并没有血流出,连忙转身,却见那婆子猛的跳动身子,双手带着森森的阴光朝着我就抓了过来。 我慌忙引着藤蔓朝后退,引着尸鸾上前,尸体对尸体,还是公平一些。 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内心,没听说滇南有赶尸啊,还驱着一个能控虫的僵尸婆,这一环套一环是绝对要置我于死地,苏家果然比宋媛还狠,能用的招全部朝我身上招呼。 可我死了也改变不了大局,还有张天师清心和宋妩以及我外婆,为什么只杀我一个,我还是个孕妇,得多无辜啊。 那苗家僵尸婆十分的厉害,关节能跟人一般活动不说,十指居然还能动,或抓或挥,爪上明显还有毒,连魂植都不敢靠近。 夏荷还没有跟上来,我不敢在一个地方立得太久,那些枪手有办法隐藏气息,不能让根须发现,我也怕子弹啊。 眼看着尸鸾和那僵尸婆占不了上风,我轻轻刮开指尖,滴了点血在一边树上。 僵尸会受生人气息诈尸,我就不信血气引不来它,有吃的不吃,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果然那僵尸婆闻到血腥味,转这边张望了一下,我立马冲过去,刀锋跟着划开她的脖子,怕僵尸断喉咙还能蹦跳,我压着刀锋朝里一压,生生砍断了头,正要收回沉吟刀,魂植的根已经扎了进去,却感觉面前的尸体似乎突然开始风干变硬,跟着有着蚕吞食桑叶般细细的声音传来。 心里真想骂娘啊,死了制成活僵尸也就算了,还给自己下痋术等我杀了僵尸后再坑我一道,难就成修行跟虫子有关的,都是这么狠的吗? 一脚将尸体踢倒,却已然来不及了,扑天盖地的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朝着我就飞了过来。 我心想这下子完了,人家这种狠招能用出来,肯定料定我贴身用刀割喉的,完全避都没法子避,也不知道是该护脸呢,还是护着小腹。 本能的引着魂植先将小腹缠住,正想叫白水,却听到嗡嗡的声音传来,跟着胖嘟嘟的葫芦蜂对着那群虫子就冲了过去。 “还不出来,难道让我这老婆子去请嘎?”宋妩的微沙却依旧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亲人见面,格外亲热啊,连忙握着藤蔓回转,立在她身边。 她依旧穿着青布衣服,将半边身子的纱布都裹在里面,看不出有受伤的样子。 但她身后,无数蛇虫嘶吼的声音,还有着鳄鱼吼叫的声音。 我这才明白,人家并不是用吃的,而是养着增强战力的,只是鳄鱼该怎么控制啊? 真该好好学学啊。 “宋妩?”一个沙得好像电视没信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相痩巴巴的老头从一块石头里面钻出来。 对,就是从石头里面钻出来,而随着他离开,那石头立马散落成一地的甲虫,护在他身边。 这隐身术,也是绝了。 “其他人呢?”宋妩冷笑一声,跟着一挥手,只见漫天的蝴蝶飞了过来,跟着胖嘟嘟的葫芦蜂将整片天空都给罩住,冷笑道:“痋术、降头、蛊术三家齐出,是料定我老婆子要死了,想吞了虫崖的地盘吗?我宋妩不死,虫崖岂容你们放肆,联手也不行!”"" 章节目录 第229章 命若蜉蝣 强势到这种地步,不亏是统领虫崖近百年的老婆子啊。 我听着热血沸腾,恨不得拍手叫好,虫子什么的太恶心了。 可抬头一看漫天的虫子,生怕宋妩阿姆看出我的想法,生生压住了。 那边那瘦瘦的老头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宋妩却冷哼一声,几只鳄鱼飞快的冲过去,生生撞碎了一块石头,里面一个穿着半露布褂的光头法师被撞出来,咬破舌尖还想做什么,却猛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跟着无数蜉蝣从他嘴里飞出,眨眼之间就是一具干尸。 “下面解决了!”夏荷纵身而来,朝我点了点头,看着宋妩道:“三家齐出,那边已经反攻拿下十八寨和三十六洞,就剩他们了。” 反攻? 我勒了个去,我看了一眼头发花白,脸色红润,身子挺立在光光树林之间的宋妩,果然是狠啊。 拿我作饵,直接吞下滇南其他三家地盘,又解恨又有好处难,当真是活成人精了。 “宋妩!”那瘦巴巴的老头听着双目怒迸,朝她道:“我痋术已然隐藏山林宣称断绝传承,你还狠下杀手?大家毕竟同为一脉!” “你不想杀人夺命,老婆子怎么会有机会。”宋妩冷哼一声,又一挥手,却见一大团蜘蛛拖着一个人大的蜘蛛团过来,那里面隐隐有一具尸体。 看样子那待遇没有给我,终究也没浪费。 “阿泉!”瘦老头脸上带着悲痛。 “走吧。”宋妩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要记住,成大事者,必须雷厉风行,你昨天断我臂膀之时很好,今天杀人时手起刀落也很好,但你要学会布局,不能一个人蛮干。” 我看了一眼那一团蜘蛛,没想到这是宋妩引来的看护我的,我还以为会将我裹了尸体换钱呢。 身后传来瘦老头的闷哼之声,跟着树林之中传来欢呼声,不停的大叫“阿姆!阿姆!”。 看来宋妩在虫崖极具威信,加上这次一出师,立马取了其他三家地盘,想来这些年里她一直在蛰伏了。 她挥手让夏荷带人收拾残局,转身朝我道:“奈河一脉只是单传,以往就算战乱也并非关系整族生存,所以行内人对奈河姑婆多有敬畏,就算你师父秦姑婆退隐不出,依旧名声高涨。” “可你不同。”宋妩看着大片的蝴蝶和葫芦蜂退开,沉声道:“惊蛰将至,若我们有幸击退出来打头阵的鳞片人,后面要应对的就是大部队了。你要学会全盘布局,出奇制胜,饵更是让别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牺牲自然在所难免,只要换来的后果值得,就算胜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是有用的话,可看着人们拉出一具又一具干枯的尸体,那些尸体有的是自身种下痋术被吸干了,有的是被夏荷蜉蝣吸干了,还有的也可能是被魂植吃掉了,更有一些看不出怎么死的。 这山里居然埋伏了这么多人,当真是看得起我啊。 “宋媛一直由您亲自抚养吧?”我突然想到宋媛死前,跟我说过,布局之事。 以自身之死,破而后立,再下奇局。 跟宋妩几乎是同一个风格啊,只是她图谋的又是什么。 “你要记住,如果不是他们三家十八寨三十六洞贪图你的赏金,又想吞并我虫崖,怎么会倾巢而动,被我反击后方。”宋妩冷哼,带着我一步步朝外走:“蛊术和降头,只是阴损的东西,只能隐藏在黑暗之处,针对个人而行,对于大战并未有任何助力,要不然我还会留他们应对惊蛰黑门之战,可他们对人还行,对鳞片人,当真不如我们虫术来得有用。你要记住,就算是敌人,如果对你有用,你也可以暂时留着,等大敌除去,看情况再先清理。” 她语气里有着深深的不屑,想到那扑天盖地的虫子,还有夏荷那一睁眼就植入的虫卵,瞬间孵化吸干人体的速度,比魂植还厉害啊,她有轻视的资本。 可先留着,利用完再清理,也算权谋了吧。 想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放任三家邪术之名起,却一直未出手,就是想看是不是够助她一战之力。 对她,我不知道该敬还是该畏。 宋妩客观而又带着引导性的给我分析一下局面,跟我一块到了山路上方,朝我轻声道:“去吧。惊蛰之时,我会亲率虫崖众人跟你一块到黑门应战。如果我们能活着,日后游家也好,黑门也罢,就会是你的责任,我会教你怎么布局,怎么游走群局之间。算是我对你这两刀的谢意,也算我回报你留我这条老命吧。” 说到最后,她脸上显出疲态,挥了挥手,转身汇入了人群之中,那里蛇虫嘶吼,还有着鳄鱼的嘶叫声,似乎在欢迎她回去。 我看着她挺立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间,话语声依旧十分有力,谁又知道她昨天被我扯下整条臂膀,杀了与她同生的弟弟? 果然不只要实力强大,内心也得同样强大,方能统御全局。 山路上车子已经换过了,只是车后,大片大片死掉的虫子就那样黏糊的铺在山路上,看上去恶心又而渗人。 夏荷带着我上车,并未解释她是否知道提前诱敌的事情,上车扭着手指,看着我道:“你知道蜉蝣吗?” 我不解的看着她,却听她道:“生若夏花,命若蜉蝣。我娘说这是我名字的由来,我从记事就在虫崖,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做人蜕,一旦不成功就会死去,跟蜉蝣一样,生命一瞬既逝,能创造点价值就创造点吧。” 我暗自吐了吐舌头,这家伙怪不得看起来比我老成,还时不时说大堆道理,是那位人精教出来的,能不这样吗。 也许最了解宋媛的就是她吧,所以她会跟宋媛做出同样的事情,都想死在我手里。 我转了一下沉吟刀,看着夏荷道:“可生命还是得传承的,夏荷不是很美吗?” “是啊,可却并不是很灿烂。”她紧紧握着门把手,朝我轻声道:“我跟阿姆说过,惊蛰我跟她一块去泰龙村黑门口应敌,那才是真正面对生与死,我并不想将生死放在别人手里,如果你们输了,我还是得死不是吗?何不由自己去杀敌,就算死也值得。” “可阿姆不肯,说虫崖剩下的人需要我来安抚,如果你们全部死在黑门之前,我就带着虫崖其他人,藏身地底,那下面我们养了很多虫卵,以我的虫术以及蜉蝣的繁殖能力自然能让大家存活很久很久,只要不被外面的鳞片人发现。”夏荷声音低沉,身子随着盘山公路晃动:“可那样的话,慢慢的我们就不会再是人了吧?会再变成另外的人种对不对?而且你们都死了,死得那么灿烂,那么美丽,我却要如枯荷一般,独立秋雨寒霜之间,失去了色彩和原本的形态来表明自己存在的痕迹,还不如跟你们一样死去。” “不会的。”我眼中一酸,伸手拍了拍她:“你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就像蜉蝣一般,生命转瞬既逝,可它们在交配的瞬间产下了后代,生命得到了延续,你留下来要做的就是这个。” 宋妩只字未提她的身世,怎么可能让她去黑门之前。 游家血脉,一旦暴露在黑门之前,体内血脉觉醒,一旦情绪失控就会长出鳞片,一如我一般。 到那时,就算我们能应对黑门的局面,夏荷又该如何? 宋妩既然要将她当火种藏好,自然无论成败她都要藏着。 至于结果,任由她自己选择吧。 可夏荷说得没错,如果藏身地底,以虫卵为食,大概人也会不再是人了吧,就算鳞片人对我们这些人的称呼,估计也有另外一个。 这个问题对我们而言太过沉重,谁也不能设想以后,也许只有宋妩这种经历风雨,历经磨难,依旧能坚挺的人方能看明白吧。 巴山在四川、湖北境内,有自成一派的巴文化传承,本以为深山内通巫术的巴人廪君会很难说得通,却没成想,将那小头男婴带鳞皮拿出来,那位中年廪君立马答应了。 反倒只是沉笑的看着我道:“这位奈河姑婆叫云舍,却是游家人,又怀着蛇胎,含着龙种?” 我微微点头,感觉自己好像藏得太多东西了。 他却依旧朝我道:“如若黑门前应敌失败,你的尸体被里面所谓的鳞片人找到,你认为会如何?” “听闻与人怀上蛇胎的是白水,一条传承神蛇血脉的蛇。”廪君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这蛇胎有着游家和神蛇之血,如果让黑门里面的人得到又会如何?” “我死后会坠入饿鬼道,尸骨无存,而且白水会跟我一块死去。”我没想到这位廪君对于应战很好说话,却对于我的尸体很是看重啊。 “不!”他摇头轻笑,将一枚药丸递到我面前:“这是断生丸,一旦你断气死去,这药丸里面的毒药会在一瞬间涌出,将你尸体化得连骨头都不剩,这是我们认为最安全的方法。”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30章 起舞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那粒不过小拇指尖大小的药丸,颜色通体雪白,如同一粒糖丸,里面的毒药却是如此厉害? “为什么?”夏荷也有点震惊,冷冷的看着廪君:“我们现在应该一同应敌,普通人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就算了?您既然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却作出这样的要求?” 我拉了夏荷一把,心中苦笑,先有院子外扎帐篷的拦堵逼迫我治病,后有虫崖寨外的伏击,现在又有这位廪君的断生丸,我怎么不明白。 游家,终究是两面都不讨好,对谁都是威胁。 我若死在黑门之前,鳞片人获得了我的尸体,龙种也好,蛇胎也罢,游家血脉也是,都鳞片人对付人类的武器和手段;就算鳞片人输了,外面的人得到了我的尸体,这些东西又是祸事的开端,先不说争夺之间的伤亡,无论谁得到,对于游家的长寿,血脉的强大,以及蛇胎龙种的异处,谁又不会心动得去研究? 如果我活着,有龙虎山和悬空寺作保,又有白水相护,也许我还能隐觅不出,让那些觊觎的人不敢动我分毫。 所以就算我死后坠入饿鬼道,尸骨无存,也只是我自己的说法,不能让人安心。 只有亲自动手,确保我死后能肉销骨灭,方能安这些藏于深山之中能与天地相通精于巫术的巴人的心。 “就是因为我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才会这样做。”那位廪君将药丸放在我手心,轻声道:“这粒药丸并不是我们所制,而是流传下来的,相信你能明白。” 游家,龙虎山,悬空寺,现在又多了巴人,或许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吧。 所以都留了应对的法子,只待那位游家人出现。 “我会考虑的。”我并未将药丸吞下,只是收入兜里,看着那位廪君道:“多谢提醒。” “求同存异,这只是对文化。人类对于异族,向来是排斥的,更何况是能力比自身强太多的异族。人心不足,欲壑难填。你既然已是奈河姑婆,自然见多了人心难测,自食其果。所以,你明白的,不是吗?”廪君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那眼里带着常居深山人特有的智慧。 洗去外面的繁华喧闹,居于山林,闻山风听鸟语,看落花对飘雪,于天地事世自有一番领悟。 我朝他恭敬的行礼,带着夏荷转身离开。 出巴山时是水路,高耸入云的山脚下就是河道,还可以看到青翠的树木一半没在水中,一半露在水外,我和夏荷乘着木筏离开,她一路都在沉默,似乎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转过夹湾时,我心中一动,正要抬头引尸鸾前去,却见廪君出现在山头,穿着巴人节日特有的盛服,从山头朝我道:“来未迎,送当礼。云舍,你有蛇胎有游家血脉,却因为我们这些并不认同你的人而奔走,我巴人一脉传承至今,依旧能保存下来,就是因为我们明白天地当敬,万物该畏。” “现我以巴渝舞送你离开,以报你为我们这些人奔走的大义和劳苦。等惊蛰至,巴人一脉,与你共同血战对敌,不论生与死!”廪君从山头对我行礼,跟着将一面雕着巫蜒的面具戴上,一挥手,惊天战鼓而起,震得河面水波随之激荡。 跟着河两岸山头之上,瞬间涌出无数着盛服戴着巫铜面具的人,他们手或拿剑弩,或执戈矛,随着战鼓号角声进退有度,龙腾虎啸。 我立身木筏之上,转眼看着两岸山头林立的巴人,他们立于山崖,脚步随着鼓点铿锵有力的进退,震得碎散的山石滚落,刀剑交鸣,杀吼之声四起,激得山中鸟惊兽走,连河里的游鱼都避入了水底。 木筏顺水而下,一路皆有竹箭射入水中的咻咻声传来,巴人善射,其中以射鱼最为长,迎送此礼以显尊崇。 我看着山头戴着面具朝我行礼的巴人,躬身还礼。 从黑门开,一路而来,除了一个又一个的诡局,和各种各样的无可奈何,我从未想过,会有人对我如此礼遇。 还是一个见面就给我一粒可以肉销骨化的毒药的廪君,来自一个藏于山林未被同化的巫术部族。 等木筏进入宽河道,远处战鼓依旧震响,那撑筏的壮年脸色激动。 夏荷伸手捧了捧映绿的江水,回头微望:“巴渝舞是巴人的战舞,此舞起也是大战起,云舍。” 她眼里闪过泪光,映着河上的波光,点点闪过:“有时我也羡慕你,有时我也很佩服你,但大多时候,我都庆幸我不是你。” 我轻笑的看着远处夹在两山之间的河道,山风之间还可以听到震得人心激荡的战鼓之声。 巴人的舞,为我,也为他们自己。 巫者以舞通神,祈告天地。 战前一舞,激荡人心,也告慰神灵。 大战起,我从未想过战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在我心里,我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而并不是有着游家血脉,跟白水进入黑门还能存活的异类。 这一战,也许跟黑门一样,和阴河一般,藏于地底,无人知无人晓,微露痕迹也会被遮掩过去,就像我们这一路过来,留下那么多烂摊子,事先不见任何痕迹,自是有人在后面给我掩盖。 民心只需安,这种混乱的恐惧向来是留给我们这些窥见之人的。 就算我们全部死在黑门之前,尸体也只是在地底腐烂,随着阴河之水流入黄泉,外面依旧一片祥和,无人知道我们的血战,更不会有人知道,大战前有多少人因此而奔走。 张天师的无奈,张奉先的执着,清心过年不想回悬空寺难不成就是因为几个饺子?陈起语大年二十九急急赶回香港陪他爹,就是因为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个年,从此可能再无相聚,连尸骨都不可存。 就连宋妩一怒而起,宁愿以我为饵直取滇南邪术三家十八寨三十六洞,哪有什么抢地盘,命都没有了,要地盘有什么用,只不过为了我这条命震慑那些想夺赏金的人罢了。 虫崖一怒,当真是虫子扑天盖地啊,想杀我,至少也得看看虫崖同不同意不是吗? 木筏到了大河,自有虫崖的大船接,夏荷送我到重庆上了飞机,大度的朝我挥手,可转身后,却又猛的朝我扑了过来,紧紧抱着我道:“祝你……” 话到这里,她复又顿住了,搁在肩膀上的头轻轻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放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母子安好。” 只字不提将到的惊蛰,也不提黑门,没有生与死,只有我和腹中的孩子。 我朝她笑了笑,那个藏身在院中楼上,无事不出,只顾制人蜕妩媚的夏荷终究随着那张人蜕一块消失了,留下的只是虫崖那个青涩美好,如夏花般灿烂的少女。 飞机轰隆作响,我从窗户看着下面青山绿水,想到巴人那激荡一舞,将那粒断生丸捂在掌心,复又收了起来,希望不会用到吧。 夏荷安排很是细心,到了这边省会机场后,有车接我,将我直接送到院子里。 那里帐篷并未出现,而清心也离开了,反倒是回去过年的刘久标复又住了回来,见到我时,他正在吃早餐,牛油果抹盐…… 十分西式,也是有钱人的吃法。 他脸色带点红润了,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一边的何秋月挺着大肚子帮他抹盐,见我回来,连忙道:“一块尝尝?” 我摇头,却听到刘久标道:“惊蛰没几天了,该尝试的就该尝试,死了可没机会了。” 这才刚过大年初五呢,这人说话就不忌讳,我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想过死?” “谁都会死,我又不是游家人。”刘久标抬头看着我,冷声道:“你真不想让我养那条龙?” 龙血是宋媛告诉他进入黑门内的条件之一,不过唯一的龙种被白水强行让我吞了,刘久标居然还想养龙? “反正就几天了,大家要死就一块死吧,一条龙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情。”我朝他摆手,上楼换衣服。 楼上白水并不在床上,我换了厚衣服,感觉暖和一点才下楼,却见钱夫人带着二狗子在做饭了,帅哥何必壮都不见踪影。 “何必壮去龙虎山了,帅哥说是去找他的美女了,清心大师回悬空寺了。”钱夫人一一点明,朝我轻声道:“客房里有个人,是个美人,好像是条蛇。” 她说这个的时候有点迟疑,似乎拿不准怎么表达,估计是分不清是敌是友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时,钱夫人突然朝我道:“云舍,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还有事?”我瞄了一眼二狗子,挺健康的啊? 这小子本身底子就好,除了锁不住魂,又有婴灵蛇魂相扰都挺好的,毕竟钱夫人养得好吗,现在那两个问题都解决了,还有事情? “惊蛰就在正月二十六。”钱夫人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带忧愁。 正月二十六啊,算算还有二十天呢,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钱夫人,难道还在摆个宴席庆祝一下? 钱夫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嘴望了望我,又瞄了瞄二狗子,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抱着儿子朝我冲过来,撕心裂肺不顾一切的疯狠劲了。 “娘!”二狗子又朝我扑过来,一双蛇眸里闪过机灵:“你能跟我们去大东北吗?我们有好大的人参,还有冻梨,还有好多好吃的。” 他每次一叫我“娘”,我都会抖上三抖,这会钱夫人没法开口,他却扑了过来,让我更抖得厉害了。 大家都快要没命了,难道钱夫人跟刘久标一个想法,让我吃一些平时没吃过了? “出马仙供奉的是五家仙,大家并不同心。”钱夫人抹着手,眼里闪过一丝自责。 我猛然明白,她过年一直守在这里,就是在等我去帮忙。 可钱家供奉的五位灰仙只剩一位钱须子,我还只见过影子,但能找到宋媛,估计道行也不浅,可要应对黑门前的那场大战,需要五家同时出力,至少其他四家可能比钱家还实力强一些。 但钱家嫡系只剩钱夫人和二狗子,更无奈的是,二狗子是吃蛇太岁怀上的,所以是一条蛇转世投的胎,与灰仙本就不合,就算钱须子请得野灰仙回来,他也供奉不了。 沉叹了口气,我以前还想凭钱家收拢东北出马仙状大自己的势力的呢,现在想来也是个难题啊。 钱夫人的自责在于这几年里,她只顾着治儿子,完全没管这方面的事情。 瞄了二狗子半晌,我咬了咬牙道:“你想供奉柳仙吗?”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31章 将一切交给我 听我让二狗子供奉柳仙,钱夫人自己都吓了一跳,搂着二狗子紧张的看着我:“可我们钱家向来只供奉灰仙的,而且柳仙自有吴家供奉,我们……” “这柳仙是个名词,不过也是条蛇,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美人。”我想了想又有点头痛。 柳仙在泰龙村伺奉蛇神千年,修行有成,估计对成仙什么的没大多的想头。 而且蛇族听白水号令,柳仙不被供奉也会迎战,估计不会让自己因为供奉什么的而被限制吧? 似乎家仙限制挺多的,以柳仙那连我都能给白眼的个性,估计不会受制于人。 可东北出马仙,本身人数就多,加上家仙可以拉同类的野仙,狐狸精和狐狸精才是一个朋友圈啊,白水只能号召蛇族,其他的完全叫不动啊,要想拉动其他仙家,还得东北出马仙共同出马。 算算狐黄白柳灰,就只有白水能号召得蛇族,陈起语只是个狐狸精的儿子,狐影术召出来的狐狸都只是影魅,钱家能号召灰仙,也就是说如果拉动东北出马仙,至少还能拉动狐黄白三大家仙,当然也包括它们朋友圈内的同族野仙,想想就是一大波势力啊。 但想让他们出马,一来得有号召力,二来得有切入口,难不成我一个奈河姑婆单枪匹马闯入大东北,高喊要单挑人家东北五大家仙? 别说人家不理你,你找不到人家,这样人家理你,你也赢了,人家也不会认同你出全力,最多意思一下。 所以说,平台很重要啊! 我本以为我回来后,可以跟白水在被窝里腻歪一会,却没成想钱夫人也够委婉的哈,在这里过年包饺子啥都没提,估计是想等过了年再提,可没想到我一出去好几天才回来,时间不够了,等不及。 不过这种事情她本来可以不面对的,带着孩子藏身大东北,反正离这里也比较远,却着拉着我一块去东北找场子,也不过是帮我拉点助力而已。 存亡一战,越是有在意的人,越是不愿意将输赢生死放在别人手中吧? 像夏荷说的,她宁愿一同血战,而不是等我们最后的战果来决定她们的生死,将自己的命握在别人手中,多出一分力就多一分生机。 想到巴人那激荡的战鼓,我刮了一下二狗子的鼻子,朝钱夫人道:“钱家有规定不能供奉灰仙吗?都拼命的时候了,还管这些?” “呃……”钱夫人脸色一红,朝我道:“就是怕其他四家不同意,毕竟大家各有供奉,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而且那位柳仙,看上去十分……,嗯,十分难相处。” “你愿意再认一个干娘吗?”我猛的想起柳仙有过一个儿子,就是阿壮,在泰龙村时,她看到人脸石虾虫复活的阿壮时,那种失神落魄的样子。 也许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能慰藉柳仙的内心,暖暖她的蛇血,也能帮帮钱家。 至于黑门一战,反正柳仙都是要应战的,如果死了,什么供奉都不存在了,如果活了,她也是帮自己的儿子啊? 至从听了宋妩阿姆那强大的一番理论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打开了另一扇门啊。 想了想朝钱夫人道:“关键时刻,能作弊就作弊,不能作弊就要开外挂。你看我,完全靠外挂,白水啊,魂植啊,尸鸾啊,对不对?你家供奉家仙,也跟开外挂差不多吗?打不赢就请家仙上身帮忙,这请谁都一样是不?难道二狗子这样,你认为他还能供奉灰仙?所以柳仙是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有一天,“二狗子”这名字能顺溜的从我嘴里出来。 钱夫人有点弱弱的点头,估计被我绕晕了。 拉着二狗子直接进了客房,果然见柳仙缩在被子里睡觉,我推着二狗子过去,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床抱着柳仙就甜腻甜腻的叫“娘”,一直叫到她心软了为止。 二狗子这娃向来机灵,而且改口什么的挺容易,想想在悬空寺我从昏睡中醒来,这么大一个娃叫我娘,那种心肝乱颤的感觉,让柳仙也体验一次,想一想就爽乐爽乐的啊。 转身关上门,让柳仙跟她新儿子“亲热”去,我握着沉吟刀坐在院子里,理着最近的思绪。 “想什么?”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伸手将我抱起来放在他腿上:“石凳冷。” 才两三天不见,再看他,我心中有什么晃荡,也许是因为那粒断生丸吧,伸手环住他的腰,轻笑道:“我给柳仙找了个儿子。” 白水一愣,不明所以。 难得见他露出这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我越看越有意思,朝他指了指客房的门。 果然没过多久,柳仙披着被子,抱着二狗子脸带欣喜,又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安的走出来,也不理我,直接到厨房朝钱夫人道:“你儿子认我做娘,你没意见吧?” 钱夫人正炒着菜,被她一问,差点将菜铲出锅,跟着有点慌乱的张眼来找我,却见我和白水抱在一块,又连忙将头强硬的扭回去,干巴巴的应了声。 “娘!娘!娘!”二狗子果然听话,甜腻甜腻的叫着,都不带喘气,叫得柳仙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一个劲的亲。 她脸上全是柔和的神情,眼角眉稍全是喜色,搂着二狗子激动不已,带着他又回房去了。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这样的柳仙,沉叹了口气。 柳仙从泰龙村那个地下室出来后,虽说一直跟我们站在一块,却从未露出真正的笑脸,话语间总有点呛人的意味,估计心里还是带着怨气的,至少现在她是真的笑了。 “以后我们的孩子比那二狗子叫人更甜。”白水摸着我的小腹,沉声道:“我去加固阴河那边的封印了,怕阿螣出来。” 我环着他的胳膊一顿,螣蛇被白水困在血蛇鼎中间,又有龙虎山的法阵压着,可她那搅得天地变色的能力,还是有点吓人的,那些封在井口的水泥什么的,对她也言和豆腐渣没半点区别。 “我准备再用铁链将她锁住,跟当初游家先祖一样。”白水执起我的右手,掏出沉吟刀,轻声道:“当初我或许就不敢放她出来。” 我心中一动,宋媛死了,再也没人知道螣蛇当年和她之间的联系是怎么来的,一块合作的又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宋媛以死再立的奇局吧,可如果要再锁住螣蛇,就得先将她放出来。 白水全盛未伤时,也许有这个能力,现在他也不行? “等惊蛰后吧,如果那时我们还活着……”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在逃避这些事情。 白水认真的看着我,眼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伸手将我鬓角的碎发勾到脑后,手从背后环住我,双手刚好搭扣在小腹处轻轻摩娑着,头从后面搁在我肩膀上,将我身子微微朝后拉,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两人之间似乎密不透风。 似乎这样还不够,他脸不时在我脖颈窝中间蹭来蹭去。 蛇似乎很喜欢交缠在一块,白水就特别喜欢蹭我,就像一个孩子一般,总喜欢在大人怀里扭来扭去,每每想到这个,我心中就是一甜,侧过头脸跟他一块蹭了蹭,感觉到他光洁的额头蹭过我的下巴,带着他特有的体温,不暖不凉有点润润的,十分舒服,让我不自觉的又蹭了两下。 “你有没有想过……”白水将我左手抬起,放在胸前,两人垂目都可以看到,那里有着云长道给的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缠在原本的伤疤上,白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我手背,食指在那蛇骨头处打着转:“惊蛰之时,找个安全的地方避一下,将一切交给我。” 我闻言猛的侧头去呢他,却见白水依旧低头看着我在手腕,也不知道是在看那条蛇骨,还是想到下面那条白思伴骨而生的伤疤,心中有什么涌动。 可白水却似乎并未感觉到我注视着他的目光,食指依旧在我手腕上打着转,轻声道:“也许云长道也好,游婉也好,他们也并不希望你去。” “云舍,我们血肉交缠,同命共身,有着共同的孩子。我明白你想生下他,不顾一切,也不管他生下会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能一块去面对,就像天下所有的父母。我也能跟你一块去死,但……”白水抬头沉沉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丝祈求:“我并不想你死去!黑门之前那场血战,没有任何温情,双方都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与你们人类之间的战争完全不同,那样惨烈的场面我并不希望你去面对,也不想让你腹中的孩子感受到那时的凶险。” “云舍,你能明白吗?看在孩子的份上!”白水将我手腕放下,伸手将我的头摁在他怀里:“我突然明白刘久标的想法了,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光是想到这世界上可能会有那么一个小生命,流着自己一样的血,可能会长着自己和你一样的鼻眼,稍长大一点会甜腻的叫人,那种连心跳都会加快,喜悦不自觉的涌上来的的感觉。” “所以,云舍,你能将一切交给我,由我去面对吗?你跟孩子,呆在安全的地方。”白水双手紧紧的覆着小腹,引得里面蛇胎轻轻扭动了一下:“我跟宋妩已经商量过了,你和夏荷呆在一块,虫崖在千年以前就开始修建地堡,就算我们失败,那里依旧安全。如果我死了,你和孩子,将会是我最大的留恋,你们会继承我所有的能力,也会是我在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唯一的痕迹。”福利"" 章节目录 第232章 不可直视 心中有着浓浓的悲意涌过,我看着白水眼里的祈求,伸手环住他的腰。 他说得没错,我去黑门之前应战,只会增加我和他的风险,我如果死了,他也会跟我一块死去。 但我却不能不去,想到那粒断生丸,心中越发的坚定。 连我死在黑门前,都不能让巴人安心,如果我不去,又会怎样? 白水能跟我商量,用上祈求的语气,至少我在他眼中是平等的,也有可能怕跟上次想打掉蛇胎一样,惹得我强烈的反抗。 头在他胸口轻轻蹭了两下,听到他平而沉稳的心跳,低声道:“黑门之事,由我们提出;鳞片人的血脉,又由游家人的存在而证明?如果我不去,那些应张天师和清心所邀而来的行内人会怎么想?那些我外婆游走说服来的人也会失去信心。白水,对不起。” 抱着我的胳膊微微收拢,白水轻叹了口气,并未说话,只是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 也许他也明白,我不会不去。 只是终究放不下吧…… 年后已然立春,接下来就是雨水,正月二十六就是惊蛰了,我们只有二十天了。 我跟白水就这样抱着坐在院中石凳之上,腹中蛇胎时不时的动一下,让我心中的愧疚加强了许多。 当初我报着救阿得的心思怀了他,后来以养他找到了秦姑婆,再后来,他一次次在意外时提醒我,让我明白自己体内有一个小生命,如秦姑婆所言,生而有灵,怀而就动,十分神奇。 所以白水因为他可能生下来是鳞片人想打掉他时,我拼命抗拒,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我都会面对,尽量让他活下来。 可现在,我却要带着他一块去面对可能存在的死亡。 我实在做不到宋妩嘴里说的那样,为了结果,牺牲是必然的,只要值得。 手轻轻抚在下腹上,感觉到白水淡淡的失落和沉重,我心中有什么也慢慢的压了下来。 我从未想过白水,他身负神蛇血脉,与螣蛇一般能引雷招雾,腾云驾雾,因为游家而被困在泰龙村,现在又因为我,也有可能死去,半点血脉都不会留存,真正的消失殆尽。 他谈及他那个化身为阴河的娘时,也会伤感,至少她留下了他和白思,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他留下。 这段时间,我四处奔走,无论什么样的风险他都陪着我,细心的安慰我,却从未说过半句自己的想法,这时他突然提及,我才恍然想起,他其实是真的不用面对的,他是可以完全脱离这件事情之外的。 却因为我,将他一次又一次的卷了进来,他原本可以安然沉睡,等这些事情过去,再次醒来时,也许是一个新的世界。 “睡一会吧。”白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暖阳,轻声道:“立春了啊,开始变暖了。” 我低低嗯了一声,紧抱着他不想动。 就在白水伸手将我往怀里又拉了拉,想将我抱得更紧时,却听到院门外一声声尖悦的叫声传来:“云舍,云舍,救命啊,云舍!” 我半皱着眉,这样尖而慌乱的叫声,显得十分夸张和市井啊。 从白水怀里抬起头,却见月婆婆拉着毕虎仓皇的朝院门口跑,但毕虎几次差点滑落倒下。 他们到了院门口,却怎么跑都进不来,月婆婆不停的朝我挥手,朝我大叫:“云舍,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快点打开这个该死的阵法,毕虎要死了!” 毕虎按算是毕丽红的堂兄,是个暴露狂,还能因此兴奋,以前身上长出无数恶毒的眼睛,又因为我让帅哥帮忙洒了蛇心粉,引得眼珠子一颗颗的迸了出来,虽说治好了,因为我的失误吃了不少苦,我对他还是那么一点点愧疚的,更何况,后来也是因为他,我们才发现了蛇眼的存在。 毕家在文升村,靠着阴河的一个出口,毕丽红体内有吸淫毒的假祸蛇,而且毕家也传承着一条蛇骨,后来被宋媛夺走了。 现在毕虎又因为什么要死了?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松开了环着我的手,示意我去。 遮天伞能遮掩气息,也能布下迷阵,所以月婆婆在院门口怎么跑都跑不进来,明明看到院门就在眼前,却还是进不来。 遮天伞我是打不开的,白水挥了下手,打开了伞,我让缠绕到院门上的爬山虎缩了回去,又将何必壮的四眼鬼鸡关好,其中有几只小时候对吃毕虎可是想得很的。 弄好这些,我才拉开院门,看着月婆婆道:“怎么了?” “快帮忙。”月婆婆一个人拉着毕虎,似乎怎么也拉不起来,不停的朝下掉。 我跨出院子,伸手拉住毕虎的一条胳膊,入手滚烫,朝月婆婆道:“先进来吧。” 可刚一开口,却感觉到小腹一痛,跟着蛇神嘶吼着冲了出来,将月婆婆猛的逼退。 只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带着寒光的小刀,刀锋尖悦无比,在暖阳之下闪着幽蓝的光芒,明显是染了毒的。 对她,我完全没有防备,加上毕虎看上去确实伤得很重,没成想,她却暗地里朝我递刀子。 心中怒气涌动,却见月婆婆握着那把刀后退后,脸上依旧带着嚣张的笑意看着我。 连忙将手中毕虎的胳膊甩开,却发现怎么也甩不掉,而且一股子淡淡的怪味传来。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同样在最安全的地方,人的防备是最低的。”月婆婆握着那把刀,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朝我轻笑道:“云舍,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值钱了。” 心中无悲无喜,我猛的引出魂植朝着毕虎身上缠去,左手抽出藏在右衣袖里的沉吟刀,划开右手上被黏的衣服。 可魂植一探入毕虎体内,立马缩了回去,叶片嘶嘶的低吼。 我一脚将毕虎踢开,猛的感觉不对,忙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黄光闪过,居然有人布了法阵将院子封死,白水在里面已然化成蛇身,低吼着朝外冲,却冲不出来,他们果然准备充分啊。 利用我对镇上熟悉的人没有戒备心,将我引出院子,跟着将白水困在院中,只留我一个人在外面,这是必杀的局啊,我一死,白水跟着死,集结的那些行内人,又有多少还肯去黑门前一战。 以前听过一句话,最不能直视的,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我刚才跟白水正晒着太阳,感叹着春日带着一温暖;但跟着这不可直视的人心,却将太阳带来的暖意一扫而光,只让人感觉无比的阴冷。 被我踢倒的毕虎喘着粗气爬了起来,他脸上长出了黑色的毛,张大的嘴里流着哈喇子,粘稠的朝外滴落,让人十分恶心。 “这是封灵术,我将一条被折磨至死的藏獒恶灵封在他体内,他身体本身就邪燥,得藏獒这种生吃兄弟方能养成的恶犬灵入体,怎么可能不化身为恶犬。”月婆婆脸上尽是得意,偏头看着我道:“你师父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厉害吗?那白水不是很厉害吗?他们会拼了命将白水院子困住,只要白水出不来,我杀你足够了。云舍,你是不是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也从未想过会死在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手里!” 我确实没想过,不过也没心思听她废话,眼看着毕虎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握着沉吟刀身子一晃,从他旁边掠过。 魂植喜阴,狗本身就体燥,而且藏獒正确的养法确实是将一母生下来的小狗放入地窖中,小狗因为饿而互相嘶咬,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吃掉所有兄弟姐妹血肉的才真正叫藏獒。 并不是所有的狗都叫藏獒,就是因为藏獒杀性重,而且极为凶狠,可生扑狮子。 一条被虐待折磨而死的藏獒怨气有多重,杀气就有多重,所以魂植都不能扎入体内,会被灼伤。 沉吟刀划过毕虎的胳膊,带着滚烫的血,可他却似乎并未感觉到痛,双手朝我抓来,连嘴都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院中尸鸾和白水都在嘶吼,钱夫人念着咒语,五指如勾在院中打着地道,柳仙抱着二狗子冷眼看着院外,似乎在等时机。 院外一个个戴面罩的也好,戴青面獠牙面具的也罢,并未理会我跟毕虎之间的厮斗,只是不停的朝着困住院子的法阵扔着符纸。 纪家! 我心中默念,当初在苏家那小院中,就不该留那些人的性命。 泰龙村伏魔阵伤过白水,白水只是威慑震退,并未伤他们。 现在他受伤并未痊愈,他们居然趁机而起。 伸手紧紧一拍地面,魂植根须飞快卷起,我伸手握住一条藤蔓,荡着身子避开毕虎冲过来的身体,双腿朝前一蹬,落在得意的月婆婆身边。 就在她挥着刀要朝我扑过来时,我手中沉吟刀已然划破了她的喉咙。 她张嘴还想说什么,血跟着就涌了出来。 “你是我杀过的第二个认识的人。”我反手将冲过来的毕虎逼退,看着月婆婆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心软而且好骗,软弱的云舍了?我师父不在了,为了救所有人,她甘愿自断四肢献祭,而你呢?什么都不知道,活在她们用命换来的安稳之中,却只想着汲汲营取,现在就算我死了,那些钱你也拿不到了。” 我心中发冷,看着魂植根须飞快的扎入月婆婆体内,她擅长招魂驱鬼,但近身搏斗,怎么跟杀蛇的我相比。 她一直对秦姑婆的名声眼红嫉妒,可秦姑婆却从未正眼看过她,光是听她说用祸蛇换我蛇胎的胎衣就让我离她远点,说她心术不正。 果然啊,师父的话还是要听的。 身后毕虎又低吼着朝我冲了过来,我握着魂植朝旁边微微一侧,沉吟刀插入他喉咙,他还伸着双手来抓我的胳膊,低头张嘴来咬。 这就是藏獒,死都要咬下你一块肉。 我指尖压着沉吟刀一转动,跟着飞快的收手,握着魂植荡走。 院门外纪家人摇着骨铃在念经咒,我手中沉吟刀一晃,转身就冲了过去,刀起刀落,再无犹豫。福利"", 章节目录 第233章 转移 温热的血洒在我身上,可我手并未停,握着魂植藤蔓朝着另一外戴面戴的人冲了过去。 杀人啊…… 并不好受,尤其是这些明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却依旧阻拦的人。 真不知道苏家和纪家所图到底是什么,宋媛在,还可以说是想借人脸石虾虫活下去,可现在纪家死了,又是谁在统领他们? 沉吟刀再次划过一个人的喉咙,我纵身立在院面前,半蹲着身子引着魂植飞快的扎根翻滚。 阵法有一个坏处,就是一旦有一处破开,不及时补上,就能破了整个阵。 连杀两人,白水怒吼一声从院中冲了出来,蛇尾一卷,将许多人卷到了半空之中。 他似乎怒极,蛇鳞狰狞的划破了这些人的皮肤,摔落在地上后,自然有闻着血腥味的魂植根须扎入体内,他们体内又没有藏獒恶灵,魂植自然不怕。 只是片刻,魂植已经将近二十号人全部解决,可毕虎就算喉咙血涌不断,依旧朝着我嘶吼,踉跄着脚步朝我冲了过来。 我握着沉吟刀准备再补一刀时,却听到地底吱吱声传来,跟着一只如猫般大的老鼠飞快的从地底跃了出来,张嘴咬住了毕虎的涌血的喉咙,跟着似乎利爪一挥,毕虎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地底无数老鼠涌出,嘶咬着他的尸体。 而那个最先跳出来,如猫般大的老鼠用前肢拨弄了一下嘴角的胡须,这才如人一般走到我们面前。 他似乎有点害怕,胡须上的血被弄干净了,前爪还不停的揪着胸前的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转得跟什么一样。 立在我们五六步远的地方,朝我们学着小老头的样子拱着爪子作揖:“东北出马仙钱家钱须子见过两位。” “化个人形吧。”白水见他抖得厉害,沉叹了口气道:“不用害怕,柳仙脾气虽说不好,但也有点挑食,并不吃老鼠,她跟你去,不会伤你的。” “多谢!”钱须子就地一滚,化成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小老头,一脸戚戚然的看着院子里面抱着二狗子的柳仙:“这位柳仙人美心也美,老夫……呃,我能感觉得到。凤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痛苦我自然明白,二狗子得两位相救,又能供奉柳仙,是钱家的福份。我在这里代表钱家历代祖先,谢谢过二位。” 这次行礼不同,他行的是古礼,双手几乎触到脚尖,配着他依旧脱不了的老鼠形态有点滑稽,却诚意十足。 东北出马仙大部分是历代供奉的,代代相传,钱须子说的并非假话,别说钱夫人,就算是钱夫人的爹可能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要不他也不会习惯性的称“老夫”了,他在钱家地位自然比钱夫人要高得多,钱夫人第一次跟我赌咒时,就是以钱须子的名义,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够跟奈河一脉姑婆的名号相对。 “无事。他叫云舍一声娘,自然也是我儿子。”白水居然如此干脆的认了儿子,着实让我吃惊。 钱须子并不敢跟白水多话,毕竟蛇鼠是天敌不说,白水威力之大,他连柳仙都怕,对白水自然是畏惧的。 我们静静的看着老鼠吃着毕虎的尸体,他体内封着恶灵血燥,魂植不吸收血肉,抛尸什么的我还没做过,何必壮又不在,四眼鬼鸡我怕控制不住。 正等着,却听到汽车轰隆的声音传来,白水皱了一下眉,露出疑惑的表情,却搂着我并未移动。 能让他避让的,似乎除了螣蛇,并未存在过。 不一会,就见五辆警车停在了院门口,几位警察瞄了一眼还在啃尸的老鼠,飞快的举着枪对着我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没想到前有滇南三邪伏击,后有月婆婆毕虎诱我出院,跟着连警察都发动了? 当先的一个警察似乎有点面熟悉,握着手枪挥了挥手,引着身后的人一点点的将我们围在正中。 而院子外墙下,魂植还在将吸干了血肉的尸体朝着院子里拉,根须拨弄着墙土,拉着干枯的尸体朝里面埋。 那些警察一个个面露震惊,眼里全是惧意,举着的枪似乎都在抖动,却也没有退走。 突然有点后悔啊,杀人毁尸这种事情我真没干过,都是魂植解决的,一直都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帮我们收尾,所以这杀上门来的,我也不有在意,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突然会有警察上门,而且看架势还是有备而来。 “云舍!”领头的那个警察举着手枪对着我,沉声道:“我们接到大量群众举报,你杀人藏尸,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还有你们,也一块走一趟吧。” 后面的“你们”指的是还跟人一般立在我们身前的灰仙钱须子,以及院中看热闹的那些人。 白水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示意我要不要动手。 我瞄了一眼还完全没有知觉,努力拉着尸体朝院墙下埋得十分兴奋的魂植,果然跟活物不一样啊,没有灵智还这么欢乐。 “我是刘久标,想带我走,让市局的丁局过来吧。”院中刘久标被何秋月扶着,冷冷的看着举着枪对着我们的警察:“我倒想知道是谁举报云舍杀人藏尸了?你看到她杀人了吗?” “刘总!”那警察冷哼一声,脸上露出鄙视,手中端着的枪却依旧纹丝不动:“杀人我没看到,但这藏尸,我还没瞎。而且泰龙村整村人都失踪只有她一个活着是事实,那场火来得莫名其妙。还有文升村毕家,据说她前面去过几次,跟着毕家全家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失踪的苏一阳兄妹,以及……” 我听着感觉头大,这些事情难道扫尾的势力没帮我找个借口什么的?现在算下来,似乎跟我有关死的人还真的挺多的。 “你没有拘捕令,并不能抓人。”刘久标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依旧立在屋檐之下道:“等市局的丁局过来吧。” “这件案子我们已经通报上面了,就算丁局出面也不行。人,我们现在就要带走,无论云舍也好,你刘总也罢!”那警察紧握着枪,看着院中那些傻里吧唧还在埋好的尸骨上扫点土的魂植,眼里也有着惧意闪过,却还是一步不退。 刘久标脸色一变,却也不好再开口,有点自求多福的看着我们。 白水拍了拍我,似乎准备出手了。 “那我成吗!”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穿着中山装却肚子圆得将扣子撑开的大胖子随着张天师、清心,还有一个同样穿道袍,以及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那中年胖子瞄了我们一眼,眼里闪过深深的无奈,但朝身后一个保镖一样的人打了个手势,只见那保镖大步走了上来,那警察本能的拿枪对着人家。 可那保镖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跟着低低说了两句,复又递给那个警察。 警察接到电话,先是一愣,跟着立马双腿并拢挺直了腰板,右手收了枪,低低了应了两句,然后看了一眼那个保镖和中年胖子,朝带来的人一挥手,示意撤退。 那些警察似乎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估计也是怕一旦打起来,自己也会被魂植埋到院墙下面去吧,毕竟钱须子这老鼠精和那堆啃尸体的老鼠也没停下来。 似乎有点有恃无恐啊,想想也让人头痛。 警察收队,领头的警察对着中年胖子远远的敬了个军礼,并未谈话,转身就要钻进车内离开,可那中年胖子却朝他摆手道:“你先留下,英勇无畏,这事也参和一下吧。” 那警察一愣,看了看我,挥手让其他人离开,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动。 “云舍,你这收拾摊子的本事一点没长啊。”清心最不正经,直接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被啃得差不多的毕虎尸体,摇头道:“恶灵入体,血燥肉焦,好惨。” “进去吧。”张天师朝我点了点头,执手作了个请字,但眼睛却看着白水。 另外一个道士及老和尚都朝白水点头行礼,但白水并未在意,挥手打开遮天伞,转身进了院子。 那警察还站在原地不动,中年胖子看得有点好笑,朝他摆手道:“你也一块进来吧。” 等众人都进来后,钱须子那边也解决完了,带着老鼠钻进地洞里,还不忘记将洞口埋好。 钱夫人急急的端茶倒水,拿着瓜子花生干果招呼着大家,毕竟还算过年吧。 “院子挺不错的啊,奈河姑婆名声我一直有所耳闻却一直没有见过活的,今天算是如愿了。”中年胖子说话跟帅哥有得一拼,什么叫没见过“活”的,难道我们一直是死的吗? 等大家落座后,张天师这才起身,先指着白水道:“这位就是白水大神,神蛇白矖的后代。” 跟着手一转,指着我道:“这位就是身负游家血脉的奈河姑婆云舍。” 这种介绍十分正式了,又由张天师亲自引见,自然因为对方身份都比较高。 白水还好,他是条蛇,还是条神蛇,自然不用看这些人,依旧搂着我并未答话。 我却需要笑着点头示意,还不忘推推白水,可他依旧不在意。 大家也并未在意他的神态,张天师转手指着那位老和尚和道士继续介绍:“这两位是大慈悲寺方丈圆悲大师,和全真教掌教孙顾明道长。而这位……” “国安局龙三!”那中年胖子朝我嘻嘻的笑着,沉声道:“你神龙村那些烂摊子都是我给收拾的。” 国安局? 我还愣神,那边那位带队带我的警察却是深身一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张天师笑了笑没再说话,坐了下来。 龙三喝了口水,一脸弥勒佛般的笑道:“明天会由中央电视台直接发布瑞和镇清水镇以及附近城镇的地震预警,到时政府会统一转移群众。我会带着龙组提前下阴河,埋雷布网,以及安装其他爆炸装置。” 转移群众,果然我们想得不够周到啊。 不过就算想到了,我们也没有能力做到,这种事情还是由政府出面的好。 “并不是只有你们在应敌的。”龙三收了笑,沉沉的看着我们:“我们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方便出面。接下来,请我们携手吧,成与败,生与死,都在一块。”"", 章节目录 第234章 密室 这算是一场战前准备的会议吧,大家碰个面,表明个自的存在,免得到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碰面出现意外。 龙三说完后,就带着警卫和那个警察离开了,估计他这种政府的人,跟我们这些人在一块也不大舒服吧。 等龙三走后,清心立马没了正形,瞪着我道:“都告诉你了,上次你追苏三月杀了人都是老张给你收的尾,自己杀人要记得收拾好尾巴,这会被抓了个正形了吧。” 一边大慈悲寺的圆悲大师轻轻咳了一声,估计也受不了清心这种假和尚真大师的说法。 看着我轻笑道:“老纳会在惊蛰与清心大师带着空门内所有法师,齐聚泰龙村,在这之前,我们还得研究出对那所谓鳞片人的法子,据闻云姑婆亲手斩杀了同样有着游家血脉的宋媛,知道鳞片人的弱点?” 我心中一痛,手指还未搓动,白水就已经握住,抬眼沉沉的看着圆悲:“在后背脊椎,如同蛇之七寸。不过,你们想近身并不可能,想研究倒有另一个法子。” 说着,他轻轻摊开手,只见掌心里一块白帕,他伸手将帕子放在桌上,立马变大,三枚拳头大小的黑卵立马露了出来。 他不拿出来,我都快忘记这东西了。 在场几人一见黑卵,立马脸露惊色,跟着后退。 圆悲更是急急转动着佛转,低低念着经文,起身朝着白水恭敬的行礼道:“多谢神蛇出手相助。” 开始也没见他对白水这么恭敬啊? 扭头瞄了一眼清心,他跟我们混得都能抢饺子吃了,自然没多少敬意,扁着嘴道:“据传佛陀转世之时,曾有黑卵内孵化出天魔,欲夺佛祖金身。” 这下子换我诧异了,难不成以前这东西就露出面? 张天师和孙掌教倒也没多少震惊,估计是神龙村帮我的了之回去说过这件事情。 “我出了黑门,混战后大多沉睡,对于世事变迁并未有太多了解。对这黑卵所知也不多,但由食人血肉的人脸石虾虫在喂养,里面的胚胎离水无食依旧存活了十来天,可见生命强韧,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螣蛇已经借止养出了比黑门内鳞片人稍弱的黑鳞人,相信鳞皮大家都见过了。我将剩下的养在泰龙村神无迹那里,由她帮我看着,却发现黑卵离了原先的环境并没有任何变化。” 神无迹那个谁也看不见爱到处晃悠唱歌的少女,居然还会帮他? 不会是用的美男计吧? 可谁也没在意这个,张天师捏起一枚黑卵,居然还从怀里掏出一只激光笔朝着黑卵里面射去,果然准备充分啊。 只见激光之下,黑卵里有着一个小小的胚胎,缩成一团,只是同样黑色的肉质,看不出是人形还是蛇形,似乎才开始发育,却时不时抽动的,似乎不适应强光,还游动了几下。 “黑鳞人不会是从这里直接孵化出来的吗?”圆悲脸上也带着沉重,伸手戳了戳一枚黑卵:“游家有没有记载?” 说到这个,我就十分不好意思了,对于游家的事情,我还没有奈河一脉知道的多,除了蛇骨雄黄酒用蛇骨和雄黄泡酒还得放在骨坛之中,其他我几乎不知道。 不过等宋妩阿姆过来,倒是可以问一下她,她活得时间存,又两度面对泰龙村异变,想来知道的事情比我多了许多。 圆悲见我没有接话,沉叹了口气朝白水道:“还请您带我们去养黑卵的地方看看,如若能找出鳞片人的弱点,或者知道他们形成的原因,我们赢面也大一些。” “他们是娲祖亲手所创,更接近于神,相对于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更加完美,无论是力道还是修行,都不是遗弃蜕皮的人所能比的。”白水皱眉看着圆悲,沉声道:“弱点我们已经告诉你们了,脊椎后那个弱点才是真正致命的,但别说你们不能靠近,就算靠近没有沉吟刀也划不破那层鳞片。看了黑卵只是看有没有办法能从术法或者生存方面解决,不用有太多人因此一战丧生。而且鳞片人就算杀了,依旧能借血肉而生,所以必须得……” “剥皮、削肉、挫骨、扬灰!”张天师一字一句的接过。 白水在黑门之内,见过鳞片人的肆虐,自然了解它们的厉害,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带着大部分蛇族判离。 只是那部份人,却是因为什么而离开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提及这个后,由白水搂着我直接朝外走,张天师他们也急急跟上 泰龙村外,龙虎山已然驻扎了许多人在这里,搭满了帐篷,还打了灶台,见到张天师一行人,都恭敬的行礼,这些人脸上无悲无喜,肃然站立。 从我提出在泰龙村外布下符阵就一直守在这里的了却一脸平静的解开了法阵,放我们进去,似乎这几个月镇守着这个古怪的村子,就好像在龙虎山一般的安然。 道家传承至今,依旧屹立于世,自有一派修成之法,光是“了”字开头的这些人,打头的了心了断平静以血献祭,了却带人守着泰龙村寸步不离,了断在龙虎山处理事务,了之游走相助,各司其职也各有风骨。 白水搂着我们,居然直接朝着我家院子里走去。 熟悉的村路,两边的烧过的房子经过半年的风雨已然没了当初的焦味,走到自家院子,破败倒塌的房屋之中,那棵烧得枝枯干焦的桃树依旧焦黑的立在院子中间,白水带着我们走近我的房间所在的位置。 远远的歌声传来,因为没有雪也没有泥尘,并未看到神无迹的身形,但她哼着歌就是表明她还在。 院子里在出事后能用的东西都被以有的村民拿走,我房间的床已经被挪开,下面有一个大洞,是以前外婆在下面养着蛇灵的。 “蛇灵有着蛇味,游华珍估计是想借此来掩饰她偷胎换骨的事情,让我和白思都有一种你是由阿腾转世的错觉,而且这下面自有一片天地,我也是在找蛇灵的时候发现的,并未在意,后来黑卵无处存放,我才想到了这里。”白水搂着我跳入床宽的大坑,抬头瞄了一眼张天师他们。 张天师和清心二话不说就跳了进来,倒是圆悲和孙掌教有点迟疑。 他们对我们并未有过多的了解,尤其是我和白水,终究是身份尴尬。 他们四人是佛道两家最有威信的人了,如果白水在下面布下必杀的阵法,将他们除掉,只怕人类真的是浩劫了。 张天师朝孙掌教点了点头,他们对视了一眼,这才跟着下来。 六个人挤在一张床宽的坑里,着实有点挤。 白水拉过我的手,轻轻摁在靠墙那面的土壁之上,只见那土里似乎有什么翻转开来,好像根须一般。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无数细细的根须慢慢朝着两边缩了回去,露出一个一人进的大洞,里面黝黑无比,看不清是什么。 “云长道已得人首蛇神,却带着游婉潜而不出,顾云舍游得性命于不顾,并不是不想,而是另有苦衷,但在泰龙村这些年里,他倒也没有闲着,做了不少事情。”白水带着我头也不回的朝里走。 随着他进去,淡淡的荧光闪起,土墙之内每隔十步镶着一块蛇骨石,而土墙整个都是那种细细的土色根扎成的,连头顶都是,只不过头顶的根时不时移动一两下,露出一个个小小的洞口透进风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睡了十八年的床下面有个坑养着蛇灵就算了,整个院子下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幅天地。 张天师他们四人眼里都露出震惊的神情,清心却有点担心的道:“就在泰龙村,螣蛇万一脱困直接又拿走了怎么办?” “不会。”白水拉着我继续朝里走,沉声道:“我在泰龙村沉睡这么多年,并未发现这样的存在,而且我试过了,没有游家血脉的气息,这些根须根本就不会挪动,当初我能进来就是因为沾了云舍的血。而且你们不知道这些根须是什么,我却知道,就算螣蛇拿回了蛇丹,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可能闯进来。” “这根是?”张天师微微抬头,看着头顶时不时透出来的天色,那孔洞十分的细密,却并未掉下沙土,而且一闪而过,根须本身就是土色,就算上面有人走过,估计也不会发现。 “是建木残根。”白水伸手摸了一下土墙,眼里有着什么闪过,却一瞬就逝。 建木传闻是上古神话时期,与天相通的大树,是不周仙山后唯一与天界相通的桥梁。 后来帝喾乘龙飞往天界,砍断建木,人与神再无相通,自此人神共存的时代划上了句号。 同时也有传闻,娲祖为罚共工撞倒不周仙山,将他的身体化成了建木,再次搭起了人神共通的桥梁。 可这些连神话都记载不大清楚,建木是否真正存在也无迹可考,建木残根云长道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白水也未解释,只是在一个装满水的大坑前停下,那个坑四面用石头填砌,石头上满是符纹,那些黑卵填堆了半坑,显着两边的闪着荧光的蛇骨石,里面的胚胎时不时抽动一下,显得有点诡异。 就在坑边上,一个笼子里依旧关着那两个从囚禁螣蛇坑里抓住的长鳞人,已经过了这么久,似乎并未有人喂食,他们已经奄奄一息,却并未死去,感觉到外面的光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立马跟猛兽一般朝笼子前扑了过来。 在他们旁边,另一个笼子里装的是那对误食了黑卵的神龙村夫妇,他们依旧未醒,却也并未长出鳞片。""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35章 长痘 神龙村跟泰龙村地底的阴河是白水他娘的蛇骨一头一尾所化,泰龙村整个除了黑门之外,对我们而言就是个未知,可神龙村我们的收获算大了。 放出了螣蛇这个大祸害,找到出黑卵,化鳞人和服了黑卵的人,还有杀了宋媛…… 所以对比研究黑卵和黑鳞人的实验体都是现成的了,却依旧无法找出其中的关键,似乎有什么断了,让我们连接不上。 尤其是这两个算了失败的长鳞人,跟被我们杀掉的黑鳞人又不同,他们只是长出鱼鳞一般的鳞片,性情凶狠,却没有黑鳞人一般的锋利的爪子,更没有黑鳞人那么大的力气和灵活度。 这些人都上神龙村过往那些被人脸石虾虫吞食了记忆的老人转化而来的,而这些黑卵却又由人脸石虾虫喂养,现在问题的关键居然又到了人脸石虾虫身上。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也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等虫崖的宋妩阿姆过来吧,她养虫子是把好手,还可以和何必壮联手,对于这些养化之类的事情,虫崖和造畜何家,比我们都在行许多。”我见大家都脸色沉重,沉叹着说到。 当然还有更关键的,宋妩有着游家血脉,她对游家和黑门知道的都比我多,我们看不破的,她也不定就能看破。 毕竟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不明白的也不纠结,外面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一经说定,大家都退了出来。 到了入口处才发现,复又封住了,又得用我的手摁住,等建木的这些根须感受到游家血脉,这才挪开出一个洞让我们出去。 我们站在坑底,只是呼吸之间,根须复又扎了回来,依旧是一面平整的土墙,无论是看还是摸,跟正常的土墙没有任何区别。 出了坑,张天师他们要去村口的井边看封着螣蛇的地方,确保惊蛰之前螣蛇不会再出来,就先行离开了。 估计有白水和我在,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不好商量。 想到这里,我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粒断生丸,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跟白水说一声。 白水拉着我,站在院子里那棵桃树下,一身白衣映着四面焦土,显得无比的萧瑟,随着神无迹的歌声哼唱,莫名的有着一股子悲意。 “那个密室以前云长道放了很重要的东西,可能关系到他一个人能长出蛇尾。”白水转身紧紧抱着我,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宋媛为什么十八年装疯卖傻守在泰龙村?而云长道又为什么一直未曾远离?可能就是因为那间由建木根须扎成的密室里,有着很重要的东西。” “那么你认为是因为那间密室先存在,才有了泰龙村和游家。还是因为游家和云长道在,才会有了那间密室?”我抬头沉沉的看着白水,地底阴河是他娘的蛇骨化的,那么大的一条蛇,蜿蜒几千里,比传说中的龙更为巨大,但白水的蛇身并是很大。 他是神蛇后代,却从未说过他娘到底是谁? 螣蛇白矖同为娲祖所创,正统的神话传说是在不周仙山倒后,娲祖补天五彩石不够,以身补天,同时一块补天的就有这两条神蛇。 可白水也提及过,螣蛇是在不周仙山混战之中断了翅膀,后来才有他说服螣蛇,带着蛇族跟那些不想蜕皮的人族走出了黑门,黑门前又是一场大战。 那么,不周仙山的混战又是为了什么? 他娘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血肉消失、蛇骨石化变成阴河,而黑门却在她所变成的阴河下面? 白水从未跟我提及那些,他血脉强大,却宁愿跟我一块战死黑门前,也不愿回归到那鳞片人所存的世界?终究是因为鳞片人太过恐怖,还是有其他原因? “先有密室!”白水执着我的手,缓缓放下,转身朝着蛇仙庙走去:“我确实骗了他们。”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张天师他们,那间密间是建木的根须所化,里面藏的东西就算螣蛇全盛也拿不到,那到当初里面藏的是什么? 云长道就是因为得到里面的东西才修成人首蛇身吗? 毕竟他出身有魂植的云家,又师从造畜的何家,对于同为根须的建木残根能为他所用,也不足为奇,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白水却并未再理会我,心事重重的朝着蛇仙庙走去,有着从所未有的沉默。 我一步步的跟在他后面,蛇仙庙已然没了供奉的蛇神,铁门后,翼蛇骨还在孵着它的卵,巴蛇骨只是残骨,那条石蛇依旧用那个铜钉给钉在地上,拉长着巨大的石身一动不动,半点都看不出里面有个人。 阿得啊,也许呆在里面,是最安全的吧。 白水一步步的朝里面走,一直到最深处,那里单信已然尸骨无存,一团团小蛇盘在一块冬眠。 “你后悔现在的选择吗?”我看着他立在石壁前的背影,轻声道:“如果有法子破了蛇族血誓……” “不可能破,我也不会破。”白水转身看着我,轻声道:“云舍,就算没有蛇族血誓,你死,我也生无可恋,就算不跟你一块去死,我也会沉睡着逃避吧,在岁月变迁之中,慢慢的石化,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生命的流逝。” “那你在想什么?”我慢慢走近,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自己紧紧贴在他怀里。 一直以来都是他为我做什么,我从未真正面对过白水的内心。 “云舍,现实残酷到我都不想面对。”白水摸着我的头发,沉叹了口气:“苏家发出悬赏杀你,无论你有没有死,至少你心寒了不是吗?” 我苦笑着放开他,拉着他的手跑了出去。 蛇仙庙立在半山腰的石崖边,刚好可以透过树稍看到下面泰龙村的全貌。 现在太阳就快下山了,我拉着白水看着落日的光辉:“人就是这样,心存侥幸。杀了我,能拿这么大笔钱最好。杀不了,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算知道黑门开大家都会死,他们也会认为苏家肯出钱杀我,肯定事情不会太严重,而且他们杀了我对苏家有功,就算最坏的结果苏家也会保他们不是吗?” “也许人性的冷漠并不是在于血是热是冷,是不是会蜕皮。”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轻声道:“当初你发现自己整个人生都被算计后,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想到白水抚过那建木残根扎成的土墙时的表情,我心中微动,抬头与他对视,伸手抚着他的脸道:“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白水,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知道那个些算计是什么,也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算计落空。”我心中微痛。 白水这么多年的沉睡,都是在逃避,逃避强大如他都不想面对的事情。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太阳下山后,他带着我回院子,跟着就回房间睡觉去了,估计跟他安慰我的话一样,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忘了。 我却准备再将奈河一脉的笔记翻找出来,查看一番有没有漏掉一些重点。 正翻看着,听到外面帅哥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还逗弄着二狗子,不过这次钱夫人没敢说他,柳仙却不客气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舍。”正好笑帅哥吃瘪,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的敲门,跟着陈起语的声音传来:“你出来一下。” 库房的门除了奈河姑婆无人能开,但让我奇怪的是陈起语的语气,似乎有着深深的无奈。 打开门,却见院子外面停了好几辆车,都是因为遮天伞隔绝无法进来的,就只有陈起语和帅哥两个大熟人进来了。 “有客?”我有点诧异的看着陈起语,不明所以,难道他这么快就将陈家的老底给带过来了? 陈起语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原本随时飘荡着桃花的双眼带着恨意:“老爷子听说黑门将开,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被吓醒了,也算正常啊? 病得再重,听到世界末日来了,也会惊坐起吧? “你以为他是担心大家都会死?”陈起语冷笑,朝我道:“他是担心你死了,他的宝贝女儿可能就真的治不好了,所以在你死之前得先救救他的宝贝女儿?” 他一口一个宝贝女儿,听上去尖悦而又讽刺。 按算不应该是他妹妹吗? 其实从第一次他送他爹来看病感觉他有点邪气之外,这次他因为过来,跟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帮了我们许多,还救过我。 感觉他人还挺好相处的,就是对他爹的感情好像十分别扭。 一边帅哥朝我眨眼,示意我过去。 我见陈起语并没有想跟我过多交谈的意思,凑到帅哥旁边。 “他娘不是个狐狸精吗,看他那样也知道长得不错。”帅哥脸上的八卦之光几乎能照亮整个夜空,压低嗓子继续道:“可他爹那个样你也是知道的,真的狐狸精不要,在外面四处找骚狐狸,还生了许多私生子女。据说陈起语他那个狐狸精娘,就是因为被气急才离开的,可谁也不知道是真的离开了,还是死了?还骗陈起语去黑门前看一看就知道了!” “你不是也说过,黑门后是鳞片人和大量异蛇怪物,也没见长毛的啊?他娘一个毛茸茸的狐狸精怎么跟黑门有关,极有可能是他那个花心老爹骗他。”帅哥八卦完,还不忘记给我分析下结论。 我看着陈起语一脸冷漠的靠在墙边,轻叹了口气,谁家都有糟心事啊,像陈起语这种完全是按霸道总裁设定存在的人也有烦心事。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爹他那个宝贝女儿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他回光反照起来,你不治好他宝贝女儿,陈家的人就不准我带来。”陈起语脸上全是冷笑。 我听着这有点糊涂不清了啊,跟以前院外搭帐篷的没什么差别了。 但陈起语都进来了,车又在外面等着,也不能这样不管,至少人家哥哥要跟我一块去送死了不是吗?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只能叫白水开了遮天伞,帅哥和陈起语也听钱夫人说了下午月婆婆的事情,倒也一左一右充当护花使者陪我一块出去。 陈起语那花心老爹倒也没来,只是一个戴着淑女帽,穿着十分时髦的女子伸出一只保养得当的手扶着保镖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何秋月以前说她那幅墨镜可以买我十部电动车,我现在看人家一个美甲都够何秋月那眼镜钱了,那上面的钻啊,真是闪啊…… 衬得如玉的手极其的美。 只是当女子下车,进了院子,微微抬起淑女帽时,我顿时吓到了。 见过青春痘那种满脸都是通红的痘没? 她那一脸就是那样的,而且她脸上的痘里面明显不是脓水,而是一些活的东西,在里面时不时的游动。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236章 欲死之前 那女子的脸绝对配不上那双花了大价钱保养的手啊,甚至因为那些通红而且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的痘痘,显得十分恐怖。 爱凭嘴如帅哥,也是沉默了,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来压惊。 “进去吧。”她声音也十分好听,似乎明白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双眼冷冷的瞟了陈起语一眼,转身就自顾进了堂屋。 那里钱夫人早就给帅哥他们备下了瓜果,二狗子正在吃着松子,不过却是柳仙这个干娘给他剥好放桌上,他抓现成的吃。 见有人进来,二狗子还抬头瞄了一眼,可一看到那女子满脸通红顶端发黄跟松子般大的痘痘,立马松子都吃不下了。 这家伙机灵,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受惊或者恶心的表情,比帅哥都冷静,拉着柳仙就出去了。 只不过柳仙离开的时候,那女子双眼带着恨意的瞄了柳仙的脸一眼。 柳仙长相偏甜美,不过是妖精吗,皮肤自然好得没话说,有时我也会嫉妒白水的好皮肤。 “你自己讲吧,我们都没空,速战速决,讲完后,跟老不死的打个电话,不是我们不帮你,也是你自己作孽太多!”陈起语说话十分尖悦,抓了把松子在手里剥子。 剥完也不吃,就一粒粒的扔桌上,没了内皮光滑的松子仁反射着灯光,映着那女子脸上同样大粒大粒冒着脓光的痘痘,相映之下着实让人发麻。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陈起语一脚,让他别整太过,恶心到我们了。 怪不得帅哥从见到那一脸痘后,热闹都不凑了。 “我叫齐首。”那女子似乎并未听到陈起语话里的尖悦,扭头看着我道:“你也别吃惊,爹地所有的子女也就只有陈起语一个人姓陈而已,毕竟我们的妈咪都是假狐狸精,他妈咪才是货真假实的狐狸精啊。” “齐首!”陈起语闻言,手里的松子飞快的朝着齐首的飞了过去。 我忙掏出没吟刀挡了一下,瞄了陈起语一眼,他是真的被气到了。 齐首得意的呵呵大笑,似乎十分愉悦。 这世界上果然都是一物降一物,陈起语最大的痛处怕就是他娘了吧。齐首三言两语就能将才陈起语激怒,可见两人平时没少拆招,而且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不顾齐首欢快的笑着,我伸手拉着陈起语出了堂屋,到了院子里,被冷风吹了一会,他脸色缓和一点了,才道:“说说吧?你家那老不死的除了用陈家的人手逼迫你,还有什么?” “毕丽红。”陈起语苦笑的瞄了我一眼,抬起双手,指尖慢慢变尖:“你说我杀了他怎么样?还有这个齐首,反正我们送死后,他们都会死的,还不如死在我手里给我解解恨。” “他要杀了毕丽红?”我听着有点诧异,毕竟当初可是毕丽红救了他。 “齐首十分得老不死欢心,为了救她,别说毕丽红,就算是我这条命,也是可以不要的。”陈起语指尖一转,几道狐影闪过,在地上追着尾巴打着转复又慢慢消失。 他脸上带着痛苦,朝我道:“惊蛰就到了,黑门开的时候你说我真的能看到她吗?” “我知道他可能在骗我,可我不死心啊,就算骗我又如何。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她就会出现。”陈起语眼里燃起了希冀,苦笑道:“我都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就算能见到,估计也认不出来了吧。我又不是跟你一样,和游婉长得那么像,看自己就像看到她。” “那你至少有一点比我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一样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十指,那里曾经被宋媛的血沾满:“游婉和宋媛,有相同的记忆,可以互换身体,连将宋媛养大的阿姆在知道后都分不清她们俩。所以……” 一想到那个可能,我心中更彷徨了。 我比夏荷大一岁,夏荷比苏三月和阿得大一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还能互换身体生活一段时间的人,谁又能分清。 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娘到底是谁?阿得苏三月夏荷,谁是宋媛生的,谁又是游婉生的? 也许宋媛和游婉,在云长道用术法隔绝之前,其实一直都没有分清过,包括她们自己也一样。 “我没事,你进去吧。”陈起语用尖尖的指尖在我掌心划了一下,朝我冷声道:“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是她自已找死。” 他言语之间极为的不屑,想来齐首做了很缺德的事情,才让陈起语这么看不起。 不过确实也是这样,现在大家可能都会死去,谁会因为她一张脸太过折腾,也就只有疼爱她的亲爹了吧。 人都到院子里了,不去看也不行。 我复又进去,坐在齐首对面,却见她那只做着极贵美甲的手里夹着一根修长的女式香烟,正抽着,见我坐下,还朝我长长的嘘了一口烟。 对烟我没有研究,但她这烟并不呛,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味,就是薰得人有点受不了。 抬手挥了挥,见她那张脸在烟雾遮掩下变得模糊,光看五官,她真是长得不错,如果皮肤好的话,烈焰红唇吐着烟圈,倒有点像民国时期那极具风范的上海风尘女子。 “说说吧,你也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大家别浪费时间,别瞒什么,前因后果,反正都要死了,说出来也不丢人。”原谅我是个护短的人,陈起语跟我关系较近,他厌恶的人让我也难免受影响,而且齐首确实不是一个讨人欢喜的人。 她撇了下嘴,右边脸上的痘痘挤动了一下,那脓黄的痘痘里面细细的东西也跟着动了一下,看得我眼皮直跳,生怕那些东西直接喷了出来,那就真的恶心了。 复又抽了一口烟,齐首才道:“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眼看手里的烟快完了,她身后的保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掏出一根和她同样的烟,放在嘴里点燃,复又递给她。 “你看,有钱就是这样,连点烟都不用自己动手。”齐首将手里吸得快完的烟递给身后的保镖,这才道:“我是做美容的。” 我看着身后身材高壮,长得很英气的保镖,想来不只是当保镖和点烟咯?身兼多职,也真是够辛苦的。 “喜欢的话,送你?”齐首见我瞄,镶钻的指尖弹了弹烟灰,瞄着我微隆的小腹:“怀着孩子不能做剧烈运动,他尺寸太大不适合你。外面车上有一个长得比他帅,但口技特别好的,到时我给你,快活又不伤孩子,两全其美。” “谢谢!”我撇了撇嘴,果然不亏是“假狐狸精”的女儿,说话十分劲爆。 “不用。”齐首毫不在意,继续抽着烟道:“人生得意需尽欢吗,你自己都知道快要死了,欲死之前欲仙一下,享受一下人间极乐才是正经。” “我现在就想正经的知道,你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里面动的东西是什么?”我抬头正色的看着齐首,沉声道:“你说不想瞒,却左顾而言其他,很难开口吧?” “呵呵!”齐首抽着烟,笑得花枝乱颤,当然这花有点像臭牡丹哈。 等她笑完,挥手让保镖出去,这才朝我道:“现在美容行业最挣钱你应该知道吧?我做的都是大客户,名下还有两个大品牌,都是大牌明星代言,挣得比陈起语只多不少,所以才得老头子欢心。” 说到这个,她十分得意,身子朝后靠:“美容当然不只是护肤化妆这么简音,我们还有微整和整形,都有正规医疗牌照的。” 这太官方了,是我所有客户里面最官方的一个。 我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拿了一粒扔进瓜子盘:“我这一抓瓜子全部扔回去之前,你如果说完了,我也听明白了,确定没有隐瞒的话,我就想办法治。” 她一愣,眼里闪过怒色:“你一个乡巴佬没去香港吧?见过几个明星?都是电视上的吧?你知道什么叫……” 我连头都不抬,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伸手又去捏另一粒。 齐首气得喘了两口气,猛的将手里的烟一弹,从凳子上站起来,朝我冷笑道:“你很好,怪不得要去送死。” 我抬头看着她,复又将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轻声道:“你跟苏家有联系吧。” 她眼神一荡,被通红痘痘布满的脸上居然还能看出一丝紧张。 复又将一粒瓜子扔进盘子里,将掌心里剩下的垫了垫,朝她挑了挑眉。 苏家能将视频发给陈起语,自然也能发给齐首,毕竟她比较得老头子欢心吗? 陈起语不想用人脸石虾虫救他爹,不代表齐首不想。 陈记蛇骨行不只是卖蛇骨手串,那死老头子手里怕也有不少东西,齐首虽然挣得多,但谁又会嫌弃钱多呢? 要不然齐首又怎么知道,我是去送死呢? “苏家有联系过我。”齐首眼里闪过愤意,一屁股坐了回去,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高傲:“现在明星几乎都做过整容,至少有过微整,而且大部份大牌护肤品里都含有人油。” “可死人油终究不吉利不说,效果也没有活的人油好。”齐首说到这里,右手食指和中指搓了搓,好像想抽烟,但保镖不在了,她也没得烟抽。 沉吸了口气才道:“所以我们想了个办法,抽活人油。”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237章 治不治 女为悦已者容,这句话自古就有。 像以前的脂粉,大多都含有铅,美白效果确实不错,但也极伤皮肤。 还有中国的裹小脚,西方国家的束腰,都极具畸形美。 当然抽活人油也没什么,人家血腥玛丽,还用少女的血来美容呢。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青春永驻、美貌恒久,只是看疯狂的程度。 齐首在香港经营着大品牌,无论是美容院,还是整形医院,或者是手下的微商护肤品化妆品都做得很大。 做大可以靠广告靠策划,可要想长久的做下去,终究还是要效果好的。 齐首毕竟是陈记蛇骨行老板的女儿,虽然是私生的,但香港富豪大多有私生女,人家得老头子看重就成。 所以跟灵异界的人自然有一定的接触,香港本身对于这些也比较容易接受。 到现在还有许多香港小明星或者嫩模养小鬼或者供佛牌,请古曼童的,更有传闻用尸油保养全身的,齐首能想到用活人油,想来也是经过长时间的市场考察了。 她们先是从整形医院那里打广告,以免费测试抽脂减肥的法子,招来了几个较胖便年轻的女孩子。 “这人油也是有等级的,人越是年轻,不论是皮肤也好,肌肉也罢,就连油都好一些。”齐首说到自己的专业,又开始走偏。 我装做被她惊醒,连着将两粒瓜子扔进去,她气得瞪了我一眼,这才接着往下说。 抽出来的脂肪经齐首下面的团队做成了精油,中间还特意加了蛇油,玫瑰香精之类的东西,她说了一堆专业的名字,我这个乡巴佬也没记住。 齐首送了几个关系好的闺蜜,其中有政商界的名媛,也有娱乐圈的,大家用过后,都反映效果特别好,尤其是年纪较大,皮肤松弛的,每晚涂抹后,居然皮肤紧致了。 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了,齐首本着广撒网的原则,免费抽脂减肥尽量多抽。 结果压榨过度,有几个女孩子抽脂回去后,死了。 齐首也没当回事,她有后台,又有正规牌照,抽脂前又签了自愿合同,规避了所有存在的风险。 那些女孩子家里闹过几次,最多就是赔了点钱,有的连钱都没得赔,都被打发掉了。 “后来就是这样了。”齐首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脸,苦笑道:“那些人油效果确实挺好的,我自己也在用,刚开始只是一两粒,我自己治了,却没想越来越多,而且挤出来的……” “是活的脂肪。”齐首怕我不信,掏出手机撑在桌上当镜子就开始挤。 我当时差点就直接制止她了,那黄脓的痘痘挤开,看着又过瘾,又恶心,更让我有点手痒,总想将她脸上的痘痘全部给清理干净才行。 努力磨了磨牙将这种手痒劲压下去,但在看到齐首挤出来放在纸巾上的东西后,我那股痒劲,立马变成了寒意。 那挤出来的东西白白的,跟一般痘痘里的白脓不同,而是那种猪板油一样的东西,带着油腻,更重要的是,那东西出来后还在纸巾上蠕动,似乎还想长。 但没过多久,似乎因为室内气温高,慢慢的融化了,只在纸巾上留下一团油脂印。 我仔细的看着齐首那个刚刚挤过的痘痘,那里挤出那么大团的东西,连血水都没有涌一点,直接就愈合了,就在我盯着看的瞬间,复又有了黄色的东西聚了起来,不一会就又变成原先那样的大粒痘痘。 “不只是脸上吧。”我看着那粒痘痘长好,有点庆幸自己当初长青春痘的时候没有手痒去挤,要不估计会有心里阴影吧。 这东西愈合的速度极快,而且齐首用的也不只脸上,想来长的也不只是脸上咯。 齐首挤完那粒痘后,似乎心思被抽空,一粒粒的解开扣子,衣服下面满满的都是那样的痘痘。 “快长到胳膊了。”她让我看完,复又将衣服一粒粒的扣好。 只不过在她的打底衫上面,一团团的油印。 “称过体重吗?还有那些女孩子的家里有没有安抚,有没有给她们超度?”我皱着眉看着齐首,她应该明白这种东西,直接从源头下手就行了啊。 齐首摇头苦笑,掏出吸油巾将脸上的溢出的油脂吸掉:“没用的。” 意思就是都做过咯? “确定没有其他事情了吗?”我将手里最后几粒瓜子垫了垫,十分认真的道。 齐首摇了摇头,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苏家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我将手里的瓜子全部掉入盘中,看着齐首直接了断的道:“抽脂虽然已经很成熟了,可让已经松弛的皮肤变得紧致,而且还是短时间内见效,怕是不只是人油的效果吧?” “你并不如毕丽红说的那么懵懂无用吗。”齐首低低的笑,脸上的黄痘痘,跟着晃动:“没错,苏家给了一些虫子,长着人脸,据说是吸食人的血肉长大的。” “这种虫子本身就是纯蛋白质,又是吸食人的血肉的,掺合在人油里面当药引,效果提升了许多。”齐首将放在桌上敲的手收起,看着我道:“你能治吗?” “不能!”我站起来朝外走。 “云舍!”齐首被我气得猛的站起来,指甲泛着亮光指着我道:“你就要死了,难道死前就不想做个明白鬼吗?只要你治好我,我可以帮你。” 她不亏是做生意的,说话跟广告语一样,总能抓住人心底最容易触动的地方。 陈起语他娘是狐狸精,我要死了也确实不想做个糊涂鬼。 转身看着她:“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 “可我还有十几二十天或是更久好活不是吗?”齐首姿态优雅的靠在桌子边上,半偏着手抱胸朝我道:“这段时间够我享受生活了,我能将自己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也可以跟最帅最威猛的男人玩嗨,可以吃最好吃的东西。反正大家都要死了吗,我一直听说人肉鲜美,还没尝过,说不定这次可以尝尝。当世界末日时,知道的可以肆意狂欢,也能掠夺所有,不知道的那些人,才是任人宰割,不就是这样吗?” 她那张脸已经够丑陋不堪了,但她说话时的神态,更让我感觉到恶寒。 “而且你别忘了,苏家也在跟我合作,就算你们败了,还有苏家,他们总有办法避开危险,或者会跟你们嘴里的鳞片人合作?”齐首哈哈大笑,带着肆意的疯狂。 想到那种可能,我愣在了那里,门猛的被推开,陈起语飞快的窜了进来,右手五指变得尖悦,猛的朝着齐首冲了过去:“那我就先杀了你!” 眼看他这是气疯了,我忙一把抓住他,叫着帅哥将他带走。 “齐首,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那老不死的,我早就该杀了你们。”陈起语被帅哥抱着朝外拉,依旧痛苦的吼叫着。 “哈哈!哈哈!”齐首放声大笑,那笑里有着得意,更有着一股子嚣张和无赖。 我看着她那张脸,轻声道:“是苏家让你来的。” 陈起语的愤怒并不是因为齐首可能会跟苏家合作,而是他家老爹的态度。 一子一女,陈起语跟我一块去黑门前应战,齐首和苏家合作。 如若我们败了,他还有齐首联合着苏家;如若我们胜了,他也没亏什么,依旧是功臣的一方。 所以他骗陈起语,他想找他娘,就要去黑门之前看一眼。 那一眼或许会死,陈起语也会去。 “没错。”齐首点头,朝我撇嘴道:“所以说做人啊,不能做你这种人,太憋屈。” 苏家让她来,一是因为涂了人油的长出了这种怪痘痘,这种生前就有的,就算人脸石虾虫将人吃掉再变化出来,也依旧会有。 所以啊,有病还是得治啊。 二吗,就是恶心我们,寒我们的心。 打仗这种事情,我虽然没有做过战前动员,但在巴山也见过巴渝舞,众人齐舞刀剑阵声怒吼,双脚蹬地,地动山摇。 并非是匹夫之怒,而是众志成城。 现在苏家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们心寒,让我们感觉黑门前的那场血战并不值得。 齐首的出现,让陈起语再无斗志,他只是被他家花心老不死的抛出来的棋子,生死不论,他拼死赢来的局面,只是他希望的一种,都会让那个人得到益处。 而我,也会因为知道苏家的后路,开始变得犹豫。 至少,我现在是真的发怒了。 “怎么样?你不治吗?”齐首勾着嘴角,似乎在笑。 她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白,我若不治,在开战之前,她会公开的站在苏家那边,带着老头子的陈家人,以及她能联系到的香港那边的势力对我们进行阻扰。 可治呢?会让我恶心。 虽说战前她会保持中立,可如若战败,鳞片人出,她依旧会站在苏家那边,我这是为敌人保存实力。 这真是一个让人两边都恶心的事情。 齐首,真是浪费这个好名字! 见我犹豫,她却依旧轻笑逼问道:“云舍,你治不治呢?”添加"" 章节目录 第238章 撑腰 齐首提着臀半坐在桌子上,交拢着那双精心保养极其漂亮的手,那上面美甲镶的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映得她那张脸显得更加恐怖,尤其是还配上那样的笑。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曾经被宋媛的血布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和游婉谁才是我娘,这双手杀过蛇,杀过鳞片人,也杀过人…… 我不有做过美甲,指甲上没有钻,只在衣袖里藏了那么不知来历的沉吟刀,面对着笑意满脸的齐首,我却连强笑都笑不出来。 齐首手里也握着人命,可她的双手漂亮干净,就算杀了人,她依旧能全身而退不沾半点血腥,连警察都找不到她头上,找到了也就是赔点钱了事。 而我却会被“大量群众举报”,会被警察举枪围攻。 但我跟她,所杀的人,却又那么的不同。 “云舍,值吗?”两人相对半晌,她半偏着头依旧朝我得意的笑着。 我缓缓转身,外面帅哥在激动的安慰着陈起语,倒是原本生气的陈起语沉默不语,帅哥的声音吼得震天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过来让陈起语安慰他。 “帅哥!”我半侧着脸瞪着齐首,免得这恶心女人从背后偷袭:“放陈起语!我们没有狗,但有狐狸啊!” “你不是爱偏头吗?我就让他先打得你偏头痛!”着实被这人给气到了,我叫完帅哥看着她沉声道。 齐首复又朝我偏了偏头,十分得意地道:“他不敢。陈起语别看桃花四溢,天天说要让老头子去死,其实他比谁都看重感情,所以他不会对我们动手。” 微微诧异过后,我扭头朝院子中间瞄了一眼,果然陈起语听到我的话愣住了,脸上虽然有着怒气,却并未冲进来。 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何必壮,放你的鸡!”我沉声大叫,如果不是她满脸的痘痘太恶心,我真的会扇她两巴掌。 可话音一落,这才想起何必壮不在。 帅哥估计不会打女人,让白水出手似乎也太小题大做,柳仙只会抱着她的干儿子哄。 我揉了揉手指,关键时刻还是得自己动手,却听到外面吱吱声四起,跟着成群的老鼠连着线朝着屋内冲了过去。 齐首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众多老鼠扑倒,穿上了活皮草。 门外,钱须子人身站立着,老神神在在的捏着花白的胡须,一脸欣慰的看着屋内。 见我瞄过去,立马站正,弯腰拱手道:“这种事情,给小辈们练练手最好了。姑婆别太在意,恶心的东西一直都在,但比老鼠还让人恶心的,着实有点少了。” “别咬死了。”我瞄了一眼地上翻滚的人影,终究还是要给陈起语留点面子,而且杀了她也没什么好处,她就只是一个被送来恶心我们的恶心人。 钱须子习惯的伸手捏胡须,也不知道是因为老鼠的本性,还是因为装大佬装习惯了,见我又瞄过去,那只爪子半悬着也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收,只是讪讪地道:“我明白。” 朝他点头致谢,齐首被老鼠弄得连叫都叫不了出来,只是时不时唔唔几声。 院外陈起语无力的坐在石凳上,一脸失落伤神。 “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我们做了,就显得他们太无用了些不是吗?所以要让我们也做不成才心理平衡。”我拍了拍陈起语的肩膀安慰他。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在你说话的瞬间,没有冲过去杀了她。”陈起语抬起手,那指尖锋利划破喉咙绝对轻松。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朝他耸了耸肩膀道:“我也没让你杀她啊,打得她偏头痛,半身不遂就很痛快了。接下来恶心我们的还会大有人在,都杀了的话,我们跟鳞片人就没区别了。而且,杀人的感觉真的不大好。” 宋媛血的温度,到现在我都记得。 院子外面,齐首的保镖有点慌张的看着我们,估计也猜到了齐首在里面出事了,但齐首没有叫他,他也只是着屋檐的阴影之中,掏出那个精致的烟盒,点上一根带着薄荷味的女式香烟,慢慢的抽着,点点烟火在阴影之中跳动,如同他的心跳一般。 齐首吃了大亏,估计他也是激动的吧! 过了一会,钱须子带着他的小辈们离开,我们三个都没有进去,吃着钱夫人给我们煮的饺子,看着夜色,大家都没有说话。 我现在连帅哥这几天去哪了,都不想问。 问了又如何?反正都要跟我们去送死了,难道真不准人家死前安排一下后事? 等老鼠都退出去后,屋内传来了低低的呻吟声,然后就是凳子倒地的声音,齐首似乎过了好大一会才沙哑而痛苦的叫了一个英文名字。 那个抽到第三根烟的保镖十分淡定的将手里的香烟扔在脚下,踩熄,还平静的看了我们一眼,这才进屋。 出来的时候,齐首身上披着那保镖的西装外套,那顶硕大的淑女帽复又戴在了头上,那双保养得到的手拢在外套里面,全身都在抖动。 “云舍,我会让你死在惊蛰之前的!”齐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沙哑,气得连帽子上的翎羽都在颤动。 我低低的笑着,朝她道:“我死在惊蛰之前,黑门前浴血奋战的依旧会有那么多人,大家为了更多不知道危机的人而战,生死不顾,连躲在暗处的老鼠都会应战,而你们呢?比老鼠都不如!” 齐首气得手猛的从外套里伸了出来,紧紧抓着外套的边缘。 那双手指甲全部断裂,不见半片好肉,整个鲜血淋漓,许多地立明显还有着牙印。 “对了,记得打疫苗。”我学着她的样子,将十指放在自己面前交拢看着:“那些老鼠虽然有修为,但我想齐大小姐平时保养得当,喝的水都跟我们这些乡巴佬喝得不同,怕是会感染吧。” “你们蛇鼠一窝,给我等着!”齐首愤愤咬牙转身就要离开。 “下次来就不会是老鼠了。”我沉沉的将手放下,瞄了瞄院子那棵枯树下的鸡圈:“我们何止蛇鼠啊,狐狸和鸡也有呢,还有一只平头哥和尸鸾,不久后五家仙都会过来,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都是来应惊蛰那一战的。欢迎齐大小姐随时来参观,我们可以让您任选一种让您快活一下。” 一边的帅哥不停的朝我竖大拇指,眼里佩服不已。 我点头回敬,没想到我刻薄人居然是遇强则强啊,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方面也这么厉害。 齐首无言以对,冷哼着就要离开。 “慢着!”只见院子外面,一身刺绣布衫的宋栖梧沉着脸站在院门口,朝我道:“云舍,先让我进来!” 我还没开口,却听见院门自动打开,抬头一看,白水立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揶揄的笑,估计刚才我那算刻薄的话,他都听到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忙去院子门口迎宋栖梧进来,她按算才是我真正的姑婆呢。 “你先进去。”宋栖梧将一个东西在我掌心轻轻一放,我只感觉到似乎是蚊子刺痛了一下。 跟着就见她转身看向齐首:“你是陈无灵的女儿对不对?” 齐首伸手遮了遮帽子,正想要说什么,只见宋栖梧轻轻一弹的手指,几道蚊子般的细影朝着她飞了过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齐首猛的抬头,盯着宋栖梧道:“我知道我是陈无灵的女儿就应该知道陈家在香港的势力。” 这一抬头只见那张脸上的痘痘依旧还在,但那些血痕却怎么也遮不住,嘴唇估计还被钱须子哪个好色的小辈亲过,缺了几个小口,眼眶也破了皮。 伤成这样,齐首还能顾得上遮脸面,不愧是名媛淑女啊。 “这叫血蚊,是雌雄同体,进入陌生环境后,会先产卵,却是一直潜伏。它们刚才吸了一点云舍的血,如果云舍死了,它们就会全部孵化。”宋栖梧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端庄的笑,看着齐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道:“你告诉陈无灵,如果他敢有什么不服,找我宋栖梧,滇南虫崖宋栖梧。同时你也可以告诉苏家,滇南虫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既然可以让滇南三邪动手就应该知道虫崖的天罗地网是什么样的。一旦我们战死黑门之前,我们留下的虫卵会全部孵化,到时别说人,寸草不生,谁都别想活着。” 她这话让我想到离开虫崖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虫子,只是从山头飞过,片叶不留,想想就恐怖。 齐首也是顿了一下,一张脸转过来想瞪我,却终究只是无力的离开了。 “阿姆收到消息苏纪两家居然派人到这边杀你,十分生气。”宋栖梧一脸慈祥的笑,瞄了一眼帅哥和陈起语,在看到陈起语时,眼神一愣,却又立马眨眼扭了回来,朝我道:“这付这种人,还是虫崖拿手,你们奈河只知道治病救人,这些制人的法子,还是得我们来。” 我吐了吐舌头,拉着她在石凳边坐下道:“您怎么提前来了?” “我不来,谁给你撑腰啊?难不成真的让他们以为奈河一脉单传,游家后继无人,你一个人就是任人欺负的吗?”宋栖梧脸上闪过怒气,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拍着我的手道:“云舍,你要记住,滇南虫崖是你最强的后盾,就算黑门之战后,我们还活着,虫崖是你外祖家,依旧是你手中最大的势力,别说整个滇南,只要是活物,虫崖一怒,都得遭殃。”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39章 天罗地网 宋栖梧这腰撑得十分硬气,而随着她话音落下,她目光却盯着院门外,我这才发现,院外面站着张天师他们一行四人,估计是这会才从泰龙村回来,听到宋栖梧的话,四人脸色都有点不好意思。 “云舍。”宋栖梧伸手将我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姑婆来了,你就有人疼了。阿姆还在后面整顿,你不喜欢杀人,姑婆帮你解决,那些恶心的好,瞻前顾后的也罢,你看不惯我们就都做成虫人。别怕!” “咳!咳!”清心脸色不大好看的咳了几声,推开院门窜了进来,看着宋栖梧道:“您老来了啊?” “清心!”宋栖梧一脸冷色的瞄了他一眼,转眼看了着张天师他们,冷声道:“我上一次出虫崖,接待我的还是你们的师长辈,没想到才多久,就变成你们这些小辈了。” 张天师赔着笑,引着圆悲和孙掌教过来见礼,却无一例外执的都是小辈礼。 宋栖梧都一一受了,却一直将我揽在怀里没有回话,张天师他们在宋栖梧面前似乎并不敢坐,反倒是帅哥和陈起语这两个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一动不动。 估计当年宋栖桐出虫崖,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张天师他们还心有余悸。 “阿姆让我带了一幅画过来。”宋栖梧过了一会,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你看看吧,她说对你有好处,可夏荷花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那画明显以前是裱好的,可宋栖梧似乎又只将正中的原画给切了下来,还折着收在口里,看张纸有点发黄,想想有点年头还花了大价钱的东西,被宋栖梧这样切了原先的状装裱折叠放在口袋,真有点浪费啊。 我低头打开着那幅画,帅哥和陈起语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虫崖真的布下了天罗地网?”清心最沉不住气,凑过来朝宋栖桐讨好的笑问道:“那是不是太狠了些?” “对黑门内你们了解多少?”宋栖梧没好气的瞪着清心,冷声道:“虫崖布下天罗地网只是为战败做准备,一旦黑门内那些东西出来,外面所有都不能为他们所用,天罗地网将杀死所有生物,留下一片黄沙苍茫。难不成我们战死,其他人还能活着?将这些东西留给黑门内那些异类?” 宋栖梧说到这里,眼带着一股狠劲看着他们四人:“我们虫崖位处滇南,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一直只是蛮族刁民,我们也没有什么以身救济天下的认知,要我们死了,所有活着的东西都给我们陪葬。爱作妖就作吧,反正谁也别得活。” 她似乎十分有耐心的解释:“天罗起,飞虫满天,可是整正的遮天蔽日,飞虫过界别说寸草了,连块石头都能给啃掉,虫崖催养出来的不只是繁殖快,生存力也极强,就算落入盐水海里,也能随水而动,你们也别想什么漂洋过海躲到国外去,没处可躲;地网生,扎根万尺,地底所有东西都会破碎,被吸收殆尽,全部绞成黄沙。”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强的了,也没有什么比虫子繁殖更快什么都吃的了。”宋栖梧冷冷的看着他们四人,将我朝怀里揽了揽:“云舍既然是我虫崖后人,是我阿弟的孙女,自然受我虫崖庇护,想动她,得先看看虫崖是不是连个虫卵都不剩才行。你们可别忘了,三十年前若不是我阿弟云舍的外公献祭,三十年后若不是秦姑婆这个云舍的师父自愿献祭,你们还有命坐在这里!” 她底气十足,无论是过往历史还是现在的实力,都让她有这样的底气。 只是这天罗地网,跟我们平时随便说出口的有点不一样,是真正的全面布下,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大家都沉默了,天罗地网布下,大家都没有活路,知道的肯定不会再整事情了。 而虫崖这么狠,大战过后,如果还活着,也真的没人敢动我了。 我朝她感激的笑了笑,伸手打开那幅画,只见画面微黄,却是几个小孩子在看一个老人用一具提线骷髅演着骷髅戏,那老人后面坐着一个妇人正坦着胸喂孩子喝奶。 “一幅小黄画啊,给你看什么?难道告诉你生了娃后,怎么喂奶?”帅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妇人喂奶的胸口,一脸猥琐地道:“这古时人也挺开放的哈,喂奶都不避着人……” “这是宋李嵩的《骷髅幻戏图》。”一边的陈起语毕竟是富二代出身,眼界自然比帅哥好得多,瞄了一眼轻声道:“这画里,有新生的孩子,有在长的儿童,有哺乳的妇人,有老人,也有身死肉销只剩白骨却依旧被人操控的骷髅,这些人从操控骷髅获得乐趣。” “就算死了,人若不得安稳,也会被人制成提线骷髅,供人戏耍。”宋栖梧将画上的骷髅点了点头,看着张天师他们道:“大家也都累了,我带着云舍先去睡了,日后虫崖供云舍驱使,望你们能掂量一下。” 说完,宋栖梧瞄了一眼立在窗口的白水,拉着我上楼进了房间。 “多谢!”白水走到门口,朝宋栖梧轻声道:“有些事情,我一条蛇终究不好做。” “你是一条蛇,不懂人心,自然不会去做。”宋栖梧面带苦笑,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这世界上有很多人的内心比虫子都恶心,你不必在意,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杀该杀的人,其他的交给我们。” 说完,她跟着就站了起来,朝白水轻笑道:“不打搅你们小两口了,我已经带人在镇上包了一座旅馆,虫崖还有事情,到时人来也需要安置,我就先过去了。” 她跟着就离开了,她身份也好,辈份也好,都比较高。 况且震慑之后,自然要保持神秘和高冷,方能展现真正的威风,宋妩教出的来,没一个不厉害的。 “我们终究是异类啊。”白水搂着我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轻声道:“那建木残根所建的密室极其安全,你又可以自由出入。” “我不会躲里面的。”我转身看着白水,轻声道:“虽然很多人让我感觉不值得,可依旧有很多人值得我为他们拼一次命?” “就说近的,帅哥何必壮陈起语,还有钱夫人苏一阳,以及镇上那些经常来我店里喝汤的人,大家都没有恶意,如若……”我手不自觉的摸到了那粒断生丸。 以前在张天师眼里,阿蒲是个异类,所以他可以同意阿蒲代张奉先献祭封住了那口井;那些化鳞失去记忆的人,在我们眼里也是异类,我可以在杀黑鳞人毫不犹豫,连服用了黑卵的神龙村村民,我们也可以关起来看他们的变化。 同样,我在其他人眼里,终究也是个异类。 所以我死的话,也不让人安心;大战后,如果我活着,张天师他们依旧不安心。 “睡吧。”白水拉过被子,将我搂在怀里,沉声道:“虫崖布下天罗地网,一怒之后什么都不存在了,狠是狠了点,却也是个好法子。如若他们再这样,惊蛰之后,蛇族奋起,虽不如天罗地网般灭绝一切,但也没人几个人能活的。” “那就先谢谢白水大神冲冠一怒,为我这个红颜了。”我微微一笑,糟心的一天在他这句话中变得似乎明媚了起来。 “你才知道啊。”白水低笑的凑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吻了吻我的耳垂:“睡吧,睡一觉,又是新的一天。” 是啊,我们可是数着天数过日子了。 白水似乎已经练就了入睡神功,只要他想睡,立马就能睡过去。 听到他沉而平稳的呼吸,似乎睡得十分香甜,我眼皮也开始耷拉,跟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是帅哥这货在院子下面大声的叫道:“云舍,二狗子要回大东北了,你这个做娘的也不来送送。” 我这才猛然惊醒,白水迷糊着眼瞄了瞄,我让他接着睡,对于一条懒蛇,真不能要求他太勤快,反正人家也不用吃饭,不能老支使人家早起干活吧。 钱夫人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了,钱家自然也有派车接送她们,柳仙抱着二狗子,两人腻歪腻歪的,钱夫人看着都有点吃醋的样子,但她打又打不过柳仙,还得盼柳仙相助,只能时不时瞄两眼自己的儿子。 估计她也没想到,刚治好的儿子,就多了两个娘,她这个亲娘还得靠边。 二狗子终究条蛇转世,对身为同类且修为强大的柳仙自然亲近几分。 “有柳仙在,应该没问题,更何况大家都知道二狗子是你治好的,白水也好,虫崖也罢,都够了。只是……”钱夫人脸带苦色,却也摆了摆手道:“我会将天罗地网的事情委婉的说出去的,希望他们能明白吧。” 她的意思是,大家都明白如若由她统领东北出马仙,自然是要到黑门前应战的,伤亡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更有可能全灭。 果然虫崖出手,必属大招啊,逼人家出手。 柳仙跟着钱夫人他们去东北了,也不知道十几天够不够他们将人家五大家仙全部收拢,但也是一点希望吧。 帅哥在一边感慨:“做饭的走了,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我瞄着他正要说话,却听到院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云舍,还记得我吗?” 一扭头,却是昨天那个警察,我有点奇怪,却也放他进来。 他朝我轻笑道:“上次苏闽的案子我找过你的,我叫杨伟,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 “杨所长。”我猛然想起,似乎还真有这么个人。 “别叫所长,叫我老杨就行,杨伟这名字实在是不好叫出口。”杨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苦苦一笑道:“我来是跟你说,最近你还是别出镇上了,镇上的人有点……有点……” “反正你就是别去,要不怕是会有危险,到时群起而攻之,失控的局面怕不好控制。”老杨同志脸带憋屈。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40章 杀人狂魔 我从未想过在经历过院子前围堵后,我还会有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 据老杨说,他说的大量群众包括文升村九成以上的村民,还有一些靠近泰龙村的村子,以及镇上大部分居民。 理由当然是老杨说的那些,现在这年头信息发达,微信群里一发,大家都议论纷纷,更甚至有人说我是妖精,是祸害。 还有的说秦姑婆熬的汤味道好,美容效果好,就是用人肉人血做的,泰龙村那些失踪的人被我们放血熬汤后,又将人皮制成人偶才会有泰龙村一夜之间全部复活的假象,后来是张天师这些大师破了我的人偶才又不见了。 反正说得有根有据,有板有眼,老杨掏出的手机里,一条链接上,有我许多照片,还有泰龙村远拍的照片,以及荒废的毕家和那间旅馆,十分清楚的写明我出入的时间以及人员失踪的时候和人数,最后人家还特意查了资料,注明剥皮制偶跟杀蛇差不多,我爹云长道是卖蛇羹的,我杀蛇剥皮肯定拿手,所以这些人肯定是被我杀了熬成人骨汤,又制成人皮偶出来再继续祸害人。 “好恐怖。”帅哥看完后,搓着手,双眼带着惧意,夸张的看着我:“你们游家是不是因为吃人,才活得久啊?” 还别说,人家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推理,都说得过去。 “所以镇上现在都是议论你,你暂时别去了。”老杨一大早的来,大概也是怕我会去汤店卖汤吧。 说到这个,他复又有点为难的看着我道:“还有藏尸的事情。” 我立马瞄了一眼院墙上长得茂盛无比的爬山虎,这些家伙,只顾着吃,太不注意形象了,昨天那么多警察那么多枪对着我们,它们还只顾着拉尸骨埋,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啊。 老杨顺着我目光瞄了瞄,轻声道:“你汤店被砸了。” 群众发起怒来,也有点恐怖啊。 尤其是现在很多事实都不好跟他们说,煽动群众的逆反情绪,我们又不能将他们跟苏纪两家的人一般对待。 老杨一直在点扭动着肩膀,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我也有点发愣,倒是帅哥猛的想起什么,用力拍了一下肩膀,轻声道:“藏尸,藏尸……” “柳仙都不在了。”陈起语在一边瞪了帅哥一眼,看着我沉声道:“我们去神龙村之前,怕柳仙知道宋媛那具假尸体里面是阿壮的骨头,所以将那具尸体藏在了你汤店后面的大冰柜里。” 我猛的惊醒,看着老杨。 他朝我点了点头,一脸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时很多人看到了吗?”一想到那种情况就有点头痛。 宋媛那张脸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样一具尸体在我汤店后面,自然前面那些杀人熬汤的事情,有了实证。 估计他们还猜测那具尸体还会被我留着,就是因为她是我娘吧,所以没被我熬了汤,只是冰在那里,别说跳进黄河了,连长江一块跳都洗不清了。 那具假尸体也被我们剖开过,样子不是十分好看,只怕我的凶残程度又上升不说,还可以让人想象失踪人员的惨状。 最后老杨有点自求多福的看了看我,带着十分无力的安慰道:“今天晚上就会发布新闻地震预警,十天之内群众会全部撤离,龙组的人会有三天进行排查,确定整个区域没人后,就会有军队进来驻扎布防,到时你们这一行的人也会跟着进来,所以你不用太担心,藏几天就好了。” “这十几天里我都不能出去?”我突然有点想笑,原来我这尾巴真的没藏好啊。 老杨说完,也不方便多留,急急的离开了。 “杀人魔王,食人狂魔,连环杀人狂,变态杀手。”帅哥一边看着微信链接,一边念着评论,看向我的眼神十分诡异:“您老威武。” 谣言起,以现在这传播的速度,怕是我真的跟过街的老鼠一样。 普通人跟行内人自然又不同,不能让他们知道黑门和鳞片人的事情,也不能要求他们到黑门前去送死,而如若我们还活着,我在他们眼里,依旧是那些形象。 苏家布局,果然厉害,后路都给我切断了,无论或生或死,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汤店的门是加固的,还有秦姑婆布下的术法,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行内人弱一点的也撬不开门,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将那具假尸体放在汤店后面了。 可到底是谁撬开了门,将那具假尸体搬了出来。 猛的想到一个问题,在我回来那一天柳仙突然来了,而且钱夫人说她不大高兴,可她却只字未提因为什么事来的。 她因为我这张脸,向来对我不喜,除非白水出面相请,她轻易不会跟我来往,更别说主动来我院子里了。 而杨队在她来院子中的当天,就带队来抓我。 也就是说,柳仙听到了镇子上那些风声,毕竟她也有那么多小蛇,有自己的耳目也正常。 可能出于好心,她想去将那具假尸体拿回来,发现了我们一直瞒着她的事情。 想到她抱着二狗子时的激动,我们还一直以为瞒她瞒得很好,可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那家伙,就是嘴毒了点,在冬眠期间帮我们去东北拉人。 那抱着二狗子时甜腻的笑,那种甜死人的亲昵,又有几分是特意装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们安心的。 柳仙啊,我看着院门,那个一边说恨着游家人,一边在巴蛇骨洞将阿得照顾得很好的蛇精,也挺惹人心痛的。 帅哥用手机看着“杀人狂魔云舍”的事迹如痴如狂,陈起语因为齐首的事情对什么都好像没劲,何必壮还没回来,刘久标和何秋月不出门,白水只顾睡觉,一时院子里倒十分的安稳。 我也不想做饭,直接将钱夫人留的饺子煮了,大家胡乱吃着。 本以为在家里能安稳一点,却没想饺子还没吃几个,就听到院外喧闹声起,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爬山虎立马缩了一下。 我和陈起语帅哥连忙跑出去,却见院外站满了青壮年,个个一脸义愤的看着院子,手里拎着盆子之类的东西,将里面鲜红的东西朝着院子里泼。 “是黑狗血。”帅哥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轻声道:“驱邪的,要不魂植也不会缩了。” 泼完黑狗血后,他们还朝着院子里扔东西,似乎看到我了,有一些胆大的还指着我破口大骂,还有人在打电话,估计是报警吧,更有怒气冲心的拣了块石头朝着院门走来。 可院子里布了阵法,他们根本走不近,他们又大声骂着我妖精妖怪食人魔,远远的将石头朝院子里扔。 人有时候很奇怪的,总认为人多力量大,一个人面对个可能不存在的鬼都吓得要死,人多了明知道我是个“杀人狂魔”“吃人妖怪”却是一点都不怕了。 无论是遮天伞也好,魂植也罢,或者阵法都不能阻挡石头,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了进来,将树下的鸡圈都砸破了,四眼鬼眼冲出来,展着翅膀怒冲着扑了过去。 那些人一见这些长了两双人眼的怪鸡,吓得仓皇而逃。 “进去吧。”我有点发愣的看着满院的石头以及院墙上鲜红的黑狗血,这东西魂植并不吃,散着浓浓的血腥味,还真不好收拾啊。 帅哥和陈起语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两人脸上都露出一种憋屈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神态。 “没事的,不就是十天吗,很快就过去了,而且说不定他们也会跟我一块死去,扔两块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安慰着他们。 帅哥耸着肩膀,还要说什么,却伸手指着院门外,张着嘴一脸震惊。 我连忙回头,却见一棵棵小树苗从河岸这拔地而起,眼看着那些树苗一点点长大,跟着院外就是一片大大的树林。 而且看树木生长的样子,似乎还是一个什么阵法。 “出来吧。”我走过去,打开院门,下面这么吵白水肯定醒了。 “云舍姐姐。”云海从树林中走出来,拍着手上的土,朝我轻笑道:“有这片林子,这院子普通人根本进不来,你不用担心。” 他身后,一些穿着同样中山装的云家人,提水的提水,拿拖把的拿拖把,帮着将院墙上的黑狗血清理掉。 “你怎么来了?”我让云海进来,指着桌子上冷掉的饺子:“吃了没?我可懒得做饭。” “没事。”他依旧那么爱笑,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塞嘴里:“味道不错,钱夫人的手艺?”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并不在意,依旧笑着吃饺子,一直到一盘饺子快被他吃完了,一边帅哥下巴都要掉下来时,他才放下筷子朝我道:“族长快不行了。” 云族长,我猛然一惊,本以为他只是不好面对我,所以才让云海出面跟我来往,却没想是他不行了。 “他想见你一面,说他有法子应对黑门前那一战,云家传承这么多年,百年前搬来清水镇,网罗一方,又有云长道这样的天纵奇才,对于鳞片人有必杀的绝招。”云海拍了拍吃撑的肚子,朝我轻声道:“你还记得云家的护脉云蛇吗?”添加"" 章节目录 第241章 云家的绝招 对于云家,我一直很好奇,可实在太有世家风范。 云家村的人对家族的意识十分之强,至少除了云长道那个异类,云易生一脉一百多人,说以身祭祀云蛇就以身祭祀,对于犯错的青年子弟,直接种了槐荫鬼柳以正家风清正,还能追魂千里,杀人于无形。 只不过云族长过于看重利益,当初利用云易生将我骗到云家村,差点将我献祭了云蛇做了护脉神龙,着实让我有点看不上。 后来他还试图跟宋媛合作,估计也是因为云长道出身云家的原因吧,下蛇眼的时候,宋媛并未放过云家。 我解了蛇眼却要了云家囚禁的翼蛇骨,如果可以孵化出小翼蛇,倒也不算吃亏。 只是我一直以为,云家最厉害的就是魂植,至少我用起来挺顺手的,倒也没有想过,一条以活人气息聚起来的没有太大杀伤力的护脉云蛇可以给鳞片人必杀的一击。 “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让他来见我吧。”对于云家村,去过一次,我就有心里阴影了。 那些树枝招展,整个地底根须成网,避都没法子避,上次如果不是白水带着蛇族冲进来,我们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事后连秦姑婆都说她看轻了云家。 毕竟能有云长道这种人出来,怎么可能没有点底。 “你可以带白水一块去,也可以带张天师他们,虫崖天罗地网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云家能传承至今,自然明白大局为重。”云海看了看我,然后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朝我推了过来:“如若族长死了,我会成为族长,你若不放心,可以让虫崖宋姑婆给我重下血蚊。” “你消息还挺灵通啊。”我瞄着云海,昨晚发生在院子里的事情,他居然一清二楚。 他轻轻一笑:“云家靠近泰龙村,又连着阴河,占了地利,苏家自然也要拉拢,为了生存,云家自然也不会过于得罪。” 我突然明白了,一旦有了大局,就会出现两面倒的情况,也就是墙头草。 “你有见过云长道吗?”我看了一眼桌上那块看不出材质的配饰,图案就是云家的家徽,一棵根大于冠的大树:“我要去送死了,想在死之前见我这个没见过面的爹,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云海将家徽收回,朝我摇了摇头笑道:“云长道入赘游家之日就是他叛离云家之时,你还不明白吗?” 我沉叹,云长道倒也算是厉害了,杀师叛祖,居然连出身的云家都叛离了,后面又得罪了外婆被赶出游家,也算是个天生的叛逆份子啊,走到哪叛到哪! 可他到底是怎么找到那个建木残根扎成的密室,又在里面到底得到了什么修成了人首蛇身,现在又到底在做什么呢? 过年那天他跟游婉穿着崭新的衣服,特意来看我,难道真的是只是生离死别吗? 手不自觉的抚着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有点不确定云家是不是又布了局,毕竟齐首是真的恶心到我了。 “我陪你去吧。”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靠着门框朝云海道:“你胆子倒挺大的。” “没办法,胆子不大就没有活路了。”云海依旧在笑,他似乎除了笑,从未有过其他的表情。 “我也去见识一下云家的厉害。”帅哥自然是要凑热闹的。 陈起语并未说话,他似乎有点低落,既然有必杀的绝招,大家自然都好奇咯。 白水复又帮我捏过脸,换了个模样,这才出了院子。 “云舍。”走到院门口,何秋月突然叫住我,朝我轻声道:“早点回来,老刘说要回去了,我们一块吃个饭,我下厨。” 她小腹微隆,脸也长出了双下巴,却脸色平静温和,再也没有当初开着鲜红的甲克虫朝我炫富时的尖锐感了。 刘久标消息灵通,生意做得也大,自然有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一藏,不会再呆在我这个“杀人狂魔”家里了。 我点了点头,朝她道了谢,大家伙一块出去了。 院子外有云海用云家槐荫鬼柳催出来的树林,虽说不如槐荫鬼柳那般神奇,可以千里拘魂、杀人于无形,挡一挡普通人,倒也是够了。 “藏在有迷阵的树林之中,有一栋独立的院子,那院子里养着怪兽……”帅哥一边朝外走,一边朝我道:“你这有点像恶巫婆的样子了啊?奈河一脉到你手里,丢了传家宝不说,连设定都这么惨,秦姑婆当初真的是选错人了。” 我被他说得一身恶寒,回头看了一眼掩藏在树林后的院子,确实有种那样的感觉。 “等会我引一些毒蛇过来,就更像了。”白水也完全被带偏,一脸认同的道。 我一时无语,不过能避一会就避一会吧,惊蛰后的事情,到时再说,无处藏身就改头换面吧,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张脸我有时也不想面对,总让我想起宋媛死时的样子。 到了镇上,云海特意开车拐进我汤店的小巷子里,整个店门被砸烂,店里的东西全部被砸了,还倒了许多垃圾在里面,墙上被人用红漆写着大大的“杀人狂魔偿命”之类十分显目的标语,就算有人路过瞄一眼,似乎还会吓得缩一下,快步的离开了。 云家我们都去过,就算知道快要死了,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云海在路上告诉我们,云家都是统一经营,大家听从族里安排,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收入自然也是公平的,连在家里带孩子的女人也是同样平等对待,云家村的孩子读书自有云家在学校的当老师的同族照看,保证孩子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出来工作的都有云家人铺路,保证能走得更远。 当然政商两界也好,医疗教育也罢,就连国外的生意,也都有云家人亲自照看。 “这附近的地,都是云家村的,以免外姓人进来滋扰。”云海将车子停在村门口的平地上,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如果回来住的话,我保证别说镇上的普通人,也别说那杨所长,就算是市局的丁局亲自带队,也不敢进云家村抓人。回来住吗?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 “好奇杀人狂魔是不是长了四只眼睛八条腿吗?”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不如告诉我,当年云长道是从哪里发现游家的事情,又是怎么搬到巴蛇骨洞去住的呢。” “唉呀!”云海一脸苦恼的朝我笑着,摇头道:“我叫你姐姐就证明我比你小,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白水搂了搂我,突然轻轻一弹手指。 云海身子立马一震,身上瞬间长出无数枝叶,瞬间将他包得紧紧的,他整个人好像一瞬间之间就变成了一棵大树,似乎被风大力的吹着,被震得枝晃叶摇,不时有着树枝咔咔断裂的声音传来,树枝断裂复又飞快的长了出来。 “白水姐夫,饶命啊!姐夫,饶命!我知道错了!”云海藏身深厚的枝叶之间,依旧带着笑声的求饶。 “以身为植,念之既长。”白水并未动作,只是轻声道:“惊蛰之战……” “由我这个没威信的族长带队,事先已然扎根整个阴河了,就等姐夫您发话了。”等枝叶不再晃动,云海这才将枝叶收了,脸上依旧带着笑,看着白水道:“姐夫啊,幸好你只是弹了弹手指,如果你一挥手,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到时云家可就又得重新选族长了,万一将云舍姐姐拉回来当族长,你舍得吗?” 以身为植,只怕跟虫崖以身化虫差不多,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魂植,怪不得他说比我小,却已然能当云家的族长,果然对自己狠才行啊。 进了村子,外面依旧是那些高壮耸立的槐荫鬼柳,走到树荫之下并不十分的凉,跟上次夏天来的阴凉完全不同,看样子这东西还有控温的效果啊。 依旧是祠堂,不过这次并未聚集所有人,但祠堂门口穿着云家中山装的人恭敬的朝我们行礼。 云海点了点头:“开始吧。” 说完,他就带着我们进了祠堂里面。 那里我上次进过两间房,一间排着云易生一脉一百多具饲养着翼蛇卵来养云蛇的尸体,一间困着翼蛇骨,现在两间都是空的。 云海带着我们进的第三间,只见那间房子里原本健壮的云族长一脸老态,身下四肢和身体已然慢慢的长出遒劲的根扎到了地里,肩膀上也长出干枯的树枝,只剩头还是个人样顶在那里。 见我们进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朝我微微点头,手化成的根动了一下,似乎在朝我招手。 我还未动,白水却已然将我搂紧,朝我摇了摇头:“他控制不住体内的魂植了,你身上血气太旺,慢他控制不住朝你扑来。” “是啊,还是别靠近的好。”云海居然在一边认同的点头。 云族长似乎这才想起来,声音十分沧桑地道:“云舍,你既然知道阴河是条蛇骨所化,自然也知道鳞片人也好,蛇也罢,现在的人也好,都是娲祖所创的。” 感觉到白水搂着我的手紧了紧,我点点头。 “所以要想杀鳞片人,除了沉吟刀外,还得由云家出手,云蛇原本并不是云家人气息所化,它是……它是……”云族长急急的喘息着,四肢和身体变成的根都在晃动,他努力想说什么,却似乎那个词说不出来。福利"" 章节目录 第242章 怒起 对于云家,我虽然交过几次手,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还有这种以家族存在的村子,但对于云家我所知道的却并不多,连魂植我都是任由它自己胡吃海喝,没有跟云海交流过怎么养魂植。 而云蛇,一条云雾化成的蛇,能吞人,自然是有它的神奇之处,更何况当初还有翼蛇骨与地底的魂植相连。 眼看着云族长那个词怎么也吐不出来,而且一口气好像怎么都喘不过来了,我看得不只是着急,对于一个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有点于心不忍。 脚不自觉的朝前面跨了一步,云族长重重的喘着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 我有点奇怪的转身,却见白水脸色怒沉的勾了勾手指。 白水这条蛇活得太久,沉睡得太久,却极少见他突然这们神色外露,我心中暗叫不好。 就听到树枝晃动的声音,跟着咔咔的断裂声传来,云海连忙一伸手,想去挡,却被一股无形的风给刮了出去。 “云舍!”云族长肩膀上长出来的树枝全部断开,他似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有点像回光返照般:“别去黑门前,别去!你…… ” 他话还未说完,四肢老化的根也被那股无形的风吹散,一颗头掉在地上,飞快的扎出细细的根须,长出老叶,又瞬间枯萎。 我转身看着白水,他脸色发沉,大步朝外走去。 “白水姐夫!”云海似乎不明就理,收了树枝急急的追了过去。 陈起语和帅哥也有点奇怪,相视一眼飞快的跟了出去,明显在他们眼里跟着白水才有热闹看。 我看着落在地上已经变成一团老树根的云族长,他提及了白水他娘化成的阴河,提到了人、蛇、鳞片人都是娲祖所创,最后才提及云蛇,也就是说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惹怒了白水,让他怒而出手,要了云族长这条本就不长的老命。 自从我们推断出那条阴河是蛇骨所化,白水就开始隐瞒一些东西,昨天在建木残根那间密室里,他甚至几次晃神,更是十分蹩脚的骗了张天师他们。 当年他沉睡逃避的终究是什么,现在逃避的又是什么? 云蛇到底是什么来路,能让白水这么直接的当着我们杀人来隐瞒。 “云舍!云舍!”我还在思量之中,外面就传来了云海极切的呼喊之声,似乎怕我听不到,整个云家村所有的槐荫鬼柳也跟着一块晃动,树叶沙沙声交织成我的名字:“云舍,云舍。” 它们如同鹦鹉学舌,带着云海的极切之声。 顾不得再去看那位真正行将就木的老人,我转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却见白水以人身腾在半空之中,双手指尖带着雷光,一丝丝一缕缕的从他十指流出,却又在半空中交织成一道大网,将整个云家村罩住。 云海不明就理,立在槐荫鬼柳的树冠之上,一缕闪电将他缠绑住,似乎在抽出什么,无论他怎么枝繁叶茂,怎么样迎风摆舞都挣脱不开,只得又收了枝叶大声的叫着我道:“云舍姐姐,白水他怎么了?他想强行拘出云蛇!” 云蛇是云家护肪神龙,这种东西跟东北出马仙供奉的家仙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云家以全族人的气息与云蛇相连,保云蛇长存于世,更甚至修为有成,而云蛇护住云家子孙,保云家气运昌隆。 白水居然以雷电为网,电光击打人身而强行拘出云蛇,一旦不好,云家所有人都会死的。 我急忙跑过去,想叫白水的名字,却听到半空中一道春雷闪过,直接将一棵槐荫鬼柳给劈开,两人合抱都不住的大树立马破成两半,内里焦黑流出脓血,细看之下居然还有着森森的白骨,那骨头极细极长,有点像蛇骨? “起!”眼看着云家村所有人都被白水绑住,我想到白水怒而杀了云族长时的样子,将魂植种下,伸手一拍,握着魂植一冲而起。 可无论我怎么叫,白水似乎根本听不见,十指轻轻抖动,远处乌云压城而来,瞬间将整个云家村罩住,巨大的闪电劈在一棵又一棵的槐荫鬼柳之上,树破血流,白骨森森,熊熊火光照亮了被却乌云压住如同黑夜的云家村。 树冠之上,云海被闪电缠住,一边拼命的避开劈来的雷电,一边还想引起槐荫鬼柳,却发现在强大的雷电面前,喜阴的槐荫鬼柳也好,他自己身体内种的魂植也罢,都不敢再出来。 我跟白水腾立在半空,感觉到魂植也在害怕的朝地底缩,远处,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 淡淡的雾气随着白水指尖涌出来的闪电升起,在半空中交织成那条云蛇,它身影还很淡,却已经在痛苦的挣扎了,白水冷冷一眼,细密得连手指般大的洞都没有的电网将那条云蛇团团裹住,让它在闪电之中无力的悲鸣。 “白水!”雷劈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了,一道大雷差点将云海从树冠上给劈了下来,我沉声大喝,可白水却似乎并未听到。 手里握着沉吟刀给自己胳膊划了一刀,想以痛叫醒白水,他明明手抽动了一下,却只是扭头沉沉看了我一眼,跟着十指如勾般抽动,那双手慢慢化成蛇爪,电闪雷鸣皆从爪间涌出。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了,明明他说过,将螣蛇困住后,他重伤了,刚恢复的实力大不如前。 刚才那一眼沉冷如水,看我的表情如同看一个普通人,一闪而过。 知道一时之间,叫不住他,他身边电闪雷鸣,我也近不了身,而魂植就算我划的那一刀有血滋养着它,依旧朝着地里缩去。 我一时无法,从半空中落下,飞快的朝着云海冲去,他被缠在树冠之上,那棵槐荫鬼柳却已然被劈开,熊熊大火燃着里面流出来的脓血,带着一股子烧肉的焦臭。 借着旁边的树枝,我三两下爬上树冠,看着如同实质般的闪电,垫了垫沉吟刀,看了一眼被电得已然翻白眼的云海,顾不得多想,一刀下去,感觉到电绳动了一下,一把将云海拉出来,朝着远处翻飞着狐影来躲避雷电的陈起语道:“接住!” 陈起语立马幻化出狐影将云海卷住,闪电本能的追了过去,一边帅哥身形极快的冲了上来拿着一截断树朝着闪电一挥,跟着一手扯住我,将我从树冠带下。 身后那根被闪电缠住的槐荫鬼柳瞬间被白水勾出的电绳给电出黑灰,看得我跟帅哥头皮发麻,尤其是帅哥看我时,那眼里全是一股“你命大”的感慨。 落在地上,云海被电得口里直冒烟,双眼急急的朝我看来,手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救人!” “怎么用?”正是那枚云家族长的族徽,我并没有云家的血脉,可这个时候连云海都被电得快焦了,半空中被强行拘出来的云蛇徒劳的嘶吼,白水的身影已经被雷电包围得看不见了。 云海重重的吐了一口浓烟,脸上出了树皮般的死色:“心随意动,跟你操控魂植一般,以你的魂植为引,扎入地底与槐荫鬼柳共生而起。拜托!” 说着说着他嘴角流出黑脓的血,话音一落,一口带着焦味的血立马喷了出来,云海身上涌出无数枝桠将他包裹其中,这是体内种的魂植在本能的护主。 “他突然发什么疯了?我们防不盛防啊!”帅哥一脸懵逼,沉声道:“不是原本担心云家对你下杀手的吗?怎么变成了他屠村。” “看准时机救人!”我现在没空跟他凭嘴,朝陈起语道:“我去了!” 这时村子里的人连哭喊都没有了,云蛇已然是我见过全盛时的模样。 伸手握住那枚云家族徽,我一手覆盖在魂植之上,想象着魂植根深叶茂一点点腾升长起的模样。 心念一动,脑中似乎有什么轻轻扎了一下的痛意传来,手中的那枚族徽瞬间没入我身体里,魂植细若毛孔的根须跟着扎入我体内,一声轰隆声传来,跟着魂植无数根须瞬间朝地底涌去。 巨大的爬山虎藤蔓迎着雷电而起,飞快的缠在槐荫鬼柳之上,枯藤伴大树,共生而成。 原本被雷劈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槐荫鬼柳似乎突然醒了过来,树枝挥舞,树干之中流出汁液扑灭了大火。 树冠上的树枝和爬山虎藤蔓一块搅动,引得气流涌动,风声四起,树大招风,并非传言。 越来越大的风将压在头顶的乌云搅动,树冠慢慢延展开来,爬山虎的藤蔓慢慢在我们头顶交缠成网,将上面的雷电隔绝。    天空中依旧电闪雷鸣,而地底一条条根须爬了,从云家的屋里带人冲出。 在神龙村我有过魂植救人的经验,那些根须跟白水引着的电绳交缠在一块,然后将人紧紧包住,先隔绝电绳,跟着猛的将人从根须间吐了出来,以根须缠住电绳。 等人一出来,立马有帅哥和陈起语的狐影带入祠堂之内,那地方困过乘风戏水的翼蛇骨,自然不怕大风雷电。 这时云蛇已然被拘出,白水已然无心应对村民,双眼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条被他困在电网之间的云蛇,眼里带着我从所未见的恨意。 “白水!”我由魂植送入半空,看着自己也跟云海一般长出许多小小的藤蔓护住身体,在半空中与白水相对道:“够了,白水。” “我要杀了它!”白水抬头看了我一眼,猛的一握拳头。 我心中大惊,身体飞快的冲了过去。 护脉云蛇,以人气息而成,云蛇死,所有人聚集的气息就散了,云家村所有人都得死,他真的是来屠村的啊!福利"", 章节目录 第243章 离开 半空中那条云蛇痛苦的嘶鸣,白水指尖化出的电网一点点的收紧,将它一点点的逼小。 眼看着祠堂方向,陈起语和帅哥忙个不停,有许多孩子脸色焦黑,一些还有一口气的大人急急跑过去抱着孩子痛苦而焦急的大喊,望向半空中的白水和交织成网树枝藤蔓,眼里尽是绝望。 对于云家村而言,惊蛰未到,已成末日。 “你杀了云蛇,他们都会死。”我想再靠近白水,却被雷电逼开。 槐荫鬼柳和魂植都喜阴,阳雷让它们本能的害怕。 白水冷冷的瞄了一眼地底的人,冷声道:“他们敢供养它,让它还存在这世上,本就该死!” “白水!”眼看着白水话音一落,紧握的双拳里有着粗大电光朝着被网住的云蛇冲去,我惊声叫出,却根本挡不住那粗大的闪电。 地上不知道传来哪个女子尖悦的喊叫声,悲痛欲绝,那种痛苦连惊雷都掩盖不住。 我不知道白水这么强大的恨意来自于哪里,却不能看着他屠村。 手中沉吟刀一闪,引着魂植和槐荫鬼柳的树根枝桠飞快的朝着拘住云蛇的网冲了过去。 沉吟刀不知道材质,却也能引动闪电,巨大的根须从电网之间扎进去,将云蛇一点点的缠住,焦臭的味道传来,电光顺着魂植传到了我身上。 “云舍!”白水的声音如同雷电般怒吼,朝我大喝道:“让开,我要杀了它!” 他眼里也好,脸上也罢,都带着痛苦。 那是一种被层层压住,却突然喷涌而去的恨意,一如当初螣蛇脱困,蛇骨冲天而起,电闪雷鸣天地为之变色。 至今我都记得那种心颤的感觉,却从未想过,第二次面对的却是白水这般的怒意。 白水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似乎那些他一直逃避的,想用沉睡忘却的,都在听到云族长那些话时突然醒了过来,怒杀云族长,还执意要将云蛇杀掉。 知道他的痛苦,可云家村有多少人? 为了那已经远久得连一条神蛇都肉销骨化变成一条阴河的仇恨,让一整个村的人陪葬吗? 那么对游家,白水是不是也恨之入骨? 轻轻的朝他摇了摇头,我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划拉着云蛇身上的电网,地底涌出来的根须慢慢的顺着云蛇身体涌动将它包裹在里面。 “云舍,让开!”白水猛的挺身而近,展开双手,那指尖闪电引着天空中闷雷响动,藤蔓和树枝交缠的网不时有着被电焦的黑灰洒下,却又飞快的长出来拦住,巨大的电光隔着空中的绿色藤网,连地底的根须都电得冒烟。 祠堂里面痛哭声传来,男子痛吼的怒吼,女子撕心裂肺的惊喊,有人冲了出来,却立马被陈起语的狐影给拉了回去。 突然低低的念经声传来,被困住的云蛇眼里露出了茫然,跟着在电网之间随着根须包裹而涌动。 白水瞄了一眼祠堂,他自然知道是云家存活下来的那些人在引聚云蛇,眼中的恨意更盛。 居然化身为蛇直接朝着云蛇冲了过来,那蛇身蜿蜒而转,几乎塞满整个云家村,我同立半空之中,根本看不见白水蛇身的全貌。 心中一惊,沉吟刀飞快的划破双掌,将血洒在云蛇之上,一边根须被血气吸引,将云蛇层层缠住朝外拉。 我心随意动,无数藤蔓从体内涌出,云家那枚族徽跟沉吟刀一般看不出材质,却是控制魂植的好东西,粗长的藤蔓朝着白水的蛇身缠去。 “吼!”白水一声大吼,巨大的蛇头猛的朝着我跟云蛇冲了过来。 天空乌云之间,巨大的雷电将整个树冠网劈裂,直朝地底树根而去。 我握着沉吟刀,双手鲜血直流,身上藤蔓再多,在白水这天地为之变色的怒气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眼看着那带着愤怒双眼的蛇头撞来,云蛇被压得低低哀鸣,连挣扎都忘记了。 我静静的看着白水,突然莫名的心痛。 他从未提过他的恨意从何而来,似乎将那些伤口掩藏在沉睡之中,对谁都不提及。 可这样滔天的怒意,到底为何? 蛇信翻转,朝着我甩了过来。 手中的沉吟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尖悦的鸣叫之声,那声音如同夏日蝉鸣,清脆无比,它在剧烈的震动,似乎想要脱手而去,却又在害怕着什么。 眼看着白水的蛇眸慢慢的变得细长,那双眼里充满了腥红的怒意。 我紧紧的握着沉吟刀,缓缓闭上了眼。 就在我以为要被蛇信缠住时,突然天地似乎都静了。 睁开眼,只见白水眼带痛苦,有点茫然的看着我,看着我身后一动不动,被雷电惊得不能动的云蛇,天空中乌云压得更低了,藤蔓和树冠交织成的绿网已然烧化成灰,连地底的根须都没有了,巨大雷电将所有槐荫鬼柳全部劈裂,一棵棵大树燃着熊熊大火,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白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雷如同细雨般在我们身边落下。 周围只有轰隆之声,强烈刺眼的雷光让我看不清白水的身影,天地之间只声雷鸣。 我身体内的藤蔓被雷电避得退了回去,无法立身半空,我身子猛的朝下坠落,入眼皆是焦黑浓烟,云家村所有槐荫鬼柳全部毁灭。 心中突然变得害怕,白水这一怒,对人命的不顾,怕是让我跟他之间,复又远了一点了。 远处有着一道狐影飞快的窜了过来,就在我以为会被狐尾缠住时,白水猛的冲了过来,伸手搂住我,将我轻轻放在地上,看了一眼半空中还被雷电交缠的云蛇,猛的一挥手。 “白水!”眼看着刺眼的雷电猛的朝云蛇落下,我慌忙去握白水的手,入手却是空空。 等刺眼的白光消失,白水已然不见了身影,空中的云蛇也已然不见了,云家族徽跌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魂植灰扑扑得好像一个刚从灰里扒拉出来的烤土豆。 周围全是大火,地底扎得再深的树根都被劈断烧焦,连土都泛着一股焦味。 我手中的沉吟刀瞬间安静了,头顶的乌云慢慢的散去,没了雷电,四周只剩熊熊大火,我突然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泰龙村大火的那一晚。 祠堂里痛苦的惊喊之声传来,帅哥飞快的窜了过来,眼带担忧的看着我。 “都死了吗?”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有着腥甜的东西涌到嘴里。 帅哥朝我摇头,伸手猛的将我抱在怀里。 他这一碰我才发现,全身都在痛,低头一看,却发现身上布满了焦黑,血从肌肤中间涌出,蜿蜒的将体表的灰尘冲走。 接过云家族徽之后,魂植和槐荫鬼柳交缠共生,槐荫鬼柳全部毁灭,我怎么能不受伤。 帅哥感觉到我的痛,抱着我的手松了松,紧皱着眉,抬了抬手,想帮我擦什么,伸到半空中又顿住了,轻缓的落在我脸上。 比上次在悬空寺温柔了许多啊,看样子积累了经验。 我朝他苦苦一笑,沉声道:“不会真的都死了吧?” “没有。”他声音里夹着怒意,低头打量着我。 我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只见张天师他们带着许多人立在焦黑的村路上,脸色平静,可眼里都带着忧色。 白水之怒,动静太大,他们都聚集在泰龙村,怎么会不惊动他们。 只怕对白水和我的忌惮更重了吧。 “阿舍。”宋栖梧急急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帅哥推开,轻轻将我搂在怀里:“是白水对不对?” 我只能苦笑,夫妻之间打架能打成这样,估计也就我们一家了。 宋栖梧脸带冷色,转眼看了看四周,冷哼一声:“槐荫鬼柳,以人为植,早就该灭了。” 站在旁边的张天师他们脸色都有点愣,我也有点奇怪的瞄着宋栖梧,虫崖不是以身化虫吗? 好像两者没区别吗? “看什么?”宋栖梧转眼瞪了旁边的人,冷声道:“白水也算是我们虫崖的女婿,我们虫崖护短又怎么样了?” 帅哥双眼瞪成铜铃状,偷偷朝我竖了竖拇指,大有佩服之意。 我对宋栖梧这种堂皇的护短,还护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十分佩服,抬头看着复又变得晴朗的天空,白水就这样离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本身就有伤,一下子发了这么大的怒,只怕也伤身体吧。 游家跟他有血仇,却也有交易,至今我都不知道那血仇是什么,似乎并不是蜕皮被骗的事情。 宋栖梧引了许多虫子爬到我身体上,那些虫子看上去跟白蚁一般,飞快的爬过我身体,将上面的焦皮吃掉,跟着又一条条蛞蝓一般的虫子爬了过来,看得帅哥连忙后退。 我也只感觉头皮发麻,但那蛞蝓般的虫子爬过的地方,黏液立马让伤口愈合,只有淡粉色的痕迹留下。 见我看着,宋栖梧还安慰我道:“不会留疤的,回去睡一觉,就又白白嫩嫩了。” 看着那爬过的蛞蝓,我们这里叫鼻涕虫,我强忍着头皮发麻,朝帅哥道:“云海呢?” 话音一落,却见云海蹒跚的走到我旁边,朝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冲出来的瞬间就发怒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刚才在祠堂内我也问过那些长老,对于云蛇大家所知并不多,向来献祭云蛇,全村人都会进入失神的状态,所以除了族长,无人知道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族长只是交待我将你叫来,并未提及云蛇之事,我本以为他想一块交待给我,但没想到后这样。” “哼!”宋栖梧冷哼一声,将我抱起:“云家除了云长道,其他的都是废物。”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44章 送东西 这么明显的表示鄙视,云海一愣,却也不敢回嘴,毕竟前任族长当着他这个后任的面被杀,跟着百年间种下的槐荫鬼柳毁于一旦,云蛇被灭,云家底蕴全毁,他似乎真的没脸见人了。 而我却知道,宋栖梧挑出云长道来骂,估计也只是因为云长道是虫崖的女婿吧,她并不知道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的事情。 我将族徽还给云海,他紧紧的握住,看向我。 身后那些云家人怒吼着冲了出来,指着我张嘴就要大骂,被云海一个眼神就瞪了回去。 如果我不来,云家依旧平静祥和,我果然是个杀人狂魔啊。 “云蛇关联全村气息,如若不是你,他在杀死云蛇之时,不会提前斩断相连的气机,连我在内,云家村所有人都会死。谢谢你,云舍姐姐。”云海再也笑不出来,脸色沉静的看着四周的焦土,沉声道:“没关系的,反正要撤离了,大家还活着就好。” “惊蛰之时,我依旧会带着云家人跟你一块去的,云舍姐姐,谢谢你。我就不送你了。”云海缓缓转身,进入了祠堂之内。 那些冲出来的云家人,眼带恨意的看着我,却因为长久以来的传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大局,跟着云海进去了。 宋栖梧自然不会跟云家人多说什么,带着我直接离开了,连张天师他们都没有多看一眼。 到了院子外面,我才发现原本茂密的树林也变得枯萎,想来槐荫鬼柳被阳雷所伤,连带这借槐荫鬼柳而生的树木也都瞬间枯萎。 何秋月见我负伤回来,惊叫道:“谁将你伤得这么厉害?” 谁都没有回她,宋栖梧直接带着我上楼,将我放在床上,将那些蛞蝓收回:“你准备怎么办?” “游家和白水之间的血仇是什么您知道吗?”我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了摸小腹,蛇胎安稳,估计是因为蛇神护着吧。 白水最后还是怕我跌落,将我接住了。 将身上焦黑的衣服脱下来,我换了衣服,看着宋栖梧道:“云家那条云蛇您有见过吗?” “我只出过一次虫崖,就是你外公执意要跟游华珍在一起的时候,云家我去都没去过。”宋栖梧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白水是神蛇,他娘能化成那么大条阴河自然神力巨大,却死在黑门之外,无论是鳞片人也好,大蛇也罢,几乎伤不了她,所以……” “阴谋吗?”我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周仙山前的混战,让螣蛇伤了翅膀,后来螣蛇跟白水出了黑门;黑门之前的战争,螣蛇将白水送走,独自面对,可能跟鳞片人有什么密谋,但也能想象其中凶险;但后来到底是什么,让白水失了修为,白思化为白骨? 还有白水他娘,是在不周仙山的混战之间身死,还是黑门前的战争,或者是后面? 云蛇到底是什么变来的,惹得白水那样惊天的怒意。 “你别想太多,对宝宝不好。”宋栖梧伸手抚了抚我的小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如果他出生后你感觉太危险,就送到虫崖吧,阿姆有法子控制住血脉里的蛇性,后面如何就看造化了。” “可如果是鳞片人呢?”我突然想到了苏三月,宋媛狠心,生生拔掉了她脊椎处长出的鳞片。 那时她才出生,或许刚满月,那样的伤痛,让她现在都留着疤痕。 “鳞片人又如何?”宋栖梧静静的看着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沉声安慰道:“游家并不得人类认同,因为还残存着鳞片人的血脉,所以子嗣极为艰难,传承至今,人族有多少?游家人却是两只手数得过来!还是因为云长道以造畜之术结合蛇骨之力,你们这一代才多了这几个人。你腹中这个,是游家下一代唯一的孩子,又有神蛇血脉,如果惊蛰之后我们都还活着,他将是游家的新希望。” “游家的希望是什么?”我扭头看着她,沉声道:“游家到底在守着什么?” 我原本以为是黑门,可龙虎山和悬空寺都知道黑门的存在,而且游家人血脉太危险,最好是不要出现在黑门前。 最近建木残根密室,还有宋媛那十八年的装疯卖傻,让我明白,游家图谋得可能会更大。 要不然同为鳞片人,游家又为什么突然意识到鳞片人的不好,跟着白水带领的蛇族一块出了黑门。 “云舍,阴谋也好,诡计也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力的,只有胜利者才能存活下来,才能写书历史。”宋栖梧拍了拍我,轻声道:“而太过血腥的历史会被遮掩,太过强大的能力会被神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神话,最后也许连神话里都找不到踪影。也许千年以后,我们都会变成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或者被遗忘了存在。” “别想太多,安心等着,惊蛰之后,我们再论其他。”宋栖梧沉笑的将我扶到床上,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道:“我没有孩子,一直将宋媛当女儿看,后来……” 她顿住了,帮我将被子盖好:“要不要给你唱个歌?” 真是将我当孩子哄了,忙朝她摇头。 她笑着离开,还贴心的帮我拉了窗帘。 屋内光线昏暗,我全身都有点痒痒的,想来是蛞蝓黏液让皮肤的伤口慢慢长好,暂时也不好洗澡,黏黏乎乎的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不明白云族长怎么突然会叫我们过去,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快要死了? 云家和苏家也有联系,云家人怕是恨死我了,连云海都笑不出来了,只盼惊蛰之前,大家都能相安无事,等接下来,如果还活着,大家再进行清算吧。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全是白水巨大的蛇身,惊天的雷电,还有云家村遍地的尸体,以及四处嘶咬的虫子,以及漫天的黄沙。 惊得我一声冷汗,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好了,那些黏液都干了,白白的贴在我身上反着光,搞得我跟只鼻涕虫一样。 下楼洗了个澡,帅哥和陈起语静静的坐在院中石桌上,两脸色都有点沉。 我擦着头发走过去,还没开口,陈起语就道:“你怀着孩子,黑门前的大战还是别去了,万一你腹中的蛇胎受到影响,到时生出来就是个鳞片人,又倒贴一个不划算,我跟帅哥商量好了,由我用狐魅术化成你的模样,有帅哥跟在旁边,没有人会怀疑的。” “这办法不错。”我将毛巾放下,静静的看着他道:“你这是准备代我去送死?” “死不死还不一定呢。”陈起语眨了眨眼,沉声道:“有白水在,就算我们都死了,虫崖天罗地网生效,他那么厉害,都能保你平安。” “云舍,你没必要去送死。”陈起语沉沉的看着我,认真地道:“无论老不死的有没有骗我,黑门前我都是要去的,毕竟见识一下两族之间的大战,也不枉生一回不是吗?” “嗯,确实不错。”任由头发散落,认同的点头。 “你就这么答应了?”帅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轻声道:“不需要我们动手将你绑起来,或者大吵一架,多找几个人劝劝?”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朝他眨眼,拿起毛巾离开。 晚饭是何秋月做的,都是好东西,我们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果然新闻里提及了地震预警的事情,却也只是用两分钟微微一提,其他都是天下太平,毕竟不能引起恐慌啊! 吃过饭,刘久标和何秋月就离开了,离开前刘久标看了一眼我道:“龙血可以控制蛇性,你自己小心,如若……” 他没有说后面的,带着何秋月上了车。 何秋月没有任何话,就好像回去窜门一般,朝我挥了挥手。 这一晚,似乎十分平静,远处却又带着喧闹。 第二天一早,整个院子都莫名的沉静,张天师他们都没有再来,帅哥和陈起语都不知道弄什么去了,只有我一个人似乎无所事事。 想了想,我找了个口罩戴着个大大的太阳帽朝着镇上去了。 镇上十分的乱,大家似乎都不信有地震,却也有人提及,昨天云家村的异变跟地震有关。 杨所长带着派出所的同志,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军用车成队的开进了镇子里,荷枪实弹的兵哥哥下来组织着人员撤离。 但大家想带走的太多了,什么都不愿意舍弃。 时不时有人低吼着专家不可靠,全是骗人的,也有说我们这里地壳稳定,根本不可能地震。 似乎再也无人注意我,我漫步在街上,看着慌乱的人,一股压抑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苏三月家的楼下,抬头却见几个人从楼上冲了下来,杨婆婆在楼上大叫,但那些人根本好像没听到,将我撞得差点摔倒,飞快的跑了。 杨婆婆急急的从楼下冲了下来,见到我先是一愣,跟着慌乱的朝四周瞄了瞄,这才道:“是云舍吗?” 没想到穿成这样还被她认了出来,我点了点头。 “快进来!”杨婆婆急急的拉了我一把,将我带上了楼。 楼上房间被翻得很乱,杨婆婆苦笑的看着我道:“要地震了,很多人想去外地,那些人知道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就动了歪心思。不过也没伤人,抢了钱就走了。” 她言语间十分的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种结果,像是能平静的接受我这个“杀人狂魔”一般。 “您呢?”我记得她两个儿子都在外地,这次撤离提前了二十天,去外地跟着儿子住一个月,总比住安置帐篷来得舒服。 “人老惹人嫌,他们连电话都没打一个来。”杨婆婆轻轻笑了笑。 脸色却突然一沉,朝我道:“我昨天又看到三月她娘了。” 我猛的一愣,宋媛明明被我杀了,怎么可能还会看到。 游婉骨软,根本站不起来,所以不会是她? 那她看到的是谁? “她让我将这个给你。”杨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袋子,朝我轻声道:“我还想等下去你院子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245章 下阴河 那是一个装首饰的普通布袋子,看上去似乎十分普通,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波动。 当着杨婆婆的面,我不好打开,朝她道了谢,让她自己注意,想了想又将身上所有的钱掏了出来,现在现金少,我掏空了钱包也就几百块钱,当一点心意吧。 她还不肯要,说当初她娘家的事情还没有谢我,怎么好收我的钱。 “我留着也没用了。”我苦苦一笑,本来想掏一张卡给她,可一想如果我死了,钱对她也没用了。 杨婆婆愣愣的接了我手里的钱,我拿着红袋子下了楼,找了个偏壁的地方打开。 那里面是一个明黄袋子装着的东西,样式十分眼熟悉,我猛的想起,当初泰龙村七叔公他们就是用这个装那串蛇骨手串的。 手有点颤抖,两串蛇骨,不是都被毁了吗? 宋媛不是也死了,怎么会还有一个宋媛出现,难不成她还另外造了一具假身体,这样没完没了,有意思吗?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宋媛既然说过以她的死再立奇局,就不可能再骗我。 连打开那明黄袋子的勇气都没有,我直接回了院子,到了库房才颤抖的将那明黄的袋子打开。 里面并不是一条蛇骨手串,只是一个蛇头的头骨,也只有拇指大小。 但这蛇的头骨看上去晶莹剔透,透着如玉般的光芒,我伸手去摸,就感觉到手腕上那串悬空寺的蛇头佛珠突然晃动,跟着所有蛇头全部碎裂,慢慢化成齑粉。 左手腕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似乎也感觉到不安,居然微微扭动了一下。 门外似乎传来了帅哥和陈起语惊呼的声音,我急忙将那粒蛇头骨放入明黄的袋子里,揣入怀里,打开出冲了出去。 一开门,却见远处一道巨大的蛇影从泰龙村升起,蛇身一点点的抽离,朝着这边扑了过来。 那蛇并不是白水一般的实体,反倒是跟云蛇一般淡淡的雾气,而且鳞片也并非纯白,而是十分普通的斑斓之色。 巨大的蛇头到了院子上面,那边蛇身还未从泰龙村的方向抽离开来,就这样横跨在空中。 有遮天伞罩着,那条蛇似乎冲不进来,有点烦躁的扭动着蛇身将院子层层缠住。 “搞什么!”帅哥急忙看着我,一脸惊恐的道:“螣蛇是被困了,难道一个白水还不够,再来一条,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随着那条大的蛇影扭动,那颗蛇头从我口袋里冲了出来,发出淡色的光芒,跟着那条蛇影飞快的冲了进去,消失不见。 远处了却带着人急急赶来,见我没事,先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着朝我道:“我师父让您去一趟泰龙村,那间密室里的东西好像丢了。” “不用了。”我朝他摆手,轻声道:“黑卵我们一时也研究不出什么,白水带走研究最好。” “云姑婆。”了却有点震惊的看着我。 我他苦苦一笑,并未再多言,带着那颗蛇头上了楼。 相对而言,我更相信白水。 至少白水跟我血肉交缠,生死与共;可对人而言,我终究还是个异类吧,尤其是白水突然发怒毁掉云家的槐荫鬼柳后,那些黑卵张天师他们怕是不放心放在那间密室了,我如果再带他们进去,他们提出要将黑卵拿出来,我怎么拒绝? 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看着那颗蛇头,脑中不断闪过泰龙村见过的那两串蛇骨,一串引来许多大蛇,白水一拿到立马化为了齑粉,另一串也是一样,可那两串蛇骨都并未见蛇头。 但奇怪的是悬空寺的那串佛珠却又全部由蛇头串成,现在那个突然出现的“宋媛”却将这颗蛇头送到我手里? 难不成宋媛没死?还是有人假冒? 但这颗蛇头,如果跟那两串蛇骨是一条蛇所有的话,那条蛇又是谁? 难不成当初传言有祥龙坠地,那条龙不是白水,也不是白水他娘,而是现在这条蛇? 突然有点烦躁,蛇族繁殖太快,而且因为蜕皮修行有成,比人类厉害的人物多得多了,搞得现在到处都是蛇! 不过既然没有坏处,放在我这里就放着吧,反正我也是债多不压身。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并未出院子,安心的养着魂植,时不时的逗逗尸鸾,白水再未现身。  何必壮是元宵节后回来的,平静的抱着平头哥进院子,先喂了四眼鬼鸡,跟着将苏三月给我带的吃的放下,就自顾洗澡换衣服去了。 柳仙回来的时候,已然正月二十二了,有她出马,东北出马仙根本没有回手之力,毕竟柳仙修行千年,最近又跟白水这条神蛇混在一块,自然能力压五大家仙一筹。 正月二十四,宋妩到了,宋栖梧早早的带着我去迎她,她们全部是商务车,还有十几辆大货车直接送到泰龙村,第一辆货车打开,那几条鳄鱼最先窜了出来,吓得了却他们一大跳。 那个养鳄鱼的还恭敬的朝那些鳄鱼行礼,那些鳄鱼飞快的窜进了泰龙村,只留着尾巴扫着的灰给龙虎山那些惊呆了的道士。 “这是猪婆龙,能与史前泰坦巨蟒一战,修为差点的蛇,也不一定是猪婆龙的对手。”宋妩阿姆见我眼里震惊,耐心的跟我解释。 鳄鱼在古时确实也称猪婆龙,这让我有点不安的摸了摸肚子,那里面的龙种不会是条小鳄鱼吧?那就太恐怖了! 宋妩用眼睛瞄了我左手腕一眼,示意我跟她一块进泰龙村,站在我家院子里,她瞄了一眼我房间的方向,抬起我的手腕,看了看那条蛇骨,复又道:“听闻前段时间泰龙村有条巨大的蛇影窜进了你院子?” 我将那颗蛇头骨掏出来,递到宋妩阿姆面前,她伸手来捏,那颗蛇头却如同活着一般,在掌心飞快的游走避开。 “罢了。”宋妩阿姆低叹一声,将手收回:“它不让我碰,不碰就是了。是谁送回来的?” “说是宋媛,送到一个当年跟她要好的婆婆手里。”我伸手捏住那粒蛇头,它却十分老实。 宋妩阿姆也是一愣,跟着却冷笑道:“那你吃掉吧。” 这下子换我一愣了,她却轻声道:“这条蛇骨是游家传承下来的蛇骨,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怎么会被拆得七凌八落。引起泰龙村这次事件的就是这条蛇的蛇骨,这颗蛇头对你有好处,没有血蛇鼎练不化,你直接吞了吧,反正你肚子里也有个龙种了,自然不多这一个。” 说得好像我是垃圾桶一般,不过事情太多,宋妩阿姆也没时间跟我多说,硬是看着我将蛇头骨吞下,这才被人叫走,离开前她复又看了我房间的地方一眼,却只字未提。 许多事情,如果大家都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还活着,大概又会重新提起了。 跟钱是一样的,死了有没有钱都没关系,没死,自然大家都想要更多的钱。 廪君带着巴人当天下午到的,远远的朝点头,在我迎过去时,只是轻轻一句道:“希望云姑婆能将那粒断生丸服下,听闻白水神蛇一怒,扎根百年的槐荫鬼柳全部化为焦碳了。”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粒断生丸,看着张天师他们在安置道家众人,我心思微沉。 生或死,已经不由自己选择。 帅哥和陈起语也再未提及用狐魅术换我的计划,估计知道换不成吧。 这几天春雷阵阵,不时有着各种形态的人过来,其中居然有湘西三邪和胖瘦二蛇佬,以及那位被吞了黑猫的走阴门老婆婆,上次她告诉我见过我外婆,这次却并未跟我说话。 东北出马仙由钱夫人带着柳仙统领,不过因为仙家不喜人多,也并未出现。 陈起语一直失神低落,香港那边一直未有人过来。 何必壮的四眼鬼鸡在泰龙村跑来跑去,而帅哥时不时跟我指指点点,这边祝由世家有美女,那边全真家的女道士真是漂亮,落花洞女全是漂亮小姑娘。 “白水还没回来吗?”最先问及的居然是何必壮。 我看着后山蛇仙庙的方向,去看过,他并没有在那里,连柳仙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一同失踪的还有骨坛和白思,以及翼蛇骨和翼蛇卵,不过那条石蛇依旧被钉在那石洞里。 朝何必壮摇了摇头,我见肥胖的龙三从他带着地质队考察挖下去直通阴河的洞底起来,然后戴着面具的龙组拉着绳子下井去布防。 “如果我们都死了,会引爆埋下的炸弹,将整个阴河炸毁。”龙三拍着手上的泥,朝我打着商量:“也是个机会啊,能不能别让虫崖发动那个什么天罗地网?” “你都死了,就不要这么悲天悯人了。”说这话的是清心大师,他似乎认知到饺子的好吃,又捧着一碗饺子在吃,一句话就将龙三给呛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到的人越来越多,这边穿袈裟的和尚吃着素,那边不知道什么派的煮着肉,穿道袍的跟穿萨满服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辩得口水直流,虫崖的人冷冷的看着湘西蛊寨的苗三娘她们这些草婆子,那边云家人瞄着同样操控着植物的落花洞女。 玩蛇的胖瘦二蛇佬见到柳仙一个眼神瞄过去,连忙将蛇给收了。 惊蛰至,大家似乎都沉默了,龙三和张天师负责总统筹。 正月二十五晚,似乎感觉到什么,泰龙村附近都是篝火堆。 龙三拿着一个大话筒看着各色各样的人,突然就笑了,过了半晌才朝我道:“这可能是最混杂的部队了。” 我瞄了一眼,相比于龙三带来无论或站或立都无比笔挺的人员,我们这边确实混乱得不行,何必壮的鸡还追着虫崖的虫子满村跑。 “大家听我说。”战前动员总是要的,龙三终究敲了敲话筒,沉声道:“胖子说话喘,大家别让我大喘气。也别看我们人不多,却也是真正的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啊,我们做得多,却不能让外国人知道,要不然什么超人啊,复联啊,钢铁侠来抢我们风头就不好了。” “让他们也见识一下,我们中国也有拯救世界的英雄!”龙三最后高吼一句,立马将话筒摔了。 我听他说是牛头不对马嘴,那边廪君还特意派人过来问我“复联”是不是搞计划生育的。 龙三的战前动员,一塌糊涂。 反倒是巴人在我们进去前,围着篝火一曲巴渝舞震奋人心。 按计划张天师清心,圆悲孙顾明,宋妩宋栖梧,以及各帮各派领头人和我们一块下阴河,毕竟下面只有这么大,人多了挤得还不好转身。 而我们也是第一道防线,送死也让由领头人最先送啊。 其他人按龙三他们检测的阴河路线布防,一旦哪里需要支援电话联系,龙三还在蛇仙庙那里设了指挥处,却不是他自己呆,也是一个小兵,一旦发现哪里不对劲,立马广播通知。 整个瑞和镇也好,清水镇也罢,外围都有特种部队驻扎,那是最后的防线,如若我们没有出来,他们会引煤事先布下的炸弹,来个真正的地震。 我跟在宋妩后面下井,最后一眼看着蛇仙庙的方向,眼眶有点发热,白水依旧没有出现。 也许在看到那条云蛇时,他或许感觉人类不值得他拼死一博吧。"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46章 乌龙 阴河下面龙三提前带人布过防埋过雷什么的,整个阴河的河面都被他们整得宽大了许多,还提前搭好了帐篷,以及装了一路的大行探照灯,似乎是用电池的,照得整个阴河下面如同白昼。 龙三战前动员作得不伦不类,这战场倒是整得不差,还特意准备了好酒,说是壮胆可以用。 因为靠近地热,倒也不是很冷,流水叮咚作响,不时因为撞到石头激起一卷晶莹的浪花。 下来的不过几十百来号人,有龙三的提前准备倒也算舒适了,我帅哥陈起语何必壮,自然是跟着虫崖一块的。 惊蛰必起春雷,其他倒还好,就是虫崖那几条猪婆龙,从滇南的温热突然到冷的地方,有点不适应,下到阴河后,感觉到温暖,居然在阴河里游来游去,欢得很,看得其他人直吞口水。 黑门的位置,前后五百米都被龙三动过了,宽整平稳,却只是凭我们的记忆划出来的地方,这里面真正见过黑门开的只有我一个人,可黑门现的时候,过来凑热闹的可不少,自然很容易确定地方。 开始大家还很好奇的四处打量,我生怕有人不怕死的去碰对面的石壁,特意又交待龙三一遍,那里面有人脸石虾虫。 大部分人是又激动又害怕又好奇,激动是因为呆会可以看到另一种新奇人类,害怕是因为会死去,好奇是有阴河下面好多东西都是外面没有的,胖瘦二蛇佬都恨不得将所有发光的蛇骨石全部搬回去。 “白水跟你吵架了?”宋妩阿姆跟我坐在帐篷里,毕竟黑门开,鳞片人出来也要一会,总不能大家都不吃不喝的站在黑门前面光等吧。 我心中一痛,想到云家村的遍地焦土,还有那被全毁烧掉的槐荫鬼柳,面对宋妩阿姆那轻浅的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将这么严重的一件事归划到“吵架”这种小情侣斗嘴般的属类之中。 当下朝她靠近了几分,在帅哥和陈起语暗涩的眼神中,看着宋妩阿姆道:“您知道游家和白水之间的血仇到底是为什么吗?” “哦?你不知道?”宋妩阿姆却伸手抓过几颗又红又大的樱桃放我手里,脸上带着揶揄的笑道:“虫崖离泰龙村何止千里,游家的事我并不清楚。” 滇南气候好,物产十分丰富,宋妩活了两百多岁,活得精致,就算下了阴河,还带着几口大箱子,帐篷里挂着精致的花环,地上铺着刺绣的地毯,放着水果零嘴,自己穿得十分讲究,花白的头发上别着一朵新鲜栀子花,似乎并不是来赴死一战,而是来下面消磨时间的。 那樱桃十分水润,颜色饱满,我捏了一粒放到嘴里,汁水横流,清甜无比。 宋妩招呼着帅哥他们吃,何必壮和陈起语还好,帅哥毫不见外,抱着果盆就自个开啃,鲜红的汁水时不时从嘴角流下,如同鲜红,却谁也不会讲他,毕竟在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惊蛰当晚,一直到安顿下来,黑门前都没有异动,连冉遗之鱼都没有出现,更没有人脸石虾虫。 龙三还感慨,他好久都没这么安逸了,用牵的通讯网看了一天电视。 大家都平静的等待着,可第二天黑门依旧没有动静,第三天、第四天也是一样。 毕竟都是下来的都是身份较高的,沉得住气,只是在等到第七天时,大家都有点慌乱了,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 这一战提及的人是我,发起的人也是我,虽然奔走的是张天师清心他们,但能验正鳞片人存在的,却是我这位唯一现世的游家后人。 不过也没有人特意质问我,依旧在安静的等着,每天送食物下来的士兵也开始变得散漫。 龙三是最先顶不住压力的,毕竟外围布控的都是他的人,迁走了两三个镇子的群众,还沿着阴河一路布控,我们却是下阴河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动静,对于这种跟以前来就不可能存在的物种之间的战争,自然拖久了就没有说服力了。 第十天时,宋妩阿姆和宋栖梧都在下面都给我做了一套刺绣的衣裙了,黑门却依旧没有半点痕迹出现。 龙三再也忍不住,亲自跟到帐篷里问我道:“你说鳞片人会出来,是因为找到了你,但又因为冬眠,所以不会出来,惊蛰一过就会出来找你?这只是你的猜测对不对?” 他胖脸上的肉抖动了一下,估计是见宋妩他们都在,这才委婉地道:“鳞片人会不会对你们游家血脉并没有这么看重?所以就算找到你,也不会走出黑门?是你自己在害怕什么?” 这话里的意思是我将自己想得太重要,或是太害怕鳞片人,所以才整出了这么多的事。 在给我新衣裙收着线的宋妩顿了一下,瞄着龙三没有说话,一边的宋栖梧道:“如果这样最好不是吗?可万一开了呢?” 龙三面对这两位手握着天罗地网大杀招的大佬,连话都不敢多说,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就出去了。 宋妩抬头朝我笑了笑,招手让我去帘布后面试衣服。 我也感觉到外面的气氛越来越不对了,但宋妩热情十分之高,衣服由她和宋栖梧亲自裁剪刺绣缝制的,不可推辞只好拿着衣服就去帘子后面试了。 正将滚着边的布扣给扣好,我有点扭怩的出来,宋妩拉着衣角打量着尺寸要不要改,就听到外面突然一阵惊雷传来,跟那天雷电击落在云家村一样。 帅哥和陈起语立马瞄了我一眼,大家还在猜测怎么回事,却见云海却急急的冲了过来,变得消瘦的脸紧张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喘了一口气才道:“云家传讯,文升村方向有雷电落下,而且……” “他们有人去查看,却进不去,白水好像有里面跟谁激战,似乎从昨天就开始了,只是昨天并未落雷,云家并未在意。”云海说完,眼里闪过一丝丝激动的光芒。 我心中一痛,这十天里,我虽然听宋妩说着一些人物传记以及经典的谋略布局,却时不时会到帐篷外看看,盼着白水来,又盼着白水能不来。 这时猛的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顾不得跟宋妩说什么,将魂植朝阴河一扔,握着藤蔓就冲了出去。 魂植虽然在云家村受了伤,但白水似乎并未针对它,这十来天里休息完全够了。 根须瞬间顺着阴河之水扎入地底,藤蔓带着我飞快的从井底升起,外面围满了人,都齐齐的看着文升村的方向,见我以这样拉风的方式出来,都震惊的看着我。 我却顾不得多说什么,握着藤蔓就准备朝着文升村的方向冲去,刚出泰龙村,就感觉耳边风起,一扭头,却见柳仙一把将我扯了过去,在天空乌云之下化成蛇身朝着文升村飞了过去。 那口我和白水最先发现阴河的山泉旁边,已然全是雷电,几辆军用车停在那里,荷枪实弹的士兵围在外边,还有十来位穿着云家服饰的人,见我过来,他们脸上都显过不自然,却依旧走过来朝我道:“确定里面是白水,而且似乎黑门从这里开了。” 并不用他们说,我也能猜到。 白水对鳞片人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不会应战,但云家村的事情,让他不能接受跟人族共同面敌了吧。 我时不时想着他可能会在黑门开后,我面对危险时突然戏剧般的神兵天降,扭转战局,所以我从未真正担心他不会出现在黑门之战中,只是担心他对人类不再有那么信任,对我并不如以前那么真诚。 但前面他有两次提及,黑门前的大战我可以不来,无论是躲在虫崖也好,躲在建木残根密室也好,都是安全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自己想办法重开黑门,独自一人面对鳞片人,将我隔绝在外。 “进不去。”柳仙试着靠近雷电交鸣的地方,朝我摇头道:“他布下阵法,除非他死,周围雷电不消,里面所有活物都被困在里面。” 抬头看着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住,粗壮的闪电准确的落在白水布下的圈子里。 我试着朝里走近一点,却发现强大的闪电根本不让人靠近。 上一次黑门前的那场大战,螣蛇以云雾将白水送开,独自应战,以至于白水以为螣蛇身死。 这一次他自己也要这样玩一次吗? 他这是准备玩死自己? 我身边惊雷不时落下,大块的石头被劈得粉碎焦黑,柳仙想将我拉开,都被我用沉吟刀逼退。 地面随着雷电不时陷落,那个范围越来越大,远处有着大量的车开了过来。 用沉吟刀划破左手腕,看着鲜红的血从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处落下,我强行引着害怕得恨不得缩成一团的魂,将我层层包住,朝着雷电之间冲去。 可无论魂植包着再多,依旧马上被雷电闪焦,连我身上都被电焦了。 我试了一次又一试,怎么也进不去,可陷落的地面已然几乎将整个文升村给填了进去,雷电范围越来越宽。 “云舍!”宋妩阿姆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冲破魂植,一把拉着我,沉喝道:“想想你外公,想想秦姑婆,想想你爹云长道,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白水能以一已之力扛下黑门危机,对你对所有人对孩子都是好事。”宋妩身上无数蜜蜂涌出,顺着我胳膊慢慢的爬下为,尾针轻轻竖起。添加"", 章节目录 第247章 意想不到的大战 就在蜜锋就要朝我扎下时,我猛的将她推开,魂植立马将她卷走。 泰龙村的人已经全部转到了这里,连沿着阴河布控的人都过来了,大家脸都带着惧惊之色,原本以为并不会发生的大战,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雷电之间,一个人影想冲出来,被雷电击住,瞬间冒烟跌了出来。 那个人虽然全身黑烟直冒,却也能看出表面鳞片森森,到处鲜血淋漓,跌出雷电圈后,满是鳞片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嘶吼着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周围惊呼声四起,我猛的冲了过去,握着在雷电周围颤抖的魂植,一个转身到了那鳞片人身后,沉吟刀划破脊椎,魂植立马扎了进去。 我瞄着那鳞片人浑身青铜色的鳞片,看着宋妩摇头道:“可我不想白水独自死在那里面,蛇族血誓,血肉交缠,他死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外婆那样平静的活下去。我要进去,跟他一块面对。” 说完,我朝宋妩轻轻一笑:“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手轻轻一震胸口,震心脉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身后传来其他人震惊的叫声,我看着手上长出来的鳞片,那龙种真的没什么用啊,压什么血脉,还不是让我找到法子长出了鳞片。 在一片惊呼声中,我舍弃了魂植,握着沉吟刀猛的朝着雷电之间冲了过去。 雷电落在我身边,鳞片下面传来刺痛之感,我想白水也感觉到了吧,他会不会也很痛,会不会影响到他。 眼前变得刺白,嗓子有点发干,我依旧一步步朝里走去,体内有什么翻滚着,蛇神啊,还有那条蛇头骨引来的蛇影也冲了出来,将我团团缠住,我想肯定威风得紧,可惜没有人能看到。 最没用的,还是那龙种啊。 我自嘲的想着,浑身痛得要命,白水如果不整这些事,他也不用跟我一块痛了。 负着极大的重量朝前走了十几步,雷电豁然就没有了,入耳全是嘶吼之声。 放眼看去,却见一条巨大的蛇身在空中盘旋着,那蛇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大片大片的地方鳞片脱落,却依旧嘶吼着朝地上的鳞片人冲了过去。 那些鳞片人驱动着异蛇朝着半空中的白水嘶吼,他们力气极大,纵跃之间,居然能跳动半空之中。 异蛇或飞或腾,全部朝着白水扑了过去。 我一进来见到这种情况浑身血气翻滚,身上也是鲜红直流,那些鳞片人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猛的顿住,连异蛇和白水都停住了。 所有的生物都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这块鲜美的肥肉,居然会自己烤熟了送了过来。 鳞片人立马嘶吼着朝我冲了过来,我握着沉吟刀,身边两条蛇影晃动,只是将我缠住,并未迎敌。 尖锐的鳞片眼看就要划到我身上了,突然一道雷打了过来,将就我身前的鳞片人给劈开,白水爪子一伸,一把将我扔到了蛇身之上,嘶吼着朝着地上的鳞片人复又冲了过去。 鳞片人生存力量极强,有的明明已经断肢或者被雷劈得身体只剩一半,依旧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缺损的部位,飞快的复原,嘶吼着朝半空的白水冲了过去。 蚂蚁多了都咬人,更何况鳞片人无论是锋利的爪子,还是牙齿,或者那奇怪的能力,都能伤了白水,一经跳腾到半空之中,他们就能立马咬下或是撕下白水的鳞片。 我自己也是见识过鳞片人的厉害的,白水虽然是神蛇,却根本应付不了。 娲祖造人时也算尽心了,前有两条神蛇试验,后来改进更新的产品人类,肯定比较强了。 白水在半空中与鳞片人盘旋嘶咬,还要应对着半空中飞过来的异蛇,却依旧将我紧紧护在蛇身之上。 我看了一眼对面地上伤残的鳞片人,猛的趁着白水蛇尾朝下甩时,从蛇身上滑落。 就地一滚,眼看着身前一个受伤的鳞片人想朝我扑过来,又是一个就地打滚到它身后,手中沉吟刀猛的对着它后背脊椎划过。 谁叫他们以为自己长了鳞就不穿衣服,脊椎就这么露在外面,想想人类,有矛就有盾,它们只顾撕杀,从未想过护下自己的短处,也不造点什么护体之类的神兵,以为皮厚就真的无敌了吗! 那鳞片人一见沉吟刀立马嘶吼,但面对沉吟刀入了脊椎,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没了魂植助攻吸收血肉,我猛的将变成爪子的手伸进了伤口中,大吼一声将整个左半边身子的鳞皮给撕了下来。 跟着复又朝着不远处一个被咬掉了胳膊的鳞片人冲了过去,沉吟刀闪过,左手跟着扯下鳞皮,杀蛇的手段对长皮的东西似乎都挺好用的。 游家能带着人类出黑门,自然在黑门之内也并不是普通群众了,我发现我力气似乎变得挺大的。 鳞片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嘶吼着朝我冲了过来,两条蛇影环在我周围,半空中的白水嘶吼。 突然雷电之中,那扇漆黑的门里有着波纹荡漾,一个头戴七彩翎羽的人立在黑门之前,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蛇头,低低念着咒语。 他就那样站在巨大的黑门之前,身形极小,悄无声息,却在他出来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云舍,快走!”白水猛的从半空中朝我冲了过来,在我身前飞快的化成人形,抱住我飞快的朝着雷电之外冲去。 我被他搂住,看着那戴七彩翎羽的人捧着蛇头朝着白水举了举。 它动作极其的缓慢,也并未有过多的动作,却见白水猛的吐了一口血出来,浑身似乎都在颤抖。 地上鳞片人震声高呼,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飞快的朝我们腾跃而来。 “去藏着,藏着!”白水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猛的从半空中坠落,似乎重伤晕了过去。 我原本就是靠他腾在空中,眼看着白水朝下落去,自己也只能跟着朝下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将他的头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着纵跃而来的鳞片人,居然无比的轻松。 从今以后,游家也好,鳞片人也罢,什么人类存亡,谁是异类,蛇胎有没有害,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单手抱住白水,我掏出了那粒据说只在我一断气就血销骨化的断生丸,就要我要吞下去时,却听到一声低而不甘心的龙吟之声传来,然后一条小得跟我胳膊一般粗细的五爪金龙从我肚子里冲了出来。 那货用细长的尾巴缠住我的腰,小小的身子扭得好像随时要断了一样,拉着我奋力的朝着外面飞去,头上小小的犄角闪着雷光,扭头看向我时,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龙可隐可现,可大可小的特性在这条小得可怜的龙身上没有半点体现,这没用的货拉着我们在半空中几次差点被鳞片人扑到就算了,那条缠着我的尾巴居然还几次松动得差点将我掉了下去,幸好我身边有着两条蛇影,能将鳞片人嘶吼着驱离,关键时刻还能托我一托,我们才没掉下去被鳞片人吃掉。 白水一晕,用雷电交织成的墙体瞬间消失,小龙吃力的拉着我们朝外飞。 我紧紧抱着白水,却听到不远处,宋妩阿姆突然怒吼一声:“虫起!” 刹那间,遮天蔽日的飞虫从天边飞来,被烧得焦黑的土里着巨大的虫子翻滚而出,朝着腾跃而出的鳞片人冲了过去。 龙三大吼道:“开炮,开炮!” 那些军用车上立马传来了轰隆之声,那条小龙将我们到人群之间,瞬间将我松开,窜进了我肚子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宋妩的蜜蜂飞快的将我们接住,跟着拉到宋妩面前。 她沉沉的看着了我一眼,瞄了瞄我手腕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伸着仅仅有的右手拍了拍我的手腕,跟着带着虫崖的人引动虫阵。 我这才发现,身上的鳞片已然消失不见了,想来是那条委屈的龙种入体后,将鳞片压了下去。 龙三的炮火根本没有压制住鳞片人,就算炮弹将鳞片人轰成残片,它们的肢体依旧会跟魂植一般,飞快的长了出来。 那剥皮,削肉,挫骨,扬灰的死法,并不是说出来吓人的。 虫崖的飞虫将鳞片人整个围个,却被鳞片人伸出长长的舌头缠卷着吃掉,就连大片片的蛇瞒涌进鳞片之中,依旧没有让鳞片人失去活力。 钱须子带着他的子子孙孙从地底冲了过去,扑到鳞片人身上嘶咬着;巴人们戴着巫面具高声的巫唱,手中的利箭夹着风啸射到鳞片人身上,却又被尖固的鳞片挡了回来。 云海带着云家人和那些鲜活而美丽的落花洞女在远处,以身为植,将整个区域全部拦住,如若我们没的挡住,他们是在龙三那道将整片地炸掉的防线内的另一道防线,能拖一时是一时。 帅哥和陈起语身影已然被众人湮没,湘西赶尸一派赶出许多古尸朝着还与飞虫争斗的鳞片人冲了过去,古尸刀枪不入,无伤无痛,是在虫子后最好的消耗了。 我将白水递给柳仙,让她带着先行离开,她却朝我摇了摇头,带着惊蛰后醒过来的蛇族,还有五大家仙,与东北出马仙们跟着迎上了那些在鳞片人身后冲出来的异蛇。 钱夫人跟着走过去时,静静的看了我一眼,那脸上露着不舍,嘴唇轻启的说着什么,我知道是二狗子,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鳞片人如此凶狠,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出去呢? 走阴门那位老太太盘腿念着咒语,一个个扭曲着的厉鬼从她体内涌出,夹着她身上的血嘶吼着朝着鳞片人冲了过去。 走阴只能以身通灵,强行召出厉鬼,只能以自身血肉饲养厉鬼,那位老太太从念动咒语开始,就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蛊寨苗三娘跟虫崖的人走到了一起,穿萨满服的站在布符阵的道士旁边,高声念着咒语,再也没有口水战了。 清心圆悲带着天下空门所有法师,随地而坐,齐声诵着经文,清心的脸上闪现出一股从所未有的神色,我在无心佛相脸上看到过。 不知道谁低低的啜泣着,还有尖悦的声音高喊着,却无人一后退。"" 章节目录 第248章 其血玄黄 身边到处都是嘶吼之声,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梵文金罩,夹着熟悉的空响钟的钟声。 天边乌云似乎又低了一点,明明白水已经浑身是血的晕倒在我怀里了,可它们却似乎还想看这场大热闹,或者它们也知道这里气氛低压,适合它们。 伸手引来魂植,我将白水层层缠住,然后拍了拍魂植,让它们引着魂植将白水拉到云海他们那外面去。 蛇族血誓未解,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所以并不用去太远吧。 猛的握紧了沉吟刀,随着体内涌出来的两条蛇影跟着混入了混战之中。 陈起语的狐影飞快的朝我扑了过来,狐尾一卷,将我放在背上,跟着带着我朝着陈起语冲了过去。 帅哥何必壮陈起语他们都在一块,我朝他们一挥手,转身搂住一个鳞片人的脖子,帅哥陈起语一哄而上,拉住它的双臂,制住了它朝我抓来。 沉吟刀飞快的划过它的脊椎,何必壮的四眼鬼鸡飞快的冲了过来,地底的魂植也跟着扎入了鳞片人体内。 这种配合,在最近一次又一次的交战之间悄然练就的,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大家就能体会,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战友吧。 身上的蛇影嘶吼着将鳞片人掀翻,我立马补刀,魂植和四眼鬼鸡跟着就上。 远处有人朝我大喊,狐影跟着飞快的带着我窜了过去。 杀破鳞片人的鳞片,似乎只有沉吟刀能划破,张天师研究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能划破鳞皮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当魂植和四眼鬼鸡将鳞片人血肉吸干后,已经打过一次配合的了之带着龙虎山的道士,飞快的过来,剥下皮浇油将骨头烧化。 这些都是在眨眼之间,却让所有处于混战中的人看到了希望,巴人齐声高吼,胖瘦二蛇佬混在柳仙带领的蛇族之中大声骂娘,跟那些巨大的异蛇撕扯。 就在我们以为胜利在望时,那个戴着七彩翎羽的鳞片人捧着那个蛇头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瞄了一眼远处布着阵的空门法师,微微抬头。 天空中的梵文金罩立马消失,跟着巨大的空响钟从天空中落下,撞着地面发出空荡的悲鸣。 身为阵眼的清心猛的倒了下去,在他旁边的圆悲也是半点声响也没有就倒了。 巫唱的巴人似乎一下子失了声音,一个个口吐鲜血,倒地抽搐不止。 张天师低喝着结阵,张奉先将被鳞片人扯去半边身子的了却拉了回去,推到一个道士怀里,手中的拂尘却朝着那鳞片人卷了过去。 看到那位头戴七彩翎羽的人出现,我立马感觉不好,朝陈起语打了个眼色,我坐在狐影之上,想趁着两条蛇影护体朝着它冲过去。 却见它抬头轻轻看了一我眼,那眼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好像连眼珠都看不见,却让我头猛的一痛,腹中蛇胎猛水的抽动了一下,蛇神嘶吼着,瞬间消散成了碎片。 那条泰龙村冲出来的蛇影立马将我卷着朝外拉,就算是虚影斑斓的鳞片停止一片片破碎散落。 “阿舍!”原本带着虫崖布阵的宋妩阿姆猛的飞扑过来,身上的蜂群突然将我死死围住,针锐的尾针扎入我体内,瞬间将我麻痹。 宋妩同样有游家血脉,比我知道得更多,想对付我自然不在话下。 她瞄了一眼那捧着巨大蛇骨的鳞片人,朝我轻声道:“白水说游家有一间建木残根密室,你能自由出入,它们会带你去那里。别问为什么,阿舍,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你就安心呆在里面,等生下你腹中的孩子,你再出来看看,活着才有希望!活下去!” 她眼里闪过泪光,保养得当却依旧还是显得苍老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伸手想再摸摸我的脸,旁边一个鳞片人冲了过来。 “死吧!”她一把夺我手里的沉吟刀,低吼一声,她身上飞快的涌出鳞片,大吼着任由鳞片人的爪子划过她的胸口,紧紧抱着那个鳞片人,沉吟刀划过后背脊椎,跟着朝着另一个扑了过去。 遍地的根须,藤蔓涌动,到处都是围着鳞片人团战的人,地上不少尸体倒落,那位走阴门老太太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可那些她以血肉饲养召唤出来的厉鬼依旧围着鳞片人嘶咬着。 我被蜜蜂群拉着朝外飞,张嘴想说什么,却已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远处异蛇翻滚,将一条蛇抓到半空中复又重重的摔落,一只通全雪的刺猬被异蛇缠卷着,生生裂破了外壳。 谁大喊着,谁又倒下了…… 云家和落花洞女扎的植墙越发的高,就在蜜蜂群要带着我飞过去时,我突然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强力扭动着双眼看去,却见领头的鳞片人脚下倒着一个左边肩膀都没有的人,她脸扑倒在地,头发花白却盘得极为整齐,一朵洁白的栀子花落在焦黑的土里。 心中的痛意再次被撕裂,我想动却动不了,眼看着那鳞片人再次举起了手中巨大的蛇骨。 我按种不好的感觉刚刚升起,就感觉身体猛的落下,然后冲天的火光而起,瞬间将我面前的植墙化为火墙。 那些落花洞女都是青春年华,帅哥嘴里被山神洞神那些色神收藏的极品美女,却在瞬间被火海吞没。 一口腥甜涌了上来,我看着那鳞片人脚下的尸体,身上的鳞片慢慢涌出,那些蜂群在宋妩死后,瞬间化为乌有,虫崖的人痛苦的喊叫声传来。 肚子的龙种不满的冲了出来,我不再理会,蛇神已经没有了,只有那条泰龙村的蛇影缠着我,似乎要将我朝外拉。 我抬头对上那捧着蛇头骨的鳞片人,微微蹲下身子,猛的一拍,魂植冲天而起,我握着藤蔓飞快的荡了过去。 “接刀!”陈起语的狐影飞快的带着一刀寒光朝我射了过来。 魂植缠住沉吟刀跟着送到我面前,我落在那个被捧着的巨大蛇头骨面前,举着刀就扑了过去。 没有绝对的实力,就只能以命相博了,这次不会是宋媛,那锋利的爪子不会在要插入我胸口时生生停住,只希望白水能原谅我。 一家三口,全因为我的任性,全没了。 手中的沉吟刀还未挥过去,那蛇骨头里猛的涌出一股怪力,似乎要将我绞碎。 身前的蛇影嘶吼的将我扔了出来,瞬间被那股怪力吸入了巨大的蛇头之中。 我被扔在火墙之前,全身骨头似乎都断了,长了鳞却没有人家的骨头硬啊。 “走啊!带白水走!”柳仙浑身是血的冲了过来,她蛇尾断得比上次泰龙村断尾求生时更多,几乎摆不动尾巴,一只蛇眼都不见了,巨大的血窟窿,流着鲜红的血,却依旧朝我大吼道:“跟白水活下去,活下去!” 她飞快的将被魂植缠住的白水丢到我旁边,跟着嘶吼着对着一条长着翅膀的异蛇冲了过去,蛇尾直接缠住了那条异蛇,两条蛇交缠在一块重重跌落在地上。 白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伸手探过魂植,摸了摸他的脸。 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逃避,那位捧蛇头骨戴七彩翎羽的鳞片人,无论是白水也好宋妩也罢,就连柳仙也只是看了一眼,立马任何斗志都没有了,只是叫着让我快走,活下去,活下去…… 夏荷说得没错,知道自己的生是用别人的死换来的,藏居地下,怕再也不会是人了吧。 低头轻轻吻了吻白水,他沉睡了那么久,怕再次醒来又是另一个新的时代,也会跟忘却那些他逃避的事情一般忘记了我吧。 那么,我就自私一回吧! 低头轻轻吻了吻白水冰冷的唇,我猛的握住在我身边腾飞委屈得看着我的小龙,伸手弹了弹它的额头:“走吧,别跟我一块送死!” 那是一条龙啊,不是猪婆龙,就算黑门之内,它长大后,依旧可以称霸。 小龙委屈的看着我,低低的吟啸了一声。 混战之中的人越来越少,云家和落花洞女布下的防线已然不在了,龙组的人也没见几个了,龙三一条胳膊不见了,挺着个大肚子端着一杆枪,浑身是血的大吼。 捧蛇头骨的鳞片人依旧淡然的站在混战之中,周围百步之内除了宋妩的尸体,其他连半点血迹都没有,只是用那空洞而又矛盾的包含一切的双眼看着我。 伸手再次准备招来魂植,却听到身后车声轰隆,跟着一辆军用越野冲了进来,然后打了个转,停在了我身边。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送死。 我有点失声,半眯着眼,却见驾驶室里出来一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 刘久标驻着拐杖,看着我身后那条小得不能再小的龙,朝我轻声道:“还是得找我养龙吧?可惜啊,太小了,不会太久。” 我还未说话,他就一步步的朝着小龙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朝我道:“小何快生了,等那孩子生下来,让他跟着小何姓何吧,别再姓刘。” 能不能活着出去,我都不知道,他的娃姓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但看着刘久标一步比一步沉,心中猛的有不好的感觉。 “刘氏师从豢龙氏,能将龙养死,并不是无能,而是不舍。”刘久标站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我道:“如果孩子问起,告诉他,他爹也不只是个贪生怕死,挣阴损钱的人,也是一个……” “一个为救所有人,自愿牺牲的人。”刘久标伸手轻轻摸着那条小龙的头,小龙对于刘久标似乎带着天生的亲昵。 他却苦笑道:“上古之神啊,最先都是以人为祭的。龙自然也是,要想豢龙,自然得以身为养。” 小龙在刘久标的抚摸之下,慢慢变大,鹿眼里却闪出疑惑的光芒。 刘久标的身体迅速变得干枯,他看着我轻笑道:“告诉小何,我只是去治病了,别告诉她我死了。孩子随她姓何……”"", 章节目录 第249章 生离与死别 随着刘久标的身体越来越干枯,那条小龙慢慢的变大,大到连我跟刘久标都变成了一个小点,它却依旧在变大。 空中龙吟之身传来,一直压着的乌云猛的散开,春日的暖意飞快的照了进来。 随着金色的龙身转过,那捧着蛇头骨鳞片人眼里闪过什么,却飞快的消失了。 巨大的金龙压着整个天空,五爪的龙爪伸展着,瞬间将握住的鳞片人握成血泥。 鳞片人惊恐着大叫,跟着一个个朝着黑门处奔了过去,文升村整个陷落,阴河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可那扇黑门却巨大的立马半空之中,门上波纹晃荡,鳞片人飞跃的冲入黑门之内,金龙嘶吼着还要追进去,却见波纹震动,龙首人身的窫窳突然出现在黑门之前,静静的看着金龙。 那金龙低吼一声,龙首对着窫窳似乎点了点,跟着就朝我飞了回来。 窫窳静静的看了一眼外面,转身就进了黑门,波纹再次荡漾,跟着整扇黑门都消失不见了。 金龙有点委屈的瞄了一眼消失的黑门,跟着朝我飞了回来,落在我身边瞬间变小,复又窜入了我肚子里,似乎那里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 养条龙,怎么是刘久标一个人可以养成这么大的,只不过以命换一会而已,却也足够了。 只是一条金龙而已,鳞片人怎么会突然全部退走? 四周寂静无声,突然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然后震天的响声传来。 就在呼响之后,慢慢的变成了痛苦的嚎啸之声。 面对遍地焦土,残肢断臂,谁也高兴不起来。 龙三靠着那把枪撑着身子,招呼着一个半边脸全是血的士兵拿对讲机,十分豪气的朝着那边大吼。 剩下的人看着陷落的地面,沉默无言。 仅仅存的几个巴人依旧戴着他们的面具,低低的唱着歌谣。 那歌声轻荡,带着一丝丝的祥和,漫天的虫子慢慢飞走,地底那些巨大的虫子也缩了回去。 张天师带着龙虎山的人清理的战场,那些死掉的鳞片人需要剥皮挫骨,怕再久会又长出来。 了之那把生生扯下黑鳞人都不染半点尘埃的拂尘变得焦黄,他快步朝我走了过来:“云姑婆,还得靠沉吟刀。”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低头看着白水的脸,瞄着地上一滩慢慢被风吹散的灰,将手中的沉吟刀递了过去。 了之却并没有接,只是朝我沉声道:“虫崖宋妩阿姆冲向那领头的鳞片人时,刀落地了,许多人捡起试过,连张天师都拿着用过,根本用不了,似乎只有游家血脉能用。” 宋妩阿姆…… 我有点仓皇的朝着远处看去,宋栖梧伸手将她的尸体抱起,那上面的鳞片还未褪去,仅仅有的右手五指依旧握成勾状,那些蜜蜂围着她轻轻打着转,却再也进入不了她的身体。 “阿姐请你过去,给阿姆剥皮。”一个穿着虫崖布衫的人朝我走了过来,眼里含着悲意,却一字一句并未有半点停顿。 宋妩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看着手里的沉吟刀,它安静的夹在我指尖,我并未用力,它也不用离开。 远处空门那些和尚已经将清心和圆悲抬起,出家人四大皆空,看不出悲喜,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钱夫人双手捧着一只猫般大小,毛色灰白的老鼠,脸色同样沉默。 钱家最后供奉的一位灰仙,也损落了。 柳仙化作人身,却依旧浑身是伤,双腿似乎都立不起来,一只眼睛就算幻化成人也是血淋淋的,她却依旧撑着身体安抚着蛇族。 “去吧。”帅哥蹒跚的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道:“我和老陈老何帮你看着白水,不会有事的。” 何必壮只身一人回来,背后被撕下了大块肉,肩膀上爪印明显无比。 陈起语朝撇了撇嘴,想笑,却也笑不出来,抬了抬手,将几乎露出指骨的双手朝我摆了摆,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位虫崖的人看着我,恭敬的行了个礼。 我抬头看了看天,春日洋洋洒下,照着焦黑的土地,我身后就是干枯的树植,云家人和那些漂亮鲜活的落花洞女又有几个还活着? 一步步走到宋栖梧面前,她帮我将宋妩阿姆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后背朝我道:“她早有交待。” “云舍,你叫这个名字,并不是舍弃你这个人,而是你的情感。沉吟刀在你手里,这些事情终究只有你能做。我身上游家血脉太过稀少,而且不是人蛇共种,用不了沉吟刀。”宋栖梧颤抖着手,将宋妩微乱的鬓角抚好,将地上的那朵栀子花拾起来,拍掉花给她插在耳后:“如果有可能,我和阿姆都不希望你承受这些。可是游家……” 说到最后,她话音轻颤,手抖得厉害。 我慢慢蹲下身子,握紧了沉吟刀,宋栖梧唱起了歌谣,声音清脆无比,似乎隔着一座山谷依旧能听到,虫崖的人齐齐聚成一圈,同声歌唱。 伸手抱住宋妩的肩膀,我猛的将沉吟刀扎了进去。 丝丝血水涌出,还带着残温,她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却在面对那领头鳞片人时,瞬间死去。 耳边是清脆的歌声,我双眼变得朦胧,沉吟刀一点点的朝下拉,左手习惯且本能的探进破皮处,将伤口中扯开,魂植细细的根须扎了进去,慢慢吸收着血肉。 我突然不知道为何,扑在宋妩身上,放声大哭。 鲜红的血染红了这身她跟宋栖梧亲手做的布衫,那上面绣着她喜欢的栀子花。 她说过,如果我们都活着,她会教我谋略布局,如何立奇局,如何游走于群局之间,如何分析利弊。 可在最后,她看到那个领头鳞片人时,她让蜂群带我离开,夺过我手中的沉吟刀,冲了上去。 那时没有利弊! 上次宋媛被我杀死,我身边有白水安慰,有我对她强烈的恨意支持着,我只有害怕。 可现在面对宋妩阿姆,我扑在她尸体上,感觉到下面她尸体里的血肉一点点的被魂植吸收殆尽,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 明明有阿得,有苏三月,有夏荷,为什么偏偏选了我! 这把沉吟刀,为什么会落在我手里。 宋媛为什么千里送人头,都要送到我手里,让我杀了她! 后背一双颤抖的手轻轻的抚着我,虫崖的歌声未停,宋栖梧就将我扶起来,带血的手帮我将脸上的泪水擦掉,强力扯着嘴角朝我道:“去吧,将那些鳞片人的皮剥下,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 身下,宋妩的尸体已然只剩皮包骨,魂植的根须慢慢退了出来,宋栖梧亲自将颤抖的手探入鳞皮之中,一根根取出白骨,堆放在一块浇上了汽油,点上了火。 了之一直站在我身边等着,见我抬头,只是朝我揖首。 垫了垫手里的沉吟刀,我一步步朝着堆放在一块的鳞片人走去。 它们都是伤得太重,一时没办法完全恢复的,有的还未断气,正无力的伸着分叉的蛇信,朝我嘶嘶的说着什么。 可惜我不是白水,更不是螣蛇,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过了一会,似乎明白我听不懂,其中一个鳞片人无力的朝我用干瘪的话道:“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都会死,死,被吃掉,吃掉!” 我沉静的看着它,手中的沉吟刀率先划破它的后背,左手用力将皮扯开,魂植根须飞快的窜了进去。 有些事情,一旦做习惯了,就十分顺手了,就像魂植吸收血肉一般,会成为本能。 我用沉吟刀将一个又一个的鳞片人的后背划开,扯开伤口让魂植扎进去。 它们之间能说话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逃不掉的,都是会死,都会被吃掉,谁都逃不掉。 它们似乎就只会这几句话,说的时候,十分平静,似乎说了之后,就算剥皮也舒服一点。 可现在这局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不是吗? 黑门原本在泰龙村下面的阴河,我不知道白水是怎么从这边打开黑门的,却知道鳞片人也并不是能自由进出黑门的,至少他们进去的时候,窫窳复又出现了不是吗? 窫窳在神话传说中,是镇守弱水的天神,原本人首蛇身,却因为被贰负和危所杀,天帝用十巫的不死药将他复活后,就变成了龙首人身,而且爱吃人。 纵观所有神话故事,都没有记录为什么同为天神的贰负会将窫窳杀掉。 而在杀掉他后,天帝又为什么动用十巫所守的不死药,将他复活。 可就在鳞片人进入黑门之后,他又出现拦住了刘久标用命催养出来的金龙,证明鳞片人要出黑门,也是要跟他做交易的,可能是献祭,也可能是其他。 等最后一个鳞片人的皮被剥下来,了之他们熟练的放火烧骨。 我看着虫崖将宋妩的骨灰装进坛子里,沉声道:“要回虫崖洒对吗?” “他们会一直在一块的。”宋栖梧抬头看着我,沉声道:“虫崖上风景极美,她们都很喜欢。” 是啊,那里风影真的很美,谁都会喜欢的。 如果我死之后,我也希望从那里洒下我的骨灰。 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到时又是谁手握沉吟刀呢? 这把刀白水用过,却连宋栖梧都不能用,难不成真的不只是把刀? 心中苦笑,正想看战场伤员情况,却猛的感觉脚下猛的一颤,跟着剧烈的波动传来。 我本能的握紧沉吟刀,跟着听到轰隆之声传来,远处一座山居然就这样慢慢倒了下去。 龙三手里的对讲机响起:“龙三!龙三!清水镇那座蛇山全部陷落,发现许多鳞片人尸体被扔了出来,其中有两个似乎是统领。还有……还有尸体在被扔出来,整座山陷落了,我们需要撤离,是否要带这些鳞片人的尸体?” 清水镇的蛇山,指的就是巴蛇骨洞那座山。 这边我们都在,那么是谁在那边杀鳞片人呢? 猛的想起过年那天,游婉被云长道抱着离开时,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看着那整座滑落的山升起的尘土,眼睛似乎落入了细砂痛得厉害,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 整座山陷落啊,我还活着,云长道和游婉呢? 生离还是死别?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50章 陈无灵 看着远处慢慢消散下去的尘土,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环顾我们所处的地方,依山傍水的文升村整个陷落,我们所杀的鳞片人也不过几十,其中有大部分是白水雷电之中困住被他所重伤不能快速恢复的,后来我们所伤的鳞片人的,都是用好几条命换来的。 可远处那座大山都陷落了,有两个鳞片人的统领被杀。 也就是说,黑门不只一个,鳞片人可能泰龙村之外,阴河里的任何地方出来。 真正鳞片人的战力,却并未集中在我们这里,蛇山那边分了大部分,而且人家战绩还比我们好。 可却没有人知道,那山下是谁在奋战,又是否还活着。 龙三用胳膊撑着枪,握着对讲机的手开始颤抖,猛的大吼道:“你们被填了都要将尸体拉出来,不剥皮,这东西在外面就会复活,你们想全部去死吗!” 说完猛的抬脚,对着车子重重的就是一脚,扭过头又眼腥红的看着我。 战事稍息,远处布防的军队立马过来处理伤员。 可所有人并没有从刚才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远处那座陷落的大山,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全部陷入了众人心里,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 张天师一身道袍沾着鲜血和焦土,张奉先胸口一个大洞,孙顾明重伤,清心和圆悲还不知道情况,他走到我面前,朝我点了点头:“去吧!” 转眼看了一眼宋栖梧,她将那个骨灰坛子抱在怀里:“等你一块回虫崖,你跟她一块洒下另一半骨灰,这一半就我和你,还有夏荷一块去洒吧。” 点了点头,我指尖夹着沉呤刀,走过这遍地的焦土。 将白水交给何必壮,我看了他一眼,与了之他们离开。 外围自然有龙三安排的人接应,蛇山本就极大,却整个山体全部轰然陷落到了地底,别说清水镇,整个市乃至全省都有震感。 本以为只是借着地震的由头迁走了人,却没成想,真的地陷了。 那些鳞片人的尸体是被从陷落的山体中间扔出来的,青铜色的鳞片在日光下反着光,没有人看见是谁扔出来的,也找不到尸体上任何伤口。 似乎跟宋妩一样,突然死去。 其中有两个,戴着翎羽,却并不是七彩的,想来那个捧着巨大蛇头骨戴七彩翎羽的鳞片人身份地位应该是比较高的了。 蛇山不存,巴蛇骨洞也再也没有了,我有点庆幸白水提前将巴蛇骨洞里的东西转移,同时也有点担心,白水在这之前就知道巴蛇骨洞会有情况。 毕竟云长道将游婉藏在这里十多年,而这座山里,有死过一条可催山倒的巴蛇,还有一种石化却依旧没有死执着守在洞口的石蛇,种种都表明这个地方的不同。 我麻木的将鳞片人背后的皮划开,魂植越长越好,根须深深的扎了进去。 这边居然有一百多具鳞片人的尸体,据说全部是在蛇山陷落之时从地底扔出来的。 了之带着龙虎山的人在后面跟着拾骨浇油点火,那些戴着面具的特种部队都沉着眼神看着我。 等完全处理完,我看着熊熊的大火,只感觉到累,似乎连心跳都累。 蛇山陷落,半个清水镇都滑落,许多房屋倒塌。 那十天无战等待怕无法交差的龙三,这会却担心着这么大的阵仗,后期安置又无法交差。 但这些我都无能为力,了之见我弄完,就让龙虎山的人送我回了院子。 我看着路上倒塌的房屋,心中无悲无喜。 院子外面云海种起的树林全部化为碳灰,我突然就知道云海怎么样了,穿过那碳林,走到院子门前,却见何秋月坐在门口,见我回来,扶着腰拉着院门站起来,朝我道:“我睡一觉起来老刘不见了,我想他可能是来找你了?你见到他了吗?” 她脸色平静,嘴角似乎还带着轻笑,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我,连眨都不眨一下。 一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我,突然有点慌了。 刘久标的求生欲一直以来强得可怕,为了活着,他可以跟我交易,可以和宋媛合作,可以任由鳞片人出现,也可以和宋媛反目再跟我交易…… 只要能活着,他似乎什么都可以做。 可最后,他却开着一辆车冲进了那送死的战场。 虽说鳞片人突然退开,可能更大的原因是蛇山的陷落,至少刘久标这个我从未想过会出现在战场的人用自己的命换来了龙种瞬间的长大,扭转了战局。 在何秋月那看似平静,却又带着渴望的眼神中,我点了点头:“他去滇南虫崖了,那血枯的病想治好,还是得去虫崖。” “那他有给我留东西吗?”何秋月握着院门的手,紧了紧,平静的看着我道:“房子,车子,钱,或者其他资产?” 我被她看得发毛,又被她的问题问得有点发愣,似乎刘久标并未提及这些。 何秋月也并非是那个最先贪财嫁老头的人,她突然问及这个? 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你缺钱吗?要不要我给你点?” 难不成刘久标那具人蛇共种的古曼童被帅哥烧掉后,运气差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何秋月紧绷着的人,却突然一松,眼角有泪水滑过,伸手飞快的摸掉,朝我勾着嘴角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他不会不管我们母子,没有留下东西,就是还会回来,还活着……,活着就好了。” 她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瞄了一眼院子里面,轻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这里乱,都是大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看着她扶着腰,一步步的朝外走去,肩膀却在轻轻的耸动着,一直没有回头。 刘久标果然是了解何秋月的,所以他并没有留下钱,也是留下了一个希望。 院门内,何必壮静静的帮我拉开了门,朝我苦笑道:“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怕我们说了她也不信,所以只能躲着。” 我慢慢的走了进去,里面帅哥真十分笨拙的给陈起语包扎手指,何必壮的后背用纱布胡乱的裹着,倒是帅哥真的没见到什么外伤,这家伙深藏不露得很。 不过还好,大家都还活着。 将帅哥赶开,我洗了手,接过纱布给陈起语包着手指。 他眼神黯淡,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都露出白骨,十分恐怖,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痛。 就在我包扎完就在离开时,他突然抬头看着我道:“陈记蛇骨行跟泰龙村的蛇骨关系很深,老不死的在这种世界都会灭亡的时刻还能沉得住气,怕是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真的不管不顾。” 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道:“这边的情况他都知道。刚才发来一张照片,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去香港找他。” 陈起语将手机递过来,苦笑道:“这老不死是认为他反正要死了,所以稳坐钓鱼台。” 那照片上是宋媛,却是她站在杨婆婆家楼下,将一个红袋子递给杨婆婆。 正是包着那颗晶莹的蛇头骨的袋子,看背景有着军用车辆经过,时间上也对得上。 我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宋媛的脸,冷冷一笑,将手机递回给陈起语:“我不去了,这些秘密他爱藏就藏吧,鳞片人也可以打开黑门出来,我们依旧随时可能去死,又何必折腾这个。” 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陈起语却突然朝我低吼道:“但我们看到那个鳞片人头领也是捧着蛇头骨不是吗?阴河也是蛇骨化的,泰龙村的事情,毕丽红家的事情,都是因为蛇骨而起,就连你,也是因为伴着白思的蛇骨而生?陈家相骨秘术是从老不死的那里才有的,你就不想知道,这些蛇骨,到底有什么关联吗?”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何必壮,他朝我指了指楼上,我直接就上了楼。 对于秘密我已经没有任何好奇心了,在生死面前,秘密什么的都是小事。 白水明显被何必壮清理过了,身上并没有见伤口,却依旧昏迷不醒,如同第一次黑门前的情况。 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我脱鞋上床,连一身怪味的衣服都没有脱,紧紧的搂着白水,眼泪不受任何控制的落了下来。 文升村死的人太多了,伤的人也太多了,我真的不想面对了。 白水半点反应也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叫醒他,这次明显跟上次不同,就算我再去一次无波井,也没有那串蛇头佛珠了,万蛇吞噬的痛也不会再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极其轻柔,轻缓的叫着我的名字,用十分熟悉的声音轻唤站:“阿舍,阿舍……” 我慢慢的抬起头,却见许久未见的外婆站在我面前,正跟以往一样,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阿舍,别哭。”外婆伸手摸了摸我脸上的眼泪,朝我轻声道:“经历了这么多,该长大了,怎么还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张了张嘴,想开口,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窗户外的阳光照进来,透过外婆的身体,显得有点透明。 心中突然涌过慌乱,我也怨过她借死遁走,也怨过她,既然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为什么却什么都不教我,既然将我献祭给白水,为什么又要偷胎换骨。 在她的骨灰坛里装满了小蛇,想要了我的命。 可现在看着她被阳光穿透的身体,那种突然崩塌的感觉瞬间传来。 “阿舍,去找陈无灵,他有办法救白水,也有办法暂时稳住黑门。”外婆浑浊的眼拍了拍我,沉叹道:“沉吟刀再也不能离手了,阿舍,鳞片人既然能出来,最怕还有藏在人群的,一旦发现异状,手起刀落,不要犹豫。宁错杀,不放过!”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251章 怪水下药 外婆说完,拍了拍我的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水,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游家和白水的事情,你别再管,也别再过问。到那一天,游家自然会给白水一个交待。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这外面变成什么样,你都要活下去,躲也好,藏也罢,都要活下去。” “外婆!”只要听到活下去,我眼前就全是血色,宋妩柳仙就连白水都告诉我,藏好,活下去! 她朝我笑了笑,摆了摆手,阳光照着她的身体越发的透明。 我猛的惊醒,一抬头,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 “外婆!”我飞快的冲到窗户边,楼下张天师他们都坐在那里,脸色沉重的看着我。 我瞄了一眼床上的白水,想了想,引着魂植从窗户爬上来,将床紧紧围住。 白水发怒时的力量,太过恐怖,文升村他独自用雷电隔绝应敌,虽说被那鳞片人头领重伤未醒,可最后清理战场,依旧是被他重伤不起的鳞片人最多。 对于太过恐怖的力量,一旦看见,人类就会心生恐惧,从而想要毁灭。 魂植吸收了鳞片人的血肉,藤上鳞片呈现出青铜之色,叶片朝我嘶嘶的吐着,将床边围起。 我拿了身衣服下楼,待会谈完,还是得洗个澡啊。 “云舍。”张天师一见我下楼,立马站了起来,沉沉的看着我道:“在蛇山的是谁?” “你希望是谁?”我抱着衣服袋子,静静的看着张天师道:“鳞片人会出来的,并不是因为我这个人,而是因为外面所有人。游家已经又死了一个了?你认为还会是谁?” “龙三已经申请将阴河全部炸毁。”张天师苦笑,沉声道:“他们总认为现代武器杀伤力更大,将阴河一段段炸毁再用封螣蛇的法子一截截的封住。” 这个法子当初在龙虎山,张奉先就提过,没想到见过鳞片人的龙三居然也会提出来。 我撇了撇嘴,并未说话,张天师自然也知道这法子并不可行的。 “这一战外面都很轰动,参战的都伤亡惨重,原本观望的都会参与进来,可我们的力量终究是太弱了。”张天师沉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我道:“所以有人提出,用黑卵养黑鳞人,让他们对战黑门内的鳞片人。” 以黑鳞人对鳞片人? 我扭头看着张天师,在他眼里连在龙虎山修行千年的阿蒲都是异类,黑鳞人肯定也是。 可黑鳞人也是需要人去变的,谁又愿意变成众人眼里的怪物呢? 虽然我知道将人变成黑鳞人,战力会大大增加,可黑鳞人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只会被驱使而厮杀,鳞片人至少还有自己的思想。 怕就怕,鳞片人的灾难没有将人类全灭,黑鳞人却在外面开始滋生了起来。 “我想想吧?”我朝张天师苦苦一笑,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奉先羽化了,清心重伤未醒,圆悲大师已然圆寂,孙掌教也撑不了多久了。”张天师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沉声道:“云舍,如若没有白水,没有蛇山杀了那么多的鳞片人,就算催生金龙震慑,我们都会死。所以养出黑鳞人,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办法。毕竟连子弹都打不穿他们的鳞片。” 从头到尾,他说的都是肯定句。 我并未回头,进了浴室,热水从头顶淋下时,才发现自己浑身发冷,许多细细的红点,是宋妩的蜜蜂留下来的。 洗过澡,我换好衣服,却见陈起语依旧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我。 “我外婆可能真的死了。”我转着连洗澡都没有离手的沉吟刀,轻声道:“但她的尸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她有游家血脉,不会断绝生机。但刚才……” “刚才她游魂告诉我,陈无灵有办法救白水,有办法稳定黑门。”我抬头看着陈起语,瞄着他那包得跟包子一样的双手:“我跟你去香港,但你别事先通知陈无灵,我们先去探探情况,更别让齐首知道。” 齐首被宋栖梧下了血蚊,那一脸的油脂痘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要去就得出奇招,毕竟张天师还等着我将密室里的黑卵拿出来,养黑鳞人对付鳞片人呢。 还有那些人,既然知道鳞片人是来找我的,怕也有人提及将我送进黑门示好吧,毕竟游家还是祸害的起源啊。 晚上宋栖梧过来了,虫崖伤亡也重,需要在这里安顿一段时间,但她们却并不是在镇上,而是跟苗三娘一块回蛊寨,那里虫子也多,对虫崖的人休养好,她会等我从香港回来再带宋妩的骨灰回虫崖。 “这次鳞片人也损失较重,它们不比人类,繁殖能力较弱,所以族人并不是很多,这次死了近两百人,短时间内不会有大动作。”宋栖梧只是安慰我,却依旧没有提及游家和白水的事情。 等宋栖梧一离开,陈起语以狐魅术化出几个假人,结合着帅哥剪的人偶以及何必壮以血造畜,用活鸡催成人形,三人合作,居然造出了几个活生生的人,跟我们几个一模一样,连伤口都没落下。 一弄完,我从白水身上掏出那块很能包的白帕,将他包在里面,反正这是他自己的蛇蜕,以前就是包他的。 将白帕包着的白水放在外套口袋里,我们借着狐影的隐藏,连夜步行出村。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这么大的一战,我们几乎全部重伤,却居然会连夜离开。 而院子也并不是谁都能进的,张天师能进来,就算发现院子里的是假人,也不会说破,毕竟我也算是个名人了,一旦我和白水都消失了,那恐慌会更大吧。 所以我连蛇仙庙都没去,说走就走。 狐影隐藏很好,速度十分之快,就是坚持的时间不长,每隔半个小时,陈起语就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休息,喘过好大一会,才撑着煞白的脸,幻化出狐影带着我们离开。 到了市区时,天都快亮了,帅哥换了衣服,摸出一张假身份证去租车行租了辆车,路上又打了个电话,居然也给我们弄到了假身份。 到了省城买了机票,直奔香港而去。 只是在飞机上,听到的都是地震的议论,变及预警地震的专家,似乎评价挺高的,毕竟现在的专家很难有这么靠谱的,地震提前一个月预警,还全部撤离完成,真是不错了。 说到陷落的文升村和蛇山,这其中居然还有人知道,说是在泰龙村吃过蛇羹,还赞不绝口。 我们听到这个时,都朝着那个说到泰龙村吃过蛇羹人看去,那是一个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口香港腔,却十分儒雅的样子。 陈起语怕有人认出我们来,特意给我们都施了狐魅术,外人看来,我们都是另一张脸,具体长成什么样,似乎跟那个人心里所想有关,跟我们照的镜子看到的不一样。 飞机起飞后,空姐检查完安全带后,就开始发饮料零食之类的。 我们都没有心情吃东西,随意要了杯饮料。 但我却时时注意着那金丝眼镜,却见他只是要了一杯白水,接过杯子时,却并未喝,而是伸手左手的食指在水中轻轻转动。 随着他手指的转动,杯子里的水慢慢的晃起,荡起的水花顺着杯沿慢慢蜿蜒而起,就好像一条条细细的蛇。 有的还探出杯口,朝外面探了探,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这根本就不科学,水一旦出了杯口就会落下,怎么会再缩回去! 我忙扯了帅哥一下,却见他双眼盯着那金丝眼镜的裤脚。 顺着他眼神看去,却见那金丝眼镜的裤脚十分的长,几乎将他的鞋子都罩住了。 要知道穿西装裤,坐下来一般都会露出袜子,更何况现在流行九分的西裤,看他上身衣着精致,怎么可能穿着这拖地的裤子。 “别看太久。”帅哥坐在我旁边,低头将饮料递给我道:“闻到蛇腥味没?” 我诧异的抬头,帅哥几乎凑到我耳边,朝我轻声道:“你与蛇为伍自然对蛇腥味没这么敏感了,可我却闻得出,他身上很重的蛇腥味,那裤脚下面的东西还能动。” 想抬头看去,帅哥却一把拉住我,沉声道:“别乱看,免得引起他注意。你看陈起语和何必壮,都发现不对,人家就没乱看。” 转眼看着对面的陈起语和何必壮,他们都点了点头。 飞机上大家都没有事做,有的呼呼大睡,有的聊着天,陈起语时不时跟我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瞄着我肚子时道:“还有多久生?” 我摇了摇头,秦姑婆说至少得一年,但已经有八个多月,如果能生下来就好了,人家何秋月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我这还得怀着。 借着跟他说话,时不时用余光朝那金丝眼镜瞄上一眼,却见他依旧用手指转着水杯里的水。 帅哥坐在我外面,推了我一下,我正要收回眼神时,却见金丝眼镜摁了铃。 空姐飞快的走了出来,那金丝眼镜将水杯递给空姐,说不用了,让空姐拿去倒掉,换一杯可乐过来。 因为被端子,我看不清那杯中的水有什么古怪,可就在空姐接过时,似乎晃了一下,半杯水洒到了空姐手上。 金丝眼镜连忙起身道歉,一脸的歉意。 可我却看着大部分水如同魂植的根须一般,飞快的渗入了那空姐的皮肤下面,落在地毯上的水,也瞬间钻了出来,又爬到了空姐的脚上,钻了进去。 而随着那水落下,那金丝眼镜的裤脚动了动。添加"" 章节目录 第252章 生啖小蛇 从金丝眼镜递水,到空姐接过洒水,再到他抽出西装口袋的丝帕帮空姐擦拭,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空姐良好的素质让她只是赔笑,转身就离开,很快端了杯可乐过来,根本没有发现那洒在她身上的水有什么古怪。 “下了飞机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帅哥凑过来,朝我轻声道:“他身上有蛇味,又曾经在泰龙村吃过蛇羹,怕是有点问题啊。” 我点了点头,知道我们一直以来漏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瞄了一眼陈起语,他跟何必壮都露出古怪的神色,看样子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泰龙村和游家的诡异是早就存在的,游家建立了虫崖,将家族所有怀着的男胎在胎里时都扼杀,就连与宋妩同体的男婴都被送到了虫崖,双生子其一的宋媛也被送到虫崖,似乎在杜绝所有的危险。 真正的动乱是从三十年前宋媛开黑门开始的,那次黑门泰龙村所有人明明都死了,却连柳仙都没有任何感觉,而她在这之前却得到了一条黑门内的异蛇,让刘久标养成龙,虽然最后长满了瘤子显得古怪,却也长出了角和爪。 而接下来的却是十九年前的蛇祸,我们知道卖蛇娘子的苏家,转卖蛇骨的陈家,以及卖古曼童的刘久标,但我们忘记了另一群人。 那就是吃蛇羹的那些人…… 世事没有绝对,没有联系是不会圈到一起来的。 比如找春姐买春的那些人,最后全部丧心病狂的靠着强烈的壮阳药给她送精华,让她养祸蛇。 泰龙村卖蛇羹又是为什么? 而这金丝眼镜提及在泰龙村吃蛇羹时,一脸十分荣耀的样子,而他身上到现在都带着蛇腥味。 多看看总没有坏处,我们自己能多找到一条线索也好。 大家用眼神商量好后,十分淡定的等飞机降落。 到香港就是陈起语的地盘了,在拿行李时,他还特意碰了一下那金丝眼镜,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狐影术。 他不敢动用陈家的力量,却依旧招来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到机场接我们。 一出机场,陈起语就跟着金丝眼镜身上那道气息追踪了过去。 “那水会不会是迷魂药之类的?”帅哥虽然看到了,有点疑惑地道:“虽说沾到皮肤就朝里钻有点古怪,可飞机上不只一个空姐,他就这样随意下药,没有任何选择性,让人看不大明白啊?” “如果他只是出来打猎的呢?”陈起语毕竟出身香港,见识比我们广,陈家别说黑白两道,连灵异界的生意都做,自然见过的怪事比我们多。 一边指挥着黄毛开车,一边跟我们说,别看香港小,但怪事比内陆都多,很多内陆到香港到打工的住的是棺材房,就是那种很小刚好能放下一张床的房子,封密得跟棺材一样,有许多都没有窗户,人口十分集中,而且鱼龙混杂。 有时锁紧了房门,里面的人死了许久都不会有人发现。 曾经有一个杀人狂魔,瞄准那些独居的女孩子下手,假装送外卖的,进房间强女干杀人,杀完后用保鲜膜包好,藏在床下面,接连做了二三十起案子,才被抓住。 而被抓后,经他指认,其中八成的死者都没有发现,最久的一个已经完全白蜡化,住在旁边的人也闻到了怪味,却并未想到报警,因为没注意到那女孩子失踪了多久。 我们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也太恐怖了吧? “现在人情冷淡,到香港打工的内陆人依旧不少,有时很久也没给家里打电话,又没有熟人,大家都为生计奔波,谁会去关心自己的邻居呢。”陈起语冷笑,看着自己包着的十指:“其实人血是热的,可有时人心却是冷的。” 我顿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搓着。 就在这时,车子转入了山区别墅,黄毛有点担心的转过头瞄着陈起语道:“这是要回家吗?” 陈起语也是一愣,探出头朝外面看了看,冷声道:“先跟上去,如果是陈宅我们就不进去。” 这才知道,那金丝眼镜居然跟陈宅在一个地方。 不过当车子停下来时,并未停在陈宅,陈起语重重的松了口气。 率先下车,包缠的十指幻化出一道巨大的狐影,让我们先下车藏着,想办法进别墅。 我们四个都是用假身份过来的,除了陈起语,对香港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他说了算。 先藏在狐影之下,跟着陈起语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跟着就翻身从墙上跃了进去。 他一进去,院中的风铃就响了起来,声音极为清脆,瞬间传遍了整栋别墅。 陈起语急忙藏身在一棵大树之上,还不时幻化出狐影撞击着风铃。 屋内那金丝眼镜拉开门出来,朝外面张望了一下,伸手扶住风铃,四处张望着,没有见到人,还转着别墅看了一圈,陈起语瞬间趁机溜了进去,让风铃复又响了起来。 那风铃内是一枚铜铃,十分古怪,似乎能感觉生人的气息。 陈起语进去后,金丝眼镜打量了一圈回来,复又扶住了风铃,确定没有人才进了屋子。 但奇怪的是,就算是回到了家里,他换了休闲服,裤脚却依旧踩着,脚上也穿着袜子。 因为有风铃,我们也不敢乱动,反正里面有陈起语,等他传讯给我们就行。 正等着,却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跟着飞机上那个被洒了怪水的空姐有点茫然的下了车,双眼似乎带着空洞,下车后却连打量都没有,径直走到别墅门口摁下了门铃。 铃声一响,金丝眼镜立马走了出来,却并未到院中,而是只在门口摁下了开门的按扭。 我藏在狐影之中,看着那空姐依旧穿着制服,双脚掂着,好像有什么托着她的脚一般,一步步的朝里走。 腰身挺直,头不扭,发不晃,双眼都是直直看着门口的金丝眼镜。 而随着她走到门口,那串风铃都没有响。 我跟帅哥对视了一眼,他摘了一片叶子朝着风铃扔了过去。 风铃晃动,将空姐引进屋风的金丝眼镜露出疑惑的表情,咂了下舌,似乎有什么急不可耐,也没有再管风铃了,急急的进了门。 “走!”帅哥见时机成熟,搂着我朝何必壮打了个眼色,十分敏捷的窜过了墙头。 一到院内,帅哥带着我飞快的窜上了陈起语藏身的那棵大树,何必壮自然也跟着上来了。 那树上刚好可以看到窗户内的情况,陈起语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屋内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蛇皮制品,正中居然是一条完整蟒蛇皮制成的包皮,蛇头搭在包成正中,连蛇牙都是完整的,蛇尾从包身转过刚好是一个提手。 其中还有许多蛇皮缝制成的衣服,和首饰。 屋内空姐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不见人影。 过了一会,却见金丝眼镜提着一个用白布罩着的笼子出来,朝空姐笑了笑,伸手就去摸空姐的大腿。 那空姐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任由金丝眼镜将丝袜和贴身的小裤褪下,金丝眼镜原本儒雅的脸上全是猥琐,伸手就将空姐抱到了腿上。 “我去!这么猛,让我们怎么看吗!”帅哥有点尴尬的看着我低吼。 我也尴尬了,跟两个大老爷们看人家的活春宫,而且还是这么猛的,着实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随着金丝眼镜跟空姐的激战,那笼子里传来了蛇信嘶嘶的声音,这让我们很奇怪了,难不成金丝眼镜奋战时,喜欢让蛇看着? 可他的时间似乎比较长久,我跟帅哥几乎将我们靠着的地方的树皮一点点的抠完了,他喘息才慢慢变重,听得我们俩抠树皮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就在我们以为金丝眼镜就要完事了时,却听到他低吼一声,跟着一把掀开了罩在笼子上的白布,只见那里面有一条拇指般粗细的小蛇,正在嘶嘶的吐着蛇信,十分烦躁的游动着。 金丝眼镜一边剧烈的动着,一边伸手轻缓的将那条小蛇捞进手里,跟着又是一声低吼,猛的将空姐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将手里的小蛇放在她光滑的腿上。 那小蛇嘶吐着蛇信,顺着空姐的腿就朝上面爬去,瞬间消失在短裙之下。 小蛇入体,空姐脸上的潮红更盛了,那声音叫得帅哥都直挠树。 如果不是这事太怪,我都会直接离开了,这会只能将一块抠下来的树皮放在手里慢慢揉着。 而金丝眼镜却十分得意看着空姐的样子,整理好衣服,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大一会,空姐脸上的潮红退去,那条小蛇浑身湿漉漉的游了出来,如同喝醉了一般,几次差点从空姐的腿上掉下来。 空姐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双眼虽然睁着,却如同失魂一般。 我看着小蛇出来,想着难不成这家伙也在造人蛇共种?但这条蛇似乎太小了点吧?整个钻进去,也不一定能让人受孕。 难不成当年泰龙村人蛇共种的事情,他也知道? 却见他伸出手,捞住了那条小蛇,眼里闪过一丝丝的幽光。 就在我们以为他会将小蛇放回笼子里时,却见他猛的张嘴,一口咬碎了那条小蛇的头。 小蛇原本就有点昏迷加醉酒的状态,细长的蛇尾在他手掌上扭动了几下,蛇头却已然被金丝眼镜生生嚼碎吃了下去,他跟着张嘴还对着蛇身又是重重的一口。 那蛇身从空姐体内出来,还是湿湿的,带着下面的水,那股子醉意不用想也是喝了空姐体内的女子精华,金丝眼镜却这样一口一口的将小蛇生生吃了下去。 “泰龙村吃蛇都是这样吃的吗?”帅哥双眼大睁,朝我轻声道:“你听说过泡枣吗?难不成泰龙村吃蛇吃的是这种灌醉的蛇?”""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53章 活蛇养生 我也瞬间懵了,原本我们跟过来,一是金丝眼镜提及泰龙村吃蛇的事情十分的荣幸,二是发现这金丝眼镜下药有古怪,三是想趁机问问十九年前还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至少到了陈无灵那里,不会听他一人之言。 却没曾想,先看完活春宫,跟着看完人蛇大战,接着居然会是生啖活蛇这种怪事。 十九年前卖的蛇羹我不知道,但我记事起泰龙村卖的蛇羹就是杀过的肉蛇,还是自家养的,因为野蛇附近几乎再也见不到了。 但生意却是真的一年不如一年,要不然村民们也不会想再养蛇娘子和人蛇共种。 看着金丝眼镜那大咀大嚼的吃活蛇的样子,是真的让我们都懵掉了。 帅哥提到的泡枣,我是知道的。 这是以前的一个养生法子,一般是有钱人家才用的。 取的是阴阳和合的道理,一些有钱人到了老了,就算有鲜活的女子也受用不了,就会找一些年轻美貌的少女回来,当然肯定是处女,将干的红枣置于体内,一般都是三枚,三是符合天道的大数,二是有句俗话“一日三颗枣,大夫不用找”。 反正就是靠红枣吸收少女体内的阴之精华,放置一夜后,干瘪的红枣泡得红亮,当早餐服下,可以阴阳和合,延年益寿。 这个法子曾经十分流行,就算到了民国时期,一些地主老财还用这个法子泡枣,秦姑婆的笔记里也记过这事。 金丝眼镜也算是懂行的,先用淫气勾动小蛇,再用小蛇进去吸取精华,那小蛇醉薰薰的就是因为吸了空姐体内的阴气,估计正舒服着,却在下一刻被金丝眼镜生生嚼吞了。 我们一时趴在树上,也不敢动,都在消化这种震惊感,陈起语也一直没有出现。 金丝眼镜吃完小蛇,还优雅的抽了抽手,又帮空姐将丝袜穿好,那条贴身的小裤却没有再穿回去,跟着也不知道他在空姐耳边说了什么,那空姐茫然的出了院子,一步步的朝山下走去。 “一共一个半小时,而且安全离开,就算空姐后续出事,查到来过他这里,也跟他没关系。”何必壮看了一下手表,冷声道:“谋划周全,随意钓鱼,快速撒网又放回,人家只当他们乱搞男女关系,不会将死人的事情朝他身上想。” “接下来怎么办?”我有点迷惑了,难不成当年泰龙村吃蛇真的是这样子? 还是金丝眼镜自己这样吃? 可刘久标说过,人脸石虾虫复活的人不是真正的复活,所以泰龙村才会想养出真正的人蛇共种,似乎我们都是失败的,难不成这样吃蛇也跟人脸石虾虫复活的人有关系? 就在我们都理不清楚时,却感觉到有什么落到了头顶,抬头一看,却见陈起语趴在人家楼顶上,朝我们扔着东西。 细看之下,一节节的似乎是什么的骨头。 帅哥朝何必壮打了个眼神,搂着我借着树枝就窜了上去,到了楼顶,却见何必壮依旧呆在树上瞄着他,只得又窜下去将何必壮给拉起来。 一落地,帅哥就嫌弃的瞪着何必壮:“你一个大老爷们不会爬树?” “不是不会爬树,是窜不了这么高。”何必壮十分平静的回着。 帅哥摊了摊手,朝陈起语挑眉。 陈起语朝我们摆了摆手,跟着带着我们进入了楼顶的阁楼。 一进去,就感觉里面十分的热,一个巨大的冰柜摆在那里,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蛇的照片,还有一些人蛇共舞的图片。 “看看!”陈起语从墙角的柜子里抽出一本笔记递给我,冷笑道:“真的是收藏多啊。” 我有点奇怪的接过笔记,只见里面有剪报,有杂志上裁剪上来的灵异古怪事件报道,也有手写记录,更有一些摘抄网上的民间故事,以及抄录的古书记载。 这些无一例外,全是什么女子雨天上山打柴被蛇缠,生下一个蛇孩子,还有着黑白模糊的照片;要不就是古代神话故事里,蛇妖与人之间产子的事情;还有是民间一些传说,哪哪有蛇缠人;要不就是各种蛇类的研究,其中居然也有祸蛇。 “这家伙也在研究人蛇共种,至少从他的笔记上看是这样的。”陈起语指了指墙上那些女子跟蛇缠在一块的图片,又指了指大冰柜,朝帅哥挑眉道:“眼熟吧?” 当然眼熟了,上次处理宋媛那具假尸体,帅哥就是买的这种大冰柜,却没有这个大。 帅哥吞了吞口水,似乎不敢打开。 何必壮是能拿人肉喂鸡的存在,十分鄙视的看着帅哥一眼,伸手就将冰柜给掀开了。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吓了我们一跳,陈起语却无声的笑着。 只见冰柜里面,两具女子的尸体,衣服这种东西肯定是没有的。 身上布满了刮伤,双腿间也是有着暗色的血,一个半边脸都被咬得血肉模糊,还有一个的腰以十分跟麻花一般的扭着,极有可能腰直接缠断了。 这种伤痕我很熟悉,在苏家老宅时,那些从地底窜出来的蛇娘子冤魂很多都有这样的伤痕。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泰龙村另一个地方,居然也有人偷偷想养出人蛇共种。 当真是搞笑啊,泰龙村当年举全村之力都没有养出来,金丝眼镜凭什么他一个人能做到? 凭他那杯古怪的水能迷惑女子送上门来,还是凭他生吃过蛇。 他又是从哪里知道人蛇共种的存在,又为什么要养出人蛇共种,跟泰龙村那些人是不是同一个目的? 楼下有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陈起语依旧在无声的笑着,何必壮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我站在阁楼的窗前,看着远处繁华的香港,心中微叹。 这里有两具尸体,刚刚离开的空姐,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受害。 蛇入体,吸了阴精,虽说不会死掉,但大病一场是绝对的,如果体弱的,也可能会死去。 就因为吃条蛇么? 别墅院子围墙有着滋滋的电流声传来,淡淡的电光涌动,想来金丝眼镜能在家里做这个,安保肯定做得不错的。 阁楼的门猛的被推开,金丝眼镜举着一把猎枪就冲了进来。 见到我们,先是一愣,眼着冷笑道:“你们一路从飞机跟我到了这里,想知道什么?” “人蛇共种,泰龙村。”我靠在窗前,静静的瞄着他:“还有陈家蛇骨行的事情。” 陈无灵有恃无恐,我不治齐首的病,黑门之战他就真的不出人不出力。 结束后,却又用一张照片让我来香港,连外婆游魂而来都让我来找她,怕是他手里真的握了重要的东西。 这金丝眼镜跟他住同一个别墅区,要说跟陈无灵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跟泰龙村有关的人,似乎都冥冥中遭到了报应,却只有陈无灵中的蛇降跟泰龙村似乎无关。 金丝眼镜举着猎枪对着我们,冷声道:“知道得不少,可惜不会活着出去了。” 说着瞄准着站在冰柜前的何必壮就要扣动扳机,何必壮有点无辜的看着我们,瞪向陈起语。 这货完全是在坑人,明知道冰柜上安了警铃,却还哄着何必壮去开,当真是不靠谱。 “泰龙村出事了,你应该知道了,跟泰龙村相关的人都要死。”我依旧靠着窗户,瞄着远处有人影握着枪猫着身子飞快的朝这边窜过来,想来那是陈家的人咯。 这次真是大意了,本想路上能捡个便宜,却没想这个便宜是在陈无灵家门口的,一捡他就发现了。 “知道又怎样?”金丝眼镜依旧瞄准着何必壮,冷声道:“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你们得留下点东西。” “什么?”陈起语似乎没想到这家伙杀人不干脆,有点好奇地道。 金丝眼镜瞄了一眼我,跟着眼神落到了我隆起的小腹,沉声道:“将这孕妇留下。你们看到我生吃蛇了吗?我还没有玩过孕妇,也没试过让蛇吃了活胎,再将蛇吃下,想来也是很补的。” 我心中怒意顿起,可一想到他生吃蛇的样子,我们都吞了吞口水,着实有点恶心到了。 他这是拿准了我们出不去的咯? “现在要关爱孕妇,你何必违反社会道德。”帅哥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沉声道:“你看看,到哪你都最惹人注目。” 我耸了耸肩膀,看着金丝眼镜,他能跟我们说将蛇胎喂了蛇再吃下,也是要拖延时间,想等陈家的进来。 果然冲到院门口的一个人掏出一个遥控器摁了两下,门跟着就打开了,一行人握着枪飞快的窜进了屋内。 “你们既然知道我跟陈家有联系,就应该知道,在香港就算杀了人,陈家也能兜住。”金丝眼镜得意的看着我,沉声道:“你一直朝窗外瞄,看到了没?” 我点了点头,跟着就听到门再次被撞开,那些握着枪的人瞬间冲了进来,将枪口对准了我们。 “全杀了。”金丝眼镜这才收了猎枪,看了我一眼:“她留下,等我将她腹中的胎儿喂了蛇,将那条活蛇给陈老板送去,给他养养生。” “是吗。”陈起语指尖轻晃,一道狐影闪过:“如果我说你吃不下呢?” 那些拿枪冲进来的看到陈起语,立马掉转枪头,对准了金丝眼镜,打头的人朝陈起语道:“现在就杀了,还是换个地方再杀?” 金丝眼镜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起语,手中的猎枪猛的掉落在地上。关注"" 章节目录 第254章 寄生虫 陈起语可是在内陆的网上也是能被搜索到的男人,我最先就是在网上查到他的资料的,这金丝眼镜明显是认识的,这会陈起语解了狐影术,看到他的真容,自然被吓到了。 就算陈无灵再狠心,陈起语终究是唯一跟他姓“陈”的孩子,可以让他拼命跟我一块战鳞片人,却不会因为金丝眼镜让他去死。 我耸了耸肩,看着陈家这些人手里拿着的枪,虽说我对枪没有研究,但看人家前面加了消音器,擦得光亮光齐亮的,就知道比金丝眼镜手里那杆猎枪强太多了。 冲进来的人依旧看着陈起语,似乎等他下令。 “你们先出去,我问他几句话。”陈起语瞄了一眼冰柜,十分随意地道,想来他在陈家地位也不低,言出必行了。 我也见过陈起语厉害的时候,也并未在意,就在准备转身时,却见那几个人微微转动眼睛对视了一眼,猛的感觉不对。 他们一开口就问陈起语是在这里杀了,还是拉到其他地方再杀,证明他们出来就是杀人的,而且十分熟练。 但他们问到金丝眼镜就有点古怪的,证明他们如果不能杀掉我们,就会杀掉金丝眼镜。 “动手!”手握着沉吟刀猛的冲了过去,一把将金丝眼镜拉了过来。 消音器闷闷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帅哥低喝一声,等我将心有余悸的金丝眼镜推倒在冰柜前时,冲进来的陈家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陈起语脸色发寒,静静的看着窗外这些人冲出来的那栋别墅。 “太子爷,看样子您失宠了。”帅哥对着金丝眼镜就是一脚,沉声道:“陈家的势力几乎笼罩香港黑白两道,政商通吃,又有泰国老挝那边的生意,你家老不死的这么急着杀这个家伙,证明他知道得不少啊?这边一出事,立马就派人过来了。” 我转了转指尖的沉吟刀,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金丝眼镜:“我叫云舍。” 后面那些酝酿好要用沉吟刀将他的肉一块块割下来,或者缴了他作案工具之类威胁的话还没说,他就吓得猛吼一声,不要命的朝着门口扑了过去。 被帅哥拦住,这货吓得双眼失神,一把转跪到陈起语跟前:“陈总,陈总,救救我。这些都是陈老板让我做的,我哪有这本事啊。陈总,你要相信我,一定要救我啊。” 我却有点恍然,是我长得吓人,还是我名字吓人,他听到吓成这样。 陈起语却没什么耐心,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眼里露着凶狠的光芒,抬脚踩在他胸口,另一只脚轻轻勾起他的裤角。 这一路混乱,他居然没因为踩到裤角摔倒,看样子十分习惯了。 金丝眼镜在地上唔唔的叫着,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我们也一直好奇这家伙的脚到底怎么了,这样遮着,只是等我们凑过去看时,立马有点被恶心到了。 那裤角下面从脚脖子开始,到露出来的小腿,布满了白的黑的,各种各样的寄生虫,其中还有着细铁丝粗细的铁线虫从皮肤里面钻了出来,在腿上自在的晃动着。 皮下白长的寄生虫跟长长的线条一般盘在皮下,被扭动的铁线虫碰到后,也跟着轻轻抽动了一下,身子慢慢抽长,在皮下慢慢爬动。 “蛇体寄生虫多,生吃必然会这样。”何必壮看了一眼,将眼睛挪开:“那你为什么要吃。” “不吃的话,抓心挠肺的想吃,难受啊。”金丝眼镜见我们并没有要杀他的打算,反倒平静了下来,小心地道:“这是泰龙村特有的吃法,还是陈老板引我见了村长才能吃到了,极为养生,我这样吃了近二十年,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泰龙村真的有这样的吃法?”我顿时就有点慌了。 生啖活蛇,而且还是用淫气和女子阴精迷晕的小蛇,别说寄生虫多,这似乎是蛊术里的一道蛊术,我只是在书上看过,却并未在意。 看样子得回去问问蛊寨那边的人了,泰龙村怎么会用这法子给人吃蛇。 知道陈无灵要杀他,金丝眼镜似乎十分老实的开始交待。 他是在二十一年前跟陈无灵一块到泰龙村吃蛇羹的,那时蛇羹极贵,去吃的都是有钱的,而且来的地方都不一样,但大家都并未提及自己的身份。 泰龙村的蛇羹味道确实极其的鲜美,而且肉质滑嫩,根本都不上筷,被片成丝煮成汤,连盐都不会加,就喷香无比,闻之让人食指大动。 端过后,连汤带肉喝下,那肉入口就朝喉咙里钻,到喉咙口就融化了,让人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要跟着一块人了。 不用说,其中不少都是蛇娘子生下来的蛇,夹着人的基因,能不好吃吗! 最先一年里,金丝眼镜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吃一次,要不是泰龙村处得位置太偏,他恨不得每个星期都去。 吃过一年后,由陈无灵引见了村长,见到了这种生吃小蛇的法子,他这才发现真正的有钱人都是这样吃的。 小蛇在入体之前,放在深度白酒里泡过,将表面上的寄生虫除掉,以保证鳞皮的干净。 “味道不腥吗?还是咸咸的?”帅哥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 金丝眼镜摇头:“只能用拇指大小的蛇,第一口必须咬碎蛇头,那味道十分鲜美,什么生鱼肉啊鱼子酱啊,根本没法比。吃到后面时,越嚼越鲜美,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 “别说了!”我慌忙起身,朝他摆手:“这两具尸体怎么回事?” “这是……”金丝眼镜说到吃活蛇时的口水还没吞完,呛得咳了两声,瞄了瞄陈起语,才小声道:“是我用水咒引来的两个内陆女孩子,陈老板那时刚好得了一条巨蚺,刚好在交配期,所以就试着……” “你以前在泰龙村见过这种吗?”我蹲下来,双眼与他对视:“我手里这把刀你应该知道的,我杀人不用兜住的,杀了就是杀了,就算我杀了你嘴里的陈老板,现在也没人舍得动我。” 金丝眼镜似乎极为怕我,不停的摇头,沉喝道:“没有!没有!我在泰龙村没见过,这些真的只是陈老板想做试验。” “那这些资料怎么回事?”我将那个大大的本子扔到金丝眼镜面前,沉喝道:“别告诉我,这也是陈老板的!” “我来吧!”陈起语猛的蹲下,包着的手指就要动。 金丝眼镜立马吓得抱住头,朝我们沉声道:“是我查的!我们当年吃的都是人生下来的小蛇,泰龙村当年用蛇羹引人进村子,似乎在找什么人,吃了蛇羹的都可以找他们村里的蛇娘子过夜,好像要验证什么,可他们似乎一直没有找到。” 找人? 用蛇羹找人?还是用蛇娘子找人? 我跟着帅哥他们对视了一眼,陈起语又要抬手,金丝眼镜低吼道:“这件事情陈老板是知道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我们就是来找他的!”陈起语一掌那他拍晕,然后朝何必壮打了个眼色。 何必壮眼里全是无奈,却依旧走了过来,双手摁住金丝眼镜的头,十指弹动一点点的朝下摸,嘴里低低的念着咒语。 晕过去的金丝眼镜痛苦的扭动着身体,跟着只见鳞片慢慢从他皮肤里窜了出来,等何必闭摸到脚脖子子时,他咒语一停,就见地上只躺着一条粗壮却并不长的短蟒。 我将冰柜盖上,看着陈起语道:“肯定不只这两具,惊蛰刚过,这只是暂时没有处理的,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死在这里。” “他那个水咒挺厉害的,估计是水师传人。”何必壮瞄了地上的短蟒一眼,轻哼道:“这术就不用解了吧。” 水师可化符水,接骨什么的十分厉害,据说就算确定骨头断裂,水师一碗水下去,不用几天就能完全长好,十分的神奇。 这金丝眼镜的水却趋向于迷药,但见皮就钻,想来跟水师那边也有点关系。 至于造畜术解不解,我们都没有说话,既然他喜欢吃蛇,就变条大蛇以后专吃小蛇吧。 陈起语也没去理会那些晕倒的人,带着我们下了楼,径直朝着陈宅去了。 门口早有菲佣等着,看到陈起语一点都不吃惊,恭敬的叫少爷。 一楼的大客厅里,陈无灵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我们进门,他脸色十分不好看,焦黄黯淡,一脸的死色。 上次因为齐首的事情,都说他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了,只是他这回光返照,有点长了。 过去一个多月了,他还活着,也算是特能活的了。 “回来了。”他看着陈起语,气若游丝的说着,却再无多话,无力的伸手示意我们坐。 然后用几乎连眼皮都耷拉不起的眼睛看着我:“云舍是吧?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这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连他派去的人没有回来都不多问一句。 有两个保镖推着个餐车进来,那上面用大红的布盖着一个东西,推到陈无灵旁边时,见他点头,这才拉开。 “我说的,你不一定会信,还得有说服力的东西给你看才行。”陈起语将手搭在餐车上,伸着颤抖的手指触摸着餐车的那个东西。 那东西是青铜之色,并不大,上面似乎有许多小雕象,隔得有点远我也看不清是什么。 陈无灵伸着手从一个又一个人物雕象上点过,好像在数数,点完后在正中一个大点的东西上摸了一会,才示意保镖推到我们面前。 见我们都诧异的看着那件东西,他想勾动嘴角笑,却只是动了动皮肉,并能露出笑:“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宝级文物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唯一记录古代杀人祭祀场面的青铜器,国家禁止展览也禁止出境的国宝。” 我听着就是一顿,国宝级文物禁止出境,陈无灵怎么突然拿出来说要送给我?福利"", 章节目录 第255章 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 所有的青铜器都是国宝,尤其是制成鼎的。 鼎是重器,大禹九鼎定神州得以封神,九鼎才是真正的华夏传承,从那之后,似乎碰到大事都喜欢铸个鼎来显得隆重。 奈河一脉那尊血蛇鼎是未经面世,要不然还能一直这样传下来啊,早就上缴国家了。 而陈无灵说的这个什么杀人啊什么器啊,既然是在国家挂过国宝号的,又禁止出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帅哥推了我一把,朝我轻声道:“你现在身价大涨啊,上次虫崖送你的是古画,这次倒好,直接送青铜器。” 一边的陈起语似乎想到了什么,推了帅哥一把,瞄着因为说多了几句话,喘不过气的陈无灵,朝我们轻声道:“这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是在云南滇池出土的,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盖上的人雕象是古代古滇国女奴隶主以活人献祭神柱的场面,而且杀的还不只是一个人,整个场面血腥阴森才会被禁止展览和出境的。” 杀活人祭祀? 云南滇池? 我有点迷糊,却隐隐的有什么抓不住。我们一进来,陈无灵什么都不说,直接上青铜重器,明显就是大招。 远是久远的东西,似乎就越经得起岁月的消磨,比如青铜器几千年不会腐朽,还比如铸剑术勾践剑历经两千多年依旧吹毛可断,连墓穴之术以前都巧夺天工,像秦始皇墓到现在地底工程还在运转,似乎以往真的有神存在过。 我最怕的就是这种年代久远的东西了,因为读书不多,考究不过有准备的那些专家学者。 “这是仿品。”陈无灵等我们心思转了几个圈后,咳嗽喘息后才继续道:“不过你一看就知道了,仔细看看吧,尤其是那根被祭祀的神柱。” 帅哥顿时“切”了一声,一脸不高兴,好像到手的国宝丢了一般。 既然进了门,交易还没谈,我也不怕陈无灵动什么手脚,仔细的打量着这个青铜器。 下面基本没看头,就是个圆肚,估计真的是个存钱罐吧。 所有的信息都集中在盖顶,上面许多的人物,有陈起语说的女奴隶主,还是被抬着的,也有裸身被绑跪在柱前的,还有看热闹的。 其中有八人是没有穿衣服被反绑双手跪地的,明显这就是要用来献祭的活人了。 只是当我看到正中那根被祭祀的神柱时,心中却是一慌。 那柱顶已经有了锈迹,但明显是一只趴着的猛虎,可柱身上却两条交缠的巨蛇,从柱顶盘旋而下昂首对着柱下反绑跪立的奴隶,似乎等着什么,或是想一口将人吞下。 整个场面正中就是这根神柱,与周围人的比对,可以看出这柱至少两人合抱不到,巨蛇盘旋其上,至少水桶粗细,这样大的蛇,放在现在都少见。 但最让我吃惊的是,那柱底横卧着一条鳄鱼,或者用虫崖的称呼,是一条猪婆龙。 云南滇池出土,杀人祭祀缠有两条巨蛇的神柱,还有鳄鱼横卧其下,陈无灵要告诉我的东西已经一目了然了。 更何况,献祭的还可以明显看出是那个被抬着的女奴隶主,虫崖目前唯一报过名号的男性就只有我外公宋栖桐,但从名字上看,宋栖梧明显也是压他一头的,虫崖向来都是女子统治。 “所以呢?”我将眼神从那尊西汉杀人祭祀场面贮币器抬起来,看着陈无灵道:“你想说明什么?” 陈无灵并未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保镖。 那保镖拍了拍手掌,跟着就听到楼上有着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陈无灵的别墅是内屋梯,拾阶而下一般都会是盛装参加舞会的美女。 帅哥立马双眼发亮,陈起语却脸更沉了,何必壮似乎在认真的数着那杀人祭祀场面的人数,我微微抬头,看着光滑的小腿一步步朝下走来,再朝上看,却见一张跟我八分相似的脸。 心中顿时明了,任由那人走下来,朝陈无灵道:“多谢陈老板送来的蛇头骨了,只是这粒蛇头骨既然是游家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你这里?” 走下来的那个人跟宋媛很像,但神情更多的是媚态,没有宋媛那种让人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感。 现在整容技术这么发达,整个八分像,化点妆再选个好点的角度拍个照,就完全够了。 既然陈无灵有宋媛跟杨婆婆见面的照片,又有这么个人出现,那就说明那粒蛇头骨就是陈无灵给我的了。 怪不得要假借杨婆婆之手,因为杨婆婆只会看脸分辨不出真假,在她眼里长得像就是宋媛了。 而且陈家本身就是跟泰龙村交易蛇骨的不是吗? 陈无灵沙哑的笑着,朝那女子点了点头。 那整成宋媛模样的人紧紧的盯着我的脸,眼里露出了女人特有的嫉妒感,毕竟女子连撞衫都会不高兴,更何况是撞脸,而且明显可以看出我才是正主,她是仿品,不嫉妒才怪。 在陈无灵的目光中,她还是有点愤愤的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刚走到楼道口,那个拍掌的保镖大步走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她跟着两声熟悉的消音器声传来,那女人脸上露出惊恐不解的神色,直勾勾的盯着陈无灵缓缓的倒了下去。 可他却是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连陈起语也都连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 “游家的脸,就算整得再像,也没用,别玷污了你这张脸。”陈无灵看着那女子身子倒在保镖身上,屋外进来几个人飞快的将尸体拉走,轻车熟路。 屋内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谁都没想到陈无灵会这么毫无征兆的杀人,还是当着我的面杀一个跟我和宋媛都相像的人。 但前有那个直接虫崖以活人祭祀大蛇的青铜器,后有这个给我送蛇头骨的整容女。 一无抛砖引玉,二为携恩示好。 陈无灵想要跟我谈的,肯定对他很重要。 大家都沉默的等着,过了一会,何必壮才朝我轻声道:“52个人。” 说着将手机递给我,上面居然搜出了这个西汉杀人祭祀场面贮币器的信息,跟陈起语说得没差。 “好像所有的事情跟是从虫崖而起的不是吗?”陈无灵看着我,轻声道:“宋妩在虫崖经营两百多年,宋栖桐执意要入赘游家,生出双胞胎后宋媛被送到虫崖,三十年前宋媛开了黑门,接下来整个泰龙村和游家都开始变得混乱。最近的事情,先是宋媛用蛇骨引起动乱,跟着泰龙村整村献祭开黑门,虫崖的夏荷制人蜕,让黑门内的鳞片人找到了你?可照这个青铜器上所见的,虫崖可能更早就开始一些事情了,比如用活人祭祀蛇?” “这次的大战可以说完全是因为虫崖而起的,就连你手里那把沉吟刀也是虫崖送到你手里的不是吗?”陈无灵声音沙哑,一字一句缓缓地道:“你杀了两个有游家血脉的人,宋媛和宋妩都是她们事先就准备死在你手里的?而游家人,要不就避隐不出,要不就是根本不知道黑门之事?” 他说的都是事实,却偏向于虫崖有阴谋,我本身对他说的话抱着不信来的,自然只是听听,可就算这样,心思依旧动摇了,右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沉吟刀。 “游家世代为人蛇共种,但宋栖桐也好,云长道也好,都是人,为何宋媛游婉是人蛇共种,你和游得是人蛇共种,连夏荷和那位被你送到龙虎山的苏三月都是?但虫崖的宋栖梧却并不是呢?”陈无灵桩桩件件的数着,一直耷拉的嘴角居然真的勾起了一个笑。 我的心因为听着他的话,一点点的变冷,却依旧没有说话。 “先将你的蛇娘子给我们看看,能生下蛇胎的,怕是不简单吧。”我不想被那些迷团遮住,扭过头依旧看着那个青铜器,岔开了话题。 陈无灵呵呵的笑着,整个胸膛似乎都在震动,却依旧随意的摆了摆手,似乎蛇娘子的事情并不重要。 随着他的手晃动,身后的起居室里走出一个人,身形并不高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挺着个比我还大的肚子。 “你!”陈起语猛的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却被帅哥一把拉住。 “我明白了。”什么中了蛇伥快要死了,只不过就是借此试探毕丽红,将她弄到香港。 她身有淫毒,又能身藏胳膊粗的假祸蛇,前面有跟阴河下的白蛇交过尾,自然当个蛇娘子怀个蛇胎没什么的。 蛇胎怀起来很快的,孕期长的也就一两个月,有修为的大蛇让女子生下蛇胎几天就成了。 金丝眼镜也提到过,他们在泰龙村吃的小蛇都是蛇娘子产的,我们见他吃过小蛇,自然也会有这么一位蛇娘子产蛇种,而不是冰柜里那两个被蛇缠死的。 毕丽红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们,低低的垂下了头,跟着转身又进去了。 陈起语似乎有点生气,重重的喘息着,死死的瞪着陈无灵,似乎想扑上去咬死他,帅哥和何必壮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所以我们的交易是什么?”我突然明白陈无灵为什么可以这么硬气不让陈家人参加那场混战了。 他有游家的蛇骨,有可以无限怀蛇胎而且不会变成人形蛇的蛇娘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法子吃蛇。 或许泰龙村举全村之力都没有办到的事情,他已经办到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56章 以蛇养虫 陈无灵沉笑的看着我,示意保镖推着他到我们面前,看着我道:“白水昏迷,我可以救醒他。也可以让黑门里的鳞片人出不来,但这些都是有条件的。” 果然跟外婆游魂时跟我说得不差,我们都在折腾,却没想到这个一直装着要死了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见过一次鳞片人的大战,谁都不想再面对那样的场面。 而且白水昏迷不醒,蛇山陷落下面情况不明,我外婆可能已经在蛇山那场无人知晓的混战中死去,云长道和游婉一直都没有再露面,生死不明。 如若鳞片人再出来,我们完全没有胜算。 至少刘久标死了,龙种也没有人催生,连震慑鳞片人的东西都没有。 帅哥拉了我一把,朝我摇了摇头:“与虎谋皮。” “走!”陈起语一把将我拉起,瞪着陈无灵道:“你就当我被鳞片人杀了吧。” 说完,再也不看陈无灵一眼,拉着我大步朝外走。 我一时思绪纷乱,对于陈无灵这种能毫无征兆杀人,能在世界可能毁灭的时候稳坐钓鱼台,能因为给自己下蛇伥将毕丽红引来香港,能病成这样依旧稳稳把持着香港黑白两道,无论是心计也好,还是实力也罢,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能提出这么好的条件,自然交换也是同等的。 怕就怕,我换不起;或者,他所要的是我们想不到作用的。 “我只等你一天,苏家人已经来了。”陈无灵也并未阻档,任由我们离开。 到了外面,夜风一吹,陈起语似乎还没有冷静,带着我飞快的窜进了金丝眼镜家里,一通怒火,将墙上那些蛇皮制品全部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发怒。 帅哥跟何必壮在后面进来,更搞笑的是,帅哥居然还捧着那个仿制的青铜器,见我瞄过去,立马解释道:“这东西就算是仿品,能仿成这样也老值钱了,当个纪念也好。” “帮我在房间里找找,看还有没有那种小蛇了。帅哥帮我将那条短蟒带下来,我还有话问他。”既然金丝眼镜急不可耐的让空姐进了屋,自然屋内有现成的蛇。 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陈无灵用将毕丽红产下的蛇种给金丝眼镜生啖,如果真的是特别养生,不是应该他自己吃的吗?为什么吃的是金丝眼镜? 陈起语这会子已经怒气过了,喘着粗气转身就走了。 “我上楼给你捉蟒蛇。”帅哥撇了他一眼,朝我眨眼道:“他那老不死的爹也够狠的,只谈条件,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伤得这么重,还只顾自己的交易。” 我看着陈起语消失的地方,沉叹了口气。 何必壮陪着我并未离开,陈起语在我们事先进来的时候已经转了一圈了,不一会就捧着个酒坛子出来。 那玻璃酒坛子里有着五六条拇指大小蛇,似乎被酒泡得有点晕,一动不动。 我们凑过去看,热气哈在玻璃壁上,正对着的那条小蛇动了动,弱弱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有点迷离,什么都看不出来。 何必壮在一边叹了口气,却二话不说,伸手进去,捞出一条醉薰薰的小蛇放在金丝眼镜装蛇的笼子里。 帅哥这会已经将金丝眼镜化成的短蟒给扛了下来,重重的朝地上一扔:“陈家那些人都走了,冰柜也被搬走了,连柜子里的资料都带走了。” 这是自然的,要不陈无灵怎么纵横香港这么久。 金丝眼镜化成的短蟒早就醒了,被摔得七荤八素,十分惊慌的看着我们,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就露出一条腥红的蛇信。 我们倒没什么,把他自己吓得个够呛,一个劲的朝后退。 自然也没人理会他,我们细细的看着笼子里那条小蛇,出了酒坛后,似乎还有点晕,这么久了也依旧瘫在笼子里,想来我们看到那条这么活的小蛇,是因为金丝眼镜早就捞出来等着的。 地上金丝眼镜胡乱的爬行着,看到被陈起语扔到地上的蛇皮制皮,以及照着客厅巨大的落地镜,看着自己的蛇身,吓得跟上岸的鱼一般蛇尾抽得啪啪作响。 这家伙刚才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也该让他吃点亏。 大家都需要理理思绪,我盯着帅哥捧回来的青铜器,结合网上的资料,确定有这么个东西,对比图片以及解说和我们现在这个完全一模一样,尤其确实有那么条鳄鱼这才放心。 “难不成真的是虫崖在整什么事情?”帅哥也有点疑惑,看着我们道:“我能查到许多消息,但虫崖却什么都查不到,我也追查过宋栖桐,可无论是滇南也好,还是瑞和镇都没有宋栖桐这个人的记录。更可怕的是虫崖那个地方,连卫星地图上都没有。她们能布下天罗地网,可在混战之中,却连统领宋妩都死了,你说会不会真如陈无灵所说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虫崖整出来的?宋媛的死也好,宋妩的死也罢,都是有预谋的?” 我们都没有答话,但我内心却是不希望如此的,可连张天师都希望用黑卵养黑鳞人了,我也不知道该信谁。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放着白水的白帕,如果他还醒着…… 醒着又如何?从云家村云蛇的事情后,我们近一个月没有说话碰面了,一碰面却是在鳞片人的战场之上,根本没说几句话。 如果我答应陈无灵的要求,让他醒来,是不是可以全身心的相信他? “这两条蛇又是哪两条?”何必壮是我们里面最沉稳的,过了一会指着那两条盘旋着神柱的蛇:“无论是我们所见还是所闻,虫崖实力强大,既然两千多年前已然在滇南统领一方,又有着鳞片人的血脉,她杀人祭祀的两条蛇又是谁?总不能是跟东北出马仙一样供奉的蛇仙吧?以虫崖的实力,似乎根本没有必须供奉普通的蛇,而且这神柱下面的猪婆龙,据宋妩说可以与史前泰坦巨蟒一战,虽说跟巴蛇比差点,可却只是横卧在神柱之下,似乎地位并不如那两条蛇高。” “如果真的是虫崖,那么她们祭祀的蛇肯定是神蛇,难不成是白水和螣蛇?”帅哥脑洞向来比较大,眼带疑惑的看着我道:“可白水似乎并未离开过泰龙村?” 我摸了摸手腕,那里云长道给的那条蛇骨依旧缠在那里,这让我微微心安了一点。 这个东西取名都是西汉时期了,也就说至少两千多年了,那时的事情谁又知道。 中国对于杀人祭祀的记录虽然有过,却从未见过这个以雕象记录杀活人祭祀的场面,怪不得这东西会制止展览和出境。 “先收着,等回去后直接问宋栖梧。”我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地上化成短蟒的金丝眼镜,看着笼子里的小蛇,突然想起什么,朝陈起语道:“待会你给他摸下骨?” 陈起语不解的看着我,一脸的不甘愿。 “又不是大美女,有什么摸头,人家肯定不愿意。”帅哥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个青铜器,一边揶揄的看着陈起语。 对这家伙而言,似乎没有什么生死重要的场面。 何必壮见金丝眼镜吓得差不多了,低低念着咒语,倒了杯冷水泼在蟒身上,那条短蟒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复又变成了没戴眼镜的金丝眼镜。 他吓得够呛,瘫坐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一脸恐怖的看着我们。 陈起语冷哼一声,走过去,对着他的头就开始朝下摸。 金丝眼镜连动都不敢动,全身僵硬,冷汗直流。 我沉沉的看着陈起语,却见他摸了一会,眼里带着疑惑,跟着摸到肩膀时,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然后猛的抬手,指尖化出一缕狐狸毛窜进了金丝眼镜的鼻子内将他弄晕。 他转身看着那条开始在笼中慢慢吐着蛇信的小蛇,然后看着我道:“你怎么发现的?” “你家老不死的爹对你都不关心,怎么会这么好心将养出来的人蛇种给他吃,而且那些冲进来的陈家人没有杀掉我们后,直接要杀掉他,明显就是他这个人有问题。”我看着那条小蛇,伸手将酒里其他小蛇全部捞出来放进笼子里:“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帅哥急急的凑过来,看着地上又被弄晕的金丝眼镜:“他有什么问题?” 陈起语一把将那个酒坛子打翻在地上,脸带愤恨的看着窗外,尽管看不见陈宅,他依旧被气得够呛。 “到底是什么啊?”帅哥凑过去看了看那金丝眼镜。 “黑门从阴河出,是因为石壁里有人脸石虾虫,而这些虫子极有可能最先是吃掉白水他娘后藏在她骨头里的。黑卵靠人脸石虾虫喂养,而人脸石虾虫可以完全复活一个人,连记忆都一样,只是从骨头里并不一样。”陈起语看着地上的金丝眼镜,轻声道:“他的身体就是人脸石虾虫组成的,吃这些小蛇,只怕就是喂养那些人脸石虾虫。那老不死的就是拿他在做实验,可怜他自己都不知道,以为只是在养生。” “泰龙村这样吃蛇,是因为整村人都是在黑门开后复活的。可既然找到了办法,为什么还要养人蛇共种?你家老不死的这么厉害,又要跟我交易什么?”我看着陈起语,轻声道:“我们要不要听听他的条件?” “你敢吗?”何必壮突然抬头,看了一眼那尊青铜器:“他三言两语就将我们对虫崖的疑惑挑起,再谈下去,怕会被洗脑啊?” “但白水不能沉睡下去,黑门我们也守不住。”我伸手放在口袋里,外婆是这样交待的,而且我们也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看着气得不轻的陈起语,想起还有一天,我朝帅哥道:“要不我们也去打猎吧?”添加"", 章节目录 第257章 用阿得交易 陈无灵说过苏家已经过来了,苏家手握人脸石虾虫复活人的办法,而陈无灵有可以无限生蛇胎的蛇娘子毕丽红控制人脸石虾虫,如果两人合作,说不定还真能整出什么事情来。 更让我担心的是,宋媛死后苏家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了,也许他们背后还有比宋媛更加厉害的操盘手。 既然陈无灵已经急不可耐的要找个交易的,证明他可能真的活不长久了。 要不就是借人脸石虾虫再次复活自己,毕竟他有法子长久的养下去;要不就是找我要个交易,继续活下去。 既然我们能在香港碰到苏家人,自然不会错过的。 现在想钓出苏家人也是容易的,我们来香港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既然能被这金丝眼镜钓到这里来,他肯定也能钓到苏家人。 大家商量了一下,由陈起语用狐魅术控制住金丝眼镜,然后将那蛇种放在他身上,毕竟蛇种跟普通的蛇不一样,才能更好的让苏家人感知到。 我们开着黄毛的车,由帅哥布下符纸遮掩,不远不近的跟着金丝眼镜。 香港不愧是不夜城,金丝眼镜穿得精致,西装口袋里揣着一条蛇种,慢慢的出了门。 在路边买了杯咖啡,他用手端着手指在里面搅着,细看的话自然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香港并不大,随着金丝眼镜刚走过沙田区时,就已经有人跟了上来,帅哥一眼就看了出来:“是纪家人,身上阴气森森,刚才他一抬手就派了小鬼跟上了,让他接着晃。” 金丝眼镜被下了狐魅术,忘记了在我们进屋后的所有事情,只是按陈起语的指示出来打猎,寻找猎物,而带上蛇种只是方便他吞食罢了。 果然在金丝眼镜将手里一直端着的咖啡洒在两个逛街的女孩子身上后,他口袋里的蛇种窜了出来,一直跟着他后面的纪家人立马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跟了上去。 金丝眼镜下了水咒后,自然是回家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进院里,他对着门口的风铃念了个什么,这才进屋。 我将魂植扔在我们藏身的大树下,让它将根扎深一点,跟着帅哥布下纸偶,何必壮握着路上买的鸡蛋看着我们布阵,陈起语只是站在楼顶看着陈宅的方向。 没过多久,那两个被泼咖啡的女孩子进来的,陈起语在她们进屋后,迅速用狐魅术迷晕屋内三人,跟着帅哥和何必壮取了这两个女孩子的血制了两个假人换下她们,陈起语解了狐魅术让金丝眼镜继续。 我们将两个女孩子藏好,就藏在屋内,等着苏家人上门,毕竟好东西要大家一块分享才行啊,我们看过了活春宫,自然也让苏家人看看才行。 总不好因为我们打猎,祸害两个女孩子吧,反正金丝眼镜被陈起语控制,演起来也不会出破绽。 因为是一龙二凤,金丝眼镜倒是十分的急切,一前一后玩得不可开交。 就在他再次将小蛇放入两女孩子体内吃着其中一条时,跟在后面的苏家和纪家人也从那棵树上窜了进来。 他们比我们凶猛,直接拍晕了金丝眼镜,捞过那条被啃掉一半的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脸的诧异。 “这窜进来的是纪家勾魂使的大长老,就是他带人布九阴锁魂阵困住了张天师,后面两个是纪家的子侄辈,身上都养着厉鬼。”帅哥跟我们轻声的解释着。 一个纪家人打开了房门,就见一个和苏闽长得有点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样子这次苏家来谈的就是苏蚕咯。 苏蚕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金丝眼镜,瞄着纪家那个勾魂使道:“确定?” “蛇种气息不同,而且这人身上有了寄生虫,体内明显有人脸石虾虫的味道,不会错。”那勾魂使一脸激动,看着苏蚕:“如果真能以这个控制,那到时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全部不用死了?也会长出鳞片刀枪不入,且长生不老,借着泰龙村那些人以蛇羹布下的网,掌控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我听着立马明白,当年泰龙村卖蛇羹,怕是在那些真正吃蛇羹的人身上种下了什么,等到一定的时机发作。 果然听壁角墙跟什么的,是最容易探消息的法子啊。 跟帅哥对视一眼,两人努力的贴着门,却突然见一个小孩子直接从门框里走了进来。 那孩子双眼翻白,却好像那双眼睛还在盯着我们,古怪的是他身着红衣且双手被绑在背后,双腿上都坠着铃铛。 “我去!”帅哥低骂一声,刚引出符纸,门就被踢开了。 只见那两个纪家人站在门口,冷笑的盯着我们。 “够阴损!”帅哥却并未停下来,一张符纸扔到那小鬼身上,铃声晃荡,跟着瞬间将那小鬼给收了:“你们居然杀活人制鬼童作耳目,不怕断子绝孙吗?” “不怕的。”纪家那位勾魂使已经掏出一个骨器,慢慢的放到了嘴边。 那是一个以人头骨制成的埙,吹起来并没有听到多少声音,却见他轻轻一吹,立马有着阴风起。 帅哥飞快纵了出去,我伸手抚了下墙,魂植立马涌起,将整栋别墅都给围住,密不透风。 魂植能吸收怨气,这次就算是小鬼都进不来。 “云姑婆?”苏蚕到也不慌乱,看着窗户边爬起的藤蔓,轻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却是猎人。不错不错!你就不想知道苏家背后那位大人物是谁吗?宋媛都死了,可我们却依旧不会怕鳞片人,你不想知道?” “不想!”见纪家勾魂使吹了半天没有鬼魂进来,屋内的鬼魂有帅哥他们和魂植处理就够了,我又不擅长捉鬼,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 “你不想知道螣蛇为什么会被囚禁吗?”苏蚕见我扑过去,立马惊呼道。 我瞄了一眼他已经播了出去的电话,沉吟刀划过他的喉咙,看着血飞快的涌出,朝他摇头道:“不是我不想知道,是你不会说!你打电话也没用,陈无灵知道我们在这里,却看着你们进来也没阻拦,自然是同意让你们送死的了。” 苏蚕嘴里不停的涌出来,眼里却不甘的看着我,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 “别以为人脸石虾虫会按你的记忆复活,你就又能重来一次。”我伸手从晕倒的金丝眼镜身边将那条还活着的蛇种放入他嘴边,看着苏蚕眼里闪过惧意:“你想活下去,就得生吃这种蛇,虽说味道很不错,可你也不想吧。” 小蛇闻到血腥味,从人体出来的本能,让它又想朝带着血腥味的人嘴里钻,飞快的窜了进去。 这边纪家勾魂使引来的鬼魂在帅哥的符纸下无处可藏,魂植毫不客气的会部吞了下去,另外两个被帅哥划伤,被魂植直接吸干了。 他一脸愤恨的看着我们:“既然大家都有长生的可能,为什么你们游家却不准?” “因为那不是人啊。”我看着他,沉声道:“我可以现在就让你长生,你愿意吗?变成没有意识的黑鳞人,你应该知道的吗?神龙村纪家也有人去了不是吗?我们没有全部杀掉你们的人,你就应该知道黑鳞人也是可以长生的,而且杀伤力比人都强,你不想试试吗?张天师正想制黑鳞人与鳞片人对战,正愁找不到人,你说我将你给他,是不是正好?” “云舍。”纪家勾魂使看着我,沉喝道:“这些事情都是你们游家整出来的,如若不是游家黑门怎么会开,鳞片人本就是出来找你的,只要你死了,鳞片人自然就不会出来了。” 这种想法张天师他们怕也是有过吧,却因为不敢确定鳞片人的目的,所以不敢跟我讲。 伸手抚了抚小腹,我看着纪家勾魂使,引着魂植慢慢将他围住:“知道为什么不杀你吗?你还有机会,只要交待出苏蚕没说出来的人。” “我来吧。”陈起语跟着抬了抬手,猛的狐影窜了过去。 纪家勾魂使眼神一动,一口咬下了手里的埙,瞬间嘴角流出黑血。 “骨头够硬啊!”帅哥探了下鼻息,看着慢慢退去的魂植:“是鸩毒,藏在埙内,连你这什么都吃的魂植都嫌弃了。” 我看了一眼已经被吸干了的苏蚕,朝陈起语道:“这人皮就给你处理吧?” “好主意。”陈起语眼珠子一转,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这下子老爷子就没得选了。” 苏家只剩苏蚕一个儿子了,被陈起语杀了,陈家和苏家的合作,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更何况还陪上了纪家勾魂使大长老和两另外两个人,纪家似乎活着的人也不多了。 陈起语带着那张人皮就离开了,我们就任由纪家勾魂使的尸体躺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笼子里游转的蛇种。 “值得吗?”帅哥伸手点了点青铜器上盘着的那两条蛇,又看了看笼子里的蛇种:“他们到底是为了长生,还是为了掌控别人的权利,或者说是苏螿提到的充当现世的神?” “我不知道。”我突然想起虫崖的天罗地网,她们为什么能毁灭一切,却没有将鳞片人杀死呢? 陈起语回来得很快,看着我们轻笑道:“我将苏蚕被吸干的尸体扔在了齐首公司大厅。” 说完,他自顾的哈哈大笑,似乎十分畅快。 等他笑完,我让魂植退回地底,坐在楼顶看着下面的灯火阑珊,摸着口袋里的白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将游家和他之间的血仇告诉我,而不是一个人承受。 帅哥找来了酒在楼上喝着,唱着难听得要死的歌,给我的却是饮料。 一瓶酒还没喝完,陈无灵就被人抱了上来,跟着放在轮椅上,看着我们道:“好手段。你只要将你弟弟游得给我,我不只将白水救醒,还可以暂时控制住黑门,并且可以将游家藏的那条蛇骨给你?” 游家藏的蛇骨?可为什么要用阿得换?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中了尸蛇混毒昏迷不醒? 我猛的回头,却对上陈无灵轻浅的笑:“你忘记了吗?杀人祭祀的是两条蛇,一条的蛇骨已经被折得七零八落制成两条蛇骨手串,还是我做的呢;那条蛇的蛇头骨不是给你吞下了吗?还有一条在我这里,你就不想看看那条蛇骨是什么样的?” 我握着手里的饮料瓶,手指中的沉吟刀转了一下:“宋媛也好,单信也好,都藏身在苏家。你又是从哪里得到游家的两条蛇骨的?而且为什么你要的是阿得?”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58章 卧床不起 现在回想起泰龙出事,我依旧还有点恍惚,那天明明很普通,阿壮红着脸递给我一个袋子,跟着被阿曼抢走…… 后来出事,阿得就是在学校住宿,外婆“自杀”后我带着“阿娘”去找他,却发现他已经被带回泰龙村。 再见他时已经被阿壮咬了,中了尸蛇混毒,随时可能变成一条跟阿壮一样的人形蛇。 但宋妩说过,游家是不可以有男子生出来的,阿得血脉比我更危险,让我杀了他。 现在陈无灵又能拿一切来跟我换阿得,而且说得这么直接,要不就是对于阿得他真的志在必得,要不就是在提醒我阿得的重要性。 见我犹豫,陈无灵依旧用沙哑的声音道:“白水重伤昏迷,对你影响很大吧?黑门一旦再开,谁都活不了,这次想再将鳞片人杀回去就没这么容易了?你用一个昏迷不醒的弟弟,换回想要的一切,是不是很划算?” “更何况你将游得给我,我也不会动他,还会帮你想办法稳定他体内的毒,免得他蛇化,日后你生下蛇胎,也可以用脐带血给他解毒,你们见面什么的我都不会阻止的。”陈无灵一字一句的引导我,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要不然你还得担心他呢?” 分析得确实不错,至少从利弊上完全没有害处。 我正想着,一边陈起语猛的窜了过去,包着纱布的手猛的扶住了陈无灵的轮椅,一双狐狸眼里带着痛苦:“既然你知道所有人都要死,为什么你不直接出手,还要交易?” 对于一个坐着轮椅却能上楼顶跟我们谈交易的人,我们都带着警惕性。 帅哥立马窜了过去,跟何必壮一块强行将陈起语给拉了回来。 陈无灵却是连看都没看陈无灵一眼,只是看着我道:“如果我死了,其他人是生是死跟我有关系吗?你可以先跟我做一个小生意,确定跟我合作的诚信度,再想是不是跟我做这笔大的。” “还有先试交易的?”在面对陈无灵这个连狐狸精都能骗的人,我们着实占不到上风。 陈无灵敲了敲轮椅扶手,朝我道:“你帮我治一个人,你如果治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好东西,保证能让你满意。” “那条蛇骨吗?”我左手不自觉的朝袖子里收了收。 他摇了摇头,摁下了轮椅上的铃:“资料你先看下,但肯定不是那条蛇骨的,我不是用蛇骨和其他你想要的换游得吗?做生意要讲诚信,我对于值得的东西,从不压价!” “那阿得也太值钱了些。”我接过保镖递来的资料夹。 算下来,一个昏迷的阿得比得上白水和黑门以及一条附加的蛇骨。 陈无灵并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我看资料。 帅哥和陈起语也凑过来,一左一右的看着,都一个劲和咂舌,帅哥不怕事大的道:“这是懒病啊?打一顿就好了!” 资料上显示的是一个香港富二代叫郭怀雄,郭家在金融界很有名,可就在两年前,他突然卧床不起,经医院检查没有任何病痛,也看过心理医生,极为健康,但他就是在床上不能起来,一离开床就喘不过气来,跟上岸的鱼一般,连上厕所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五分钟,要不他就会真的断气。 从照片上看,郭怀雄被照顾得极为的好,躺在床上看书,眼神清明,脸色红润,如果不是说他下不了床的话,我们都会怀疑他只是在床上窝一会。 他爹找过陈无灵,也找过泰国高僧,连内陆有名的能请动的都请过了,都没有办法。 这种无病无痛,没有任何原由,心理没有问题的病,居然落在我头上来了? 抬头看着陈无灵,他朝我点了点头:“只要你治好,郭家的诊金归你,我答应的也归你。” “你想试我?”我将资料夹收起,看着陈无灵道:“齐首的病你不在意,却在意别人的儿子,而且什么都不要,你自己快死了,想用别人试一下我能不能救你?” “你能救别人,却救不了我,我这种人只能自救。”陈无灵说完,拍了拍轮椅:“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郭家大宅。” “好!”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本以为陈无灵用会齐首做交易,却从天而降了一个郭怀雄,郭氏在香港影响极大,陈无灵却连钱都不要,还倒赔着东西让我去治,并且这个病还这么怪,明显他在试验着什么。 陈无灵沙哑的笑着,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复又被保镖带了下去。 这时已经到了凌晨,可我们谁都没有睡意,陈起语撑着扶手:“你不应该被他牵着鼻子走,你就应该跟对苏蚕一样直接杀了他。” “他快死了。”我将资料打开,借着何必壮的手机上网查着资料,确认郭怀雄的身份,那边帅哥也在查:“苏蚕怕死,可你家老不死的不怕,他想要的更多,而且沉得住气,杀了他,也找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难不成你认为毕丽红这个蛇娘子不重要?还是整成宋媛一样的女人不重要?一个他能杀了,一个他能毫不在意的露在我们面前,连交易的条件都谈得这么明白,这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会跟他交易,但在之前,他要的是我们对他的信任。” 陈起语重重的敲了一下扶手,操起一个酒瓶子就灌了几口。 我们资料还没查完,陈无灵派来的人就带我们去郭宅,更让我们没想到的居然是一个甜美的女孩子,跟前面见到的那些随时能掏出枪来杀人的保镖不同。 香港富豪区都差不多在一块,所以我们坐车没多久就到了郭宅,那才是真正的豪宅,金丝眼镜那个最多算是个小别墅,人家的前有大花园后有游泳池,旁边还有个运动场,在香港这寸土如钻的地方,真是有钱啊。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门卫听说是陈家送来给郭少看病的,立马掏出对讲机通知里面,检查了身上有没有协带武器后,这才放我们进去。 “搞得跟见总督一样。”帅哥撇着嘴抱怨,瞄了我的手一眼:“也不是没检查出什么吗?” 沉吟刀材质到现在都没人看出来,金属检测自然检查不出来。 带我们进去的是一个穿着十分干练的女助理,据说郭怀雄卧床不起后,三个助理六个护士,以及三个私人医生轮班照顾,郭宅还有专门的佣人针对他的事情进行处理。 反正就是不计代价不计人手的照顾着郭怀雄,只要将他弄得能起床。 女助理自称小c,一口流利的汉语,字正腔圆没有任何口音,比我讲得还正,十分随和,笑起来也很可爱,估计郭怀雄卧床不起心情也不好,天天面对的助理看起来不舒服就更难受了。 到了郭怀雄的卧室门口,小c先进去请示。 看着门上的雕花,帅哥伸手摸了摸,跟着立马缩了回来:“是鲁家班雕的,这雕的是鬼神不侵,神佛避让。别说小鬼,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未经允许也不得其门而入。” 这么厉害? 我们立马打量了起来,那门上雕花看上去繁复无比,配着欧式的装修,粗看之下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但一细看立马就感觉不对了。 门边雕的是建木树,这个建木并不是通天的那个建木,而一种形状像牛,一拉就剥落下树皮,样子像冠帽上缨带、黄色蛇皮。它的叶子像罗网,果实像栾树结的果实,树干像刺榆。 我能注意到这个树也是因为泰龙村地下的建木残根,回去查资料后,才发现还有一种叫建木的树,尤其是树皮还像黄色的蛇皮,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记录在神话传说中,都有着神奇的作用,而这种建木树叶如罗网,干长尖刺起到守卫的作用。 秦姑婆院子里的库房门镂门内部雕的就是这种树,只不过没有露出来。 雕花用的还是镂空的技术,建木树枝叶如罗网般顺着两边的门朝着门里长来,那镂空的叶片下面左右各藏着一只毕方鸟,正独脚立于建木树的干上,半昂着首对着门正中。 毕方鸟可是给天帝拉车的,是西方精灵,身份极高,这一扇门上就雕了俩。 而门正中是用浮雕的手法雕着缠枝的繁花,细看只感觉枝繁叶茂,繁华似锦,可细看之下,枝叶交缠却是一道龙影。 “这个郭怀雄还没死,也算是命大了。”帅哥立马凑过去,盯着左边那只毕方鸟:“福禄不济,五气不压,以建木为守,毕方为使,神龙为镇。命薄一点的都给克死了。你说这扇门值多少钱?要不我们将门给偷走得了?” 陈起语冷哼一声,指了指天花板,不再说话。 顺着他手指看去,就见雪白的天花板上,一具以白色油墨勾勒的一只纯白的狮子,头顶长着弯曲的羊角,颌下白须飘然若仙,半匍匐在天花板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门,似乎十分悠闲,可当我们眼神跟它对上时,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子神威的从这淡得几乎跟天花板一色的画相中扑了过来。 “是白泽。”何必壮眼神发冷,看着那扇雕建木树的大门:“有点意思了哈!” 陈无灵以这位郭少做试验跟我交易,也有可能就只会这一笔交易,而且这个人居然能命硬到日日呆在建木树、毕方鸟、神龙以及神兽白泽守护的房子中间,这般福泽除非他是天命的帝王,要不真的受不起。 可他却无病无灾卧床不起? 我心中也跟何必壮一样开始好奇了,这时小c打开了门,门内一个清爽的声音道:“请进!”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一直盯着的建木树下的毕方鸟慢慢缩回了头,藏在建木罗网叶下不见了踪影。 走进房内,却见郭怀雄已然心拾妥当,看不出半点从好梦中吵醒的萎靡,一脸清爽的笑意看着我们:“不好意思,不能下床迎接各位了。” 而随着我们一进来,门重重的关上了,整个房间看上去十分的普通,却无论哪里都有着一股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蛇!”帅哥拉了我一把,轻声道:“蛇味。”"" 章节目录 第259章 死皮 这次不用帅哥说,我都闻到了,因为郭怀雄床头放着一个香炉,那炉子的造形跟夏荷制人蜕那天点的香炉差不多一个款式。 炉身依旧是炉子,但炉子两边却是两条带爪的蛇用劲爪抓着炉身,蛇头对着香炉口,半张着嘴,轻嘶着蛇信,蛇眼半眯,蛇头微侧似乎在享受着香炉里的蛇骨香。 没错,那香炉里点的就是蛇骨香。 更让我们好奇的是,郭怀雄居然毫不避讳,当着我们这些来路不明人的面,点了蛇骨香。 腹中蛇胎微微涌动,我伸手抚了抚小腹,郭怀雄立马看了过来,俊朗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微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不点香我坐都坐不起来,但这蛇骨香不会对胎儿有害,还可以驱除胎毒,如果你闻不惯的话,等一会我就让小c灭了。” 态度随和且好讲话,还十分诚恳,这让帅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起语冷哼一声,半抱着胸,朝我轻声道:“郭少是香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身家上亿,洁身自好,有剑桥双学士学位,又曾经在日本留过学,学识渊博极有涵养,是香港各界名媛淑女最满意的夫婿人选,没有之一。” “陈少也是排得上号的,我只不过占了父辈一点便宜而已。”郭怀雄明显听到了,却没有假意推却,反倒受之有愧的样子,将这名头推给了他有钱的老爹,而且语气似乎跟我们十分熟悉。 我瞄了一眼那飘着烟的香炉,陈起语自然明白我不会靠近,自顾走了过去,脸色十分不好的握住了郭怀雄的手,顺着手腕一路摸到了肩膀。 跟着退了回来,何必壮又上前摸了一次。 就在我们要交流信息时,帅哥沉喝道:“还有我。” 跟着也不知道这货过去摸啥子,反正也顺着人家的手腕一路摸到肩膀,到锁骨时还特意摩娑了几下,看得一边的小c差点跳了出来,郭怀雄也有点眼皮抽抽的看着帅哥。 实在是形象差别太大,帅哥名字叫得不错,但中国人取名字大多是缺什么取什么,以弥补其中的缺欠,比如五行缺土,就得叫闰土,将五行给补齐全。 而郭怀雄清爽俊朗,被帅哥那么猥琐的握着手腕,还抚摩着锁骨,就算看多了腐文的我,都感觉郭怀雄被玷污了。 眼看着郭怀雄就要撑不住了,帅哥的手居然还顺着人家的锁骨朝下,要知道脖子以下的部位光是描写都是不允许的,他还当着众人摸。 于是小c毫不留情的将他拉住了,可爱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 “我就看看!”帅哥不甘心的又瞄了郭怀雄两眼,看得郭少低咳着将衣领朝上拉了拉。 我瞄了帅哥一眼,朝郭怀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是没办法啊,帅哥是个不靠谱的,何必壮不爱说话,陈起语在他老子那里受了气,看谁都不爽,这种事情只有我这个孕妇来做,才能轻易解决。 “没事,看病吗。”郭少不愧是好风度,朝我毫不在意的笑。 我们也毫不在意他的眼光,退到了门口。 陈起语摇了摇头,确认骨头没有问题,而何必壮能确定血肉没有问题。 我们理也没理帅哥,准备再由我出马看下其他的,帅哥却轻咳了一声,然后伸出右手握住了陈起语的手腕,左手顺着他手腕一点点的朝上摸,到了锁骨又跟摸郭怀雄一样摩娑着,还暧昧的靠了过去。 一边的郭怀雄和小c已然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郭怀雄忙将被子朝胸口上面拉了拉。 小c还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郭怀雄却苦笑的摇了摇头,可能是请示要不要将帅哥弄出去。 帅哥这样子吓得陈起语直哆嗦,连忙伸手将他推开,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瞪了他一眼。 可陈起语刚搓了两下,帅哥立马伸手挽住了他,一脸娇羞地道:“别吃醋吗,在我们眼里病人就不算是人。” 边说边伸手点着陈起语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将头靠在他肩膀十分羞涩的讨好。 陈起语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得更厉害了,连我跟何必壮都被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却强忍着不敢表现出来。 “对不起,他们在家里就是这么腻歪的。”我转身看着郭怀雄,朝他道:“现在毕竟在一部分国家合法了,所以我们要接受,还要关爱,对吧?” “是!是!”郭怀雄理解的看着依旧娇羞的拉着陈起语撒娇的帅哥,只是看向陈起语时的表情就有点不大对了。 我瞄了一眼郭怀雄精致的锁骨,再看看睡衣微微朝上拉了一点的胳膊,因为长时间没有经过日晒,十分苍白,却透着温润的肤色,并没有鸡皮疙瘩,刚才帅哥摸的时候也没有。 “麻烦熄了香,我过来给您把个脉。”我抚了抚小腹,抱歉的看着郭怀雄:“我还有点孕吐。” 小c立马将香炉收走了,还贴心的给我在床边放了张椅子。 “这蛇骨香可以安神驱毒,能让我睡得安稳,还可以避免长期卧床滋生其他病症。”郭怀雄将手腕递给我,似乎在解释。 “就是贵了点。”我伸手搭上他的脉,却见他手指轻勾,心中一动,似乎感觉不舒服的扭了一下腰,将隆起的小腹挺了挺,让郭怀雄的手指沾不到我的手:“那香炉看上去不错?” “那是藏品。”郭怀雄瞄了一眼,朝我轻声道:“如果不是我要用,送您也无妨,这东西虽说是铜制的,却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是在云南滇池出土的古物,跟它一块出土的还有件国宝级的文物,来头挺大的。” 我听到这里,眼睛跳了一下,抬头十分好奇的看着郭怀雄:“云南还会有国宝级文物啊?那地方一直算是蛮族吧?” “就是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你可以上网查一下,挺有名的。”郭怀雄明显对这个没有过多谈的想法,低头看着我把脉的手。 我将手缩回,朝他轻笑道:“麻烦郭少离床两分钟。” 既然他离床就喘不过气,还没有其他病症,要不就是他有问题,要不就是床有问题。 帅哥和陈起语立马过来抬他,小c却直接拦住了帅哥。 “讨厌,人家是真的来帮忙的吗!如果不是他长得帅,人家才不会像刚才那样子呢……”帅哥极其爱演,扭着身子瞪着小c娇吼。 陈起语要配合,只能强忍,我低咳了一声,帅哥这才不满的转过身去,换了何必壮过来抬。 房间里也有沙发,郭怀雄一离床坐在沙发上就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我跟帅哥一把掀开被子,由何必壮检查被子,陈起语转身将垫被掀起来,双手飞快的摁在床垫之上摸着。 这张床可能是定制的,而且十分的新,雕着的都是祥瑞的图案,下面还放了驱邪安神的东西,可无论是床头还是床体都是实心的,不可能藏东西。 有那样一扇门,屋内四墙都是隐带着的符纹,根本就不可能有邪物呆得住。 小c一直看着手表,见郭怀雄越来越难受了,一直劲的催我们。 终于在两分钟的时候,陈起语和帅哥飞快的铺好床,何必壮抱着郭怀雄就放回了床上,看着他喘息几下后,慢慢平复了下来,还朝我们歉意地道:“让你们凌晨过来,实在是抱歉,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瞄了一眼挽着陈起语胳膊的帅哥,问他道:“床是换过的?还是?” “换过的,但跟以前的一模一样,跟门是一个人做的。你们不是看出来了吗?”郭怀雄朝我们挑了挑眉,轻笑道:“连这香炉跟蛇骨香都是看病的人给的,花了大价钱呢。” 据他讲,两年前好端端的,他起床时就突然喘不过气,佣人发现后,急忙扶他上床,跟着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可奇怪的是他一上床就没事了。 后来也试过换床,却发现跟床根本没有关系,但还是新打了一张,连门都是重装的。 问及有没有古怪的事情,他却一脸磊落地道:“你们认为那样一扇门在,还在这张床,就算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也不敢找上我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古训,自然不会错。 郭家的钱,可以天天使鬼推磨来磨豆浆做早餐喝了。 “您先睡一会,天亮的时候,我给您答复。”我朝他笑了笑,跟着陈起语他们退了出来。 小c带我们到旁边的休息室,还叫佣人送来了宵夜和茶水,十分周到,只是在看像帅哥时,眼神不大好。 她一离开,陈起语立马弹了弹手指施了狐影术,朝我们道:“他那个香炉是虫崖的?用的是蛇骨香,这东西压的是蛇性,你说他是不知道呢,还是知道特意暗示我们?” “他的皮……”我瞄了一眼帅哥,这个问题是他装同志发现的。 陈起语摸骨,何必壮确定血肉,都没有发现,倒是帅哥发现了皮上的不同。 “那张皮太过细腻,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被我这死变态摸都没有起鸡皮疙瘩,要不就是同志,要不就是那张皮不是他的。可明显他不是同志!”帅哥沉了下眉,凑过来朝我道:“而且皮上的毛孔也是用来呼吸的,喘不过气跟皮也有关系。那张床没有古怪,那么有古怪的只能是他。”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帅哥将手机递给我们,上面一个头像是八只耳朵的兔子发来的微信。 说是两年前,郭怀雄失踪了一个多月,查不到任何行踪,回来后一个星期就得了这怪病,但得病后郭家有人去过云南,但具体去哪里却查不到。关注"" 章节目录 第260章 血肉之下 “那老不死的!”陈起语一看到这条消息,就朝我们低吼道:“他就是想让我们跟虫崖反目,这件事也是让我们相信虫崖另有图谋。” 我没有说话,蛇骨香是单信用来控制跟他共身换髓后身体内蛇性的法子,郭怀雄能知道可能出自苏家,但那个香炉,那两条蛇带爪盘旋,跟夏荷用的那个极为相似,极有可能是虫崖的东西,这大概也是陈无灵让我们来的目的。 就知道陈无灵不会凭白无故的送个病号给我,而且明显还是给我便宜占。 “那个出土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的墓主查不到,只能确定是古滇国的一个女奴隶主。但能以这样的陪葬品下葬,如果那上面铸的是虫崖杀人祭蛇的话,那么墓主一定是虫崖的统领。可这事跟郭家又有什么关系?”帅哥将手机翻了翻,确定没有信息回复后才道:“郭怀雄披了别人的皮,却又这么磊落,你说会不会跟那个金丝眼镜一样不知道啊?”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在我把脉时,他明显侧了下手勾着手指想来探我的脉,可当时他的表情太过磊落,让人不好怀疑,更重要的他毫不避讳他房间里其他东西。 我复又问过陈起语,这郭家的事情,却发现人家不只是富二代了,人家都不知道是富几代了,香港是英租界时,人家就很有钱了。 香港人大多信鬼神,郭家人也不类例,无论是基督教,还是佛道或者其他教派,他们都能接受,宫陈记他们都平等看待,跟陈起语也有过几次合作,十分讲诚信。 “我有法子试他的皮。”我沉思了一会,我们时间不多,鳞片人虽说伤亡重,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来,这只是一个幅本,我们不能打太久,关键还是跟陈无灵的交易。 可阿得…… 所以我们只能出奇招,一招制敌,如果能制住陈无灵就更好了。 帅哥不解的看着我,凑过来拉我的手腕,一脸娇羞,吓得我连忙朝后退,朝他摆手道:“剥皮我最在行了。” 他立马笑了笑,跟着瞄了瞄何必壮:“那些神兽什么的就交给你跟老陈了,我吗?” 看着他一脸的猥琐,谁都不敢确定他要做什么。 大家忙活了一晚,吃了点心,就在休息室的大沙发上靠着睡一会,我手指一直夹着沉吟刀连动都不敢动。 可刚一闭上眼,耳边就传来了嘶嘶的声音,似乎有条蛇在我耳边嘶吐着蛇信,我想醒过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鼻子里不时闻到蛇骨香那种带着蛇腥的香味,蛇胎十分兴奋的扭动,大概是因为月份大了吧,游不动了,时不时在我腹中伸展一个拳脚,踢得我肚子痛,立马就醒了。 伸手抚了抚小腹,腰有点酸痛,自从没了蛇神护胎后,我发现这蛇胎越发的沉重了。 可一醒,却发现外面阳光已经照了进来,掏出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一边帅哥他们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而我明明感觉只睡了一会,闻到蛇骨香就被蛇胎踢醒了,却没想从凌晨四点左右睡到了十一点? 将何必壮他们叫醒,我将手机上的时间朝他们晃了晃,陈起语立马勾动着手指,却发现狐影依旧在,并未有人来过。 我朝他摆了摆手,在手机上飞快的打着字:有人进来过,绝对的! 帅哥和何必壮也点了点头,陈起语皱着眉正要说什么,小c就推开门进来:“由我全程跟踪你们治病的进度,请跟我来。” 说着带着我们下楼洗漱,又吃过中餐休息了一会,这才带我们再次上楼。 只是奇怪的是,郭怀雄那不计代价要将他治好的父母都没有出来见我们,似乎治病这种事情由郭怀雄自己说了算。 再次进去的时候,郭怀雄正垫着两个枕头躺着看书,并没有点蛇骨香,见我们进来,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我们。 朝何必壮点了点头,我走到郭怀雄面前,朝他轻笑道:“我们有办法了。” “嗯?”郭怀雄立马挑眉看着我,似乎不可置信的道:“真的吗?是什么……” 我却一把伸手将他拉起来朝床上一甩,跟着飞快的压了上去,指尖的沉吟刀隔着睡衣飞快的朝着他后背脊椎划了下去。 小c还没尖叫就被打晕在地,随着一声毕方的长啸传来,那扇门内飞快的飞出两只带着火光的毕方神鸟,似乎瞬间就要将整上房间给烧着了。 何必壮和陈起语飞快的迎了上去,帅哥却一把搂住我避开,随手就将郭怀雄拉下了床。 魂植瞬间长起,我拿着沉吟刀划破手腕,引着魂植缠住了那两只毕方鸟,帅哥对付着墙上的符纹。 楼下警铃大作,我任由身边各种画出来的神兽冲下来,走到趴在地上喘息不定的郭怀雄一眼,伸手扒开他后背的伤口。 那皮下面似乎鲜血淋漓,并没有异常,我下手并不重,只是划破了衣服和表皮而已。 将手指上的血点了点,也没有见人脸石虾虫涌出来。 正疑惑着,却见郭怀雄喘息得更难受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再细细看着伤口位置的皮。 虽然沉吟刀锋利,但那皮却好像一层死皮一般,表面处泛着死气。 想着反正给他来过一刀了,就算治不好,再划一刀也要不了他的命,我据着沉吟刀就着刚才划过的地方又加了一刀。 因为力气轻柔,刚拉一下,就感觉沉吟刀压不下去了,似乎被什么阻挡住了。 沉吟刀可是连鳞片人的鳞皮都能划破的,我这力气虽然小,但血肉肯定是挡不住的。 身边越来越热,帅哥不时朝我大吼:“好了没?快顶不住了啊?他这是人民币玩家,全是钱砸出来的玩意!” 我瞄了郭怀雄一眼,他喘不过气来,却依旧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门外传来了撞门声,我猛的一咬牙,沉吟刀也不敢朝下压,怕真的划断了脊椎就麻烦了,刀身一转划开伤口的皮,跟着轻轻扯开一点。 却见那皮里面,全是用纹上去的血符纹,密密麻麻。 郭怀雄猛的抽了一下,好像就要断气一般。 我眼里的惊色一闪而过,跟着沉吟刀死命朝下一压,将一指厚的血肉划开,手指探进去,用力扒拉开,心中猛的一种绝望涌起。 “呵呵!呵!”郭怀雄喘不过气来,却依旧得意的朝我笑着:“没想到吧,云舍!” 我沉吟刀猛的朝下一压,沉声道:“想里面那层皮也被剥下吗?” 门外撞声更厉害了,似乎为了不让人吵到郭怀雄,除了他谁也开不了这扇门,可这会他只是重重的喘着气,看着我一言不发。 何必壮后背的伤口又迸开了,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后背,却又被毕方的火焰烘干,他却依旧低低的念着咒语安抚着那些神兽。 陈起语借着狐影和魂植将那些冲出来的神兽引开,不让它们靠近我半分。 帅哥对付着六面墙压下来的符纹,双手十指掐诀翻飞,不时朝我大吼道:“搞定没?搞不定就直接杀掉算了,反正有陈家兜着,再不济我们也可以找龙三,我可不想被这些画出来的神兽给咬死。” 郭怀雄依旧一言不发,我沉笑一声,手中的沉吟刀朝着他伤口里面压了压,他痛得冷汗直流,却依旧未曾开口。 有里面那层皮,我确实应该杀了他的,但他这两层皮都太奇怪,让我感觉到十分的害怕。 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了,而且是很恐怖的想象。 郭怀雄跟上岸的鱼一般重重的喘息着,双眼却视死如归的看着我,似乎一句话都不会再说。 我左手的手指在他皮肉下面那层皮摸着,猛的一咬牙,沉吟刀就要朝下压去。 杀了就杀了吧,杜绝这些东西,我可以慢慢再找线索。 就在这时,门外的撞门声突然停了,跟着门无声的打开,一个十分平缓的声音轻声念道:“收。” 远处满屋子乱窜的神兽,和夹着大火的毕方鸟立马各自飞了回去。 郭怀雄一脸担心的看着门外的人,无力的闭上了眼,喘得跟牛一样。 我慢慢的站起身,帅哥立马窜了过来,将快要断气的郭怀雄扔到了床上,朝我轻声道:“看出什么来了?” 点了点头,我静静的看着门外那个拐着绅士拐杖,戴着绅士帽,西装上还夹着丝帕的中年人,手中的沉吟刀紧了又紧。 “让医生给你缝合一下,沉吟刀快,很快会愈合的。”那中年人轻声的安慰着郭怀雄,十分欣慰的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着,那中年人这才转过眼看着我们道:“陈无灵的儿子陈起语,奈河姑婆云舍,造畜家的何必壮,还有帅哥?” 我们都没有说话,全部绷得紧紧的,这人一句话就收了那些神兽,证明这些东西都是他弄出来的,鲁班书的传人,极有可能跟神龙村那以梁木制护宅苍龙的事情有关。 怕是神龙村那个以活人祭祀螣蛇,也跟鲁班传人有关吧。 这又是一个大佬,还是一个有钱有传承的大佬。 他却朝我们摆了摆手:“跟我来吧。” 郭怀雄在床上喘息着,门外一个医生带着护士大步的走了进来,帮他缝合着伤口。 我们跟着中年人转到楼梯口,那旁边居然有架电梯,直通地底。 到了地底我们才知道什么叫鲁班传人,地底悠长的石道雕刻都是精得不能再精美的图案,却又都有着守护的作用。 但中年人并未给我们时间多看,而是转进了其中一间石室,里面有一具棺材,他朝我们指了指:“看看吧。” 陈起语手指弹了弹,布下狐影,中年人却连眼皮都没搭一下,只怕他一挥手,整个地底都会震动。 我靠近棺材,却见里面有着一个人在微微喘息着,这人从头到脚都没有皮,就这样露着里面通红的肉。 但更恐怖的是,他外面披了一层鳞皮。 没错,就是鳞片人的鳞皮。"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61章 人椁 棺材里面的人十分微弱的喘息着,但随着他的喘息,他那剥了皮暴露着的肉面涌出血水慢慢的流到外面的鳞皮上,有着一些透明的丝一般的东西慢慢的从鳞皮里长出来,一点点的拉近鳞皮和他血肉间的距离。 “那边还有一巨棺材,你们也可以看看。”中年人似乎十分有耐心,朝我们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具棺材。 既然来了,我们自然也不会急着离开。 走到旁边棺材里一看,却见是一具古棺,外面的棺材用的是金丝楠木,里面椁的却是一种并不认识的木材,似乎整个掏空,点了黑漆却又缠了三圈黄金,这椁大小刚刚好的躺着一个身高至少两米的大汉,而那大汉的胸腹皆被剖开,里面躺着一个较为娇小的妇女。 大汉双腿的腿骨被剥开后复又缝合,女子神色安稳的躺在里面,脸色还带着红润,似乎还有点微弱的气息。 何必壮伸手探了探,朝我点了点头。 “用梡木二片,凿空其中,类人形大小合为棺,置遗体其中,加髹漆毕,则以黄金为圈,三圈定。”帅哥摸了摸内里那层不知道什么木材的椁朝我们轻声道:“这是元代帝王家的葬术,三层棺椁,棺为金丝楠木,棺为梡木圈金点漆,内里一层椁看规格而定。可这女子穿着却是契丹服饰,这葬礼却又是汉化的帝王家……” “看看她的手。”中年人复又轻声提醒。 等看到那女子的手腕,我们瞬间就惊呆了,只见她右手齐手腕而断,伤口沉旧,明显不是死时伤的。 契丹服饰,以元代帝王三层棺椁下葬,还用上了人椁,断了右手腕,这人身份不言而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断腕皇后,也就是耶律阿保机皇后述律平。 只是她的棺材怎么找到的不说,最恐怖的是她以人为椁,到现在似乎有着微弱的气息,这明显就是准备养着肉身飞升的节奏,而且人家还成功了,现在这样子露在空气中也没有氧化腐烂。 想到刚才那具棺材里被剥了皮,因为披着鳞皮却依旧活着的人,我壮着肚子伸手将内里人椁的胸腕拨开一点,果然见两具尸体下面已经因为太长的时间连在一起了。 “你们可以翻过来看下那人椁的后背。”中年男子的耐心比我们想像的足什么,拐着拐杖靠在一边。 何必壮胆子最大,一把将人棺给拉了起来。 只见那人椁背后鳞片森森,顺着脊椎长了一路,可其他地方都没有。 想来如果苏三月的鳞片不被拔下,也会是这样吧。 游家血脉不会有男子,但如果是游家送走到外面的人生下的人蛇共种呢? 冷汗顺着我额头慢慢流下,我扭过头看着那中年男子,手中的沉吟刀转了转,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很恐怖对不对?你们以为藏得很好,其实从古自今却一直流传在外。”中年男子轻轻敲了敲地面,瞄了一眼前面那具棺材里的人道:“那个已经这样上千年了,不死不活,只等有一天能将那张鳞皮长到身上,到时他就又复活了,重活一世谁不想?还有这样刀枪不入的鳞皮,还会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而那人椁却是尸解之法,借你们游家血脉里的生机,让尸体永远不腐不坏,就算日后尸解飞仙,人椁还能代受天罚,也算是好法子了。”中年人说完,朝我笑了笑道:“我叫郭永义,郭怀雄的父亲。” “护宅苍龙您知道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郭怀雄身上的皮肉下面藏着一层皮,不用力的话,沉吟刀都划不破,我摸过,也有着森森的鳞皮,可以确定是鳞片人的鳞皮。 而两年前,泰龙村的事情都没有开始,鳞片人我也没有杀过,沉吟刀还在虫崖,他体内那张鳞皮哪里的呼之欲出。 更何况帅哥查到资料,郭家有人去过虫崖不是吗? 郭怀义笑了笑,轻声道:“那是我们祖师做下的,自然是知道的。护宅苍龙可是好东西,阴魂护宅,怨气离体,传承几千年,到年前才被你们破掉,十分成功了。” 我突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指尖不自觉的夹紧了沉吟刀,看着他道:“那郭怀雄体内的鳞片是虫崖给的?” “你认为呢?”郭永义朝我笑了笑,轻声道:“大家皆有所求,只是道不同而已,你又何必计较。” 我突然想笑,果然还是陈无灵厉害,从不多说,直接一个又一个的重磅炸弹扔在我面前,由不得我不信! 帅哥拉了我一把,却并未说话,陈起语轻叹了口气,何必壮不再言语。 “要在这里谈?”郭永义朝我们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我们出了石室。 而站在这石道朝里面望,石道悠长,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秘密就这样藏在郭家别墅的地底。 出了电梯,郭永义去看了郭怀雄,见他因为打了麻药已经睡下了,这才引着我们下楼。 我喝着佣人送来的热可可,脑子里的不停的闪过述律平那脊椎带着鳞片的人椁,那被活生生剥了皮却依旧在鳞皮里喘着气的人,还有摸着郭怀雄血肉下鳞片的触感。 郭永义似乎并不急,一直等我喝完热可可,跟帅哥他们喝着上好的白酒,一边品一边道:“鲁班书又叫缺一门,我选的是鳏。至少这个比寡、孤、独、残这些让人好接受一些不是吗?所以怀雄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是我亲手将他带大。” 对于他这种有钱人来说,死了老婆可以数数字,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只要不娶进门,外面排到天文数字,他依旧是个鳏夫,也不违反缺一门的规矩。 时代不同了,定规矩的老祖宗却死了,所以很容易让人找到其中的漏洞,尤其是在人没有底线的时候。 “怀雄小时候很乖,但鲁班书在郭家先祖迁到香港后,就变成了家传了,毕竟这么好的东西,传给别人似乎太便宜别人了。”郭永义的话总是直白得让人不好接啊,他却自顾地道:“可就在怀雄七岁那年,我准备传他鲁班书时,他知道我选的是鳏,从而害死了他母亲后,他跟我之间有了隔阂,虽然依旧跟我学习鲁班书,却不再任何事情都听我安排。毕竟鲁班书学了只有好处,谁又想做普通人呢?谁不想自己天生与众不同呢?” 明明很有道理,可说到这里,郭永义自己却顿了一下。 “他选的是残?”我想郭怀雄怪他老爹选鳏害死了他母亲,自然不会选这个,但选寡孤独可能又还会害死了自己的爹和其他亲人,只有残,是损害自己的,他现在也算是这个状况。 郭永义点了点头:“两年前他去内陆处理一桩生意,回来后就不大对劲,不让任何人靠近,我趁他睡着了将他弄晕才发现,他脊椎全部断裂,靠的是他自己以木雕的脊椎撑着,才能回来,在内陆他偷偷找过医生,却并没有治好。我总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瘫痪吧,所以才会派人去虫崖,最后两家商量想了那么一个法子。”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离不得床,一起床就喘不过气来。”郭永义一脸感慨,朝我道:“你见过他的,他是一个好孩子,如果能救他的话,还请你出手。” “那张鳞皮?”我握着手中已经失去热度的杯子,两年前郭家人去了云南,自然是去了虫崖,只有那里帅哥才查不到信息。 可鳞皮又是哪里来的?难不成两年前虫崖就藏了鳞皮? 而我杀鳞片人后来,那些鳞皮全部给了张天师他们,自己一张未留,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大的隐患? 郭永义点了点头:“虫崖用虫术将鳞皮植入他体内,再将他的表皮取下,刺以符纹,遮住鳞片气息。” “你是游家人,自然知道鳞片人复合能力极强,不到半年怀雄脊椎就已然长好,只是因为表皮已死,加上蛇性瘫软,他离不得床。”郭永义看着我,沉叹着气。 我却摇了摇头:“就算蛇性瘫软也不会离不得床?更不会离床后喘息不定,您如果真的想救您儿子,还是得将所有事情告诉我们?” 香港一行,陈无灵先是用一尊青铜器暗示我虫崖早有杀人祭蛇的传统,又用郭家,告诉我,虫崖藏有鳞皮,且鳞皮能复生。 更重要的游家血脉并不只是在泰龙村,那些被送到外界的,还依旧能生下人蛇共种显露出鳞片,而且还不只一个。 其中还有一个被制成了人椁,但能剥下鳞皮的只有沉吟刀,这些人可能都被虫崖清理了。 帅哥也在一边冷声道:“虫崖虽然神秘,但虫术极为强大,如果是虫崖用虫术剥下的皮,你儿子外面那层皮不会是死皮,也不会没有感觉?你好歹也是鲁班书的传人,能不能将谎话编圆一些?” 郭永义眼神微沉,看着我道:“那你说是为了什么?怀雄为什么喘不过气?明明鳞皮已经让他恢复了?” “因为你。”我看着郭永义,轻声道:“尸解飞仙?嗯?”"xwu799" 章节目录 第262章 九转玲珑球 郭永义带我们看的那两具棺材里面,都是想借鳞皮保存尸体以致可以尸解飞升的,这些都是死后的事情。 但我们在杀鳞片人时,只要剥下鳞皮再挫骨扬灰就行了,虫崖也好,张天师他们也罢,都未曾提达鳞皮可以重新复生鳞片人,可见鳞片人的生机在于骨血,而不是在于鳞皮。 就算当年人族与蛇族交易蜕皮而换,也不是剥了就算的,至少游家强行剥皮,骨血传承之间,依旧有着鳞片人的血脉。 可见鳞皮作用并不是太大,虽说白水吃了游家的强行剥下来的皮得以沉睡长生至此,但又跟游家的血仇,怕是这其间还有什么。 郭永义是鲁班书传人,能雕出建木树毕方鸟看门护院,肯定是有本事的。 不可能不明白,以葬尸之术来救活人,根本就是行不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郭怀雄体内那张鳞片,本身就是为了有人死后也准备的。 能让郭怀雄这么死心踏地的以身养皮,怕也只有他这个老爹了。 尸解成仙,是道家三大成仙法门中的下品,要遭雷劫后方能得道,危险性相对比较高,跟白日升仙以及留蜕成地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这年头是所谓的末法时代,能尸解成仙就是最大的成就了。 郭永义见我提到尸解飞仙,低头轻笑:“我只有怀雄一个孩子,你的意思是我以他养鳞皮为椁?”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没说。”郭永义说话都是一句直戳话语中心,但这种事情过于古怪,我们也拿不出证据,全凭猜测也不好下定论。 他听着只是笑笑,并未说话,摩娑着拐仗着道:“我记得我在内陆的时候,奈河一脉只负责出法子,由病人自备药材,有的甚至连药都不熬,并不问前尘往事?” 这确实是奈河一脉的规矩,孟婆汤一碗前尘尽忘,奈河姑婆让人回顾前尘种种,孽果自尝,却并不会过多的过问。 可能是我心态不大稳吧,总是好奇。 见我点头,郭永义拍了拍手,一个穿着宽松汉服拖着木屐戴着纱帽的女子捧着一个红漆木盘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出来后脚下木屐却啪啪作响的走到我们面前,将手里的红木漆盘恭敬的举过头顶。 汉服宽松,她一举起来,露出双手以及内里手腕胳膊,我们所有人都震住了。 “祖师鲁班造万物皆如活物;战国墨家造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能飞能潜,喷火涌水,皆有所载;诸葛武侯造马木流牛以建蜀国。我郭永义不如先辈之大材,独善其身,造些小玩意自娱罢了。”郭永义朝我们指了指那个红漆的托盘,示意我们拿起来。 “这牛吹得过了啊。”帅哥撇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掀红漆托盘上的红布:“造个木人就这么得瑟了。” 他话音一落,红布猛的朝着木工的头顶罩去,手指跟着一引,两道阳雷符夹着雷光飞快的冲了过去。 我们都没有动,连郭永义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那木人原本啪啪响的木屐似乎瞬间变成了轮子,飞快的朝后滑退,木制的十指灵活转动着手里的托盘挡住了符纸,跟着抬腿踢向了帅哥。 “着!”帅哥身形如魅,就在木人抬腿时,已然转到了它身后,手指一缕火光飞到人家漂亮的汉服之上,火光轰的一下涌起。 他跟着退了回来,朝我摇头苦笑道:“你说他会不会按真人比例造啊?要是这样的话,我烧掉了人家的衣服,看了它的身子,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对了!”帅哥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极致猥琐的表情,将我推开,坐在靠近郭永义的位置:“你做得挺真的对不对?你知道日本的充气娃娃吗?要不我们合作吧,你造的能活,我再买硅胶包裹填充,这可是广大宅男的福音,保证大火,到时挣上好大一笔。” 原本连他直接对着木人发难都脸色不变的郭永义,脸色有点崩溃了,瞄了瞄帅哥,又看了看我,还去瞄陈起语。 “我没有师父,你看他们也不知道。”帅哥二郎腿一翘,打了个响指,火光退去,大失所望。 只见木人汉服下面的身段是按正常比便的没错,可躯干位置,内里是齿轮符文,外面全是各种武器刀具,还有枪,想来木人刚才只是本能的自卫,并未出动武器。 要不然帅哥还不一定以全身而退,郭永义自比诸葛亮也并非是吹牛。 “看看诊金吧。”郭永义朝我指了指木人从头到尾都端着的托盘。 那木人立马正了正身形,依旧跟刚才一样,半弯着腰,以中国仕女走路的姿势,一步一步的走到我们面前,再次将托盘举过了头顶。 “没意思。”帅哥伸手就将上面的东西捞了过来。 他看似无意,却在伸手时,两道符纸分别打进了木人和那个东西的中间,他是我们这里速度最快的,一旦那东西有什么不对劲,也只有他有时间应对。 拿过来后,并没有任何不对劲,那东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藤球,只不过是里面同样是雕着藤蔓的藤球。 而且那藤蔓正是郭怀雄门上的建木树的枝叶,整个展开如一个球般,里面依旧是一层套一层。 “听说过九转玲珑球没?”郭永义见我们看不出名堂,似乎有点失望:“郭家有记载奈河一脉有一个九转玲珑盒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那个九转玲珑球十分精致,可以说是鬼斧神工了。 盒周身四面皆是密码轴,,主面以六十四卦为密码,以动爻为变卦,一共只有16根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阴阳爻,拨动出主卦和变卦方能解锁,可算下来,主卦有六十四个,对应的变卦也有六十四个,还要对上其他三面的天干地支五行,一旦不对,里面九层锁芯搅动,内里雕的符纹涌出天火,里面的东西立马烧毁。 当然我最先一直认为所谓的天火可能就是霹雳火油之类一见空气就燃的东西,可从看到郭怀雄房间里毕方鸟冲飞而起喷火时,我想那所谓的天火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郭永义见我点头,伸手接过帅哥手里的藤球:“建木树叶为罗网,这个球看似只有九层,可藤里还有九层,一共九九八十一层,层层缠转不说,内里还雕着四方神兽,守卫四方,一旦打开,别说是你怀里揣着的神蛇白水,或是被奈河血蛇鼎所困的螣蛇,就算是当年女娲亲手所造的螣蛇白矖,也能被困一时,是个很好的东西。” 说着,就见他手指灵活的在藤球内部勾动,将藤球朝地上一扔,只见藤球上雕着的建木树慢慢展起,一层层展开,枝叶如同活物一般,黄色的蛇皮枝干在我们面前抽过,那上面尖刺森森,锋利无比,一经划伤怕是很难好。 帅哥拉着我飞快的后退,陈起语和何必壮自然也跟着退开,只是眨眼之间,那个藤球立马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只是一层,八十一层全部打开,你可以想象有多大。”郭永义贴墙而站,朝我挑眉道:“想来云姑婆是需要的咯?” 只是一层,就已经填满了房间,而且这东西虽是死物,一层解开后,内里藤蔓上雕着的四方神兽栩栩如生,我不否认它们会跟郭怀雄房间门上的那两只毕方鸟展翅飞出。 这样的东西,我确实需要。 “我接了。”我朝郭永义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过要想郭怀雄离床,还是得剥下他体内的鳞皮,我再以奈河一脉相生的法子给他再续脊椎。剥皮我是拿手,可换皮重生血肉,还是得虫崖的人过来。至少两年前,郭老板自已动手换皮再覆上人皮导致外皮已死,郭怀雄再无知觉不是吗?” 帅哥那么猥琐的摸都没起鸡皮疙瘩,外表皮已死肯定是没有知觉了。 但叫上虫崖过来,就是三方对质,我已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猜测这其中的事情,三方面对面的处理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居然敢叫上虫崖的人?”郭永义哈哈大笑,伸手在藤球一根藤蔓上点了点,见藤球收起:“不过也是,宋栖梧给你出头,又是你亲姑婆,自然亲一些。只要能救怀雄,来就来吧。我鲁班传人,何惧虫崖。” 说完,他直接将那个藤球递到我面前,轻声道:“这藤球九九八十一转,内里自有乾坤,如若没有解法,你拿着也是无用,先当个定金吧。” 我十分直接的将藤球收下来,如若螣蛇从血蛇鼎里脱困,也希望这东西能困她一困,免得我们过于被动,想来她脱困,肯定第一个就想吞了我。 郭永义跟着就离开了,我直接给宋栖梧打了个电话,对这里的情况并没有任何保留,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郭怀雄那张鳞皮出问题了?”宋栖梧居然也毫不避讳,冷声道:“自作孽,郭永义还好意思说。我让夏荷过来,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记住,如若虫崖在,你和白水以及腹中蛇胎无忧,一旦虫崖灭,或者不再护着你,天罗地网震慑不再。那些人第一个将你拉去祭祀了黑门。” “所以云舍,有些事情并非是你表面看到这样的。”宋栖梧的话一如既往的轻柔,却让我心底发寒。 她没有否认,也就是说,陈无灵也好,郭永义也好,他们说的都并不是假的。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63章 再次交易 我不知道为什么宋栖梧不亲自来香港,可能是虫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帅哥和陈起语有点担心的看着我,我朝他们苦笑,伸手抚了抚口袋里的白水,如若陈无灵想要的是这个局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郭永义给出的九转玲珑建木藤球,我无法拒绝,但想要救郭怀雄就得请虫崖出手,所以我跟陈无灵以及郭永义的交易肯定会浮出水面,我跟虫崖难免起隔阂,不过他估计也没想到我会直接跟宋栖梧挑明吧,毕竟聪明人都不会想到我这个傻子的想法的。 那老不死的,说什么郭家的诊金他不要,其实这郭家无论是病人还是诊金,都是一个套。 只怕连郭怀雄点的蛇骨香都是试探我的,至少郭怀雄对于我的身份心知肚明不是吗? “我带你去找老不死的。”陈起语脸色发沉。 我点了点头,既然夏荷还没来,郭怀雄的病暂时也治不了,我跟陈无灵还是可以再做个交易的。 郭永义做事十分厚道,那个木人又换了套欧式的正装,戴着一顶淑女帽开车送我们去陈宅,据他说香港不大安宁,不想让郭怀雄好起来的大有人在,来治他的医生不知道有多少被暗杀掉了,这个木人叫阿木,身手不错,自然可以保我们安稳,碰到一些小杂碎也免得我们动手。 等出了郭宅,在车上,帅哥一挥手,跟着一道黑丝涌出,瞬间缠住了木人阿木,然后就见里面有什么流转,一道残魂猛的冲了出来,可刚冲到一半,复又被拘了回去。 “以魂为灵,这阿木才这么厉害。”帅哥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上的黑丝,冷声道:“郭永义有点狠啊。” 能与符纸相对,可见那里面的那道残魂生前也是个有道行的,要制成木偶人,与残魂相合,就得以自身血肉为铸,只怕这阿木那些木质的躯干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填的是自己的血肉。 就像兵马俑,那么多,每个的长相都不一样,外面的确实是空心陶铸的;可据传,守卫秦始皇主墓的兵马俑,却是以人为铸的。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光是这句话,就可以知道,制俑本身就是十分阴损的事情了。 古时的俑,都是有人的。 帅哥解了禁制后,阿木体内那张原先被打入的符纸跟着飞了出来,瞬间化成黑灰,而阿木似乎并没有任何感觉,依旧开着车。 到了陈宅,陈无灵已经在喝下午茶了,点心十分精致,据说还是稻香村的。 我吃了一块枣泥糕,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太甜了些,一边的毕丽红大肚子已经消去了,想来蛇种已经生下了,坐在一边看着书喝茶,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到来,或者说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在意。 “齐首对您很重要吧?”我想对于一个能挣钱的女儿,以陈无灵要做的事情,恐怕不会舍弃,而且那些长痘的还有齐首的重要客户,在香港都有一定的势力,陈无灵自然也不会得罪。 虽说想起要治齐首有点恶心,但如果诊金合适的法,还可以忍忍的。 陈无灵点了点头:“郭家的诊金你满意吗?治齐首的诊金,我可以给你,而且还可以在你治齐首之前给你。” 跟太过聪明的人做生意,就是容易让自己没有满足感。 我直接将口袋里用白帕包着白水掏出来,放在太阳椅上,抽了白帕,看着白水变回原来的样子躺在太阳椅上一动不动,昏迷不醒,心中微痛。 每次都是他受伤,而且都跟我有关。 “不愧是神蛇血脉,就算是面对鳞族大巫师,依旧能全身而退。”陈无灵朝毕丽红点了点头。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朝我轻笑道:“你应该知道,女娲之肠化为十巫,守护不死药。而吃过那不死药的,你不是也在黑门之前见过吗?” 瞬间联想了起来,守着弱水黑门的窫窳就是被天帝用十巫所守的不死药复活的。如果那捧着巨大蛇骨,头戴七彩翎羽的鳞片人是十巫之一的话,我也不难接受。 怪不得白水一见它出现立马让我快藏起来,宋妩也好,柳仙也罢,都对他十分害怕。 “你怎么治?”我瞄了一眼白水,朝陈无灵道:“难道用是用蛇骨?” “蛇骨不好吗?”陈无灵瞟了我一眼,却摇头道:“被大巫师所伤,却也不是蛇骨能治的,论蛇骨,自然白水这条神蛇的蛇骨最厉害了,难不成将跟你伴骨而生的白思让他吃了?” 陈无灵有心情说笑,自然是有办法的。 不一会,毕丽红捧着一个盒子出来,那盒子雕着祥云龙纹,看不出材质。 “治巫术,自然也是有办法的,可对于鳞族大巫师的巫术,却只有一个办法,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陈无灵打开盒子,里面有着一粒药丸,透着怪香。 这香味说不上来,却十分迷人,有点像夏荷制人蜕时的香味。 “快给他服了吧。”陈无灵将那个盒子递给我,轻声道:“既然作生意吗,诚信肯定是有的,而且就算这是毒药,相信对白水这种神蛇也是没什么效果的。” 我接过盒子,直接将里面的药丸送进了白水嘴里。 这药入口既化,而且怪香瞬间从白水鼻息之间传了出来,跟着就见他肌肤这下有着晶莹的蛇鳞慢慢涌动。 陈无灵确实没必要骗我,至少他所求的事情,白水可能还有帮助,因为无论提及哪个交易,他都将白水救醒放在第一位。 那怪香涌动,不一会慢慢消失,跟着白水肤肌下涌动的蛇鳞也慢慢消失了。 我凑过去想确认一下,却见他猛的睁开了眼,那眼神还未恢复清明,倒映着我的身影,却又清晰无比。 他似乎还没清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眼睛中的倒映,有点发愣。 过了一会,旁边的帅哥低咳了一声,白水轻轻眨眼了眨眼,伸手握住了我扶在太阳椅旁边的手,跟着慢慢的坐了起来,瞄了一眼旁边的陈无灵:“蛇芝草加蜕皮香,以人蛇种的蛇血为水,蛇肉为泥,混着两味药制成药丸,其中还有人胎之肾,加之其他灵药,这法子有点损,就不怕坏了阴德,不得善果吗?” 我听着眼皮直跳,开始那两味药还好,后面的东西,着实有点恐怖了。 朝毕丽红瞄去,她依旧低垂着眼看着书,似乎并未听到白水的话。 陈无灵既然早就打算救白水,那毕丽红腹中消失的蛇种,怕就是制成了这粒药丸了。 “大蛇吃小蛇,神蛇自然是吞凡蛇。”陈无灵并不在意,看着白水道:“您忘记了很多事情不是吗?” 白水并未点头,低头看着扶手上我跟他叠在一块的手,沉声道:“睡得太久,脑袋自然不好用,而且也算是云舍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记仇。” 我听着手一动,抬头去看白水,却见他朝我点头轻笑,并未再说什么。 可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想起游家为什么对不起他了? 却不打算在计较了是吗? “是吗!”陈无灵轻笑,敲了敲桌面:“如果你的沉睡和忘记的那些东西都是因为游家动的手脚呢?” “老不死的!”陈起语突然低吼一声,冷冷的看着他道:“怎么?你是个负心人,就要挑唆着别人都跟你一样做负心渣男?” “白水跟云舍闹翻,你正好娶了她,做我陈家的媳妇啊!”陈无灵十分爽朗的哈哈大笑,似乎当真如长辈一般谈笑。 陈起语双手猛的窜出了爪子,朝着陈无灵就要扑过去。 帅哥忙伸手拉他,却没拉住。 我握着沉吟刀就要伸过去,白水覆在我手背的手猛的一拉,将我带到太阳椅上的怀里,腿上蛇尾一抽,就将陈起语给抽了回去,跟着紧紧缠住了他,不让他动,然后抬头看着陈无灵道:“你家娶了狐狸精还想娶个人蛇共种,也不怕生出来的是条长毛的蛇,到时要凶不凶,要萌不萌,就不好了。” “哈哈!”陈无灵连陈起语看都不看一眼,哈哈大笑,跟着猛的喘着气:“您说话还挺跟得上潮流的,我却是老了,就不操心下一辈的事情了。你们随意吧,齐首会去找你们的。既然交换条件有一个已经提前用了,我会再加一件东西补上的。” 陈无灵家大业大,又鬼精鬼精的,他说加,我也不会拒绝。 等他离开,白水才松开缠着陈起语的蛇尾,瞄着他道:“你跟你爹一块二十几年,没发现他哪里不对吗?” 陈起语脸上怒意收睑,不解的看着白水。 “他中蛇伥不说,能跟毕丽红这身怀淫毒的女子交尾,骗了你娘这个狐狸精,又藏了游家两条蛇骨,怕是来头本身就极大,才能压得住。”白水将我扶起来,跟我一块坐好,看了一眼在旁边依旧安静看书的毕丽红:“而且刚才那粒药丸想制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想来是他自己制出来的,能解大巫师的巫术,你认为他是个快要死了的普通人?” “你看出来了?”我就说陈无灵几度垂死病中惊坐起,却次次都是诈死,从没有真正死过,着实另人讨厌。 白水摇了摇头,瞄了一眼帅哥:“他的来处我都看不出来,更何况陈无灵。” 帅哥见火烧到他身上,立马吐舌头道:“我可不敢娶云舍,你不必要将我拉出来。” 他话音一落,却猛的顿住了,跟着张着嘴,哈哈的大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能嘎嘎嘎的跟鸭子一般的叫。 白水并未理会他,朝毕丽红招了招手:“你过来。” 原本看着书的毕丽红慢慢站了起来,走到白水身边。 “脱了衣服。”白水下一句雷得帅哥直接翻了白眼。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64章 失控 “她刚生了蛇种。”陈起语对毕丽红终究有着不忍,可能是因为毕丽红是他带过来的吧。 女子生产是生死大事,月子得坐好,而且毕丽红产的是蛇种,就更应该保重好身体了。 可毕丽红却并未理会陈起语的话,麻利的解开了裙子的扣子。 只见那身体上面斑驳着各种各样的伤口,居然有不少蛇的咬伤,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肚脐眼那里,居然有着一只蛇眼,从衣服里面露出来后,正转溜溜的打量着外面,细长的蛇眸闪着幽光。 而那蛇眼下面拖着一条白白的筋,似乎直通毕丽红子宫之内,看上去诡异又吓人。 “什么时候长的。”白水伸手将我的眼睛遮住,盯着那只蛇眼:“怪不得陈无灵能解大巫师的巫术,有你这只蛇眼,一般巫术都没有用,更何况还是你怀的蛇种。” “就在惊蛰的时候。”毕丽红将裙子复又穿好,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羞涩:“我怀了蛇种后,跟着就长了。” “嗯!”白水低嗯了一声,跟着道:“你对你娘还有印象吗?” 毕丽红猛的抬头看着白水,跟着慌忙将眼垂下,摇了摇头,转身就又去看书去了。 “走吧!”白水松开遮我眼睛的手,朝陈起语道:“你在陈家跟你家死不了的老不死的,多呆会。” 陈起语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复又无力的坐到了太阳椅上,不再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们了。 他能留下来自然是好的,陈无灵以前一直在床上装死,没什么动作,现在他肯起来了,自然也整事,虽然不一定全让陈起语看到,但总不能全部瞒着他吧。 白水说完搂着我就站了起来,我连忙带路朝外走,帅哥啊啊的跟上,何必壮看了白水一眼,低低的道:“解了吧。” 白水瞄了帅哥一眼,帅哥立马道:“毕丽红肚脐眼里真的长了一只眼睛,这妞从我们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邪门,可这么邪门的还真没见过。” “是那条蛇骨!”白水瞄着陈宅,沉声道:“游家人蛇共种以前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云舍游得这一辈都是借翼蛇的骨髓而生的,而毕丽红怀上的蛇种,怕并不是普通的大蛇缠的,而是那条游家的蛇骨。” “陈家老不死的,也太能藏东西了。”帅哥毫不在意白水给他施术,凑过来好奇的道:“云舍是因为云长道会造畜之术,以活身借蛇骨髓可以理解。但活蛇缠人能让人怀上人蛇共种,是因为有精子,但一条蛇骨怎么缠人啊?而且那咬痕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好奇,毕丽红向来就是一个迷一般的存在。连何必壮都朝前走了一步,凑到了白水身后,等他开口了。 可白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也好奇。” 就是说他也不知道咯,这下子倒是让我们都吃了一惊。 “好歹也是条神蛇,怎么跟蛇有关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帅哥立马报复了回来,可等白水看过去,立马又闭上了嘴。 我们并未回郭宅,而是带着白水去了金丝眼镜的别墅,那里有蛇种,也有金丝眼镜这具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人脸石虾虫变来的人。 等白水看过金丝眼镜,我们几人将推测跟他说过后,他沉思了一会,将蛇种全部都放了出去,跟着朝我们道:“现在看来,这些人明知鳞片人会出来,却依旧未阻止,是因为有更大的图谋。” 这肯定是当然的,白水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知道,人类想要什么,当年游家人跟我交易换蜕皮长生,我以为人类不想冷血无情,子噬其母,不想生命长得没有意义,而且我也实在不想呆在那种地方,就跟他们出来了。” “可后来游家自己不愿意放弃长生,只是剥了鳞皮给我,想来当初他们出来,并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冷血咯?”白水脸上闪过嘲讽的笑意。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声道:“你后来是怎么沉睡的?” “黑门混战后,换皮的蛇族承受不了蜕皮之痛,我以法力为群蛇护法,却发现自己也在那时因为吞食了鳞皮开始蜕皮,脆弱无比,只得将法力注到白思身上,让她和游家人为群蛇护法,我自己因为蜕皮陷入沉睡。可等我醒来时,蛇族已然繁殖千年,也成为了现在这种普通的蛇类,并没有跟鳞片人一般长生不死,也不如黑门异蛇般凶狠勇猛有智慧。更重要的是,白思化成了一条蛇骨,虽说灵智尚在,却修为尽毁,游家也已然传承了许多代,并不记得当年我蜕皮昏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水脸上露出了嘲讽般的笑意,看着我道:“那时我却并未发现阴河,只是感觉自己似乎不大想出泰龙村,游家人骗我,说是蜕皮后本就应该如此,让我继续沉睡,同时告诉我阿螣战死。所以我在泰龙村一直沉睡,一直到游家以血祭祀,将你献祭给我复活阿螣,我才醒过来,却因为心蛇之事,好不容易聚成的修为尽散,又一直沉睡到你被蛇骨里面的大蛇缠。” “人类骗起蛇来,想来是十分容易的。连你们人类认为最为狡猾的狐狸精都会被你们人类所骗,更何况是条蛇。”白水脸上的冷笑更甚了。 “我去!”帅哥耸了耸肩膀,凑过去道:“那你岂不是除了睡其他什么都没干?跟那些傻蟒蛇一样啊,据说蟒蛇也是,除了饿醒,或是交配,一般都是在睡,这是随了你啊。” 我连忙踢了他一脚,看着白水道:“那云家村的云蛇是因为什么?” “那条云蛇内里是一条异蛇,当年如果不是它,我怎会出了黑门!”白水脸色发冷,沉声道:“按传说我娘是随娲祖离开了的,留下我们兄弟姐妹,并不如螣蛇一般天生就能腾云驾雾,还得修行。那时普通蛇族因为生命短暂,自然繁殖也快,异蛇凶猛异常,被鳞片人饲养,我们这种神蛇血脉是鳞片人最喜捕食猎杀或者圈养的,我们兄弟十二条蛇,到最后只剩下我和白思,连螣蛇一脉也不知道有多少被异蛇和鳞片人围攻而死。” “这很正常吧?”帅哥嘀咕,轻声道:“升级打怪,养神兽找座骑,你们这种神蛇才更拉风啊?” 白水立马愤恨的看了过去,帅哥立马缩了缩头。 何必壮将帅哥拉走,叫他去处理了金丝眼镜。 客厅已经被收拾过了,可面对满墙的蛇皮制口,白水依旧不大舒服,带着我到了楼顶,看着远处的海,轻声道:“惊蛰之前,我并不是不想跟你说话。” 远处海风吹过来,带着微微的咸味,不大好闻。 我手指在扶手上轻轻的摩娑着,单独相处时,我却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白水,毕竟云家村时,我们在半空雷电交加中相对而立。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无论如何,我是人蛇共种,还是站在人这一面;而白水终究是条蛇,有着自己的责任以及过往。 “云舍。”白水的手指灵活的顺着扶手一点点的朝前爬,轻轻的碰了碰我的手指,似乎又怕什么。复又缩了回去,然后又慢慢的探了过来。 两人的手指跟两只小蚂蚁的触角一般,伸伸探探,一触就离。 那一瞬间的触感,却异常清晰。 我跟白水似乎玩上瘾了,五指手指一根又一根的点碰着,感觉对方的温度在那一瞬间从自己的指尖传到心底。 过了一会,我抬头朝白水轻轻一笑,他眼底全是笑意,弹动的手指猛的握住了我的手,将我轻轻的圈在怀里,伸手抚着我的小腹道:“我一直以为那条蛇已经死了,毕竟黑门之战混乱无比,连阿螣都重伤,它怎么可能还活着。所以听见有人供奉它的残魂,想起黑门之内死在他嘴里的兄弟姐妹……”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再说,依旧偏着头在疑惑着什么。 我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感觉到他手背震动了一下,轻声道:“你有没有感觉那天自己哪里不对劲?” 白水奇怪的看着我,跟着疑惑的道:“那股子怒意似乎控制不住,就在云族长说那些话的时候。” 所以他突然出手杀了在交待遗言的云族长,跟着差点灭了人家全族。 可白水并不是第一次去云家村,全程也只有死了的云海陪着,我们都在一起,就算有什么事情最不容易被控制的也应该是白水,但为什么他会突然失控?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65章 缝蛇 我们想不出原由,只能先放在一边。 将藤球拿出来递给白水:“可以困住螣蛇一时,只是那铁链明显不是凡铁,想要找到那样的铁链,且再锁住螣蛇怕是不容易,你现在伤愈了没有?” “你不信我?”白水手指摸着藤球上面的建木叶,朝我轻声道:“怕我再动一次手?” “我是怕你又跟上次一样,一条蛇傻傻的面对鳞片人。”想起我冲进雷电圈内的事情,心依旧有着余悸,万一白水真的死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有些人有些事,并不一定要发挥作用,而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心灵就会得到慰藉。 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连至亲的阿娘都不能信任,现在阿得明显又处于各种激流的中央,虫崖明显知古就有图谋,没有白水,我怕很难撑下去。 “下次不会了。”白水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道:“额头是你们人类三寸灵台之处,据说吻这里更接近灵魂?” “而我们蛇却更喜欢……”他低头看着我的吻,跟着慢慢覆了上来,一边在唇边辗转,一边低喃道:“惊蛰已过了,毕丽红连蛇种都生下来了,我是不是该……” 说着他猛的将灵舌探了进去,反身将我摁在扶手上。 海风在耳边呼啸着,从云家村的事情后,我一直惊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只要有白水陪着,就算再次面对鳞片人,我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过了许久,白水才放开我,亲了亲我的额头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是怎么在文升村那里打开黑门的?”在我们所有人的认知里,只有泰龙村有黑门。 而白水打开了文升村的黑门,蛇山下面,可能云长道和游婉复又打开了另一道,或者说那里也有一扇黑门,这才是让龙三害怕到,想将阴河一截截炸断封住的原因。 相对于知道哪个地方恐怖,整条蜿蜒几千里的阴河随时有鳞片人冲了来,才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黑门并不是一扇门。”白水看着远处的海,伸手抓了抓海面鳞光:“而是弱水那条河的河底,一旦祭祀了窫窳打开了弱水,地方自然可以选择的,但文升村的黑门却并不是我打开的,是鳞片人打开的,估计是因为感觉到螣蛇在泰龙村吧,它们并未从那里出来。” “你怎么发现的?”如果不是他打开的,为什么他第一时间就到了那里。 “阴河是我娘的蛇骨所化,我自然能有所感,一旦鳞片人祭祀我就能发现,自然比你们发现得早一些。其实我也一直守在泰龙村的,只是你没有发现,你还将手里的樱桃给了帅哥……”白水说到这里,眼神一涩,跟着再也没有说话了。 我愣了半晌,这才想起来,才下阴河那天宋妩阿姆似乎真的给了我樱桃,我吃了一粒,可剩下的,我随手放下了还是怎么来着? 见我疑惑回忆,白水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你并非是有意的,他今天就不会只是说不出话这么简单了。” 怪不得他一醒过来,就让帅哥说不出话,原来是记恨着那样一件小事。 吐了吐舌头,我看着白水道:“既然你在泰龙村,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说着摸了摸左手腕,白水想出来见我,有的是法子避开人。 他并未说话,伸手摸着我的手腕,不言不语。 两人就这样站在楼顶吹着风,看着远处的海景,这才发现怪不得有钱人喜欢买海景房了,跟自己爱的人站在楼顶,看着远处海面金光鳞鳞,水天相接,时不时有着海鸥飞过,真的会有一种天涯海角都相知相拥的感觉。 这种时候,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极奇珍贵,更想让时间完全停止,永远这样看上去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水将我搂在怀里,让我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与我交缠着抚着小腹,头搁在我肩膀上,嘴唇时不时亲吻着我的侧脸。 可惜时间这东西,快慢并不随意。 我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是夏荷的电话。 将手机接通,夏荷沉声道:“我已经到了香港了,郭宅见。” 她声音里再也没有当初从虫崖出来送我去巴山的迷茫,十分干净利落,带着不爽。 “怕吗?”郭家的事情以及鳞皮可以尸解化仙,我都跟白水说过了,他伸手将我被风吹得零散的碎发夹在耳后:“虫崖以活人祭祀了两条蛇,而这两条蛇的蛇骨却回到了游家,其中一条被制成了手串,另一条还在陈无灵那里。但我是毁过那两条手串的,那条蛇的蛇骨并无异常,反倒是你体内的那颗蛇头骨?” 白水皱着眉看着我的肚子,轻声道:“你还记得宋媛养的那条长满瘤却要化龙了的怪蛇吗?”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好奇,宋媛说那是黑门内的异蛇,可刘久标却说在三十年前黑门没开的时候,宋媛已经让他用蛇和死胎养怪蛇了,这里面存在着时间差,也就是说黑门未开之前,宋媛已经有那么一条蛇了。 “那条蛇的蛇骨被烧化了,可蛇头骨却烧不化,后来还是我亲自动手毁的,跟你肚子里这个似乎有点像。”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轻笑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我孩子做什么。” 他伸手轻戳的样子,跟小孩子戳蛤蟆一样,我将他手推开:“虫崖可能一直用活人或是虫子祭祀着蛇,还有猪婆龙,可这猪婆龙的作用我一直不知道,在面对鳞片人时,并未参战,可是却下了阴河的?” “走吧,夏荷跟我们算是大熟人了。”白水拉了我一把,朝我轻声道:“翼蛇就快要孵化了。” 我猛的转眼看着他,他脸上带着笑意:“你要开始学会养蛇宝宝了。” 想到当初他说翼蛇孵化,可以换着我跟腹中孩子时的甜蜜,我心中一暖。 下了楼,帅哥和何必壮都在品着金丝眼镜的藏酒,这家伙藏酒十分的多,帅哥开了一瓶不知道多少年的葡萄酒,一边咂一口一边道:“这么酸,一点都不好喝,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跟喝血一样。” “就是喝血。”何必壮喝的是茅台,手里还握着一瓶西凤酒:“人就是喜欢喝血,平时里压榨血汗还不过瘾,硬是要喝血才行啊。据说以前中世纪的欧州,就是将少女的血参杂在葡萄酒里喝,贵妇每晚一杯养容,效果十分的好。” “你别吓我!”帅哥缩了缩肩膀,忙将红酒放下,抢了何必壮手里的西凤酒。 何必壮似乎因为喝血想到了什么,苦笑着,见我们下来,摆了摆手道:“阿木早就在门外等着了,就等你们甜蜜完。” 这话里酸意估计比帅哥喝的葡萄酒酸得多,说完他就朝外走了。 我瞪了帅哥一眼,这货咂了一口酒,估计敢也不好喝,这才道:“他说那位苏梦小姐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套海景房,可以跟何必壮一块看海景,刚才我们上去叫你们,你们俩倒好,相依相偎的看着远处的海景,这不就伤着了。” 我顿了一下神,苏梦是何必壮心底最深的伤口,他从不提及,我们也不敢问。 阿木依旧是那个样子,白水瞄了阿木一眼,眼里闪过冷笑,搂着我就坐到了后座,帅哥嘀咕着命苦什么的只得坐在前面。 到郭宅门口时,夏荷已然在那里等着了,见到白水一愣,跟着看着我道:“陈无灵出手了?你是相信他了?” “交易而已。”我并未回话,见她脸色不大好,估计也是在生气:“进去吧,先看看郭怀雄。” 夏荷冷哼一声,一直腼腆的脸上带着愤愤的怒意:“你别忘了,阿姆是为救谁死的。云舍,你不相信自己的亲人,却去相信外人。” “如果我不相信你们,会直接打电话给你们?”我无奈的叹气。 白水拉着我朝里走,轻声道:“是不是有点怀念作人蜕时的夏荷,虽说蛇性重了一点,妩媚了点,可至少是有脑子的?” “白水!”夏荷冷哼着,却脸色发白,跟着一块进来了。 有阿木在保安都没有拦,依旧是据说全程跟踪的小c带我们去的郭怀雄的房间,只是奇怪的是,我们进去的时候郭永义也在。 屋里复又点起了蛇骨香,郭怀雄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郭永义一只手死死的摁着他,一只手拿着银针在他身上扎,见我们进来,忙朝我道:“出事了,快来帮忙。” 鲁班书里有医术,郭永义会用银针我也并不好奇,至少相对于九转玲珑藤球和阿木而言,这些都不算事。 急忙走到床边,白水随着跟了上来。 却见床上郭怀雄身上的皮泛着死气就算了,大块大块的尸斑长了出来,腐烂的腥臭味从他身上里传来,刚才被蛇骨香压了下去,这时靠得近了,几乎让人作呕。 郭永义伸手压着的地方,因为郭怀雄的挣扎,腐烂的皮肉脱落,带着腐烂的腥臭味。 脱落的地方,藏在血肉下面的鳞片森森立起,似乎在腐烂的血肉中要挣脱而出。 我连忙跟着掏出银针帮着扎了几下,朝郭永义道:“怎么会这样?” “那个医生。”郭永义飞快的扎着针,一把扯开罩在郭怀雄身上的衣服。 只见后背那个被我划开的地方,居然缝合了一条剥了皮的蛇。 更恐怖的是,那蛇并未死去,蛇头蛇尾还在扭动着,蛇信嘶吐。 那后背的伤口处,狰狞的鳞片已然全部露了出来,但那些鳞皮却似乎朝着那条被剥了皮的蛇身上缠去。福利"", 章节目录 第266章 双头 鳞皮这东西喜欢冷血的东西,而且极具蛇性,一条被剥了皮的蛇被缝在伤口处,就是要引出郭怀雄内里的鳞皮。 可银针再厉害,也扎不进鳞片,扎了几下后我发现所有的穴位都扎不进去。 我这才发现郭永义扎的地方都挺讲究的,估计是事先留好的地方。 “先弄晕。”白水一把将我拉开,手指对着郭怀雄一点,立马将他弄晕了,跟着朝我道:“将鳞皮剖下来,直接动手。” 我瞄了一眼夏荷,她已然将一个盒子捧了出来,朝我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也只能如此了,一边郭永义脸如寒霜,见我们动手,敲了敲郭怀雄身下的床,就见原本平凡的一张床,立马爬出了许多小老鼠。 那些老鼠爬出来后,却并不是在地上爬,而是靠着两只长长的耳朵挥动着,盘旋于半空中。 在房间里四处散开,团团护住了房间。 低头看了一眼床体,却见原本实木的床这会变得成镂空雕花的了,雕的却是四季百花,压根就看不出耳鼠的痕迹。 传闻耳鼠以耳为翅,真正的耳听六路,并且可解百毒,是为神鼠,算得上鼠类中的异类了。 怪不得那天我刚将刀插进郭怀雄体内,下面的保镖就冲了上来,有耳鼠为耳目,什么消息都传得快。 “我给你看着。”白水瞄了一眼窗户外,朝我点头道:“有建木树和毕方鸟在外面的暂时闯不进来,但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对方来头不小啊。” 我们从地底石道出来后,郭永义还来看过,只见是郭怀雄睡了过去,也就没有细看,毕竟这房间里全是他亲手布下的,医生和护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怎么可能会想到医生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那人假冒医生缝了蛇,肯定也知道我们会发现,必定在外面等着。 不过一时也顾不得这许多,救人要紧,至少郭怀雄比他老爹看上去可爱太多了。 我朝夏荷点头,将沉吟刀在那双蛇抓握的香炉上薰了薰,伸手捏住那条被剥了皮的蛇七寸,跟着划破原先的伤口,沉吟刀朝下一摁先压住鳞皮,将剥得光滑的蛇朝外一拉。 可没曾想,那条蛇被拉出伤口后,刚探出一半的身子,那蛇身下面,居然唰的一下卷起另一个蛇头,张着大嘴朝着我左手的手腕咬了过来。 那手腕上缠着的云长道给的那条人首蛇身蛇骨,这条剥掉皮的蛇本就只有婴儿胳膊粗细,可拇指大的蛇都能天鸡蛋,另一个蛇头半没有剥去皮,张大的嘴明显对着那条蛇骨而来。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一条双头蛇,眼看着那个蛇头猛的窜了过来。 “小心!”帅哥沉喝一声,想扑过来却已然来不太及了。 我顾不得去压郭怀雄体内的鳞皮,转着沉吟刀就划过去,却见眼前人影一闪,白水快如闪电伸手擒住了那条蛇,跟着用力一拉。 双头蛇的另一个头生生被他从分岔的地方扯了下来,那脱落的地方,森森蛇骨夹着淡白色的蛇肉以及内脏瞬间落了下来。 半截未剥皮的蛇身被白水握在手里,嘶吐着蛇信,居然发出了人一般的嘿嘿怪笑声,但并未发出人言,一双蛇眸阴沉沉的看着他。 白水脸色一沉,猛的一用力,将整个蛇头捏碎,然后接过我手里另外半截,朝一边的夏荷道:“双头蛇啊,只怕后面还有更麻烦了,你们小心。” 原本对他没有好颜色的夏荷眼神沉了沉,走到我身边道:“双头蛇传闻皆有相柳血脉,算不得蛇族,剧毒无比,一旦被咬血肉立马化为腐水,我怀疑那粒断生丸就是用双头蛇的毒液制成。但这种蛇已然绝种,又因双头而有灵,自称为灵蛇,雌雄同生,一旦出现一条,后面绝对会有一窝。”  人家不会找媳妇找老公,就能自给自足,天生就缠在一块,自然生得多。 别说一窝,估计双头蛇想整几窝就成。 生而有灵的东西,最易得修行,两个头总比一个头开悟得快些。 白水将那剥了皮的双头蛇的蛇胆取出,跟着直接将蛇骨扯脱节,静静的站在窗前不再说话。 “想动我儿子,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郭永义脸色发沉,朝我道:“你只管动手,剩下的就算一窝双头蛇来,我也不怕。” 虽然蛇身离体,可内里的鳞皮已然被蛇性勾起,狰狞着想要爬出来,我从未想过一张鳞皮居然是活着的,一时也顾不得好奇双头蛇是怎么回事了。 夏荷将盒子里的食腐虫放出来,顺着伤口飞快朝着郭怀雄体内爬去。 也不知道当年郭永义是怎么弄的,鳞皮坚固无比,他却在血肉之下覆盖鳞皮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将血肉跟鳞皮之内活血联起来,鲁班书怪不得要叫缺一门,这种夺天工的事情,如果让他们这样传承下去,老天爷都没法子活了,没有啥事是他们干不成的。 食腐虫只有虱子大小,也跟虱子一般肚子曾透亮的颜色,但却长得极快,顺着伤口飞快的吞食,不一会一只只长到指甲盖大小,肚腹通红透亮。 跟着两两复叠,只是眨眼之间,那母的下面就涌出头发丝般大小的小虫,跟着又是开吃。 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房间里听不到半点呼吸这声,只有腐食虫吞食的粘黏之声,以及郭怀雄因为吃痛时不时无意识的低哼一声。 随着食腐虫吃得越来越多,繁殖也越来越快,郭怀雄背后的鳞皮全部露出来了。 我这才发现,这张鳞皮并不是从背后划开的,因为背后完好无损,狰狞的鳞皮里面还有夹着未曾吃干净的血肉,夏荷复又掏出另一个盒子,将蛇瞒放了出来。 蛇瞒一入鳞片之下,原本狰狞的鳞皮似乎感觉不舒服,慢慢的缩了回去。 食腐虫呈几何数增长,不一会就将郭怀雄外面的腐肉吃完了,一个个透亮的肚子里都是鲜红的血肉,密密麻麻的趴在床上,看得人头皮发麻。 夏荷吹着口哨,那声音极怪,声音时高时低,一般人根本就吹不出来。 就见她掏出一个竹筒放在床上,跟着复又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肉蛆,会吃掉刚才那些食腐虫,等你剥下那张鳞皮后,将这些肉蛆放在郭怀雄体表,可让他皮肉再生。” “可他的脊椎……”郭永义沉沉的看了一眼,跟着一咬牙道:“能活着就行!” 那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眼里却有着愧意闪过。 床上郭怀雄身上的鳞皮被蛇瞒爬过,时不时的收缩着,床边围住的耳鼠突然发出了吱吱的叫声,似乎十分不安。 “来了!”白水冷哼一声,朝郭永义道:“这里留给他们,我们出去。” “拜托了!”郭永义看了一眼床上的郭怀雄,对着我和夏荷点了点头,跟在白水身后出去了。 帅哥跟何必壮也要跟着出去,白水瞄了帅哥一眼:“你留下吧,出事也有个照应。外面我来解决就成!” “我还是出去吧,您留这里!”帅哥咂了咂舌头,瞄了我一眼:“有您在,我可不敢再跟云舍独处!” 说着也不管白水同不同意,一溜烟就从半开的门里窜了出去,还不忘扯上何必壮。 看样子这货大概也知道,白水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对他发难了。 白水脸上露过丝丝的不好意思,见夏荷脸带揶揄的瞄过去,站在窗边看了看道:“来势汹汹啊。” 这时已然到了夜晚,可远处似乎连半点灯光都看不见了,好像我们所处的并不是香港,而一个老山窝里面,外面一片漆黑,只是这漆黑之中,有着两点通亮的光芒,通红得如同两盏巨大的灯笼。 那两盏大灯笼下面,黑色的东西如同实物般的压了过来,就好像远处打翻了个大墨斗,大团的浓墨朝这边涌了过来。 “你安心剥皮。”白水隔着玻璃看着外面,伸手在玻璃上轻轻的划着什么:“现在的人连魑魅魍魉都认不齐,居然能集齐了二十四鬼,真是不容易。以为集齐二十四鬼,就能做什么大事了吗?” 二十四鬼为:魑、魅、魍、魉、鬽、魁、魃、魈、鬾、鬿、魀、魆、魊、魋、魌、魉、魐、魒、魓、魕、魖、魆、魋、魖。 这还是我在奈河一脉最先的笔记上看到过,这么多“鬼”字边的连在一块,似乎无数的妖魔鬼怪扑面而来,想装作看不见都不容易,都不用白水划重点,我立马就瞄到了。 以前没有拼音,就写个字,还是手写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所以到现在我除了头四个,因为小时候看过《西游记》能认出来,后面那二十个,对我如同天书,这么多都归属于鬼类的,也不知道干嘛的,反正有白水在,心里惊了一下后,跟夏荷对视一眼,握着沉吟刀顺着鳞片脊椎就朝下划。 随着沉吟刀一点点的划开鳞皮,温热的血涌出,原本被蛇瞒压制住的鳞皮猛的自己卷了起来,脱离了郭怀雄的身体飞快的缠住了我的手腕,跟着瞬间如同一条滑皮一般顺着我手腕朝我身上裹上。 夏荷立马就惊呆了,轻喝一声引着蛇螨将鳞皮控制住,但鳞皮却根本没有停住。 白水身形跟着就窜了过来,一把扯住鳞片的一头,朝夏荷沉喝道:“你往郭怀雄身上放虫。” 我一时手腕被缠死,指尖转都转不过来,沉吟刀都被缠在里面了。 只见白水脸沉如水,跟着五爪如勾,转到我身后,顺着我胳膊朝下一伸。 我只感觉胳膊一阵痛意闪过,然后白水的指尖已然勾出了沉吟刀,飞快的将缠在我身上的鳞皮划破:“这是块活的,得划碎。” 他扯着一头,我也扯着一头,正挥着沉吟刀划着。 却听到窗户上砰的一声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怪鸟,长着一个比身体还大的喙用力的啄着窗户。 这怪鸟四爪六翅,双目腥红,长喙如同铁制,每啄一下玻璃整个房间都会震一样,而玻璃上面却会有着一道白光闪出,才不会放窗户破碎,正是刚才白水画的符纹。 而这边我们将鳞皮划破,落地后,居然还跟活着一般朝着我卷了过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267章 二十四鬼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张鳞皮古怪到这种地步,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缠着我死活都不肯放。 划破成几块就似乎成了几个单独的个体,复又飞快的朝我缠过来。 而同时窗户外那只怪鸟,依旧不依不挠的撞着玻璃,整个房间外面都变成了阴森的腥红之色,远处那两盏血红的大灯笼已然不见了,极有可能是到了房顶上,才照着房子这般透亮。 “一只魕鸟而已,也敢放肆!”白水冷哼一声,指尖泛出淡淡寒气。 跟着将沉吟刀朝我手里一塞,十指化为利爪对着缠在我身上的鳞皮就是一扯,只见鳞皮应声而破,在白水扔下后的瞬间被冻成了寒冰。 只是眨眼之间,那块活着的鳞皮瞬间变成了十几片被冰冻的小碎片,我掏出白帕裹住,生怕这东西再爬出来。 门外轰隆之声响起,夹着齿轮转动以及毕方鸟尖悦的嘶叫声,围在床边的耳鼠展着耳朵传出吱吱的怪叫声,似乎在害怕什么。 我瞄了一眼,也不明白它们一堆木头,虽然雕成了神鼠,又有什么好怕的。 白水转身站在窗户前,冷冷的看着那只怪鸟撞着窗户,伸手点着玻璃,冷眼看着怪鸟在撞了一次后猛的撞了过来。 只见那怪鸟六翼齐动,似乎被白水看得有些不甘,四爪如勾,巨大的鸟身上羽毛全部竖起猛的朝着窗户撞了过来。 白水冷哼一声,就在怪鸟撞上窗户的瞬间,整个鸟身都被冻住,却因为它太过大力,只见巨大的鸟身撞到玻璃上瞬间如同碎冰着地,刹那间碎成许多冰块,破裂处血肉显现跟着就朝地下坠去。 那六对羽翼已然变得支离破碎,估计帅哥在的话还得可惜,大好的烤翅吃不成了。 这边夏荷已然将肉蛆放在郭怀雄表面,除了那张脸,整个人就跟下面石室里那具尸体一样,只剩鲜血的肉露在外面,而且还了少了一层的。 整个房子都在晃动,想来这里是郭永义的主战场,外面的帅哥和何必壮也不至于吃亏。 想着郭怀雄那断了的脊椎,我用沉吟刀划破了郭怀雄的脊椎,后指顺着一节节的脊椎朝下摸,这家伙待人还不错,能救一救也好,鲁班书后人也都是厉害的角色啊。 记得郭永义说过,郭怀雄出事后,自己用木雕了脊椎暂时撑着,从见过阿木后,我也感觉这似乎很能理解,毕竟人家也算自给自足吗。 可手刚探进去,猛的感觉不对,慌忙想将手抽出来,那脊椎里面却好像有什么机关瞬间打开了一般,无数木雕细如发丝的小蛇飞快的朝外涌了出来。 手中转沉吟刀急急朝着胳膊上划去,却发现郭怀雄整具身体都朝外涌着这种发丝般细的木蛇,一边夏荷也急忙过来帮忙:“不好,这郭怀雄是具死尸!” 就在木雕的细蛇发动时,我已然感觉不对了。 因为摸到脊椎时,那里面居然跟外面的温热不同,而是冰冷的,本以为是因为木雕脊椎的原因,却没成想那木雕脊椎就是个坑,细细的发丝蛇飞快的涌到我身上,嘶吐着蛇信要朝我身体里钻。 什么治病救人啊,这完全就是针对我而来的,前有缠我的鳞皮,后有想朝我体内钻的木质细蛇。 怪不得要以鳞皮覆着,这个郭怀雄怕是断脊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就是因为鳞皮才活着,而郭永义明明从虫崖拿到鳞皮,却没有让虫崖动手换皮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怕虫崖知道他用这个法子救了个死人。 说什么尸解化仙,什么离了床就不能动。 郭永义就是看着棺材里鳞皮可以保死人气息不断,才会用鳞皮吊着郭怀雄一口气,而离不了床,却是因为一旦离了床,没有那繁复的符纹以及耳鼠镇住郭怀雄的阴魂,阴魂离体,他马上就要死了,肯定会喘不气来。 我只记得耳鼠以耳飞,可听六路,能解百毒,却忘记了既然是神鼠自然也可以镇魂。 妈蛋,那郭永义那个老混蛋,怪不得在我们动手之前要将耳鼠放出来,原本以为是观察敌情,却是为了镇住郭怀雄的阴魂。 可他花这么大的代价救儿子,难不成就是因为救不活了,所以才设局坑我? 我脑中思绪翻转,无论沉吟刀划断多少,郭怀雄的体内却如同不要钱一样的朝外涌。 白水飞快的凑了过来,十指如勾,将那些细丝蛇飞快的勾住,跟着一把将我甩开,然后飞快的将郭怀雄整个冻住。 想到这极有可能是郭永义布的局,我拉着白水就要出去救帅哥和何必壮,却听到咔咔几声轻响,那扇雕着建木树的门居然打开了。 心中猛的有不好的感觉,郭永义既然回转了,那帅哥和何必壮岂不是领了盒饭? 可门还只开了一半,却见一个脸上如同戴着白色面具,头顶一只通红犄角,嘴带獠牙上半身轻飘如烟,麻衣下面并不见脚的东西飞快的飘了进来。 “滚!”白水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张嘴大吼一声。 那声音里夹着怒意,那个面白长犄角的东西晃了两下,立马散成了一团烟,却在大开的门中口打了个转,复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就在它朝后退的瞬间,跟着一道暗黄的影子朝着我们扑了过来,那东西长着熊一般的粗毛,一扑过来,粗毛如同利箭一般的乱射,让人避之不急。 我引手一引,本就放好的魂植瞬间缠成了墙体,瞬间将那些粗毛短针给挡了回去,嘶啦着如蛇信般的叶片朝着那东西卷了过去。 等那东西停住后,这才发现,看上去似乎是一只黄毛小熊,不过全身粗毛硬如针,鼻子漆黑,在哼哼的叫着。 “魌鬼胆小,可施疫气,沾染既得重病,对付人自然是最好。”两番击退,却见一个又黑又瘦,长得还矮得跟土地公一般的人出现在门口:“而魋形如小熊,速度极快,毛如利针,见血而亡,自然也是奇袭的好鬼。” 见这人巧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门口,而楼下轰隆声以及帅哥不时低喝,夹着各种鬼怪的阴森笑声传来。 我心中暗叫不好,白水却将我朝身后扯了扯。 那痩矮子嘿嘿的笑了笑:“细蛇如针,感骨而入。游家皆是人蛇共种,体内有蛇骨,你体内还有蛇胎龙种,自然是细蛇最喜欢的东西了。” “装神弄鬼。”白水低吼一声,朝着那矮小子一挥手,一道寒气就冲了过去。 却没成想,寒气刚到门边,却听到毕方鸟长啸之声传来,跟着火光汹涌而出。 那痩矮子嘿嘿的怪笑,轻轻一挥手,手里许多细细的东西飞了过来,跟着满屋的耳鼠瞬间耳朵都转不动了,坠落在地上,摔成了木头块。 我突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猛朝白水道:“你应对他,我先稳住郭怀雄的阴魂!” 这死矮子能在郭怀雄体内布下细蛇,又能不声不响打开郭永义雕的罗网门,说没学鲁班书,打死我都不信。 郭怀雄的阴魂全靠这些耳鼠镇着,现在被这死矮子给弄掉了,郭怀雄阴魂离体,我们白折腾也不说,更是让这些人得意得很。 接连巨变,夏荷脸色发沉,冷哼一声,嘴里哨声飞快,只见寒冰之中郭怀雄的体表还有什么蠕动。 “虫子生命力最强,就算极地寒冰,也有虫子可以活的。”夏荷顿了一下,朝我道:“我强行驱虫子将他体内的木骨啃食完,你镇住他的阴魂。” 我一脸懵逼的点头,其实在我跟白水吼完后,我才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 镇魂这种事情,帅哥拿手啊,他有符纸。 我一个奈河姑婆,熬药治病,靠的还是前面的传承,镇阴魂这种事情还真没做过,更何况郭怀雄这阴魂被强行压在体内这么久,现在体内一会是活的鳞皮,一会是被强行放入的木质细蛇,谁知道他那个阴魂有没有因为折腾太过变成厉鬼什么的。 瞄了一眼白水,那两只毕方鸟和建木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在他游斗之间,那只毕方鸟已然被毁,连门都破了一半,只有建木枝叶罗网依旧在涌动。 那死矮子见门上的禁制挡不住白水,呵呵的笑着,掏出一个东西放进嘴里,发出嘶嘶的怪声。 “楼上小心!”帅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跟着大吼一声。 我正驱着魂植将整张床围住了,强行以魂植阴气造成一个适合阴魂的环境,迷惑一下郭怀雄的阴魂,听到帅哥一声大吼,本能的回头。 这一回头,奶奶的差点吓死我了。 只见从楼下客厅直接伸起两个蛇头,这两个蛇头都只有正中一只巨大的独眼,但恐怖的是,蛇嘴里的獠牙几乎都跟外面阳台的扶手一般的长了,一个蛇头都有门宽,随着蛇身慢慢往上攀附到了走廊上,整栋房子都在震动,而这时我才发现,这两个蛇头居然是连在一块的。 你长个双头就算了,眼睛也不知道多长一双,现在好了,变成独眼蛇了。 瞄了一眼魂植围住的床,夏荷依旧吹着口哨引着肉蛆进郭怀雄体内啃食木骨,但寒冰之下,一道暗色的阴魂明显有离体的迹象。 楼下齿轮转动的声音越响越大,夹着郭永义和帅哥何必壮此起彼伏的低吼,以及各种魑魅魍魉的怪叫声。 那条双头独眼怪蛇,嘶拉了两下蛇信,猛的朝着墙撞了过来。关注"" 章节目录 第268章 伤 双头独眼怪蛇撞着墙,本来以郭永义鲁班书的功夫,就算房子倒塌,郭怀雄这房子六面都不会动。 奈何那死矮子跟他明显师承一脉不说,还将他的禁制全部都控制住了。 那双头独眼蛇一撞,整面墙都破了,两个头一个对白水一个对我,直接冲撞了过来。 房间能有多大,我还用魂植圈了大半给郭怀雄的床,让夏荷先有办法救人,现在这大得别说两个烧烤架了,两百个烧烤架都架不住的蛇头窜了进来,我连转身的地都没有了。 白水身形如闪电飞快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搂起放在蛇头之上,跟着自己化身为一条小蛇对着另一个蛇头的独蛇眼就窜了进去。 双头怪蛇的蛇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贼溜溜的转着,白水几次都没有找着机会。 而且这家伙用力的甩动着头,朝着墙上乱撞,大有要将我活活给撞死的架势。 我将沉吟刀插入身下蛇头的蛇皮中间稳住身形,一边得注意那死矮子不会整事情,一边还得分神控制着魂植,见郭怀雄的阴魂隐隐有离体的征兆,连忙让魂植的根须缠到那寒冰上去。 云家槐荫鬼柳可以千里拘魂,我虽然没有学过,可在白水大闹云家村时也是接过云家族徽,掌控过所有槐荫鬼柳的,以根须结网死死缠住被冰着的郭怀雄,让他阴魂不得离体。 这才猛的将沉吟刀朝下一划拉,左手勾入蛇皮之下,跟着一转手,沉吟刀就准备朝着蛇头下巨大的蛇眼刺去,身子却猛的被蛇头甩了一下,我堪堪稳住身形,就听到旁边一个尖悦的笑声传来,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无力的叫道:“阿姐,救救我!阿姐!” 心中猛的一痛,我慌忙抬头,却见被撞破的墙露出旁边的休息室,一个穿着漫天繁星长裙的女子,右手已然死死掐住了阿得的脖子,鲜红的血顺着她手掌滑落。 她的手指已然插入了阿得的血肉里面,五个血窟窿随着她用力,血越冒越多。 阿得额头上还布着细细的鳞片,双眼未睁,连嘴唇都未动,却依旧发出声音朝我大叫:“阿姐,阿姐,救我……阿姐!” 心中痛意猛的加剧,我顾不得身下的蛇头,伸手招来一根藤蔓就在荡过去,刚到半空,却感觉腥风阵阵,一个细若狐狸浑身皮如树干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扑过来,直接落在我肩上,两只前肢带着有利爪的后退直接抓入了我肩膀,跟着呲牙朝我脖子咬了过来。 心中猛的一震,沉吟刀猛的朝着自己肩膀一晃,跟着见那个魌鬼飞快的朝我飞了过来。 这东西是驱疫气的,沾之不死也得重前病一场去掉半条命,眼看着魌鬼还未近身就化成整团白雾朝我裹来,那白雾里鬼哭声四起,也不知道吞了多少人。 握着藤蔓就要缩回去,耳边却传来阿得一声尖悦的痛呼:“阿姐!” 那声音,如同过年那天,游婉离开时的叫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只有面对亲人的生离死别时,才会有这种声音吧? 我本能的回头,却正好对上一双巧笑兮兮的眼睛,脑中猛的咯噔了一下,手中沉吟刀本能的朝前伸,却发现手已然不受控制了。 “滚!”就在这时,一只手猛的将我搂住,一道雷光闪过,身边鬼哭狼嚎的白雾立马被驱散,那个白面如霜的魌鬼痛叫一声,额头上通红的犄角破裂,瞬间消失。 我手中的沉吟刀也随之朝前一送,那双巧笑兮兮的眼睛立马消涣。 而阿得却依旧脖子上带着五个血窟窿倒地,一动不动,却依旧有他气若游丝的喊声传来:“阿姐,阿姐!” 白水手指一挥,一道雷光打去,变成阿得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劈了个正着。 他搂着我跟着朝后一转:“阿得是魅鬼所幻化,掐住他的是鬽,刚才扑到你肩膀上三条腿的是魈。都是二十四鬼里的东西,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信。”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个巨大的蛇头跟着就窜了过来,只不过那蛇头眼睛已然不见了,整个蛇头就见那么个血窟窿。 白水抱着我避开,将我朝着魂植一扔,跟着就朝另一个蛇头纵了过去。 魂植本能的接住了我,我立马引着魂植飞快朝着那只鲜血淋漓的蛇眼里爬去,两个蛇头都没有离开,房间小也有小的好处。 “云家的东西!”那死矮子站在门口并不进来,嘴里咻咻的乱吹着。 我生怕他扰乱了夏荷控制虫子,飞快的引着魂植朝着他卷了过去,而这边蛇头要避开白水,免得另一只眼睛被弄掉,一扭头时,魂植根须趁机扎入。 有东西吃,魂植比虫崖的虫子长得更快,刹那之间,那条巨大的双头独眼蛇立马吃痛朝前一撞。 白水飞快的从另一只眼睛里飞出来,手轻轻一引,直接将这条怪蛇撞破墙抛到了楼下。 见夏荷和郭怀雄都没有事,我趁着死矮子瞄那条怪蛇时,猛的引着魂植飞快的朝他缠去,可刚卷到一半,却听到一声低吼,跟着一个巨大的野人出现,只不过这东西看上去跟原始人一般,一把将死矮子抓起来,朝着外面奔去。 白水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 就见一道白影飞快的窜了过去,跟着缠住了那野人,瞬间就吸尽了血肉,却是许久未见的白思。 那死矮子还想跑,白思直接蛇尾一甩窜了过去,将他衔在了嘴里,用力一撕,光溜溜的一个人落了出来,跟着含在嘴里却给含了回来。 “你守着,我去解决剩下的。”白水朝我一点头,纵身就跃了下去。 我引着魂植确定郭怀雄没有离魂后,看着重重喘息的夏荷。 过了好大一会,房子不再因为怪蛇抽动而晃动,楼下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最先上来的是阿木,她飞快的将破烂的墙壁和垃圾清理走,跟着拿着木板就开始钉墙。 “没事了!”过了好大一会,夏荷才似乎喘过气来,伸手摸掉额头上的汗:“身体肯定能复活如初算是保住了的,但要想不离魂,还得在体内刻上镇魂符,到时就由郭永义自己来吧。” 我瞄了一眼冰中的郭怀雄,不知道明明看上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个死人。 “郭永义两年前找到虫崖,以给虫崖地底密室做禁制为交换,取走了那块鳞皮,他原本说只是为了死后尸解之用,阿姆原本是不愿意的,可地底密室虫崖从古经营,却一直有着缺陷,能让鲁班传人设下禁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加上那时你已然十六,许多事情自然要提前准备。”夏荷苦笑。 虫崖地底密室,据夏荷说,就算鳞片人出来肆虐,她会带着虫崖的妇孺躲在下面,以虫卵为生,直到慢慢变成另一种人,或者是不是人的物种,可见有多坚固,而如果是郭永义造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人家一个九转玲珑藤球都能困住螣蛇。 可现在问题是,那个死矮子居然也会鲁班术,明显不大安全了。 “那鳞皮哪来的?”我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魂植的压制,没了耳鼠,只有根须拘魂了,郭怀雄死了都两年了,强行将阴魂拘在体内,也不知道会不会惹起什么事。 还没等夏荷回答,白水率先进来,脸色有点不大好。 我有点诧异,朝他身后望了望,却见帅哥抱着何必壮,一身是血的看着我。 而他怀里的何必壮整个肚子都是一个巨大的窟窿,肠子似乎都出来了,又被盘了进去。 脑子里面猛的有什么炸开,我慌忙迎了上去,却见他还未断气,朝我苦苦的笑道:“一时失手了。” 我嗓子发痒,连忙让帅哥将他放在床上,跟着以银针封了他伤口周围的气血,却见那伤口附近泛着浓黑,明显有着剧毒,肉质已经开始腐烂。 “没事,不痛。”何必壮还朝我轻轻说着。 我转身看着夏荷,她立马过来,手掌上涌出许多蜉蝣,飞到何必壮身上后,却慢慢变成了食腐虫。 “没用的,是尸魃,尸毒入体。”何必壮看着夏荷。 那些变出来的食腐虫吃了何必壮的腐肉,透明的肚子发着黑,还没长到指甲盖大小,交配产子,就已然死了,夏荷复又引着更多的蜉蝣变成食腐虫朝着他身上飞去。 “以身化物,强改其本,极伤已身。我出身江北何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别弄了。”何必壮想阻止夏荷,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低沉。 眼看他嘴唇开始发紫,我朝着白水望去,他朝我摇了摇头。 魃为飞尸,其毒无比,虽身为鬼类,魃祖却是天帝之女所化,实力极强。 白水治病还不如我,应对伤口除了蛇类本能的用舔的,就是交缠的用黏液治伤。 心中悲意涌起,我拿着沉吟刀,猛的对着他那泛黑的伤口刮去。 何必壮一直很沉默,跟个大哥一般护着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不问,却都会帮我。 二十四鬼来得快,那死矮子会鲁班术,又有双头独眼怪蛇,我本以为白水下去了,就不会有事了,可这种事情怎么来得这么快。 腐肉已经开始化成腐水,我一刀又一刀飞快的刮过,跟片蛇肉一般,又薄又快,可我刮了一层又一层,那个伤口越刮越大,却怎么也看不到泛红的血肉,全是泛黑腐烂的肉。 “别折腾了。”谁都没有阻止我,只有何必壮朝我轻声道:“如果有机会,告诉小妹,我不怪她。当年我离开何家,一是因为阿梦被何意欢糟蹋差点死掉,二是因为我看透了何家。但我从未真正为她想过,我离开了,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她身上。” “何家的罪孽,并不是她的罪孽,如果要承担也是我来。让她放下吧,金毛虽然挺惹人爱的,可她是只赖皮狗,估计没几个人喜欢。”何必壮嘴角扯着笑,似乎在讲什么笑话。"xwu799" 章节目录 第269章 没法选择 眼看着何必壮气息越来越弱,我瞄了一眼床上的郭怀雄,猛的掏出银针,对着他太阳穴就扎了下去:“你跟何必美自己说吧!” 何必壮还想说什么,却已然晕倒了过去。 “抬上床!”我让帅哥跟着将何必壮抬上床,瞄了一眼依旧在冰封中的郭怀雄,朝在外面执着的修着墙的阿木大吼道:“叫郭永义上来修床,你修个墙有什么用!” 白水拉了我一把,朝我轻声道:“这法子可行是可行,但得先去掉腐肉。” 我点了点头,不顾帅哥和夏荷诧异的目光,手中的沉吟刀飞快的刮着肉。 过了一会,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了,夏荷帮我将何必壮的肠子内脏整理好,引着蜉蝣变成一些我不认识的虫子,还跟我解释道:“别看这是寄生虫,却对于整理内脏最为在行,先将内脏整理好,呆会我再重新想办法让他的血肉长出来。” 我朝她笑了笑,听到门口脚步声响起,郭永义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有点踉跄的走进来,伸手将地上的耳鼠木块捡起来,然后一块块的朝着床里镶,一言不发。 帅哥见状,连忙掏出两张镇符魂,一张贴在冰块郭怀雄身上,一块贴在何必壮额头,朝我轻叹道:“是魅幻化成苏梦的样子,二十四鬼太多,还有那条怪蛇。我自己都应对不过来,一时没注意,就听到他叫了一声‘阿梦’跟回过头看去时,那尸魃已然划开了他的肚子,如果不是阿木冲过去,将他拉回来,怕是尸体都被吸干了。” 郭永义却没有说话,乒乒乓乓的修着床。 就算尸魃毒性再强,也不会在一瞬间涌遍全身,加上帅哥是个用符的高手,何必壮进来的时候还能说话,极大一部分是帅哥用符纸控制住了毒性。 我终究将有腐败的肉刮完了,看一眼夏荷,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地道:“救人一命,所以……” “我明白。”夏荷朝笑了笑,眼神清澈,神色腼腆,又是那个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见面的夏荷:“在院子里,我跟他也相处得挺久的,自然不会看着他这样死去。” 她强撑着精神,用已身血肉化成蜉蝣又化成许多食腐虫,看着那些虫子钻进何必壮体内,这才道:“尸毒随气血涌动,我先用虫子吃掉毒素,再去养点肉蛆,等明天生血肉时用。” “麻烦你了。”我看了一眼何必壮,见他嘴唇的紫色没有再变深,这才放下心来。 夏荷立马去隔壁房间养肉蛆去了,帅哥也不知道干吗去了,转身而找白水,也不见他,只剩郭永义修好床后,复又去修门,可修着修着,他猛的将锤子朝地上一扔。 上好的瓷砖被砸碎,破了一个大洞,他回头朝我嘿嘿的大笑。 这种笑如果出现在那死矮子身上,就十分贴切,毕竟他与鬼物为伍;但郭永义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西装配绅士帽加文明杖,十足的英伦绅士派头,可这会却这样失魂落魄的笑着。 “我害死了我老婆,又害死了我儿子,现在连他一具强拘着阴魂的尸体都护不住!我还说什么鲁班传人,自比什么诸葛武侯。”郭永义的笑声里满是苦涩,晃动着身子就要朝外走。 这两句话里信息量太大,我连忙叫住他道:“可以麻烦你帮我看着这两个病人吗?院子外面那条双头怪蛇我得去处理一下。” 话音刚刚一落,却见白水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那个死矮子,只不过他四肢似乎已经断了,无力的耷拉着,那双手,十指粗大且长,骨节突出,明显是吃手头饭的人。 白水将他重重的扔在地上,朝我点头道:“你引着魂植将那怪蛇吸干了,蛇骨我有用,陈起语已经将陈无灵收的一张鳞皮带过来了,陈家也不安宁。” 果然他也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了,走到外墙边,一面墙倒了一半,那具怪蛇就是被白水从这里扔下去的,这会子两个巨大的蛇头正躺在旁边的运动场,只不过两个蛇头的血肉已然被魂植根须吸干了一半,但躯体都还没开始,我以心为念驱动着魂植生长。 站在外面我才发现,整栋房子都被这巨大的怪蛇缠了两圈,怪不得房子一直在晃呢。 估计如果不是因为房子是郭永义这鲁班传人建的,已然被缠倒了。 也不知道这死矮子怎么将这么大一条怪蛇整过来,香港这么小,这么大一条蛇爬在路上,会引起交通堵塞吧,而且还让它爬到这里将房子整个缠住。 “二十四鬼里的魖,能使东西从有化为无,自然能隐藏。”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看着下面的怪蛇:“这东西并不是黑门内的,也不是这个世界的。” 我诧异的抬头,却见他苦笑道:“这大概就是苏家不怕鳞片人的原因了,二十四鬼并不都是鬼,其中有如魖和魃一般有着神力的鬼物,轻易不会现世,更不会被降服。” 他轻叹了口气:“只怪我睡得太久,太多的事情都不知道。” “人心如鬼,只要人有这种心思,这些东西总会出现的。”我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不阻止我吗?” “以鳞皮救何必壮?”白水回头瞄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正拿着锤子一点点锤着死矮子肉的郭永义:“他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我们这也算是捡人家实验的成果吧,至少我们有夏荷的虫术,又有你这位奈河姑婆,就算控制不住鳞皮,还有我这条神蛇吗!” 没听说过有这样吹自己的,还将自己放在最后压轴,知道他是逗我,我苦苦一笑。 一抬头,却见他正低头看着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一手抚了抚我的小腹:“我们会救醒阿得的,你跟孩子也会好好的。所以不要被那些鬼魅迷惑了心神,你要相信我,相信自己。阿得总有一天会醒,你不必太过担忧。” 鬼魅能迷惑心神,不过就是因为人心里放不下罢了,我对阿得的愧疚,因为宋妩和陈无灵的话被勾起。 怕我死在了鳞片人手里,救不了他;或者说我因为其他事情死了,救不了他;现在又多了一个怕别人觊觎他的血脉,而杀了他。 所以从陈无灵提出用阿得做交易时,我连阿得想都不敢去想,生怕自己想得太多,乱了心神。但鬼魅最会窥人心神,藏得再深它们都能窥探得出来。 何必壮也是因为一直没有放下苏梦,才会一时被魅住。 如果他能放下,自然会跟我们说,当年苏梦跟他之间是怎么回事,苏梦又为什么以赴死的态度变美。 而不是一直压在心底,只字不提,只要一日不放下,总会让那些东西找到机会。 感觉到白水的手沉了沉,我想点头,却发现头沉如山,怎么也点不下去。 黑门的事情还未确定,连白水都不知道怎么阻止黑门从里面开,只有陈无灵有办法。 而他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阿得。 他可能救醒白水,可以控制住黑门,可以将游家另一条蛇骨给我,还可以给我其他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要一个昏迷的阿得来换。 一如宋妩叫我去虫崖,只是让我杀了阿得,还有杀了她。 可宋妩没有逼我,我也没有意识到真正的惨烈。 但文升村那一战,行内参战门派全部重伤,能活下来的也都重伤,刘久标那么怕死的人都因为催生龙种安心去死了。 可这一切还是并不是因为我们这么多人的死换来的,而是蛇山下面云长道和游婉,或者是我外婆的死换来鳞片人的撤离。 我不知道下一次黑门再开的时候,我是不是能在那样的惨烈下,守得住阿得。 在泰龙村时,我生活里只有家人,外婆,阿娘,阿得和我。 可现在,我有白水,有腹中的蛇胎,有何必壮、帅哥、陈起语、夏荷、柳仙、二狗子…… 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无条件的信任我,跟我一块面对。 就像现在,何必壮快要死了,他可以安然赴死,我却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去,我会用我心底最害怕的鳞皮来救他,尽管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我依旧会去试。 我就怕,等到了那一天,黑门再有开启的征兆,我会舍弃阿得,同意陈无灵的交易,用阿得来换得更多人的生存以及安宁。 这是多么矛盾的一件事情,明知道不应该去做,却又不得不去做。 “别怕,不过就是一块鳞皮,就算活过来,我也有办法应付。”白水伸手搂着我,亲了亲我的脸,轻声安慰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一道汽车灯光开了过来,门口似乎没了保安,陈起语下了车,幻化出一道狐影,飞快的冲了过来。 “鳞皮来了!你安心的用吧,我们连鳞片人都杀,更何况一张鳞皮复活的人。以后我们也可以救醒阿得的。”白水看着陈起语过来,搂我转身。 心底发苦,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却没有告诉他,陈无灵关闭黑门要用阿得交换,我不知道怎样说出口。 宋妩要杀阿得,白水是知道的。 我也怕啊,怕白水知道阿得的异常以及重要性后,也会杀了阿得,毕竟他是那么的恨黑门内的那些鳞片人。 陈起语在狐影之上飞快的上了楼,看了一眼乱得不能再乱的房间,先是咂舌,跟着一见床上何必壮倘开着的肚子,猛的就窜了过来:“怎么回事?” “被二十四鬼伤了。”白水一句话解释完了,朝陈起语伸手道:“让你带的鳞皮呢?” 陈起语指尖勾动,跟着一只细细的狐狸从他指尖跳落,从嘴里吐出一张鳞皮,然后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陈无灵哪里来的鳞皮,可这东西既然流传了出去,只要有心,自然有办法弄到。 “我在老不死放鳞皮的地方,还发现了一个东西。”陈起语脸色发沉,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说的样子,看了看我道:“云舍,你确定是肚子里怀的是个孩子吗?”"" 章节目录 第270章 无鳞伥 陈起语不可能无缘无故问我怀的是不是个孩子,可我也还真不敢告诉他我怀的是一个孩子。 “你看到什么了?”见我发愣,白水朝前走了一步,将他手里的鳞皮接过来递到我手上,同时挡住了陈起语看向我小腹的眼:“你家老爷子本事挺大吧?” 陈起语嘿嘿的苦笑,掏出手机递给白水,一言不发的去看何必壮去了。 何必壮伤得重,陈起语细细的看着,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白水上次突然给我打胎的原因,我没说,其他人也不一定知道,但大多能猜出点什么。 凑过去看陈起语的手机,一划拉开就是照片,只见一个摆满了东西的柜子上面,有着一个琉璃瓶。 为什么说是琉璃而不是玻璃呢,因为那瓶子里有水,手机对着拍照,如果是玻璃的折射会比较大,正面的东西会扭曲变大,而琉璃因为材质较润,折射度不会有玻璃那么高,所以看上去不会那么扭曲。 更重要的是,那瓶子上雕着满满的蝌蚪一般的符纹,用以朱砂勾勒,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用什么泡着,却似乎还活着,在闪光灯下,里面的东西带着模糊的影子,明显就是在拍照闪光的那一刻动了一下。 那个一人抱的琉璃瓶里不是别的,而是一枚蛋,泡在那个一人抱的琉璃瓶中,而透过闪光照影,那蛋里明显是一个婴儿,跟正常刚成型的婴儿一般大小在,而且极有可能还活着。 瓶盖用两张符纸镇住,明显是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 卵生的胎儿,还出现在陈无灵那里。 我也不自觉的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瞄了一眼白水,却见他也脸色发觉,不明所以。 琉璃乃是佛家七宝之一,可这么大的琉璃瓶还真没见过,要不你见哪个佛家尊者,或者哪位菩萨的形象是抱着个一人抱大小的八宝琉璃瓶的?别说菩萨尊者累,我们看着也累不说,更何况看上去还傻得很啊! 所这东西极有可能是陈无灵特意为这枚卵打造的,琉璃放以前是至宝,是因为难造,现在这年头,连骨灰都能给你压成宝石,造这么大的琉璃瓶根本不算事。 问题是为什么陈无灵会用琉璃瓶装这枚胎卵,而这枚卵又是哪来的? 换成以前,我们只能往泰龙村猜,但这会陈无灵手里有着能怀蛇胎的毕丽红,郭永义还找到了外面游家血脉存在的痕迹,原本只有游家出品的东西,现在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 可白水也说过,人蛇共种,胎生比卵生安全,所以我们一直认为苏三月是卵生的,就是云长道留的照片上生出来的那枚卵里的。 蛇卵皮薄,还是软的,相机闪光就能透过去,现在我腹中的蛇胎就算去照个b超,也只能照到里面是个胎儿,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个壳。 “就算是枚卵,也可以送到虫崖。”白水将手机扔给陈起语,伸手抚了抚我的小腹:“就算长了鳞,我就狠心一点,剥了皮再让夏荷种皮吧。” 我心中苦笑,陈起语明明听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朝我道:“老不死藏得挺深的,你准备用尸解的法子救老何?是的话,快点动手,我还要回去盯着老不死的。” 这货平时最烦他老爹,这会肯回去盯着他老爹,可见也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瞄了一眼旁边的夏荷,她正养着肉蛆,没有那东西,就算盖上鳞皮也是死路一条,只能等。 那边郭永义正拿着那锤子一点点的锤着瘦矮子的肉,鲁班传人,巧夺天工,明明拿的是锤,锤下的肉却跟指甲抠一般大小,一锤子下去就成了肉泥。 想想我们平时被人用指甲掐下一块肉,得多痛。 郭永义也不说话,就这样一锤子又一锤子的锤着,一路血肉粘在瓷砖上,顺着矮子的胳膊就留下红色的线,就好像拿笔画的一样。 矮子开始还硬气,一声痛都不喊,还时不时挺动着腰想坐起来,张嘴大骂。 可到了后来,冷汗直流,越骂越不利落,看着郭永义嘿嘿大笑道:“怎么?死了老婆孩子心痛了?反正你也要死了,怕什么?” 这家伙身负鲁班书,能集齐二十四鬼,又驱得动双头怪蛇,明显大有来头。 但有郭永义在锤着肉,我们也只是看着,就在他锤到脖子上,一锤子砸在耳朵边上时,矮子吃痛发出一声尖悦的叫声,却依旧看着我们嘿嘿道:“你们以为能躲多久?都得去死!” “苏家许了你长生,还是许你为神?值得你这么卖命?”他这话听上去跟鳞片人一产,我掏出银针,捏着一根最粗的直接扎在人中,那地方最易吃痛。 死矮子复又大叫一声,郭永义并未停止,依旧朝上锤,一锤子锤到了耳门,也是个吃痛的点,死矮子痛得直抽抽,却看着我们嘿嘿大笑:“死吧,死吧!” 话还没说完,他那双大睁的眼里,瞳孔跟着就涣散开了。 明明已经死了,也离了魂了,他嘴里依旧桀桀怪笑道:“都得死,都得死!” “走开!”白水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郭永义扯开,跟着五指如勾死死掐住了矮子的脸颊,另一只手猛的朝着他喉咙里抓去。 我连忙握着沉吟刀在一边等着,却见白水直接将瘦矮子的舌头给拔了出来,而那舌头根处,拖出一条跟舌头一般粗细的蛇,那蛇有皮无鳞,一个尖尖的三角头还昂着发出桀桀的怪笑声:“发现了,发现了……” 白水猛的一用力,将那条蛇给抽了出来。 矮子身不过一米二左右,抽出来的那条蛇却足有两米来长,蛇骨被抽得嘎嘎作响,却依旧蛇尾摆动如风朝着白水卷来。 白水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捏碎了七寸,将蛇身朝地下一丢,接过我的沉吟刀将无鳞的蛇皮划开,跟着扯下皮。 这一扯开,却见那条无鳞蛇里,无数的虫子涌动,却并不是人脸石虾虫,反倒有点像金丝眼镜体内的寄生虫。 怪不得矮子身上没有蛇腥味,这条蛇怕是早就被吃空了,对于虫子,这里夏荷最有权威,陈起语立马将夏荷叫了过来。 而郭永义却脸色发沉,朝白水道:“剥出蛇骨。” “这是蛇伥吗?”我看着白水动手剥蛇骨,朝他轻声道:“你还记得泰龙村大火那晚,何叔嘴里涌出来的蛇吗?” 白水眼神一动,朝我点了点头。 何叔为什么要一把大火烧了泰龙村,我一直不清楚,但他女儿和婆娘先后惨死,心灰意冷之后,似乎十分恨泰龙村的人,也是他在死前告诉我,我死了最好,如果想活着,就得去找秦姑婆。 只是当时事出突然,情况混乱,加之大火冲天而起,烟雾弥漫,我也没注意他嘴里出来的那条蛇有鳞无鳞。 但这世间,无论是佛教,还是伊斯兰教,甚至连西方的《圣经》都有记载,水中的也好,游动的也好,无鳞的鱼和蛇都是异类,不可以吃。 《圣经》更是直接记载:凡在海里,河里,并一切水里游动的活物,无翅无鳞的,你们都当以为可憎。 这里面“水里游动的活物”其中就包括了蛇,我只见过三次无鳞的蛇,最先是毕丽红体内的假祸蛇,后来是真祸蛇,还有就是这一次。 连黑门内的异蛇都是有鳞的,只不过并不用蜕皮也已。 白水剖出了蛇骨,直接用沉吟刀划断,只见那蛇骨里面并没骨髓,空空如也。 夏荷也跟着过来了,瞄了一眼那条无鳞蛇身上的虫子,脸带疑惑,听我们说跟金丝眼镜吃蛇种也长了这种寄生虫,脸色猛的一变,看着我道:“你确定泰龙村有人嘴里爬出了这种蛇?” “你是想说,只怕每个从黑门启动重活而来的身体内都有对不对?”我见夏荷脸一下子白得跟纸一般,沉声道:“这虫子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夏荷朝我摇了摇头,掏出装虫子的竹筒,将被剥了皮的蛇身装进去,跟着朝我道:“我们先用肉蛆给何必壮换皮,肉体生机恢复,等回去后我们再取鳞皮。但我明天带着这条蛇和你说的那个人回去,这虫子和这蛇怕是有大问题了。”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如果人脸石虾虫复活的人体内都有这么一条蛇,而何叔却被蛇控制,那么被复活的人就会受控制,这只怕是比张天师说在制黑鳞人更恐怖了。 可怕的是,这些人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无论是人脸石虾虫也好,还是蛇腥味也好,通通都没有,与正常的人一般无二。 事情发于突然,这矮子不用多问也知道是苏家派来的人,反正也死了,我们也问不出什么,郭永义也不知道他师从何方,直接将尸体拉下去,让阿木解剖了,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线索。 这边我跟夏荷合作,先将吃了半肚子毒血肉的食腐虫引出来,跟着放入肉蛆,怎么也得先将肚子上那个大洞给遮住,然后引着虫子将表皮下的肉吃掉,剥下外皮后,让郭永义帮忙纹符,由白水亲自将鳞皮给何必壮套上,跟着我以银针缝合背后脊椎处的伤口,再由夏荷布下肉蛆等郭永义将外面的表皮纹好符后,再行披上。 等大家忙完,外面已经天亮了,何必壮至少看上去跟常人一样,但时不时皮下还能看到虫子蠕动的痕迹。 夏荷担心无鳞蛇的事情,何必壮一弄好,就跟陈起语去金丝眼镜家里,要直接带这两样东西回去找宋栖梧,至于为什么西汉时期就有杀人祭蛇的事情,她让我回去问宋栖梧,如果我不放心,我也可以直接杀了她,说得硬气无比,却夹着怒意。 想到宋妩曾经也担心鳞片人有潜伏的,可没想潜伏的鳞片人没找到,却找到了这无鳞蛇。 实在不想跟夏荷斗气,忙让她快点走。 她刚一走,我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病号,心里直发难。 和白水正跟郭永义分析着无鳞蛇和那死透了的矮子的事情,齐首就来了。 这一个多月没见,这妞已然不有称之为人了,简直是恐怖无比。"" 章节目录 第271章 报复 见过癞蛤蟆,却没见过人形的癞蛤蟆。 齐首来的时候,穿着长大衣,戴着有黑面纱的大帽子,手上还戴着手套,粗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了,可还没等她走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怪味。 这味道怎么形容呢,有一种油坏了的味道,用我老家的话说就是油臊味,又呛又让人作呕。 虽然她喷了不少香水,可驱蚊子赶苍蝇什么的可能还行,但那股子油臊味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郭永义的豪宅昨晚大战后,到处破烂不堪,但也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手脚,齐首下车的时候十分平静,等进来一看,吓了老大一跳,脸上的黑纱帽子虽然没抖掉,却也露出了半张脸。 只见那脸上原本通红的痘痘已然变成了黑色,而且还结了一层痂一样的东西,冒着润润的油光,看上去跟的跟癞蛤蟆的背一般,着实让人倒味口。 因为出了昨晚的大事,郭宅的保安佣人会部放了假,只有一个可怜的阿木又要修房子还要端茶倒水,所以我和郭永义去迎的齐首,看到她这样,别说我了,连郭永义这见多识广的都吓了一大跳。 她看着房子前那盘着两圈的大蛇骨,估计也吓得够呛,倒也没出言呛我。 我跟郭永义对了个眼,谁也不想多看齐首,直接带她进去了。 客厅里能坏的都坏了,连瓷砖都没有块好的,阿木也不知道从哪里拖了几张明显是老古董的太师椅给我们坐,郭永义对齐首没什么好感,让阿木照应着,自己去鼓捣修房子去了。 我喝着茶,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上一次见面,无论是眼睛还是心,都被恶心到了;这一次心还没被恶心到,可眼睛已经辣到了。 “我涂了泰国法师给的虫液,说是可以吸出里面的油脂,结果就成这样了。”齐首这次似乎乖了许久,估计也是知道我已经收了诊金,一定会治吧。 想想原本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长痘痘也就是通红的还能勉强见人,可这会变成了又黑又油的癞蛤蟆皮模样,怕是没哪个受得了吧? 也亏得齐首内心强大,换成别个,估计不是跳河就是上吊了,狠一点的怕死后没脸见人,怕是自焚的也有可能。 别以为这是夸大其词,这年头还确实有因为整容失败太丑了没脸见人,自杀的。 “先把个脉,如果确定内里没有问题,治皮就容易得多。”我朝齐首弹了弹手指。 她有点犹豫的取下了手套,等取下手套,我滴个娘呢,我都下不去手。 原本她那双手保养得极好,还专门作了美甲,这说别说美甲了,连指甲都没了,全部都是豆大的黑痘痘,透着油光,看上去就跟炸过的虎皮鸡爪一般,连手腕上都是。 我忙闭上了眼,手捏在太师椅扶手旁边的雕花,不时的安抚自己,电视里老中医都是闭着眼把脉的,我这也不算失礼。 脉象倒没什么,十分平稳,看样子齐首虽然长了怪痘,却也注重内里。 收了手,齐首也不知道是膈应我,还是急切,拿着一张黑痘脸眼巴巴的看着我。 “几幅药是可以好,就是怕你不肯吃。”我掏出银针,将她手腕上的一粒痘痘挑开。 就像外面从红到黑,里面却依旧还是那些猪板油一般的油脂,被银针挑着还扭动着,看样子确实只是表皮上的问题。 “我有什么不敢吃的。”齐首似乎被打击了,朝我冷哼道。 又是这大小姐脾气,我将银针擦了擦收好:“癞蛤蟆皮晒干磨成粉,配上锅底灰,用童子尿和成糊状,一日三餐的吃,而且不能吃饭,连吃七天。还得以癞蛤蟆皮灰擦遍全身,同样七天,到时你再找我复诊。” “云舍!”我话音一落,齐首立马低吼道:“你特意的是不是?挤兑我?看着我像癞蛤蟆,就让我吃癞蛤蟆皮?” 我点了点头,她还有自知之明不错。 还别说,能想到这方子,自然是因为她这张脸,但中医讲究以形补形,而癞蛤蟆皮确实是治病的良药,现在人家还有说华蟾素可以治癌症呢。 不过她不愿意吃,我也没办法,复又朝齐首道:“也还有其他方子,你要听吗?” “哼!”齐首冷哼一声,瞪着我道:“说来听听。” “埃及木乃伊你知道吧?”我笑了笑,轻声道:“以陈家的势力想弄到肯定也是有办法的,木乃伊制做的过程中用了大量的草药以及巫术,可保尸身不腐,以及百虫不生,外面有层黑药膏是为良药。以你的病情,也用不上整具木乃伊,大概一条腿就够了,将肉烘干磨灰,什么童子尿锅底灰都不用,直接泡水喝也成,调成糊也可以,一条腿吃完,大概就好了,而且不用外敷。况且木乃伊算是贵的药材了,适合您这种白富美的身份。” 齐首眼珠子都瞪出来,看上去就更像只气鼓鼓的癞蛤蟆了。 我这可真是实话,中医里死人肉也是可以入药的,而木乃伊确实可以治齐首这病,别看不起这东西,人家制木乃伊的时候可是花了大功夫的,上好的草药用巫术调合在木乃伊外面涂了一层又一层以保尸体不腐。 在19世界90年代末期,欧洲曾经掀起了吃木乃伊的狂潮,那时人家卖药的店门口不摆几具木乃伊都不好意思在医药界混,而且卖得还特贵,很受上流社会欢迎,将木乃伊吃得供不应求,以至欧洲很多资本主义以死人骨灰加沥青磨成灰这种假货代替木乃伊,可见其火热程度。 齐首听到这个,癞蛤蟆皮还没吃,就跟吃了只活蛤蟆一样恶心,张着嘴喘不气,死死的瞪着我。 我悠悠的将阿木端来的茶倒了一杯,慢腾腾的喝着,学着她上次的样子半偏着头:“法子两个,算是我对你爹提前付诊金的感谢,多送你一个。奈何一脉的规矩,你爹也知道,自然不会砸招牌,你也可以去问问,这两个法子行不行。” “你这是恶心我。”齐首气愤的瞪着我。 我又老实的点了点头,头偏得更低了,耳朵都贴在肩膀上了:“以毒攻毒听过没,治恶心就得更恶心。齐总慢走不送,当然如果你要治其他病人的话,怎么也得跟人家说清楚,那药里是什么,要不别人上过一次当,难免去检查一下,万一查出来是什么东西,找您麻烦就不好了。” “云舍!”齐首气得痘痘都透亮了。 生怕这家伙跟蛤蟆一样,气急了炸,到时那些痘痘被炸开,弄我一身就着实恶心了,朝她摆了摆手,我直接上楼。 一到楼上,却见白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以恶心治恶心?” 我点了点头,靠过去朝他悄声道:“其实也有个法子不用吃那些东西,可我不告诉她。” 上次被她恶心得够呛,这次又被陈无灵给将着军,陈起语那里我是下不了手,陈无灵又斗不过他,只能从齐首这里找点场子。 看了一次何必壮和郭怀雄,确定两个都死不了,郭怀雄已经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郭永义这次倒也没瞒他了。 脊椎是人之柱,两年前郭怀雄在内陆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脊椎,而且是节节碎裂,幸好带去的保镖将他救走,可保镖却死了。 郭怀雄也算硬气,到医院确定没法子救后,自己在身上刻了续命符,以木雕脊椎安了进去,跟着急急的回了香港。 可他没想到的是,其实在他刻续命符时自己已经死了,只不过阴魂未曾离体,估计这家伙死了也不想游魂回家,干脆在身体里呆着吧。 郭永义将他弄晕后,先是发现他脊椎断了,跟着发现一个更恐怖的问题,郭怀雄已经是个死人了,当下就急了,他就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去死。 从郭怀雄知道郭永义牺牲了他老娘后,就专门跟他对着干,郭永义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反正以气死郭永义为平生第一大志。 所以他也不敢告诉郭怀雄,直接让他晕着,连夜去了虫崖,换来了鳞片,法子却是他自己结合着尸解之法想出来的,倒也没差。 不过就算郭怀雄醒了过来,只是离床喘不过气,他也不敢告诉他,不过因为他是一具死尸,只能依旧努力的随他折腾,到处请医生,也碰到过高人看出端倪,却都被他想办法遮掩了过去,连我们都想瞒着的,但他想到我跟虫崖的关系,本想悄无声息的让我们帮忙完全将郭怀雄治好,哪知道出了内贼。 这个内贼就是全程跟踪我们医治进展的小c,没有她透消息,就算死矮子能解鲁班术,也不能把握好时机,全靠小c通风报信。 我就说怎么这么巧,我们刚划伤了郭怀雄,那矮子就过来缝蛇还布下了木质细蛇。 正跟感慨着,手机突然就响了,陈起语在那边急急的道:“快跟白水来陈宅,毕丽红肚脐里那颗眼珠子出事了。”"", 章节目录 第272章 一眼 陈起语的声音十分的急切,那边还夹着毕丽红痛苦的大叫声,那声音就跟生孩子一般,大喊小叫夹着嘶吼。 毕丽红肚脐眼里长出来的那颗蛇眼确实古怪无比,光溜溜的露在肚脐眼里,还拉着白筋,翻转时可以看到白筋直通子宫里。 跟白水对视一眼,何必壮这时不好离床,帅哥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却不大放心将他放在这里,白水一咬牙,放出白思,让她蛇骨盘缠住床,跟着他就带我朝奔陈宅而去。 蛇天生方向感就强,能感应磁场,去过一次的地方都能找到,不比我这个路痴。 一到陈宅门口,白水还想直接冲进去,却见一道金光猛的射了出来,跟着房子四面八方都有着佛相冲天而起,皆对我们怒目而视。 白水正要发作,那些佛相却退了回去,远远的看见陈无灵的轮椅出现在了窗户前。 一入陈宅,那只从陈起语手上跳出来的小狐狸立马窜了出来,在我们面前打了个转,一甩尾巴就跑了。 白水搂着我急急的跟了过去,只见那只小狐狸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毕丽红正在地上痛得直抽抽,陈起语用狐影摁住她。 人是摁住了,可她肚脐眼里那只蛇眼却拖着白筋跑了出来,贼溜溜的在外面乱转。 你想想一颗蛇眼珠拖着白长条的东西在外面转动,有多恐怖,而我们一进来,那粒蛇眼立马朝我转了过来,拖着那条白筋就朝朝我滚过来。 也不知道它一颗眼珠子滚什么,除了多看别人几眼,难不成它还能瞪死谁不成。 毕丽红被狐影摁住,嘴里被塞了块白毛巾,保镖站在墙边,也不知道是防止毕丽红吃痛扑过来咬人,还是防止那粒蛇眼逃离,反正一个个脸色极为古怪。 “我试着将她打晕,却根本打不晕,那东西我也不敢动,肚脐连着子宫,一个不好就要人命。”陈起语一脸为难。 想想女孩子平时来个大姨妈都痛得死去活来,那根白筋抽动着子宫,光是想想都知道有多痛了。 白水一进屋,听了陈起语的话,立马朝着毕丽红纵身过去,伸手点了一下她额头。 可毕丽红根本不受控制,被狐影摁住的身子诡异的拱了起来,只有头脚着地,肚脐更是高高的拱起,那粒蛇眼立在她肚子之上,贼溜溜的打量着我。 我手握着沉吟刀,看着白水。 正要握刀上前将这只怪蛇能解决了,却见那怪蛇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急急团团转,而那眼里似乎有什么。 “白水!”我叫了一声白水,见他食指变尖,直接戳入了毕丽红灵台之间,涌出一丝血红色,毕丽红闷吼一声,跟着晕了过去。 可就算这样,她依旧以头脚着地的方式拱着身子,那粒蛇眼依旧盯着我。 白水飞快的转到我身边,看着那蛇眼皱着眉。 “蛇眼里有东西,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我去看,一旦不对,你打晕我。”我将沉吟刀递到他手里。 这里论战斗力,白水最高,那粒蛇眼一直盯着我看,明显就是有东西让我看。 我有点狐疑的看了一眼毕丽红的肚子,难不成才生下蛇种,她又怀上了? 所以这粒蛇眼一时急着得瑟的将里面的蛇种生长情况时实直播给我看?来气气我这个怀了这么久还不能生的蛇胎? 白水接过沉吟刀一手拉着我,朝我点了点头,这种时候并不是多说话的时候。 一点点的朝蛇眼靠近,它似乎感觉我是去看了,一动不动,细长的蛇眸里瞳孔慢慢变宽。 这蛇眸并不大,蛇眸的影子也不如白水的眼里看我的影子清晰,我半眯着眼朝那细长的蛇眸里看去,想看清楚点,却发现里面的影像越来越大,跟着似乎身子猛的朝前一坠,跟着眼前立马变得宽阔无比。 我瞬间看到了龙虎山无波井那里,这地方我记得很清楚,痛得我晕过去几次。 正奇怪着,却见原本无波的井水里有什么在晃动,有点奇怪的朝井里望去,只见里面居然有个人在里面洗澡,却正背对着我,身子泡在水里也看不真切。 搞得我莫名其妙的朝井边瞄了瞄,确定没有羽衣之内的东西,那蛇眼并不是想送我个织女媳妇之类的。 再朝无波井人看去,却见那井里的人伸出手攀住了井壁,慢慢的浮了起来。 虽然依旧是背对着我,可在那人一浮上来时,我瞬间就惊呆了。 原先那人泡在水里时,因为短发刚好及肩膀看不到脖子后颈,这会子站了起来,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却见那脊椎沟里,鳞片森森,全部都如脊刺般竖起,连背部都有了细细的浮鳞。 而那鳞片下面,还有着明明的伤疤。 虽然大概猜到这人是谁了,可我依旧不敢相信的等着那人回转身子。 等她转过身爬上来后,我感觉身影猛的一荡,双眼跟着一痛,然后猛的身子急剧下坠,吓得我浑身一抖,白水飞快搂住了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冷汗直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朝白水摇了摇头。 再去看那粒蛇眼时,却发现蛇眼鲜血直流,跟被戳破了一般,痛得它抖个不停,缩了几下后,就复又缩到了毕丽红肚脐眼里去了,这会子连半点都不露出来,似乎怕得很。 它一进去,原本诡异的拱着身子的毕丽红跟着就倒了下去,陈起语让保镖将她抱上床,紧张的看着我。 伸手揉了揉眼睛,虽然伤的是那粒蛇眼,可我透过蛇眼看东西,却也感同身受。 但这粒蛇眼也着实奇妙,居然能看到无波井里的东西不说,还能让我透过它也看到。 “看到什么了?”白水将我揉眼睛的手拉开,搓了搓双手,以掌心帮我熨着眼睛。 我感觉他掌心微湿,想来又是用到了他们蛇族疗伤唯一的法子——黏液了。 不过他是条神蛇,效果真不错。 等他掌心的热度退去,他还要搓时,忙拉住了他道:“是苏三月下了无波井,她背后的鳞片又全部长了出来,而且透过蛇眼看的时候,有东西发现了我们,伤了那粒蛇眼。” “无波井?”白水迟疑了一下,瞄了一眼陈起语道:“我们要回龙虎山,虽然我不知道云舍来找你家老爷子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替我传句话给你家老爷子,一族之战或许不为战,可如若屠人为食,希望他可以为后代考虑。” 说完拉着我转身就走,陈起语先是一顿,却跟着一转身,将床上晕倒的毕丽红抱起来,急急的跟了上来。 刚出一楼的门,就见陈无灵的轮椅在前面的庭院正中立着,看了一眼陈起语怀里的毕丽红,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看着我和白水道:“如想封黑门,当以鳞皮人的鳞皮烧成灰,和以蛇血在整条阴河画下线,以鳞皮和蛇血的气息一时遮住外面的气息,蒙蔽住里面的鳞片人。” “谢谢!”我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陈无灵居然肯将控制黑门的法子告诉我们,虽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却也道了谢。 “这法子只是暂时的,整条阴河封住,找不到外面的气息,傻子也知道是被你们动了手脚,他们找到法子总会出来的。”陈无灵却冷笑一声,跟着道:“算是我跟你交易的定金吧?” 我猛的抬头看着他,还没答应跟他交易呢。 “总有一天你会的。”陈无灵浑浊的眼里满是笃定,跟着拍了拍手,只见一个保镖拉着一个行李箱出来,却并不给我:“这东西我会让他们送到你院子里,你带着也上不了飞机,这是你治郭怀雄,我答应你的东西。” 这家伙也太讲究了些,完全是以他的诚信吊打我们啊。 我也不客气,反正他财大气粗,苏三月的事情,以及那粒蛇眼都太过诡异,我必须马上回去。 陈无灵也没拦我,只是在我们身后道:“记住我们的交易,我等你。” 用阿得换黑门不开以及游家那条蛇骨啊? 我脚顿了一下,白水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就直接走了。 陈起语抱着毕丽红控着狐影急急跟了上去,到了郭宅,帅哥刚好回来,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 倒是郭永义听说我们要走,还要带走何必壮,先是一愣,跟着让我们等他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要告诉我怎么开启那九转玲珑藤球时,郭永义带着明显戴了一张人皮面具的阿木,拖着一个大箱子,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拿着一件一看就知道是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朝服,往郭怀雄身上一罩,朝我们道:“那九转玲珑藤球想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我跟你们一块去内陆。” 见我们诧异,连郭怀雄都奇怪的看着他。 郭永义张了张嘴,不好意思地道:“我去看看黑门什么样不行吗?” 也就是说,他会去看黑门,另一个意思是他会参战。 “怎么?”他说完,还瞪了郭怀雄一眼:“儿子都被别人整死了,不准老子找回场子啊?” 反正就是嘴硬,我们也没空跟一个别扭的怪阿爹计较,同样以朝服裹好还昏迷的何必壮,借着陈无语的狐影术改了三个的气息,由郭永义派着两辆车送我们朝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阿木怎么也过不了安检。 狐影能遮气息,掩形貌,可那安检的机子不管这些啊,一照里面就是一团齿轮,怎么过得了? 郭永义是有钱,可有钱有些事情也是办不到的。 我一咬牙给龙三打了个电话,这家伙一接电放,先是劈头盖脸问我哪去了,怎么找不着人,是不是想当逃兵,一听我说找了个鲁班术传人,大帮手,还有个杀伤力极强的木人,立马改笑嘻嘻的问我是不是让那鲁班术传人造一个兵团,让木人去对抗鳞片人,这法子太好了。 我着实佩服这家伙自嗨的能力,怕是那条胳膊都还没好吧,这里阿木都还没过安检,他就已然想象出了一个兵团来了。 有龙三打招呼,机场立马有人带着我们专门进去,连安检都不用。 上了飞机直飞江西,何必壮依旧没有醒,郭永义一直逼问郭怀雄当年到底是谁伤了他,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被活生生打断了脊椎而死。 我们都挺好奇的,断了脊椎却没直接上来杀掉毁尸灭迹,还让郭怀雄造了木雕的脊椎逃回了香港,虽说他是个尸体强行回去的,可也不应该放他离开啊? 郭怀雄面对他老爹还有点别扭,过了好大一会,才憋屈地道:“是龙虎山的人。”关注"" 章节目录 第273章 蛇群 这话一出就有点惊人了,我们这就是去龙虎山,他郭少事先也知道。 他这是送上门去呢,还是去找茬呢? 万一是张天师亲自动的手,双方见面就掐了起来,我们是帮这边呢还是帮那边呢,是拉架呢,还是看戏呢? 一路都没有说话的帅哥扶着何必壮坐着,这会终于憋不住了,看着郭怀雄道:“郭少,你知道我们这是去龙虎山不?” 郭怀雄苦笑的点了点头,他外皮是刚以肉蛆化的,跟肉冻冻一样,一笑就荡动,看得人心也跟着荡,加上他为了压住阴魂,穿在里面的朝服也不知道是哪位主子的,反正阴气盛得很,镇魂是完全够了。 “当年我到内陆本就是帮江西一家房地产看房子,他家建的房子明明地段好,风水也不错,可住宿入住后,总是有蛇出入,而且那蛇也古怪,就连紧闭的房间都能进去,见人也不怕,要不就是匍匐在柜子上,要不就是藏在桌子沙发下,并不咬人,却也十分吓人。”郭怀雄别开眼不跟郭永义对视,盯着窗外轻声道:“入宅的蛇按说是不能打的,叫苍龙入宅,添丁旺财。可蛇实在太多了,今天不打明天就又会多,那蛇还都不小,大的有胳膊大小,最小的也有筷子粗细。” “住在那小区里的,有胆大的用杆子将蛇挑出去放生,可第二天家里又出现了一条,有时发现还正是前一天放生的那条。也有打死的,可打死一条,第二天家里出现了两条,看上去跟打死的都差不多。整个小区的人都快被整疯了,叫了抓蛇的,抓了多少就又出现多少,反正就是越来越多,洒了雄黄酒也没用,贴符纸也好,紧闭门窗也罢,后正总能在家里发现蛇,家家户户都这样,能出去住的就出去住了,没办法的就逼开发商。”郭怀雄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事听上去确实也诡异无比,蛇不比老鼠,虽然是住洞里,可其实蛇是不会打洞的,除非是沙漠那种软沙扭动着身子就能打个洞的那种,要不就只能住现成的洞。 现在的房子都是水泥钢筋配砖头,别说蛇了,打洞的老鼠都费劲,更何况就算有,也不会家家户户,除非是那小区占了蛇窝,或是遭了蛇报复。 以前有部老电影,就讲一栋房子开发的时候,挖到了蛇窝,开发商将蛇全部铲死后,将蛇尸烧掉了,结果在落成庆功的当晚,大量的蛇爬进了庆功晚会,将所有人都咬死了。 但这蛇不咬人,只是每家每户的呆着,就有点怪了,只得听郭怀雄朝下讲。 “开发商也找过大师,做过法事,还特意在小区里养了几只驯化的雕,这东西是蛇的天敌,可没几天雕就死了,请来的大师也看不出名堂,房子开发的时候,也没有挖到蛇群之类的,反正就是找不到原因了。后来有人提醒开发商,说是落成后,还欠了很多农民工的工资没给,后来房子卖了后就推给了承建商,也就没管了。农民工来自五湖四海,其中也有能人,水泥匠砖瓦匠也有传下来的厌胜之术,让开发商开个懂之行的看看。”郭怀雄脸带苦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论鲁班术,郭家算是正统了,郭怀雄跟他爹不合,有人托关系请他,他摸不脸也会跟来看看。 结果在小区里转了几圈,根本就没有发现厌胜之术的痕迹,而且也没有哪个厌胜之术会这么不温不火的吓唬人。 见他转了几天没有看出名堂,开发商本就憋了很久,本以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见他也没用,难免冷嘲热讽。 郭怀雄在香港那是头号钻石王老五,除了他老爹,谁都给他面子,谁都捧着他,如果不是朋友相托,他怎么会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开发商,当下摸不开脸,准备大干一把。 在当晚他在小区里放下百鼠,想以鼠引蛇,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等到了半夜,蛇鼠出动的时候,他跟着老鼠朝外走,却没成想到了小区后花园湖底假山喷泉下面的暗室,那里群蛇蠕动,有两个穿道袍握拂尘的道士盘腿坐在正中,一发现他立马就让两道雷符追了出来。 “那两道士道行极高,我有百鼠相护,又有奇工巧具,才能从那暗室里脱身,却依旧被一道符纸打中脊椎,整条脊椎都碎了,如果不是我带去的保镖在外面等着我,将我扶上了车,死的就是我了。可惜就算这样,他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雷符劈中,身死如焦灰。”郭怀雄脸色发冷,嘴唇发抖,双手紧紧抓着衣服。 光想想那时场面生死一瞬间,以命换命的场面就紧张无比。 “幸好我银针不离身,自己自己扎了两针撑着口气爬到驾驶室开车离开,到了医院才发现都断了,只能自己借天机术躲避到酒店,雕了木脊椎,却也知道并不是长久办法,这才回的香港。”郭怀雄这时说来,眼里依旧露出愤恨的神情。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会知道自己死了,自然更恨了。 后来他再醒来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郭永义给他换了鳞皮延续肉体生机,强又以耳鼠镇住了他的阴魂,这是没办法,郭怀雄也是学过鲁班书的,在他身上动手脚骗不了他。 郭怀雄醒来后,也查过那小区的消息,却发现保镖的死被归于高压电触电而亡,而小区里的出没的蛇群也消失了,并没有半点那两个道士的消息。 他也托自己的关系,找人去那假山湖底暗室看过,却根本没有这么个地方。 “那你怎么确定是龙虎山的人?”我就好奇这一点,他只是一个照眼,转身就跑,就能确定是龙虎山的人? “正一教的衣袍,龙虎山正统五雷符,从不外传,连火居道都不传,只传正统弟子,还必须是天师正统。”郭怀雄直勾勾的看着我,脸皮晃荡,一字一句地道。 我被他那张晃荡的脸皮看得直发毛,真不明白明明脸皮没剥,为什么夏荷用了肉蛆用连脸皮都荡了起来。 白水冷哼一声,伸手挡住了我的眼睛,看着郭怀雄道:“那你可有想过,龙虎山的人怎么可能用自己的五雷符轰你,而且龙虎山的人养蛇做什么?那些蛇驱到那小区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郭怀雄轻笑着摇头,苦声道:“所以我跟你去一块去龙虎山,就是想去那个小区再看看。” 这年头,谁栽在哪里都不甘心,总想从那个地方爬起来。 龙虎山天师正统的弟子我几乎都认识,“了”字辈已经有黑门前献祭了俩了,连张奉先都死了,让我怀疑龙虎山天师府比让我怀疑虫崖都难。 毕竟龙虎山前后三十年,都是无条件的帮着游家的,就连帮我,张天师都从无多言。 只是一想到苏三月居然在无波井里泡澡,我心里就有不大得劲,隐隐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要知道,无波井有“了”字辈的弟子守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轮倒巡逻就怕发现不了无波井的动静,从不离人。 以苏三月的本事,怎么可能进得了无波井? 但更奇怪的是,有东西居然能伤了毕丽红身上那粒蛇眼? “毕丽红长期泡在阴河泉水中,又与白蛇交,藏过假祸蛇,自然与阴河有感。而无波井就是连着阴河的,那粒蛇眼从她子宫出,能感应到无波井,我并不奇怪。”白水也一脸不解,轻声道:“奇怪的是,为什么它感应到后,让毕丽红痛不欲生,引得你去看?如果我们不在香港呢?难不成活活痛死毕丽红?” “它看见过我们了,就算你不让毕丽红露出来,估计也能感应得到。”我也叹了口气,看着倒在一边靠着座位的毕丽红,这孩子也着实可怜。 在毕家,被当作挣钱的工具,到了陈无灵那里,除了物质好一点,其他倒也没什么。 大家一时气氛低迷,郭家父子想着蛇群小区的事情,我们想着蛇眼和毕丽红以及龙虎山的事情。 一直没有说话的帅哥似乎有点不大高兴了,重咳了两声,引得旁边的人看过来,才压低嗓子,一脸不甘心的朝我们道:“就没有一个人关心,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 还别说,我们真没人想过问,主要是这人不声不响的离开,又自己回来,大家都忙,确实没人想起问他。 帅哥一脸伤心,沉声道:“我找到了苏家在香港的据点,你们猜在哪里?” 这家伙是闷声不响作大死啊,万一出事,他又没保镖,就等着送命吧,以苏家的狠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回。 见我们都看着他,帅哥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轻声道:“你们谁都猜不到!” 这就有点找抽抽的意思了,就烦的就是这种。 我们当下全部扭过头去,没一个人理他。 一是气他卖关子,二是气他作死。 伤了一个何必壮,我们已经很伤心了,他还要自己作,万一出事,该怎么办。 帅哥被我瞪了几眼,似乎也有点心虚,小声地道:“在齐首公司,而且就在她那栋大楼里。” 我差点跳了起来了,我可是刚给了齐首方子。 怎么也没想到,苏蚕的尸体都扔齐首公司大厅了,她居然还能勾搭苏家人,陈无灵知道吗?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274章 护山大阵 陈起语估计也没想到苏家在香港的据点就在齐首那里,也有点愣神。 不过一想也就能明白了,就是因为苏家的据点在齐首那里,所以陈起语去扔了尸体才没有用,估计人家还看我们笑话呢? 帅哥也就跟着退回去的其他鬼物找到了据点,其他的也不敢多看,毕竟苏家只剩一个老爷子了,可背地里却势力大得很,他还是爱惜小命的。 飞机降落到江西地界,龙三早就安排了车子接送我们去龙虎山,这次我们有三个不能走路的,阿木不知道累背着郭怀雄,龙虎山有禁制,陈起语召不出狐影,幸好了断带了人在山脚等我们。 上山前,我连苏三月的事情半点都不敢提,在龙虎山出了事情,证明这些道士里面也有不可靠的人。 由了断带着帅哥和陈起语去安置毕丽红和何必壮,另一个小道童带着我们去找苏三月。 她跟苏一阳住在龙虎山下一圈的院子里,跟道姑们住在一块,见我来了,十分兴奋,连刚会走路的轩轩都顾不上,急急的朝我跑了过来。 只是随着她越路越近,我腹中的蛇胎游动得厉害,白水急忙将我拉到身后,伸手护住了我的小腹。 苏三月看着我隆起的小腹,低低的笑着问什么时候出来。 这里人多,我也不好问什么,只是问了昨天她泡澡的那个时间段在做什么,结果她不只想起来了,还跟好几个道姑在一块。 压住心中的诧异,我朝白水打了个眼色,一手拉着苏三月,一手扶着她的背,状似无意的拉着她朝外走,手指却顺着她后颈的脊椎慢慢的游走,摸着衣服下面的脊椎,确定有没有长出鳞片。 刚走没两步,就感觉苏三月一顿,而我明显的感觉到摸着的手指下面有着坚锐的东西。 右手的沉吟刀飞快的抽出,还没等我划到苏三月的脊椎,就感觉拉着她的左手猛的一痛,然后有什么东西顺着胳膊飞快的朝上游走我。 “嘿嘿!”苏三月嘴里发出嘻嘻的怪笑之声,跟着拔腿就朝外跑。 只见我手腕上缠着一条漆黑如墨的小蛇,两颗长而尖的毒牙已然埋到了我手腕之中。 旁边的道姑见突发这种事情,急忙又是鸣钟又是打电话的。 白水也没去追苏三月,一把拉开缠在我手腕上的墨色小蛇,挤了几下,伤口里挤出来的全是浓黑的血,似乎凝固了一般,他低头就去吸着毒血。 虽然知道蛇毒对他没有作用,我还是看得胆颤心惊。 了断听到消息急急赶来,问我怎么回事,苏三月怎么突然朝我出手,而且她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蛇。 连陈起语和帅哥都跑了过来,见我受伤,帅哥转身就走了,我忙叫住他:“苏三月原本心脏上就覆了人脸石虾虫,只是冻住了,一直没有孵化,这次怕是孵化了。” 宋媛果然是狠啊,她特意将苏三月劫走,又让我救回来,只不过就是给我们送了一个定时炸弹罢了。 白水吸了许久,见伤口里挤出来的是鲜红的血后,将那条被他扔在地上的墨蛇捡起来,用沉吟刀划出蛇胆喂到我嘴边。 生吃蛇胆还真是需要点勇气,可在生命面前,我还是一梗脖子吞了下去。 “龙虎山已然封山,她下不了山的。”了断朝我们揖首,跟着留下两个道童给我们,带着其他人找苏三月去了。 在这里也不好种下魂植,连陈起语的狐影术都不能施,这也算是千年道门的威严吧。 确定被咬的东西没有黑浓的血后,我爱惜小命,自己开了个方子让小道童帮我去煎药。 这次也怪我太大意了,本以为苏三月就算长出鳞来,也不会突然对我出手,至少宋媛每次都要跟我说会话不是吗? 让道姑将轩轩照顾好,苏一阳就急急的跑了回来,他腿好是好了,但走路还是有点不大利落。 我实在没办法面对他,让剩下的那个道童跟他解释,跟白水就朝着无波井去了。 到了无波井那里,六个道士都守在那里,不允任何人靠近,连我们都不行。 张天师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我将从毕丽红那粒蛇眼里看到的事情跟他说了,但那些守井的道士,十分肯定无波井绝对不会有人靠近。 但苏三月异变长鳞的事情已成事实,他们就算再肯定,也是哪里出了纰漏。 “人不可靠,我们看监控!”张天师也是一脸纳闷,立马调出了昨天那个时间段的监控。 一看就出大问题了,到了我们看苏三月泡澡的那个时间段,就见无波井里突然浮起了一条大蛇,正是那条文升村阴河下面的白蛇,黑门出现后,就不知道去哪了,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 一般的蛇我也不敢乱下结论,只得去看白水,他点头道:“是那一条。” 只见那条蛇从井里爬出来,无波井的井水纹丝不动,而守井的道士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在白蛇爬出来后,居然还朝旁边退开了。 不一会苏三月就走了过来,伸手摸了摸那条白蛇,然后脱了衣服下了井。 无论是走路也好,还是神色,她都显得自然无比,甚至还抬头看了一下监控的方向,明显知道有却并未在意。 那些个守无波井的道士立马就傻眼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去领罚。”张天师其他话也没有,朝着我道:“我会启动护山大阵,将她和那条蛇找出来的。” “师祖!”那六个道士猛的抬头,看着张天师道:“为了她启动护山大阵,怕是不妥吧?” “去领罚!”张天师脸色发沉。 朝我们引了引手,示意我们跟着他一块过去。 龙虎山护山大阵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到了这里,似乎术法都会受到限制,毕竟人家也是正一道正统,几千年传承。 张天师带我们直接进了天师府,叫来了还在龙虎山的了断了之。 龙虎山封山后,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苏三月,了断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苏三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启动护山大阵!”张天师抬头看了看门外,朝了之道:“你亲率弟子守住山脚,无论是谁都不可放过,如若本门弟子出现异状,无论是谁,统统击杀不论!” “师父!”了之惊呼一声,但面对张天师沉着的双眼,依旧领了师命去了。 我能想到龙虎山出了内鬼,张天师自然也能想到,只是说不伤心是不可能。 “护山大阵,驱逐异类,云舍还是得白水护着为好。”张天师看了我一眼,复又转口道:“还有你们带回来的那三位伤者,一个个的都算不得是人吧?都领入天师府中,我画符阵先躲过护山大阵再说,一旦拿到苏家小妹,贫道亲自送到云姑婆手上。” 这是动了真怒了,龙虎山里混了内鬼,被监守的无波井居然被泡了澡还爬出了蛇妖都没动静,这完全是不把龙虎山当回事。 张天师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将三个病号送了过来,郭怀雄还好,郭永义不时瞄着张天师,帅哥去追苏三月一直未回,陈起语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等人安顿好,张天师亲上山顶,开阵。 我跟白水站在天师府门口,看着山顶盘腿而坐、五心朝天的道士们低低念着经文,一个个脸色平静,整个龙虎山都响彻着经咒的声音。 腹中的蛇胎已然没了蛇神相护,一念经就似乎有点不舒服,白水拉着我,微凉的气息顺着胳膊朝身上涌来。 随着经文念动,只见整个山顶有着淡色的符纹闪耀,山里不时有着低吼之声传来,立马有道士循声而去。 我就算有白水护着,依旧感觉有点恶心想吐,好像晕车般的感觉,心底十分烦躁。 “龙虎山护山大阵,果然不一般。”白水轻声道。 可随着他话音刚刚一落,天师府内立马传来了郭永义和道童的喝声,我跟白水急忙回头,却见脸色苍白的了心和了然居然从地底冰室走了出来,正看着道童,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循声而来的了之见了心了然,惊呼道:“大师兄,二师兄……” “击杀!”张天师沉喝之声从山顶传来,那声里夹着深深的无奈以及沧桑。"" 章节目录 第275章 中毒 谁都没有想到开启护山大阵,最先找到的不是苏三月和那条白蛇,而是失血昏迷不醒三十年的了心,和同样昏迷的了然。 了之明显对这两位感情深厚,握着手里雪白的拂尘,低念着道号不肯出手。 我受护山大阵所压,极为不舒服,白水是条神蛇,但也是条蛇,想来也肯定不舒服。 了心却似乎并没有任何感觉,一步步的朝着了之走了过来,张嘴就要朝他咬去。 “大师兄!”了之沉喝一声,手中拂尘卷起,却并未跟斗黑鳞人一样,直接缠住脖子,只是将缠住了心的手。 但了心似乎力大无比,直接将拂尘生生扯裂,然后猛的朝着我跟白水扑了过来。 估计是我们这会子看上去比较弱,好欺负,要不就是蛇胎气息太强了,反正我总是倒霉的那个。 白水眼光一闪,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正要出手,却听到一声轻喝,跟着一把桃木剑从天而降,直穿过了心的胸口。 “去吧!”张天师随之飘然而落,脸色平静,可眼里却波澜汹涌,伸手将了心的双眼合上,他猛的执着桃木剑,一个剑招就又贯穿冲过来的了然胸口。 “师父!”了之跪倒在地,痛苦的叫道。 张天师只是沉着的将桃木剑收回,帮了然合上眼:“火化吧。” 跪在地上的了之痛苦的看着张天师,却只得顿首。 道家讲究羽化,死后尸身能保留都会保留。 “贫道亲自去追苏家小妹。”张天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位弟子,转身离开。 了心了然为了坚守龙虎山的规矩,定为天师下任人选后,却因为献祭黑门而牺牲,这会却又死在张天师自己剑下,原本的愧疚,现在怕是更深了。 了之带着人,急急的将尸体收走。 “在他们献祭之时,只怕就已经被控制了。”白水瞄了一眼半空中涌动的符纹。 我心中我也隐隐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只希望除了他们俩不会再有人了。 拉着白水走到院中大树下的石桌边坐下,龙虎山的地盘,我们不适合出手,被护山大阵压着,也并不好出手。 石桌上有备下来的茶水,我给白水倒了杯茶,这护山大阵不撤,那种恶心眩晕感就一直都在。 只是当我将茶杯递给白水时,却见杯中茶水突然晃荡了一下,似乎有水滴落在了杯中。 心中微微诧异,本能的抬头朝上一看。 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蛇头,张着大蛇直接朝我扑了下来。 “云舍!”白水急忙伸手来拉我,可他刚一动,空中的护山大阵立马降下一道雷电。 龙虎山的五雷正法,是为正统传承,护山大阵发动,一旦发现异动,必降雷罚。 白水嘶吼一声,任由雷光落在身上,立马化成蛇身,蛇尾朝我卷来,蛇头却猛的扭过朝着我头顶的大蛇冲去。 可刚刚一动,他就重重的跌落在地,跟着痛苦的扭动着。 这剧变只是在眨眼之间,树上的大蛇头就势而下,速度极快,我体内游家血脉觉醒极多,被护山大阵压得一抬头就头晕目眩,见白水倒地,也顾不上其他,身子一侧,跟着沉吟刀一挥,让那大蛇下落的身体自己滑过刀锋。 冲下来的正是山泉之中的那条白蛇,蛇身极长,等它落地后,整个蛇身的蛇皮都被划开,吃痛得嘶嘶大叫。 落地后,立马盘成一圈,朝着我嘶吼着大叫。 一边被雷电劈倒的白水倒地不起,脸色有点古怪。 就算是龙虎山的五雷正法,对白水也不可能这么严重,当初他才觉醒,在龙虎山的符阵之中,虽说受了伤,也能全身而退啊。 “小心!”郭永义突然低吼一声,跟着阿木飞快的窜了过来,挡在了我背后。 我连忙回头,却见苏三月居然出现在天师府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朝我轻笑道:“护山大阵能发现异类,可毕竟是道家的阵法,本意是驱离,只要不施术法,就不会有事,所以你们比我更麻烦啊。” 她说着抬枪就朝我射了过来,而她身后,一排排龙虎山道士手持宝剑飞快的冲了过来,拿着各类法宝,对着白水就冲了过去。 “你这是送死来了!”郭永义冷哼一声,朝我道:“将九转玲珑藤球给我!” 我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藤球扔了过去,阿木在我身前挡在枪,还能回击。 木头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不怕子弹不怕枪。 可面对拿着法宝对着白水而来的道士,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握紧了手里的沉吟刀,我转身就要冲过去,却猛的感觉左边身子一顿。  差点就倒地不起,见一个道士逼近白水,我也顾不得什么,一刀过去,划破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溅在白水晶莹的鳞片之上,慢慢朝里渗去。 这些道士似乎半点都不怕死,一个死了,其他的飞快窜了上来。 白水蛇身虽然没有缠无响钟时那么大,可这会也有十来米长,趴在地上,动都动不得。 我左边身子不麻木得不能动,似乎连左腿都有点发麻了,眼看着道士又涌了上来,身子直接朝前一扑,拉住那道士的腿,沉吟刀跟着扎了进去。 两人都是倒在白水蛇身之上,鲜红的血直流。 苏三月一边嘿嘿的低笑,一边对着阿木飞快的开枪,阿木可不怕这些,可就算它走过去,依旧有着许多道士挡住了它。 郭永义飞快的开着九转玲珑藤球,就在我以为他会扔出来困住苏三月时,他猛的一回手,用张开的藤球将三个病号给罩住了。 跟着这家伙操着一把斧头就转了出来,一斧头就劈开了剥破皮盘在地上那条白蛇的脑袋。 “要想朝白水下毒可不容易。”阿木已然被几个道士围住,苏三月握着手枪,慢慢朝我瞄准:“你们就是太重感情,对人不设防。那条墨蛇的毒别说白水,就算是他娘都能给毒死了,他心痛你,见你被蛇咬自然会帮你吸毒。可残毒将你毒翻也够了,张请早你就不用想了,我们能布下这么个局,自然也早就布下拖住他的东西。” 我眼前开始发晕,恶心感更重了,心跳都似乎加快了许多,整个身体都似乎不能再动。 郭永义再也没有半分绅士风度,凶猛的挥着斧头,见我不能动,伸手想来拉我,一个道士的宝剑立马戳中他的手腕。 道家讲究内外皆修,拳法剑术都不错。 郭永义吃痛,只能朝我大喊:“自己爬到藤球里去,快!” 就他说话的当口,苏三月一枪打中他却握斧头的手,朝我轻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 “你不是苏三月,至少现在不是了。”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只听到郭怀雄嘶吼着大叫着让打开藤球,一边郭永义闷哼声传来。 而龙虎山下面,各种嘶吼声不断,夹着不停的雷轰之声。 既然布下杀局,自然有办法牵制住张天师。 我眼前变得漆黑,胡乱的挥着沉吟刀,背后传来了闷痛声。 “被划破脊椎的感觉怎么样?”苏三月低沉的声音传来,夹着得意的笑意:“死在自己人手里的感觉怎么样?你现在连鳞片都长不出来了吧?可你死后,我依旧会拿着沉吟刀给你剥皮的。” 随着她话音一落,背后的闷痛复又加重了。"xwu799" 章节目录 第276章 接手 我后背被苏三月刺中,趴在白水的蛇身之上,感觉到他身体冰凉。 这种死法有点憋屈啊,是我太过轻敌了,没想到龙虎山上居然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 郭怀雄的叫吼声更大了,郭永义连闷吼声都没有了,只剩下阿木各种齿轮的响声,以及苏三月得意的笑声。 我意识慢慢涣散,连原本游动的蛇胎都慢慢停了下来,那种恶心感也没有了。 就在后背的痛意传到尾骨时,突然漆黑的眼前有着一道金色的光闪过,跟着有什么腥红的东西冲了出来。 身子猛的被甩到了地上,空中雷电夹着蛇嘶吼的声音传来,轰隆不断。 “螣蛇的蛇丹!”苏三月惊叫着,低吼道:“你居然没有还给她,没有还给她。” 可跟着蛇嘶吼的声音传来,远处还传来低啸的声音,我却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这次是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的,醒来的时候,却见白水坐在床边,脸色依旧不大好看。 见我醒来,撑了个笑,将我扶起,递了杯茶过来道:“苏三月借无波井遁走,无波井直通阴河,我追过去并没有追到。” “龙虎山那些叛变的道士都是被下了蛇伥,只是还小,所以我们没有发现。”等我将茶水喝完,白水沉声道:“螣蛇快脱困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平稳,我却吓了一大跳,怎么一下子她就脱困了? “苏三月生来背后就有鳞,自然是因为鳞片人血脉较强,在宋媛那里时,她可能已然站在那边了,回来只不过是宋媛留下的另一步棋而已,关键时刻给你致命一击,挺成功的。”白水低头苦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道:“那墨蛇毒是来自螣蛇的毒牙,借她来伤我,也真是搞笑啊。” “我中毒昏迷,得龙种将我身上的螣蛇的蛇丹引出我服下,解毒不说,螣蛇以前的修为,也在我身上了。”白水说到这个,并没有半点喜欢。 我也有点奇怪,按理说升级应该高兴啊?而且螣蛇的蛇丹被吞,怎么还会脱困呢? “她能感应到,而且苏三月能直通阴河,怕是已然去找她了,她有游家血脉,做什么不方便?”白水低笑。 这话一出,我还真只能保持沉默。 “这次布在龙虎山上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各路的鬼怪,似乎早有准备。”白水苦笑,伸手扶着我躺下:“好像我们挺重要的,只要我们死了,其他的事情都会成了定局。” 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什么办法,我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果然包了一层纱布:“郭永义怎么样了?” 想到最后他冲出来,以命相拼的样子,我心中微沉,生怕他被我们带来送死了。 “死不了。”白水跟着上床,伸手抱住我道:“郭怀雄他才可怜,郭永义失血过多晕倒,那个九转玲珑藤球无人能开,一旦有人靠近,里面罗网启动,连水都泼不进,其他两个都是昏迷的还好,他可是清醒的,身体机能也算正常了,在里面又渴又饿还得担心他老子,活活熬了三天,等郭永义醒了,才将他放出来。” 我也感觉郭永义的脑回路有点不大正常,明明一个好东西,你将苏三月解决了不好啊? 怎么反手就罩住了自己人? 不过估计他也是怕郭怀雄受伤吧,毕竟敌我未明。 等喝过药,我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却发现我们已然回到了院子里,背后的伤倒是好多了,沉呤刀也还在,白水却不知道去哪了。 我撑着腰下楼,却见何必壮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修鸡圈,没办法前面坏了一直没修。 帅哥陈起语在一边老老实实的递砖递东西,见我醒来,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们认为不该逞英雄,以为能追到苏三月,将你放到一边不管。”何必壮一边砌着鸡圈一边朝我解释。 “这不是想着有白水在。”我明白他们的意思。 从白水醒过来后,他们俩都不大跟我处一块,是在避嫌吧。 “感觉怎么样?”我看着何必壮的身体,生怕他一个不好,就喘不过气来。 这位大哥倒好,十分平静的点头:“帅哥亲自纹的镇魂符,感觉似乎力大无穷。” 话音一落,他手指一用力,手中的砖头生生被捏碎。 “都说以后可以去卖艺了。”帅哥脸皮厚,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在他认知里,不死就成。 我有点饿,正准备去做饭,一回头却见柳仙站屋檐下。 她一边的头发低垂着拦住了一只眼睛,站得倒是挺直的,依旧是那幅表情朝我道:“你死了无所谓,害死白水就完了。” 这话难听是难听,却也是正理。 “锅里有汤,蛇骨汤,你好久没喝了吧。”柳仙难听的话说完,却又是这几句。 我心中微暖,因为苏三月的事情变得冰冷的心慢慢的复苏。 装了碗汤,我坐在石桌上看着三个大老爷们修着鸡圈,柳仙抱着二狗子坐在我对面:“钱须子死后,钱夫人生了场大病,却接收了几位野灰仙供奉,钱家现在有七位灰仙,二狗子身带蛇魂不大方便呆在钱家,以后就跟着我。” 二狗子还会甜甜的叫我娘亲,在柳仙怀里乖巧得很。 想到钱夫人捧着钱须子尸体时的那种失魂落魄,我心里复又变得沉重。 “张天师收回了所有的鳞皮,正在收齐蛇血,准备烧鳞为灰,隐藏阴河。”柳仙低低的说着,声音平静无比,似乎跟我是多年的好友,再也没有当初尖悦冷带的意思。 我依旧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也别太伤心,苏三月毕竟是宋媛的女儿,当年宋媛不敢将她放在游家养,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她有问题,所以……” “我知道。”我朝柳仙点了点头。 苏三月一直很乖巧,我一直想着,我没有保护好阿得,能让她懵懂无知的活下去也好。可我没死在宋媛手里,却差点死在了她手里。 同样我还是怕,苏三月生而有鳞,终究会露出本性。而阿得呢? 会不会有一天,在我救醒他后,压制不住。 难不成我真的要如陈无灵所说的,用阿得跟他交易吗? 柳仙安慰了我几句,抱着二狗子就进屋了。 我一碗汤还没喝完,张天师就回来了,跟他一块回来的,还有几个身穿云家服饰的人。 只不过全是女人带着小孩,这年头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想到云家变成的那植墙上涌起的大火,以及院子外干成焦炭的树林,我心中一痛,慌忙起身,有点无措的看着她们。 终究是因为我吧,云家所有参战的人,全部身亡。 领头的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静静的看着我,眼里似乎有恨意,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一步步的走向我,我静静的看着她,心里平静无比,无论她打也好,骂也好,我都会接受的。 可等她在我身前站住,却只是缓缓的摊开手。 那手里有着一枚根大于冠的树形徽章,她拉住我的手,然后轻轻的将在我手里。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一步步的后退,跟着依旧拉住那个孩子,猛的她们所有人跪倒在我面前:“云氏一族,见过族长。” 孩子稚嫩的声音,和女子微微呜咽的声音交缠在一块,让人心酸无比。 那枚族徽瞬间如同山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递给我族徽的女子抬头,眼里有着水光:“这是云海事先交待下来的,如若云家子弟全灭,以你为族长,教这些孩子魂植之术,再建云家村。黑门开,鳞片人出,云家依旧会让这些孩子倾尽全力应战,以报血仇。” 说完,她拉着孩子重重的朝我磕了个头,那些孩子齐齐的叫着师父。 这一切变化太快,我握着族徽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们却已然起身离开。 “等一下!”我连忙叫住了她们。 可领头的女子猛的回头盯着我,眼里露出愤愤的光芒道:“云舍,无论如何你也是姓云,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欠云家村的!你这满院的魂植,难不成就跟云家没有半点关系吗?”"" 章节目录 第277章 神蛇血脉纯净 她这话里夹着疯狂的怒意,让我差点连头都抬不起来。 如若没有白水先毁槐荫鬼柳,没有后来的黑门之战,我在云家所有人面前都是硬气的,可现在,却是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害得这些孩子失去了父亲。 没有爹的日子,怎么过来的,我自然知道。 “我是想说,你们可以先每人截一断魂植回去,自己以血养着,七天后我会去云家村教你们怎么种,怎么引。”我看着那些孩子清澈的目光,低头瞄了瞄手里的家徽:“以身为植太过痛苦,我感觉这爬山虎也挺好的,以后就种这个吧。” 孩子还是懵懂,可那些作娘的自然听出了什么意思,脸色从最先的怨恨,微微有了点喜色。 云海让她们认我当族长,并不是因为我姓云,而是希望我和白水能护住她们这些孤儿寡母。 他们全部死了,如果鳞片人出来,也只能我们能护得住她们一时了。 帮她们截了好多爬山虎,看着她们离开,我这才回去复又坐下。 “无量天尊。”张天师低低的念着道号,朝我轻声道:“日后云姑婆就要叫云族长了。” 我将族徽收好,当初云海一句无心之言,或许当时也是有所想法的吧。 “谢谢您。”白水说了,龙虎山出事后,张天师亲自下令,将中了蛇伥的弟子全部处死,火化。 蛇伥入体,从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都是人脸石虾虫所变的,而那些道士也都是跟着了却守泰龙村后换回来的,也就说有可能早就被宋媛换了。 张天师看上去老了几十岁,脸上瘦得皮垂肉无,双眼虽然还带精光,却时不时闪过痛意。 毕竟亲手斩杀自己愧疚的弟子,又一时之间处死那么多道士,他心里也是痛的吧。 “鳞皮我们倒是全部收回了,只是无法烧成灰。”张天师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在我对面道:“而且蛇血也是个大问题,阴河蜿蜒几千里,有曲有折,蛇本就血少,不知道要多少蛇血,杀生终究是不好。而且阴河有很多地方我们不一定能找到,这法子虽然可行,但也只能白水去做,只有他才能感应到阴河所有地方。” “烧鳞皮可以问帅哥,他可能有办法。”我将碗里凉了的汤喝完,瞄了一眼帅哥道:“你有没有办法?” “雷火试过吗?”帅哥将砖头递给陈起语,坐下来后,还朝屋内柳仙叫道:“给我们也一人来碗汤压压惊啊!” “自己装!”柳仙没好气的朝他低吼。 帅哥嘿嘿的笑了笑,一闪而过,手里端了两碗汤出来,招呼着陈起语喝,还不忘告诉我,何必壮暂时不能吃东西,体内肉蛆不稳,怕吃了东西反倒不好。 “雷火自然试过,可也没有烧化成灰。”张天师似乎有点头痛,看着帅哥道:“听说你会画火符?师从何派?” 帅哥的身份一直成迷,听张天师问只顾唆唆的喝着汤,等喝完后才道:“天火不行,试过地火没有?” 天火指的是阳火和雷火,地火指的是阴火以及地心熔岩火。 阴火跟鬼火又不同,极寒极冷,却能将东西瞬间烧成白灰;而地底岩火说好取也不大好取,要烧毁容易,想烧坏再取回灰,就比较难了。 “你有办法就快说!”我踢了帅哥一脚,沉声道:“你现在可是做错事的人。” “你还记得你那个同学吗?就是怀了鬼胎怎么也打不掉的那个?”帅哥抬头看着我,轻声道:“冤鬼缠身,且她怀鬼胎必定生机,必引阴火而动,你将她找来,就有办法引来阴火。” “她不会有危险吧?”知道他说的是秦若欣,想想她也是够可怜的,万一不好闹了人命,就不行了。 “贫道保她无事。”张天师朝我沉声道。 既然张天师保证,我也稍稍放心了点,打电话给何秋月让她帮我叫秦若欣来。 谈到蛇血,大家都犯难了,那么大一条阴河画线,全部用蛇血,真不知道要杀多少蛇去了。 虽说白水可以号令蛇族,可也不好吧。 “可以用螣蛇的血。”大家正犯难,白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伸手摁住了我的肩膀,看着张天师道:“反正她快要脱困了,我们可以放她的血。” 别说我们,就连柳仙都惊呆了从屋内跑出来。 我回头看着白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杀了螣蛇。 毕竟他们感情极深,共过生死,就算知道螣蛇以黑卵制出了黑鳞人,白水也只是后悔将她放出来,并想办法将她再次囚禁,从未想过将她杀掉。 张天师毕竟沉稳些,摇头道:“就算你现在得了她的蛇丹,但还未吸收殆尽,就怕她出来后,还有办法再次夺丹,而且……” “神蛇可死却不灭。”白水沉声接了他后面的话。 这话初一听明显有矛盾,可细一想,却正是这么回事。 白水他娘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却依旧是那条阴河,不会消失。 而螣蛇也好,白思也罢,都化成白骨了,却依旧还是活着的,可见生命力之强。就算死了,估计也能折腾点什么出来。 “我们只是取血,不是要灭她。取血之后,她如果死了,我们就将她扔入地火之中,烧毁,如若没死……”白水顿了一下,低沉地道:“那也……” “放在地火中烧死吗?”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着。 我们诧异的回头,却见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女子站在院门口,她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一手扯着许久未见的无心佛相精。 那无心佛相精似乎十分痛苦,被螣蛇一拉,遮天伞跟着飞到了无心佛相怀里,她痛苦的叫了一声,整个都烧了起来,遮天伞复又飞快的升了起来。 “得神术了啊。”那普通女子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无心佛相精朝着院子里扔了进来。 遮天伞得云长道加持过,并不认无心佛相精这个前主人,所以才会在被收回时,突然烧了无心佛相精。 可就在无心佛相精被扔进来时,遮天伞依旧顿了一下,那普通女子趁机冲了过来。 满院的爬山虎跟着朝她冲去,可她一挥手,那无心佛相精身上香火烟冒出,爬山虎吓得飞快后退。 白水一把拉住要动沉吟刀的我,朝我摇了摇头,看着那女子道:“阿螣,没想到你这么快出来了。” “你也不想想我们找到了谁。”螣蛇将怀里的孩子朝我们垫了垫,低头轻笑的逗着怀里的孩子:“奈河一脉的血蛇鼎啊,连我都能困着,你们大概不知道来头吧?” 张天师和帅哥他们都没有动,可一个个都紧绷着身子。 只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螣蛇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脱困,不应该电闪雷鸣一下吗?再者守在泰龙的了却也应该有所发觉啊? 我猛的想起什么,看着螣蛇怀里的孩子道:“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我身为螣蛇,本来不信转世之说,可奈河一脉既然有血蛇鼎,自然不同,只不过什么没喝孟婆汤,明显是鬼话,要不然那所谓的一语成谶毛晚行没找到,怎么会让苏家找到了呢?”螣蛇眼里的笑意更甚了,抱着孩子朝我露了个脸:“你看像你师父吗?不过想来你也看不出来,奈河一脉传说两两不得相见,你见到她时,她就快要死了。” 那孩子确实认不出来,可螣蛇能出来,证明这可能是真的。 “拿来吧。”螣蛇朝外面挥了挥手,朝我轻笑道:“云舍是吧?这一代游家人怎么都不姓游了,搞得我找到人都差点不敢认。” 只见院外面,苏三月捧着血蛇鼎直接走了进来。 遮天伞原本就是对她开放的,所以并未拦她。 “云舍。”螣蛇抱着孩子,伸手接过血蛇鼎,二者皆递到我面前:“我用我的血,还有你师父,以及你们的传家宝血蛇鼎换白水。你们之间的蛇族血誓我也可以破掉。他可能没有告诉你,虽然我们没有成婚,可也算是有婚约的,向来螣蛇后代和白矖后代都会通婚产子,保持神蛇血脉纯净。要不当年我也不可能跟他出黑门,他也不会想着复活我。”"" 章节目录 第278章 二女争夫 我看着螣蛇捧在我面前的东西,感觉有点搞笑,转眼瞄着白水:“你感觉你值吗?” 帅哥在旁边一直抽眼,似乎憋得快要断气了,听我开口,在螣蛇面前胆也贼大,凑过来轻声道:“云舍,你这生意越做越大啊,古画,青铜器之后,连神蛇白水都能被你卖掉。” 说到这里,却又作出一幅捧着小心肝极为害怕的模样:“我跟陈起语可没跟你签卖身契,你可不能卖。” 后面的话,这货声音极大,螣蛇听着立马双目露着凶光看了过去。 我只感觉一股厉风刮得脸生痛,白水就搂着我飞快的退到了屋檐之下。 再一看,却见帅哥已然窜到了屋顶,还没忘记拉着陈起语和张天师,而原本他站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坑在那里冒着浓烟,帅哥吓得哇哇大叫,在屋顶上朝我大吼:“哎呀!云舍,我帮不了你了,向来这二女争夫的戏码都是挺受欢迎的,无论你是输是赢,我都会帮你传讼千古的。” 好好的气氛被帅哥一搅,有点像大街上原配打小三,你扯我头发,我撕你衣服,那种撕逼的戏码了。 但拿白水作交易,当真是有点好笑了,我也不好说话,任由螣蛇去折腾,反正我也打不过她。 只要我一开口,就证明我跟螣蛇站在对手的场面了。 可她不是,至少我跟白水有了孩子,有着蛇族血誓,而螣蛇只不过有着神蛇通婚那种不成文的默认,这一对比,她完全不叫事啊。 眼看着螣蛇又要朝帅哥看过去,白水忙道:“阿螣,我是有意识的,并不是你手里那些生死随你的东西。” “白水。”螣蛇长相确实普通,可一旦发怒,却奇怪的有着一种媚态:“这是我跟云舍之间的事情,你别管。还是你没有告诉她,中了螣蛇之毒,你虽然因为我以前那粒蛇丹保住了命,也得了我以前的那些修为,可你没告诉云舍,你失去了什么吧?她以为你打得过我?” 听她话里的意思,螣蛇之毒让白水损失极大,就算得了螣蛇的修为,也打不过她? 外人面前不能输了气势,我依旧乖巧的呆在白水怀里,努力扮演着软弱白莲花的角色,有我男人给我出头,这些花花草草只能当插花,让我赏心悦目,不会糟心。 白水明显不大高兴,冷哼道:“如若没有那粒蛇丹,我也就死在你手里,你现在还拿这些东西来换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原来螣蛇喜欢相爱相杀的戏啊! 听得我直想竖大拇指,白水太给力,如果不是为了维持我这弱不经风白莲花的角色,我都要狠狠的亲他两口了。 螣蛇明显也被气得不轻,将手里的孩子猛的举起来,朝我低吼道:“云舍!你别以为藏在白水身后就没事了,你那生生掰下我助骨的狠劲哪去了?你那手握沉吟刀剥皮杀人的狠劲哪去了?在白水面前装软弱,你是为了气我吧。” 屋顶上传来帅哥噗嗤的笑声,估计他没忍住,又怕螣蛇报复,一笑后就带着陈起语又飞快的下来,缩在白水身后,朝我轻声道:“对,就是要这样,怂恿白水跟她相爱相杀。瓜子要不?” 这货一抬手,果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瓜子,边朝陈起语掌心倒边说:“两条神蛇之间上万年的爱恨情仇,人类女子与其蛇夫之间的坎坷爱情,到底是旧爱如血,还是新欢如月,当真是难选择啊?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撕逼大戏。我压半包瓜子赌云舍赢。” 我极度怀疑帅哥是哪里来的八卦记者,极度爱八卦胆子极大,醒目标题张口就来,完全符合狗仔的职业素养啊! “我赌一包!”柳仙直接抱着两包瓜子也不怕死的出来凑热闹,场面瞬间又被拉低了挡次。 原本举着孩子要发怒的螣蛇被这些不怕死又不按常理出牌搅场子的给气乐了,连个眼神都没给柳仙一眼,直接忽略身后这些嗑瓜子的。 只是直直的的瞪着我:“你不肯拿白水换也行。我跟你赌一场,如果你敢拒绝,这孩子立马化为飞灰,就算奈河姑婆入了地府,投胎不用排队,她再投胎也得好几个月吧?她转世一次,我就杀她一次。” “阿螣!”白水怒气腾腾,看着螣蛇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不是交易就是赌?” “我不管!”螣蛇举着孩子,气势汹汹的看着我:“云舍,我若出手杀人,白水也拦不住,要不他也不会让我进来了。你答应赌吗?” “赌瓜子吗?”白莲花装不下去了,就只能装腹黑了,在帅哥极度赞扬的眼神中我从陈起语掌心抓了小把瓜子嗑了两粒,原味的,估计是钱须子爱嗑,钱夫人买了不少,要不哪来的存货。 螣蛇原本汹汹的气势一时没刹住,脸憋得通红,双手立马化成爪子就要动手。 “阿螣!”白水连忙低喝。 我吓得连瓜子壳都一块吞了,瞄了一眼白水的脸色,从他中毒醒生,先是很笃定螣蛇就要脱困,跟着突然提出以螣蛇血来隐藏阴河,这么急切的面对螣蛇,至少证明螣蛇真的是个大隐患了。 忙用力将喉咙里的瓜子壳吞下去,装作云淡风清,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朝螣蛇道:“你总得告诉我怎么赌吧?你这动不动杀人,怪不得不得欢喜,你问问这些男人,谁喜欢凶狠的女人。” 身后帅哥忙重重的嗯着,连陈起语也跟着起哄,估计是因为站在白水身后,安全感强了许多,胆子也跟着大了。 螣蛇完全被气得没脾气了,将举着的孩子放下来,估计举着也累:“白水不能赌,我们就赌这个孩子。” “你如果能赢了我,我就将这个孩子给你,如果你输了,我给你解了身上的蛇族血誓,从此你跟白水生死各不相干。”螣蛇冷冷的说着,眼里怒气汹涌,却又有着一丝丝古怪的媚态流转,如云如波,着实古怪得很。 这局面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本以为螣蛇脱困,第一件事就是将我杀了或者吞了…… 想到这里,我瞬间明了,螣蛇对白水可能是真爱。 要杀我,就得先解了蛇族血誓,白水才不会有事。 这用心够良苦的啊,我有点心酸的瞄着白水,他自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伸手搂着我,朝螣蛇摇头道:“蛇族血誓如何立下,当年不周仙山你也是看到了的,无法可解。就算有法子,你若杀了云舍,就算天崩地裂我也必然跟你拼死一博,你我身负神蛇血脉,腾蛇白矖还未真正较量过,到时说不到可以分出个高低。” “能不能解是我的事,杀不杀云舍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是这孩子的生死。”螣蛇这会倒是被气聪明了左手托着孩子,右手食指尖悦的抵着她的额头,朝我喝道:“你赌不赌。” “我的祖宗哟!赌什么你到是说啊,我瓜子都快嗑完了,你就别磨叽了!”帅哥听得着急。 我递给白水一个稍安的眼神,朝螣蛇道:“先说明哈,白水都打不过你,我更不行了?你要比打架,我可自动认输,反正那是不是我师父的转世,我还不知道呢。” “这是争夫的事情,自然不能用打架比。”见我答应,螣蛇神态缓和了许多,将怀里的孩子递给身后当背景板的苏三月:“我们比谁更能为白水付出。” 我顿时被噎到了,抬头看了一眼白水,他已经完全石化了。 如果比谁对他好,就应该由他当裁判,这不明显我收买裁判了吗?螣蛇这完全是找虐吗? “我可以帮白水杀尽游家人,报了当年的血仇,你可以吗?”螣蛇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复又接着道:“我可以让他修为恢复,从此天地间任他横行,你可以吗?” “我还可以助他封住黑门,战败鳞片人,让白思长出血肉,你可以吗?”螣蛇每说一个,白水搂着我手就动一下,明显是心动啊。关注"" 章节目录 第279章 可以生孩子 螣蛇说完,得意的看着我。 我可以确定这条神蛇对白水完全是真爱,而且还是那种爱而不得的疯狂形态,加上刚才被我们气疯了,所以不比实力比嘴炮。 别看不起打嘴炮,想想自古多少英雄好汉成败都在一张嘴上,苏秦的连纵,张仪的连横,说来说去全凭一张嘴。后面还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三气周谕,都是嘴炮中的经典成功案例啊。 不过面对螣蛇如此有把握,看样子也不是需要白水做裁判的,不过明显她就没有谈过恋爱。 迎上她得意的眼神,我微微挺了挺小腹,软弱的靠在白水胸前,白水已然习惯性的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来抚着小腹。 见螣蛇眼神发狠,我轻声道:“我可以陪白水睡觉,可以帮他生孩子,也可以跟他一块去死,而不是给他下毒。” “噗嗤!”帅哥这次声音更大,似乎极为过瘾,巴掌拍得啪啪响。 连白水都低低的笑了出来,搂着我腰的手慢慢缩紧,低头凑到我耳边道:“记得第一句,现在可是春天。” 我先是一愣,跟着感觉到他摁在腰间的手压了压,立马就恨自己嘴欠,能给白水生孩子已然是天大的事情了,前面还提什么睡觉的事啊。 春天到了,又到了……的季节。 螣蛇明显没想到我一招制敌,瞪着眼朝我低吼道:“我也可以。” “他会不让你生啊。”我得意的瞟着她,低笑道:“有本事你一条蛇给白水生出条有他血脉的蛇来?” “你生下来的不是蛇!”螣蛇依旧不甘心的大吼。 “可我喜欢。”白水似乎想起上次灌我蛇骨雄黄酒的事情,抚在小腹中的手一紧,盯着螣蛇道:“神蛇血脉如何传承难道你不知道吗?以为只要是交尾就成了吗?爱意交缠,血肉交换,身体相拥,方得传承。阿藤,从你开始骗我,我们就再无可能。在你又朝我下毒开始,就应该明白,我跟你之间,已然是不死不休。” “呵呵!”螣蛇低低的笑着,伸手接过苏三月手里的孩子,直接朝着我们扔了过来。 白水一展手,将孩子接在怀里,皱眉看了看,朝我点了点头。 我忙将孩子递给柳仙,让她先带着孩子避到库房去,屋内有郭永义父子,库房的门不成问题。 柳仙重伤未愈,连忙点头,还拉了拉陈起语,可他却没动。 “准备好了?”螣蛇见柳仙抱着孩子离开,这才道:“别说我不讲信用。” 我将手里的沉吟刀垫了垫,看着螣蛇道:“成败都是这把刀啊,如果不是这把刀你也脱不困,现在又要用这把刀来对付你。” “上次我确实因为这把刀才会被困,可现在完全没可能了,这把刀在你手里,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不过就是把剥皮刀而已。”螣蛇身影慢慢抽长,狰狞的鳞片从她脸上涌现,不一会,一条长着翅膀带着尖爪的大蛇瞬间遮住了整个天空。 天空之中,遮天伞还在上升,将这边的气息给遮住。 “赌完了,既然你们还执意如此的话,就一块去死吧。就算你们死后,我也不会让你们血肉交缠的。”螣蛇低吼的声音里夹着怒意以及不甘,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说了这么多,还不得得开打,早动手就行了啊。”帅哥将手里的瓜子小心的收好,有点不满的朝我道:“你后面那招过了啊?赢了就行,干嘛用跟白水睡觉来刺激她,现在发狂了要拼命了吧。” “你注意护着点云舍,她可是孕妇!”白水将我朝却帅哥旁边推了推,沉声道:“神蛇之争,你们别参与,注意苏三月就成。” 话音一落,他身子一纵而起,已然成了蛇身。 只见天空中,两条大蛇缠斗在一块,利爪狰狞,蛇身缠转,不停的嘶咬。 “心痛还是心酸?你说蛇怎么这么怪,交尾也是缠着,打架也是缠着,让人分不清是打架还是……”帅哥嘴欠得很,不停的嘀咕。 似乎有着默认,白水和螣蛇都没有引雷光驱云雾,就在空中飞舞着以肉身相博,两条蛇身扭转交缠,却爪爪勾鳞带血,口口撕肉夹吼。 看了一会,我垫了垫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立在院子里的苏三月。 她依旧笑得清纯无害,乖巧惹喜,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想杀了我吗?” 抬头瞄了一眼空中的白水,他自己似乎也承认打不过螣蛇了,一旦他战败,总得有人救命吧?难不成还真让螣蛇把他咬死吞了? “贫道掠阵,你用沉吟刀去解决苏家小妹。”张天师站在屋檐之上执着拂尘,抬头看着空中盘缠的两条蛇,沉声说道。 张天师道法高强,修为高深,有他掠阵,自然最好不过。 我引动心神,让魂植将整个院子围住,从怀里掏出那枚云家的族徽,心思一动,那枚家徽消失,自己身体内涌出细细的藤叶,满院的爬山虎冲天而起,与空中的两条蛇一般低低嘶吼。 “你真的想杀了我?”苏三月看着我,偏头轻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瞒着我是游家人,从而护着我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握着沉吟刀,不明白苏三月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这样,明明以前就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做家务管孩子,坚强而努力。 她只是轻笑,慢慢抬头看着天空中的螣蛇,朝我轻声道:“你是不是从知道我背后有鳞片起,就想过会杀了我?就像你杀宋媛,还有那位虫崖阿姆宋妩一样?所有长了鳞片的人,你都会用手里的那把沉吟刀剥皮杀掉?” “我从未想过杀你。”我握着沉吟刀,心中痛意涌起。 阿得昏迷后,当我隐隐知道苏三月可能有游家血脉后,我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可她却怕我杀了她,难道我送她去龙虎山,避开黑门还不够清楚吗? “那是以前你未想过。”苏三月低下头,狰狞的鳞片从她后颈慢慢的涌到了脸上,跟着双手立马化为利爪,她声音也跟着变得了嘶吼:“现在你就会了?只要有一天,我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会杀了我,对不对!” 她话音一落,纵身一跃,双爪夹着利风就朝我抓了过来,帅哥想拉着我避开,却没想到她速度极快,右边爪子一转,立马帅哥逼退,转身复又朝我攻了过来。 只是一纵一跃之间,我们已然发现,苏三月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黑门里出来的那些普通的鳞片人强太多了。 她质问得没错,只要她露出这一面,我都会杀了她。 宋妩说过,我叫云舍,就该舍弃这些情感。 沉吟刀在我手里,我就注定要杀掉她们这些跟我同样身负游家血脉的人,这就是我该舍弃的东西。 “对!”我沉应一声,一招手,魂植涌来,一把将我卷起,飞快的朝着苏三月涌去。 魂植藤蔓长鳞,并不容易勾破,瞬间将苏三月给缠住。 空中螣蛇嘶吼一声,生生咬下白水一块肉,吼叫着吞了下去。 白水蛇身轻晃,怒吼着冲了过去,将利爪朝着螣蛇抓去,这时天边猛的乌云压境,一道巨大的雷光直接劈在白水身上。 原本就布满了伤口的蛇身上,立马鲜血直涌,如雨般洒了下来。 螣蛇夹雷带电,对着白水就复又冲了过去,以蛇身死死的缠住了他,利爪深深刺入血肉之中,张嘴不停的嘶咬。 我心中一痛,从螣蛇敢上门拍板的情况来看,白水跟她之间的实力怕是相差极大。 “避开!”正想着,帅哥低吼一声,飞快的冲了过来,伸手连藤蔓一块搂住我荡开。 他身后陈起语引着狐影朝着从魂植里出来的苏三月喷着火,何必壮拿着砖头就冲了过去。 苏三月似乎并不火,何必壮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她,她十分自得的在藤蔓之间游走,朝我道:“心痛吗?只要白水不死,她想要的都得不到,所以她出来,总要先杀了白水再吞了你的。” 她脸上再也没有那种熟悉的乖巧,只有跟宋媛一般的冷血。 我不知道是不是长鳞后的游家人,都会这么冷血。是不是越显现鳞片人血脉的,力量就越强大。 压下心中的痛意,任由半空中电闪雷鸣。 我用刀划破手掌,看着苏三月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今天就杀了你吧。从你长鳞的那时开始,就已然注定了的。”"", 章节目录 第280章 背后刺 云家的家徽对于魂植有着极好的控制和催生之力,就是魂植这东西太爱吸血了,要想让它出力,怎么也得喂点血。 “你们去帮白水,苏三月我来解决!”朝一边的帅哥和陈起语低吼一声,我引着魂植如鞭般抽了过去。 整个院子里藤蔓抽动,嘶风啸啸,苏三月无论速度再快,也避不开这满院的魂植,更何况这些东西已然化鳞,坚硬无比。 苏三月几度被藤蔓抽中,却在我转到她身后时,飞快的避开,双手胳膊如同无骨一般,看都不看,直接转到后面朝我抓来。 我几次冲到她背面都没有得手,只得不停的引动魂植,先将她困住,想找准机会下手。 苏三月左闪右避,虽然魂植有时抽到她,但鳞皮狰狞且坚硬,完全伤不了她,就算一时缠住,她利爪如刀,瞬间砍断,还不忘拿起断藤吸血。 藤蔓鳞化,自然也会有意识怕疼,被砍后本能的缩回去。 苏三月连吸几次之后,却似乎喜欢上了魂植里面的血,反倒不管我,直接扯着藤蔓开始嘶咬。 这些魂植吸过许多鳞片人的血肉,生怕苏三月吸多了血,又异变什么的,我趁着她低头吸血,猛的冲了过去。 她却依旧咬着那根不停抽动的藤蔓,如同吞食一条活蛇一般,双手复又转了三百六十度到后面,朝我抓了过来,好像后面长了眼睛。 我几度辗转都未曾靠近,明显苏三月的后背好像长眼一般,很是古怪。 尸鸾被藤蔓惊出来,立在我肩膀低低的清啸,似乎极为不安。 这家伙轻易不肯出来,这会却用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三月的后背,我心中猛的涌起不好的感觉。 苏三月已然不满足于吸藤蔓之间的血,而是连藤蔓一块啃食吞进嘴里,啃得咔咔作响,似乎那藤蔓里面不夹着骨头一般。 魂植痛得直抽抽,但她速度过快,怎么也避不开,就算缠得再多,她利爪一划全部斩断,比宋媛和宋妩都厉害太多了,怪不得她能放出螣蛇。 看着苏三月朝嘴里吞食着甩动的一根藤蔓尾,嘴角有着吞咽不及的血水涌出,双爪飞快的抓握划砍,近她身的藤蔓要不被她砍断,要不被就她抓起来塞到嘴里。 那个样子,映着脸上狰狞的鳞片,完全如同一个怪物般,再也没有半分原本可爱少女的模样。 她一边吞食,一边得意的用一双变得细长的蛇眸看着我,嘴里同时塞着两条抽动的藤蔓。 这就是真正的游家血脉么?凶狠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生而有鳞就是这样,那么游家连生都不敢生的男子又得有多厉害? 阿得如果长了鳞,是不是更为恐怖。 空中张天师不时挥动着拂尘,以五雷正法驱散着半空中的雷电,但螣蛇嘶吼,乌云越压越厚,白水几次反转身要咬住螣蛇,都被她尖悦的爪子给摁住,用雷电轰击打着他。 陈起语引着狐影冲上去,却根本近不了螣蛇和白水的身,就被雷光击落,只得一冲而起,朝着螣蛇喷着火球。 帅哥也不能飞,几次借陈起语的狐影冲上去,却又立马被螣蛇一个蛇尾给抽了下来。 眼看着苏三月完全不惧魂植,我直接将魂植收了起来,将帅哥缠住,引着他朝螣蛇冲去。 “游家血脉啊。”我摸了摸胸口,上次心脉震裂后就没有吃药,这会还时不时会痛一下。 将左手腕云长道给的那条蛇骨取下来收在衣服口袋里,我沉沉的看着还朝嘴里塞着藤蔓的苏三月,眼前闪过宋媛扑向我时的样子。 全身猛的一痛,陈起语似乎叫了我一声,但我眼里只剩下苏三月,猛的朝她扑了过去。 没了蛇骨压制,龙种被催生后似乎也没了什么动静,我有过几次长鳞的经验,想要长个鳞自然十分容易。 见我扑过去,苏三月飞快的将嘴里的藤蔓如同吸食面条一般的吸了进去,嘶吼一声,猛的挥着双爪朝我扑了过来。 蛇性爱缠,鳞片人从不用兵器,全靠一身鳞皮,拼斗全是血肉之博。 任由苏三月扑过来,我不闪不避,直接撞上了她,身上因为云家那枚家徽涌出来的魂植,瞬间将她缠住,她尖悦的爪子在我胸前用力划动着。 我左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右手握着沉吟刀用力朝下拉去。 可刚一压入衣服之中,却猛的感觉右手一痛,跟着有什么被钉住的感觉,沉吟刀怎么也压不下去。 心中暗叫不好,慌忙收手,却被苏三月紧紧抱住。 她右手已然探到了我背后,尖悦的手指划过本就没有好的伤口,朝我轻声道:“云舍姐姐啊,你忘记了,我背后的鳞片是天生的,长了鳞刺!” 身体被她死死摁住,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两人相交而抱,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她明明比我矮一些的,可这会她脖颈修长,居然比我还高了半个头。 魂植将她缠得再紧,她都无所谓,背后的鳞刺将我右手钉住,里面似乎有倒勾死死的勾住了我的手,似乎在吸收什么。 空中白水嘶吼着,却挣脱不了螣蛇的束缚。 又是那天在龙虎山的无力感,我将左手紧紧抱住苏三月,轻声道:“别恨我。” 苏三月听着话,似乎顿了一下。 我猛的引起魂植飞快朝着她头上缠去,任由右手被鳞刺缠住,手中沉吟刀朝下落去,左手从苏三月背后接住刀,朝上一拉,直取她的眼睛而去。 “云舍!”苏三月大吼,我感觉沉吟刀划过什么,跟着魂植兴奋的朝里缠去。 两人紧抱在一块的身子猛的被推开了,苏三月飞快的后退,魂植的根须已然扎入了她的眼睛之中。 她痛苦的怒吼:“云舍!云舍!” 我紧紧的握着沉吟刀,看着她背后鳞刺伸出,足有一掌长,鳞片森然死死的护着后背脊椎处。 只有等魂植扎进去吸完血完,那鳞刺不能再动时,才有机会剥下鳞刺再行剥皮了。 我看着自己手上青铜色的鳞,对于杀跟自己有着同样血脉的人,我已然沉着算计到这种地步。 苏三月大叫着我的名字,却猛的一发狠,伸手死死的抓着扎入她眼眶的魂植,用力一扯。 她力气极大,魂植从我身上长出扎入她体内,那种痛苦感我能感觉得到。 “啊!”她低吼一声,居然连眼珠子夹着血肉一块跟魂植根须一块给扯了出来,双爪飞快的转到背后,居然靠着鳞刺的感官朝着我扑了过来。 侧身看着她双眼狰狞,我直接引着魂植朝她眼眶伸去。 苏三月愤恨的低吼,却并不应战了,转身就朝着院子外面冲去,我想着让魂植拦她,握着沉吟刀想冲上去,她却突然大吼一声,嘴里生生蹦出两颗尖长的毒牙,喷涌着毒液。 那毒液落地发出焦臭的味道,连魂植都能烧毁,我微往后一退,苏三月就已然逃离。 想到她最后鳞刺森森,双手反转,露出长长毒牙的模样,比黑门内的鳞片人更加恐怖。 吓得我打了个冷颤,抖着手将那条蛇骨取出来复又戴下,还刻意将蛇骨刺朝血肉里压了压,痛意让我清醒了不少,至少身上的鳞片退去了。 后背火辣辣的痛,想来苏三月能飞快的划断魂植藤蔓,划破我后背也十分容易的。 抬头看着空中,白水和螣蛇还缠在一块,张天师一身焦黑,明显也是被雷劈过了,却依旧握着拂尘挥洒引着雷电轰击着螣蛇。 白水的蛇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的地方深可见骨。 帅哥几次握着魂植冲上去,都被雷电给劈了下来,陈起语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握着沉吟刀,引来魂植,正准备冲上去助战,却听到一声沉喝:“接球。” 跟着就见一个东西朝我扔了过来,郭永义沉喝道:“地风升。”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81章 接血 我伸手接过藤球,引着魂植一冲而起,背后伤口似乎撕裂,痛得我不自觉的倒吸了口凉气。 握着藤球转摸着,果然见最外面一层藤蔓处有着十六个滚盘。 飞快的拨出上坤下巽的升卦,跟着猛的将藤球朝着螣蛇扔了过去。 螣蛇见是我,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松开白水,嘶吼着就朝我扑了过来。 刚一扑过来,藤球第一层飞快的解开,瞬间将她的头给套住。 “山地剥!”郭永义又在下面大叫。 螣蛇的蛇头一时被困,瞬间发怒,蛇爪狰狞的朝我抓了过来,蛇尾抽动带着雷电。 我引着的魂植立马被抽断,她这实力果然比在神龙村才脱困时强大太多了。 身体被雷电一击,我全身发抖,后背的伤口痛得更厉害了,隐隐的还有着肉香传来。 闻到自己的肉香,总感觉特别的古怪。 心神不集中,引不了魂植,就要朝下落时,就猛的被什么抓住,跟着就见白水蛇身变成普通大小,将我朝着背后一扔,对着九转玲珑藤球飞去。 山地剥,上艮下坤。 藤球变大,拨动最外面十六个滚盘明显要用力许多。 有白水护着我,螣蛇嘶吼得再厉害,就算她蛇尾甩过来,也会被白水缠住,所有的雷电都被白水挡住了。 山地剥一转出,藤球瞬间变成刚才两倍大小,而且还是顺着螣蛇的身体将她困在里面。 建木神树的罗网顺着螣蛇的蛇身蜿蜒,黄色的蛇皮枝干在螣蛇金黄的蛇鳞上爬的,显得灰扑扑的,可那枝干上的尖刺虽不能刺透螣蛇的鳞片,但螣蛇一扭动,总免不了有顺着竖起的鳞片扎入的,痛得她低低嘶吼着。 “天雷无妄!”郭永义又叫了一个卦象。 螣蛇此时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蛇尾猛的一抽朝着地上的郭永义甩过一条巨大的雷电。 “着!”张天师和帅哥急急冲过去。 那雷电夹着螣蛇滔天的怒意,极为粗壮,连原本厚得好像天塌下来的乌云都被照透。 张天师速度不如帅哥,随后而到,被雷光劈了个正着,却依旧低喝一声,手中的拂尘一甩,将冲向帅哥和郭永义的雷光给挥散。 趁着这机会,我已然解开藤球的第三层,螣蛇只剩一条蛇尾垂在外面了,内里的建木罗网将她蛇身死死缠住,还有着毕方神鸟朝她喷着大火,明显十分痛苦。 而张天师却轰然倒地,不知道生死,陈起语和何必壮飞快的冲了过去。 帅哥带着郭永义退到院角,那里有魂植,如果再有雷来,我也能引着魂植先拦一下。 “火雷噬嗑!”郭永义猛的大吼一声。 此时的藤球已经变得比整个院子都大了一倍不止,遮天伞也依旧铺开。 白水带着我再次解开第四层的藤球,将螣蛇完全困在里面后。 空中的闪电立马就停了,乌云却依旧压着天空,螣蛇的怒吼在藤球之内传来。 “想办法取血!”我趴在白水身上,沉声道:“这藤球困不了她多久的。” 螣蛇脱困不说,实力大涨,郭永义说解开九九八十一层藤球也只能困她一时,估计他也不知道这一时是多久。 “阿木!”郭永义大步出来。 阿木脚底立马喷出火,朝着半空中巨大的藤球飞了过去。 她依旧带着那张的人皮面具,背后飞起一个大钢管,也不知道是不是充当她脊椎的,并没有连管子,郭永义急忙拿着个桶在下面捧着接。 估计也是事发突然,谁知道螣蛇真会被我们这样困住,还有机会抽血,这完全是捡来的大便宜啊! 阿木背后的钢管能穿过藤球,那些建木罗网死死缠着螣蛇将她压了下来,那钢管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居然真的找到了了螣蛇一个被咬的地方扎了进去,生生抽出了血来。 郭永义在下面捧着桶接着,但螣蛇因为怒意而扭动,阿木也跟着动,血流不时变换地方,他在下面跑着接不过来,忙朝我们大叫:“快帮忙。” 我急忙用魂植将他缠住时上去,让他贴近阿木。 白水带着我落地,化为人身,却鲜血直流,看得我心痛得不行。 “螣蛇毒液有转介的作用,所以她才会费劲心思将她的毒液化为一条墨蛇藏在苏三月体内,只要我中的螣蛇毒液一发作,我的修为立马转介到她身上。而她在那坑里被困许久,修为自然比才出黑门时精进许多。不过,我也没这么容易死的,你看白思在了条蛇骨都还能活这么久,我这不是还有肉吗。”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轻声道:“别浪费,我也是条神蛇,快找东西来接我的血。” 如果不是刚才见他从蛇身变回,我都要以为他是假冒的了。 可白水话音一落,陈起语和帅哥就拿着针管注射器过来了,我这才想起来陈起语都会带这个,理由是抽血比划刀子舒服。 走过去看了看被放在墙角的张天师,见他暂时没有危险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不得看着急抽白水伤口血的帅哥他们,进厨房拿了个桶,引着魂植就冲了上去。 蛇血虽少,但螣蛇体大啊,不一会郭永义的桶已然装满,我让魂植引他下去,跟着阿木一块接着。 “云舍!”藤球之内的螣蛇被缠住,还被抽血,又痛又怒的朝我低吼:“你以为这能困住我吗?” 她话音还未落,藤球之中的毕方鸟清啸着就是一通大火,将她烧得痛苦的扭动。 这毕方鸟只是雕出来的,如果是真的火之精灵,可就有她受的。 “云舍!”螣蛇巨大的蛇眼沉沉的看着我,低吼道:“你总有一日要比我还难受,你以为游家人会有好下场吗。游家在黑门之内,本就是异类。你看到苏三月背后的鳞刺了吗?哈哈……你怕不怕?” 我充耳不闻,等桶快接满时,正要引着魂植去缠个桶上来,却见旁边人影一闪,白水已然拿着个桶立在我旁边。 螣蛇痛苦的嘶吼,白水脸上闪过痛色,连看都不看她,示意我下去。 旧情人相见,我也怕出旧情复燃啊,一旦白水心软,放了螣蛇,或者是被螣蛇说动只是再次将她囚禁,那又将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只是用魂植将血桶送下去,我坚定依靠着魂植立在白水旁边。 螣蛇哈哈大笑:“白水,你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难不成,她不应该去补天了吗?怎么会落得身死肉销骨化的下场?” 白水捧着水桶动了一下,双目沉沉并未说话。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吞食黑鳞人,宋媛也好,苏三月也罢,还有那些苏家打头的人,为什么愿意听我驱使连命都不要了吗?”螣蛇话语里尽是得意的神色,就算受伤的地方被烧焦了,依旧连动都不动一下。 白水依旧一言不发,见螣蛇不动了,我心中隐有不好的感觉,忙朝郭永义道:“下一个卦是什么?” 郭永义连忙抬头,见他正要开口,我却感觉腰身一紧,白水搂着我飞快的后退。 螣蛇嘴里喷出一股子漆黑的东西,估计是她的毒液,落在藤球上,立马将木雕的建木罗网腐蚀掉,她跟着夹着嘶吼猛的撞破了藤球被腐蚀的地方,朝着我冲了过来。 白水将我朝旁边一推,蛇身盘转,猛的冲了过去。 但就在他冲过去时,螣蛇却猛的化回了人形,轻轻落在地上,忧伤的看着白水道:“你连神蛇一脉的血仇都不顾了吗?就为了一个云舍?没有跟我的孩子,你拿什么复活白思?难不成你让白矖一脉到你为止吗?白水你忘记你当年为什么出了黑门,又忘记了为什么会交换蜕皮了吗?”添加"" 章节目录 第282章 杀与不杀 所以说旧情人最大的杀招,就是怀旧。 只可惜白水手里的桶没有装满血,明显不够阴河画满的用啊。 螣蛇过于强大,我们所有人扑上去都不一定比得上白水咬她的一口,如果白水反水了,我们都只能等死。 同样可惜的是,白水将手里的水桶晃了晃,只是看着螣蛇道:“我没忘!同样我也没有忘记,娲祖先造神蛇再造人,我们终究一脉相生,就算现在蛇吃人,可神蛇一脉却不能吞食人类,尤其是长鳞的人。” “哈哈!”螣蛇疯狂的大笑,指着白水嘶吼道:“你记得这个!可又有几个人记得,当年人类先祖在不周仙山与腾蛇白矖共同立马誓言,相护扶持,永不相戮。可不周仙山倒了,就因为那些神族不满娲祖偏袒人族,娲祖带着腾蛇白矖补天了,从那之后,多少蛇族葬身人嘴,你我神蛇之后,又有多少被人类捕杀屠戮,连未孵化的卵,他们都带回去驯化。我们尚且如此,那些消失的物种呢?他们就活该吗?” “你跟我说,出来后,人类不会再长生,我们虽然要经历蜕皮之痛,却也不会再任人宰杀,可结果呢?蛇族已然成了人类的食物,就算蜕皮也不能长生。跟我们出来的异蛇全部都死了,只留一个沉睡的你,和一个被囚禁的我。其他都只是普通的蛇类,白水你现在告诉我,不能吃人,那谁又告诉人,不要再吃蛇?”螣蛇眼里带着疯狂的恨意。 “可你吃人,也改变不了人吃蛇的事实。你从出黑门就另有所图,又何必以蛇族为借口?”白水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血桶放下:“你我皆知,就算我跟你实力相差较大,你如想杀我也不容易。你也不想见鳞片人出来吧?等我将阴河封住后,你我可以再约战一次,就你和我,生死不论!” “不!”螣蛇却缓缓摇头,眼睛从白水身上转到我身上。 原本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我,立马感觉不好。 男人沾花惹草,最后撕逼的却总是女的,但一想白水满身是伤的样子,又不忍心怪罪他,只能强撑着看着螣蛇:“你想约战我?因为如果白水死了,他的修为会到我身上,到时我会再找你报仇,而我死了,白水也就死了,才是真正的一了百了。” 这道理太简单了,所以才有那么杀不了白水想杀我的。 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发明的蛇族血誓,虽说以前是母系社会,我能理解,可能不能不要公开其中的厉害关系,搞得我现在都成了白水的命门了。 “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螣蛇朝我挑了挑眉,复又看向白水:“你没得选,当年黑门前我与鳞片人订下盟约,如若我想让他们出来,就算你们用蛇血和鳞皮灰涂满阴河都不可能拦得住他们。你别忘了窫窳以前跟螣蛇一族的关系,当初我们出来,还是我找窫窳谈的呢。”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伸手挽住白水,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看着螣蛇道:“我们先解决黑门的事情,到时我们再公平一战。” “哼!”螣蛇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却又忧伤的看着白水,转身离开了。 等她一走,白水立马低头瞪着我,低喝道:“你这叫送死一战。” 我忙抚着后背,倒吸着气。 白水连忙将我拉到怀里,看着背后的伤口,居然牙齿咬得咯咯响:“她已然长出背后的鳞刺了吗?” “很厉害吗?”我从未见过长鳞刺的鳞片人啊,就算鳞片人那个大巫师都没有。 白水沉默不语,伸手摸了摸我的背,朝一边的郭永义道:“你不是会医术吗?先治伤,螣蛇的血我来处理。” 帅哥和陈起语打的是助攻,没有什么事,帮着将张天师抬回床上,郭永义原本心疼的看着半空中的藤球,倒因为白水发话,只能先给我治伤了。 我知道我轻易答应螣蛇应战是有点果断了,可不答应她,以她的实力,天天来锤我们,累都要累死我们,更别说白水已然受伤,万一他没顶住,我们就完了,能缓住她就不错了。 而且我说的是公平一战,实力相差太大,明显就不公平啊,怎么也得让我升级到她那个地步才行。 想想她天生神蛇,又修炼了这么多年,被囚禁的那些年里,估计也没什么事干也就只顾得修炼来消磨时间了,她又吞食黑鳞人,只怕修为涨得更快。 我想升级到她那个地步,重新投股都不来不及了。 那就是没有再战的可能咯! 想到这里,我就不免笑出声来,抽动后背伤口,痛得我直吸气。 “打败情敌很高兴?”郭永义正帮我缝合着,以为我笑这个。 我一想也对哈,螣蛇这么大个情敌都被我打败了,连吃了两个亏立马更乐了。 可惜没乐多久,柳仙就抱着螣蛇赌输的那个孩子出来了,朝我道:“奈河一脉重生的血是不是可以开血蛇鼎?”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血蛇鼎的用法全靠摸索,各代笔记统在一块再传下来,并没有说奈河一脉转世的血可以开血蛇鼎的禁制。 禁制用也是白水用的啊,他跟我一块看的笔记。 听螣蛇的意思,这血蛇鼎似乎大有来头,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趴在床上,我不解的看着柳仙,却见她满脸愁容的将那孩子递到我面前:“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刚才螣蛇在,大家全神戒备她,并未多在意那个孩子,只因螣蛇能带着血蛇鼎过来,所以我们都相信这孩子是秦姑婆转世。 这时柳仙递过来,我猛然发现这孩子双眼没有焦点就算了,口水还流个不停。 看上去已经有两三个月大小,却似乎听不见声音,刚才在外面,螣蛇将她这么转来转去,说话连吼带喝,也没见她哭半声。 这明显就不对劲,而且螣蛇也没这么好心将秦姑婆的转世送给我们吧? 有点诧异的看着柳仙,难不成这孩子是个傻子? 奈河一脉转世并不是没有喝孟婆汤,而是个傻子?那传说也太不靠谱了些吧?怪不得转世这么快,投胎也不是完全靠关系的吗! 却见柳仙摇了摇头,轻声道:“如果能确定这是秦姑婆的话,那么她只是被封住了六识。”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天生的傻子就成,封了六识,找高僧或道士解了就成,总会有办法的,总比天生的傻子强。 “你别高兴得太早。”柳仙见我松了一口气,复又轻声道:“你还记得黑卵吗?你们都不知道怎么用的?更不知道螣蛇怎么用黑卵将人变成黑鳞人的。” 见柳仙突然提到这个,心中那股不好的感觉突然放大。 螣蛇自然不只是修为涨了,关了这么多年,心也狠了血也冷了,自然计谋也周全了。 连苏三月都能潜伏这么久,给我们致命一击,这孩子怕是? 见我看着她,柳仙沉沉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孩子的衣服解开,然后将孩子反转了过来。 两三个月大的孩子还没褪去胎红,可背后血肉模糊,指甲盖大小的鳞片从娇嫩的肉里钻了出来,脱下的衣服上面全是鲜红的血。 我猛的窜了起来,背后郭永义缝着的针扎入肉中,他叫了一声,可我却沉沉的看着那孩子的后背。 那鳞片漆黑,正是神龙村黑鳞人的鳞片颜色,似乎是从脊椎中长出来的,要生生划破血肉。 不是要被吃掉记忆的老人才行吗?怎么才出生的孩子也被螣蛇下手了。 怪不得要封了六识,这么痛,不封六识,孩子会哭个不停吧。 手颤抖的摸着那些鳞片,我眼前闪过秦姑婆手起刀落时闪过的血红,眼里有着东西闪过。 螣蛇果然够狠啊! 一旦长鳞,就会不受控制,只能杀掉剥皮! 秦姑婆为了救我,自断四肢献祭过一次黑门,死过一次了。 如果真的是她,难道让我再亲手杀她一次?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283章 醒来 过了一会,柳仙将孩子抱开,复又将衣服穿上,独眼里闪过一丝同情:“鳞片从脊椎长出,痛不欲生,虽然她哭不出来,但痛觉依旧会有的。” 我回头看着郭永义,朝他轻声道:“麻烦您帮我将针先取出来。” 郭永义这会子也看着那孩子呆住了,听到我话才醒过神来,取出针复又帮我缝着伤口:“你这么点伤口就痛成这样,她这么小一个婴儿该痛成什么样啊。长出来的鳞片,跟放进去的不同,不长完,剥都剥不掉,鳞片连着脊椎,无处下手。可如果长成,怕是日后……” 果然情敌之间的报复最狠啊! 我看着柳仙,她正满脸柔和的看着那个孩子,见我瞄着她,摆了摆手,就又走了。 从有人叫她娘后,柳仙那种浑身带刺的感觉就消失了,似乎真的被母爱融化了。 郭永义缝伤口很快,搞完后,就去心疼的修那个九转玲珑藤球了,本以为可以困住螣蛇一会的,结果人家憋了一口毒液就全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就算修好了,对螣蛇也没有用了,这种东西用一次只能算突袭,第二次以螣蛇的精明自然也法子避开。 我背后划拉了条大口子,连澡都不好洗,只能拿了衣服到浴室拧了毛巾稍微擦擦,血顺着脊椎流到腰间,黏乎乎的,很不舒服。 右手被苏三月的鳞刺勾住,鳞刺扯出来的的时候,倒硬是带走了小块的血肉,这种伤口缝合都缝合不了。 我用桶接了大桶热水,蹲下身子,将双手浸在水里,微微的刺痛让我清醒了不少。 眼前全是水雾,似乎又回到了秦姑婆献祭黑门的那一晚,我一个人带着重伤的白水和了然摩鸠冲出来,眼里看不清别的东西,全是迷糊的雾气,只顾得扯着人,任由白思带着我冲出来。 那时我也是这么仓皇,但也可以一往而前,现在我却只有一个又一个艰难的选择。 一双微凉的手顺着我胳膊探入水里,接过被我握着的毛巾,慢慢拧干,跟着轻轻擦着背后的血迹。 “柳仙跟我说了。”没有回头,白水低沉的声音传来:“螣蛇一族繁殖能力较强,且与它族也有通婚的惯例,所以螣蛇自成一族,而我们只有兄弟姐妹,所以螣蛇一族势力极大,对于融合它族血脉也有一定的研究,这点我比不过螣蛇。所以她能整出黑卵,而我却摸不着门路。” 虽说已然入春,可身体被擦过的地方,毛巾离开后开始发冷,白水一手帮我擦着,一手轻轻抚过,带来温意。 将我泡在手里的双手扯出来,看着上面因为泡过水而皮白肉红更显狰狞的伤口,眼里有着伤痛闪过,他将毛巾扔入水中,慢慢解开衣服,将我拉入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块,他低头轻轻的舔舐着双手的伤口,抬头看着我道:“想哭就哭会吧,呆会我带你去看阿得。” 入了春,白水身上开始回暖,不如冬日那样寒冷,可他身上也是斑驳的伤口,虽然人身只是幻化出来的,可本体受伤,怎么可能避得开。 我低头看着他胸口一处抓伤,利爪森森,他却跟个没事人一般,想着以自己的体温暖着我。 头慢慢靠过去,我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伤口。 似乎有点痛,白水缩了一下,低头朝我笑了笑,拉着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腰,拉着衣服将我裹在里面,轻声道:“我会找到办法杀了她的。你不必跟她来什么公平一战,就算有,也是在我死之后。这是我招来的事情,自然由我来解决。” 想到今天面对螣蛇时,他给我撑的腰,够让我高兴了。 我轻轻一笑,似乎身体的冷意,因为这两具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相偎在一块而得到了慰藉,有点坏笑的将永远得不到“公平一战”的想法跟他说了。 “阿螣,不会管这些的,你能提出这个,她自然也有办法应对。”白水轻叹了一声,拿过衣服一件件的帮我套上:“现在我们当务之急,一是解决黑门之事,二是找到办法除掉那孩子身上长出来的黑鳞,三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苏三月背后长了倒刺护住了命门,虽然双眼损坏,可那背鳞似乎也有感官,我们应当想办法除掉她。最怕的就是阿得,也会如此。” 终于还是谈到这个问题了,我从他怀里退出来,自己一件件的穿着衣服,小腹已经快穿不了衣服了,看样子等换春装时,就得买专门的孕妇装。 沉思了片刻,我终究还是将陈无灵让我用阿得换关闭黑门的法子告诉了白水,这件事情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尤其是在见到苏三月的恐怖之后。 “不能换。”白水自顾系着衣带,轻声道:“陈无灵跟帅哥一样看不透,明明是个病得要死的人,却又蕴含着生机,而且陈起语他娘是个狐狸精,却又看不出陈起语体内血脉到底来自哪里。阿得关系重大,绝对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难不成陈无灵才是狐狸精?”我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 他苦笑的摇头,带我出了浴室。 院子里是个烂摊子要收拾,张天师受了螣蛇的雷击,虽说不至于羽化升天,却也重伤,撑着身子盘腿打着坐。 了却带了龙虎山的弟子过来护法,见到我和白水,立马揖首,跟着拉着我们到一边道:“师尊的意思是龙虎山之事终究太于凶险,最怕敌我不分,所以问有没有办法查出哪些人体内有蛇伥,以便提前清除。” 白水眼神沉了一下,如果再出龙虎山那种事情,我跟他可能再死一次都有可能。 “我们想办法。”白水点了点头,朝了却道:“天师就麻烦你们多照应了。” 了却揖首去给张天师护法,我去看了毕丽红,她依旧昏迷不醒,肚脐眼里那只蛇眼也不肯再出来了,满肚脐眼的血,不过脉息平稳,想来只是伤得太重。 那天在无波井伤蛇眼的,极有可能就是苏三月了,只是不知道螣蛇是在这之前脱困的还是之后。 何必壮没什么事,就是不能走出院子,怕镇不住魂,也不能有大动作,怕破皮里面的还没有融化的肉蛆爬了出来。 帅哥和陈起语不知道在商量什么,白水将遮天伞收回来,重新下了禁制,又告诉我们怎么开,这才带着我去蛇仙庙看阿得。 去蛇仙庙必定路过泰龙村,井口旁边龙三挖的那个下阴河的通道还在,也依旧有人守着,见我们过来,那些时刻戴着面具的特种兵立马朝我们冲着枪,还是龙虎山的弟子过来解释,才放我们进村。 我跟白水都没有提及去密室看那些黑卵,而直接上了蛇仙庙,那里依旧什么变化都没有。 白水依旧用那根黑羽棍撑着石蛇的嘴,以血激活了石蛇,跟着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只听见石蛇低吼一声,被他吞下去的阿得居然跟蛇嘴里吐了出来。 “快了!快了!你们都快了!”石蛇朝跟我跟白水嘶吼,却又瞬间石化。 对于它这种不说清楚,只会放狠话的事情,我见多了,根本没有在意。 蹲下身子去看阿得,白水却伸手将我搂住,握住我的双手不让我去碰他:“你伤口上有血。” 血这东西,很容易惹起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点了点,细细的打量着阿得,却惊奇的发现,他额头上的鳞片消失了,连脖子处被咬的伤口似乎也慢慢的愈合了,只留一个黑黑的痂还没有脱落。 可无论是谁都说,尸蛇混毒根本没法子解的,怎么突然就自己好了? 跟白水对视一眼,他眼里也带着诧异,伸手去看阿得的伤口,和原本长鳞的额头,却半点发现都没有。 我也颤抖着手,不可置信的去摸他的额头,想确认那些长出来的蛇鳞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右手刚碰到他的微凉的皮肤,他双眼就缓缓的睁开了,刚好与我四目相对。 那眼里带着迷茫,跟着他却露出平时一般阳光的笑容,声音微微沙哑带着疑惑地道:“阿姐!”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84章 摸骨 一声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呼唤,让我眼睛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覆盖在他光滑额头上的右手,都不知道收回,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白水也是诧异,却伸手拉了拉我,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退后一点。 这件事情过于诡异,无论是秦姑婆也好,还是白水柳仙,连虫崖宋妩都曾经说过,尸蛇混毒只有同样血脉的人蛇共种脐带血能解,但阿得怎么可能突然自己就醒了? “阿姐?”阿得有点疑惑的看着我,声音沙哑得似乎很久没有喝水,肩膀动了动,似乎想撑着坐起来,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我忙朝他道:“别动,你先躺会。” 跟与白水对换了个眼神,白水点头后,这才伸手给他把了下脉,除了弱了一些,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再次检查他的脖子上的伤口,虽说还有残毒让结痂的地方发黑,却并影响被咬下的地方重新长拢,新长出来的血肉都极为正常。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阿得连脖子都扭不动,双眼瞄着头顶的石壁,奇怪地道:“我记得我好像被变得恐怖的阿壮咬了,然后有道士来抓我,后来我就晕了。阿姐,我怎么了?” 他眼里带着迷茫,脸上全是疑惑,夹着丝丝的恐慌,努力转动眼睛想去看被咬的地方,却怎么也看不到,撑着想坐起来。 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前面又有苏三月长鳞异变的凶狠之事,我一时又惊又喜,却本能的伸手拉住他,安慰他道:“没事,那道士被赶跑了,这洞里有利于祛除你身上的蛇毒,没事了。” 跟白水对视一眼,阿得既然已经醒了,自然不能再将他一个人藏在这蛇仙庙了,只得先带回院子里,慢慢的观看。 就算他异常,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些,也方便我们治他。 由白水背着他下山,路上阿得先是问我怎么怀孕了,白水是不是他姐夫。 反正白水长得挺不错的,我跟白水还没回答,阿得自己倒自顾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白水都十分默契的将事情平淡化,坚决不提什么游家血脉、人蛇共种、鳞片人以及黑门之事。 只是说泰龙村被火烧了,现在住的那院子是白水家里的。 出泰龙村时,龙虎山的道士和守阴河的特种兵见我们背了个人下山,都惊呆了,看上去领头的道士立马过来,跟白水他不敢多说,只得朝我揖首,等我们走到了一边才朝我们道:“这位就是黑卵鳞化的人吗?” 我连忙摇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又找不到借口去敷衍,毕竟泰龙村没有人的事情,众所周知,只说带回去给张天师看,跟着就急急离开了。 到了院子里,大家见突然多了个人,都吃惊无比。 阿得情况特殊,醒来得又十分古怪,白水将他直接放到我房间对面,原先夏荷住的房间,跟着让柳仙端了一碗蛇骨汤给他喝下,反正没坏处,先压压蛇性也好。 柳仙见他醒了,也十分奇怪,不停的朝我打眼色,似乎让我小心。 不过阿得才醒过来,明显精力不够,喝过汤后,就又沉沉睡去。 白水怕他睡得不够沉,还特意给他施了咒,然后又叫陈起语和何必壮上来,给他摸骨摸肉,确定不会有隐藏的危险,毕竟一个苏三月,差点让我们和龙虎山都全灭了。 早就憋不住的帅哥陈起语一直在楼下抬头张望,还拦着柳仙问东问西不让走,一见我推开窗户叫他们上去,这两货直接从楼下窜了上来,趴着窗户就钻了进来。 阿得的名字,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尤其是陈起语对阿得极为好奇,毕竟能让陈无灵几乎倾尽所有来换的人,他这个从来不得老爹过多关照的儿子,自然更为关心。 听说我们让他摸骨,陈起语倒也没推却,毕竟游家血脉过于古怪,苏三月那背鳞森森的模样,让我们都心有余悸。 可等他摸完,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道:“你确定这是你弟?亲的?” 我点了点头,难不成哪里不对吗? 陈起语复又去看走楼梯刚到门口的何必壮,示意他接着摸。 等何必壮摸完,有了上次摸郭怀雄经验的帅哥,也在跟着凑热闹,却只是时不时说阿得皮肤好啊,昏迷了这么久居然没有饿成皮包骨,还能活着也很神奇啊之类的。 这家伙来路不明,却有着怪本事,总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 等他摸完,大家一总结,却得出同一个结论,阿得十分正常,无论同骨骼还是血肉,都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连帅哥都摇头,说除了没饿瘦外,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连中毒的后遗症都没有。”何必壮虽说重伤,造畜的本事自然也是在的。 “这就是游家唯一存活的男子,游得啊?舍弃你换来的他?”帅哥摸着下巴,咂舌看着阿得:“长得也没有我帅,泰龙村出事,还没出场就中毒昏迷到现在,存在感不太强啊?难不成这次是跟苏三月一样醒来卧底,或者反杀你的?” 他说得虽然不中听,却也是我们所担心的事情。 “云舍,我摸摸你行吗?”陈起语一直紧皱着眉,虽说问得是我,却小心翼翼的看着白水。 知道他是想摸摸人蛇共种的骨头是不是跟正常一样,我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白水却重重的咳了一声:“你摸骨要摸遍全身吧?” “中国人和日本人身体骨头有204块,而外国人却有206块,就是因为我们的第五趾骨只有2节,而欧美人却有3节,所以中国人比欧美人少了2块总骨,从而可以推断出日本人极有可能就是中国人的后裔。”陈起语在白水的目光下,有点黯然地道:“所以不摸遍全身,真不知道差别在哪里啊。” “你想得美!”不用白水说话,帅哥立马喷了回去。 何必壮看了看白水,沉思了一会才道:“也没有其他办法,游得身份特殊,我们暂时不要让外人知道,可如果他隐藏着危险,最先波及的就是云舍。要不……” 白水的眼神立马冷冷的飘了过去,我拉了拉他,就是摸个骨而已,虽说摸遍全身骨头确实太过暧昧,但相对于救阿得隔着衣服摸,或者摁让白水代手。 “休想!”我还同开口,白水冷哼一声,闭眼想了一会才道:“宋媛那具假身体,里面用的是阿壮的骨头,他也是人蛇共种,而且是他咬的阿得,找到他的骨头,比摸云舍更好。毕竟男女有别,而且云舍怀着孕,又伴骨而生,自然跟普通的人蛇共种不同一些。” 他不说我们都忘记了,帅哥拍了一下陈起语就先下楼了,说是要想办法找到那具假尸体。 等他们都走之后,我下楼打了水上来,正准备给阿得擦脸,白水就将我赶了出来,说男人的事情还是得他来。 因为阿得的事情,大家统一开了个会,在未确认他真的会危险之前,我们都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同时对外也只说是帅哥的师弟,反正他来路谁也不知道,最好遮掩,毕竟阿得中毒昏迷不醒,也是谁都知道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阿得醒了。 一经商却,帅哥带着陈起语就要去找那具假尸体,却见柳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边,朝我们轻声道:“那具尸体被我藏了起来了。” 我们都顿了一下,我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带你们去吧,阿壮的骨头在那具尸体里,我本想着将他埋在那里也挺好的。”柳仙朝帅哥陈起语点了点头,还带着二狗子就出去了。 何必壮唉了口气,我跟白水对视一眼,至少柳仙能面对阿壮的死亡了,也未曾不是好事,可何必壮呢?他依旧对于苏梦的事情只字不是。 阿得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多才醒,一醒来就说想喝蛇羹,以前泰龙村开春后都会将养了一冬的肉蛇拿出来熬蛇羹,家家户户都养蛇,自然家家户户也会吃蛇羹,他现在很想吃这个的。 我听着却诧异无比,开春后泰龙村是家家都喝蛇羹没错,可游家却从来都不喝的,因为宋媛假装怕蛇,而外婆也不准我们喝蛇羹,可阿得一醒来却说很想吃?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85章 流水般的身体 “不可以吗?”阿得身体还是有点僵硬,估计是昏迷得太久了,不过睡醒后,脖子就能扭动了。 我微微诧异,却也不好点破,只说现在太晚,明天给他准备。 对于他四肢僵硬的问题,我只得说是余毒未清,让他安心的躺着。 到当晚白水跟我开着房门睡觉,连阿得房间的门都没关,就是为了方便我们时时看着阿得的动静。 阿得昏太久,清醒的时间还是比较短。 我跟白水有什么话怕他听到,依旧都是用写的,但对于阿得清醒的事情,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因为背后的伤,我是趴着睡的,虽说伤重又累,却因为阿得的事情,我睡得并不沉,白水怕我晚上翻身压到伤口,还特意让我趴在他身上,他扶着我睡,免得我乱动。 半夜迷糊之间,我感觉身体被轻轻放在了床上,跟着白水似乎走了出去。 我立马惊醒,却趴着没动,微微扭头朝外面看去,却见白水走到门口就不动了。 而对面门口,阿得居然从床上溜了下来,是那种好像四肢软若无骨般的顺着床沿滑了下来,可他依旧紧闭着眼,背贴着地,跟着也不知道哪里发力,居然慢慢朝着窗口的位置滑去。 他四肢半丝未动,双目闭着,就那样平躺着,连腰腹都没有动,可他却在地上平直的滑动着,好像背后有着滑轮一般。 门口位置只有这么大,他速度虽然慢,却也不一会滑过了我有看到的区域,我缓缓的起身,却见白水回头朝我伸伸手。 等我走到门口,立马拉着我走到阿得房间门口,只见月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阿得的身体滑到窗户边缘后,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了洁白的月光之下。 可我记得他睡下后,我给他盖好的被子,还特意关上了窗户,并拉上了窗帘,可这会窗帘却拉开了,月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 月光之下,阿得平躺在地上,气息平稳,胸口起伏,似乎睡得极沉。 我却只感觉一股子寒意,从脚底慢慢涌起。 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顺带将手塞到他胸口,静静的等着。 可一直到了月光消失,阿得才跟滑过来一样,慢慢的滑了过去,跟着头朝上顺着床沿跟水一样流了上去。 更诡异的是,他头和脖子搭到了床上,腰却还垂直的坐在地上,那样子整个身体有着两个直角,还顺着床沿逆流而上,看得直让人发麻。 可让我们想不到的还在后面,阿得到了床上后,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自动掀了起来,帮他盖上,还跟我一样掖好了被角,如同有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一般。 等那边再也没有动静后,白水立马关上房门,跟着隔空画下一道符纹,带着我腾风而起,一直到了院子外面的河边,才朝我道:“刚才并没有人或其他东西存在,并不是我们没看到,而是真的没有,就算是神无迹出现也会有着痕迹留下,可那盖被子的,拉窗帘的都没有。” 心里最后一点希冀被打破,我看着柳树抽出来的新叶,再看看院子外面那些焦碳般的树,心中越发的沉重:“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好了,然后又诡异得跟水一样能流动?” 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阿得了,那诡异的样子确实跟水一样,连蛇爬行都要耸动或者蜿蜒,可他却当真如水一般流动着,连地势高低都不用。 “毒解了,可以解释是那条石蛇将尸蛇混毒吸收了,毕竟它也是黑门内的异蛇,当年不知道为什么被困在阴河,后来出来却因为不能长生,选择石化延长生命。明天我再去蛇仙庙确认一下,但他这吸收月光的样子,似乎是准备吸收月华修炼啊?还是精怪修炼的那种,游家似乎也从未有过修炼的法门啊?”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 我对游家的事情知道得太少,只得摇头。 虽说开了春,但夜风萧瑟,白水看了一眼我的小腹,伸手搂着我飞快的回了房间。 上床前,还特意看了一眼阿得,却发现半点变化都没有,白水画的符纹也没有动。 但让我头痛的是,我该怎么解决他要吃蛇羹的事情,泰龙村吃蛇羹很是正常,拒绝的理由我怎么都想不起。 为难的在床上辗转,天刚亮我就醒了,只感觉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白水已然不见了踪迹,可能是去蛇仙庙了。 我去阿得那里看了一下他,睡得十分沉。 满院子除了二狗子和郭永义都是伤员,我刚一楼下,就碰到连夜赶回来的柳仙他们。 陈起语脸色发沉,见我醒了,立马朝帅哥点了点头,只见帅哥飞快的扔了两张符纸到阿得房间的窗户上。 “我又细细摸过了。”陈起语是摸过那具假尸体的,这次却带着目的性的摸,看他的样子肯定有所发现:“脊椎处有不同,人蛇共种带着蛇性,脊椎数目虽然跟人一样,但脊椎之间的间隙却宽了一点,估计跟蛇骨一样方便活动。但游家血脉可能跟其他的人蛇共种不同,毕竟云长道和游婉二者都不是蛇,生下你跟游得却是人蛇共种,所以我需要摸一下你的脊椎,只是脊椎就好了。白水呢?我跟他说一下!” 对于白水他们都带着惧意啊,只是摸下后背脊椎而已,自然没问题的,可我后背受了伤,摸也不好摸啊? “你忍忍痛吧,这可以关系到你亲弟呢!”帅哥是个急性子,朝我道:“老陈也舍不是让你吃痛的。” 我都要怀疑白水吃这家伙的醋,认为他对我有着其他的想法,完全是白水自己想太多了吧? 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当下解开衣服,让陈起语从后背衣摆伸进去摸下脊椎。 后背脊椎接连两次受伤,加上背上的神经本来就比较敏感,陈起语一碰就痛得我倒吸了口气,强撑着朝他道:“没事,你摸吧。” “出血了。”陈起语低沉的声音传来,手上却并未留情,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紧紧的摁着血肉顺着脊椎慢慢的朝下拉,到了脊椎节处,还用力扭了扭,更甚至将指甲卡进去上下活动,似乎在测量脊椎间隙的宽度。 这完全是凌迟般的痛意,比昨天郭永义缝合伤口时痛太多了,缝合伤口郭永义下手又快又轻,而且针尖锋利。到了陈起语这里,他重力一点点的摸下去,还用上了指甲,如果不是我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我都要怀疑他这是特意的。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我双手死死撑着桌子边缘,柳仙帮我擦了擦汗,朝我露了个苦笑。 后背痛意却一直传来,我都能感觉到血水渗出,顺着脊椎朝下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头发全湿了之后,陈起语才收了手。 看着手掌上满满的血,他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脸色十分沉重的朝柳仙道:“你帮她清理一下伤口,我们上去再摸一次阿得,我得确认一下。” 我痛得整个人都趴在桌上,朝他跟帅哥道:“千万别让他知道,如果他醒了,就说是给他推拿,让他早日能活动。” “知道!”陈起语眼神闪闪,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却一把被帅哥给拖走了。 柳仙带我去浴室,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消了下毒:“阿壮是喜欢你的对不对?” 这话我不知道从哪里接,从小到大,阿壮对我都特别好。 可也就是因为他递给我那串蛇骨,才惹出来那么多事,他自己也死得那么惨。 柳仙没有再说话,消好毒后用纱布帮我包好伤口,将干净的衣服递给我,就出去了。 等我再穿好衣服出来,依旧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痛,却见陈起语他们都脸色沉重的坐在院子里,石桌已经毁坏了,他们就拿着几条二人凳坐着,见我出来,几人都有点古怪的看着我。 等我走近后,陈起语才朝我道:“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要不你说好消息,帅哥说坏消息,你们一块说?”一般坏消息都会压过好消息。 “阿得很正常,脊椎跟正常人一模一样,连人蛇共种的那种宽隙都没有。”陈起语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他真的是游家血脉吗?” “他姓游,我姓云,你认为呢。”我并不认为游得不是云长道和游婉的女儿,可他却比任何人都正常,这就是不正常。 难道这就是陈起语隐藏的坏消息? 见我还看着他,陈起语沉声道:“我摸你后背脊椎的时候,你特别痛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却见他脸色微沉的道:“你知道苏三月背后的鳞刺吧?” “我也有?”头突然有什么炸开,我吃惊的看着陈起语。 怪不得他摸完后脸色沉重,而且提到我特别意,难不成就是因为我脊椎里面的鳞刺长了出来?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86章 刮骨吗? 陈起语无声的点了点头,轻叹道:“我摸到你脊椎间隙之间有凸起,虽说很尖悦也硬,却似乎还在长。你以后尽量不长鳞就不长鳞吧,阴河也不要下了。” 怪不得他摸完我脊椎后,脸色沉重的走了,原来是这样。 我双手不自觉的朝后靠了靠,摸了摸刚裹上纱布的伤口,轻声道:“还有可能长,那就是说会跟苏三月一样长出鳞刺?” “我不知道。”陈起语声音迟缓,却认真的道:“但已然有尖刺了,就绝对会再长的,要不你去医院照个片看看,想办法切掉,毕竟现在脊椎手术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得相当成熟应该没有危险,你就当骨质增生处理算了。” 我听着差点就乐了,骨质增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原来我跟苏三月一样危险啊? 可能如果不是白思伴骨而生,吸收了蛇性,我也会生下来就有鳞片吧? “你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想着自己会跟苏三月一个凶猛。”帅哥见我脸色变换,朝我道:“可你要想啊,长出鳞刺藏在后背衣服下面是没人看到,白水也说不定更喜欢长鳞的。可苏三月扯出眼睛逃走的时候,你可是看到了的,那毒牙这么长……” 帅哥边说边比划,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过苏三月长出来的毒牙,我都要怀疑长的不是蛇牙而是象牙了。 见我瞄过去,帅哥手忙缩了缩,却依旧离嘴至少二十公分的样子,痛心疾首地道:“你这样子,白水想亲你都会被你撩翻,万一喷出毒液,你想想苏三月那毒液,连地都能灼出个洞,白水是条神蛇没错,鳞皮再厚,你们游家血脉也不差啊,被你一下子搞定,你这跟谋杀亲夫得遗产有什么区别。所以啊……,你还是得想办法抑制。” 我瞄着何必壮,以为他也有话说,他却挑了挑眉:“别看我,我也是披着鳞皮的人,没有说话的权利。” 再瞄柳仙,她却轻笑道:“我们蛇类认为毒牙长挺漂亮的。” “唉,你怎么这样,刚才不是说好让她想办除掉吗。”帅哥立马就不干了,看着柳仙道:“白水的审美可是跟人类一样的,你看螣蛇的样子很拉风吧?可她变成人的样子就太普通了,所以白水才看不上她,选择了云舍。经我研究啊,白水虽然沉睡多年,可终究是睡在人类的村落,所以跟人一般……” “你的意思是说云舍长得美,而我眼光不错咯?”就在帅哥以研究大发感慨之时,白水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那按你的分析,你长这么帅,螣蛇也活在人类的村落,她会不会爱上你?我大概能猜到她藏在哪里,要不你忍辱负重一下,牺牲一下你的美色,帮我们搞定螣蛇,这样黑门也好,鳞片人也罢,什么事情都解决一半了。我们都会感谢您的付出,我也会帮你传讼千古的!” 白水说得认真无比,帅哥眼睛直溜溜的转,一脸讨好的道:“我这不是夸云舍长得美,又夸您眼光好吗。你想想,你跟云舍,那叫珠联璧合,一对璧人,我这么帅,螣蛇长得那么大众,我们一块出去,人家会认为她是富婆,我是个吃软饭的。这样的话,我多没面子!” “从实力上看不是这样吗?”我好笑的瞄了他一眼。 这货立马怂了,直说我们太坏,留下一句,你自己解决下自身的问题,别朝自己动刀子,就跑了。 有白水出现,大家都散了,郭永义离开前看了看我道:“如果你实在怕的话,那九转玲珑藤球带在身上,一旦有事,将自己罩起来也好啊。” 也就是认定我会有危险,一旦异变,自己将自己罩起来,自己折腾不伤人。 我朝白水苦苦一笑,坐在二人凳上,看着他道:“石蛇怎么样?” “没有残留的毒。”白水脸色沉重,轻声道:“似乎是阿得自己好的,可在入石蛇之前,他体内的毒却是半点好的迹象才没有,入石蛇才多久就突然好了?” 我又将陈起语说他骨头也正常的事情说了,游家血脉多少跟旁人会有点不同,连阿壮的脊椎间隙都比普通人宽一点,阿得怎么可能这么正常。 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太正常,所以陈无灵才想要他?但宋妩又为什么让我杀了他? 还有昨晚那跟水一样滑动的身体,还有无形中拉窗帘盖被子的事情怎么解释? 难不成阿得继承的游家血脉是那种精神力上的?以意念控制物品? 还是我走错片场了? “先看着吧,长鳞也不一定危险。”白水伸手搂着我,手轻轻抚着我的手背:“陈起语说的话你不用怕,人血冷暖跟长不长鳞无关,心邪不邪跟鳞片也没有关系。你还记得以前的那条黄金蟒阿金吗?她一条蛇可以与人共髓同生,承受痛苦,可苏闽一个人却不能忍受,就算离体了,依旧还要杀掉她。” 我明白他对我安慰的意思,可鳞刺不同,苏三月原本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却变成那样,能狠心将扎入眼睛里的根须扯出来,舍弃眼睛求生。 当然最后那毒牙确认太吓人了,怪不得帅哥一直念叨。 “她是在害怕,所以才会想杀了你。”白水几乎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看着院门口那个毒液烧灼出来的坑:“她从宋媛那里知道你有沉吟刀,杀鳞片人,而且宋媛也好,宋妩也好,都是算是被你剥了皮,她自然害怕自己长了鳞后死在你手里。相对于被杀,谁都会选择先反杀求生吧。” “可我知道她长鳞的事情,也没有想过杀她。”就算在毕丽红那颗蛇眼里看到她泡无波井,我急着赶回龙虎山,也没有想过要杀了毕丽红,只想着想办法抑制,或者让她跟我一样喝蛇骨汤压住,却没想一切她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白水搂着我进去:“一切到最后再说,还是先吃早饭吧,别饿着我的孩子。” 苦苦一笑,我本来准备进厨房,却发现郭永义和柳仙在厨房里忙碌,看样子还十分默契。 帅哥陈起语朝我们挤眉弄眼,何必壮抱着被封了六识的孩子:“这个怎么办?” 她背后的鳞片一天天的长,从背后会慢慢蔓延到全身,等完全长出来后,就是一个小小的黑鳞人,就算我能养着她,张天师也不一定肯。 瞄了一眼帅哥,他沉声道:“我去密室看过了,那两个食了黑卵的并没有醒,却也没死没长鳞,而那两个失败的黑鳞人,也依旧活着。” “长鳞也有好处啊,挺能活,还饿不死!”帅哥立马感慨,轻叹道:“这都关了多久了,都还没饿死,跟你弟有点一拼。” 他这话音一落,我们都沉默了,想到阿得要吃蛇羹,我干脆让帅哥胡掐着帮我遮掩。 跟帅哥端着饭菜上去,柳仙帮我们送了水上来给阿得擦脸,在帅哥以一通因果报应,世事不爽,泰龙村之所以灭亡就是来自由群蛇的报复,我们应当爱惜生命,不应该吃蛇类这种有灵性的东西之后,阿得有点懵懂的看着帅哥:“那是不是连肉都不能吃?” “猪哪能跟蛇比,蛇多有灵性啊,猪就是人养来吃的,不能比的。”帅哥生怕跟着一块吃素,立马端着肉羹喂阿得:“你姐心痛你,快喝吧,喝完好了,明天哥带你去外面摸鱼。开春的鱼啊,又肥又美,还有籽,鲜美无比,那哪是蛇羹能比的啊。” 自己说着,率先流下了口水。 我见他搞定了,朝阿得笑了笑,跟柳仙下了楼。 可一到楼下,却见何秋月挺着个大肚子开着那辆甲壳虫停在院门口,远远的看着我笑。 从刘久标死后,我一见她就心虚,正冒着冷汗,却见她车子门又打开了,一个瘦得形销骨立的人走了下来,更恐怖的是那两双眼睛,都放着绿光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287章 引火 我看着那个瘦得脱了形的人,过了好久才认出来,居然是秦若欣,而且还是我让何秋月帮我送来的。 帅哥说找到秦若欣,可以借她那不灭的鬼胎,引来阴火烧掉那些鳞皮,这样才能化成灰去遮掩阴河。 白水自然放了她们进来,只是在瞄向秦若欣时,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我先安慰了何秋月几句,再三保证刘久标在虫崖挺好的,就是规矩多,不准朝外面打电话,只能全好后才回来。 “我今天就是送秦若欣来的,你们别管我。”何秋月就快生了,挺着个肚子也累,我忙让柳仙帮我带她出去晒晒太阳。 跟着正要跟秦若欣商量,她就两眼直落泪,跟着居然完全不避人,伸手就解衣服。 “唉。”帅哥连忙转身,却依旧嘀咕道:“你这样子也太吓人了,跟骷髅没区别,脱了也没人看,所以也别脱了啊。” 但秦若欣却似乎并没有听到,解到外面的外套,掀开了里面的打底衫,就见她肋骨鳞鳞,小腹却依旧鼓起,而且小腹上纹着许多古怪的文字,看样子有点像泰文。 没办法,有一段时间我也追过泰剧,大概能看出个形状,却不认识纹的是什么意思。 “刘老板请泰国的白衣阿赞帮我下的符纹,却只能控制他生长,不让他再长大,他依旧会在我肚子里,永远跟我在一块。”秦若欣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直流。 我们心里也嘀咕,那鬼胎也太执着了些。 拉了帅哥一把,他见没有香艳的事情发生,这才扭过头来,看着秦若欣道:“我们可以完全消除鬼胎,但要问你几句话。” 帅哥还没有露过真本事,我们都竖着耳朵听。 秦若欣点了点头,帅哥才道:“那白衣阿赞给你画的是消灾解孽的符纹,鬼胎在你肚子里,跟你一块生活,一直到你死去也跟着你一块死,相当于圆了你们之间的誓言。” 当初秦若欣跟她男朋友,本市的高考状元偷食禁果后相约跳河自杀,结果秦若欣后来不想死了,又爬了上来,然后那鬼胎怎么都打不掉了,打下来全是那高考状无一般的脸的鬼胎,反正是恐怖无比。 “你既然肯来,自然是想打掉这鬼胎的对不对?”帅哥语气平静,脸色无比的慎重,居然有一点跟张天师一般的道骨。 秦若欣听到这里,猛的抬头,放着绿光的双眼里带着凶狠道:“我当然想打掉它,凭什么他死我也要跟他去死?别人杀人都没我这么受折磨,为什么他要折磨我?我就是要打掉他,能让他永生不得投生就最好!” 她说到后面,几乎咬牙切齿,让人毛骨悚然。 “好!”帅哥依旧脸带正色,一字一句道:“便我依旧得告诉你,如若不打掉,他跟你共赴黄泉后,你们来世还能再续前缘。可如若你打掉他,就只能让他飞灰烟灭,毕竟他也算是个高考状元,命格贵重,因你而死还魂消,你虽然能摆脱他,可下辈子,你必入畜道,你可愿意?” “我愿意!”秦若欣眼里带着疯狂,朝帅哥冷声道:“我只要这辈子,下辈子有没有还不知道,我才不管!只要能除掉他,没影的下辈子做什么我都愿意。” 帅哥脸色不变,可眼里露出讥讽的神色,看了一下天色,朝秦若欣道:“那就这样。等下我在院中画上一个符阵,你脱了裤子坐在那符阵的阵眼之中,我们会在你旁边摆下一些鳞皮,但你不用怕,我会将那鬼胎引出来,到时一引出,会带着火光,却不会伤害你,你不要怕,只要安心坐着,等火光灭掉,我让你出来再出来。听明白了吗?” 秦若欣立马点头,一脸激动的样子,不停的问帅哥什么时候可以。 “等正午阳气盛的时候。”帅哥瞄了瞄天色,朝她又确认道:“这可能是你唯一摆脱这鬼胎的机会,你坐在阵眼之中,我没让你动,你就千万不能动。千万千万不能动!要不要说上三遍?” “只要能让他消失,就算我被火烧也不会动的。”秦若欣鼓起的眼里带着绿光,冷笑道:“如果不除还下辈子再续,当真是生生世世折磨我!” 白水拉着我朝一边避了避,轻叹道:“这就是佛家为什么要让人修来世的原先,有所畏惧,方能有所不为。现在的人就是无所畏惧,无所不为,所以才会这样。” 帅哥也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个罗盘出来,在院中转了一圈后,一会让我引着魂植摆成这样,一会让我将张天师给的那把小桃木剑放这里,一会又让陈起语搬石头。 还亲自动手雕了很多古怪的东西,将给张天师护法的龙虎山道士全部找了过来,指挥着他们站这里站那里,等站完后,就拿着朱砂在院中开始画符。 他画符从不用笔,直接拎着一桶和好的朱砂,用手沾着,在地上飞龙走蛇,飞快的画着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 而白水却猛的一震,朝我轻声道:“怪不得看不出来,帅哥这来路有点久远了。” 转头瞄着他,他却朝我摇头:“暂时还不确定,先看着。” 只见帅哥飞快的画下一个极大的阵,但所谓的阵眼却并不在正中,而是在阵纹的北方,北主水主阴,他要借鬼胎引阴火,阵眼在北方也正常。 就是为什么阴火要在正午的时候引,阴阳相冲,不应该是子时吗? “阳阴相冲,但也相吸相和,引阴火容易,要想灭就得借阳气。”白水听我发问,立马解释道:“别看帅哥平时嘴多还八卦,做事却极为周全。” 等画好了符阵,他引着秦若欣进了阵眼,让龙虎山道士执着他雕的东西站在定好的方位之上,跟着让我将库房中的鳞皮全部抱出来。 人多力量大,鳞皮本也不是很多,不一会就抱了出来。 帅哥却并不让我们抱入阵中,而是随手甩到阵中,好像撒豆子一般。 等到了正午,他看了看白水道:“如若阴火离了符阵,就靠你顶住了。” 白水自然点头,搂着我站在屋檐下看着,瞄了瞄头顶的遮天伞道:“就算起了阴火也逃不出去。” 帅哥这才放心入阵,他并未换衣服,手里也没拿桃木剑,只是在太阳当空的那一刻,猛的一扭腰,双手承天,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那姿势一瞬间变出来,腰如同要折断一般,跟着帅哥飞快的跳起了舞,那舞却极为古怪,一时劈腿过头,一时下腰以首尾着地,双手却又举起朝后古怪的掐着手势。 我看了一会,感觉有点像巴人的通巫之舞。 瞄向白水,他点了点头:“巫以舞通天地,帅哥这舞可引动天雷地火。” 随着帅哥扭动,脱了裤子坐在阵眼中只靠着上衣遮着腰下的秦若欣开始痛苦的叫唤了起来,原本因为瘦而看不出的小腹有什么用力的冲撞着。 帅哥见秦若欣发动,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一时如同老妪低语,一时如同小儿清笑,一时又如山风过林,一时如同鱼跳水面,各种古怪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 可随着他扭动和怪声,秦若欣叫得更惨了,她也算是有勇气,死活不肯出阵。 太阳光照在她额头汗水闪着光芒,帅哥猛的低喝一声,掌心中间有着火光闪动。 然后秦若欣惨叫一声,光着的双腿之间,鬼胎顶着那张五官分明的脸慢慢的爬了出来,它只有三四个月大小,浑身是血,脑袋奇大,爬出来后,拖着长长的脐带在符阵上爬行,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从未亲眼见过这么血腥诡异的场面,我紧紧的握住了白水的胳膊。 有点担心的抬头看像天空中的遮天伞,就这一抬头,我却猛的发现二楼窗户的窗帘动了一下,忙朝外踏了一步。 却见原本连床都不能下的阿得,直直的站在窗户边上,半低着头,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从秦若欣肚子里爬出来的鬼胎,居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章节目录 第288章 吸烟 我从下面抬头看着阿得,他看着秦若欣腹中爬出来的那个鬼胎,似乎口水直流,忍都忍不住,根本没有发现我看他。 “别看。”刚看了两眼,白水一把将我拉了回去,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法不传六耳,诡不可道觉,你要装作不知道。” 他边说,还边压着我的头,让我生生挪开了目光。 从阿得醒来后,处处透着诡异,身体却又无比的正常,他清醒的时候也跟以往一般无二,除了要吃蛇羹那一次。 帅哥怕我们在下面的事情惊着他,特意在他窗户上贴了隔音符,就算外面打雷里面都听不到,白水也布下了符阵,但他却若无其事的推开了窗户。 这时秦若欣惨叫一声,只见那个鬼胎已然爬出离她脚半米远的地方,那长长的脐带拖过画阵符的朱砂更加显得血腥恐怖,可它却依旧朝前爬,也不怕鳞片扎到它,慢慢的爬过堆放的鳞皮,似乎一定要从那些鳞皮上面爬过才行。 它身上还带着鲜血和羊水,爬过鳞皮之上,一路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鬼胎每朝前爬一步,秦若欣就惨叫一声,脐带扯着她的子宫,鲜血直流,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因为瘦而鼓起的双眼冒着悠悠绿光瞪着鬼胎,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到后面她有时还会伸手将脐带朝外扯一扯,好像要将整条脐带连同鬼胎呆过的子宫全部扯出来一样。 可脐带拉出去越长,她就越疯狂的朝外扯,似乎出上这么一份力,鬼胎就容易离开些。 随着鬼胎离秦若欣越来越远,它的身体居然越长越大,等拖着脐带绕着阵符爬了一圈,到了秦若欣背后,鬼胎已然有了正常婴儿的大小,那个原本就巨大的头不只五官长得跟成年人一样,连大小都一样了。 鬼胎趴在秦若欣的背后,双眼里面有着情绪翻转,有时带着爱意,有时夹着恨意,最后慢慢的变得跟秦若欣一般的疯狂。 前面依旧朝外扯着脐带的秦若欣却半点都不知道,低头扯着脐带朝外送,青色的脐带拖出来的血越发的鲜红,那鬼胎身上的胎红也慢慢退去,猛的张嘴啊的大吼一声,露出一嘴的钉子牙,朝着秦若欣低垂着的脖子扑了过去。 我看得一紧,慌忙扯住了白水的胳膊,握着沉吟刀紧张的看着秦若欣。 那鬼胎原身不只是因为秦若欣而死,后面更是被打落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带着怨恨,它那样扑过去,秦若欣一旦被咬,就算没断脖子也没命了。 “别怕!”白水将我紧紧搂住。 说时迟那时快,帅哥猛的一跺脚,张嘴“啊”的拉长着怪叫一声。 只见秦若欣抽出的青色脐带上面鲜红的血立马腾空而起,瞬间将脐带烧断,跟着青色的脐带瞬间变成一条青色的火绳,顺着鬼胎爬过的路线,如电光一般朝鬼胎身上闪去。 脐带一断,秦若欣被火光一灼,似乎猛的惊醒,飞快的回头。 原本已然四肢腾空而起的鬼胎在看到她脸的瞬间,眼里突然露出一股悔恨的神情,脸上的疯狂飞快的消退,变得平静无比,半空中突然后腿一蹬,居然自己朝着后面灼来的阴火之中跳去。 “啊!”秦若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叫。 那鬼胎的脸上露出了苦笑,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绝此缘,断来生,生生世世永不见。百年誓,奈何约,一情之一梦终成空。” 阴火瞬间就涌了上来,将鬼胎化成了一团大火。 秦若欣身体朝前倾了倾,却最终抓着衣服坐在原地没动,只是低着头似乎在啜泣着。 随着鬼胎被烧掉,那些被它爬过的鳞皮立马燃了起来,青色的阴火在一张张鳞皮之上跳跃着。 阴火极为厉害,可鳞皮也并非这么容易被烧化,腾起青色的烟在符阵空中打着转,慢慢化成一道古怪的身形,时而是人形,时而却又甩出蛇尾,时而又是那个鬼胎咧开嘴嘶叫的模样。 随着鳞皮慢慢被烧化,那青烟里面的身形也越发的明显,空气中蔓延开一股若香又若腥的味道。 帅哥立在阴火旁边,飞快的扭转着身体,全身的关节似乎都脱掉了,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做出一个又一个诡异而又高难度的动作。 将我搂在怀里的白水轻轻推开我,站在我身前双手慢慢抬起,陈起语刚刚结痂的双手也抬起,似乎随时准备引出狐影。 等所有鳞皮烧化后,地上的阴火呼一下全部朝着在那道青烟的身形之上聚去,原本变幻的身形立马越发的清晰,就在我们都睁大眼睛看的时候,突然青烟猛的朝着房子飘了过来。 “退!”白水一把将我推开,正准备朝着青烟冲过去,却又生生顿住了。 连原本扭动着躯体的帅哥都停住了,我急忙引着魂植将整个院子封死,闪到白水旁边。 却见原本站在二楼的阿得正眯着眼,如同一个老烟鬼一般,用力的吸食着阴火灼烧鳞皮冒出的青烟,脸上露出极为畅快的表情。 随着他吸食青烟,那道聚拢的身形似乎想要反抗,却怎么也甩不开,慢慢的被吸食殆尽。 阴火在烟消失后慢慢跳动,跟着也熄灭了。 吸过鳞皮的青烟,阿得就这样闭着眼,僵直的转身,消失在窗户口。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瞄了一眼帅哥,几人都有默契的朝着二楼窗户上一跃。 只见窗户边的地上,阿得跟睡着的时候一样,朝着床上滑过去,又同样诡异的上了床,盖好了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而我却只感觉心底发寒,白水飞快的拉着我下去,沉声道:“这看起来有点像你们人类说所的鬼上身?” 他这一说确实像,可鬼上身也没有这么怪的吧? 但也找不到其他解释,就算是鬼上身,又是谁附在阿得身上呢?治好阿得尸蛇混毒的难不成也是那个附在他身上的东西? 那东西又是怎么附在被困在石蛇体内的阿得身上的? 对于阿得我是舍不得下杀手的,在不能确定之前,我只能看着。 “先收拾鳞灰和上蛇血去隐藏阴河。阿得身体还没有痊愈,我们有的是时间看着。”白水声音发沉地道。 帅哥和陈起语对视一眼,立马找郭永义要了个盆将鳞灰装了起来,然后和上螣蛇的血,还别说,螣蛇捅的那三桶血和了不少,却完全不够,以白水的意思,先用这些血将我们现在知道的出入口先隐藏起来,其他的等取到蛇血而说。 “你不是统领蛇族吗?让每条蛇来献点血,这么多蛇,一下子就有了啊?”帅哥有点不解的看着白不,轻声道:“整这个麻烦。” 帅哥看上去极累,我只得朝他解释道:“蛇的皮上没有血管,要划破到皮下才有血,而且蛇血不多,轻易放不出来,除非剪断蛇头。” “也不是没有办法。”白水叹了口气,朝我轻声道:“我会让柳仙将修行有成能幻化成人形的蛇妖聚起来,它们放血就容易多了。” 还别说,这法子确实可行。 当下柳仙将那背后长鳞的孩子交给我,说是要去蛇仙庙招附近的蛇妖过来。 我抱着那个不哭不闹的孩子,想到她后背的鳞片,心中一痛。 何秋月拿着张毯子将依旧坐在符阵之中的秦若欣拉起来,却见她双眼失神,只是傻笑:“手牵手,桥连桥,你我相约定百年,你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只是一场空啊……一场空!” 跟着一把推开何秋月,就这样不穿裤子跑了出去。 我正要追却被陈起语拉住,他朝我轻声道:“这就是因果,你追上去还不如让她这样疯着,疯了也好,至少不用面对这些糟心的事。” 爱恨到头终成空,也许那个鬼胎最后突然后退,就是因为看到秦若欣跟鬼一般无二的样子,知道相互折磨没用,才放弃的吧。 等白水将调好的灰装好,找了一支毛笔,我本来准备跟他一块去的,他却瞄了瞄我的背:“你是伤员,而且还是少去阴河的为好。” 知道是说我背后长出的鳞刺,我只得点头。 最后还是帅哥和陈起语两个陪他一块去,我抱着那个孩子在家里等,时不时去看看阿得,他一直没有醒来。 却没想没等到白水他们回来,却等到了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章节目录 第289章 亲娘啊 话说白水和帅哥陈起语去阴河画线,我抱着孩子在家里等他们回来,好确定下一步的事情,却没成想没等到白水他们,却见焦碳的树林里慢慢爬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跟我一样也抱着个孩子,却是双腿游动的朝着院子里爬了过来。 我吓得立马站了起来,努力的打量着她身后,根本没有云长道的身影,心中的不安飞快的放宽。 何必壮忙将我怀里的孩子接过,示意我过去。 对于游婉,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没有感情吧,面对那张脸,亲切感是肯定有的,可她似乎跟蛇无异,根本立不起来,全靠爬行,上次来也是云长道一直扶着她。 从蛇山陷落之后,我再也不有见过她们了。 有点仓皇的奔到院门口,却见游婉抬头看着我,带着苦笑:“我可以看看阿得吗?我知道他醒了。” 我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她也可能是阿得的娘。 加上蛇山如果不是她们顶住,估计我们都可能死了。 打开遮天伞和院门,我将游婉放进来,伸手接过她抱着的孩子,想将她拉起,却见她手一挥,两道蛇骨制成的拐杖就出现在她手里,夹在腋下朝前走:“以前在巴蛇骨洞时,什么都没有,就是蛇骨多。” 我带着她上楼,低头打量着怀里的孩子,手却隔着衣服在后背摸着。 “是个女孩。”游婉朝在后面虚扶着她的何必壮点头笑了笑,脸上尽是纯净的暖意:“蛇性被抽成了你手腕上那条蛇骨,就算出现在黑门前,也不会长鳞。” 我点了点头,张嘴想问云长道的事情,但她能笑,证明云长道肯定没有事情。 一到二楼,游婉就将蛇骨杖收了,似乎已然习惯了爬行,没了隆起的肚子累赘,她双腿甩动,飞快的朝着床上的阿得爬去。 到了床边,她伸手攀附住床沿爬了上去,趴在了床上,低头看着阿得。 站在门口的何必壮微微抬头,却见原本在厨房做饭的郭永义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身后还跟着阿木,连窗户外边都人影晃动,估计郭永义调动了院子里所有人吧。 有备无患,毕竟我们已然吃过几次大亏了。 “他长得像阿道。”游婉趴着看了一会,伸手摸了摸阿得的脸,脸上的笑意温暖无比,眼里却带着伤意:“我一生下他,就被阿媛带走,说是要送回虫崖,我本以为他会在虫崖的,却不知道阿媛将他带到泰龙村,还说服了阿娘养大。” 我沉默不语,她这话里的意思是说阿得是她亲生的咯? “你长得像游家人,阿得长得像云家人,姓却是反的,很奇怪。”游婉似乎根本不知道云舍游得这个名字的由来,偏头打量着阿得,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祥,不时伸手摸着他的脸。 看她那样子确实是来看阿得的,我这才放心,将怀里的孩子放在阿得旁边,那孩子极为乖巧,啊啊的叫着,还时不时吐个口水泡泡,露着粉粉的牙床,蹬着小腿一个劲的想翻身。 “快四个月了。”游婉将她好不容易半侧的身子摆好,朝我轻声道:“你把那沉吟刀呢?我想看看,当年阿媛一直说有这样一把刀,我们却都没有见过。她死在你刀下,让我看看吧。” 她语气带着深深的忧愁,似乎想纪念宋媛,纯净无比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我,不同于过年那天看着我的不舍,这次只是惋惜。 那双眼睛过于纯净,眼里还泛着波光,让我不自觉的将右手抬了起来,将沉吟刀递了过来。 游婉接过刀夹在指间,伸手摸过刀身,沉叹道:“果然锋利无比。” 沉吟刀在她指尖发出低鸣之声,刀身如同风中柳叶般荡个不停。 “你还只杀过阿媛吧?宋妩阿姆是死于大巫师手下,你再剥的皮不算。”游婉夹着刀,沉静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轻声道:“还有跟宋妩阿姆连体的那个小男孩。” 那是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子,只能算是半个人吧。 “哦!游家确实不能生出男子。”游婉低应了一声,左手取下沉吟刀朝我递了递。 就在我伸手要去接时,她猛的一转手朝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阿得脖子上划去。 沉吟刀立马发出清啸之声,那声音比尸鸾的叫声更加响亮,带着刺眼的白光。 我怎么也没想到游婉突然发难,顾不得其他,手腕一道藤蔓涌去,死死的缠着游婉的手,另一只手立马涌出魂植将阿得死死护住。 可魂植藤蔓还没靠近游婉就又飞快的游了回来,瞬间将我给缠住。 何必壮想冲过来,游婉只是一挥手,无数的爬山虎如同飞蛇一般的飞了上来,将他跟郭永义都死死缠住,把他们全部包成了粽子。 无论我怎么挣扎,魂植都没有松动,游婉依旧左手握着沉吟刀,朝我笑了笑,伸手摸着阿得的脸道:“知道你舍不得下手。就由我来吧!” “游婉!”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落在魂植之上,强行将魂植引开,直接朝她扑了过去:“你疯了吗?” “我没疯。”魂植只是松开一下子,立马将我绑得更紧了,这次死死缠住,半点空隙都不留。 我只能透过藤蔓的缝隙看着游婉看着阿得浅笑:“我不应该相信阿媛的,游家不能生出男子,她以为她可以逆天改命,却还是无力回天。所以从我感应到他醒了,我就知道这一天来了。” “呜呜!”我脸颊被缠得生痛,却发现魂植似乎被什么大力的控制着,完全不听使唤。 是我忘记了,这东西可是云长道的啊,游婉一直跟云长道在一块,怎么会控制不了魂植。 “阿舍,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来。”游婉缓缓的将阿得翻转,露出后背,沉声道:“游家人不能心存侥幸,一旦有异,必定斩杀,你要记得,苏三月也要杀掉,如果你背后鳞刺一旦长出来,我也会来杀了你的。” 她声音极为平静,如同刚才说着那个婴儿是女孩一般还带着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狠得让人心颤。 眼看着她将手里的沉吟刀朝着阿得压了下去,阿得似乎半点知觉都没有,依旧那么安祥的睡着,半边侧脸无比的平静。 胸口猛的一痛,嘴角慢慢涌出血丝,我眼前闪过云家那族徽的模样,缠在身上的藤蔓飞快的闪开朝着游婉涌了过去,还有着无数的根须缠了过来。 “云家族徽?”游婉似乎有点吃惊,手腕却已然被缠住。 我一把扑过去,将她手里的沉吟刀夺回,不再理会她的话,朝何必壮道:“将阿得带去库房。” 郭永义立马跑过来,将阿得抱起,一溜烟的跑了。 何必壮静静的着我身后看着被魂植困住的游婉,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孩子。 “你明知道他不能留,只会是个隐患,我这次来就是帮你出手除掉他。”游婉眼里闪过伤痛,脸色却依旧平静:“阿舍,生为游家人,生死并不能由我们选择,现在死去,对他是最好的选择。” “他是你儿子,你就下得去手?”我握着沉吟刀,看着那个游婉抱来的婴儿:“如果她哪天长出了鳞片,你是不是也要杀了她?” “是!”游婉任由藤蔓将她缠了一圈又一圈,轻声道:“所以这次来,我不只是要杀阿得。” 我心中猛的一颤,想起自己背后的鳞刺,心中一阵发狠,引着藤蔓正准备将游婉先缠晕再说。 可藤蔓刚一缠紧,却见原本一动不动的游婉突然如同沙堆的一般,飞快的消散,无数的蛇螨从藤蔓的缝隙之中涌出,这些蛇螨个头极大还带着薄薄的翅膀,飞快的朝我扑了过来。 背后的何必壮沉喝一声,却还没喝完就跟着闷哼一声,却见游婉来的两条蛇骨杖化成两条大蛇将他死死缠住。 游婉啊,她可是跟宋媛互相换身体的,游家的本事也好,虫崖的本事也罢,她跟宋媛都学过。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过年对我可能去送死而伤痛欲绝的她,会突然要对我下杀手。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0章 守大道必杀亲 蛇螨飞扑而来,我离得近,来不及避,就已然有几只钻进了皮肉之中,连忙引着藤蔓将自己护住,又引着根须将何必壮和那两条蛇骨化出来的大蛇直接扔到院子里,自己也飞快的跳窗下去。 到了院中,阿木双手握刀,对着空中飞着的蛇螨就是一通乱砍,它是个木人,刀法极好,不一会地上就落了不少蛇螨的尸体。 但随着蛇螨出来的时间越长,就繁殖得越多,藤蔓怎再么缠紧也封不住蛇螨,我跟阿木用刀又有劈死多少。 何必壮催生出的鸡才出来,立马就被蛇螨吸干了血。 我冲进厨房,拿块抹布沾了油,胡乱朝扫把上一缠就又冲了出来,对着空中一通乱燎,但这些蛇螨根本不惧火光。 不时有落在皮肤上,立马拱着头朝着身体里钻。 我突然明白虫崖那张背后没有化开的鳞皮是怎么来的了,就是这种蛇螨钻进体内吸干了血肉再将骨头取出来制成的。 蛇螨一钻入体内,就开始吸血繁殖,我想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我就要被吸空了。 顾不得背后的鳞刺了,我将右手沉吟刀对着扑过来的蛇螨一挥,正要取下手腕上的那条蛇骨,就听到远处一声低吼,一条巨大的蛇影飞快的飞了过来。 落地化成人形,白水一手搂着我,双手一挥,漫天的蛇螨立马被冻住,落在地上。 正好奇这样游婉是不是就死了。 却见墙角魂植藤蔓之中有影子一闪,游婉以双腿游走,飞快的朝我冲了过来。 白水将我朝屋檐下一扔:“你进库房去。” 我落在屋檐之下,心思一动,藤蔓飞快爬上二楼将床上的那个女婴给卷了下来。 院中白水带着雷光朝着游婉身上抓去,但游婉却速度极快的游走不说,那两条缠着何必壮的大蛇也飞快的爬了过来,朝着白水缠卷而来。 “住手!”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对准了那女婴的脖子,看着院中爬行游走还有着蛇螨相护的游婉:“你总不希望她死吧?” 游婉顿了一下,趴在地上朝我摇了摇头道:“你下不去手的。” “不会。”我将手中的沉吟刀朝下压了压,看着游婉道:“你说过长鳞的都要杀掉,你对蛇螨控制得这么好,而且能化身为蛇螨,怎么说宋妩阿姆只会中一次蛇螨,所以你跟宋媛似乎又弄反了?” “没有弄反。”游婉抬手,那只手上立马全是密密麻麻涌动的蛇螨:“我跟她双生,她死之后,这些蛇螨就突然长到我身上了。” “她还真会找事情。”我冷笑一声,刀身化过婴儿娇嫩的肌肤渗出了血丝,那女婴儿立马哇哇大哭,见游婉双眼沉了沉,我苦苦一笑道:“你要我命,我自保而已。而且游家血脉无论再怎么避免都有危险,既然迟早就得死。我下不去手杀阿得,你帮我杀了他还要杀我。我想你也下不去手杀这孩子吧,我死之前帮你杀了她,免得你也以后为难。” “你放心。”我看着那张跟宋媛一模一样的脸,轻声道:“杀了她后,我们会按宋媛说的法子,剥皮挫骨扬灰处理的,绝对不留后患。” 白水慢慢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搂住,一手抚着我的背,轻轻的安慰着。 “阿舍。”游婉苦苦一笑,引起那两条大蛇变成一幅蛇骨杖撑着身体:“游家无男子,全部会死于胎中。如若我知道宋媛没有将阿得送到虫崖,我当时就会杀了他,不会让他长这么大。现在他突然解了尸蛇混毒,这其中的诡异你自然知道。我和阿道苦守这么久,难道就因为他,要前功尽弃吗?阿舍,就算今天我不杀他,总有一天,你也要亲自动手杀了他。或者死在他手里,你又何必呢?就当他一直中毒不解,昏睡不醒就行。” “至于你,有神蛇护着,我自然会到你真正长出鳞刺那天才来杀你。”游婉依旧半点口气都不松。 我将怀里的孩子朝她扔过去,她立马一抬腋下的蛇骨杖,那蛇骨杖尖化成蛇尾将女婴缠住,她安稳的以一只手托住。 “我跟阿得你没有养一天,虽说生恩大于大,可现在天要崩了,是生是死由我们自己决定吧。”我伸手拉住白水的手,朝游婉沉声道:“到了那一天,我能亲手杀了宋媛,自然也能亲手杀了阿得。如果我真的死在他手里,自然也有你来了结他。你跟云长道守的是大道,救的是苍生,我和阿得,只是想活自己的命。所以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大道理,但你若想杀我们,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轻轻一抬手,半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请回吧!蛇山一战,我们应还谢谢你。但云舍已然与我立下蛇族血誓,我跟她生死与共,不劳你操心。”白水朝游婉引了引手,一条闪电立马落在她身前。 一条蛇骨杖跟着就燃了起来,游婉轻轻一抖却又灭了。 “好自为之!”游婉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收了蛇骨杖,复又朝院子外面爬:“如若哪天你杀不了阿得,记得到蛇山陷落的地方,将沉吟刀抛下,我就知道了,我依旧会出来杀了阿得。” “不会的。”我还没说话,白水就沉声道:“如果云舍杀不了游得,我也会跟着拼了这条命去杀他,到时我们都死了,沉吟刀落在谁手里,这件事就由谁来办吧。” 游婉趴在地上,回过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爬出了院子,转眼消失在了黑碳的树林之中。 手中的沉吟刀发出低低的啸声,不知道是因为游婉离开悲伤呢,还是叹着气。 院中的魂植却是明显的松了口气,会部软趴趴的缩了回去。 何必壮走过来,朝我轻声道:“游婉实力比宋媛如何?” “只强不弱。”我突然感觉有点悲衰。 论控魂植,如若不有云家的族徽,我怎么也比不过云长道亲自教授的游婉。还有那古怪的以骨化蛇的招术,怕才是游家正统吧,游婉也用得炉火纯青,更不用说蛇螨了。如果不是白水回来,我可能真的死在她手里了。 这就是游家的实力吗? 云长道只怕更加恐怖吧,可就算这样,蛇山一战蛇山陷落,外婆游魂不知道生死,怕是她们也不算赢吧? 到底蛇山下面有什么,要云长道守着寸步不离? 游家长鳞就这么凶险吗,让游婉不惜亲自动手来杀我们。 游婉来杀我们,他知道吗? 想想我也真是可怜了,开始以为只有个便宜爹,结果阿娘却是假的,被我亲手杀了,好不容易过年得了个压岁的东西,眼看似乎要缓和一点了,转眼亲娘就又要杀了我们姐弟。 唯一的弟弟,现在还敌我未明。 若笑的引着体内的魂植将游走的蛇螨缠死吸叫,将尸体和卵吐出来,确认体内没有后,这才放心。 “想去看看黑卵吗?”白水却突然扯了扯我,瞄着何必壮道:“他也没算死,阴魂不会离体,我们去看看黑卵,看有没有办法解了那孩子背后的鳞片。” 知道他这是找点事做,安慰我,但背后长鳞的事情自然不容我们再拖了,刚好何必壮也好奇。 白水干脆封了遮天伞,又跟何必壮将阿得抱出来放回二楼房间,四面墙都画上符纹,由阿木守着门,白思化成细蛇骨趴在床下护着,我们这才抱着那个孩子去泰龙村。 何必壮开着车,因为我这张脸还顶着个杀人狂魔的称号,所以白水复又帮我捏了脸,确认别人认不出来后,这才出门。 到路过镇上,却见四处依旧是兴兴向荣的景象,似乎那场血战并未存在。 估计对于这些人来说,地震只是一个谈资,或者还能拉点补助。 其实我能理解游婉为什么要杀我,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太有必要了,如果不是宋媛,泰龙村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出。 到了泰龙村,自然有了却引着我们进村。 只是到了我家院子里面,我抱着孩子,白水摁着土墙打开了密室:“我跟你血肉交缠,你能开我也能开。” 这点从他能用沉吟刀我就想到了,但我却不能明白为什么只有游家人蛇共种才能用沉吟刀,连游婉杀我和阿得,都要先骗走沉吟刀。 进了密室,蛇骨石慢慢亮起,我们一步步朝里走。 可到那个黑卵的池子里,白水见看黑卵里涌动的胚胎猛的一顿,朝我道:“不好!”"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1章 烛阴 他话音一落,立马瞄着我怀里的孩子,沉声道:“快带她离开。” 说着,他立马掏出白帕将所有的黑卵收起,拉着我又扯着何必壮飞快的朝外奔。 打开密室门,我们刚一出院门,却见螣蛇和瞎了眼的苏三月已然到了院门口。 村外枪声不断,青天白日还夹着厉鬼嘶吼的声音。 我瞄着螣蛇那张普通的脸,正想挠花了她。 这条蛇居然还使计中计,蛇的阴险全是从她这里来的吧。 估计这布下的鳞片到哪里她有感应,只要我们出了院子,她自然就知道我们是去想办法解鳞片,肯定是去找黑卵的。 而一开始这孩子却是输给我的,长鳞片后,我们都只想到螣蛇只是坑我这一道,顺带让我难以抉择,却没曾想,无论我杀不杀这个孩子,对她都只有好处。 “我被困在血蛇鼎中,神魂外游时,总在想这泰龙村有什么不同,原来所有的东西就藏在游家啊。”螣蛇沉沉的看着白水,轻声道:“你打不过我的,给我吧。” 白水苦苦一笑:“论计谋论心计,我再活万年也比不上你。但论拼死一博,你刚刚重伤,自然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抱着孩子微微后退,见远处长出来的嫩草旁边有着半个小巧的脚印,将孩子放在嫩草旁边,轻声道:“拜托了。” 那嫩草晃了晃,却没人答话。 估计神无迹也怕了螣蛇,毕竟无心佛相精在螣蛇那里完全是被吊打的! 我跟何必壮点了个头,握着沉吟刀慢慢的朝着苏三月走去,轻声道:“刚才游婉来杀我了,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我跟你一样长了背鳞,我也想活着,但没必要杀来杀去吧?大家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不!”苏三月双眼的眼皮都没有了,只有两个空洞洞的肉洞,因为游家血脉愈合能力强,似乎眼珠都在重新长,有什么黑白的东西聚在一块,那旁边还有着白筋,慢慢的抽动着。 这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大家首先要对付的是黑门里面的鳞片人,但陈无灵和苏家似乎另有图谋,螣蛇只想整她的黑鳞人,连苏三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门心思的想杀了我。 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那么多人只想着杀了我。 白水冷哼一声,朝我道:“你跟何必壮先走,这里我来!” 我摇了摇头,朝何必壮道:“要不你带孩子先走。” 不过想想也是废话,我不肯走,他肯定也不会走。 “你将黑卵给我,我给你们解了那孩子身上的鳞种,不是挺好的吗?”螣蛇说话间十分平静。 白水摇了摇头,直接变成蛇身朝着螣蛇扑去,两条神蛇复又缠斗在了一块。 苏三月嘶吼一声,背后鳞刺森森,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就在我跟何必壮就要扑过去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悦的嘶吼声,跟着一条巨大的带翅异蛇猛的从龙三打的那个大井口里扑了出来。 螣蛇和白水巨大的蛇身在半空中对视一眼,立马朝着那边飞了过去。 “先去阴河!”我猛的收了沉吟刀,朝苏三月道:“你如果执意要杀我,能借我的手多杀条异蛇总比你们自己杀好吧。” 苏三月那肉芽翻转的眼睛似乎看了我一眼,飞快的纵身而去。 我朝旁边帮我守着孩子的神无迹轻声道:“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下,下次我帮你带好吃的。” 说完也不管她吃不吃东西,飞快的朝着井口而去。 突然冲出来的那条异蛇极大,带着宽大的肉翅膀,头顶还长着肉瘤,落地后,猛的朝着持枪的特种兵冲了过去,腥红的蛇信嘶吐,一下子就缠住了一个特种兵。 白水和螣蛇先到,两条神蛇利爪齐齐抓下去,生生抓裂了蛇头骨,立马要了那条异蛇的命。 可就算那条蛇信展开,被缠过的特种兵就算衣服都被蛇信上的倒刺给划破,整张脸血肉模糊,已然昏死了过去。 原处还有着许多戴着面罩的人,明显就是螣蛇带来的,可这会异蛇突现,谁都没有心思再敌对了。 毕竟苏家原先虽然不曾应对黑门之战,那时因为他们没出现在这里,现在异蛇突出,可不管他们是谁的人,直接就吞了。 白水和螣蛇齐齐发动,那条出来的异蛇立马被撕裂,两条神蛇跟着化成人形朝着阴河冲去,后到的苏三月也跟着跳了下去,那井底已然嘶吼不断,不时有着巨大的蛇头窜出来,复又落了回去。 我没他们的速度快,急奔而来,见蛇尸旁蛇血直流,忙朝了却大喊:“接血啊!接蛇血!” 了却开始一愣,跟着立马醒悟了过来,叫着人拿东西接蛇血。 我引着魂植下井,却见整个阴河都是翻滚在一块的异蛇,白水和螣蛇夹雷带电在异蛇群中翻滚,他们所过之处,异蛇不死既亡。 看着顺着阴河水流走的蛇血,我心里直呼浪费,难不成就是因为知道我们要蛇血,所以这是来送血的? 生怕有鳞片人出来,我引着魂植照着阴河游走,一旦发现鳞片人的踪影,我立马能感觉得到。 心里不免想,难不成鳞片人现在繁殖能力强了,毕竟游家都出黑门不知道多少年了,说不定人家找出什么多生多育的法子,不受限制了呢? 还是鳞片人死伤惨重,所以驱着异蛇来打头阵? 却见了却也带着道士准备下来,一见下面这阵仗,所有人吓得脸都白了。 “布阵,封住井口。异蛇不全灭,谁都不让出去!传讯给张天师,联系龙三!”我朝他沉声说着,跟着猛的扑向到一条朝我嘶吼而来的大蛇身上,沉吟刀划下,魂植根须跟着就扎了进去。 可异蛇身体太大,肉质紧硬,根须扎进去,也没这么快吸干血肉。 顾忌着背后的鳞刺,我不敢再长鳞,只得一手抓住划开的蛇皮,顺着蛇身猛的朝下滑,沉吟刀重得的划下去。 远处螣蛇和白水似乎斗上了,你咬死一条,我就撕裂一条,四周蛇血翻滚,却依旧有着无数的异蛇朝着这边涌来。 整条阴河似乎都被异蛇给堵住,头顶的井口已然布下符阵,了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云舍!”远处将利爪插下一条异蛇眼中的苏三月朝我沉喝,双爪抽出,两颗拳头大小的蛇眼被她生生捏爆:“敢比吗?” “好!”顾不得去想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异蛇,身上这条被划的异蛇的伤口已然全部被根须扎满,痛苦的嘶吼,蛇尾朝着我甩了过来。 我握着藤蔓荡开,让魂植扎根将上面的洞口又封上三层,跟着荡在旁边一条脚如鸡爪般的异蛇身上,沉吟刀划下,却听到头顶嘶吼之声传来,夹着腥风。 苏三月哈哈大笑,我握着沉吟刀一转,身子猛的转到了身下这条巨大异蛇的身侧。 只见头顶一条长着肉翅的异蛇猛的扑了下来,利爪收势不住,深深的抓入我身边的异蛇之中。 蛇身吃痛反转一口就咬住长肉翅异蛇的蛇身,生生撕下了血肉。 我突然感慨,还是文明社会好了,要不这样你抓掉我一块肉,我咬你一口血,怕本来就贵的医疗费用到时要高得离谱了。 身子随着一荡就又落到了一条蛇身上,这些异蛇已然变聪明,我一落到蛇身上,蛇身立马就盘了起来,蛇头蛇尾飞快的朝我卷来,生生封死了我所有退路。 我只得引着藤蔓荡开,看样子只能游斗了。 却突然一声惊天的嘶吼,只见远处阴河水倒灌,异蛇惊恐而且不要命的朝我们这边游来。 阴河石壁震荡,似乎有个极为巨大的东西撑开着阴河。 “是烛阴!快退!”白水猛的朝我大吼,飞快的飞回来,将我扔到蛇身上:“他们疯了吗?居然祭出烛阴!难道真的要外面全部一片死寂,他们才满意。”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2章 又来 白水带着我直接从异蛇之上朝着井口飞去,后面螣蛇也跟着飞了过来。 苏三月在异蛇之上纵跃,可从烛阴出现后,异蛇都跟疯了一般朝着井口乱涌,苏三月速度再快,爪子再利,在巨大的异蛇潮流之中依旧被颠簸着。 眼看着她跳到一条异蛇身上,以爪紧紧抓入一条异蛇的皮中,但那条异蛇猛的一抽蛇尾,旁边的一条异蛇也朝着她嘶吼着扑了过来。 我刚好扭头看到这一幕,虽说黑门内的异蛇不吃人,可咬死苏三月这种在它们眼里算不得人的家伙,估计下嘴不会嘴软的。 苏三月嘶吼着露出毒牙,毒液还没喷出,就已然被蛇尾甩中,生生被抽飞了。 后面烛阴还只露着一个漆黑的头,但一条蛇信却朝前一甩,别的蛇的蛇信是用缠的,它的蛇信居然直接穿透蛇身,从肉中卷中出来后再缠住,将异蛇朝后一拉,跟着如同吸食面条一般就吞了下去。 苏三月一被抽飞,异蛇疯狂的朝前涌动,就剩她一个不是蛇的在后面,烛阴的蛇信立马朝她飞了过来。 我在白水身上,他蛇爪用力的撕扯,前面长翅膀飞着的异蛇,全部被他给扯了下来,井口就在前面,我忙引开魂植,腾蛇立马就冲了出去,龙虎山布下和符阵对他而言只是几张纸而已。 看着苏三月面对烛阴慢慢露出绝望的神色,她居然慢慢回头,身上的鳞片飞快的褪去,扭过头似乎远远的看着这边。 阴河下面只有蛇骨石,光线昏暗,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有一种她在看我的错觉,可她明明没有眼睛了。 心中一动,井口引开的魂植飞快的将她卷中,猛的朝井口一拉。 刚好白水带着我冲了出来,螣蛇并未飞走,而是盘旋在洞口周围,一见异蛇飞出,立马一爪子拍了回去。 “让龙虎山那些人全部撤退,在外面守着。”白水将我猛的朝外面一甩,轻声道:“自己小心!” 我点了点头,就着他甩出去的劲,加着魂植一荡,落在了却旁边。 他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见我下来,立马道:“是不是鳞片人出来了,师尊已经发下号令,原先在镇子边疗伤的那些门派会立马赶过来。龙三调动了附近所有的兵力,已经出动了。” 这速度也是够快的,可听白水的意思,烛阴似乎极为可怕,但那条会吃异蛇,想来也不是传说中“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不饮,不食,不息”人面蛇身的尊神了,撑死就是它的子孙,反正我看到的那个漆黑的头可没长人脸。 这时魂植已经将苏三月拉了出来,破了符阵,阴河下面的异蛇全部逃命般的朝外涌了出来,泰龙村瞬间乱成一团,异蛇嘶吼之声,震响天际,那些带翅膀的一见出洞,立马展着翅膀就想朝远处逃,被白水和螣蛇给撕杀掉,我忙引着魂植将整个泰龙村围住,藤蔓朝天而起,铸起一道藤墙。 了却一甩拂尘似乎还要布阵围守,我忙朝他道:“是烛阴出来了!你带人退出去,先让龙三将附近的群众全部撤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放人进来。如若我们没有出来,你告诉龙三,他准备的那些炸药就朝这里扔吧。” 说完,我一边朝他摆手,一边引着魂植将那些朝外逃命的异蛇缠住,握着沉吟刀就准备上去。 一听是烛阴,了却脸色都白了,却也没有耽搁,朝我深深一揖首,猛的一甩拂尘带着人飞快的撤离。 纵身跃到一条异蛇之上,沉吟刀麻利的剥下蛇皮。 “刚才不算!”出洞的苏三月利爪划开藤蔓,朝我低吼道:“你救我一命,我会还你的。我们再行比过,看谁杀的蛇多!” “不用还我。如若不是你能杀异蛇,我也不会救你。但如若你再害人,我总有一天会亲自杀了你。现在来比吧!”我飞快的从这边后背被划开的异蛇上跳开,朝着另一条飞去。 白水和螣蛇死守在井口,那里飞出来想逃走的异蛇全部被他俩合力绞杀。 远远的看着他们那么默契的样子,蛇身时而分开追敌,时而只要一声轻啸,另一条立马腾身而去救阵,两条蛇只要一个盯着洞口,另一个追杀异蛇时,完全可以将后面留出来,这种默契,我跟帅哥陈起语和何必壮都有,但却跟白水没有。 虽说螣蛇下毒差点毒死白水,白水也想杀了螣蛇,可这时,他们似乎对彼此十分信任,这就是共同经历过许多大战磨砺出来的情感啊。 想到这里,我沉吟刀猛的插入异蛇的眼晴里面,就异蛇盘转时猛的就着藤蔓荡开。 “要出来了!”苏三月就在我旁边不远处,她没有眼睛,全部鳞刺感官,所以杀蛇时,大多都是飞快的迎面冲过去,利爪飞快戳入异蛇双眼之中,挖出蛇的双眼,生生捏爆,只要露了血肉,魂植都会兴奋的朝着蛇身之内扎去,有吃的不吃,实在不像魂植的个性。 异蛇也都是在逃命,虽说根本没有心思再攻击我们。但这种异蛇因为不用蜕皮,外面的蛇皮会跟着内里骨骼生长,蛇身巨大,又十分凶猛,一旦放出去,自然也是个祸害。 随着苏三月话音一落,一只半边肉翅被折断,以爪抓着井口猛的冲出来的异蛇,刚到井口,一条腥红的蛇信从井底飞出,穿透蛇身,跟着将它拉了回去。 它不甘心的嘶吼一声,蛇爪死死抓着井口,烛阴蛇信缠卷的地方鲜血直流,将半边蛇身都被蛇信卷到一块,生生拉扯下半边蛇身的血肉,蛇信一脱离,那条异蛇拖着重伤的蛇身还想朝外爬,脚下的地突然震动了一下,跟着那个漆黑的蛇头猛的窜了出来,一张嘴就将井口边缘的几条异蛇全部吞了下去。 “云舍。”白水远远的叫我一声,蛇眼里有什么闪过,却并未言语,跟着蛇身瞬间变大,天边乌云涌起。 就算白水蛇身再大,在烛阴那个漆黑如夜的头前面,依旧显得渺小。 雷电飞快的落下,异蛇嘶吼着要想逃离,我死死引着魂植将泰龙村围住,面对烛阴,我完全是蚍蜉,可对杀异蛇我却有着经验的。 放心的将烛阴交给白水和螣蛇,我跟苏三月在雷电之中,追杀着已然狂乱的异蛇。 烛阴的身子慢慢的从井口爬出,如同一条开动的巨大火车,昂着头蛇信猛的朝着白水缠了过去。 我正划将沉吟刀钉住一条异蛇的眼中,见状眼皮一跳。 烛阴似乎知道白水跟其他的异蛇不同,蛇信还未卷到,嘴里猛的喷出一股黑雾,顺着蛇信飞快的朝着白水涌去。 那黑雾速度跟蛇信一般快,烛阴巨大的蛇身已然从井中爬出来许多,盘成一圈将白水困在中间。 眼看着白水就要被黑雾笼罩,螣蛇猛的狂啸一声,夹着雷电驱着云雾飞快的朝着烛阴的蛇信冲了过去。 螣蛇乘云驾雾,只是堪堪将黑雾驱散,烛阴的蛇信带着怒气朝她一拉,虽然她展着翅膀避过,可分叉的蛇信依旧擦过她的蛇身,金黄色的鳞片大片大片的落下,螣蛇发出尖悦的嘶吼之声,转身腾云避开。 但烛阴却放弃了白水盘着蛇身朝她缠卷而去,螣蛇那只是被蛇信擦过的地方,皮开肉绽,蛇血滴落,里面的蛇肉却开始泛黑,明显烛阴喷出来的黑雾是带着毒性的。 她却毫不在意,嘶吼着朝着烛阴扑了过去,云雾瞬间将她和烛阴笼罩,连白水都被驱离开外,只有烛阴巨大的蛇身还不停的从井口游出。 白水围着浓浓的云雾嘶吼,却发现那云雾如同实质一般,将他隔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震撼之余,却隐隐感觉不大好。 白水说过,不周仙山前的混战,螣蛇用云雾将他送走,才会在混战中伤了翅膀,这次本就为了救白水,现在又来这一招? 不是相爱相杀吗?怎么又来这一招!"" 章节目录 第293章 携恩 眼看着螣蛇用云雾将烛阴困住,白水嘶吼着朝着云雾之中冲去,却被堵住。 烛阴的蛇身还在朝外冒,我顾不得再杀异蛇,引着魂植根须奋力的朝着井口扎去,心中闪过槐荫鬼柳拘魂的那种感觉,努力让根须爬在烛阴的蛇身之上。 可奇怪的是,根须一沾烛阴的蛇身,立马如同被灼伤一般朝外缩,完全近不了身,那种被灼伤的痛意顺着魂植跟我之间的联系飞快的传来,让我全身都发烫。 那边白水猛的嘶吼一声,体内似乎有什么炸开,嘴里喷出一股寒气驱散了云雾,瞬间就飞了进去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阴冷无比,烛阴轰鸣之声,夹着螣蛇和白水的啸声不时传来,我完全靠着天空中落下雷电时看清楚前面一点。 一边努力引着魂植将想冲出去的异蛇困住,苏三月似乎知道我在做什么,只要一感觉有被困住的异蛇立马冲过去抓伤。 见苏三月不会有事,我趁着雷电落下,直接冲到井口。 烛阴蛇身极为巨大,光头都跟塞满阴河,估计长度也跟白水他娘差不了多少,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果它肯听我们使唤,还要隐藏什么阴河啊,将它朝里面一塞,阴河塞得满满的,别说鳞片人了,啥都出不来啊! 这想法一闪而过,仔细一想似乎还有点污,白水知道肯定会骂死我,连忙打消掉。 烛阴的蛇身似乎都带着毒气,魂植不敢靠近,我只得引着魂植将附近异蛇的尸体拉过来,强行填住洞口。 有些异蛇还没有死透,一被魂植拉到洞口,对烛阴的惧意立马让它们挣扎着想逃命,可洞口本就快被烛阴给塞满了,异蛇一动,立马挠到烛阴身上。 虽说对于烛阴而言跟挠痒一样,但虱子多了也痒啊,更何况这些异蛇体形至少都有水桶大小,拼命的时候,一爪子下去没什么,接连几爪子下去,怎么也得落块鳞吧。 就算不落鳞,也让烛阴痒一下也行,烦都烦死它! 眼见有效,我引着魂植不停的朝着洞口接异蛇,不管死的活的,只要是蛇就朝这边拉。 最终一条极为粗壮的异蛇被魂植强行拉过来后,似乎吓了一大跳,蛇身翻落在洞口,立马双爪并用,在烛阴蛇身上飞快的抓着朝上爬。 烛阴似乎发出了怒吼之声,居然低下巨大的蛇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我急忙将魂植引开,只见一股子黑雾喷出,所有的异蛇立马如同被扔进热锅里的黄鳝,大力的扭动着蛇身,却瞬间鳞开肉化,顺着洞口落入了阴河之中。 而白水也跟着冲了下来,我这才发现他居然舍弃了蛇身,直接化做人形,手里掐着手势不停的朝着烛阴嘶吐的蛇信上挥。 蛇身在烛阴这里完全没有优势,还不如人身来得轻巧。 同样化成人身的螣蛇夹雷带电,也跟着冲了下来,烛阴嘶吼一声,舍了原本的白水,对着螣蛇冲去。 就在烛阴蛇头昂起时,我看着复又去引开烛阴的白水,见他跟螣蛇之间默契的应敌,心中说不酸是不可能,但至少他们都在努力杀烛阴。 一回眼,却见烛阴刚才那个被挠下鳞片的地方,露出一块光裸的蛇皮。 那对烛阴的身体而言是一小块地方,但对我而言,已然够落脚了。 引着魂植将我缠住,我猛的荡到了烛阴的蛇身之上,鞋子立马焦臭,我身体居然不受控制的长出鳞片来。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长鳞至少战斗力加强,鳞片也不会被灼伤。 沉吟刀对准那个脱鳞的地方插了进去,烛阴似乎吃痛,蛇身猛的朝上一抽。 我猛力将长出鳞片的左手插入那划开的地方,任由身子随着烛阴嘶吼而上升。 烛阴狂怒之下,蛇身冲天而起,瞬间冲破乌云,雷电在我身边滑落,白水和螣蛇飞快的追了上来。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跟着纵身一纵,落在我旁边看了一眼我抓的地方,跟我点了点头,一手搂着我,一手接过沉吟刀,大吼一声,沉吟刀生生剜下一大块肉来。 烛阴大怒,猛的回转蛇身朝我们扑了过来,白水立马将我推开,飞快的化成蛇身顺着那剜下肉的地方朝着烛阴体内钻去。 螣蛇随之而来,瞄了我一眼,也跟着化成蛇身冲了进去。 眼看着烛阴狂怒的嘶吼,带毒的黑雾喷来,我急忙引着魂植荡开。 那黑雾沾之就能让异蛇鳞消肉化,着实恐怖! 鳞消肉化啊? 我猛的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里那粒从来没有用过的断生丸,就是不知道对蛇有没有效果。 如果我断气,会肉消骨化,可如果放在烛阴体内呢?沾染了黑雾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不过反正我是不打算吃的,放着糟心不如试一下。 握着藤蔓小心的打量着,见烛阴因为吃痛冲起,那伤口出现在黑雾之外,我猛的荡了过去,半空之中,还未到伤口处就在下落,连忙又引着魂植抽了我一把,沉吟刀在白水手里,只得以利爪抓住伤口,跟着将断生丸塞了进去,飞快的落下。 白水和螣蛇钻入烛阴体内,乌云慢慢退去,连风都没有了,只有烛阴巨大的蛇身在乱窜,泰龙村附近所有树木房屋全部倒塌。 就在我以为那粒断生丸无效,而白水和螣蛇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了,那烛阴体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却猛的听到烛阴狂啸一声,然后伤口处涌出一股脓血。 急忙一咬舌尖,告诉白水有情况,只求他能感应得到吧。 烛阴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蛇身会被毒化,回转着蛇头正打算细看,却见化出人形的白水抱着螣蛇从烛阴嘴里飞快的冲了出来。 急急的将螣蛇送到我怀里,朝我沉声道:“看好她。” 跟着握着沉吟刀复又冲了过去,那伤口毒融得越来越厉害了,白水也不敢从那里进去,握着沉吟刀对上烛阴,趁着它狂怒冲下来,引过魂植在它头上晃动,趁它失神身体一转,对着它的蛇眼就冲了过去。 沉吟刀闪过,烛阴一只眼睛立马露出血色,魂植飞快的朝里钻。 我瞄了一眼怀里的螣蛇,却见她浑身都是灼伤的痕迹,明显烛阴体内也有剧毒啊。 虽说她闭着眼,可她心计深啊,我将指尖对着她的眼皮,那地方最为软弱,也最能反映内心的活动,就算作梦都会眼珠子滚转,如果螣蛇不是真晕,想对我做什么,我就不信她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如果她真能做到,我死在她手里也算是命了。 另一边控着魂植,就算灼伤断开,依旧朝着烛阴体内钻去。 烛阴吃痛,本能的想缩回阴河,白水化出巨大的蛇身,强行将它缠住,跟我一块控制着魂植将洞口死死堵住。 烛阴嘶吼,整个地面都在震动。我已然不及他顾,沉着心神强压着魂植痛得直缩缩还是要朝烛阴身上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阴慢慢不再折腾,只是瘫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 我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天边乌压压的,我这才发现已然天黑了。 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去,却见白水依旧在那入洞的地方,将巨大的蛇身盘绕缠转,死死的缠着烛阴。 而在他蛇身前面几十米的地方,那放断生丸的伤口处,鳞片脱落,皮塌下,脓血不停的从伤口中流出。 我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感觉身后有个轻轻的喘息之声,回头一看,却见苏三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后,感觉到我回头,抬起那双长还肉芽的眼睛看着我道:“刚才我可以杀了你。” “谢谢!”她说的是实话,我全部心神都去控制魂植,就算有一丝丝多余也会放在那两根摸在螣蛇眼皮的手指上。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烛阴的蛇身:“我只是想活命。” 谁都想活命,可她不应该杀我,更不应该害了龙虎山那些道士。 我没有接话,她纵身离开,连螣蛇都没有再管。 大概又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一张纸叠的飞鹤飞了进来,那飞鹤上坐着一个小人,看到我,猛然坠落燃烧起来,跟着远处传来了巨大的钟声。 烛阴已然失去了气息,白水慢慢松了蛇身,握着沉吟刀慢慢走到烛阴颌下,将沉吟刀插入,掏出一颗拳头大小漆黑的珠子,瞄了两眼,收入怀中。 这才转身看着我道:“如果不是你那想到那个法子,又将那粒毒药塞进去,烛阴根本不可能死。它体内都是毒血,螣蛇用自己的内丹包裹着我,自己被毒灼伤。”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94章 套路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后续了,最难的就是你救我一命,我要还你一命。 男女之间最容易生情的两种情况,一是被对方所救,怎么也得报个恩吧,一来二去就麻烦了。二是升级版,就是对方为救自己受伤,怎么也得养个伤再报个恩吧,后续自然天雷勾地火,情深加意重。 你还不能拒绝,一拒绝你就是忘恩负义加王八蛋。 将螣蛇抱起来,朝他道:“先带回去治着伤吧,毕竟还得靠她对付鳞片人呢。” “我想杀了她。”就在我话音一落时,白水突然握着沉吟刀走了过来,顺着螣蛇的身体下沉到一个位置,沉沉的看着我:“以她的心性,不到目的誓不罢休,就算重伤不起,也会想办法拿回黑卵。论心眼,我们一院子的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她。虽说她是为了救我,可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我是条蛇吗,你们人不是有个什么农夫与蛇吗?大概我就是这个心性吧,而且她明明感觉到烛阴身体发生了变化,依旧伤了自己来救我,就怕她有所图谋,我不想再这样。宁愿不顾恩义,也要让她不能再这样了。” 我发现白水除了实力时好时坏,总会跟我一块死之后,其实有时还挺懂套路的。 可看着怀里全身灼伤,一动不动的螣蛇,再看看白水虽然平静,却沉沉的脸。 如果这时候杀了螣蛇,虽然我心里舒服了,可白水会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吧。 他自己都知道农夫与蛇是不好的意思了,以后会内疚一辈子吧,这等于在心口留下一颗朱砂痣啊。 当下伸手拦住他,朝他摇了摇头道:“先等等吧。杀了她,你心里不好受,我也怕!” “那就换个法子!”白水眼神闪了闪,猛的不知道一伸手,半空中抓出两截断了的铁链,那铁链根根有碗口大小,黑沉沉的泛着寒气,每个铁环上面都雕满了古怪的文字,像是甲骨文,又好像不是,在铁链之上似乎还会游动,发出低而沙哑古怪的声音。 我看着有点眼熟,尤其是那铁链中传来的声音明明听不懂,却又似乎十分熟悉。 “这就是神龙村锁住她的那两条断掉的铁链!”白水低头看着铁链,沉声道:“这里面有自愿献祭的八百巫师的阴魂,你看到的这些文字,每一个都是一个巫师的阴魂,所以才能困住螣蛇这么多年,才能让她血肉腐烂。” “你说她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当时本就不多,珍贵稀少的巫师,一下子有八百之多献祭只为造出这条铁链困住她?”白水脸上露出沉思。 我也是一愣,巫师自古以来都是很珍贵的,尤其是原始社会,全靠巫医以巫术治病救人,一个部落有那么一个巫师就不错了,螣蛇也真是够猛啊,居然八百巫师自愿献祭造了条铁链困住她。 就算控制黑门,满打满算也就一次三条人命,她老人家一次去了八百,这到底造了多大的孽啊。 白水连铁链都拿了出来,我自然不好再拒绝。 他伸手接过我怀里的螣蛇,先用魂植将她缠住,跟着用力的将沉吟刀朝着螣蛇琵琶骨边插去。 原本一直闭着眼的螣蛇猛的睁开了眼,撑着身子想逃离,我急忙引着魂植将她缠住。 却没成想白水似乎早有准备,瞬间化成蛇身将她死死缠住,爪子握着沉吟刀猛的插入她体内。 “白水!”螣蛇嘶吼一声,尖悦的大叫道:“我真该在那里面杀了你。” 螣蛇确实身负重伤,被白水缠住连蛇身都化不出来,鲜红的血从伤口中涌出,声音尖悦无比。 可从刚才的动静来看,她真的是在装晕啊,估计听到我说带回院子里治伤时,心里乐开花了,可没想到白水不肯。 哎,所以装大度这种事情,还真不能做。 人家是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螣蛇眼珠子都没动,却一直都在打着主意! 一旦白水听我的将螣蛇带回去,以她的本事,别说黑卵是她的,我们一院子人的命都是她的。 白水听到螣蛇的声音,只是将蛇身复又缠紧一点,猛的一用力,沉吟刀贯穿伤口,他掏出铁链穿了过去。 又用同样的法子将另一根琵琶骨穿住,两根铁链之间就用那根黑羽棍给锁住。 螣蛇痛得冷汗直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白水:“你果然变了。” “我不可能总被你骗吧。而且同样的手段用过一次,再用就不好了。”白水一抖链子,朝我道:“回院子,让郭永义修好那个九转玲珑藤球,将她困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既然当了蛇,就不能半途而废,怎么也得做周全,不能让螣蛇再跑了。 “白水!”螣蛇沉喝一声,看着白水,张了张嘴,苦苦一笑,却不再说话。 我跟白水正要离开,却见听到远处轻轻的歌声传来,跟着一个孩子在半空中以被怀着的姿势来到我们面前。 这才想起,我将孩子给神无迹看着的,差点就忘记了,这可是我师父啊! “一生坎坷,半生苦痛。”神无迹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清脆,在我伸手要接过孩子时:“你如果放心的话,我可以养着她。她这一世本该修行有成,不应受此折磨。” 我猛的抬头,可眼前除了那个孩子依旧一片虚无。 “她上辈子积善无数,又以身献祭,自然得善果。”神无迹复又将那孩子抱了回去,声音清脆地道:“我以为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你而来,却没想遇到的是她。” 我心中一愣,难不成她出现在这里,还是有原因的不是? 她不是被困在泰龙村的吗? 可不等我回想什么,孩子渐渐远离,神无迹唱着温柔的歌曲慢慢的朝泰龙村外走去。 “也好。”白水看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的孩子,朝我轻声道:“至少比她痛苦一生,或者你犹豫杀了她强。” “不用想她痛苦一生,只要鳞片长满全身,她就会失去意识,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呵呵!”螣蛇冷笑,瞄着烛阴的尸体道:“烛阴都被祭出来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外面这些人?” 我跟白水看了一眼烛阴的尸体,这么大,就算那毒药也没这么快化完。 可这一看,我跟白水头皮都快炸开了,烛阴的尸体居然还在动,而且是朝着洞里缩的样子,因为洞口的碎砂石在朝洞里落。 白水立马一抖铁链,扯着螣蛇慢慢朝洞口走去。 “白水,现在后悔绑了我吧?”螣蛇哈哈大笑,十分顺从的跟着白水朝着洞口走去:“你已然无力再战,云舍只会出巧力,这条烛阴还只是幼年,才会被她抓到机会。可就算如此,如果它还没死透,奋死一博,涌出阴毒,别说你们不能活,方圆千里之内的土木皆化为沼泽烟瘴。我记得你们现在处的这个中国,版图有多大来着?方圆有无千里啊?” 螣蛇似乎极为兴奋,哈哈大笑,带着得意的瞄向我。 我接过白水递来的沉吟刀,引着魂植慢慢朝着洞口靠近,只希望是哪条没死透的异蛇,千万别是烛阴回光返照什么的。 紧张的朝前走了两步,我猛的刹住了车,恨自己因为紧张太傻了,朝白水道:“不看了,反正阴河里上来的没好东西,直接填了!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猛的引着魂植卷起附近被烛阴撞倒的大石头大水泥块猛的朝洞口砸去。 刚一落下,就听到下面轰的一声响,跟着一道狐影驮着两个人,飞快的窜了出来。 那两个人还各提着一个桶,大叫道:“云舍,别砸了,是我们!帅哥和老陈啊!” 那道狐影飞快的窜到我们面前,陈起语冷着脸收了狐影,上下打量着我,看都不看帅哥一眼。 以他们哥俩好的情况,这有点古怪。 他们不是跟白水去阴河下面先将危险的地方封住吗?怎么从这里出来?难不成这里动荡得这边厉害还没感觉得到? 帅哥见我奇怪的瞄着他,有点讨好的将提着的桶朝我递了递:“你看我特意在下面装了两桶蛇血,还有这么多的蛇尸体,蛇血应该够我们将整条阴河隐藏了吧?” “你做了什么?”我眼皮跳了跳还没说话,白水就沉声问道。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295章 哭 听白水一问,陈起语冷哼一声,提着桶就朝外走。 远处车声轰隆,跟着龙三举着个大喇叭大吼道:“云舍,是你吗?活着就吱一声!” 帅哥心虚,立马远远的对着龙三,重而长叫唤了一声:“吱!” 估计前面飞来的那只纸鹤和小人就是他们施术派来的,有外人来,我也不好再问帅哥。 却见何必壮和了却从后面一辆车下来,帅哥提着那桶蛇血一溜烟的上了何必壮的车,催着让他快点带他回去,他饿死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也又累又饿,肚子咕咕作响。 何必壮看了一眼被白水用铁链锁住的螣蛇,皱了皱眉,又朝我看了过来,我朝他摇了摇头,龙三他们没有见过螣蛇人形的样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示意白水带着螣蛇先回院子,我正要跟着离开,独臂英雄龙三却硬是拦住了我。 没办法,他不敢对白水怎么样,却专捡我这个软柿子捏。 “云舍啊,不是说有办法隐藏阴河了吗?能动手就快点啊,就算整出点事,你们能不能动静小一点?我都快顶不住了,你看上次一个村子没了吧就算了,可一整座山都陷落了,现在信息这么发达,都轰动全世界了啊!这次,好多人在外面拍照,说什么化龙啊,什么渡劫啊。你看看泰龙村附近这样子,旁边村子都波及到了,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差。”龙三瞄着那条烛阴的尸体,沉叹着气:“这么大个,藏都藏不住啊,你让你那蛇夫解决了再走不行吗?这么大条蛇,一旦被人看见,又能震惊全世界了,你这是中国的头条不够你上啊,专往大的整!” 他说得极为沉重,缺了条胳膊也没见脸瘦,一个劲的让我将白水叫回来收拾了烛阴的尸体。 我又饿又累,对付这么大条烛阴搞了一整天,命都快没了,他一没发我工资二没给我搬个奖,连空头安慰都没有。 开头就说这个,着实被他烦到了,当下没好气的朝他道:“您感觉我重要吧?” 见他点头,我这才气愤的道:“那我好歹也算个主角吧?就算不是唯一的主角,多个主角中的一个总算吧?可你见我有半点主角光环吗?爹不见娘不爱,被这个杀被那整,亲人没一个掏心掏肺对我好的。如果不是有白水,身边还有几个靠得住的朋友,我都要怀疑不是我人品有问题?就是该写我的那个该死的作者设定有问题!” “你也不想想,我每次面对什么?不是螣蛇就是烛阴,要不就是鳞片人,怪事一桩比一桩怪?你们给我机会打怪升级了吗?我每次面对的都是可以将我秒杀的东西啊?要不你来试试?这么大一条蛇,你吃了它?你们人多,想煮汤想烧烤随意啊!”说完,我怒气冲冲的朝外走。 妈蛋,对手厉害就算了,情敌厉害不说,心眼还多,想杀都不好意思杀,我还得回去收拾螣蛇这条多心眼的坏蛇! 何必壮停着车在不远处等我,我急急的冲过去,一上车,却见帅哥低着头,一脸:我有错,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的样子。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抬头看了看车顶没有说话,似乎完全无语。 再看陈起语和何必壮,都是一脸没脸见人的样子。 还是螣蛇听了一耳朵热闹,被灼伤的脸上尽是笑意的朝我道:“蛇山陷落,你爹娘却还守在下面的阴河,肯定是认为那边有大情况的对不对?今天他们去画线,白水突然离开,让他们收工,结果他们发现一个地方盘缩了很多蛇,就想着帮你弄点蛇血。” “结果……”螣蛇看着帅哥几乎将头钻档下去,哈哈大笑:“那些蛇下面有一个符阵,是用鳞皮纹上符纹的,这位大帅哥还想着将鳞皮拿回来烧掉。哈哈……哈哈……” 我顿时就明白了,可让我不明白是帅哥不是会巫术吗?还是能引动天雷地火的那种,怎么可能突然连符纹都不认识了。 “这也不能全怪他,那张鳞皮灰扑扑的在蛇群之下,而且符纹在反面,他拿之前半点异样都没有,我们以为是遗落的鳞皮,或者是意外身死的鳞片人。毕竟蛇山陷落也可能有尸体没被扔出来。只是等我们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反面有符纹,封印着什么。里面的异蛇立马冲了出来,我们没挡住。”陈起语沉叹了口气,扶着头道:“后来你爹赶来了,才又重新封印迩来。可那些异蛇和那条烛阴早就出来。” 帅哥闻言,立马感动的差点扑了过去,满脸都是基情的看着陈起语。 “我爹。”我诧异的看着陈起语,他既然在下面守着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让帅哥他们趁虚拿开了封印的鳞皮。 帅哥这人脸皮比鳞片人都厚,陈起语帮他解释后,立马没脸没皮地道:“你爹也气大发了,蛇尾巴都快藏不住了,但又说不能离开,只是急急重新封印,跟着说要去找你娘游婉,似乎那个地方是她守着的,可她却不在。” 我一愣,这才想起,按算的话,刚好是游婉出来杀阿得的时候,她算着白水去隐藏阴河而来,却没想白水回来她没得手不说,还让帅哥惹了大祸。 不过听这话里的意思,蛇山下面有两个地方要人时时守着,一个游婉守着的能放出烛阴和异蛇,这还是及时被封了,如果不被封还不知道放出什么。 另一个由云长道守着,可能更加厉害。 我有点好奇的瞄着白水,他娘到底是条神蛇还是什么,这也太厉害了些,什么东西出来都要经过她的蛇骨,整得全是她生的一样。 白水见我瞄他,沉声道:“烛阴藏于地底深处,轻易不会出来,异蛇根本不会靠近它。既然一块出现,肯定是里面的鳞片人赶着异蛇献祭烛阴,将它弄醒,就算帅哥这次不打开封印,以烛阴的能力终究会冲出来。他也最多算将本来该游婉做的事情,给我们做了吧。” “云长道露出了蛇尾巴?”白水话音一落,螣蛇猛的睁眼看着帅哥,冷声道:“他是一个人有了蛇尾,而且你们似乎并不在意?是不是那件东西被他拿走了?是不是?” 她十分激动,锁在琵琶骨上的铁链叮咚作响,里面被困住的八百巫师立马开始沙哑的念着咒语,痛得她身体直缩缩,却依旧凶狠的看着帅哥。 白水一把拉住她,朝她沉喝道:“你知道是什么?所以你跟我出来,就是要找那个东西对不对?” 螣蛇满眼都是伤心的看着白水,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说,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低头看着脚尖,居然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跟着开始轻轻的啜泣了起来。 “阿螣!”白水有点诧异的轻唤了一声,又无措的看了看我,紧握着手里的铁链不再说话,然后一转身递给了何必壮,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谁都没想到螣蛇突然会哭,而且哭得梨花带雨,伤痛欲绝。 哭得白水手足无措,哭得我们莫名其妙…… “你真的不杀了她?这么个你打又打不过,比经历又比不过,就连哭都没人家哭得这么感人的情敌带回去,你这是准备跟白水说拜拜啊!”帅哥完全已经将他打开封印的错误抛在了脑后,还凑近点道:“那你知道你爹到底是拿了什么,让她这条连烛阴都不怕的神蛇,哭成这样?” 我想那肯定是建木残根密室里的东西,正愣神,帅哥就一把被白水拍开,伸手将我拉了过去,离帅哥远远的!关注"" 章节目录 第296章 白水的无奈 白水原本看着窗外,见帅哥突然凑到我面前,一巴掌将他拍开,看了我一眼,放在座位上的手慢慢的伸了过来,拉了拉我的手。 一想到他刚才那无奈而委婉的叫螣蛇的名字,我本来就烦躁的心更酸了,他微凉的手一碰到我,我立马缩了回去。 结果他速度十分之快,一把伸过来将我的手握在手里,身子却若无其事的挺了挺。 我本来想再抽回来的,这样就服了软也太没志气了,可一边的帅哥满脸意味的瞄了过来,我只得任由他握着,却听到白水冷哼一声,回头一看,他冷冷的盯着帅哥:“如果不是你惹出这事,我也不会欠她人情,更不会整成现在这个局面,带回院子里后,由你看着她。” 他话音一落,帅哥诧异的“啊”了一声,连低头啜泣的螣蛇都抬头瞪着白水。 白水任由螣蛇看着他,抓着我的手慢慢的将手指伸展开来,与我十指交缠,紧紧的握在一起。 “那个她可是螣蛇啊,她……”帅哥那口气还没呛下去,急着脸还要说什么,被陈起语坐坐的踢了一脚,我和白水同时扭过头去瞪他,这家伙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们都别瞪了,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异蛇和烛阴出来,白水和螣蛇都会因为黑卵开打,虽说凶狠一点,也不会比对上烛阴强吧?白水不会欠螣蛇人情,更不会将这史上最强情敌带回去了吧? 了却开的是军用的对排面包车,开到院门口后就没有再开进去,方便龙三派人来取回去。 下车的时候,帅哥认命的接过何必壮手里的黑羽棍,握在手里垫了垫道:“这可是好东西,你一条蛇居然有用玄鸟翎羽制成的法棍,白水你够可以啊?” 那根黑羽棍是泰龙村时那个黄道士手里的,后来被白水夺走,也没见他怎么用,没想到这回拿出来困螣蛇了。 不过我们都没人理会他的话,急步进了院子,帅哥还大喊着郭永义赶紧做饭,都饿得够呛,郭永义急急的出来,瞄了我们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们去查查我的身价,上百亿啊,到这来不是给你们做饭就是给你们养孩子,搞得我都忘记我姓郭了。如果不是看刚才你们那边阵仗太大,我才不想理你们。” 了却揖首称是,帅哥大大咧咧,让他先将那个还没修好的九转玲珑藤球拿出来,能锁住一会是一会,总不能老拉着螣蛇吧。 郭永义这才发现被锁的螣蛇,饭也顾不得做,忙进去将藤球拿出来,放在院子里面解开第一道锁,他也没完全修好,一边修还一边特意让阿木二十四小时守着螣蛇寸步不离。 从进了院子后,螣蛇似乎就沉默了,似乎在发愣,哪都不看。 柳仙煮了一大锅面给我们,帅哥陈起语跟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了却只吃水煮面不用浇头,我饿得不行,连吃了两碗,帅哥眼看锅里面不多了,立马朝我道:“云舍,你是个孕妇,少食多餐,再吃点宵夜就行,这点面就留给我们,不用你操心了。” 这货脸皮厚到如此地步,也着实断古绝今了。 白水不用吃东西,闻言抽了张纸巾递给我,拉着我上楼。 一到楼上,他却并不进我们的房间,也是到对面阿得的房间里,只见阿得依旧沉沉的睡着,呼吸平稳无比。 他一路拉着到我窗口,轻轻弹了弹窗户,发出一道光芒,原本在修着藤球的郭永义立马抬头朝这边看来,可被锁在藤球中间的螣蛇明明动了一下身子,却又生生止住了。 “看到没?”白水隔着玻璃指了指螣蛇,轻声道:“从她进院子后,就一眼也没有乱瞄,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可这动静她明明听到了,却依旧强忍着不肯看过来。” 也就是说,螣蛇从进院子就关注了这房间,却怕我们发现,假装没感应到。 就在白水话音一落,螣蛇却猛的抬头看了过来,朝我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有着倔强,也有着伤心,更多的却是得意。 “她反应过来了,知道我们在试她。所以我们得找另外一个地方将她困住,不能跟阿得放在一块。无论是她的实力,还是阿得的古怪我们都不能放心,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白水将窗帘拉好,转身过去看了看阿得,吸了鳞皮的青烟,他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完完全全一个正常人。 白思从床下爬出来,微偏着头打量着白水和我,似乎闻到了什么,凑了过来,蛇尾摆动着。 “是烛阴的蛇丹。”白水将怀里那个通体漆黑拳头大小的蛇丹掏出来,朝白思递了递道:“烛阴幼年以异蛇为食,体内毒性太大,对你只有害处,以后我会找粒适合你的蛇丹给你的。” 白思似乎有点失望,复又爬回床下面,但刚刚游动复又转了回来,游到白水手上,紧紧的贴着他,似乎说着什么。 “知道,去吧。”白水摸了摸白思的头,将她放回床底,朝我轻声道:“阿得醒来过两次,一次是烛阴出来的时候,白思感觉到害怕就从床底爬了出来,结果见阿得直直的坐在床上,睁着双眼,那眼里一片漆黑如同虚无。另一次就是刚才螣蛇进院的时候,他并没有起身,只是睁开了眼,却又瞬间闭上了。” 也就是说,阿得跟白思一样,对烛阴和螣蛇都有感应。 尤其是在烛阴出来的瞬间,居然连眼睛都变了。 有点担忧的看着阿得:“他身体正常,你说会不会是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比如鬼魂什么的?” “一般的鬼魂别说进来,远远的看着遮天伞就魂飞了,这遮天伞是无心佛相精身后的那把佛伞,别看通体漆黑,却下受香火,上收日精月华,如若不是伞不能聚魂,它成精都比无心佛相精早多了。”白水伸手覆在阿得眼睛上,指尖有什么轻轻涌动,过了一会才朝我摇头道:“什么都感觉不到,那东西要不隐藏得太深,要不就已然跟阿得一体了。” “不过你别担心,既然他暂时没有发作,我们总有办法的。”白水搂了搂我,轻声道:“他会好的,不会跟苏三月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刚吃了东西精神也有点跟不上,洗了个澡再回房间时,却见白水在灯下看着那粒烛阴的蛇丹,见我回来,朝我轻声道:“就算我们隐藏了阴河,终究不是万全之策,也不能杜绝后患。我修为被螣蛇吸尽,现在体内只剩她出黑门之时那点修为,对付她都成问题。” “所以你打算用烛阴的蛇丹。”我伸手摸了摸那粒蛇丹,还没摸到就感觉一股子阴冷冒了上来,腹中蛇胎不安的动了起来。 白水忙将蛇丹收了起来:“你怀着孩子别碰这种东西,烛阴长年居地底,阴寒无比,对你不好。” “你说不能给白思用,为什么自己又要用?”我看着白水沉沉的脸,轻声道:“我们活着本就不容易了,不能冒险。” “可我不想每次碰到什么事情,都会涉及生与死。你跟龙三说得没错,我们要面对的都是强大的对手,我不想你每次都想着能不能活下去,不是可能我会死,要不就是大家一块死之类的。以人化蛇也是极为痛苦的,云长道虽然修成人首蛇身,经历自然也是极大的痛苦与风险,可他现在有实力守护想守护的东西,我也想这样。” “云舍,我不想下次面对烛阴或者其他,都是拼死一博。这样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因为阿螣救了我,你就犹豫不能杀了她的事情,让你明明心酸难受,却还要将她带回来。”白水将我轻轻拉入怀里,低头看着我已然隆起的小腹:“我们想让他做个普通人,就得将所有风险都磨平,给他一个安危的环境。所以这个险值得冒!”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7章 奇怪的血流 我知道以白水的能力听到我对龙三发脾气的话很正常,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我因为螣蛇而心里不舒服。 抬头看着他,却见他眼神里全是坚定的神情,朝我轻笑道:“你就当我打了个怪,准备升级吧,反正烛阴这个怪都打了,总要捞点好处吧。放心,我会先从苏三月那里拿到血蛇鼎,再用这粒蛇丹的,到时还得你这位奈河姑婆帮我护法呢。” 实力对于我们现在的情况而言,确实很重要。 在面对游婉朝阿得下杀招时,我突然发觉靠谁都不行,魂植和尸鸾都是云长道的,游婉都能控制,就算虫崖护着我,以宋媛和游婉天生能与虫语的虫术,宋妩不在了,怕宋栖梧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所以还是得靠自己才行啊。 白水急切的想要提升实力的心情,我也能明白,可烛阴的蛇丹终究太过凶险,但他似乎心意已定,我一时也不能强行泼他的冷水,只能慢慢的来说服他。 这一夜我明明累极了,被白水搂在怀里,明明睡着了,却极为不安稳,一时全是螣蛇跟白水和好了,一时就是游婉扑过来要杀我和阿得,一时又是云长道也要来杀我了,还有苏三月那两个长满肉芽的眼眶…… 迷迷糊糊之间,猛的极度的不安感传来,身子似乎突然朝下坠落了一下。 我瞬间惊醒,却见对面阿得床上的被子又被掀开了,床上明显没有了人。 白水双眼也睁着,见我也醒了,眼神沉了沉,带着我飞快的闪到了阿得房间。 果然阿得又平躺在窗户下面的月光之中,这次却连窗户都打开了,一条条血流如蛇一般从窗户外面淌了进来,蜿蜒的爬进了阿得的嘴里,而他的双眼明明睁着,里面却如白思所说的,一片漆黑,深沉得如同藏着恶龙的深渊。 那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的血流全部进了他嘴里,足足有六条之多,他呼吸依旧平稳,连喉咙都没有吞咽的动作,那些血都却都没有溢出半分,全部进入了他体内。 窗户外面人影一闪,帅哥飞快的出现在窗外,见到我们,又瞄了瞄阿得,脸色凝重的道:“下来吧。” 白水带着我纵身一跃,跟着帅哥落在院中,发现这些血都是从库房里流出来的,白水闻了一下,告诉我是了却和帅哥他们带回来的异蛇血。 我们逆血而行,却见血从门里一丝丝的渗出来,再慢慢汇聚成一条条的拇指大小的血蛇朝着阿得房间游去,好像无形之中有一条条吸管,穿过库房这扇有鲁班术雕图刻纹的门将里面的血给吸了出来。 打开库房,满满六桶蛇血,都已经少了小半桶。 陈起语何必壮柳仙还有郭永义和张天师都感觉到不对了,站在库房外面看着这异蛇血涌,一脸凝重的瞄着阿得的房间。 “要不要想办法封住?”陈起语皱了皱眉,沉声道:“他前一天吸了烧鳞皮的烟,今天又喝了异蛇血,这处处透着邪劲。” “封不住的!”郭永义摇了摇头,看着重伤还撑着身体起来的张天师:“这扇门连气息都能杜绝,那些血并不是从缝里渗出去的,而是被强行透门吸出去的。不信的话……” 他话音一落,居然从身上掏出一把挫刀,一刀挡在血流前面,那力度极大,地上瓷砖都被斩裂,如果这是一条蛇的话,他那一刀下去,蛇头都被他给砍断了。 可随着他刀势落下来,那血流居然透刀而过,那把刀在血流前面似乎如同无物。 我们都看着汗毛直竖,张天师看了一眼白水道:“您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白水摇了摇头,脸色却越发的沉重了,他出黑门的时候,还只是刚刚成年,知道的事情还不如螣蛇多。 六桶异蛇血慢慢的越流越少,帅哥试过用符纸,张天师试过用法阵,连白水都试过了,那血流似乎不受任何东西阻档,所有东西在六条血流面前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 所有人都沉默了,最怕的不是对手太厉害,而是无论你怎么发力,都走空,这才是最无力的时候。 我们都没有任何法子杜绝阿得吸血,只能关了库房任由血流渗出。 院外那藤球之中,螣蛇静静的看着血流完全违背万有引力顺着墙朝上流,听到我们出来,她脸上露出十分古怪的笑:“云舍,你下不了手了吧?” 她说的是实话,对于阿得我确实没法出手。 白水搂着我上楼,却见阿得依旧平躺在月光之下,六条血流平缓的涌进他嘴里,那么多血,他肚子也没见涨起来。 “真够能吃的。”帅哥他们跟着上来,这货居然只是关心道:“你说明早他醒来,会不会感觉撑着了?” 这话没法子接,白水走到床边唤白思,却发现她没动,忙伸手进去将白思掏出来,却见白思如同死去一般,只是一条软趴趴的蛇骨,没有了任何气息。 白水脸一下子就青了,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心猛的咯噔了一下,白思对白水的重要性,相当于阿得对我,如果白思出事,白水估计再也不能容忍阿得这样诡异下去了。 急忙走过去,却见白水摇了摇头:“只是神魂被封住了,可你我都半点感觉都没有,这才是最恐怖的。” 白水和白思之间有着异样的联系,而白思跟我伴骨而生,如若她遭遇不测,我多少会有点感觉。 “无量天尊。”张天师沉沉的念了个道号,看着血流的尾端慢慢消失在阿得嘴边,看样子六桶血都被吸完了,沉声道:“这种力量未知且虚无,轻易不能动这位小施主,万一真是有东西附在他体内,就算杀掉他,只怕也会另找宿主,现在我们只能先稳住他,另想办法控制住。” 白水沉着脸将白思收入怀中,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到院子中间猛的传来螣蛇痛苦的叫声。 “这螣蛇被铁链锁住琵琶骨了还不老实。”帅哥瞄了我一眼,忙朝白水道:“我去看看,她可能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云舍怀着孩子,你可要对得住她。” 说完纵身从窗户口跃了出去,可他刚一出去,居然又有两条血流从窗户涌了进来,铁链声不断,螣蛇似乎在痛苦的呻吟着。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帅哥的叫声就传来:“快出来,将螣蛇弄走,要不就被吸干了!” 等我们再次落到院外,却见螣蛇身上那两道穿着铁链的伤口处,血流涌出,如同刚才那六道血流一般,从铁链之中涌出,又穿过藤球里面的罗网,阿木是个木人,以为是螣蛇想逃离,双手握着刀不停的砍,可血流依旧不阻不灭,朝着阿得房间流涌而去。 螣蛇似乎十分痛苦,脸色发青不停的挣扎,却怎么都动不了,一边是铁链锁住,一边是不停被吸走的血,只能痛苦的呻吟着。 白水脸色一变,忙朝郭永义道:“解开藤球,我将她带走。” “你去唤醒阿得!快!”他跟着郭永义冲入藤球之中,抱起螣蛇就朝院外冲去。 可血依旧不停的从螣蛇伤口之中涌出,蜿蜒的朝着阿得房间流去。 我引着魂植纵上楼,看着好像自主爬入阿得嘴中的血流,心中隐隐作痛。 从他自己醒来,我就知道事情古怪,可为什么会这么古怪。 以白水的速度这时怕是已经腾空飞出老远了,可血流依旧不断。 看样子阿得不只吸收现成的血,还会吸活物的血,现在是螣蛇,接下来极有可能是白水和柳仙。 看着那两条血流,我右手不自觉的握了握沉吟刀。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8章 月光下的沉吟刀 我握着沉吟刀,看着阿得那张脸,眼前猛的闪过苏三月那双长满肉芽的眼,她说她只是想活着。 腹中蛇胎因为不安动了动,我抚了抚小腹,飞快的将沉吟刀收起。 走到阿得旁边,却见那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睛似乎有什么在看着我,让人心中发怵,我连忙低头不去看那双眼睛。 避开那两道血流,拍了拍阿得的脸,又掏出一根银针扎在阿得人中处。 他那双漆黑的眼珠子猛的抽动着,跟着那些漆黑飞快的褪去,黑白分明的眼跳动了几下,跟着眼里带着疑惑,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嘴里还没有进入腹中的血给呛到了。 而窗外传来水流“哗”的一下落地的声音,阿得旁边的两条血流也没有再涌动。 “咳!咳!”阿得重重的咳着,眼泪都呛了出来,紧皱着眉。 我忙扯过衣袖给他擦了擦嘴角,帅哥和陈起语大步的走了进来,陈起语递了杯水给阿得,帅哥麻利的将窗户边的血抹掉。 等漱过口,阿得一脸恶心的看着我:“阿姐,你给我吃了什么?一股子怪腥味?” 我闻声一顿,他不停的喝着水清口,眉眼皱给一团,不停的“呃呃”好像要吐了一般。 “你有没有感觉很撑啊?”帅哥将抹布从窗口扔下,看着阿得道古怪的道。 阿得一脸奇怪的瞄着我们:“你们给我灌了很多药?怎么还要在地上吃啊?冷死了!” 看着他满脸的委屈和莫名其妙,陈起语只得安慰他那是中药自然味道怪,吃的法子也怪,说完跟帅哥一块将他抬上床,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跟他讲,两人就下楼了。 但离开前,陈起语还是布下了一道狐影,以防万一。 他们一走,阿得就看着我道:“阿姐,姐夫这些朋友好怪啊,尤其是那个叫帅哥的,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我撑着笑,附和着他,他却让我给他找两粒糖,说刚才那药味道太怪,到现在还恶心想吐,我忙让帅哥送糖上来。 阿得含着糖,精神头也没好,一个劲的说药里是不是有安神的药,他最近怎么老睡不醒,跟着复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我布下魂植的藤蔓在他床底,帅哥又上来在床边压下符纸,下了楼扑面而来都是血腥味,何必壮正在收拾着带血的土,那血迹一路延伸出去。 了却站在张天师身后,见我出来,张天师立马跟我道:“游小施主身上的东西过于古怪,贫道得先回趟龙虎山查阅古籍,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他现在还不知道,千万不能点醒,能瞒他就瞒住,一旦发现不对,先将他困在院中,轻易不要放他出来。”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一切在那血流面前都是虚无,这院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困住他,符阵什么的贫道也不布了,你好自为之,如若遇到紧急情况,可暂时祭出那么桃木剑,希望能有用吧。” 我知道阿得的情况确实又诡异又凶险,光是吸桶里的蛇血就算了,螣蛇是什么存在?就算受伤被困,也是条神蛇,年前在神龙村,血肉都快腐烂完了,还这么凶猛,却因为两个伤口被阿得吸了血,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张天师离开,帅哥帮着何必壮将那些土用符纸烧掉,陈起语在旁边用狐影术扇风,免得烟又被阿得吸走。 “唉,浪费了好多血,不知道龙三有没有将那些异蛇尸体都清走,还能不能整出点蛇血。”帅哥看着阿得的窗户,感慨一句,猛的跳了起来:“快拿桶去弄蛇血,晚了就被龙三全搞走了。我们连夜去封阴河,不能等了。” 陈起语也忙走了,走前朝我道:“你看得点白水,他送螣蛇走了,独处的机会不能给旧情人啊。” 帅哥认同的点头,何必壮一脸担忧的看了看我,也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帅哥他们一块离开了。 在冷冷的月光下,我看着院外焦碳的树林,远处波光鳞鳞的河水,一股子无力感涌了过来。 “我当初被困在地下室时,曾经有一段时间完全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盘着,好像连上面的动静都听不到。就是等死的那种感觉,你明白吗?”柳仙轻轻走到我身后,跟我一块看着远处:“可后来我感觉到大蛇涌动,各种异样感传来,你们将我放了出来,可我却发现,原本外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有点不明白的看着她,她一只独眼看着我,眼里的光芒依旧明亮:“阿得不再是以前的阿得了,云舍。” “我知道。”我看着手里的沉吟刀,从阿得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对劲,宋妩也好,陈无灵也罢,都认为他最重要,可就算见到他越发的诡异,我握着刀,依旧不能朝他下手。 柳仙叹了口气:“这世间最难的不过如此。” 她朝房内走去,走到屋檐之下时,她突然轻声道:“其实我一直能感应到阿壮,比如在他化蛇的那一天,他在我头顶的蛇屋上吃蛇,那些蛇害怕不停的朝洞里钻,我知道上面是他,也知道他已然失了人性,会变成杀戮和播种的傀儡,就算被钉住了蛇尾,我依旧能从那些洞中出手杀了他,但我却对他下不了手,总不停的安慰自己他会清醒,会有人救他,会有办法治好活下去的。可结果呢?” 说完,她就消失在了屋内。 沉吟刀映着月光,显得微冷,柳叶的刀形夹在指尖慢慢转动,光线汇聚成一点,随着转动在刀身上流动,如同活的一样。 我低低的看着刀身,想着白水什么时候会回来,螣蛇会跟他说什么。 他又会将螣蛇囚困在哪里?还是放她放开,或者再次合作? 阿得到底又该怎么办,张天师怕杀了他,附在他身体内的东西涌出再找宿主,可那东西为什么要选中阿得?还是本来就在阿得体内? 眼睛不时被刀身反射的亮光刺入眼睛,我本能的闭眼避开,再转动,到同一点时,亮光又晃入我眼里,我复入闭一下眼。 可就在不停的这一睁一闭之间,我肚子中的龙种似乎感应到什么,动了一下。 我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的亮点,慢慢的汇聚成一片看不懂的东西,就好像那囚困螣蛇铁链上那些能游动的符纹一样。 心中猛的一动,我飞快的转动着刀身,眼睛随着刺入的亮点开开合合,脑中那一点点亮光慢慢汇聚成一个古怪的图案,肚子里的龙种轻轻的游动,似乎十分兴奋。 而体内有什么东西随着亮光一点点的流动了起来,连蛇胎都好像受到了感染,慢慢的开始抽动。 我内心平静无比,手指不停的晃动着刀身,任由月光不停的闪过。 院中一直藏在爬山虎下的尸鸾轻轻的飞出,跳到我肩膀上,十分舒适的展着翅膀。 魂植轻缓的舒展开来,如同承受雨露一般,慢慢的开始生长。 我隐隐的感觉身体有什么似乎破开了,哪里不大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 就在这时一股极大的不安传来,转动的沉吟刀一个不稳,划破了手指,这可是我从来没有的,看着血流飞快的朝身后的房子涌去,我头了不回,直接引着魂植朝着阿得房间的窗户涌去。 听到一个轻轻的笑声,我握着沉吟刀飞快的回身就冲过去。 却见阿得跟那天阴火烧鳞皮一般,身体以一个古怪的姿势扭曲着站在窗口,脸上露出销魂的惬意,静静的看着我手中的沉吟刀,缓缓的抬起了手。 沉吟刀发出尖悦的啸声,似乎就要脱手而去。 就在这时,阿得双眼跳动,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手跟着就顿住了。 远处白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搂住,对着阿得轻轻一挥手,一股寒冷的气息冲了过去,阿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滑倒下去。 柳仙闻声急忙赶了出来,看到我手涌出血,而地上有着一条细长的血流,又瞄了瞄阿得的窗户,脸上的神色变得沉重。 白水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伤口,朝我沉声道:“我将螣蛇困在那条石蛇之中,希望能困得她一时。我们明天就去找苏三月,拿回血蛇鼎。” 他话音一落,却听到苏三月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不用找了,我来了。” 她幽幽的站在院外,那双长满肉芽的眼眶里眼睛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白筋涌出,只不过她似乎十分痛苦,看着我道:“你帮我个忙,我还你血蛇鼎。” 说完,她就站在院外,猛的转身,脱下衣服。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299章 催化的坏处 苏三月站在院外脱下衣服,却见她背后的鳞刺之间,居然涌出一条条细细的倒刺一般的东西,倒着长入肉中,血倒了没有出,只是随着那些细针涌入,肉顺着针朝外长,没有皮,只是红嫩的肉顺着针朝鳞刺上长,在月光下面,青铜色与鲜红的肉色交映,我似乎都能看到那肉在蠕动。 光是看她那个样子,我就感觉后背隐隐作痛,好像陈起语摸到的那些已经开始长的鳞刺已然长成这样了。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他打开遮天伞让苏三月进来,跟着上楼将阿得处理好。 刚才他突然起身,那种不安感可能是本能的感觉,或者是我藏在床底的魂植传来的,可陈起语布下的狐影也好,帅哥布下的符纸也罢,连白水布下的术法都没有动。 “你们还要不要睡?”郭永义沉叹着气从客房出来,朝我道:“你这里还说可以养病,我家还有个病人都没法睡。” 这才想起郭怀雄还下不了床,一直在房里躺着呢,忙朝郭永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轻轻的带着苏三月到里面坐下来,柳仙一步不离的跟我坐在旁边等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苏三月已经穿好了衣服,我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上次为什么没有?” “在我拔出眼睛之后,眼睛长,那些东西也长。”苏三月双眼依旧空洞,但脸色却坚定的道:“你不一定有办法治,但你可以用沉吟刀帮我刮掉。” “那可是连着你的骨头,刮骨之痛,你能承受吗?”柳仙在一边悠悠地道。 我一想到那些倒刺,也只感觉后背作痛,可苏三月却艰定的道:“如果不去掉,这些针会一直长,直到刺穿我整个身体。” “这怎么可能!”我总感觉不可思议,鳞片人的身体恢复我是见过的,速度快不说,也没见长出哪里来啊。 “怎么不可能!”苏三月却冷哼一声,拿满是白筋的眼眶瞪着我,里面两颗没长好的眼珠差点蹦了出来,吓了我眼皮一跳,她却咬牙道:“就是死在你手里的那位宋媛告诉过我,如果想活命就得催生出背后的鳞刺,但催生的东西总会有坏处,具体如何她也不知道。我想,现在鳞刺生长已然不受控制了。” 果然宋媛将她带走那次跟她说了很多话,可她从未告诉过我,顺着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苏三月一脸强烈的求生欲,将沉吟刀转了转,让刀身上的亮光落在她脸上,转了几次后,想看她是不是能跟我一样感应到什么。 却见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弄什么呢,要动手就快点,血蛇鼎就在这里。” 说着她猛的从身上的衣服里掏出血蛇鼎,那么大一个鼎,居然藏在她衣服里,我有点好奇的朝她身上瞄去,柳仙忙拉了我一把,轻叹道:“藏物而已,宋媛应该给过她修炼的法门。” 苏三月没有出声,只是紧紧握着血蛇鼎:“我算是你的客户了,奈河一脉没有杀人夺宝的规矩吧?”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将背后鳞刺让我下刀。”我看着白水走进来,他脸色沉得厉害,我却老实的朝苏三月道:“去掉那些倒长的细针,后果如何我也不知道。” “动手。”苏三月缓缓脱下衣服,将背对着我道:“我还有事要离开了。” 瞄了瞄白水,见他朝我点头,我这才握着沉吟刀慢慢走过去。 那些倒长的细刺跟鳞刺一样是青铜色,明明坚硬无比却好像带着生机,沉吟刀还刚刚举起,似乎都震了一下。 “注意防着被吸血。”我想到刚才沉吟刀划破手指时被吸出的血,朝白水道:“你帮我护着点。” 见他点头,我猛的握着沉吟刀顺着一根倒长的细刺划去。 一经划掉,那细刺居然还朝肉里长,连忙用沉吟刀连肉挑出。 肉带着鲜红涌出,苏三月闷哼一声。 “你划断刺,我来拔!”白水连忙冻住苏三月的伤口,朝我道:“不要剜肉。” 我忙朝旁边侧了侧,下刀飞快,一旦划断一根细刺,白水立马用手捏住拔出,这才发现那细刺尾端如同树根一般长着细须,就算是被拔出,依旧带着一小团肉,那肉似乎还在生长蠕动着,十分渗人。 不敢放慢速度,我跟白水合作,飞快的顺着脊椎朝下划,居然左右各有33条之多,证明每一节脊椎都长出了细刺。 苏三月从头到尾都只是咬牙闷哼,从未开口叫过一声痛,一直到全部拔完,背后脊椎两侧都血肉模糊,一共六十六根细刺被扔在桌子上,一团血肉模糊,不过却并未再被吸走血。 “多谢!”苏三月穿好衣服,连伤口都不管,也不多看那些细刺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到了门口却又顿住道:“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是放出鳞片人,宋媛也好,我也罢,螣蛇也是,我们都只是想活命罢了。” 我苦苦一笑:“你们只是想活得更长或者更辉煌而已,螣蛇还没活够吗?可谁不想活命,你们不该用别人的命来换的!” 苏三月没有回话,纵身跃出院墙,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我也不想问她去哪里,做什么,也许下次见面,又是她杀我,我杀她吧的局面的,这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情况,可以一块应敌,无敌时却又相互残杀! 我转眼和白水一块看着桌上那些细刺,根根都有最小的那种缝衣针大小,泛着青铜之色,底部长须,断口处也是同样的青铜色,白水捏起一根倒悬到半空,然后放开。 那根细刺居然直接穿透桌面,深深的插入地中。 跟阿得吸血时的血流穿透虚无不同,这是真正将桌面和地板都刺了个洞的那种。 看得柳仙和我头皮一麻,白水轻笑道:“你将这东西收起来,说不准有用。” 我自然明白,连忙找了个东西平放着收了起来,只是在看着血蛇鼎时,却有点犹豫的看向白水。 “我会先跟帅哥他们隐藏住阴河,再用那粒蛇丹的,你不用着急。”白水朝我轻声解释。 因为阿得能透门吸血,总感觉库房也不安全了,白水原本想将那条白帕送给我,可里面藏着那些黑卵,只得作罢,最后还是柳仙在一边悠悠地道:“她刚才连看人家一个藏物之术都眼热,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白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这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带着我回房去修习藏物之术了。 到楼上,我先看过阿得,依旧正常得很,谁都不会想到,他会露出那么震人的一手。 等回到房间,白水让我脱光衣服时,我还有点诧异的看着他,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发春了? 不是说修习什么藏物之术的吗?要脱衣服做什么? “说是藏物之术,其实也是一个障眼之法。有很多东西天生能藏,比如仓鼠的嘴,狐的尾巴毛,蛇的鳞片等等,但并不是全身都能藏的,得先找到一个最适合藏地方的部位,最让人不会注意的部位,这总得先看准地方吧。”白水一脸正色的打量着我。 房间里灯光极亮,我看着他那一脸的正色,着实说不出话来,可让我这样当着他的面一件件的脱衣服,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怎么不好意思?”白水挑了挑眉,坐在床边:“你不学也没关系,日后那么大的血蛇鼎,你抱着走啊。” 看着他眼角眉稍那种吃定我的模样,气得我磨牙:“刚才苏三月不是掏过吗?人的身体都一样,就那个地方吧。” “哦?”白水眼波流转,嘴角轻勾看着我道:“人家藏的是身体里,可取的时候有衣服遮着,看不出是哪个地方拿出来的。而且你说错了,每个人身体都不一样,自然要亲眼看过才行。” “白水!”我沉喝一声,又怕吵醒对面床上的阿得,忙关了房门,压低嗓子朝他道:“现在不是那个的时候。” “我没想那个,只不过教你藏物之术,只是你自己想太多了。”白水一伸手拉住我,手指翻转飞快。 一时之间,我遮这里扯哪里,可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他十指翻飞,眨眼之间,连背后的衣扣都被他解开。 他还朝我悠悠地道:“据说人怀孕月份大了后,那啥会比较重,难不成你不肯脱衣服,就是想那个了?”"" 章节目录 第300章 幼虫 从未见白水这么麻利的扒拉衣服,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护住这里护不住那里。 “老夫老妻了,孩子都快生了,你还怕什么。”白水脸皮倒是够厚,我却受不了,正要朝被子里缩,他却一轻轻一伸手,滑过我腰侧:“这里怎么样?” 那正是腰眼之处,最为柔软,也最为敏感,他轻轻一碰,我浑身就是一抖,却见他一脸正色的打量着我,那脸上似乎半点多想的意思都没有,如同看一具雕象一般,只是要找一个适合的部位。 这让我想到人家买猪肉时的样子,打量着从哪里下刀砍下一块,心里更不得劲了。 当下大大方方的放开手,任由他打量,沉声道:“只要不是小腹,哪哪都成。” “是吗?”白水伸手朝着正胸点来。 我连忙后退,一溜爬进被窝里,闷闷地朝他道:“你要教正经点教,不教的话就算了。我还想睡会呢?” “嗯!”白水跟着缩进被子里,将我拉入怀里,伸手摸着腰眼处,用手指轻轻摩娑摁压道:“这地方最为敏感,而且谁都不会想到这里,要不就这里吧。” 明明他十分正经的摁压,我却连脚趾都开始发麻,隐隐的一股子痒意窜遍了全身。 白水说着说着就凑了过来,脸贴着我脸颊,温热的气息扑到耳廓上:“法不传六耳,这法门可是我们神蛇一脉的法门,你听我慢慢告诉你,你要好好记住,日后好传授给我们的孩子。” 这话说得情意绵绵,温柔无比,听得我心中发软。 他边说边将我抱搂到身上,交颈缠腿,原本还只是气息扑过来,后来越靠越近,嘴唇随着说话一开一合的在耳廓上刮过,温热的气息扑入耳朵里,越发痒得厉害。 后来是怎么发展的我真不知道,只是等我坐在白水身上,他一手护着我的腰,一手护着我小腹时,我神志沉迷,最后迷糊的睡了过去。 等醒来,才发现别说什么藏物之术,我连白水说什么都没记住。 这家伙一边说让我以后教孩子,一边却做那种事情扰乱我的神智。 他却已然不见踪影,身体明显经过清理,连衣服都清好放在床头,他还帮我穿了睡衣。 想到原本正正经经的一条神蛇,一旦不正经起来,真的是让人招架不住。 忍着浑身酸软穿好衣服,先到阿得房间里看一下,却见他还没有醒,正要转身离开时,他却突然叫住我,弱弱地道:“阿姐,你可以让人扶我去下晒晒太阳吗?我看今天外面阳光很好。” 他脸上有点苍白,眼里带着一点小心:“我知道自己生病添了很多麻烦,阿姐你急急嫁给姐夫,又这么快怀了孩子,肯定是因为姐夫有钱可以帮我治病才嫁的。可我……我……,没关系的,我躺床上也挺好的。” 说到最后,他复又扬起一个笑容看着我道:“我再睡一会吧,阿姐你快去洗漱吧。” 看着他强行扭转口风的样子,让我想起以前他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要求父母去,他其实很想宋媛这个阿娘去的,可她疯疯癫癫,外婆要忙家里的事也不能去。 他也是这个表情,说没事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后来我才知道,那次他考了全校第一名,还获了什么奖,他是想让家里人高兴的吧,却最终改了口风谁都没告诉,还是后来我碰到学校的老师才知道的。 昨晚那个附在他体内的东西醒来夺沉吟刀时,那一瞬间的挣扎是因为他吗? 阿得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阿得?只是身体有了另一个东西? “我让人上来抱你,你等一下啊!”我坐在床边,朝他笑了笑道:“那你可得撑住,久醒一会,别再昏睡了好吗?” 他醒的时候,那个东西似乎并不会出来,如果阿得能一直醒着,也许更好吧。 “好的!谢谢阿姐!”他脸上的笑跟外面透过窗户的春日一般灿烂,谁又忍心拒绝他呢。 帅哥他们仨都走了,柳仙终究不方便,主要是怕被突然吸了血,她身上虽然看不出明伤,可那断尾极长,我不敢让她接近阿得,还是找了郭永义。 我将凉椅上铺上毯子,摆到院中,等阿得被抱下来后,又拿了床薄毯给他盖在身上。 郭永义有点担心的看着阿得,留着阿木守着他,只是在阿得下楼后,院中的魂植爬山虎慢慢的朝着院后爬去,似乎在害怕他。 可他却惬意的享受着春日的阳光,努力的抬手想将阳光抓住,不时朝我轻笑。 “白水带着帅哥陈起语去封阴河了,阴河里还有很多异蛇尸体,何必壮说要在那里养鸡。”柳仙看着我,沉声道:“你就这样让他出现在院中?这么多古怪的东西,你不怕他问这问那?” 我摇头苦笑,尽量瞒着他吧,可不能一直让他呆在房间里吧?晒晒太阳也好。 希望他能完全醒过来,控制住他体内的东西。 阿得似乎心情很好,在吃早饭时,手居然能抬起来拿汤勺了,只是怎么也喂不到嘴里去。 试过几次后,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依旧由我喂。 郭永义这位身价百亿的大厨熬的大骨粥,洒了翠绿的香芹和葱花香菜,打过油去了沫,闻着喷香,又营养。 阿得吃到嘴里,双眼都眯了。 可当他吃了几口后,猛的脸色一变,放在凉椅上的手猛的抽动着,死死的抓住扶手,全身都在抖动,随着他飞快的抽动,嘴里哇哇的大叫着。 我忙扶住他后背,掐着他的虎口给他缓解呕吐感,柳仙也急急的出来,指尖对着他太阳穴重重一点,却根本半点用都没有。 就在我准备拿出银针时,阿得身子猛的朝前一喷,刚刚下去的那几口粥瞬间被喷了出来,后面还有一股浓黑发臭的东西,落地就跟烛阴的黑雾一般,连地都灼得滋滋作响,魂植复又害怕的朝后面退了几步。 我跟柳仙对视一眼,忙将他抬起来,幸好他吐过那一口后没有再吐,郭永义闻声急忙将那些吐出来的东西处理了,跟着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们。 过了好大一会,阿得才慢慢的好点,十分不解的看着我道:“阿姐,为什么我不能吃东西?” “可能是病久了吧,很多病人胃口都不好的。”听到他亲热的叫我阿姐就已然让我眼眶发热。 他嘟了嘟嘴,苦笑道:“那还是喝水吧。” 柳仙端了杯水给他,就去照顾二狗子去了,这小家伙最近跟郭永义混得很熟,已然开始玩上木头了。 阿得喝着水,我将原先设定好的事情跟他讲,时不时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有作梦之类,是不是有梦到什么怪东西。 可他都摇头,只说睡的时候十分沉重,什么都没梦到,也没什么感觉。 不一会不知道是不是春日晒得暖洋洋的还是精神头实在不行,不住的钓鱼点头,他还掐着指尖想撑住,却怎么也撑不住,最终沉沉的睡去。 我帮他将毯子盖好,正要起身,却被郭永义叫住,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这才发现,从阿得吐了之后,他怕阿得发现吐出黑浓的东西,急忙去清醒了,可后来一直没见他离开,连阿木都守在他旁边。 有点奇怪的走过去,却见郭永义将昨晚那边挫刀又掏了出来,把地上阿得吐出来那团黑浓灼过的土拨弄在一块,跟着掏出一个放大镜递给我道:“你看看吧。” 我皱着眉,转眼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沉沉睡去的阿得,接过放大镜看着地上那团被灼的焦土。 郭永义慢慢的拨动着土,只见焦黑的土里,有极小的白色东西在蠕动,却因为太小,就算用放大镜,也看不出是什么。 “你滴点血!”郭永义却突然抬头看着我,复又瞄了瞄阿得道:“它昨晚喝得那么饱,应该不会醒了。” 这个“它”指的并不是阿得,而是他体内的那个东西。 见郭永义话里透着玄机,我还是不放心,叫了柳仙看着阿得,这才用沉吟刀划破指尖,挤了一滴血在土里。 一闻到血腥味,那些白色的东西立马钻了出来,跟着吸血慢慢长大。 看着放大镜下熟悉的虫子,那后背上慢慢放大,五官慢慢显现出来的人脸,我浑身发冷。 阿得吐出来的东西里,居然有人脸石虾虫的幼虫!关注"" 章节目录 第301章 吞魂 郭永义静静的将那几只喝了我的血长大的人脸石虾虫扒拉出来,放在太阳底下。 那些虫子似乎并不喜欢太阳,飞快的朝着土里钻去,眨眼就不见了。 我跟郭永义对视一眼,他朝我挑眉道:“过两天怀雄就能走动了,我想去神龙村看看。” 神龙村有鲁班书制成的护宅苍龙以及那几扇困螣蛇用的门,或许他能找到点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跟蛇骨,以及人脸石虾虫有关,泰龙村的事情因蛇骨而起,最后所有人献祭了阴河里的人脸石虾虫,据我们目前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当年白水他娘就是被人脸石虾虫吃掉的,血肉化尽后虫子没有吃的才会藏在她骨头所化的阴河里。 阿得先是吸了烧化鳞皮的烟,昨晚又喝了异蛇和螣蛇的血,吐出来的东西里就有了人脸石虾虫,我不能确定这是因为鳞皮和蛇血混合在一块产生了人脸石虾虫,还是他体内原本就有。 郭永义说完就继续当他的大厨去了,二狗子好奇的看着在凉椅上睡得沉沉的阿得,小孩子贪玩,伸着手指去戳阿得的手背。 可刚一戳到阿得的手,他连叫都没叫一声,如同被电击一般,重重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原本静静的看着,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忙跑过去,却发现二狗子昏迷不醒,却气若游丝。  柳仙也跟着出来,拉开二狗子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然开始涣散。 她跟我对视一眼,忙道:“先是喝蛇血,难不成他还要吞蛇魂?” 二狗子可是柳仙的命根子,又是我干儿子,钱家就他这一个后代,连钱须子这最后一位灰仙都死在了那场混战之中,如果二狗子出事,我怕自己下辈子都会愧疚无比的。 我顾不得多说什么,急忙将二狗子平放在阿得脚下,用一根红绳小心的绑在他大拇指上,另一头绑在阿得脚脖子上,跟着取下阿得的鞋子,对着他脚的膝盖重重的拍了几下,嘴里唱着偈语赶魂。 柳仙以手撑着二狗子的太阳穴,不停的叫着二狗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眼看还没有办法,我猛的拿起鞋底对着阿得的脸重重的就是一下,阿得似乎身体抽了一下,却又瞬间平息了下去,地上躺着的二狗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柳仙不停的发抖,大叫有人要吃了他,有人要吃了他。 我忙问是谁,他一扭头看到阿得,吓得哭得更大声了,却也知道阿得是我弟弟,强忍抽抽哒哒地道:“是在刚才的梦里,在梦里舅舅要吃了我。阿娘,我好怕!” 柳仙看了我一眼,忙将二狗子的头摁在怀里进屋去了。 郭永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道:“准备怎么办?”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我伸手将阿得脸上的鞋印擦掉,心中微微的发冷。 他体内的那个东西会找比较软弱的下手,比如吸血会先吸装回来的,再吸受伤的螣蛇的,现在开始吸蛇魂,也是二狗子这刚刚还未稳的孩子的魂。 但慢慢的那东西终究会强大,就算不在这个院子里,猎食的本能,还是会让他慢慢强大的。 再这样下去,要不找个地方将他困住,要不就是杀他。要不然,二狗子也好,柳仙也罢,就连我和白水都是不安全的,那种诡异的力量太过强大,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藤球修好了吗?”我看了看阿得沉睡的脸,朝郭永义道:“麻烦您帮我将他送到床上去,用藤球困住,我去找个人。” 屋内,二狗子依旧在柳仙怀里呜呜的哭着,却又不敢太大声,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我。 我进去,将放在库房的血蛇鼎抱出来递给柳仙:“你让二狗子今晚睡在这里面,我怕阿得体内的那个东西记住了他的气息,等晚上他醒来时,会再对二狗子下手。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就带二狗子先去避一避吧。” 柳仙接过血蛇鼎,脸色沉重的看着我:“云舍,谁都不希望游得出事,可他终究太过诡异,又这么强大。现在他还未完全醒来,里面那个东西还只是猎食,如果完全恢复,你认为凭我们抵挡住他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心累,昨晚夺沉吟刀时那一瞬间的挣扎,证明阿得体内那个东西还没有完全控制住身体,可他终究会壮大,到时谁都控制不了。 但一条进入村子的毒蛇,在没伤人之前,难道真的就要打杀吗? 那么我那天阻挡游婉又有什么意义? 苏三月背后的鳞刺还是催生出来的,我终究有一天也会长,是不是到了哪一天,我也不受控制时,就算没有伤人,也应当这样被杀掉,就为了消除隐患。 可那个伤人的不是阿得啊? 面对柳仙沉重的目光,我无法回答,毕竟二狗子因此差点丧命是真的。 楼上郭永义已经布好了藤球,虽说没有完全修好,但也能困住一时,他让我最好月光全盛时回来,阿得每晚都会滑到窗户前吸收月光这事大家都知道。 我点了点头,确认体内云家那枚族徽还在,握定了沉吟刀,招上许久未出院门的尸鸾,找个顶大帽子骑着电动车朝外走去。 到了镇上打了个车去蛇山,那人一个劲的跟我说现在那里被封了,好多人都只能远远的看一眼,想靠近就会被里面驻扎的部队赶出来。 我用帽子遮着脸,听着他感慨明明好好的地方怎么会地震,现在能搬出去的人都走了。 因为有部队驻扎,司机远远的就将我放下了,收费比帅哥以前跑车至少一百起便宜多了,人家才三十块。 蛇山陷落的地方极大,远远看去还能看到一个看不见尽头的大坑,清水镇最高的蛇山似乎就这样消失在地底。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我以云家族徽驱动,将魂植种下去,直朝着蛇山那个大坑爬,尸鸾跟着魂植一路展翅,消失在大坑之中。 我压低着帽子慢慢的朝坑边走去,驻扎的部队立马拦住了我,我只得搬出龙三,这家伙因为被我数落了一顿,讲话也有点沉,但也没为难我,让我在门口等一会。 那看门的兵哥哥奇怪的瞄着我,手里紧紧的握着枪,结果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个比龙三威武许多,一身军装笔挺肩杠上带花的中年人,那些兵哥哥立马恭敬的敬礼。 “云舍?”那中年人朝我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放我进去:“我是龙五。” 一听就是代号,难不成他这样笔挺而长得儒雅的人,会跟龙三那胖得看不到脚的是亲兄弟? 朝他笑了笑我一边感应着魂植,一边朝里走:“我有点事想下蛇山大坑,所以想请您行个方便?” “找云长道?”龙五倒是不打哑谜,朝我沉笑道:“我们是官方上的人,你们是民间的组织,虽说有区别,但这种大事方面,大家都应当统一应对才是。阿舍,有事可以跟我说一说,按算我年纪也能当你叔叔,我也能给你点建议。” 过年那天清心也在,后来蛇山陷落,自然都能猜到是云长道和游婉,他们俩是最接近阴河和黑门秘密的人。 我点了点头,却并不想多说话,他自己也知道他是官方的人。 看他肩上的花,至少也是少将军衔吧?我一家子都是草根,叫他叔叔还当真担不起,而且连白水都没有亲切的叫我“阿舍”,他倒是自来熟,看样子龙三为人更忠厚一些。 官方更倾向于维护平稳,会消除隐患,现在我们全家都是大隐患,任谁都不会对一个可能以后会杀掉自己的人敞开心扉的。 “我们随时都会为你提供帮助的。”龙五跟我走到坑边,依旧看着我笑道:“要不要我送下去?” 我这才发现,旁边已经搭了很多脚手架,而且还用迷你色的篷布遮起来,从外在打量根本卡不出来,明显是防止外人看到。 龙五他们在研究蛇山下面的东西,我朝他摇了摇头,感觉魂植传来兴奋的感觉,是那种跟狗看到主人一般不停摇尾巴的兴奋感。 在龙五诧异的目光中,我一招手,一条藤蔓从坑边涌出缠在我腰间,我朝龙五笑了笑,纵身一跃而下。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02章 身份 耳边风声响起,魂植将我紧紧缠住,我怕伤到腹中的孩子,伸手摸了摸藤蔓,将手插进去松了松。 身子急剧下落,到了下面魂植立马涌起拉住我,减除下降的趋势。 我感觉腹中蛇胎没有异动手,紧了紧手里的沉吟刀,不顾四周惊呼声起,慢慢的顺着魂植的指引朝着坑底走。 “阿舍!”刚落到坑底,龙五的声音就急急传来:“要不我跟你一块去见见你爹吧?免得他担心你。” 坑下面有很多挖出来的洞,四周各处都是握着枪戴着防毒面具的特种兵,还有许多穿着生化服的研究人员,都盯着我,凑到一块窃窃私语,我知道蛇山出现鳞片人尸体,龙五他们研究很正常,反正他们见到我也不会说出去,所以当没看到,可我没想到龙五会跟着下来。 他想见云长道,我相信。可为了不让云长道担心我,这话就太假了。 龙五倒是毫不在意,身姿笔挺,一脸温和的笑意看着我,当真扮演着“好叔叔”的形容。 魂植那端传来轻轻的抖动感,我还没能理解这种信息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坑底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嘶嘶”的响声。 龙五脸色立马一变,旁边那些研究人员飞快的后退,士兵端起了枪。 只见坑边土里伸出一条条蛇尾,那些蛇尾都在抖动发出破空的响声,似乎在警示着什么。 “是响尾蛇。”我瞄了一眼,朝龙五道:“响尾蛇响动时,只是在警告不让其他生物靠近,我想你们都能明白的。我要下去找云长道,我希望你们能退上去。可以吗?” 龙五眼神沉了沉,脸上却依旧带着笑道:“可这么多响尾蛇,你下去也不安全啊?” “是吗?要不你陪我一块?”我冷冷一笑,顺着魂植的方向朝着一个小坑走去,那里正是响尾蛇聚集最多的地方。 “云舍。”龙五急切的叫了一声,眼神动了动,朝前迈一步,脚下的土立马松动,几个土色的三角蛇头猛的窜了出来,朝着龙五张着嘴露着毒牙嘶吼。 我头也不回的朝龙五摆了摆手,魂植扎入土中,将一块块大石拉开,露出一个堪堪一人进去的洞,洞底各种蛇盘缠在一块,散发着浓浓的蛇腥味。 魂植不由我控制,伸出一条藤蔓将我缠住,一入洞中,上面的入口立马被封住,我被魂植牵引着朝下走。 虽说漆黑一片看不见,但依旧可以听到四处都是蛇游动和伸吐着蛇信的声音,蛇山果然全是蛇啊。 有时会碰到石块什么的,但魂植藤蔓结网挡住,倒也不会碰痛,往下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又拐了好几个弯,眼前慢慢闪出蛇骨石的光芒,魂植立马将我松开,兴奋的朝里面涌去。 我才朝前走几步,云长道就已然走了出来,他似乎有点局促的看着我,手不停的在衣服上搓着,如果不是过年时见过他,我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四处叛变又修成人首蛇身的云长道。 “你,喝点什么?”云长道的衣服明显还是过年那身新的,到现在还是那么新。 映着蛇骨石的幽光,我朝他笑了笑:“不用。” 他身后是一个大洞,但明显不是巴蛇骨洞的那些,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临时用魂植藤蔓剜出来的藤杯,杯口明显还没磨好,显然是现做的。 看样子人首蛇身就算再厉害,也没有神话中那种伸手就能变出万物的本事啊,神话不全是骗人的,可至少有些还真不能信。 “没想到你会来,所以没地方坐,要不……”云长道有点紧张的瞄了瞄。 一阵腥风从洞外涌出,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游了进来,老老实实的在地上盘成一团,将头缩进蛇身里,形成了一条蛇形斑纹的凳子。 云长道指了指蛇团,紧张地道:“要不坐这里?” “真皮的啊。”我知道如果我不坐,他就还会紧张,虽然不知道他的紧张从哪来而来。 我也有点紧张的坐在蛇身椅上,那蛇似乎也在害怕,我坐下时缩了一下,却又立马僵住不动了,明显相对于我,它更怕云长道。 这洞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过云长道守在这里,就已然证明这里不同。 他有点不安的看着我道:“你别怪你阿娘,她也是没有办法,回来后她哭了好久。她……” “我知道。”我并不是来找他要说法的,手抚了抚小腹,我看着他道:“我来问你两件事。” 对于他,那个本应该亲热叫出来的称呼,我怎么都叫不出来。 他听后立马朝我点头,似乎松了一口气。 “阿得体内有个东西,吸烧鳞皮的烟还喝蛇血,连螣蛇的血都能活着吸走,而且吐出人脸石虾虫,又有吞蛇魂的迹象。你知道怎么控制他体内的东西吗?”话一说出口,我心里猛的一松。 云长道原本的局促却消失了,双腿一盘坐在地上,双目沉沉的看着我:“我不让阿婉管你们的事情,因为你们所守护的跟我们不同。虽然你们是我和阿婉的孩子,但如果威胁到我们所守护的,我们也会除去的。阿得体内的本就不应该存在,所以……” 说到这里,他缓缓抬头看着我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人蜕吗?” 那张云长道自己蜕的皮,我点了点头。 他立马就道:“你回去将那张人蜕烧成灰给阿得喝下去。” “能控制住他体内的东西?”我立马兴奋的看着云长道,他早就知道阿得体内有那么个东西了,所以才将人蜕给我? 他脸色一沉,朝我苦笑道:“阿得会死,连同他体内的东西。” 原本的兴奋立马变成了一盆冷水,我不解的看着云长道:“除了死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云长道环顾了一下洞四周,朝我沉声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你阿娘守在烛阴与这边相通的地底巢穴,一旦她离开,里面的鳞片人会驱赶出烛阴,上次那条还是小的,大的烛阴一出,可以毁天灭地。而阿得体内的东西,一旦醒来,连烛阴都压制不住。游家男子,终究是异类。” “你又守着什么?”我环顾着四周,洞壁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 云长道苦苦一笑,搓了搓手,有点紧张的看着我道:“这是你的第二件事吗?” 我猛的抬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他双眼更倾向于蛇眸,带点黄色偏于细长。 原来,我跟他之间,也只是公平的交易,说好两件事,多问一个都不成。 摇了摇头,将心里那种酸意压下去,将沉吟刀掏出来递到云长道面前:“过去的事我不问,管不到的事情我也不问。这把沉吟刀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云长道看着沉吟刀,飞快的将眼神挪走,慢慢的扭过头:“你可以再问一件事情。” 语气沉稳无比,可明显他是知道的,却不肯告诉我。 我缓缓起身,沉声道:“那你可以告诉我,阿得体内的东西一旦完全苏醒,会变成什么样吗?” “白水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从黑门里带出来的蛇族是什么样的?可后来又是什么样的?”云长道声音低沉,平静的与我对视:“那些消失的蛇族并不是死了,而是被游家那位先祖吃掉了。黑门之内是母系社会,游家出来的只有一位男子,游家最强大的男子,而他为了扭转局面,借着异蛇刚刚交换蜕皮虚弱之时,将那些蛇类慢慢吃掉了。” “这就是白水与游家的血仇,只怕连白水都不知道,那位游家人吞噬了他所有的族类,就连白思的血肉都是游家那位男性先祖所吞掉的。”云长道脸带沉色,朝我轻声道:“你认为全盛时的白思比现在白水会差吗?可在他面前,依旧只是食物。”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03章 阿得和毕丽红 我听着云长道说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却猛然发现,原来白水在逃避的一直是这件事情,他相信游家,可最终所有族人都落入游家人嘴里,连白思都没有逃离。 “可白思并没有发现阿得体内的东西有什么不同?”我话一出口,立马就想到了白思无声无息的昏迷。 在云长道那似乎已然看透的眼神中,我朝他点了点头,道了谢,握着魂植就要朝外走。 “云舍。”他却突然开口,沉声道上:“你跟白水之间的蛇族血誓我可以帮你解了。” 我有点诧异的回头,蛇族血誓是以前母系社会的产物,明显对于女子只有好处。 “一旦解了,你跟白水之间就没有关连了。你想护着阿得,可若白水知道他体内的附着的是游家那个吞食他族人的阴魂,他会留着阿得吗?他跟你之间会如何?”云长道声音发沉,却并没有多少波动。 我头也不回一步步朝前走:“当初将我献祭给他时,你们怎么没有想到。” “当年你外婆献祭你也没有办法,毕竟心蛇之祸无人能解。牺牲一个还未存在的婴儿,是最好的选择。”云长道急切的解释,轻声道:“我们本以为白水会将你的血肉重铸白思的,却没成想他跟你许了蛇族血誓。他对你确实真心,可如若不解,你跟他之间一直纠缠下去,伤人伤已。反正阿得已醒,蛇胎无用,不如除掉蛇胎,解了血誓,你跟我们一块,我们一家人……” “一家人?”我猛的回头,看着云长道冷笑道:“我们一家人?那阿得呢?是不是在你这个一家人中间?一家人不是舍弃,就只剩得到?跟我所理解的为了家人,可以付出一切不同啊。” 原本侃侃而谈的云长道复又变得局促,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伸手轻轻摸着那条蛇凳的皮:“你如若有事,就再来这里找我吧。你别生你阿娘的气,她也是没办法。游家那位先祖当年身死而魂不灭,以巫术立下血咒,生生世世都会附在游家男子身上重生,绝不另投。所以游家为了杜绝他重生,只要发现怀的是男子,立马打掉,就是不给他重生的机会。我本以为我可以改变,却没想阿得依旧成了这样。” 我原本以为游家男子是跟黑门内的鳞片人有联系,却没成想,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再理会云长道,牵着魂植一步步的朝外走。 等还未到顶,却听到上面轰隆作响,跟着砂石滚落,漆黑之中,群蛇乱涌,居然还有撞到我身上,复又被魂植拉开的。 想到龙五要跟我下来的急切,我心中怒意涌起,引着魂植围住我,伸手握住正中的两根藤蔓,跟着朝上面飞快的涌去。 没有什么力量比植物生长之力更大了,魂植一冲出,四周惊呼尖叫声不断,还夹着轻隆的枪响,等见是魂植,龙五连忙大叫着停。 我荡着魂植轻轻落下,静静的看着龙五:“是准备活埋我吗?” “阿舍。”龙五一脸诚恳的看着我,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战友。那个洞被封了,我们不挖,你才是被活埋呢。” “那你继续吧!”我朝他冷冷一笑,引着魂植冲出大坑,尸鸾清啸而出,我在坑边持枪警戒的那些兵哥哥身边大步的朝外走去。 对讲机响起龙五的话:“放行!” 语气沉重无比,似乎带着遗憾,却又无可奈何。 果然无论是哪里,我都是异类。 累极的出了蛇山,这边没有车打,我慢慢的朝镇上走,却没想到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住了,当天那个将云家族徽递给我的女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打量着灰头土脸的我:“下蛇山了?找到长道叔了没?” 我这才想起来,云长道终究是云家人啊。 在她的示意之中,我上了她的车,结果发现她家孩子也坐在后座上,见我上车,倒十分不甘不愿的叫了一声:“族长。” 我朝他笑了笑,问他魂植养得怎么样了。 却见他一把拉起衣袖,露出种在胳膊里面的藤蔓。 魂植的本性我最清楚,有血肉不管是谁的都会吸收,这是植物的本能。可剪藤蔓时我说过,以身为植终究不行,让他们用血养就行,怎么会养在自己身体内? “云家养魂植,全是以身为养,就算拼了命也会这样。”那女子开着车,声音发沉地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们,云家人从不需要别人来同情,就算一族全灭,只要还有一个,也会撑起云家。” 说着,她看了我一眼:“你虽说姓云,却更像游家人。再有两天就是七天了,孩子们都在等你。” 后座的孩子一直沉静的坐着,似乎以身养着那样一根长鳞化蛇般的藤蔓半点痛苦都没有,可我明明看到藤蔓新长出来的根须慢慢扎入他体内,附近的皮肤下面有着一条条细根分散开来的网状凸起,那会有多痛,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却已经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云家人不惧生死,才会有那样的底蕴,才会传承如此之我,也才会出现云长道这样的人物。 那女子并未送我到院子里,在镇上就将我放下了,她们终究要活,生意也还要打理。 我依旧骑着电动车回去的,到家里时,却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郭永义告诉我,柳仙终究还是带着二狗子走了,连血蛇鼎都带走了,说等白水回来会送再回来的,却并未提到二狗子会不会回来。 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只剩我跟他两个能活动的人,郭怀雄还不能下床活动,毕丽红从那天后也昏迷不醒,白水他们都去隐藏阴河了。 我去看过毕丽红,见她依旧那样,只是肚脐处那粒蛇眼依旧藏在里面没有出来。 一直到晚上阿得都没醒,郭永义问我要不要收了藤球,免得他在里面动不了,月光出来后怕是会惊到,怕我们俩控制不住。 我摇了摇头,既然知道他体内是什么,我自然不会让他再这样了。 任由藤球先困着他吧,我吃过晚饭,站在院门口握着沉吟刀轻轻的晃动着,那一点点的亮光慢慢刺着眼睛,在脑中汇聚成一个图案。 耳边似乎慢慢响起白水低沉的话语,我猛的想起昨晚他跟我交颈缠腿时说的那些咒语,当时明明没有记住,这时却无比的清晰。 心神一动,就感觉腰眼处猛的一痛,手中的沉吟刀瞬间消失不见了。 脑中白水低沉的咒语却依旧在响起,我伸手背过腰眼,双手轻轻一夹,沉吟刀复又出现在指尖。 沉吟刀似乎并不是在教什么,而是让人瞬间学会一些术法? 我复又转动着,可无论亮光怎么闪,都只是那个图案在脑中游动,我想细看,却发现眼睛被亮光刺得生痛。 心底越发的着急,沉吟刀晃动得越发的快了。 却猛的听到屋内一声尖悦的叫声传来,是毕丽红的声音。 我本能的抬头,却见二楼窗户好好的,阿得并未出现在窗户处,心中一松,这才急忙奔向毕丽红的房间,却发现原本应当被困在二楼房间的阿得居然出现在毕丽红床边,而且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正弯腰露着两瓣白白的蒜子臀,背对着我,一手摁着毕丽红的肩膀,一手猛的撕着她身上的衣服。 他力气极大,一撕而碎,毕丽红被惊醒就算了,她肚脐眼里那粒蛇眼依旧带着血丝涌出,不停的扭动着,在床上乱窜。 “阿得!”我猛的握着沉吟刀冲了过去。 刚一举起,却见阿得猛的回头,只见他双眼漆黑无比,里面如同有着墨色漆水涌动,闪着幽光。 就在转身时,腰下的东西露出,居然无比巨大,似乎还有个分枝,如同蛇根一般。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沉吟刀,嘴角慢慢勾起,低头轻轻瞄了一眼我隆起的小腹,缓缓的举起手来。 只见那双手瞬间长出青铜色的鳞片,从双手慢慢涌向全身,连背后的鳞刺都涌了出来,只是眨眼之间完全变成了一个鳞片人。 他腰下的东西依旧挺着,漆黑的双眼却沉沉的看着我的小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朝我靠近,呼吸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04章 虚无的地方 听着阿得嘴里传出重重的喘息声,这种声音我无比的熟悉,白水昨晚在我耳边念着经咒念到最后也慢慢的变成了这种急促的喘息,更何况在神龙村时,宋媛可是给我普及了各种活春宫姿势的。 只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对面这个人会是阿得。 “你先出去。”我瞄了一眼看着床上已然吓呆了的毕丽红,沉声道:“快!” 阿得勾着嘴角,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看着我,并不着急,只是一步步的逼近。 毕丽红二话不说,抱着被子急急的从床边溜走了,一出院子,就放声大叫。 我一步步的朝后退,心神控制着魂植慢慢涌进来,又打开遮天伞。 门外郭永义被毕丽红惊醒,一看阿得这样,立马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你先带郭怀雄和毕丽红离开,这里有我先撑着。”我任由阿得上下打量着我,握着沉吟刀一步步的后退。 没有我稳住他,大家都逃不掉,难不成真的让他们死在阿得手里。 鳞片人的生活习性跟蛇一样,冬眠后惊蛰而醒,然后发情。 阿得体内是那位游家男先祖的阴魂,他吃了多少蛇的血肉才练就成这样,自然跟蛇性一般要发情了。 按螣蛇的说法,神蛇为保血脉纯净,腾蛇白矖会一直通婚产子,可螣蛇一族自然不会都只能跟白矖通婚的,剩下的都是族内通婚。 而游家在那种女性社会之下,会带着一位强大的男子出来,难免不是为了繁殖后代。 所以就算毕丽红身带淫毒,对蛇类吸引力极大,可在阿得眼里,依旧不及我这个同样身负游家血脉的女子强。 但一想到阿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让我心里膈应得慌。 郭永义看了我一眼,让阿木抱起郭怀雄,跟着冲上二楼将藤球拿了出来,退到到院外后,才一层层打开,让藤球将整个院子都罩住。 这时我也已经退到了院子中间,阿得喘息越发的重,却一直没有冲过来,不时颤抖着,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挣扎着。 我知道是内里那个真正的阿得,他依旧有着一点意识,不让那个该死的阴魂控制他。 这也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杀了他的原因,毕竟那个阴魂不是真正的阿得啊,难道就因为它的存在,让阿得跟着一块陪葬吗? 郭永义朝我打了个呼啸,转身就带着阿木和郭怀雄离开了,连毕丽红都抱着被子跑得飞快,整个院子里都只剩我和阿得了。 藤球里面的罗网慢慢转动起来,朝着阿得涌去。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那些罗网还未到阿得身前,却如同碰到一股大力般变成了齑粉。 开了三层的藤球,只是一眨眼之间,阿得连手指头都没有动,就已然化成一团灰洒落下来。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握了握手里的沉吟刀,看着阿得背后翻转的鳞刺,那一排刺竖起却又极为粗壮,正好护住脊椎,根本没有下刀的可能。 如若找弱点,只有他腰下那恶心的东西了。 魂植瞬间结成网将阿得网住,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冲了过去,还未近身,却发现无形之中一股怪力将我死死困住,跟着所有魂植瞬间断裂,血水涌出全部洒在阿得身上,他还半举着手,似乎沉浸在这血水之中。 连手中的沉吟刀都要脱手而去,发出不甘心的低鸣之声。 急忙念动白水教的咒语,将沉吟刀收入腰眼处。 阿得那漆黑的眼睛闪了闪,却并未在意,缓缓的朝我走来,可刚走两步,却又摇了摇头,伸手敲了一下头,然后似乎涌出怒气,一步就冲到了我面前,伸手就要来撕我的衣服。 “滚!”一声惊天的怒意冲天而起,白水居然浑身带血的冲了进来,飞快的化出抽同蛇尾一把将我缠卷了过去。 跟着张嘴对着阿得又是一声低吼,那低吼之中,黑色的雾气翻转,瞬间将阿得淹没。 我摸着白水身上粘稠的血,抬头看他似乎还带着湿意的头发,猛的想起柳仙带走了血蛇鼎,而白水也离开了。 他已然将那粒烛阴的蛇丹给服用了? 所以才会无战无敌,伤得这么重? 不是说好让我帮他护法的吗? 他怎么能自己偷偷的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没事!”他还低头朝我笑了笑,将我朝着院角魂植堆里一抛,化成蛇身飞快的朝着从黑雾之中若无其事走出来的阿得冲了过去。 阿得低吼一声,猛的抬手,我感觉一股压力压来,急忙引着魂植团团将自己护住,却见院墙所有砖块以及院外那些化成焦碳的树干,还有那些河柳,以及河边的鹅卵石猛的朝着白水飞了过去。 那速度极快,白水刚一避开,所有东西咻咻的落在地上,屋倒房塌,连地都被砸陷下去。 白水刚一顿住身上,身上那些血立马汇聚成血珠朝着阿得嘴里涌去。 我由魂植护着慢慢转到阿得身后,正要出手,却见白水猛的一抬手一道寒气从脚底涌起,瞬间将阿得给冻住了,连地都瞬间冻裂,靠近一点的魂植跟着就碎裂了,再无半点生机。 我还是因为魂植缩得快,才没伤着,就算这样,露在外面的手和脸还是被冻得生痛,低头一看,手上已然有冻裂的伤口。 白水似乎怕不能困住阿得,复又加了一道寒墙,然后才朝我道:“刚才那一瞬间阿得似乎醒了,我才能趁机得手。但这呆能困住一时,我们去取锁螣蛇的那两条铁链过来,一条困住螣蛇,一条锁住阿得。暂时这样,等困住后,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说着他一把搂起我纵身到空中,将遮天伞收起直接压在冰封的阿得身上,跟着复又在伞外加了一层冰,这才带着我急急朝着泰龙村去。 估计也是不放心我在那里,这次我没有任何感觉,更别说被拦了,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蛇仙庙。 那么石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水这次也没用血引了,直接伸手拉起石蛇的嘴,跟着用力一拍,伸手进去握住黑羽棍。 石蛇痛苦的大叫,蛇身慢慢变大,蛇信还想朝白水卷去,刚伸出来就被白水一脚踩住,他用力一扯黑羽棍,就将螣蛇给扯了出来。 螣蛇先是被烛阴之毒所伤,跟着被铁链锁了琵琶骨,又被阿得吸了血,从石蛇嘴里被拉出来后,身上的伤似乎加重了,皮肉都开始腐烂的感觉。 看到白水,呵呵的低笑:“怎么?黑门异动,又要用得着我了?” 白水并未说话,一脚踩着石蛇的蛇信,一脚踩着黑羽棍,伸手就抽出黑羽棍,一只手去抽铁链。 我握着沉吟刀在一边看着,心跳如鼓,刚才面对阿得的那种恐怖感还没有消退,又要面对螣蛇。 “你敢松了铁链?”螣蛇哈哈的笑着,跟着脸色猛的一沉,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你吞了烛阴的蛇丹?” 白水没有说话,将一根铁链抽出,又取出另一根的尾部穿过螣蛇另一处琵琶骨,用黑羽棍架在她背后穿过铁环锁死。 螣蛇闷哼着,因为黑羽棍架在后背,她连肩膀都不能耸动,如同被架着一般,却依旧看着白水道:“你不要命了?烛阴虽是蛇身,却以蛇为食,它的蛇丹带着剧毒,与我们神蛇血脉相冲,你服用它的蛇丹,你就再也没有希望去……” “我不在乎。”白水将她猛的一推,再次送入石蛇嘴里:“你安心的呆着吧,也许慢慢石化是最好的结果。那些虚化的地方就不要再想去了,我娘的尸骨你又不是没有看到。” “白水。”螣蛇猛的尖叫一声,朝他沉喝道:“你既然知道这条石蛇还在,自然知道有些东西也还没有死去,你就不怕吗?” 对于石蛇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白水的血能将石蛇肉化,而且他放心的将阿得困在里面不说,居然还能将螣蛇困在里面? 难不成螣蛇打不开这条石蛇吗? 这条石蛇也是从黑门之类出来的,却并不听白水号令。 而烛阴也是蛇身,却又以蛇为食。螣蛇刚才又说什么还有些东西没有死去? “我怕,所以我才吞食了烛阴的蛇丹。”白水看着螣蛇一点点的被石蛇吞进去,转眼看着我道:“可我已然有了要守护的东西,那些虚幻的我再也不会去想。而那些想伤害我守护的,我自然不会让它们再跟以往一样活着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05章 亲手 白水的眼里无比的深沉,有什么重重的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回顾从认识到他,就算最先霸道的交易,他都对我比较温和,还从那蛇骨里出来的大蛇那里救了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他跟我许下了蛇族血誓,虽说血肉交缠,却明显对他没有好处的誓言。现在为了我,他可以容忍游家人,可以因为我不舒服将螣蛇锁死在石蛇之内。 想到阿得体内那个东西,我心更是沉重发痛。 螣蛇不甘心的挣扎着,锁在她身上的铁链咚咚作响,随着她的挣扎,困在里面的八百巫师开始念着咒语,将她困住。 等她完全被石蛇吞下后,白水这才放开踩着的蛇信,然后任由石蛇不甘的低吼,复又缩小石化。 他朝我抖了抖手里的铁链,轻声道:“你不想杀他,我们跟困螣蛇一样,找个地方将他永远困住。” 可阿得困不住的,能困住螣蛇的藤球在他那里如同虚设,连库房那道门在他那里都是半点用都没有。 既然他已经从柳仙那里拿到了血蛇鼎,自然知道阿得开始吞蛇魂的事情,他居然因为我不想,还能忍。 伸手碰了碰那条铁链,我抬头看着他,眼睛湿润。 如同帅哥所说,论实力也好,论经历也罢,就算哭,我都哭不过螣蛇,可白水这条傻傻的蛇却选择了我。 他没有多说什么,搂着我回到院子里,解开冰封,阿得体内的那个东西似乎又沉睡了过去,但鳞片并未消退,白水接过我手里的沉吟刀,直接戳开阿得的琵琶骨,跟着将铁链穿了过去,用沉吟刀解开铁环锁死,这才将他拉到屋檐下,放在凉椅之上。 就算穿过琵琶骨的痛,阿得依旧没有醒过来,可见沉睡得有多深。 也许他身体那道阴魂还没有完全恢复,也许阿得还没有完全被占据,也许…… 白水搂着我坐在屋檐之下,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知道我昨晚被阿得吓到了,需要安慰。 就这样坐在破败的院子里,看着河边朝阳升起,金色的波光洒在整个河面之上,没有了河边的垂柳,整个河面都露在我们面前,春光之下,却带着秋日的萧瑟。 “帮我把血蛇鼎拿回来吧。”等太阳完全升起,我伸手抱住白水的腰,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顺带洗个澡,知道你这么大条蛇洗澡得到个大点的地方。” “嗯!”白水揉了揉我的头,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叹了口气道:“你跟我一块去吗?” “我想坐一会。”我朝他挺了挺小腹,虽说还不是很大,但我也是带球的好不。 白水瞄了一眼被锁了琵琶骨的阿得,不放心又将遮天伞遮在他头顶,还在他脚下画了符阵,这才朝我道:“他白天没有受到吸引不会醒来,你别碰他。” 轻轻点头,看着他伸手抚着小腹,我问他:“如果你知道你带出来的蛇族为什么都消失了,还有白思的血肉去哪里了?你会怎么办?” 他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低低一笑道:“能怎么办?嗯?” 这话模棱两可,还带着一股子无奈,让我心猛的一跳,想到昏迷的白思,朝白水挥了挥手。 他立马就离开了,我走进库房,拿出一些药材准备好。 又出了院子,顺着河边走动,布下魂植,果然不一会让我找到一条出来游食朝露的菜花蛇,足有一米多长,至少也有两斤重吧,在油菜花里游动着,身上带着油菜花的香味。 魂植将菜花蛇缠住,我捏着七寸带回院子里,麻利的用剪刀剪掉头,又去了内脏,然后用片刀将蛇肉片下来,将蛇骨盘好放在砂锅里熬汤,将蛇皮的鳞去掉,准备用蛇皮包着蛇肉馄饨,这才将蛇肉剁成肉泥,把我准备好的药材放进去,小小的一抓粉末,洒在蛇肉里面,蛇肉依旧晶莹,半点味道都没有。 而蛇肉馄饨鲜美无比,用蛇骨汤煨着,顺汤而下,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张北的女儿不就是将舌头给嚼断了吗? 只是我很久都没有包蛇肉馄饨了,现在包起来,却总是包不好,手似乎生了,总是抖得厉害。 等蛇骨汤冒气慢慢的咕咕作响,再从清汤变成奶白色后,我将馄饨下进汤里,一股子鲜美的香味立马从砂锅里溢了出来,闻得我腹中蛇胎都开始涌动。 屋檐下传来阿得呻吟闷哼的声音,我平静的看着馄饨在盘着的蛇骨之中翻滚,等完全浮上来后,蛇皮紧紧的抱着里面的细肉,除了香味还是香味。 “阿姐!阿姐!”阿得在外面急急的唤着我,似乎痛得厉害:“为什么锁着我,还穿过骨头啊。阿姐……” 我静静的听着砂锅里咕咕的响声,将浮沫打掉,等汤清无比时,馄饨也完全熟了,将火关掉,把馄饨一个个捞起装在碗里,微凉一会后再淋上汤,端到屋檐下。 阿得猛的看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声音,还是闻到香味。 我端着馄饨走过去,见他双眼清明,却依旧吞着口水,轻笑道:“你不是胳膊不能断吗?这是一个中医活动关节的法子,可别乱动,要不伤了筋骨,以后就真不能动了。” “可是痛啊!”阿得双眼瞄着我手里的碗,跟以前所有事情一样,他总相信我,不多问,只是吞了吞口水:“你早饭吃什么?” “给你的。”我拉了个小凳子在他脚边坐下,用碗里的勺子拨弄着碗里的蛇肉馄饨,皮滑肉紧,一个个在汤里滚动着,勺都勺不住,我忙紧紧握着勺子,让自己手不要乱抖,好不容易勺一个到勺子上,递到阿得嘴边轻声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吃蛇羹吗?今天运气好,院墙淋了一夜春雨倒了,里面跑出一条菜花蛇。吃吧!” “阿姐?”阿得先是有点狐疑的看着我,可勺子上的馄饨香美无比,他吞了吞口水,立马凑了过来。 蛇肉馄饨鲜美,带着蛇骨汤立马滑入他嘴里。 他刚嚼了两下,说连眼睛都亮了,漆黑的眼里有着暗光涌过。 蛇肉馄饨啊,一般人都不能吃的,因为这东西无福消受啊。 也只有这种东西,一入嘴本能的就往下咽,能让人吃了还想吃。 复又装起一个送到阿得嘴里,他欢喜的吃着,嘴里嚼着馄饨,含糊不清的叫着“阿姐”,如同一个需要喂食的孩子。 我手不再抖,无比沉稳的勺起碗里一个又一个本就不多的馄饨,准确的送到阿得嘴里。 一条两斤多的菜花蛇,也不过是十来个蛇肉馄饨,最后我连汤都给阿得喂下去了,他双眼全是亮光,眼睛似乎在跳动,却依旧看着我道:“还有吗?” “有汤,你等会。”我端着碗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时,回头看了阿得一眼,他还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一脸享受的样子。 奶白色的汤滑入青瓷碗里,冲得碗底的瓷勺晃动得清脆作响,我缓缓的注入汤,跟着端起碗,将勺子轻轻放在灶台上,滚烫的汤,我却只感觉冷,一口一口的喝到嘴里,迎着热气,眼泪慢慢的滴落。 门外突然传来阿得痛苦的叫声,他急切的大叫:“阿姐!阿姐!我肚子好痛,阿姐!阿姐……” “阿姐……”他声音慢慢变小,却一直没有再叫痛,只是无比沉重的唤着:“阿姐!阿姐!” 一如小时候他生病时,我在床边照顾他一样,他明明很难受,却只是乖巧而轻声的唤着我:“阿姐!阿姐!” 一句又一句,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痛苦。 我不敢出去,不想看着他那个样子。 神魂俱灭到底要多久,最后是什么样子,云长道都没有跟我说。 可他那么痛苦,想来不好受吧。 一碗汤喝完,我复又装了一碗,捧着碗慢慢的喝着。 蛇骨汤能压蛇性,可我却感觉自己越发的血冷。 院外阿得的声音从低低的呼唤,猛的变成了嘶吼,灶台都在震动,铁链叮咚作响,巫唱之声不再是低语,而是如同众人亲临高喝。 “云舍!”阿得的声音嘶吼着叫着我的名字。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06章 惊喜 我站在灶台前,看着锅碗都在灶台之上跳动,无数灰尘从房顶洒落在碗里的汤内,我却依旧不紧不慢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云舍!”院外阿得嘶吼的声音夹着狠厉,那声音入耳,光是里面那种怨气都能让人心底发寒。 遮天伞噗噗作响,铁链晃动得好像在暴风雨中一般,巫唱之声越来越高,院子里似乎有什么涌动,不时有东西破裂的声音传来。 汽车轰隆声从院外传来,有谁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却进不来,只能在院外干吼。 我依旧捧着汤碗,和着屋顶落下的灰,一口又一口的喝着。 一条蛇骨,半锅汤,阿得就着馄饨喝了一点,剩下的也不过三个大半碗,最后一碗在手里,院外声音已经如同狂风暴雨,飞砂走石。 就算房子震得快倒了,我却依旧不敢出去,碗里的汤和了不知道多少灰,我却舍不得喝得太快,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完这碗,也许就再也没有了。 院外一声如同极厉的嘶吼之声传来,怨毒无比的唤着我的名字:“云舍!云舍!” 碗底只剩灰了,我端着碗正准备朝下吞,却见眼前白光一闪,白水一把将我抱起,纵身消失了。 我在他怀里,回头瞄了一眼院子的方向,各种砂石断木夹着残砖飞转而起,里面一道狰狞的人影的怒吼,却似乎越来越淡。 白水抱着我并没有走远,只是在河口交汇的地方找了块石头放我下来坐好。 这时也不过九点多,阳光照下来,水光晃动,光线闪入眼里,让我作呕。 所以我吐了,扶着身下的石头,吐得翻江倒海;听着远处慢慢弱下去的嘶吼去,呕得昏天暗地。 白水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沉叹道:“下不了手,你可以不下手的。何必逼自己?” “你知道的?对吗?”我将嘴角的水擦掉,看着远处院子慢慢平静下来:“不下手又能怎么样?游婉要下手,被我阻拦了。云长道早就送了药到我手里,只是没有说而已。而宋媛说过,如果要死,她宁愿死在我手里。我想亲自送他走,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再让大家担惊受怕了!” “你放心。”我抬起手,阳光透过手指泛着血色:“我亲手包的蛇肉馄饨,特意将云长道给的人蛇蜕灰混在馄饨馅里,他吃的时候十分高兴,半点感觉都没有。” “云舍!”白水猛的沉喝一声,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一手抚着我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白水。”我伸手抱住他,轻叹道:“我终究也会有这一天的。” 他身子一顿,放在后背的手似乎僵住了。 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将藏在腰间的沉吟刀塞入他手里,轻笑道:“阿得长鳞的时候你看到了,那背后鳞刺翻转,十分恐怖吧?以后我也会长成这样的,所以这把刀给你。” 白水双眼沉沉的接过刀,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苦色:“我会找到办法的。” “希望吧。”沉吟刀脱手,我感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我们会有办法的。” 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在我清醒的时候去找云长道,让他想办法杀了我,而不是死在白水手里。 亲手杀掉自己所爱的人,那种感觉,我已经体会过了,不想白水再承受。 云长道可以解了蛇族血誓,这样对白水最公平,也最好。 当他活着,而我消失了后,他不会认为我死了吧…… 我终究还是自私的,如果真有那个时候的到来,希望他不要忘记我,好好的活下去! 白水将沉吟刀收好,静静的将我抱在怀里,看着远处的院子,等完全消停下来后,他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轻声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双手环着他的腰,没有说话,他也会明白的。 院外,龙五带着人守在那里,还有龙虎山的一些人,见我们出现,龙五立马走上来道:“又是谁?不是说那个陈起语何必壮,还有一个叫帅哥的去封阴河了吗?院子里没有其他,怎么还闹这么大的动静?” 说着看到我被白水护在怀里,硬扭转着脸上的表情:“云舍你没事吧?我还一直以为你在院子里,叫了你好久。” 院子里有哪些人,他都一清二楚,一有动静他最先就赶了过来,却又在这里担心我有没有事,人能虚伪成他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啊。 我朝他笑了笑,随着白水搂着我朝院子里走去。 遮天伞收起,院子屋檐之下,铁链锁着一张鳞皮,房子都倒了大半,如果不是这条铁链锁着,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白水搂着我站在院门口,轻轻一挥手,那张带着背刺的鳞皮飞起,里面只剩残灰,骨销肉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准备将骨灰洒在哪里?”白水将鳞皮卷起,一挥手,所有骨灰只剩一捧,他随手放在一个碗里,正是我喂阿得馄饨的那个碗。 果然这个世界带着讽刺感! 我发现我忘记找东西装骨灰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要走最后一步“扬灰”啊。 看了一眼外面的河,我轻声道:“就洒外面吧,这条河直通阴河,能洒吗?” 宋媛跟游婉有两个最美的地方,一是虫崖的山顶,一是泰龙村口的河。 阿得的骨灰就洒在这河里吧,随水而去,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投生到游家。 “骨灰而已,能!”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端着那个碗,朝外边走去。 龙五他们都面面相觑,却又缓缓的避开。 到了河边,白水并未将碗递给我,而是直接连碗带来灰,一松手,咕咚一声落入河中,里面的骨灰立马被河水冲散,打水里打了两个转,就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又杀了一个亲人。”我跟着那个青瓷碗被河水灌得翻转,慢慢朝下沉:“我这人也太惨了些。” “可你命好啊。”白水低沉的说着,伸手与我十指交缠:“如果命不好,凭你这天煞孤星的命,怎么会碰到我这么一条神蛇?” 他的脸映着河水反映的波光,肤白肌滑,五官俊朗,双目沉沉的好像能将人的魂给吸进去。 “是啊!”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的投入白水怀里。 也许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让我碰到了白水,而不是跟其他有着游家血脉的人一般,生无所爱,最终惨死。 夏荷的无奈,苏三月的想活命,阿得的无知且诡异,最终却只有我因为有白水,所以活得清醒。 两人静静的享受着地暖阳,一边平复着心境。 但总有那么些个不受欢迎的来打搅,而且是我们很不想见的人。 “真可惜。”原本应当远在香港的陈无灵居然由保镖推着轮椅朝我们而来,看着河水道:“云舍,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当真朝游得下手?” 我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白水搂着我,连动作都没变。 “你跟他一块长大,你娘是个疯子,你外婆终日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说你跟游得感情最好。可这样一个人,你居然真的下得去手?”陈无灵看着我,脸上带着古怪的笑。 “要不呢?”就算心在痛,也不能让陈无灵这种人看了笑话。 他挑了挑眉,挥了挥手:“本来是让保镖送到你院子里来的,可后来我想了想,还是亲自送过来比较好,至少也能看看你收到这东西时的脸色神情对不对?” 只见一个保镖将一个行李箱推了过来,正是我们离开香港那天,陈无灵说要送到我院子里来的,可后来事情太多,我们都没有想起这事,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一块过来了。 那个行李箱比较大,也不知道装着什么,看保镖拉着的样子,似乎还比较沉重。 “要在这里打开吗?有惊喜。”陈无灵那张似乎随时都要断气的脸,眼里却闪着精光看着我:“日子总得有点激情才是,不能太平静,你说对吗?云舍?”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307章 出招 对于陈无灵这张总让人以为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脸,我总没有半点同情,以前面对刘久标时,虽说对他感觉不大好,却也不如陈无灵这般烦躁,他似乎总在正反之间游走,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阿得已经不在了,我跟他之间再无交易的可能,所以阴河封藏的办法,以他奸商的本性,或许根本就不会告诉我们。 河里那只我喂阿得吃蛇肉馄饨,最后又装过阿得骨灰的碗已经不见踪影,或许被水冲走,或许沉于水底,也许磕在河底石块之上,已然破碎…… 我抬头与白水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居然都闪过一丝了然。 “按算的话,这是我给齐首方子的诊金对不对?”从香港的交易算下来,好像是这样的。 陈无灵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浑浊得好像随时都要失去光泽的双眼带着不解,却依旧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救了我女儿,所以给你一个大惊喜。” 我前脚治了齐首,后脚帅哥就发现苏家香港的根据地就在齐首公司,这当真是讽刺啊。 我笑了笑,白水却轻轻一挥手,原本看上去垂垂欲死的陈无灵猛的从轮椅上消失。 “哼!”白水冷哼一声,那个装着惊喜的行李箱突然滋滋作响,然后里面有什么猛烈的撞击着,却随着行李箱眨眼之间化为一滩黑水。 那个握着行李箱保镖吓得四肢发抖,一滩浓臭从他脚下传来。 我引着魂植朝着河边一块石头上猛的一抽,那些藤蔓瞬间断裂,但那块石头也被地底涌起的根须瞬间绞成碎块,跟着陈无灵又出现在轮椅之上,依旧是那一脸沉沉欲死的模样。 院子虽然被损坏了,院墙上的魂植也全部被阿得死时那股恐怖的力量毁坏,可树大根深,魂植的根虽然不及云家的槐荫鬼柳已然蜿蜒百里,但这院子周围还是布下了的,刚才陈无灵突然消失,虽说不见踪影,但魂植却立马感应到那块石头多了缕异样的气息。 陈无灵可一直是那种要死了的模样啊,陈起语第一次见我,就是给他这位老爹治病,却没想所谓的狐影术什么的还不如他老爹,陈无灵一旦隐藏踪影,却是真的半点都看不见。 果然越是装死的,越不容易死,往往都是大佬。 看着那一滩黑水,他有点失望的看着我道:“里面的东西你居然舍得毁了?你不想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我的东西,我想毁就毁。陈老板又何必替我着急。”我将魂植收回,看着远处龙五带着人急急赶了过来,与白水并肩而立。 其实陈无灵说是帮我们,不过也是引着我们朝有利于他的方向去罢了。 我不想再受他牵制,就得出奇招。 “真是可惜。”陈无灵不停的摇头,看着白水道:“你应该知道,游得关系重大,游家从出黑门后不再生育男子,一是因为那个阴魂过于诡异,第二吗还不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找到那个地方。游家之术起源于哪里,白水你身为神蛇之后,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想去,也去不了,所以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白水搂着我,看着那一滩黑水慢慢渗入河沙之中,引着魂植将旁边的河沙挖开,让带黑水的河沙深埋入地下,跟着轻轻一挥手,一缕漆黑的火光涌起,弹入那深坑之间,瞬间那黑水和河沙就都烧成一团焦土。 龙五这时已经赶了过来,看到白水已然连黑水都烧毁深埋,眼里闪过失望,只是朝陈无灵道:“陈老板也来了啊?” 陈无灵似乎跟他是旧识,摆了摆手,只是看着我的小腹道:“云舍,有没有看过腹中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话音一落,我猛然惊醒,想到云长道的话,说是神魂俱灭,以他现在的修为,应该不会错才是。 白水微微朝我靠近,反手从背后搂着我的腰,手刚刚搭在我小腹之上,看着陈无灵道:“陈老板似乎忘记了,云舍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可她毕竟有着游家血脉,如果是男子的话?”陈无灵挑了挑眉,轻声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我心慢慢下沉,阿得死的时候,我连看都不敢去看,只能躲在一墙之隔的厨房之内喝着滚烫的蛇骨汤,可那嘶吼声,飞沙走石恐怖无比,更何况那时他还被八百巫师献祭的铁链锁了琵琶骨,而且还并未完全恢复,如果全部恢复会多恐怖? 所有东西在他面前,似乎只是虚无,一旦碍眼却又瞬间化为齑粉。 那种力量,连大战时,那个带七彩翎羽的鳞片人大巫师都没有这么恐怖。 如果那道阴魂没有全灭,会再次投到有游家血脉的男子身上,那么我腹中的孩子一旦是个男孩,光是想想,我就已然发冷。 难不成我刚杀了阿得,又要杀了我腹中未成形的孩子? 难道游家血脉就真的再也不能生出男子? “就算是男子又如何?”白水搂着我腰的手一紧,沉沉的看着陈无灵道:“我神蛇一脉,并不是人族,游家血再强,也不如神蛇血脉。就算那道阴魂还未消散,我们也不怕,这就不劳陈老板操心了。” 说着白水猛的一挥手,一道道冰锥猛的从天而降。 我随之而动,魂植根须瞬间涌起朝着陈无灵缠去。 封天闭地之间,却见陈无灵轻轻一笑,身后几条狐尾竖起,轻轻一挥,瞬间团团火光涌起。 那个立在他身后的保镖连惨叫一声都没有,瞬间就被烧化,龙五大吼一声,双腿一蹦,连助跟都没有瞬间跳入了河水之中。 魂植无论是藤蔓还是根须都瞬间被烧化,一困之下,我立马引着魂植退开。 白水搂着我微微朝后一退,看着陈无灵身上的狐尾退去,冷声道:“既然陈老板爱坐轮椅,自然也得装得像一些,看在你帮我们的份上,我也帮上一把吧。您这条命并不是要不了,只是看着陈起语的面上。希望你好自为之,如若再摇摆不定,你以为在鳞片人出的时候你能活下去?或许还能到达那个虚无之地?” 等火光褪去,我这才发现,陈无灵身上的轮椅被烧化,却并未站起来,而是一道狐影驮着他,而那双腿似乎透着寒气。 “他只顾防着从天而降的冰锥和地底的魂根,却没想到我从地底涌起寒气,冻伤了双腿。”白水朝我轻声解释。 陈无灵脸色发冷,却坐立在狐影之上,哈哈大笑:“本以为来送份惊喜,却没想两位这才是大惊喜。攻其不备,招招出奇,如若宋妩在,怕是也高兴看到游家后继有人了。只盼日后你们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别后悔。” 说完他一拍身下的狐影,瞬间消失了。 过了一会,龙五从河里浮起来,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我道:“陈老板势力极大,得罪他没什么好处,你们又何必跟他作对?” 龙五不比龙三,至少龙三为人比较实在,跟我们共过生死,可龙五除了官腔还是官腔。 白水理都不理他,搂着我慢慢朝院子里走去。 走了两步,我猛的想起什么,回头朝龙五道:“我劝你不要再挖蛇山那个坑了,就算阴河被封,也只是暂时的,云长道和游婉并不是你们可以惹的,如果惹怒了他,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本以为游婉只能爬行,是个被云长道护着的存在,却没想无论是虫术还是游家化蛇之术,或者魂植之术,她都十分高明。 更不用说云长道了,他一条蜕下来的皮,烧成灰就能解决了阿得,一旦发怒,全灭了龙五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想对于亲生子女都能下手的存在,这些外人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跟白水看着凌乱的院子,我将阿得身上那张鳞皮收进库房,又用遮天伞撑在库房之上,反正也就只有库房最重要了。 秦姑婆住了许多年的院子,到我手里不过半年,几经风雨,最终变成这样。 “陈无灵的惊喜,看都没看。我给你一个惊喜吧?”白水转过身,圈着我的腰,让我的小腹贴着他:“想不想看?”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08章 不傻的蛇 一日之间不宜过悲过喜,可过悲后,如若一直沉浸,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看着白水轻浅的笑意,我慢慢放松腰身,任由他圈着我,看着他额头慢慢低垂下来,与我相抵,声音微哑的道:“我好像还没送到你礼物吧?” 这还真是,只是我没想到白水一条沉睡得连往事都能忘记的蛇,还能知道这个。 果然求爱这条道路,无论是从古至今,还是各种物种,都是需要给对方送礼物表达爱意的,要不然就真的只能是单身狗了。 原本沉沉的心里,但还真有点好奇白水能送什么礼物什么惊喜,至少比对陈无灵那个行李箱的好奇心重。 “想不想看?嗯?”白水的额头与我轻轻辗了辗,一手圈着腰,一手弹了弹我小腹:“你这小娃娃想不想看?” 那声音低沉沙哑,夹着深深的情感,让我心里发软,微微抬眼就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只有彼此,当下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他眼中的担忧飞快的散去,我心头发烫,伸手紧紧抱住他,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付给这条我好命得来的神蛇。 白水挥手在院外布下阵法,跟着带我乘风而起,一转眼却到了蛇仙庙内。 我点诧异的看着他,难不成来看螣蛇? 却见他一挥手,已然夺了春姐肉身的坛女扭着腰身媚笑的出来了,将坛子递给白水,复又消失了。 那坛子里装的也只有祸蛇了吧?难不成白水找到祸蛇的用处了? 他将坛子朝旁边一倒,只听到骨头咔咔作响,跟着盘成一团的翼蛇骨从坛子里滚了,落地就变得巨大无比。 见是白水,慢慢的松展开蛇骨,露出盘着的骨头里藏着的那枚蛇卵。 只见原本看不透的蛇卵这会有什么在里面慢慢的蠕动,一时这里被撑起,一会那里有什么游动,软软的蛋壳好像随时都要被撑破一般。 “想看它怎么出来的吗?”白水拉着我慢慢走近,轻声道:“蛇族虽然不如鸟类会认第一眼看到的物种,可如若一出生就感知你的气息,依旧会对你有依赖性。” “你身上蛇神被灭,那条蛇影被吸走,龙种又是个没用的。这条小翼蛇虽然还不大经用,但翼蛇乃是应龙血脉,稍稍长大一点,报个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白水拉着我的手慢慢去摸那枚蛇卵。 我有点担心的看着翼蛇骨,所有生物都护崽吧?虽说以现在白水的实力,并不怕翼蛇骨,可我们这样夺人家的孩子也不大好吧? 白水看出我的担心,朝我轻笑道:“你别忘了,你跟……,你是云长道借它的骨髓而生下来的人蛇共种,在它眼里你也是它的孩子,所以不会针对你的。要不你以为,在云家村,它怎么会将这枚蛇卵给你。它就是怕被云家的槐荫鬼柳吸完了蛇卵里的生机,再也没有孵化的可能,才将让你将蛇卵带走的。” 我还真忘记了这个,随白水拉着我的手,轻轻放在蛇卵之上。 那里面的小翼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放手的地方立马慢慢的拱了起来,还轻轻的蹭动着,当真蛇类表达情感都是跟白水一样用蹭的。 心中微喜,扭头正要跟白水讲,却见他嘴角轻勾,低眉垂眼眼里带着暖意的看着我小腹。 这才发现,他也正将手放在我小腹之上,而腹中的蛇胎生而有动,也跟着贴在肚皮上蹭了蹭,白水随着孩子的移动也跟着挪动着手掌。 一大一小,还没有出肚子,就好像玩捉迷藏一般,你动我挪,玩得不亦乐乎。 白水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沉,嘴角勾起,双眼带着喜色。 我心中微微发酸,右手依旧放在翼蛇卵上,左手覆在白水的手上,跟他一块和腹中的孩子挪动。 “他很好动呢。”白水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带着欢喜:“等他生下来,就让他认小翼蛇当哥哥,你说他会不会憋屈。” 哪有这样当爹的! 人家还没生,就想着让人家怎么憋屈! 我瞪了他一眼,却感觉右手下有什么湿滑的东西涌了出来,连忙扭头一看,却见一条黑色的蛇信慢慢的伸了出来,手下的翼蛇卵已然被撑破,看样子小翼蛇就要孵化了。 “这礼物喜欢吗?”白水将我手接回,把我搂到一边,轻声道:“你要开始养小蛇了呢。” 眼看着小翼蛇的蛇信慢慢舔掉蛇卵溢出来的蛋液,软软的蛋壳一点点的裂开,我转眼瞄了白水一眼:“这不算是你送我的吧?” 他微微诧异的看着我,我这才道:“你也知道蛇卵是我从云家村抱回来的,这翼蛇骨是我解蛇眼,从云家赢来的,你说你做了什么?这也能算你送我的?” “这种不算吗?”神蛇白水满脸诧异的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如何辩解。 难得见白水露出了这种迷茫的神色,我只得好心跟他解释道:“惊喜就是要怎么都猜不到才算的,比如陈无灵的箱子,我们毁了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他离开前才会再说那么句话,给我们留悬念,可能里面啥都没有,但悬念就是要留着。你早就说过翼蛇孵化后送我,这就不算惊喜了。送女孩子礼物,得对方想要,却怎么也没想到你会送她,这才叫惊喜。” 白水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却一动不动,似乎还没有完全领会这其中的意思。 我低头笑了笑,知道他说送我个惊喜是让我不再沉浸在阿得的事情中,连刚说提及阿得,他都特意避开了,这条傻蛇,有时还真的挺贴心的。 云舍,还真是命好啊。 “哦!”等小翼蛇的头都探出来了,白水才双圈抱住我的肩膀,头凑到我耳边:“我明白了,你这是提醒我要补一次礼物,而且还是又是你想要又是你想不到我会送的。” 呃…… 这样说的话,好像我脸皮很厚啊。 我扭头看了一眼白水,却见他脸颊与我相贴,眼睛却盯着慢慢出壳的小翼蛇,嘴角却轻轻勾着,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也转眼看着小翼蛇,解释道:“我只是给解释一下,并没有……” 好吧,我收回刚才白水是条傻蛇的话:“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记着就好。” 万一这条神蛇耿直的认为我确实是不想要礼物,不想要惊喜,那我解释半天为了什么啊?还显得虚伪啊,开了口还是得捞点好处啊。 “哈哈!”白水抱着我,头埋在脖子里面闷闷的发笑。 眼看小翼蛇长长的脖颈都出来了,那条大翼蛇骨慢慢松开了盘转的蛇骨,好留出更宽的地方让蛇翼出来。 我被白水笑得莫名其妙,用力推了推白水,却发现他笑得更欢了,心里又是郁闷又是疑惑,连推了他几下,也没推动他,反倒是他埋在我脖颈之间,边笑边亲着脖子,炙热的气息扑进衣领里,让我感觉痒痒的。 推不动就只能任由他笑着,他遇到的事情也比较惨,很少笑得这么开怀。 我转眼看着小翼蛇拖着一对比身体大了两倍不只的蛇翼从蛋壳里出来,后面还有着细长的尾巴。 它一边伸出蛇信舔着蛋液,一边用一双清澈的蛇眸看着我,时不时偏头露出疑惑的神情,又时不时的看了看盘在身边巨大的翼蛇骨,等瞄到白水时,却又害怕的缩了缩。 白水已然笑够了,将我圈在怀里,看着小翼蛇吃完软皮蛋壳,抬起我的胳膊递到小翼蛇面前。 新孵化的小翼蛇还懵懂无知,依旧在疑惑不解,双眼在我跟翼蛇骨之间打着转,还要伸着蛇信将自己身上的蛋液舔舐干净,细长的蛇尾一溜从嘴角滑过,一边试着展了展宽大的蛇翼,扑腾了几下发现飞不起来后,有点小郁闷的将细长的蛇尾竖了起来,点了点我伸着的手,又点了点翼蛇骨。 巨大的翼蛇骨抬起蛇头,空洞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却对着我,跟着慢慢退开,不再理会小翼蛇。 小翼蛇这才小心翼翼的又用细长的蛇尾点了点我的手掌,跟着蛇尾一伸缠住了我的手腕,一展蛇翼借着蛇尾的拉力,居然飞到了我胳膊之上。 才孵化出来,它蛇身连翼也就我胳膊大小,小爪子晶莹剔透,连身上的鳞都还是半透明的,倒也有几分可爱。 翼蛇骨远远的看着我们,缓缓的盘了起来。 白水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它这才缓缓展开,等小翼蛇爬到我肩膀上蹭了蹭我的脸后,白水脸色一沉,一把将小翼蛇丢到翼蛇骨上,扬眉朝我轻笑道:“得您教诲,再补送你一份礼物。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09章 礼物 我瞬间被惊呆了,难不成今天我没有看日子,我命里注定要大悲大喜? 白水却并未多言,伸手拍了拍翼蛇骨,骨坛复又出现在他手上,将翼蛇骨和小翼蛇收起,搂着我飞快的出了蛇仙庙。 从服用了烛阴蛇丹后,白水实力似乎大涨,来去如风,速度极快。 不过几息之间,他带着我停下来时,我才发现四处都是焦土,正是云家村。 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却听到轻喝之声传来,转眼一看,却是那些云家的小孩子,一见是我们,先是怒目瞪着白水,再看到我,各个眼里闪过不甘,领头的孩子依旧是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低低的清了清嗓子,双手相执,慢慢走到我面前,沉声道:“云空率云家子弟,见过族长。” “见过族长。”相比于云空的强装深成,后面那些小娃娃明显就叫得声低而气弱,可见心里有多不情愿。 我有点奇怪的瞄着白水,不知道他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他却只是松开我,慢步走到云家村唯一没被毁的祠堂去了,留我一个人面对这些云家的孩子。 云空立马怒目而视,却因为我在,不敢说话,双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知道白水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知道大人都出去做事后,朝他们道:“魂植养得怎么样了?我提前来抽查作业了,你们可有做好?” 孩子终究是孩子,血气刚硬,我一开口,一个个撸起袖子,露出种在胳膊上的魂植藤蔓。 那些藤蔓都取自我院中的爬山虎,这家伙吸了不知道多少黑鳞人的血肉,还有鳞片人,虽说面对阿得会瞬间化成齑粉,毫无还手之力,可已然长出蛇鳞,有活化的迹象,比槐荫鬼柳那种用人命堆出来的终究还是好一些。 看着一个个孩子胳膊上全是根须扎成的网,如若不是有云家养魂植的术法护着,这些孩子怕是一个个被吸空了,云家一脉对于孩子终究还是比较严格。 想想当年云长道不过七岁被送入何家,一个人四面皆敌,受尽欺辱,却依旧能沉下心来学习造畜之术,可见云家孩子心性之坚强。 我拉起云空的手,心中闪过那枚族徽的模样,身上涌出一缕缕的藤蔓,顺着我牵着云空的手慢慢朝他胳膊上爬去。 云空聪明无比,立马拉住旁边一个孩子的手,他胳膊上种着的魂植藤蔓也跟着蜿蜒而去,与我身上的交缠在一块。 这些孩子一个拉一拉的手,身上的藤蔓蜿蜒而去,慢慢汇聚在一块。 等一圈下来,我将我接触魂植以来,所有控制魂植的心得在心里念动,任由这些思绪在脑海在流转。 魂植之所以称之于魂植,并不是因为能吸取阴魂,也不是能千里拘魂,而是能随魂而动。 随着我心意而动,云空立马理会,胳膊上的藤蔓慢慢朝地上扎根,一点点的扎入焦土之中。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我们身边一团团藤蔓涌起,脚下焦土翻转。 魂植根须从孩子们的胳膊朝下延展,再破土朝下扎去,交缠在一块的魂植慢慢传来孩子们欢喜的情绪,一个个倾注着心思注入魂植之中。 随着魂植的根扎入地底,孩子的心里却传来振奋之感,有的似乎很是激动,尤其是云空。 我想从云海率着云家众人应战而亡后,云家人也是低落的吧,只留老弱妇孺,要不然云空他娘也不会带着孩子们找上我,将一族之长的族徽送到我手上了。 这些孩子也想重振云家村,也想重续父辈血战之威的吧。 但终究只是孩子,养的时间还是不够,等魂植的根须扎入地底不够一米时却已然扎不进去了,上空中的藤蔓也不过漫过我头顶。 孩子们明显有点着急,云空更是闷哼一声,嘴角崩出一道血丝,居然生生急着裂了心脉,以心头血养魂植。 生取心头血之痛,我也受过,这么狠的法子,云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已然知道,可见云家对于败落后,为了自保对孩子们下了多大的压力。 心头一动,想撤回魂植,却发现心意相通之间,其他孩子居然纷纷效仿云空,一个个以云家秘法震裂心脉,用心头血养下魂植。 我心中震动,想制止也是不可能的,心头血已取,第一次种下魂植,能深扎一点就深扎一点。 但就算如此,入地也不过两米,藤蔓也就只有十来米高,根须蜿蜒也不过百米而已。 孩子们是见过白水生抽出云蛇那天,我引着魂植遮天而起的模样,心中似乎挫败无比。 云空轻叹了一声,估计是想起云家以前槐荫鬼柳的辉煌吧,被我牵着的手一用力,似乎想抽回去。 我心是微微带着愧疚,伸手紧紧拉着他,毕竟云家倾力而去才导致连教个魂植的人都没有。 云空愤恨而挫败的想抽回手,发现被我拉住,转过头来怒目而视,连魂植都开始收起。 就在这时,地底突然涌起一条条白丝,瞬间与孩子种下的魂植缠在一块。 跟着原本只是长到一树之高的魂植藤蔓瞬间冲天而起,地底魂植根须视土石于无物,疯一般的朝地底钻去,蜿蜒的朝着云家村所有地方爬去。 “是翼蛇骨,翼蛇骨回来了!”一个孩子欢喜的看着祠堂的方向,惊喜的道:“翼蛇骨能乘风应水,对魂植生长最好,是族长将翼蛇骨放回来了!” 这一声“族长”,可比刚才不情不愿叫起来顺口多了。 “不对,这力种生长之力,比翼蛇骨更强。”云空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不用我拉,他自己紧紧拉住了我的手。 “是翼蛇!”原来白水说的礼物是这个,我闭着眼,借着翼蛇的生机带他们引着魂植根须扎入云家村所在的地底。 孩子们复又的开始欢欣起来,连闭眼控魂植都心头微颤。 等魂植再也不能长时,整个云家村放眼看去全是藤蔓,枯枝断树之上,残砖断瓦之间,全是翠绿的爬山虎藤蔓,一片青翠的绿意。 “这是我们种下的魂植吗?”云空眼里有着泪光闪过,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并不想信。 那些孩子立身在一片翠绿的藤蔓海中,看着随风摆动的藤叶发出蛇吐信般的嘶嘶之声,一个个兴奋的扭动着胳膊,试着收回自己的魂植,又试着放出去。 我静静的看着孩子兴奋的藤蔓堆里打滚,看着他们试着引着魂植去缠旁边的东西,或是去拌同伴,眼前似乎闪过永远笑着的云海带着所有云家种魂植的人,拉着本因植术有点分歧的落花洞女,在文升村外铸起了一道墙,一道要最后堵住鳞片人的墙,一道最惹鳞片人大巫师注目让它亲自出手毁灭的墙。 “生与死,建与毁,还好吗?”白水出现在我身后,轻轻拉起我的手,小翼蛇顺着他的手爬到我肩膀上来蹭我。 白水一见它这样,立马不高兴了,一把拉起它朝远处的云空丢了过去。 小翼蛇吓了一大跳,本能的一甩细长的蛇尾,翼蛇喜欢从高往下跃飞的本性让它展开蛇翼滑翔,堪堪安稳落地,它正得意的扭回蛇头看着我嘶吐着蛇信。 云空他一看到小翼蛇,先是一惊,跟着瞄了我一眼,兴奋的尖叫了一声,跟着就扑了过去。 旁边听到是翼蛇的孩子立马兴奋的围了过来,可怜的小翼蛇哪见过这么热情的场面,吓得细长的蛇尾都绷直了,拼命的展着蛇翼扑腾,却被那些刚种下魂植还在试用阶段的孩子立马引着魂植朝它缠去,只得从这里扑腾飞一下飞到那里。 追赶之间,居然被生生逼得能飞出几米的距离。 “以后还是将它放在云家村养吧,太黏人了。”白水看着小翼蛇被追着飞远,轻声道:“怎么这么喜欢蹭人。” 我有点好笑的瞄着他,说得好像他不喜欢一样:“你不是说要学着养小蛇吗?万一我们生下来的是条爱蹭人的小蛇呢?” “那就丢给柳仙养,她不是现在把那个二狗子当亲儿子养吗?”白水瞄了瞄我的脸,明明小翼蛇都没蹭到,他还是擦了擦。 我心情慢慢平复,拉着白水在满地的魂植藤蔓中朝外走,其实小翼蛇就算催生魂植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这么厉害,他刚才也助了一把力吧,只是他不说而已,毕竟怎么好意思吗? 一路上云空那些孩子兴奋的追着翼蛇尖叫,翼蛇扑腾着蛇翼,开始还是受惊般逃命,后来似乎发现这些孩子并不会伤它,追累了停下来喘气,它反倒还会飞到孩子们面前招惹人家追它,估计当成游戏了。 走到云家村门口,那个停车场依旧在,只不过很多地方开裂了,不远处就是蛇山陷落的那个大坑。 我跟白水站在云家村那个牌楼之下,看着蛇山陷落的大坑,思绪翻转。 可看着看着,却见那边一条大蛇猛的从坑底冲涌而去,嘶吼着张大了嘴,然后就朝下面扑去。 这场景有点眼熟啊,我跟白水对视一眼,眼前都闪过诧异的神色。""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10章 胁迫 那条从蛇山坑底冲起的大蛇,盘转而下时,身后居然还带着肉翅。 黑门内异蛇的肉翅,跟翼蛇的那种蛇翼有着明显的不对同的。 翼蛇的蛇翼只有几条主骨,薄薄的翼膜覆盖在上面,宽度跨过整个蛇身的主干,一飞而起时,整个蛇翼展开,显得威风无比。 可黑门内的异蛇长得却是肉翅,翅膀厚重,而且相对于长长的蛇身而言,比例并不协调,可那对肉翅展开又是极长,估计以长度来弥补度宽的不足吧。 有的还有长两对肉翅的,却有一部分有翅无爪,比如刚才从蛇山大坑中冲起又回转下去的,一对肉翅却又无爪,这种异蛇一般飞不起来,翅膀只是助着蛇身腾起而已。 只是蛇山之下怎么又有异蛇冲出来? 一想到游婉守着烛阴巢穴就在蛇山附近,我跟白水都心头一震,他一把搂着我朝着蛇山大坑飞去。 那些守的士兵半点都没有发现,却一个个执枪对着里面,一脸紧张的样子,明显明面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 枪声夹着炸弹的声音传来,杂着异蛇嘶吼的声音,显得凶险无比。 我跟白水刚落到坑边,就感觉一股子腥风迎面而来,白水动都没动,那股风还未到面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见坑底,那条长着一对肉翅的异蛇在坑底游走,蛇身上已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弹孔,有的是弹片划拉伤的,大部分地方却是鳞片不抓落的痕迹。 除了这条异蛇,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蛇在嘶吼着游走,飞快的对着持枪的特种兵游了过去,就算明知道咬不破衣服也要张开嘴咬着,就算知道缠不死,也得要用细小的蛇身去缠那些持枪的人。 而在坑底的升降机旁,刚刚被白水冻伤了腿的陈无灵复又坐在轮椅之上,冷着脸看着坑底的混战,他身边站着十来个人高马壮一看就知道就是外国雇来的雇佣兵握着枪对着游过来的蛇开枪射击。 武功再加也怕菜刀,一条异蛇再凶猛,在枪林弹雨之间,也无还手之力,更何况看陈无灵不时以熟悉的方式扭动着手指,虽说不见狐影飞去,但每次他一动手指,那条异蛇就会痛得嘶吼一声,大块大块的鳞片落下,明显陈无灵才是伤那条异蛇的主力。 而龙五已然换了一身干衣服,一脸平静的站在升降机的主缆绳边,脸上平静无比。 看他们这样子,明显就是龙五他们想朝蛇山下面开挖,现在又有了陈无灵这个势力大的人物助力,自然更加得心应手了。 这些蛇明显就是云长道和游婉用来护着入口的,以游家的化蛇之术,游婉收服一条异蛇自然也不在话下。 眼看着那条异蛇嘶吼着倒了下去,陈无灵身边一个雇佣刀立马从靴子旁边抽出来一把细刀,刀身如同沉吟刀一般细长,飞快的走到那条异蛇旁边,对准它的七寸,刀身猛的插了进去,跟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白水诧异的看着我,我见那条异蛇痛苦的扭动着蛇尾,却被其他雇佣兵给压住,生生从七寸外被烧断,叹了口气对着白水道:“是激光。” 现在的技术,大型激光枪或许不大可能,但医生的激光刀还是可以暂时使用的。 陈无灵果然厉害啊,找不到材料代替打出真正的沉吟刀,却用上了激光,就是不知道划破鳞片人的鳞皮有没有可能。 这条异蛇一死,其他小蛇根本无力应敌,缓缓朝地底游走,瞬间消失在挖得坑坑洼洼的坑底,只留一地大大小小的蛇尸。 “自作孽。”白水沉叹了口气,带着我就要离开。 可我们刚要离开,却见陈无灵抬头朝我们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心中暗叫不好,跟着却见当先的雇佣兵招了招手,坑底的帐篷里有人推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了出来,陈无灵朝我轻声道:“云舍,你认识吗?” 我诧异的看着何秋月,却见她满脸泪痕,双眼静静的看着我,无悲无喜,已然心如死灰的模样。 心里咯噔一样,自然明白,她肯定已经知道刘久标死的消息。 她已然快要生了,那肚子撑得老高,双腿明显浮肿,站在那里似乎连站都站不住。 看着陈无灵,我心中怒意涌起,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对他,我真的不应该有任何幻想的,白水就该在河边杀了他。 你看看,刚留了半天就惹出这么多事。 “开挖!”龙五却没理会我们跟陈无灵之间的互动,等蛇尸被收走,立马道:“要加快速度了!” 我诧异的看着龙五,他既然知道下面是云长道,居然还要朝下挖,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你想如何?”白水静静的看着陈无灵,沉声道:“你以为云长道守着的那个地方就是你想要去的?” 这几天里,我接二连三听到这么个地方,第一次是螣蛇,第二次是陈无灵,白水似乎也想去那个地方,却因为服用了烛阴的内丹再也去了不,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让他们这么痴迷。 “我想要龙种。”陈无灵摆了摆手,似乎身后的雇佣兵放开何秋月:“她肚子里可是豢龙刘氏的后代,你吞食了唯一的龙种,刘久标以自身血肉催生过,再养一次估计就能孵化而出了。用这个女人的命换你吞的龙种,你换吗?” 我终于发现陈起语为什么毫不顾忌的叫他老不死的了,陈无灵真的该死啊。 何秋月听着这话,原本无悲无喜的脸才有了点松动,瞄了瞄我,眼里闪过祈求。 那个孩子当初她想过用命来换,刘久标最后的希望却是让那个孩子姓何,从此于豢龙刘氏再无关点关联,可还未出生,就因为带着豢龙氏血脉却又遭大难。 白水搂着我的手在腰侧我弹了弹手指,朝陈无灵道:“你借我们的手,隐藏了阴河,鳞片人不得出。而你却又趁机进入黑门门。所以你想要龙血?可你没有游家血脉。” “谁说没有!”陈无灵哈哈大笑,跟着一挥手,却见昨晚被阿得差点用强,二话不说搂着被子跑的毕丽红穿着一身露脐装出来了。 她肚脐那颗蛇眼依旧藏在里面不没有出来,想来被苏三月伤的还没这么快好,昨晚还是因为被惊到了才会出来的。 只是她明明跟郭永义他们一块跑了,怎么又到了陈无灵这里? “你有感觉吗?”陈无灵伸手抚过毕丽红还平坦的小腹,手掌轻轻摩娑着:“人类的肚脐眼确实不是连着子宫,可你们也知道毕丽红天生带着淫毒,与众不同。她肚脐眼里那粒蛇眼本就古怪,昨晚在扭动时好像碰到你家游得那里了?蛇胎生而有灵,加上毕丽红的特殊体质,估计会是你们游家最快生出来的孩子了。按算,还是你侄子呢!” 我诧异的看着毕丽红,她脸上带着跟何秋月一般的无悲无喜,身体依旧瘦小,众目睽睽之下还有点微微瑟瑟发抖的意思。 可昨晚阿得并没有碰到她,只是撕了她的衣服,而那条连着蛇眼的白筋…… 我猛的闪过昨晚惊险的场面,阿得腰下的东西凸起,顶端确实有东西流出来,那粒蛇眼带着的白筋到处扭动,如果真的连着子宫沾到阿得的,以毕丽红那怀蛇胎的体质,也不是没有可能。 “给龙种吧!”陈无灵挥了挥手,朝我轻笑道:“你看,老天都助我,连游家血脉都送到我手里来了。” 我偏头看着毕丽红,突然感觉有点可悲,她在毕家受尽凌辱,她奶奶她爹不给她留半点情面,用她洗澡出蛇的视频挣钱,让她跟村子里那些男人勤劳,本以为她去了香港会重新开始,结果却是生蛇胎,怀游家血脉。 她为什么要帮陈无灵做事?明明是陈起语带她去的香港,而且陈起语对她更好,将她当人看,为什么她却要帮陈无灵做这些事? “昨晚是她引动的?”我只是静静的看着陈无灵,轻声道:“你任由陈起语带着她,就是算准了阿得会醒?” “留一招棋总有好处的吗。我开始不知道你家游得会醒,可醒了后她会告诉我吗,以她的体质在春天勾动一个带着蛇性的成年男子,似乎并不是难事不是吗?”陈无灵垂死的脸上泛着红光。 怪不得阿得体内那道阴魂还没有完全恢复,倒不是先吸血吞魂,反倒出了藤球去强毕丽红。 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好不容易附在人身上醒来的鬼都过不了这道关啊。 “当然如果你感觉不够的话,还有人。”陈无灵拍了拍手,只见又有雇佣兵推出了杨婆婆,还有一些镇上的喝汤的老客户,他们脸色都迷茫似乎被迷了魂:“你放心,我特意给他们都下了降头术,只要我一死,他们都会死,就算我不死,你们将人抢回去,降头术也会瞬间要了他们的命。所以啊,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顶级的手术医师和激光刀,方便取你吞下的龙种。你放心,不痛的,很快就好!”添加"", 章节目录 第311章 断腿 还别说,看着当真有个穿白大褂的拎着个大医用箱从帐篷里出来,再看人家身后的帐篷,都是密封的,明显连手术室都给我准备好了啊。 那些被当作人质的连降头术都下好了,而且每个我都脸熟,绝对认得出来。陈无灵这准备工作充分得很啊,也太贴心了点。 抬头瞄了一眼白水,他脸色倒是平静,就是不知道肠子有没有悔青。 杀人的感觉确实不大好,尤其是胡乱杀人,感觉就更不好了,但没在河边杀了陈无灵果然是个大失误。 “云舍,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大家闹得太僵。”陈无灵摆了摆手,那些人质立马被人用升降机送到了坑边,一个个眼神迷离的在驱赶之下走到我身后,只留一个何秋月还被留在下面。 这是拿准了送给我们也救不活,只能被陈无灵胁迫。 陈无灵似乎十分有诚意:“我都说过,我是生意人,讲诚信。我只是想要龙种,拿这么多人的命来换,你也不亏,我也不会伤了你,激光开刀,立马缝合,连疤都不会很明显,就算有,我也会请最顶级的团队给你祛疤,我保证除了那没用的龙种不在你肚子里,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谢谢您啊!”我拉了拉白水搂在我腰间的手,朝陈无灵道:“陈起语知道你过来了吗?” “他小子。”陈无灵抬头呵呵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做事不需要跟他说话。” “哦!”我扭头朝白水点了点头,沉声道:“就是说陈起语不知道你来了这里,那么如果我将你做得干净一点,毁尸灭迹,他就不会知道咯?” 陈无灵脸色一变,我瞄了一眼龙五,复又学着陈无灵的语气,沉沉地道:“你放心,不会痛的,很快就好!我以前只管杀不管埋,但看在陈起语的面子上,我会将你的尸体处理得很好的,保证尸骨无存!” “哈哈!”陈无灵猛的发笑,可笑到一半就笑不出来了。 原本站在我们身后的那些人质瞬间被白水冻住,远处藤蔓翻转而来,瞬间将他们朝外面拉去。 一个小小的身影展着一对宽薄的蛇翼在空中努力的扑腾着,眼看着后面的藤蔓追了上来,急得收了蛇翼直接靠着冲势急冲了下来,眼看就要收不住冲入坑里,白水叹了口气,一伸手拉住了翼蛇吓得绷直的蛇尾给拉了回来。 降头术是蛊术和南洋邪术的合体,这东西总要身体机能发生变化才能发作,瞬间被急冻,自然也不会让这些人死掉。 在跟陈无灵打机锋时,我以云家族徽控制着刚在云家村种下的那些魂植藤蔓过来将人拉走,云空他们本就聪明,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一引动,他们立马控制着各自的魂植将冻成冰坨的人质给拉了回去,这可是实战的好机会,这些半大的热血小子怎么可有放过。 只是没想到这条小翼蛇居然跑过来凑热闹,这家伙才出生,连飞都不大会飞,就敢到处乱跑。 白水拎着他的蛇尾朝我肩膀上一甩,瞄了瞄我的脸,瞪了又想过来蹭的翼蛇一眼,见它顿住,这才扭头看着陈无灵。 陈无灵只是苦笑,没有说话。 局面瞬间扭动,龙五他们似乎都停了下来,可那些雇佣兵却都轻巧无声的掏出了枪。 我摸了摸小翼蛇的脑袋,人家一直想过来蹭蹭,却都没有蹭到,也怪可怜的,它立马伸出蛇信缠卷住我的手指头,蛇眸都兴奋得眯了。 白水没有话说,整个坑边瞬间安静无比,只有翼蛇时不时嘶吐着蛇信的声音。 “毕丽红和何秋月上来吧。”过了一会,白水扭头,伸手点了点跟我玩得正欢的翼蛇,轻声道:“你应该也感觉到了,降头术这种下把戏,在烛阴的毒气面前,算什么?你那双腿冻麻了没感觉情有可原,现在缓和一点总能感觉到了吧?要不看看?” 苦笑的陈无灵脸色一变,旁边那个拎着大医疗箱的医生立马走过去,卷起了陈无灵的裤脚。 只见那双腿干萎得厉害,却明显冻得又青又紫,两条腿都好像从雪地里捡起来的冻肉一般,真不知道陈无灵怎么忍住的,还是真的冻麻了。 干枯的双腿血管绷现,青紫的皮肤之下,血管旁边可见黑气慢慢朝上涌,只要沾到黑气血管瞬间就绷开了,暗色的血在青紫的皮肤下慢慢渗开,然后一点点的腐蚀着皮肉。 就在挽起裤脚后,陈无灵的双脚已然只剩泛黑的骨架了,黑色的水顺着脚骨架朝下滴落。 这会子那黑气却已然蔓延到了膝盖,医生被吓得急急松了裤腿后退。 可刚一起身,站在陈无灵身后的雇佣兵首领头都没动,一个抬手一声枪响后,医生已然倒了下去。 “老了,连痛都感觉不到了。”陈无灵自己挽起库腿,看着小腿一半都被腐蚀掉,居然还笑得出来:“没想到你居然留了后手。” 白水拉了拉翼蛇不时卷成圈的蛇尾,轻笑道:“以前一直是你跟我们做交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总该回报一次。” “真不该救醒你。”陈无灵叹了口气,却又轻声道:“可如果不救醒你,谁来帮我封阴河?” “将人送上来吧。”白水并不理会陈无灵,伸手在我腰侧摸了摸。 陈无灵的狐影术比陈起语不知道厉害多少,他并未提及何秋月和毕丽红身上有没有什么禁制,这才是让我们担心的。 “不用。”陈无灵呵呵一笑,看着地上的医生尸体:“一个没用的医生,死掉了,总得有个替换的。” 他话音一落,那个拿着激光刀杀了带翅异蛇的雇佣兵,立马掏出那把外形像沉吟刀的激光刀,滋滋两下就截断了陈无灵的双腿。 从头到尾,陈无灵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身后的雇佣兵立马从那个大医疗箱里拿出纱布和药用给他包扎了起来。 “现在我们手里的筹码都没有了,怎么办?开打吗?”陈无灵挑眉看着白水,沉笑道:“白水,虽说你活得久,可你睡得也久。现在时代不同了,就算你能力再强,可人心不古,蛇性复苏,你与社会脱节了!” 说完他猛的一拍轮椅,一只九尾狐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下,驮着他猛的朝着白水吐了一个大大的火球。 白水并未动,只是一把将我朝坑里推去。 我肩膀上的翼蛇嘶吼的叫了一声,小小的蛇身立马暴涨,蛇翼展开,拉着我稳稳的落在坑底。 婚植瞬间从坑底冲起,原本只见残石废土的坑底立马绿意盎然,如同处于原始森林之中,将龙五那些人给缠住,我反手在腰侧一摸,白水复又放回去的沉吟刀夹在指尖,握着藤蔓避开地那个领头的雇佣兵,跟着一挥手沉吟刀直接划破他的喉咙。 他血都还没涌出,魂植跟着就扎了进去,然后飞快的卷着沉吟刀给我送了回来。 我直接用魂植卷着沉吟刀在雇佣兵之间飞转,一边在心里引着云家村那些才种下的藤蔓过来,才种下,总得施点肥吧,现在的血肉养魂植再好不过。 体内魂植有点不甘愿,却终究出于一体,倒也只是小小的别扭了一下。 坑边生生砍断双腿的陈无灵已然被白水困住,龙五他们都被魂植缠死,连个手指头都不能动。 云空带着云家那些半大的小子兴奋的从云家村冲了过来,我特意留了几个雇佣兵给他们练手。 想来云家以身养魂植,应该不会怪我让孩子们见血的吧?不知道那些孩子妈回来,会不会怪我。 他们却兴奋的借着藤蔓下到坑底,三五成群的围攻着雇佣兵,我在一边看护着他们,免得被伤到,翼蛇刚才还兴奋于突然长大的身体,这会又变小了,在藤蔓之间几次差点被抽到,委屈的飞到我肩膀上,以为立在我肩膀上就能长大了,却不知道是白水对它又点又拉才让它长大的。 云空他们第一次实战,兴奋无比,魂植吸了血肉,长了一点,更是欢喜。 见局面完全被控制,在孩子们发亮的眼神中,我给他们布下作业,用魂植将整个蛇山陷落的大坑全部控制住,任何生物都不能靠近,包括龙五他们。 跟着这才用藤蔓缠着何秋月和毕丽红上到坑边,却见白水并不急着杀陈无灵,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身下的那道狐影。 见我上来,朝我招了招手道:“陈起语他娘怕是真的和黑门有关。” 我诧异的抬头,看陈无灵那样子,难道不是他才是狐狸精吗? 怎么陈起语他娘又真的和黑门有关了?"", 章节目录 第312章 (上)天狐 白水摇头苦笑,似乎面对陈无灵并不方便说,只是看着他道:“你将永久封印黑门的法子告诉我,我放你走吧。” 他这口转过太快,我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放过陈无灵。 “不用!”陈无灵哈哈大笑,看着白水道:“不入黑门,我这条老命就不会交待,你放心,我死不了!” 随着他手指轻轻一挥,身下的飞尾狐影嘶吼一声,一道青铜色的身影飞快的从远处纵了过来,跟着四处骨铃响起,无数厉鬼从四面八方冲涌而来,其中居然还夹着蛇魂。 我没想到苏三月居然会来救陈无灵,看样子苏家和陈无灵是真的合作了。 引着魂植就要追,白水却伸手拉住了我。 在群鬼涌起时,苏三月护着被狐影驮着的陈无灵飞快远去,背后鳞刺森森,她居然完全不再遮掩。 白水沉沉的看着陈无灵消失的身影,瞄了一眼毕丽红,双眼在她小腹上打了个转,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些厉鬼。 云空这些半大小子被突然出现的厉鬼吓得够呛,反倒是魂植因为喜吸怨魂,根本不用控制,自发的从坑里缠卷出来,对着那些厉鬼缠卷而去,云空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魂植也是要吸魂的,连忙引着魂植去应对那些厉鬼。 我将龙五他们全部拉上来,直接用藤蔓送到他们布防的围墙之外,朝他沉声道:“这地方从今以后我接手了。你们如果想闯进来,就掂量一下吧。” 龙五脸色惨白,身后的人更是一个个脸色发青,刚才魂植发动,他们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绑了,那些雇佣兵被吸干血肉的样子想来他们也看到了。 我随着魂植回到坑边,远处骨铃之声已然停止,想来纪家的目的就是救走陈无灵,并没有跟我们对上的打算。 云空他们和翼蛇都在兴奋的追击着剩余不多的厉鬼了,可怜这些恶鬼在别处放出来,一个都够吓人的了,却没想到落在这些熊孩子这里,就成了追捕的对象了。 我引着魂植将围墙团团围住,以云空他们现在的能力,估计还不能完全守住。 等完全布防完,再看白水时,却见他双目沉沉的看着坑底,何秋月已经昏了过去,毕丽红依旧是那幅乖巧而又沉闷的样子站在那里。 见我过去,白水伸手搂住我,轻声道:“你知道天狐吗?” “九尾天狐吗?就是妲己那种?”我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难不成陈无灵的来头这么大? 可一个男狐狸精居然长得不是陈起语那幅模样,也真让人吃惊啊。 白水苦笑的摇头:“那只是后来改编的神话传说。天狐跟人和蛇族不同,并不是娲祖所造,与龙族凤凰和毕方鸟一样,属于天生地养的一类。天狐一族,五十可以化为妇人,百年为美女,既为神巫,千年可与天通,据说若想找到娲祖归化的虚无之地,得靠千年通天狐的神巫之力。” “只是天狐一族虽然性灵,但在黑门之内是鳞片人的世界,性淫的它们碰到百年就化为美女的天狐怎么可能放过,所以天狐一族几乎是被豢养的,有的五十刚化为人形就被凌辱而死,最多百年化为美女也难逃此劫,极少有能修炼千年。现在黑门之内,可能都没有天狐了。九尾天狐必然已有千年,巫力达到通天之境。神巫之力,与天相通,这样的一只天狐,就算在黑门之外,鳞片人也不会放过,只怕陈起语他娘还真是被抓入了黑门之内了。” “你的意思是陈无灵没有骗他儿子,陈起语他娘才是狐狸精,而且真的在黑门之内?”这转变有点快,我一时接收不过来:“那以前陈无灵也幻化出九尾狐了啊?你怎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这长鳞的和有毛的,也能看对眼?” “他的九尾狐只是幻影,而陈无灵身下那只,是以天狐胸口命门的护胸毛和心头血编织而成的护身符,要不你以为凭陈无灵能有这么大能耐。千年能与天通的天狐,自然能分得清真心假意,才会取护胸毛和心头血送人,也能感知祸福,才会断了陈起语生下来的狐尾。”白水好笑的瞄了瞄我,轻声道:“我是长鳞的,你是没毛的,我们怎么看对眼的!” “可这跟阴河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有点混乱。 白水也苦苦一笑,伸手搂了搂我道:“这就要问陈无灵了,他执意要进黑门之内,怕是那只天狐被抓进去了。至于他是准备找老婆,还是准备找那娲祖归化的虚无之地,就不得而知了。” “虚无之地是什么地方啊?”这么个地方,似乎螣蛇也想去,白水也曾经想去,陈无灵更是想去 白水愣了一下神,奇怪的瞄着我道:“就是不周仙山之巅,建木所通之地,娲祖补天后隔绝了虚无之地与下界的通道,也就是你们神话中天帝乘龙而去的那个地方。” 听着好像是天庭啊,可转念一想,好像比道家天庭又久远一些,反正就是上古神话中那些与天地共生的神呆的地方。 白水并没有多解释的意思,瞄了一眼毕丽红的小腹,朝我道:“你去摸摸她肚子里是不是有游家血脉。如若只是人蛇共种,你一碰自然会被压制得不能动,可若真是阿得的血脉,你一碰就会与你腹中的孩子共感,生而有灵才会如此。” 毕丽红依旧被魂植缠着,脸色木纳,心如死灰的模样。 我如白水所说,试着探了探手,刚探到她的小腹处,腹中的蛇胎就兴奋的开始游走,而毕丽红平坦的小腹之中也有东西飞快的游动朝我的掌心碰了碰,却因为还未成形一碰就散,这感觉有点像我才怀蛇胎时的模样。 收回手,看着毕丽红,她却并不与我对视,低垂着眼看着身上绑着的魂植。 我与白水对视一眼,他沉叹了口气:“你杀阿得的法子是从云长道那里来的,你要不要下去问问云长道,如若阿得有血脉留于人间,那道阴魂会不会也随着血脉延续不灭。如果不灭的话,有什么法子灭掉。” 毕丽红猛的抬头看着我们,嘴唇颤抖,低喃道:“不可能的,不会是他的!” 我没理她这个墙头草,正准备引着魂植探路,却见坑底魂植翻转,一条碗口粗的大蛇飞快的窜了出来,细看之下,正是被云长道引出来当凳子的那条。 在魂植之间游走,魂植居然也没缠它,它顺着坑边爬了上来,张嘴吐出一张蛇蜕,上面用蛇血写着一行字:血脉既为延续,阴魂未灭,阿得未死。 “不会的!”我被气得够呛还没开口,毕丽红反倒先大叫道:“他都没有碰到我,只是那条白筋沾到了一点,怎么会是他的,不会怀上的!” 看着她那吓得发抖的模样,我都无语了,陈起语好心怕她再被陈无灵养人蛇共种,才带她回来,结果她当内奸,引得阿得体内那道阴魂淫性动,现在好了,遭罪是她自己,报应来得太快啊。 白水一挥手,将她也弄晕,跟何秋月躺一块。 等云空和翼蛇他们将那些厉鬼都捉完了,一个个熊孩子都整得跟泥猴一样。 云家人也急急的找了过来,看到云空他们引控魂植的模样一个个都泪眼汪汪的,我最怕见这种场面,忙让云空她娘送我们回院子,再破也是自己家好啊,云家我是没胆子呆的。 云空他娘这次居然直接送我们到了院门前,还让云空帮我们开门,方便将两个昏迷的人搬出去。 这时外面已经大黑,我用魂植绑着两个昏迷的孕妇下车,还没到院门口,就见暗处黑压压的有什么东西在动。福利"" 章节目录 第313章 (下)梦中梦 我这一天里大悲大喜,本以为杀了阿得,能让他神魂俱灭就让我很伤心了。却没成想,结果毕丽红给我来了个大反转,一日之内告诉我又留了点血脉,阿得和他体内那道阴魂还没灭,却又让我很害怕了。 这会一下车就见院外面黑压压的藏着什么东西在动,心里本能的生出警惕,魂植哗的一下不顾不管的抽了过去。 “唉!唉!唉……”刚抽到,就见火光四起,狐影闪动,跟着还有鸡叫声传来。 帅哥在藤蔓中左侧右闪的纵身而去,拎着两个脏兮兮的桶,一边躲避魂植一边朝我道:“云舍,好歹我们哥仨去拯救世界去了,本以为回来有口热饭吃吧,结果回来一看,我滴个天啊,你为了不给我们工钱连房子都给拆了啊?话说你这老板也太黑心了吧?人家带小姨子跑的也就卷款跑,你这是连砖都恨不得要拆走啊。” 这家伙还有心情凭嘴,证明事情办妥了,可现在更麻烦的事情来了。 我瞄了一眼同样拎着桶子出来的陈起语,和怀里抱着几只四眼鬼鸡的何必壮,心里叹了口气,将魂植绑着的两孕妇在他们面前一晃,就跟着的脸色不大好的白水进了院子。 整个院子当真是跟拆过一样,可问题更麻烦的是,拆成这样,还完全是无用功。 帅哥见我们情绪低落,自顾跑去厨房弄吃的,结果刚到门口复又灰头土脸的退了出来,朝我道:“怎么整出这样,你那个怪弟弟呢?我才去两天,你们就整出了这么多事啊?” 我瞄了一眼毕丽红,看着陈起语老实地道:“你爹的腿被我们打断了。” “啥?”陈起语还在愣神,帅哥就已经跳了起来。 我三言两语将事情过了一遍,但说到白水提及的九尾天狐以及陈无灵要入黑门后,陈起语冷哼一声:“他不过就是想寻长生之法罢了,人家是向天再借五百年,他五百年就嫌少,直接要来个长生不死。” 对于陈无灵的目的,我们没办法理解,现在问题是我们三个孕妇肚子里的娃才是大麻烦。 毕丽红肚子里的更不用说,如果确实是阿得的血脉,就怕那道阴魂感觉到血脉并没有消失而藏在里面;而我的更不用说,就算不是男子,也有可能因为太接过蛇族血脉一出生就是鳞片人,是男子就更可怕了;何秋月肚子里的豢龙刘氏遗腹子,要想进黑门,就得养龙种,她肚子里这个陈无灵和苏家都想要。 一想我肚子里还有个龙种,危险系数又加了一倍。 等我分析完,帅哥陈起语发愣,只有何必壮看了一眼我们仨个的小腹:“原来女人肚子里才是真正的开始和结束啊。” 这话有大道理,却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云长道只告诉我们阿得和那道阴魂没有死,但却没说怎么解决,估计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让阿得碰到毕丽红这种怪体质,更没想到又会这么诡异的怀上了孩子。 “明天虫崖的人就要来了,她们对处理游家血脉比较有经验。”我们都在摸不着头脑时,白水却突然开口。 我这才猛的想起,何必壮身下那张鳞皮似乎就要取了,等宋栖梧来,说不定有办法,实在不行,不管生下来的是什么,先种上个虫子吧,至少好控制一点。 当晚在帅哥的抱怨声中,大家各自清理好自己的房间,我引着魂植固定着摇摇欲坠的房子,强行拒绝了帅哥要去唯一安好无损的库房睡的打算,那里面封着阿得的鳞皮,我怕出事。 何秋月和毕丽红分开由帅哥陈起语他们三个看着,我跟白水依旧睡楼上房间。 “就算没死透,我们能杀他一次,自然能杀他两次。”白水见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将我轻轻搂入怀里:“如果你舍不得阿得,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我疑惑的看着他,却听他轻声道:“那道阴魂是附在阿得体内,现在阿得死了,两道阴魂可能已然生开,阿得或许已经转世投胎,只有那道阴魂在跟我们纠缠。这样你是不是好受许多? 经他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迷糊之间有声音轻轻的唤着:“阿姐,阿姐……” 那声音正是阿得的声音,我有点迷糊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是在房间里的床上,而是在院子外的河边。 阿得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叫着“阿姐阿姐”,我急忙扭头找着他。 水通黄泉,如果阿得的阴魂分离出来,他托梦而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阿得。 正急着,却听到阿得叫我的声音越发的急切,那声音下面,似乎还隐隐的夹着怨毒的叫声:“云舍!云舍。” 我瞬间想起阿得死时,那种凄厉的叫声,吓得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原本搂着我睡的白水并没有动,似乎睡得正沉。 看样子只是一个梦,或许是我自己对阿得愧疚,加之知道那道阴魂没有死,心中又怕又愧疚所以才做了这个梦。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慢慢的打开,对面房间那扇半倾斜的门露了出来。 房子倒塌得厉害,全靠魂植支撑着框架,但随着房门慢慢的打开,灰尘一点点的洒落,对面那扇半开的门也慢慢的打开了。 我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了,用力推了推白水,他却一动不动。 心中警备立马提到了最高,伸手摸出沉吟刀,却并不动,只是坐在床上靠着白水盯着对面的房门。 多少鬼故事里的主角就是死于好奇啊,一般自己开的门,后面都没什么好看的。 以白水的警惕性推不醒,要不就是对手太过强大,能迷惑住白水,那样的话我完全没有架招的能力;要不就是我还在梦里,所以白水推不醒。 但无论对面房里有什么,我都不会去看,只等自己醒过来就是了。 随着房门慢慢打开,只见对面床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被子跟阿得还在时一样慢慢掀开了,跟着个长满鳞片的人慢慢从床上滑落了下来,一如阿得流水一般流动着。 冷汗顺着我额头慢慢滑下,我手越发的抖得厉害,魂植缠着房子抖得灰尘直落。 可无论是白水,还是帅哥陈起语他们,都没有一个人醒来。 我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从床上滑落下来长鳞的人,可等它完全滑落时,却猛的发现,双眼空洞,落地鳞皮朝两边微散,居然是一张空空的鳞皮。 背后的鳞刺依旧如竖着,却似乎丝毫不影响它如流水一般的滑动。 就在我以为它要跟以往一样滑流到窗口吸收月华时,却见鳞皮慢慢的流过了房门,滑过走廊,一点点的滑进了我们的房间。 喉咙痒得厉害,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手间握着的沉吟刀,都刺伤了自己的手。 那张鳞皮正是阿得死后剩的那一张,我跟白水将它封在了库房的九转玲珑盒里,但这它却自己出来了。 它速度虽然很慢,却还是慢慢的流到了我床边。 我复又用力的推着白水,他依旧推不醒。 冷汗如雨般的落下,我紧握着沉吟刀,只等他走近,就一刀下去。 可那张鳞皮顺着床沿慢慢滑起,却并不滑到床上来,只是借力飘了起来,跟人一般站立着。 眼看着鳞皮慢慢朝我弯下了腰,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刺了过去,刀锋划破鳞皮,阿得的声音立马传来:“阿姐,我好痛。阿姐!” 心中猛的一酸,手里的沉吟刀跟着就震动了起来,发出了尖悦的叫声。 就在这时,那鳞皮里传来桀桀的怪笑声,跟着鳞皮顺着我的手腕朝我缠了过来,似乎要将我包裹进去。 “跟我一块吧,跟我在一起吧,我们才是血脉相连!”那个怪声越笑越尖悦,鳞皮却死死将我缠住。"xwu799", 章节目录 第314章 食尸 鳞皮越缠越紧,阿得不停的唤着“阿姐”,而那个怪声桀桀怪笑震得我耳朵生痛。 魂植拼命的朝鳞皮涌去,却怎么也靠近不了鳞皮,房子因为魂植的涌动而轰隆作响,可却一直没有人醒来。 眼看着鳞皮就要缠到我肩膀上了,我根本无能无力,不停的唤着白水,但无论是我咬舌尖还是掐手指,甚至再震心脉,都没有痛意传来。 我心中恍然大悟,果然还是在梦里,猛的就要朝床下摔去。 却听见鳞皮里的怪声道:“你以为能逃吗?” 头重重的撞到地板之上,却没有痛意,可坠落感也并没有让我醒来,反倒是鳞皮缠紧了我的胸口。 阿得的声音轻轻的传来:“阿姐,我好痛,为什么你要杀了我。阿姐,阿姐……” 心中的愧疚,让我脑袋都要炸开了。 鳞皮越缠越紧,腹中蛇胎拼命的拳打脚踢,我却根本无力躲开。 猛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吼,跟着听到冰裂开的声音传来,身体同时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扭头一看,却见白水冷着脸将我抱在怀里,而眼前那张鳞皮被冻住稳稳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全身一阵痛意传来,我这才发现沉吟刀的刀锋已然刺入掌心之中,舌尖上也是一阵麻麻的痛意,那个梦如此真实,真实到只有我在梦里,其他的都是真的! “没事,醒过来了。”白水亲了亲我的脸,瞄了一眼地上的鳞皮,复又伸手去卷,却见那张鳞皮如同梦里时一样,慢慢的朝着对面房间的床上滑了过去。 就好像阿得还活着时一模一样,上了床,又盖好被子,跟着不再移动。 我看得头皮发麻,全身冷汗直流,最恐怖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它逃出来了。”白水瞄着对面床上拱起的人形,声音发沉地道:“既然当初它能什么都不碰触出了房间出了藤球,现在这张鳞皮也可以。” “刚才那是梦吗?”我突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还有那个河边阿得唤我的梦中梦,又是怎么回事。 白水帮我擦着汗,轻声道:“这不叫梦,这叫引魂,它将你的生魂引出,而我们都没有感觉。能成功是因为你对阿得的愧疚,还有你心中一直想着他。” “现在怎么办?”那张鳞皮居然不只是活着,里面可能还有阿得和那道阴魂,而且看它那样子,还想维持阿得活着时的生活模样,这谁受得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人影一闪,帅哥出现在门口,见我们都站在床边,先是一愣,跟着朝我们轻声道:“快下来看看。” 一听这话,我原本就咚咚跳的小心脏瞬间就停拍了,指了指对面房间,帅哥也吓了一大跳,张嘴暗暗骂了句娘,这才带着我们下楼。 这时已是凌晨,下弦月如勾的挂在天边,洒在院子里的残砖破瓦之上,显得阴森无比。 但无恐怖的是,一道身影蹲下院子的正中间,伸手不停的挖,不停的挖…… “已经挖了一会了,手都流血还没停,我们都不知道她在挖什么。”何必壮抱着鬼鸡靠过来,轻声道:“阿得那样子本就诡异,你说她怀了阿得的孩子,虽说才一天,就又这么古怪了,要不将她喂鸡得了。” 我们都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凶狠了,他却耸了耸肩膀道:“太吓人了啊,分不清是人是鬼。我们这院子,又有遮天伞,又有符阵,还有活生生的神蛇镇宅,居然还会闹鬼,你说那个鬼得多厉害。” 整个院子里都是毕丽红用手挖地的沙沙声,她似乎很是着急,又快又急的朝下挖,双手十指的指甲全部断开,指尖鲜血淋漓连挖出来的土都带着血色,她却半点知觉都没有。 “要不要打晕?”陈起语可能是因为他娘的原因,对女子天生带着一丝怜悯。 白水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先看着吧。” 他边说边将我朝怀里搂紧一点,躲开寒气。 毕丽红挖得很快,不一会就传来桀桀的怪笑声。 那声音光听就已经让人心底发毛,更让我害怕的是,这声音正是梦里那张鳞皮里传来的笑声。 随着桀桀怪笑,毕丽红扭头看着我,带着稚气的脸上全是阴森狠厉的神情,嘴角以极大的弧度勾起,几乎裂到耳朵边,却并没有露出牙齿,就好像有人用手扯开她的嘴角,强逼着她露出笑容。 “吃吗?”毕丽红嘴里的声音已然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就是那个怪声:“你不是喂我吃蛇肉馄饨的吗?我不喜欢吃熟的!” 随着她话音一落,就见她手慢慢提了上来,有一个金黄色的东西在她手中晃荡,带着砂土洒落,微微的腐烂气息传来,她却捧起那个东西慢慢的朝嘴里塞去。 我们都头皮发麻,怎么也没想到毕丽红居然是来找食物的。 院子被遮天伞,还有帅哥的符阵,陈起语的狐影,何必壮的鬼鸡,以及魂植层层围住,她根本出不去。 所以她居然将地底埋的阿金尸体给掏了出来,阿金死的时候天气还比较热,加之蛇身被车压断,已然开始腐烂了,但毕丽红却似乎毫不在意,捧着蛇尸张嘴就是一大口,骨头蹦断的声音传来,还有砂石被咬碎的声音,她嚼了两下就急急的吞了下去,复又咬了一大口。 对于阿金的遭遇,我和何必壮都十分同情,所以才会将她直接埋在院子里。 却没想到那道阴魂凶狠到这种地步,我忙引着魂植朝毕丽红手里的蛇尸缠去,何必壮猛的一松手,四眼鬼鸡咯咯大叫的朝着毕丽红冲了过去。 可诡异的是,魂植对着毕丽红穿过去,明明感觉到气息,等缠到毕丽红手里捧的蛇尸时,却瞬间绞成了一团,从那蛇尸上面穿过,好像那具蛇尸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连何必壮的四眼鬼鸡扑过去,明明落在毕丽红肩膀,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别动。”白水一把拉住我,朝我轻轻摇头道:“那不是毕丽红!” 随着他话音一落,蹲在地上捧着蛇石大嚼的人呵呵怪笑,但嘴里动作却不停,连扯出来的蛇肠都不放过,如同吸食面条一般朝嘴里吸了进去。 我实在不忍心看阿金的尸体都被这样吞食,瞄了一眼白水,他却只是摇头,再去看帅哥和陈起语,他们都面露沉重之色。 既然不是毕丽红就是那道阴魂,那么毕丽红呢? 我猛的朝屋内走去,一进房间,果然发现毕丽红还躺在床上,而她肚脐眼里的那粒蛇眸,却溜溜的转动着,我一靠近,立马探了出来,依旧带着血,朝我上下跳动了一下,可怎么也出不来,好像被什么拉住一般。 眼前猛的闪过毕丽红被蛇眼牵动时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我对那粒蛇眼点了点头,猛的伸手捏住它,用力朝外一拉。 床上昏迷不醒的毕丽红猛的尖叫一声,院外也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之声,跟着毕丽红身体猛的晃动,一双眼睛飞快的睁开,那里漆黑一片,如同原先的阿得一般。 “醒来!”我手上又猛的一用力,痛得毕丽红身子都拱了起来,发出尖悦的痛呼之声。 却也跟着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看到我,一直带着木纳的眼里闪过震惊,跟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趴在床头哇哇的大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却将瞬间指甲脱落鲜血淋漓的手指探进喉咙里,用力的抠挖,使劲的催吐,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却并没有吐出刚才吃下去的那些腐烂蛇肉。 外面白水他们闻声并没有进来,我看着毕丽红痛苦的样子,微叹了口气,慢慢走了出去。 “帮我打掉它!打掉它!”毕丽红痛苦的大叫,不甘的道:“陈老板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到了明年,会给我钱,给我新的身份,让我重新开始,过人上人的生活,不再被人欺负。” “我会想办法的!”我并不想回头面对这个还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 院外,何必壮正捧起阿金被咬得破粒的尸体放在柴火堆上,点起大火。 刚一燃起,二楼窗户就有什么闪过,我们都凭着感觉抬头,却见那张鳞皮跟阿得还活着时一样,半靠着窗户,空洞的双眼静静的看着火堆,似乎在吸食着烟气。 这种诡异,比阿得活着时更加可怕,从一个活人到一张以为是活人的鳞皮,还有毕丽红,我们而且居然连下手的办法都没有。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15章 咬破肚皮 一见那张鳞皮复又出现在窗户边上,帅哥忙道:“灭火!” 白水冷哼一声,指尖轻弹,一道漆黑的火光弹入柴火堆中,黑火一闪而过,别说烟了,地上瞬间只剩一堆烧化了凝结成团的黑砂土,连灰都没有了。 “这是烛阴之火?”帅哥诧异的看着白水,瞄了瞄瞬间消失在窗户边的鳞皮:“要不然我们烧了它?” “烧不掉的。”白水瞄了一眼毕丽红的房间,沉声道:“如果没有这点血脉关联,它本就已经神魂俱灭,可就是这一点生机,让它能不死不灭,而且可以游走于两具身体之间。当初出黑门时,他的巫术就已堪比大巫师,要不也不会被游家人带出来了,现在他身为阴魂飘游万年之久,巫术比大巫师只高不低。而且阴魂虚无,以它的巫术,就算是个鬼,可连帅哥你都没办法驱离。” “难不成就这样任由他折腾?”我立马皱眉,沉声道:“我就不信打不下毕丽红肚子里那个孩子。” “这比鬼胎更厉害,别说打掉,只怕还会夜夜出来猎食。”白水冷冷的看着毕丽红的房间,轻声道:“怕就怕这一切都在陈无灵的算计之中,他想借游昊的巫术去虚无之地,所以才会让毕丽红引动他,留下一点血脉让他不死不灭。” “它叫游昊?”我闻声苦笑,游家人都是自己坑自己啊。 白水点了点头,轻声道:“他巫术只差一步可以通天,据说当年出黑门前,他从一只天狐那里得到了巫术真正的传承,所以你想打掉他,估计比较难。” “就算打不掉,我取掉子宫可以了吧!”吐得惨无人色的毕丽红从屋内跑出来,沉沉的看着白水道:“我知道你本事大,如果打不掉,我取下子宫只求活命,可以吗?我也不想做人上人了,只要活着,我就做个普通人,帮帮我好不好?” 她那张稚气未退的脸上,依旧有着以前的淳朴,却又带着本应出现在陈无灵那种老奸巨滑人脸上的狠劲,十分矛盾的神情就这样出现在她脸上。 这让我想起她一声不吭就跪在院外,淋着雨也不说话,硬是以死逼着我将她放了进来,结果却是她就跟陈起语商量好的。 现在也是这样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 “我会给你打胎的,以后你如何也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我瞄一眼陈起语,见他脸色平静,直接进库房取药了。 秦姑婆书上有一个打鬼胎的法子,据说可以生生刮掉子宫一层膜,就算没怀鬼胎,也能活血催经,将身体所有阴毒给排掉。 这个方子曾在清末时卖得挺好,很多染上鸦片瘾的穷人,没钱抽又戒不掉,就是用这个方子喝下去,生生刮掉肠子里的烟毒戒烟的。 就是药性太霸道了一些,打鬼胎一个不好,血流不止,会让人血崩而亡。刮烟毒的话,一个没撑上来,拉上三天三夜,连肠头都拉了出来,会活生生拉死,就算活下来,人也萎靡得不成样,活不了多少个年头,但至少比死了强吧。 我却不得不用了,那张鳞皮我们还可以解决,现在最麻烦的就是毕丽红肚子里那点血脉。 血脉这东西是很奇怪的,比如以前看了个新闻,说有个广东人天生爱吃辣,无辣不欢,后来去了一次四川发现那里的菜最合口味,回去很奇怪的跟父母讲,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是四川人。 人之所以要留下一点血脉,就是为了传承,这是所有物种天生的使命。 飞快的将药配好,我也不熬了,全部打成粉,用开水和成药糊,端到毕丽红面前:“我会保你不死,但如果这次没打掉,我真的会动刀子取了你的子宫的。” 这种场合,并不适合男性同志,帅哥他们立马避开了,只有白水远远的看着我。 等我走过,他立马朝我沉声道:“如果取掉子宫还没打掉,我们就用血蛇鼎。” 他声音低沉,却夹着无比的认真:“鼎为大器,血蛇鼎里困着的那条血蛇虽然不知来头,却有化龙之相,二者结合,煮肉祭祀最好不过,估计能压住,不过轻易不要用。” 从螣蛇的话看来,血蛇鼎来头似乎很大,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血蛇鼎啊,因为如果祭鼎煮肉,是要连毕丽红一块给煮了的。 以前祭天,最先是煮活人,后来是三牲,到现在祭祀只是象征性的摆个鸡鸭鱼算了。 而且血蛇鼎从困螣蛇后,从苏三月那里取回来才一天,就给柳仙拿去护二狗子了,结果白水偷偷用血蛇鼎服用了烛阴的蛇丹后,在面对陈无灵时,在坑边收入了我腰侧,那个教得香艳无比的藏物之术,终究还是有点用的。 白水说的只是最后的办法,他也不想看到毕丽红身下鲜血直流的模样,跟着帅哥他们一块避开了。 毕丽红永远是比较狠的,端着药碗直接就喝了下去,连下面的药糊都用勺子给刮干净吃了,大有再来一碗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什么黑芝麻糊之类的呢。 生怕她撑不住,我急忙拉着她到洗手间,拉了一把凉席让她躺上面,然后端了杯热水给她。 刚弄好,毕丽红就开始痛呼,额头上全是冷汗的看着我道:“你怀着孩子,这种场面别看,先出去吧,好了我叫你。” 我摇了摇头,阿得死的时候,我不敢面对,所以留下这么大的隐患,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看着。 毕丽红开始还能说话,可说了两次让我避开后,痛得比生孩子都惨,本就伤得不成样的双手用力抠着扶手,尖声大叫。 褪下裤子的腰间开始有着黑色的血流出,跟着却是拇指大小的血块,然后就是大团大团黑黑的东西流出来,其中居然还有一些死了且没成形的小蛇,以及粘了血的蛇卵,这些东西顺着污血排出,显得诡异无比。 毕丽红不停的惨叫,整个人都痛得缩成一团,双腿绷得笔直,那粒蛇眼痛得崩了出来,双眼直翻白眼,几度昏厥过去。 我见卫生间地板上都是黑色的血和胎死腹中的小蛇,以及蛇卵、血块,并没有出现特别古怪的东西。 又怕毕丽红真的将命交待了,一边喂了参片在她嘴里含着,一边给她扎银针吊着气,弄好后,又准备伸手去给她摁小腹,将腹中的东西全部排出来再说。 可手刚一放上去,毕丽红小腹中一团小小的东西就朝我掌心撞了过来,居然有想生生冲破肚皮出来的架势。 腹中蛇胎跟着游动,似乎在害怕什么。 可以确实那个鬼胎还在她子宫之内,我忙定了定心思,瞄着眼珠猛烈跳动得好像要通灵了的毕丽红,对着她人中又是一针,跟着高声念着固心咒。 然后缓缓拿起左手腕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放在毕丽红小腹之上,用指尖压着,一点点的朝下推,嘴里固心咒都不停的念着,为了自己也为了毕丽红。 人首蛇身是神的形态,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云长道的人蛇蜕却是真的毒杀了阿得,如果不是毕丽红整了这么一出,那道阴魂早就应该跟着阿得一块神魂俱灭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些事情。 果然毕丽红体内的鬼胎惧怕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随着我用力压着朝下推,那一团不停撞动的东西也随之一点点的朝下移,眼看就要出了宫口了,却听到外面有着古怪的响声传来。 跟着原本朝着下水道流的污血慢慢汇聚成一条血流,缓缓的朝外流去。 “着!”白水沉喝的声音传来,跟着一道寒气飞快的顺着血流逆流而入,瞬间将地上所有的污血全部冻住。 何必壮仗着年纪比较老成,急急的跑到门口,沉声道:“那张鳞皮似乎感应到了,居然又活过来了,白水正在应付,你们这边快点。” 证明我们的法子有效,我指尖用力压着,眼看就要将逼到宫口的鬼胎给逼出来了。 却听到咔咔几声轻响,毕丽红的骨盆处突然就崩裂了,跟着一张满是牙的小嘴猛的咬破毕丽红的肚皮窜了出来。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16章 出来了 我手还摁在毕丽红小腹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刚好搭在宫口,毕丽红小腹中中猛的窜出了一张满是牙的嘴,带着黑脓的血朝着那条蛇骨咬了过来。 一股子血溅到我脸上,毕丽红痛得双腿一抽,直接晕了过去。 我顾不得去擦脸上的血,飞快的将蛇骨收起,猛的一转沉吟刀对着那张长满牙的怪嘴挑去。 可沉吟刀朝下一挑,那东西居然避都不避一口咬住,跟着飞快的窜了出来。 那东西并未成型,只有一个长满鳞片的头拖着细小的身体,那身体上还没长出鳞片,还是淡透明的颜色。 我用力甩动沉吟刀,这鬼胎甩着刀身晃动,还发出呵呵的怪笑之声,咬着刀身并不松嘴,似乎沉吟刀根本就伤不了它。 魂植随之而动,从四面八方结成网直接将它死死缠住,这小家伙在毕丽红肚子里也才一天,皮肉娇嫩,根须一缠立马扎了进去,眨眼之间,就只剩几颗尖牙落下。 屋外嘶吼之声慢慢变淡,白水的声音在门外传来:“鳞皮已经被冻住了,你这边怎么样?” 瞄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鬼牙,还有血流不止的毕丽红,我沉应了一声,连忙扎针给毕丽红止血,又找来上次郭永义给我缝合伤口用剩的细线,帮她将伤口缝合好,确定她腹中没有东西后,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等全部整好后,我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帮毕丽红擦干净身子,找了长浴巾将她包起来抱回房间。 出去一看,本就破败的院子就更烂了。 帅哥正在院中画着符阵,那张鳞皮被冻在寒冰之中还有着黑气在流转,明显他们是想试着再引阴火烧鳞皮了。 可没有秦若欣,哪来的阴火? 等我将毕丽红送回房间,再出来时,帅哥已然将符阵都画好了,虽说我全都看不懂,但这明显跟上次的不同,有点奇怪的瞄着白水。 却见他站在正中间鳞皮旁,帅哥主南,陈起语主东,何必壮的鬼鸡立在其他方位,他自己倒是跟我一样站在屋檐之下,见我出来朝我轻声道:“阴河已封,所以我们并不需要鳞皮灰,他们决定引天雷阳火下来煅烧,直接给烧化。如果不行,就由帅哥带到火山口,给扔进去,反正就是不能留了。” 这思路比较宽啊,我忙将浴室里毕丽红腹中出来那些鬼牙也拿出来放在鳞皮之上。 等帅哥巫唱起,白水缓缓伸手,晴空之中,天雷滚滚而来,陈起语手指翻飞,无数火球朝着鳞皮飞去,何必壮的那些鬼鸡也跟着咯咯大叫,嘴里喷出绿幽幽的鬼火。 “阴阳相吸,鬼鸡阴气重,雷感阴,才会落得厉害!”何必壮朝我眨了眨眼。 眼看着白水立在火光之中,炙热的火光烘得我们热汗直流,那张鳞皮慢慢的从火光中立起,被火光灼着,随之飘荡,却怎么也烧不化,反倒还桀桀的怪笑。 白水脸色发沉,猛的化成蛇身,五爪森森带着电光朝着鳞皮撕了过去。 就在这时,天空猛的传来闷雷之声,跟着河边似乎有什么炸开,然后一条巨大的石蛇猛的从河里窜了出来,甩动着蛇尾飞快的冲进了院子。 而那石蛇头顶,苏三月背后鳞刺森森,直立其上,脸上还未长鳞,那双眼带着盎然的看着我,双手立马化成爪子,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我手里的沉吟刀一晃,引着魂植直接就迎了过去。 知道她后背并不是命门,我沉吟刀只是虚虚一晃就对着她那双刚刚长好的眼睛刺去,吃过一回亏,苏三月本能的去护眼睛。 我却猛的一转,沉吟刀对着她小腹之下剜去,那里可都是弱点啊。 苏三月吃痛,痛呼一声。 那边白水一手掰开石蛇的蛇嘴,伸手一把将被他锁在里面的螣蛇给掏了出来,却见螣蛇满脸笑意盈盈的看着白水,伤口已然好了,手里抖动着那条铁链,朝白水轻轻一晃道:“你忘记了一件事。游得可是从这里面醒过来的呢,游昊巫术通天,里面留下了一些东西。” “接着!”白水却朝我一挥手,那道锁过阿得的铁链朝我撑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趁着苏三月吃痛大叫,铁链猛的锁住她的脖子,魂植跟着将她死死缠住,虽说她双爪锋利,可魂植多啊,趁着她被魂植缠住,我将铁链在她脖子锁了一圈又一圈。 帅哥飞快的过来,咬破手指在苏三月身上画上符阵,跟着朝陈起语大叫道:“看守的工作给你了。” 一道狐影纵身而来,一张嘴一道火球扑在苏三月身上,跟着张嘴就将她给吞了下去,也不知道能困多久,我急忙引出血蛇鼎,以奈河一脉的秘法打开,让陈起语连狐影一块都的扔进去,跟着封住鼎口。 苏三月被抓,螣蛇半点事都没有,那条铁链在手里晃动,立身于石蛇之上,引着电光闪动,直勾勾的看着白水道:“游昊苏醒,我们又有游家血脉,阴河被封,鳞片人暂时出不来,你何不跟我们一块去找那个地方?” 一说到游昊,我立马心知不好,急忙进去看毕丽红,却见她已然自己走了出来,双眼漆黑如墨,不见半点眼白,我急忙引着魂植去缠她,却发现她身形如同虚无。 白水静静的看着螣蛇:“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螣蛇挥动着铁链,瞄着一步步朝外走,无论是我还是帅哥陈起语都困不住的毕丽红:“有游昊在,面对大巫师都不是事,你自然知道的,何不跟我们走?” 眼看着毕丽红就要走到螣蛇旁边了,那条石蛇嘶拉着蛇信就要去卷她。 突然那张一直飘荡不落的鳞皮里一个痛苦的声音传来:“阿姐,阿姐……,快跑!快跑!” 这是阿得的声音,我心中一痛,却见那张鳞皮猛的飞了过去,紧紧的缠住毕丽红。阿得的声音还从鳞皮里传来:“阿姐,阿姐……”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一如梦里一般。 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拉着鳞皮,一时松一时紧,似乎完全不受控制,毕丽红身体也在挣扎着,趁着毕丽红被鳞皮裹住,我顾不得多想,引过血蛇鼎将鳞皮和毕丽红一块给封了进去 “游得还没死?”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螣蛇皱眉,冷笑道:“游昊当了这么久的阴魂,居然连个十几岁的孩子都控制不住了。” “你实力大涨,又铁了困,是因为陈无灵给你吃了什么吗?”白水一直立在螣蛇和石蛇之前,没有出手,这会却突然开口了。 螣蛇哈哈大笑,手里铁链晃动得如同铃铛:“你见过他了?没错,他手里有许多好东西,连当年我们没有得到的游家血脉,我都得到了。” 说着,螣蛇慢慢抖动着手里的铁链,沉声道:“你知道外面的蛇类修行,除了吸收日精月华,饮用山泉雨露之外。还有一条捷径吗?” “吞食活人精气。”白水双目沉沉如水,看着螣蛇:“你到底吃了什么?” “游家流传在外的血脉!”螣蛇眼里闪过愤恨,冷声道:“当年她们既然骗了你我,本就不应该存世,还代代留一脉在外面,没有化蛇之术,只不过是食物而已。” 我猛的想起陈无灵用琉璃瓶装着的那枚卵,还有郭永义地下室里那个被剖腹当人椁的大汉,游家有很多血脉流传在外面,鳞片还没有完全退化。 螣蛇话音一落,铁链猛的朝着白水卷去。 可白水却猛的一伸手,紧紧握着铁链,然后黑气流转,瞬间朝着螣蛇涌去。 “你居然……”螣蛇没想到一击无用,被逼得后退,立在石蛇之上,还想逃离。 白水猛的欺身而上,一手捏住螣蛇的脖子,手上鳞片森森。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17章 愿伤不愿活 从白水吞食烛阴后,我们还没见他使过全力,本以为螣蛇吞食了游家在外的活人血脉,白水应该拿她没办法才是,却没想到,一瞬间就被白水给制住了。 果然烛阴这种大蛇,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眼看着白水带鳞的手朝着螣蛇脖子里抓去,我们都紧紧屏气看着,能让白水杀了她也好,总是整事情。 “呵呵!”螣蛇却只是静静看着白水,呵呵的笑着,脸上居然还带着得意。 白水被她笑得眼里冷光一闪,手上青筋猛的迸现,用力一捏鲜血直流。 “放了她吧。”眼看着螣蛇就在断气时,宋栖梧突然出现在院门口,看着白水道:“你手里那条铁链有八百巫师之力,当年并不是杀不了她,而是不能杀了她。” 她旁边的夏荷一脸气愤,咬牙看着螣蛇,却并不说话,似乎十分憋屈。 “我知道。”白水眼里闪过怒意,猛的将螣蛇朝外面一扔,沉声道:“只盼黑门之外再也不要相见。” “你感觉到了不是吗?”螣蛇哈哈大笑,立身于石蛇之上,轻声道:“游昊苏醒,石蛇复苏,其他的东西也都慢慢会出现,你怕吗?” 白水并不看她,只是一步步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抚着我的小腹。 我扯了扯白水的手,他朝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螣蛇眼带笑意的瞄过我的小腹,转身驾着石蛇就在离开,宋栖梧却叫住她道:“你转告陈无灵,当年既然我能救他,现在也能杀了他。” “他的生死跟我没关系,大家只是各取所需而已。”螣蛇脸色平静,转眼瞄了瞄我们:“你们想封住阴河不让鳞片人出来,陈无灵那法子也是可行啊,你们也算是受益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我们的了。” 说完,驾着石蛇重新投入河水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们都沉默了,宋栖梧和夏荷还站在院外,谁都没将她们放进来。 过了一会,还是白水挥了挥手,打开了遮天伞。 夏荷闷不吭声,带着何必壮进去解鳞皮,拉了我一把。 有点不放心的看着血蛇鼎,白水朝我点头,我这才跟着进去。 何必壮借鳞皮再生之力,长好了伤口,去了余毒,剥开鳞皮再取出来,由夏荷种下肉蛆再养几天就没事了。 “虫崖出事了。”等完全搞完,何必壮昏昏睡去后,夏荷收了装肉蛆的竹筒,才朝我道:“你看过那个鼎器,虫崖确实以活人祭祀蛇,而且养的猪婆龙也是为了给那两条大蛇吃的。虫崖地底到现在依旧以活人祭祀着那样两条蛇,不过都是送来的死囚,或是在云南一带贩毒的毒贩,没有好人的。可就在昨晚,那两条大蛇突然发狂,冲出地底,消失不见了,我和舅婆用虫术追踪都找不到,就好像突然消失一样。” 也就是说,不只是以前虫崖用活人祭祀大蛇,现在也有?还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诧异的看着夏荷,她却并没有多少愧疚的神色,只是平静的道:“虫崖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也有自己的规矩。我们这次来,一是为了将何必壮身上的鳞皮取走,二是告诉你这件事情。” “出去说吧。”我头脑有点发沉,似乎在阿得和游昊苏醒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悄然发生。 就好像一堵砌好的墙,明明砌得很好,无风无雨没有震动,却突然倒塌了,谁也不知道那股力量来自哪里,似乎有着强烈的危机传来。 到了外面院子里,白水静静的看着血蛇鼎不说话,帅哥脸带愤恨,却紧紧的拉着满是怒意的陈起语。 见我们出来,宋栖梧朝我招了招手,慈祥的将我拉入怀中,轻轻的抱了抱,低头看着我的小腹,眼里闪过温和的神色:“有一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你记住,虫崖既然是游家建的,你是游家人,手握沉吟刀,就是这一代游家的家主,无论有什么事情,你都要撑住。” “游昊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确实是游家对不住白水,对不起当年一块出来的蛇族。”宋栖梧静静的看了白水一眼,将我缓缓松开,脸色平静的朝白水道:“云舍,既然跟你在一起了,以后就你就多照顾她。” 那话里带着悲意,我诧异的看着她,白水却轻轻将我拉入怀里,朝她点了点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是我未来孩子的娘,我自然对她好。” 我挣扎着去看宋栖梧,她却一直朝我笑,轻声道:“本以为惊蛰之战是终点,却没想战前还平静一些,这战后才是大混乱的开始。虫崖不安全,你身子重,又有龙种,阿姆的骨灰就由我们去洒了,她不会怪你的。等你生了孩子,如若不放心,可送到虫崖来,我帮你带,你看夏荷就挺好的。” 夏荷在一边轻轻的笑着,眼里却闪过伤意。 宋栖梧还想说什么,院外几辆大路虎就开了过来,夏荷拉了拉她,却自己朝我道:“云舍,这一去之后,我就是滇南虫崖的阿姆了。” 她这话里带着悲意,天生腼腆的脸上,一双如同点漆的眼睛看着我道:“从此,你姓云,我姓夏,再也没有游家了。” 宋栖梧身子抖了一下,却并没有说话,率先走出了院子。 原来夏荷也是知道的,游家这一代,果然都不姓游了啊,可又有什么用! 等他们离开,陈起语猛的冲过来,看着白水大吼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 我诧异的看着紧紧拉着他的帅哥,白水只是冷冷的瞄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娘既然是千年天狐,能将心头血和护胸毛给陈无灵,自然是明白他的情意的。就算是陈无灵当年手握法器又如何?难道她就避不开吗?会让一个凡人伤了她?只是她心甘情愿罢了!” “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他!”陈起语一把推开帅哥,直接跑了出去。 帅哥想去追,却被白水拉住,摇了摇头:“让他冷静一下吧。” 好像我跟夏荷去治何必壮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帅哥看着我沉叹着气道:“故事很老套,却也很伤感,你听吗?” 陈无灵当年在香港只是一个靠倒卖泰国佛牌啊手串之类的小贩,后来机缘巧合碰到了当蛇头的苏家,这才联系到了泰龙村,开始以制蛇骨手串为生,生意做得不大不小。 但蛇骨邪性,加上泰龙村的蛇骨有不少都是人蛇胎生下来的,机缘巧合下他碰到了通天之感的九尾天狐,也就是陈起语他娘。 一个油嘴滑舌,不正经却头脑灵活的坏小伙,对上一个美貌单纯却天生通灵的狐狸精,一来二去之间,情感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可那时蛇骨手串并不火,陈无灵挣不了多少钱,天狐一族向来随性而为,并不在意,但陈无灵并不满足。 在陈起语六岁那年,陈无灵又偷偷去泰龙村时,受人蛊惑,给了他一把法器,没人知道是什么,让他从后面击晕天狐再送到泰龙村阴河,可以给他一大笔钱。 估计那笔钱数目比较大吧,反正陈无灵拿着法器真的将陈起语他娘送到泰龙村,又亲自下井送入了阴河。 只是从那之后,陈无灵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全身骨头好像瘫软无力,再也站不起来,差点就死了,经人介绍到虫崖求治,正是宋栖梧以虫术治的。 “你想啊,九尾天狐多厉害,巫术通天,就算那法器再厉害在一个普通人手里也伤不了她吧?可见她是真的爱陈无灵的,所以当她感觉到陈无灵拿着那件法器出现在她身后时,她也在赌。赌陈无灵会不会为了钱伤她?可如若陈无灵为钱伤了她,她杀了陈无灵又能如何?她活下去也没有动力了吧。天狐一族生而多情,可怜好好的狐狸精就被陈无灵伤得这么彻底。”帅哥看着我,轻声道:“但这其中有几个不明白的点,一是谁给的陈无灵法器和钱,二是从陈起语的年龄上算,应该在心蛇之祸后面,那么黑门不开,陈起语他娘这只天狐怎么进黑门的?” “我不好奇这个,我就是好奇,巫术通天的天狐跟游昊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陈无灵要阿得?”既然都是巫术,想来陈无灵上次要阿得也是因为这个了,要不就是陈起语他娘说了什么。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18章 暴雨走蛟 陈起语他娘在浓情蜜意时跟陈无灵说了什么大秘密,宋栖梧也不得而知,她知道的只是陈无灵平白而直接的转叙,知道得并不多。 “反正他们都会要龙种,我们护着你就好了。”白水好言安慰我,摸了摸我的小腹,轻声道:“当年一块出来的,除了人族蛇族,还有一些种族,只是我后来沉睡,以为它们都身死魂灭了,现在游昊阴魂不灭,那条石蛇不死,看样子其他东西也有一些没有死去。” “它们其中有大部份是随着螣蛇出来的,似乎都想去虚无之地,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现在阴河被封,最大的危机解除,陈无灵苏家还有螣蛇都聚集到了一块,只怕又要不得安宁了。”白水轻轻一笑,抱了抱我道:“你这老婆还真不让我省心啊。” 见他说得沉重,我还担心,他却突然大笑道:“放心,只要游昊不醒,螣蛇在我面前没有一战之力,谁都动不了你。” 我原本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问他道:“虫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栖梧肯定不只说了陈无灵当年跟天狐之间的事情,虫崖肯定出了大事,要不然宋栖梧连虫崖都不让我去了。 白水没说,帅哥却沉声道:“云南那地方你应该知道的,一直都不太平,到现在贩毒的还很多,怪事也多。她们养在地底的两条大蛇好像凭空消失了,那地底你也知道,两年前郭永义去建了符阵,就算大蛇能冲出来,又怎么消失不见踪影呢?怕是有厉害的角色盯上了虫崖!”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我拉了拉白水,以他现在的能力,来去如风,就算带着我也不麻烦吧? 白水摇了摇头,看着血蛇鼎里的毕丽红和苏三月:“我们现在得守着游昊,看能没有办法将他解决了。” 血蛇鼎里,那张鳞皮已然软趴趴的倒在蛇抓之上,苏三月似乎也晕迷了过去,毕丽红也一动不动。 “你们炼化这邪门的家伙,我叫老郭来修房子!”帅哥掏出手机打电话,又朝我道:“还有啊,你那个老同学醒了。” 想到何秋月,我心里就是一哆嗦。 “你去看看她吧。”白水伸手将鼎口加了一层法印,收入库房之内:“我去炼化鳞皮。” 他没有说苏三月,也没有说毕丽红,引着鼎朝库房走时,抚过我的腰侧,带走了沉吟刀。 屋内何秋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脸色平静无比,见我进去,还朝我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听说他死得还算英雄,以后也能给孩子讲,没什么丢人的,我也不伤心。” 我握着她的手,静静的不说话。 何秋月身子开始发抖,她原本因为怀孕吃得多而长出来的双下巴不见了,双手有点硌人,可见最近这段时间里,她也在担心的,只是不好问我。 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她,只得让她多休息,暂时住在这里,虽说院子破败,却也有魂植撑着,不会倒。 她依旧撑着笑说好,然后倒头就睡。 给她把了脉,隐隐有胎动的迹象,怕是快要生了。 白水在库房里炼化鳞皮,我想去帮忙,他只是让我好好顾着腹中的孩子。 晚饭何秋月没睡醒,就我跟帅哥吃,吃饭时云空他娘打了电话过来,说找了泰国的白衣阿赞看过了,我们从陈无灵手里救的那些人只是被迷了魂,并没有真的中降头术,解了迷魂术后就都送了回去,问我还有没有其他事。 看样子陈无灵也只是吓吓我们,并没有丧心病狂到以普通人的性命要挟我们的地步,道了谢后,就任由云空他娘去处理了。 郭永义父子在我们吃完晚饭时过来的,我又给他们做了饭,他们带着阿木就开始修房子,什么都不问。 可谓屋漏又逢连夜雨,当晚突然下起了大雨,没有任何征兆,连春雷都没有,大雨倾盆而下,院外河水暴涨,我腹中沉睡的龙种感受到大雨极度的兴奋,搞得我总有一种吃撑了要吐的感觉。 晚上白水依旧在库房守着血蛇鼎,我一人在房间睡觉,房子用魂植遮了一层又一层,整个成了魂植搭成的房子,它倒是很兴奋,半点雨水都没有漏下来。 我睡前去对面房间看了看,将被子上的灰抖了抖,知道无论是阿得也好,还是鳞皮也罢,都不会再出现了,心里一边是失落,一边是庆幸,这才躺在床上,这次却是不敢关门,两扇房门都开着。 听着外面大雨哗哗的下,感觉屋内寂静无比。 我理着最近碰到的事情,思绪慢慢涌开。 突然听到沉沉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跟着一身是水的阿得走到房门口,却并不进来。 他头发不停的朝下滴水,抬头看着我,不一会脚下就是一大滩水。 明明我没睡,却又开始作梦了吗? “阿姐。”阿得轻唤了一声,脸上勉强的撑着一个笑:“你别怕。我记起那些事了,知道你没办法,所以我不怪你,你别怕。” “我不怕!”看着他乖巧的看着我,我眼睛发酸,静静的看着地上淌的水越来越多。 “你快走吧,离开得越远越好。阿姐,我快撑不住了。”阿得双眼带着恳求的看着我,沉声道:“那个人我快顶不住了,有股很大的力量就要出现了。阿姐,你快跑。” “阿得。”我双眼发酸,那张鳞皮突然冲过来裹住毕丽红,是因为阿得吧,他还被困在那张鳞皮之内吗?那这一身水又是怎么回事? 他朝我笑了笑,满是水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灿烂的笑:“外婆也在帮我,还有说认识你的两个怪叔叔和一只兔子,可我们都快撑不住了。外婆说这是我们的责任,可我不想你这么痛苦,你快跑,跟姐夫跑吧。” 外面雨声轰隆,阿得似乎在害怕什么,不停的朝我道:“快跑啊!阿姐!” 突然外面猛的一阵狂风刮过,阿得身上的水越流越多,一团漆黑的东西猛的汉服过来,阿得一瞬间整个人化成一滩水,消失不见。 我猛的被寒风吹醒,急忙抬头,却只见墙上都是魂植藤蔓,密不透风,哪来的寒风,但朝着阿得刚才站立的房门口看去,却见远处那里有着一小淌水,静静的溏在那里,一动不动。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隐隐的有着水拍打的轰隆声传来。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本以为失了一大会神睡着了,可居然只过了几分钟。 想到阿得那催促的大叫,我急忙跑到窗口朝外一看,只见河水已然涌到了院门口。 心中的不安立马散开,急急朝着楼下跑去,却见帅哥和郭家父子都站在屋檐下,脸带沉重的看着河水。 漆黑的夜色中,河水翻滚,那发黄的河水中,有着什么东西随水起伏,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截大木头,可倾盆落下的雨水却似乎避开了那个东西。 “是走蛟。”帅哥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天生异象,大雨走蛟,河水暴涨,怕是要出大事了。” 一听说走蛟,我肚子的龙种又开始兴奋了。 我瞄了一眼那浮在河里的东西,转身就朝何秋月屋里走。 她依旧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好像外面的雨水声都没有听到。 我怕河水涌进院子里,准备让她先二楼我那间房睡一会,可一拉她,却发现她双手紧紧护着小腹。 忙掀开被子一看,却见她满头大汗,紧紧咬着牙关。 低头看了一下她腿间,淡红色的血水渗了出来。 “别出声!”就在我要叫帅哥准备热水时,何秋月一把拉住我,沉声道:“老刘跟我说过,刘家的孩子出生会有异象,蛟蛇乱走,想吞了这个孩子。” “云舍!”何秋月的脸痛得扭曲,手死死抓着我,眼里带着泪水道:“你说老刘让这孩子不姓刘对不对?他都死了,我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救救他……”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19章 老天 豢龙刘氏血肉可以养龙,得蛟蛇觊觎倒也可以理解。 我本以为外面雨水大涨是因为其他的,却没想是这孩子招来了,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何秋月的手,轻声道:“你别怕,有我们在呢,更何况还有白水。” 她痛得缩成一团,朝我点了点头,复又缩回了被子里,低低的呻吟着。 对于接生我是完全没有经验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急忙跑出去让帅哥烧水,又让郭家父子帮着守在门口,一旦河里那东西有异动,先顶着。 然后我一把抱起何秋月,朝着库房走去。 现在无论是陈无灵也好,还是螣蛇苏家也罢,都想要龙血,游家血脉已经不值钱了,他们估计在外面都找到了,龙血才是最重要的。 打开库房进去,却见白水依旧站在血蛇鼎前面,见我抱着何秋月进来,只看一眼,立马明白,朝我道:“外面走蛟了?” 我一边点头将何秋月放在阿得睡的那张木床上,一边朝他道:“你说虫崖那两条大蛇是不是也因为感应到这个,才会失踪。” 伸手从药柜里拿了切好的参会,倒出两片放在何秋月嘴里,边安慰她。 白水将血蛇鼎盖好,看了一眼何秋月的小腹,朝我摇头道:“虫崖养的大蛇,是以活人祭祀的,永远不可能化龙,所以不会走蛟。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吞了。怕是宋栖梧和夏荷都猜到了,所以才不肯说明,且不让你去虫崖了。” 我隐隐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却一直幻想不可能,但现在白水一言点破,连忙又将阿得托梦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很害怕,似乎藏在水中,又被什么抓了回去。听他话里的意思,我外婆还有以前的食味鬼,嗜谎鬼和讹兽都在,但他们三不是被拘回泰龙村了吗?怎么在守着什么?”我给何秋月把了下脉,确定没事后,这才去准备剪子毛巾。 “泰龙村啊……”白水低吟了一声,瞄着何秋月道:“我先去外面守着,叫了柳仙过来,她毕竟生过孩子,比你经验还是足一些。” 他带着血蛇鼎开门出去时,外面雨声更大了,我心里感觉到魂植被水冲得都在缩,再也没有开始的兴奋了。 何秋月痛得厉害,可宫口却一直没开,还只是因为阵痛呻吟,后来却痛得大叫。 柳仙来得很快 一进库房,单眼里就闪过异色,先是让何秋月放松,有白水守着,再厉害的蛟蛇都没用,跟着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跟她出去。 她一路带我到了屋檐底下,只见外面有着一堵高墙,高度都超过了房子。 细看之下,却见墙体斑斓,而且成圆形,居然是一条条大蛇盘转而成,一条叠一条,生生阻住了外面涌进来的河水。 “外面情况比较麻烦。”柳仙双目沉沉,朝我轻声道:“白水沉睡太久,虽然神蛇威压天生,可螣蛇也是神蛇,蛇族内部也并不安稳。你还记得我去找修行有成的大蛇放血吗?其实有很多大蛇都不愿意,东北的蛇仙我都找来了,可这附近的大蛇却似乎都并不听召唤,好像在害怕什么。” “而且最近常有大蛇失踪,我们都怀疑是被生吞了,尸骨无存。”柳仙叹了口气,瞄着外面还在朝上叠的大蛇墙:“白水在驱赶外面的大蛇,应该没问题。可这水却是从天而降,大得超乎寻常,连白水都控制不住,似乎连老天都在阻止这个孩子降世,或许处于天上的也知道,一旦豢龙刘氏的孩子出生,总有一条龙现世,总有人会借龙血入黑门。所以……” 后面她没有说,我却明白,所以天降大水,想直接淹死何秋月和她腹中的孩子。 “麻烦你了。这个孩子……”我想起在文升村时,刘久标来送死时的话,沉沉的道:“还是先生下来吧。” 柳仙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厨房,打了桶热水,朝我道:“你给她弄点吃的,生孩子可没这么快。” 我点了点头,外面雨水哗哗的落了进来,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那把遮天伞能遮挺多东西的,连宋栖梧都能隔绝在外,却连个雨水都挡不住,还说叫伞呢! “发什么呆!”帅哥在厨房,朝我大叫道:“我不会煎鸡蛋,人家生孩子要吃红糖鸡蛋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也快要生孩子了,能不能先练习一下,自己将红糖鸡蛋给弄出来?” 他脸上带着几个油亮的水泡,乱挥的手上也有着油烫红的痕迹,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煎鸡蛋难不成是用脸煎的,怎么全让油烫到脸。 郭家父子在雕着什么,每雕好一个就轮圆了胳膊朝着蛇墙外面扔,那东西看起来像蛇,却明明白白的雕着六只爪子四对蛇翼,所以雕得很慢。 郭怀雄见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朝我轻笑道:“是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这大水既然是走蛟化龙之威,就得用同为蛇形的肥遗来控制。” “你们可别整多了,万一大水下去,跟着就又大旱,看你们怎么办!”帅哥忙朝他们大吼,急急的瞪着我:“人家在生孩子呢,大姐,你还有心情关心雕啥子!” 我苦苦一笑,转身进了厨房,见锅里的鸡蛋黄还没熟,一面就已经黑了,火还开到最大,能将鸡蛋煎成这样,帅哥也算是人才。 让他去拿红糖,我打了几个鸡蛋,又从冰箱拿了一罐老米酒淋上去,倒上水,将帅哥拿来的红糖倒了一点,等滚了后,端出来时,院子里已然开始积水了,头顶的雨完全跟泼水没什么区别了。 就算蛇墙叠得比房子都高了,可外面水浪滔天,隐隐有着嘶吼之声传来。 白水也不知道将那些蛟蛇引到哪里去了,想来凭他现在的实力不会有事的。 我将红糖鸡蛋端给何秋月,她痛得连坐都坐不起来,柳仙扶着她,我一口一口的喂她。 帅哥无事跑到门边,生孩子他倒也不忌讳,说是等我生娃时估计阵仗更大,他先来看着点。 “你说人家生孩子这异象,不知道还以为何秋月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主角呢?还有啊,你看今天苏三月驾着石蛇从水中冲出来那威风劲,以及螣蛇驾着石蛇离开时的样子,要多拉风有多拉风,我有时会怀疑,我们跟你在一块迟早得领盒饭,一点主角光环都没有。看看人家,唉……”帅哥就是嘴不停。 何秋月一边吃东西,一边忍着痛,还得莫名其妙的去瞄他。 一碗鸡蛋吃完,柳仙让我出去将房子再加固一下,雨水冲得魂植都受不了,开始晃动了。 我将碗丢给帅哥,引着魂植爬进屋里,一间又一间房子的给撑住,又爬上屋顶,将遮天伞收回,放在房顶之上。 等我放好伞,朝远处看去,漆黑的夜色中,放眼望去全是亮堂堂的水光,远处的山已然只见山头,巨大的水浪冲着外面的蛇墙。 我复又引着魂植藤蔓顺着蛇墙爬去,借着魂植根深给它们一点依靠,免得被水浪给冲倒了。 一个个巨大的蛇头从蛇墙之中探到院子里,嘶吐着蛇信喘着气,蛇眸之中却露出惧意。 等魂植跟着蛇墙扎成一体,我这才进入库房之内,何秋月开始尖叫,屋外的雨水却半点停的迹象都没有。 一直撑到天亮,何秋月还没有生,白水却回来了。 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夜并不没有半点减小的意思,反倒越下越大,蛇墙被冲得几次都快要倒了,郭家父子雕了一夜的肥遗也没有半点用。 “所有的大蛇都聚集在这里了,还有其他化蛇的东西。”白水抬头看了看天,沉声道:“这么大的雨,我只在不周仙山倒时见过。” 他眼里带着伤意,我知道从那时起,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伸手拉了拉他,库房内,何秋月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并不能多留,看了白水一眼就又进去了。 拉开被子,见宫口已然大开,忙又掏了参片给何秋月含着,朝她沉声道:“快了!用力……” 何秋月已然无神多顾其他,拼命的收缩宫口,柳仙用被子将她垫起,我伸手帮她推着肚子。 就在这时,外面猛的炸起一道响雷,让人耳朵过了许久还轰隆作响,整个房子都晃了晃。 柳仙猛的一惊,跟着飞快的朝外走去。 她一动,我猛的想起什么,一把捞起床上的何秋月,急忙出门,用魂植将库房封住,一出门果然见大水涌了进来,院外大蛇痛苦的扭动着蛇身,白水将一条条大蛇收入白帕之内。 天空之上,并没有乌云,却有着巨大的电团在涌动,好像随时都会落下大雷。 “救救孩子!”何秋月沉沉的看着我。 我猛的引动魂植,落身在屋顶,让魂植一层层的将屋顶加高,将何秋月放在魂植之上,任由大雨倾盆涌下,身下魂植一层层的将我们抬高,外面水浪飞快的朝着这边扑打而来。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320章 送走 院子下面,全是被刚才天雷击中而散落的大蛇,有几条居然生生被劈开,在水里痛苦的扭动着蛇身,其他都受到惊吓,在巨浪之中游走,可却又被巨浪打回来,白水急急的将他们收进白帕里,最后居然直接掏出骨坛将所有大蛇都装了进去。 魂植慢慢升高,大浪猛烈的拍打,何秋月痛得放声大叫,双眼却死睁着看着我。 柳仙已然上来,伸手用力推着何秋月的肚子,大喝道:“你想孩子活下去,也得先生下他!” 郭家父子爬了上来,静静的守在一边,任由雨水淋下。 帅哥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电团,低骂了一声“贼老天!” 可话音一落,却猛的一扭腰,双手举起,慢慢跪拜在魂植之上,嘴里高声的唱着巫唱,围转着何秋月以古怪的的姿势跳动着。 居然想以巫术通天,让大雨停下来。 白水将大蛇收完,瞄了一眼天,直接化成蛇身,盘转在我们头顶,慢慢的盘旋着。 “快用力啊!”我紧张的抬头瞄了一眼白水,就算他跟螣蛇应对烛阴时,也只是乌云密布,可这雷电却是纯的啊,连乌云都不来,一直在空中盘旋,似乎在等什么。 何秋月痛苦的大叫,孩子却一直没有出来。 我被雨水冲得眼睛都睁不开,朝柳仙道:“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吗?去蛇仙庙行不行?那里至少不怕涨水?” 柳仙瞄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去哪里都一样,避不开的。洞里更不安全,一旦山塌就活埋了。” 天空之中,雷慢慢降下,白水猛的昂头,就要对着正中雷电冲过去时。 突然远处一声佛号传来,跟着就见一根圆木之上站着一个光头和尚,僧袍被雨淋得紧贴在身上,露着干瘦干瘦的身子跟圆木一般大小,他远远的大吼一声:“除了云舍,其他的都给老子让开!” 他话音一落,就见一个东西猛的从他手里冲了过来。 白水飞快的将郭家父子和帅哥柳仙勾走,就在天雷落下时,一口大钟突然落在我和何秋月头顶,直接将我们都压在钟里。 外面炸雷惊起,整个钟都轰隆作响。 何秋月吓得大叫一声,我感觉有什么一动,忙用手去摸她身下,就摸到一个滑滑的东西,轻轻一揉好像是头发,忙朝她道:“头出来了,快用力啊!” 空钟响隔绝外界,这次又罩得实,里面半点光都没有,连声音都听不到。 何秋月受到激励,立马用力,不一会就生下了孩子。 我们突然挪了地方,什么剪刀热水毛巾全部都没有了,我也顾不得其他,将脐带打了个结,两边手用力一扯给生生扯断。 就在这时,空响钟又重重的响了一下,整个钟声都在晃动。 我们身下的魂植猛的朝下陷落,我忙引着魂植将我们撑起。 可肚子里的龙种却很兴奋,猛的冲了出来,原本漆黑的空响钟里,立马金光闪闪。 那条胳膊大小的小龙一双鹿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怀里刚扯断脐带的孩子,散着须的龙尾还小心的碰了碰他的鼻子,龙头凑过来看了看,却扁了扁嘴巴,有点嫌弃的样子。 我一把将它扯住,朝它沉喝道:“这是豢龙刘氏血脉没错,可他爹是自愿以血肉献祭给你的,你如果打他的主意,我绝对将你从肚子里掏出来,让白水给你炼化。” 小龙眨巴眨巴的看着我,龙尾须滑过婴儿鼓胀的肚子,沾起一点脐带血送到嘴边,舔了舔,跟着复又朝吐了吐舌头。 这熊孩子,如果不是我要抱着婴儿,绝对给它头上来一下。 小龙舔过脐带血,却并不理会我,只是扁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 我生怕这家伙受血肉祭祀上了瘾,跟螣蛇一样要以活人为食,扯着它不敢放手。 外面空响钟复又震了一下,小龙种瞄了我一眼,浑身金光闪过,顺着空响钟游走,跟着空响钟慢慢升起,小龙种猛的长啸一声,对着空中还未消散的雷电团冲了上去。 “孩子!”何秋月见小龙种走了,才猛的叫了一声。 清心急忙收了空响钟,我抬头看着小龙种消失在雷电团中,白水急急的上来,将我拉了起来,柳仙扶起何秋月,接过我怀里的孩子递到她面前。 天空之中,随着小龙种的龙吟之声,雷电团慢慢的褪去,大雨也瞬间停住了。 那小家伙兴奋的从天而降,却再也不肯回我肚子里了,趴在柳仙肩膀上看着新出生的婴儿,直流口水。 白水伸手弹了一下它额头,沉喝道:“他爹以血肉献祭给你,以后就是这孩子养着你了,别乱流口水。” 小龙种似乎有点怕白水,头缩了缩,一双鹿眼依旧带着嫌弃。 “刘氏豢龙,本就要两代而成,一代血肉献,一代豢养。既然龙已成,这雨下不下也没什么用了。”白水看着小龙,朝我轻声道:“刘久标还是算计了你一道啊!” 我苦苦一笑,可他终究还是救了我们。 一听到刘久标的名字,浑身还是血腥味的何秋月猛的跪在了我面前,看着柳仙怀里的孩子,朝我沉声道:“他不姓刘,也不姓何,你帮我找个地方送人吧。” 我猛的抬头看着她,却见她眼泪直流,苦笑道:“这是老刘的一点血脉,我护不住,只要我活着,他在我身边总会被有心人找到蛛丝马迹。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要摸去痕迹却是很容易的。你们找个好人家养着吧,别告诉他父母是谁,也别告诉我送到哪家去了。就当他是个孤儿吧。我只求他平平安安长大!” “阿弥陀佛!”清心沉沉的念了一声佛号,看着下面慢慢褪去的洪水,沉声道:“蛟龙入水,一去不回,方为大道。” 现在我也顾不得问他重伤怎么就好了,更顾不上问,原本明明损坏了的空响钟居然半点事都没有。 何秋月看了我一眼,转身对向白水,然后苦笑道:“你们也是快做爹娘的,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做个普通人就很好,很好……血脉传承里的东西,这些古怪离奇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柳仙怀里的婴儿放声大哭着,那条小龙奇怪的瞄着何秋月,伸出舌头舔了舔婴儿的眼泪,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大的小的都在哭。 “我会的。”对上何秋月的眼睛,我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腹。 我和白水最大的愿望也是孩子当个普通人啊。 也许当初宋媛将苏三月拔鳞送到苏家时,也想她普普通通的长大的。 这院子已经完全不能住了,白水带着我们先避开蛇仙庙,至少那里没有水。 帅哥却直接将何秋月送走,龙五他们派人镇守,虽然没挖成蛇山大坑,但抢洪救灾却做得很好,明知道泰龙村没有人,救济艇依旧开到这里搜救,连龙五都在船上。 郭永义跟我立在蛇仙庙的门口,看着远处的救济艇走远,朝我轻声道:“是不是很矛盾?一边他们派人与你一块应对惊蛰之战,生死与共。可大敌消除,却又与陈无灵这种人合作,挖蛇山找入口,似乎跟你们为敌。但天灾来临,你们却又站在一边。” “您真是真正的生意人,自然看得明白。”龙五挖蛇山,只怕也是为了消除隐患,这是维护和平,我也能理解,所以在蛇山龙五的人我一个也没有动。 转身到洞里,从身上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破旧的十块老钞,让白水施了个避水的经咒,将这张老钞放在柳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包被包起的婴儿怀里。 这张老钞是毛晚行给我的,他一直在找我师父秦姑婆,他势力比较广,如果让他的人看到这张钱,会好好对这个孩子吧。 朝一边的帅哥轻声道:“趁着大水找个小区安全的地方放着吧,最好是龙五他们能看到,或者是毛晚行的人能看到,他洒出去的钱估计也不少,应该没人会想到我们吧?你消息灵通,比我们看得明白,帮我送走吧。” 帅哥苦笑的看着我,抱着孩子走出了洞口。 小龙还想跟过去,却又瞄了瞄我的肚子,估计还没有完全孵化,只得又不甘心的缩回了我肚子里。 柳仙沉叹了口气,到最里面给二狗子盖被子去了。 “天生异象,动乱初始。”清心沉叹了口气,将空响钟拿出来,朝我们道:“要不要看看空响钟里面?这口钟连着阴河,也能看到一些东西,要不然我也不会睡觉睡得好好的,跑过来找你们了。”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21章 神游 清心这个和尚总跟别的有点不同,人家修行都是苦修,他修行似乎完全靠睡觉。 不过外面水汽重,我身上的水汽虽然白水给烘干了,可总有一股黏糊的感觉,反正清心来了没这么快走,要不他就不会给我们打哑谜了。 我出去捡了点断了的树枝什么的进来,准备生点火。 可搞了几次都没有搞起来,看电视里人家搭个柴火堆拿石头砸个火星就点着了,我拿着从何必壮那里摸来的打火机,就着干草点了半天,柴火堆没燃起来,把柳仙和二狗子给薰了出来。 清心一直挑眉逗眼的看着白水,白水这货也不怕烟薰,一直沉笑的看着我弄,等里面刚取了鳞皮的何必壮也重重的咳了起来,他才走到我旁边,伸手接过我手里的柴,拨了几下:“你拾柴来我烧火,这柴看着干,可里面被雨水泡湿了根本就点不着。你家不是烧柴吗?” “现在都烧煤啊?我记事起家里就烧煤了,你以为农村都跟以前一样还烧柴吗?”这个误区有点大啊。 好像在院子里,白水也没进过几次厨房了,看样子生娃时的红糖鸡蛋还真得我自己来做。 他挑了挑眉,指尖轻轻弹起火光,瞬间大火燃了起来,烘得人很舒服,清心老神神在在的靠了过来,还招呼着柳仙:“那个女娃子啊,这点柴不够,你再去捡点,我们要谈重要事情呢。” 柳仙一口气憋着差点要喷死他,清心也不过百多岁,在柳仙这条至少千年的大蛇妖面前装老。 不过白水点头,柳仙拉着二狗子就朝外走。 我见清心一时半会也不有开说的打算,又进去看下何必壮,他一脸苦闷的看着我:“你败家够可以啊?那院子这是完全毁了吧?但你能不能帮我把烟扇扇?” 他呆在里面,不通风,烟一旦藏着就散不出去。 有点地不好意思的将魂植种下,让藤蔓抽动扇风,尸鸾不满的缩进藤叶里,一动不动,似乎换了地方有点不高兴。 搞好何必壮,我出去时,见柳仙已经将柴给捡回来了,连二狗子都抱了一大捆,十分得意的看着我。 大家伙围着火堆,听着外面水声哗哗作响,郭家父子依旧雕着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清心才将空响钟掏出来,只是这会已然只有巴掌大,他沉声道:“贫僧……” 正要等他正式开场,他就沉喝道:“老子一入空门就守在空响钟下,我那个倒霉催的师父告诉我,说我天生是修佛的胚子,其他做什么都不成,我那个早死的师兄清空祭祀了黑门后,空响钟也好,悬空寺也罢,居然就我最大了?你说我倒不倒霉?老子好不容易骗了个徒弟,让他顶着悬空寺,结果这死孩子也跟着凑热闹献祭什么黑门,这两个家伙还诈尸,老子还得亲手灭了他们。他奶奶的!” “跟鳞片人大战时,老子远远的感觉到那大巫师动了一下,脑子里就有什么炸开。老子守了一辈子的空响钟就这样破了,老子重伤不醒,生魂在外游荡了一圈,居然又活了过来。老子恨不得拔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老子……老子……”清心破口大骂都喘不过气来。 我伸手捂着二狗子的耳朵,这种话小孩子还是不要听的好。 “你没还俗吧?不自称老纳,称什么老子?”白水伸手将他手里的空响钟拿起来,直接倒过来朝里面看去。 “唉!”清心急忙抬头去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只听到一声破空的响声传来,那空响钟里居然有着一道蛇影冲了出来。 那道蛇影似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瞬间冲出了空响钟,在洞里乱窜。 我诧异的看着那道蛇影慢慢变大,跟着似乎连蛇仙庙的石洞都藏不住它,就朝外面冲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居然逃出来了?”我诧异的看着清心,怎么也没想到那道被大巫师收走的蛇影居然在空响钟内? “不是逃出来了!”清心脸色扭曲,静静的看着白水:“你看明白了没?” “无波井连着阴河,空响钟能感应黑门,上次云舍被困在里面时,我以身撞钟,响砌云霄时,我就感觉这钟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感觉。”白水将钟翻转过来,递给清心稍稍变大,跟着朝我道:“这佛家法器怕是来头比较古怪了。比如你那串蛇头骨的佛珠……” 等空响钟变得跟拳头一般大小时,白水伸手慢慢的在钟身上游走抚摸,等一圈下来,却慢慢闭上了眼,手指间有着微微的亮光闪过,钟身也随之震动。 他摸了一圈后,猛的抬头看着清心,手摁在一个地方,正要用力,清心忙喝道:“别!” 说完,一把将空响钟抢了回去,宝贝的收入怀里:“这可是我们悬空寺的镇寺之宝,那串蛇头骨佛珠被你们这两个败家玩意给毁得连灰都没有了,这空响钟你再给我整出个窟窿,我下次再游魂时,我那师父啊师兄啊,连我那死徒弟都得弄死我。” 郭永义父子有点奇怪的瞄着清心,眼里带着好奇,我见白水脸上闪过了的神色,轻声道:“里面是颗蛇头骨?” “确切的说,整个空响钟就是以生铜铸在蛇头骨之上。”白水沉沉的看着清心,淡定的道:“你在空响钟下睡觉,魂游到哪去了?” 清心立马得意的看着白水,神神秘秘的道:“你们见我一木渡狂水没?是不是感觉我佛法高超?” “别得意。”郭永义最先受不了,看着清心道:“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你那么大一根圆木,只要是个人都浮起来了。” 清心正要还嘴,白水低低的咳了一声,连忙道:“佛家打坐,可神游天际。我被那大巫师伤后,生魂游走,却又突然转醒。悬空寺的人依旧将我放在破烂的空响钟下,只是我醒来时空响钟已经自动修复了。我在下面打坐定息时,生魂神游居然看到了黑门之内……”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是一震。 清心却暗叹气道:“虽是神游,可我似乎被什么拘住,只能透过什么朝外看,似乎在一高台之上,下面全是恭敬祭拜的鳞片人,几个带着七彩翎羽的大巫师嘶嘶哇哇的在说着什么,举着血淋淋的东西跳舞祭祀,它们杀了许多异蛇和鳞片人扔入了一个深坑之中。” “然后呢?”见清心突然止住,我急忙追问。 清心又重重的骂了一声,朝我道:“然后我感觉到那个出来过的大巫师猛的抬头朝我看了过来,我头痛得厉害,飞快的朝下坠落,生魂神游一旦被伤,就要坠入无知之境。就在那时那条被拘走的蛇影就冲了出来,把我带回来了,然后我就急急来找你们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大家都避开,让你呆在空响钟下啊?” “鳞片人在祭祀什么?是烛阴吗?”我们这里只有白水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靠他分析一下。 可上次祭祀烛阴都是活着的异蛇啊? 而且从清心来的时间上看,是烛阴之后的事情了? 白水看着跳动着的火光,朝清心道:“你看它们杀异蛇时,是剥皮还是什么?杀鳞片人时又是怎么样的?” 清心皱了皱眉,伸手摸着光亮的光:“我就看了几眼,隔得又远,神游虽说能感知,却又被困住了。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其中有一些鳞片人好像突然就自己软了下去,身上冒火后,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却瞬间跟面条一般软了下去。还有的剥皮剜下血肉,朝里坑扔。” “骨燃?”我猛的看着清心,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冒起:“不惑为柱,天命血祭,耳顺骨燃,从心所欲必填沟。”关注"" 章节目录 第322章 乘木 这是泰龙村被火烧后,村民献祭时那条人脸怪蛇给我传的话。 只是后来春姐制成祸蛇后,那个旅馆老板娘死了,那条人脸怪蛇也不知道去向。 但四十为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 这样算下去的话,以鳞片人可以长生的年龄好像对不上。 我跟白水是亲眼看着泰龙村人一次又一次的献祭的,只是剩下不满四十的人都献祭了人脸石虾虫,我们也就没去想了。 “你有没有听到地底传来很怪的声音?轰轰隆隆,好像有什么在低语,又好像是闷雷?”我将心里底那股子寒意压下去,看着清心道:“或者说是肚子饿时那种咕咕声?” 清心诧异的看着我:“你听到过?是不是你做梦时也有那种感觉?那声音如同闷鼓响,低低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还以为是那些大巫师巫唱的声音呢!” “是献祭地底的东西传来的。”白水瞄了柳仙一眼,将我们看到泰龙村献祭的事情也说了。 在大火后,每家每户都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个坑,跟着将自己家六十以上的老人扔了进去,接下来就是五十岁四十岁,其他年轻力壮的就下阴河献祭人脸石虾虫,我们本以为这只是献祭阴河让泰龙村人又重新恢复的法子。 但如果黑门内鳞片人都用这个法子献祭的话,难不成那个东西这么厉害? 跟螣蛇说那些东西要醒了,还有最近被吞的那些大蛇有没有关系? 清心叹了口气:“当初到底是谁打开的黑门?又是谁找到了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 “是游昊。”白水脸色发沉,跟着就是沉默。 一听到游昊,郭家父子脸色就变了,那种恐怖且诡异的力量让大家连想都不敢多想,默默的朝火堆里添柴。 等到中午时,帅哥回来了,还带了饭菜给我们,只字不提那个孩子送到哪里去了,一如何秋月所说,她不知道最好,我们不知道也好。 郭家父子吃过饭就离开了,没有说去哪,我也不好留他们。 清心也不持戒了,吃得满嘴油光,摸了摸怀里的空响钟,看着下面还未褪去的大水:“听说龙虎山发动了护山大阵,跟无波井有关,我去看看老张。阴河被封,却暗波叠生,你们小心。” 说着从柴堆里捡了一根拇指大小的干柴朝外走,到了蛇仙庙门口却回头看着我道:“蛇头骨佛珠,固心咒可是我的看家本事啊,你也算我的弟子了,不朝我行个拜师礼吗?” 我还有点诧异,白水却突然眼神动了动,拉了我一下,远远的朝清心执手弯腰行了个礼。 “我去也!”清心眼里有什么闪过,猛的将手里的干柴朝地上一扔。 只见他身形瞬间立于干柴之上,落于山脚的水浪之中,随着他哈哈大笑之声,那根拇指大小的干柴破浪而去,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虽不如一苇渡江,能神游黑门之内,可瞬间千里,这和尚佛法也已然大成。”帅哥咂了咂舌,瞄了我一眼道:“你可占了个大便宜,清心大师生性懒散,只收了摩鸠一个徒弟,还死了,现在亲口让你拜师,日后悬空寺怕是你辈分最大了。” 想来清心这和尚重伤走生魂时有所感悟,经历过生死,自然佛法再上一层,他又有着与大巫师对战的感悟,神游过黑门之内,这世间怕是除了白水这些从黑门内出来的,他是第一个进去的吧。 我心里头却隐隐有着一层阴影挥散不去,宋栖梧离开时对白水有如托孤的话,还有夏荷,现在又加了清心。 天降灾洪,豢龙刘氏初生,龙种化生,而鳞片人却在黑门之内以泰龙村的法子献祭,还有那些消失的大蛇,阿得的托梦,一股子我们感觉不到的力量在慢慢滋生。 “别想了。”白水拉了我一把,冷声道:“无论是什么,我们稳坐钓鱼台就行。” 他这话说得有意思,饵不过就是我腹中的龙种,或是蛇胎,总有人想找来的。 随着他在火堆边坐下,柳仙带着二狗子不知道去哪了,那条蛇影从空响钟里出来后,就再也不有回来,帅哥不时的朝火堆里添柴,我将阿得托的梦给白水讲了:“他的阴魂可能被什么拘着,能出来托梦极有可能是借着涨水时逃离出来,可我外婆她们也在,明显那东西可能也是个阴魂,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游昊?” “游昊在鳞皮之内,不可能是它,其他的我们暂时不知道。”白水将血蛇鼎拿了出来,伸手进去,跟着掏出了一个浑身都血淋淋的人。 突然面前出现在这么一个人,我和帅哥都吓了一大跳。 等细看之下,却见她张嘴微微的喘着气,背后皮肉被剜下,露着脊椎内里森森的白骨,而且极有可能连骨头都被削过。 我连忙伸手去接,却又怕自己身上沾了烟灰,感染了苏三月的伤口。 只得引着魂植平摊在地上,将她轻轻的放上去。 她微微的喘着气,生生被剥皮却依旧还活着,可见十分痛苦。 “知道你下不去手杀她,我就用沉吟刀剥了她的鳞皮,那层人皮应该很快就会长出来,以后若是她不再生鳞皮的力量,自然不会被找到了。实在不行,她长一次,我就剥一次。”白水看着我脱下衣服盖在苏三月身上,轻声道:“当年你们游家先祖也是这样强行剥皮的,遮上衣服还没这么快长好,拿了吧。” 苏三月朝我眨了眨眼,张嘴想说什么,却痛得直哆嗦,怎么也说不出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白水。 他将手里的沉吟刀晃了晃,沉声道:“你也别谢我,只不过拿你练手罢了。” 说这话时,他双眼看着我,其中意味不言而谕。 我苦苦而笑,将衣服拿了,拿了一个帅哥打包回来的汤碗准备接点岩洞水给苏三月喝,白水立马沉喝道:“这水不能喝。” 诧异的看着白水,他将我手里接的水倒掉:“这岩洞水不能喝。” 可我记得以前在蛇仙庙时,白水特意接了岩洞水给我喝啊? 猛的想起第一次在巴蛇骨洞见游婉时,她也叫我别喝岩洞水,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我都忘记了。 “这些水是从蛇骨石里渗出来的,能稳蛇胎,引得人慢慢蛇化,我原先的意思并不在意你的生死,才会给你喝这水,后来不是没给你喝了吗!”白水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瞄着苏三月道:“她还是喝蛇骨汤的好,压住蛇性,希望别再那么冷血了。” 他并未解释多少,说着就又从血蛇鼎里掏出一张带血的鳞皮,递给帅哥:“这张皮给你吧,你想办法烧化,别留着了。” 帅哥叹了口气,将鳞皮卷起收了起来,朝白水眨眼道:“阿得那张呢?就是藏了游昊阴魂的那张?” 问到这个问题,我也急忙靠了过去,却见血蛇鼎底,那张鳞皮好像活人一般站立着,毕丽红就倒在一边昏迷不醒。 白水将毕丽红也给掏出来,放在苏三月旁边,跟着一挥手,一道漆黑雾气涌入鼎内,他复又封了鼎:“慢慢炼化吧。” 说着就又将骨坛拿出来,把那些大蛇一条条放出来,它们也吓得够呛,顺水飞快的逃离了。 只是那些被雷劈成两断的,就实在无能为力了,白水放在最里面的洞里,用山石封住。 我看了一下毕丽红,确定她腹中再也没有鬼胎后,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游昊却终究还没有被灭掉,谁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来。 因为有病号,我们也不方便总住在蛇仙庙这种山洞里,等下午水浪退去,我们正要离开时,却见泰龙村的村口开来了几辆车,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展着一双大大的翅膀用力扑腾的朝山上飞来,云空带着几个孩子在下面跑着跟上来。 翼蛇这个小叛徒一到蛇仙庙立马扑到我怀里,跟着就要朝我脸上蹭来,却突然好像被什么吓到了,细长的蛇尾一卷,一双宽大的蛇翼哗的一下展开,蛇爪用力扑腾着就要逃离。 原本清澈的蛇眼里全是惊恐,好像逃命一般。福利"" 章节目录 第323章 九头石雕 翼蛇这么紧张,吓得我以为自己身上又出了什么古怪,却见一淡金光从我体内冲出来,一对五趾金爪一把摁住小翼蛇。 那小龙种还得意的回头瞄着我,嘴边的龙须都飘起来了。 翼蛇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结果回头一比对,两条身子差不多大,立马就不怕了,扑腾着翅膀想逃,却怎么都动不了。 “别欺负它!”白水一把将小龙种拎起来,朝外面一扔:“去把水给退了,要不你就等着被放血吧。” 龙为瑞兽,能趋吉避凶,呆在我体内自然也是知道白水护得住它,当初在神龙村就是被白水打败才给我吞下的,对白水有着本能的惧意。 扁着嘴巴想瞪白水,却又有点怕,瞄了瞄我的肚子,似乎又想缩回去,白水却沉声道:“我知道你喝了那婴儿的脐带血,算是孵化了,只是那枚石卵里的精气未吸收完,但你还想躲着偷懒,我就抽了你的懒筋!” 小龙鹿眼里全是气愤的瞪着白水,松开被它抓着的翼蛇,龙须在它眼前晃了晃,嘶嘶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原本气得差点鼓起来的翼蛇立马也同仇敌忾的瞪了一眼白水,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小龙跑了。 云空他们见翼蛇飞出去,急得大叫,想追出去,却又瞄了瞄我。 好像从头到尾云空他们都没有看到那条金光闪闪得瑟得龙尾都要翘上天的小龙! “龙可大可小,可隐可现,所以难寻。大者不可估量,小者细不可寻。它不想让他们看到,自然就看不到,就算我们看到的,也不过是我们脑中所想折射出来的。”白水看着云空他们走进来,慢慢转身避开。 对于云家人,他心里有点别扭吧。 从种下魂植后,云空对我的态度大改,一边瞄着翼蛇消失的方向,一边跟我解释了他们来的意图。 下这么大的雨,院子方向天雷滚滚,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个瞎子看不到也听到了,云空他们去院子看过了,整个院子真的是被大水冲过,只有魂植撑着,并没有人,翼蛇就带他们来这里找我们了。 蛇天生方向感强,翼蛇是在这里出生的,自然能感应得到。 刚好我们没有地方去,云家村离蛇山大坑也近,最近暗波涌动,去那里也算不错,只是白水? 正担忧着,白水一手拎着两病号朝我道:“走吧。” 帅哥朝我眨了眨眼,抱起何必壮,等白水率先出了洞口,才朝我嘿嘿笑道:“你们这是妇唱夫随啊。” 我瞪了他一眼,带着云家急急的出去了。 只是当路过泰龙村时,却见所有房子都被大水冲垮,我心生感慨的看着,腹中的蛇胎却有点不舒服,猛烈的游动着,似乎有害怕什么。 我伸手抚着小腹安抚它,却突然发现路边一户倒塌的房子地基里露出一小块长满鳞片的石雕,因为被遮着只露出一点点看不真切,我忙叫住白水,跟着让云空他们引魂植将三个病号送到车上去,然后大步的朝着那石雕的地方走去。 从大火后,这房子就烧得差不多了,只是砖瓦结构就算烧完了也能剩个架子,大水冲倒才露出地基,洪水退去将泥土带走,下面的东西才看得真切。 我用魂植将倒塌的砖瓦缠走,等那一截石雕露出来时,却发现这东西只是一小部分,露出来的地方鳞片雕得十分传神,连鳞片上的纹路都雕出来了,就好像不是雕的,是活的一样。 可却不见头不见尾,而且连整个有多大都看不出来。 帅哥急忙一引手,布下符阵,跟着朝我摆手,示意我用魂植接着挖。 “我来!”白水将我拉到身后,轻轻一摆手,与我血肉交缠,他自然也能引控魂植。 只见地底无数根须翻转,跟着残砖断瓦纷纷滚落。 云空他们将病号送到车上后,跟着大人都来看热闹。 一边好奇的看着随着整个房子上面被掀开的露出的石雕,一边感慨白水引魂植的厉害。 可整个院子所在的地方全部掀了出来,依旧只见斑驳的鳞片石雕,不见全景。 “全部退出去!”白水猛的沉喝一声,魂植根须顺着石雕旋转,蜿蜒而下。 我朝云空他们点了点头,被白水搂住瞬间退到村口的大树之上。 云空他们也都好奇的引着魂植搭起高台,跟大人一块立马高台之上,看着。 “这么大的石雕,当初龙三他们做地质检测时并没有发现。”帅哥站在我旁边的大树上,看着整个泰龙村涌起魂植,跟着藤蔓随着根须全部扎入地底,沉声道:“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那东西只是表面石化,还活着!”可问题是我们一直进进出出泰龙村,却从未感觉到脚底下有这么大一个庞然大物。 白水沉心引着魂植,看着泰龙村整个土地都翻转了过来,而那雕象露出得越来越多,隐隐有着一个狰狞的蛇头露出来:“不是他们没检测到,也不是我们没有感应到,而是这东西是刚到这里,随大水而来,或者说清心神游时看到鳞片人祭祀而来的。” 看着露出来的那个蛇头,大小如同一栋小房子,露在深坑之中,而且蛇头的方向正对着游家的院子,或者说正对着建木残根密室。 “九头相柳。”白水冷笑一声,猛的所有魂植卷着泥砂砖瓦退出来,瞬间泰龙村附近就被这些东西堆成了一座小山。 只见整个泰龙头的地势露出来,却是九个大小皆如房子大小的石头雕象,从各个方向围对着建木残根密室,全方位的锁定,而蛇身却依旧在泰龙村外的方向,照走势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大河的方向。 云空他们震惊的都说不出话,连云家那些大人都脸色苍白的看着白水。 “叫龙三过来吧。”白水瞄了一眼九头八方锁住泰龙村的相柳,沉声道:“你随云空他们回云家村暂避,我去找柳仙他们,还得通知所有蛇族暂避,只要稍有修行的人或者其他东西都不能靠近这里,免得被吞。” “放炸弹吧!”帅哥双眼一亮,看着白水道:“你没有办法吗?” “这么大条石雕蛇,能偷偷摸摸的借水潜地而行进入这里,你说是能炸死的吗?当时烛阴出来,你怎么不想放炸弹?”白水冷哼的看了帅哥一眼,将沉吟刀放在我手里:“你不用担心,我剥苏三月皮的时候,她并没有多痛苦,就算你跟她一样长出背刺,我最多也给你剥个皮,不用再想着死了。” “我怕痛啊?”我接过沉吟刀,看着白水道:“我剥皮时,你也会痛,到时你手不会抖吧?” “那就没办法了,两个人一块痛吧。”白水伸手点了点我的小腹,轻笑道:“我想不会有生孩子痛了吧。” 我瞬间无语,帅哥在一边咂舌:“你们别动不动撒狗粮好不!” 白水瞄了他一眼,跟着身子顺风飘下,帅哥居然跟了过去。 我看了一眼全部对着游家院子的巨大蛇头,心里有点不明白,不是说建木残根密室里的东西被云长道吃了吗?怎么这相柳还对着那密室,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 “你家神蛇大人,让我守在这里,你去云家村先休整一下,让我别让你累着,你是孕妇是国宝,应当好好保护。”帅哥不知道几时回来,靠着树干朝我沉声道:“你有没有记得自己是个孕妇啊?” 我瞪了他一眼,确实是病号比较重要,先送到云家村吧,引着魂植顺着藤蔓下来。 想来最近吞食大蛇的就是这东西了,可虫崖那两条也是被它吞了吗?这距离也太远了吧? 正诧异着,却见远处路口,长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脸的螣蛇静静的站在那里,见我看到她了,朝我笑了笑,一步步走了过来。 帅哥立马落在我身边,朝我沉声道:“召唤白水啊!” 我朝他摇了摇头,螣蛇能选在白水离开后过来,明显就是在等我,而且知道白水一时不会回来。 只是这剧情有点不知道怎么发展啊,我们这个样子,她给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白水完全没用啊? 说我家跟白水有血仇,这事情也翻篇了啊? “聊聊?”螣蛇瞄了一眼帅哥,轻轻一挥手,一团云雾涌出,瞬间将他以及云家人隔绝在外,只剩我跟她站立的中间没有白色的浓雾。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24章 装逼打脸 我瞄了一眼四周,在心底引着魂植布下,朝螣蛇轻笑道:“你既然不想杀我,白水跟不跟你一起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情敌之间也不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吧。”螣蛇穿着十分时髦,手指上的戒指都能闪瞎我的眼,连头发都做了个卷发,除了那张脸就算化了浓妆依旧显得普通没辨识度外,处处都是特征,想来苏家和陈无灵对她都算是当神供着了。 “钻戒很漂亮。”既然她真不打算杀我,我自然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谢谢。”螣蛇朝弹了弹手指,居然从一看就贵得肉痛的包包里掏出齐首的香烟盒点了一根道:“你打算怎么办?” “洗衣做饭做胎教啊,能怎么办?”我没烟抽,只得转得沉吟刀:“你呢?还准备去找那个虚无之地?长生真的这么重要吗?” “长生?”螣蛇朝我吐了个烟圈,涂着口红的嘴角闪过嘲讽:“什么叫长生?长命百岁?千年修行,活上万年?我已然活得够久了。” “那你想做什么?”我有时真不明白螣蛇在折腾个什么劲,以她的能力看热闹多爽啊?为什么要折腾这些,惹得白水生厌。 难道真是那种你不爱我,就让你恨我的套路? 这样想的话,白水挺可怜的! 她朝我晃了晃手上的戒指:“你们人不是炫富啊,什么装逼打脸之类的,我还想打击你一下,看样子你不在意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她:“情敌攀比,除了炫富外,还有比男人,你如果带着比白水更厉害的男人过来,估计能将我打击得够呛。” 螣蛇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将烟灰弹掉,突然朝我轻笑道:“忘了告诉你了,那相柳是活的。” “我知道!”从进入螣蛇引来的云雾时,外面的声音我半点都听不见,连魂植都没有感应传进来,想来外面已经出事了。 “你不着急?”螣蛇眼里全是笑意,瞄着我的小腹:“你这蛇胎生而不同,有着游家嫡传血脉和神蛇血脉,大家都在好奇生下来会是个什么?所以我也不打算杀你了,说不定你这孩子有大用处呢?” “估计让您失望了。”我话音一落,一道金光猛的扑了过来,嘶吼着牙对着螣蛇就冲了过去。 “天龙!”螣蛇脸带诧异,却轻轻一避开。 却没想到迎面突然扑出来一对不大的蛇翼,扑头盖脸将她整张妆容精致的脸都给包在蛇翼里,正是跟着小龙一块同仇敌忾离开的翼蛇。 螣蛇一时诧异,估计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东西能从她布下的云雾中间出来,还没来得及动手去撕了翼蛇,小龙就低啸一声,扑到蛇翼包裹的螣蛇脸上去了。 我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个情况,只见一条金色的一条暗色的尾巴甩动,螣蛇怒吼一声,双手化爪就要抓去,龙种一甩尾巴就冲进了我肚子里躲了起来,天龙的尊严它是半点都没打算要的。 小翼蛇还有点懵,不知道战友怎么一下子消失不见了,眼看就要被螣蛇抓住了,我沉吟刀对着螣蛇一挥,将她双手逼退,一伸手揪住翼蛇细长的尾巴将这不怕死的家伙给拉了回来。 等一双蛇翼收回时,螣蛇那张脸被挠得血肉模糊,不用抽烟鼻孔也朝外冒烟了。 小龙再小,也是天龙血脉,自然不是蛟蛇所化的龙能比的。 翼蛇是应龙之后,也能乘雾控水,血脉也算强大,加上这熊孩子没见过螣蛇发怒的样子,立在我肩膀上居然还学着小龙种的样子朝螣蛇吐舌头。 果然你能战胜整个银河系,却拿一个熊孩子没办法。 眼看着螣蛇就要气爆了,我忙将小翼蛇朝云雾里一扔,朝螣蛇笑道:“这两家伙出生也就几天,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翼蛇一出去,立马神气的驱散了云雾,还不忘回头螣蛇挑衅,果然是初生小蛇不怕神蛇啊! “云舍,你们支票签完了没。我快没命了!”帅哥大吼的声音传来。 只见泰龙村里,相柳九头齐动,有的头已经含着水桶粗细的蛇了,只不过那蛇软趴趴的,明显只是尸体,再抬头,却见蛇仙庙已经完全倒塌,想来是白水埋在里面被雷劈断的蛇尸。 而帅哥借着速度快,引着符纸在九个蛇头上跃来跃去,云空他们帮不上忙,只是引着魂植时不时吸引一个蛇头的注意力,别让帅哥真被吞了。 不过也幸好相柳似乎还没有完全活过来,身体僵硬,并不是很灵活,帅哥才有机会活命。 “不错。”螣蛇顶着一脸血,看着帅哥的身影:“巫术传承,五行之力,上次还没看出来,这家伙来头不小啊。你知道他从哪里来吗?” 我老实摇头,螣蛇呵呵笑了笑,又拿了根烟出来,却不点:“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有时间还是去虫崖看看吧。我虽然讨厌游家人,可面对共同的敌人,还是得保存一点实力才是。她们自己作死,我管不着,但听说虫崖天罗地网十分厉害,我也不希望留下东西给那些人的。” 螣蛇说完,瞬间消失在云雾之间。 我引着魂植朝帅哥卷去,跟着无数根须从地底涌起,全部缠于蛇头之上,生生将九个蛇头给拉了下去。 等九个蛇头完全被拉下后,我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引控魂植的力量强了许多啊,可能昨晚大雨时,被雨淋得开窍了吧,还被雷劈了,自然要有点长进啊。 “这东西怎么突然活了过来?”帅哥浑身都是汗水,看着我道:“是不是螣蛇搞的鬼?” 不是她难道还是我? “你还要守在这里吗?”我见他实在吃亏啊,但不守又不行。 帅哥苦逼的点头,我掏出手机给龙三打电话,跟龙五终究有点隔阂,结果这家伙一接电话就十分无语地道:“我看到了,已经来了。你们放心的整吧,没关系了,借着大水,我们又帮你们将整个镇子给撤离了,再也不放人进来了,你们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全是你们的地盘了。” 这话里夹着无比的幽怨,还有着无奈。 三位病号都很重要,我也不敢让云家带回去,只得让整个云家村的人都守在这里。 等龙三带人来时,亲眼看到九个这么大的蛇头,龙三一只胳膊都扛不住枪了,无奈的瞄着我道:“这鬼东西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阴河也钻不出这么大条蛇吧?不是传说九头相柳被后羿射掉一个头后,逃到日本变成了八岐大蛇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龙三也熟悉各国的神话体系了,我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朝他道:“忘了告诉你了,据陈起语摸骨表示,日本人本就跟中国同源,所以相柳也好,八岐大蛇也好,都是中国的东西。它也不是回来了,而是一直藏在地底,现在被放出来了。不过你放心,还没醒,我用魂植拉住了,有什么动静我都会知道的。” “能炸吗?”龙三果然跟帅哥才是一个层面的。 我耸了耸肩,朝他眨眼道:“你可以试试。” 龙三暗叹了口气,跟着重重的踢了车门一脚,朝我挥手让我快走,气得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到了云家村,何必壮醒来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乐啥子,帅哥倒是气闷地道:“老何你是病号,可以躲清闲。老陈那混蛋,不就是他老子将他老娘弄伤卖钱了吗,居然不知道死哪去了,搞得我一对九,差点被活吞了。” 何必壮似乎又笑得厉害了,我见他没事,也没再理会。 将毕丽红和苏三月安顿好,云家别看房子也都倒塌了,可人家一个祠堂就能住不少人。 云空他娘就是个医生,根本不问苏三月为什么被活生生剥了皮,直接帮我接手了。连毕丽红都处理好了,只让我去解决其他事情。 等我跟帅哥再次走到云家祠堂前的广场时,天空已然又是残阳如血。 我本以为这句话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可这会看上去,太阳红得就好像一滴巨大的血就要落下来。 在层层的藤蔓中间,远远的一个人朝我走来,带着慈祥温和的笑意看着我,轻轻摆手,似乎让我过去。 心中猛的一痛,那种不好的感觉立马压了上来。"" 章节目录 第325章 夜半行车 脚下不自觉的朝着那人影走去,可她背对着夕阳,我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 就在这时,脚下有什么猛的动了一下,眼前那道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帅哥一把扶住我,朝我轻声道:“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看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不安猛烈的消开。 这次比惊蛰之战更麻烦,至少那时我们人多而且齐心,但这会,我们伤的伤,残的残,能应对什么? 刚才那道人影,是宋栖梧啊…… 是那个让白水照顾我的姑婆,她跟我相处时间不多,却总让我感觉亲切。 她跟夏荷离开时的异常,螣蛇刻意的提醒,以及香港之行,无论陈无灵和郭家事事都指向虫崖。 可我却不敢离开,白水没有回来,那突然借水涌现在泰龙村九头八方守着那间密室的相柳可能随时会苏醒,我们还有游昊的阴魂并没解决,突然去虫崖,这边的事情怎么办。 帅哥轻轻将我手指一根根掰起,将我扶着在广场台阶上坐下,看着远处慢慢消融的血色残阳,轻声道:“你在害怕。” 我摇了摇头,却又不敢否定,虫崖以活人祭祀大蛇,还养在地底,连养着的那些鳄鱼也只是用来喂蛇的,那两条大蛇得有多厉害? 游家两条蛇骨就是从虫崖来的,其中一条被大巫师拘走,却还能救神游的清心出了黑门之内。 但虫崖现在养的那两条,却发狂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背后的力量,才是让宋栖梧不敢让我去虫崖的原因。 大雨过后,似乎连乌云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一直到月光洒落在绿色的藤叶之间,叶片上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白水却依旧没有回来。 柳仙说最近时有大蛇失踪,所以附近的大蛇似乎在害怕,并不听号令,那些铸起蛇墙的大蛇,还是她从东北带来的蛇仙。 如果吃掉这些大蛇的并不是相柳呢?那白水面对肯定是很强大的存在,要不螣蛇怎么会这么放心的来找我闲话。 晚饭是在云家祠堂吃的,苏三月和毕丽红都打着点滴,我见她们情况都还算稳定,但这种怪病云空他娘也没办法,还是得熬点药好一些,吃过饭后,让帅哥守在云家村,我回去拿药。 现在小龙孵化出来,虽说这小家伙胆大枉为,闯了祸就又躲回去,但敢挠螣蛇一脸,活生生的打了她的脸,也算是有点本能的。 库房里还有一些东西,我必须拿出来。 帅哥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只是当我离开时,原本昏迷的毕丽红突然醒了,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张嘴说了句什么,却沙哑无比,听也听不懂。 我生怕她小腹里的鬼胎没打干净,把过脉,又摸了一下小腹,见里面并没有东西,连蛇胎都没有感应,而且伤口明显被缝合好了,这才放心。 云空他娘开车送我,我本来要拒绝,但一想现在镇子是空的,我们快去快回也好。 大雨将道路冲洗得很干净,只是一些弯道回水处残留着一堆堆冲来的垃圾。 两个镇子复又被清空,一路上除了我们并没有车,我和云空他娘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汽车的光线闪过,我坐在副驾驶室上,沉沉的看着前方,一边担心着白水,一边想着虫崖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要不要给夏荷去个电话,还要想着给苏三月用什么药,以后会不会再长出鳞皮。 正想着,却见车窗边一张人脸朝我摆手。 那人脸十分焦急的样子,紧贴着车窗不停的摆手,好像在求救。 我思绪乱成一团,见那张脸上的神情过于急切,本能的开口让云空他娘停车,等她踩了刹车,身子顿了一下时,猛然惊醒。 那张人脸却依旧贴在窗口,用力的拍着车窗玻璃,似乎示意我们放下车窗。 刚才我们开在路上,至少也有五六十迈吧,那样的速度人根本跟不上,那张人脸居然一直跟着拍着车窗,好像车子停在路边一样。 冷汗慢慢的流了下来,云空他娘也看到了那张脸,紧张的看着我。 孤魂野鬼趁着镇子人空阳气弱出来而已,我朝她摆了摆手,让她继续开。 她也被吓到了,毕竟云家村有槐荫鬼柳,见鬼这种事情,她估计也没碰到过。 可她刚一加速,汽车拐弯时,却见前面站着一个披头散发,好像还抱着个孩子的女人,云空他娘忙踩刹车,可车子并没有刹住,她一把方向朝旁边一打避开那个女人,却依旧感觉车子重重的撞了个东西,外面还有孩子尖锐的哭声传来,一大一小两具身体从挡风玻璃前飞过,鲜红的血还洒在车窗之上。 车子还没刹住,车轮似乎还压过什么,震动了两下。 突然撞到了人,还一撞就是俩,我也吓了一大跳,龙三说所有人都撤离了,可难免有跟阿大一家那种没上户口的黑户,挡风玻璃上的血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假的,更何况我们还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呢。 撞死人了,两条人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跟云空他娘对视了一眼,我强撑着口气,朝云空他娘摆了摆手:“你在车上锁好车门,我下去看看。”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推开车门下去,右手却紧握着沉吟刀。 先看了一下车前,并没有尸体,浓浓的血腥味传来。 我顺着车身朝后看,右侧车轮上全是血痕,还有着压碎的残肉,心中的不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朝车子里有点紧张看着我的云空他娘点了点头,手指夹紧沉吟刀,在心底引起魂植,顺着车身朝后走。 似乎被拖了一段,地上都是血轮印,只是等我走到血迹消失的地方,却一直没有见到尸体。 正奇怪着四处打量,却见路边的田梗上有着一团人影缩成一团,似乎在害怕,肩膀一直耸动,低低喃语的声音传来。 我慢慢的走过去,身上涌出魂植,每走一步,脚上的根须就扎入地底,生生扎裂水泥路。 等到了那人影的地方,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没事吗?” 手上感觉到温热的温度,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如水的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旁边拖着淡淡的身影,看样子并不是鬼怪。 可随着我轻拍,那人就是不肯抬起头来,我瞄了一眼车子的方向,见车边没有动静,复又重重的拍了一那人的肩膀:“你还好吧?” 我们转弯时打过方向,可能撞到了小孩子,并没有撞到大人,事后可能大人抱起被压的孩子被吓傻了吧? 心口绷紧,有点后悔为什么突然夜里回院子拿药,早知道让帅哥去就好了,大不了我麻烦一点告诉他要用的药在哪里,有哪些东西要帮我拿出来。 可随着我这次轻拍,那张脸慢慢的抬了起来,却正是那张跟在车窗边的脸,只是这会子它手里捧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东西糊着血,还沾着许多怪毛。 “吃吗?”那人嘿嘿的看着我,将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递到我面前,依旧是一脸急切的模样。 我心中猛的不好,转身就朝着车子跑去。 可刚一拉开车门,却见云空他娘猛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朝我呵呵的怪笑。 那张脸一瞬间变得古怪无比,就好像许多张男女老少的脸放在一块剪碎,又随手抽出一张张拼在一块。 有的地方光滑如婴儿,有的地方却长着尸斑,有的地方却是青春少女长着痘,眼睛一只是上挑的丹凤眼,一只却是开了萝卜花的白内障。 连嘴唇都是各种各样拼起来的,她猛的回头,车内本就空间较小,鼻子直接撞到我脸上,这样一张怪脸看着我,发出怪笑时,一股子浓浓的腐败气息扑鼻子而来。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26章 疯子传话 原本以为车子里面会是一张熟悉的脸,结果被那张脸吓了一大跳。 我顾不得想太多,推开车门,种下的魂植跟着就扎了进来,立马将那张鬼脸给吸收了。 匆忙下车,引着魂植朝着四周散开找云空他娘,我大步朝着那个拍着车门求救的急切脸走去。 他依旧捧着那一团血肉模糊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在那里吃,见我又走过去,朝我摆了摆手,竖了根手指在嘴唇边,朝我轻声道:“快跑。” 那声音极轻,连嘴唇都没有动,似乎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我心中诧异,他气血流通,身形正常,却能跟得上五六十迈的车速,说话做事又处处显得不正常。 “跑!”他见我没动,复又朝我轻声说了一句,原本急切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手里捧着的东西轰然落地,他却又不急不缓慢慢的捡起来,缩成一团,自顾的开吃。 我顺着他刚才看的地方转身,只见原本一部车都没有的马路上,有着许多古怪的身影走过,有的全身是血,有的水不停的滴落,有的缺胳膊少腿,还有的身体似乎是用线再次缝合起来的,走动时还有零件散落下来。 这些古怪的人走以路上,似乎都朝着同一个目的,或者说是顺着我们的路线朝前走。 我紧闭着呼吸,有魂植这阴气重的遮掩,这些鬼怪并没有发现我,只是自顾的朝前走。 突然远处传来桀桀的怪笑声,魂植立马涌动,跟着缠着一个人从百米外的田梗下面飞快的朝我卷了过来,藤蔓后面,还跟着一个嘴巴张得极大,一脸疯狂的高壮大汉。 我一把接住云空他娘,魂植猛的朝着那个追过来的大汉抽了过去。 阴魂厉鬼,阴气极重,魂植根本不用扎根,藤叶上吞吐出细细的蛇信般的细须,瞬间将那个恶鬼给吸得干干净净。 眼看着原本静静朝前走的阴魂厉鬼全部回过头来,流着口水看着被我拉住的云空他娘,我冷哼一声,周身魂植涌动,在他们面前如同活鞭一般甩动,巨大的鞭响震动夜空,夹着藤蔓嘶嘶的声音,将所有的阴魂都给震住。 一个恶鬼都成鬼了还不信邪,朝我扑了过来,藤蔓一卷就将它给缠住给吸了。 那些恶鬼立马吓得缩了回去,一个个扭过头,复又慢慢的朝前走。 夜色之中,野猫尖悦的叫声一声又一声的传来,除了猫叫,连老鼠的叫声都没有,整个镇子陷入了极度的沉静之中。 我瞄了一眼那个缩在田梗下面啃食着猫尸的人,魂植一把将他缠住,这人过于古怪,先前拍着车窗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提醒我们,可惜我们以为他才是鬼。 他被魂植缠着不停的挣扎,藤叶立马长出细须嘶吐着将他手里捧的猫尸吸得只剩一点皮毛渣滓了,这货立马不敢吭声了。 云空他娘这会回过神了,朝我轻声道:“你下车后,我看到车前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掉到了田梗下面去了,想着能救就救,下去看看,结果没想到差点就被扑到了。” “洪水滔天,天雷滚滚,阴魂游荡,众门齐开,尸骨无存啊!快跑!快跑!”那个急切脸朝我们哈哈大笑,似乎熟悉了被魂植绑住,反倒还握着藤蔓荡秋千玩,适应能力如此之强,当真不知道他神经怎么长的。 洪水天雷不是因为何秋月生娃才引来的吗?众门齐开,尸骨无存又是什么鬼? 我眼前却猛的闪过古怪的梦里,阿得突然出现,说他跟外婆还有那两个泰龙村的鬼以及那只讹兽守在哪里,可他说他们撑不住了,他让我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跟阿得一块守的都是鬼魂,现在镇子里到处都是阴魂游荡,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守住吗? 那他跟外婆…… 云空他娘脸色古怪,藤蔓猛的缩紧将原本荡着秋千的急切脸送到我面前,我将沉吟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这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说!” 我不知道我语气是怎么样的,但明显云空他娘似乎被吓到了,而急切脸却一脸神经病的样子,看着我呵呵的笑道:“在梦里啊,梦里……” “梦里地底有一个漆黑的大洞,到处都是水。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老婆婆,还有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抱着一只兎子,那兎子长得可真漂亮,跟人一样。另外两个就不好看了,还凶我。” 我手慢慢握紧,双眼半眯,静静的看着这人的眼睛,他双眼跳动得极快,眼珠子一直在转动,瞳孔里的映着我的身影十分的模糊,锁魂线细得几乎看不见。 这世界有一些人天生通灵,因为能听到别人听不到声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在别人眼里就是疯子,长期被人说是疯子,那个人自然也就真疯了。 可这种人,却天生有着别人没有的感官。 听他的话,在梦里他可以走生魂走到了外婆和阿得他们守的地方了。 “他们还好吗?”我将他慢慢放下,看着路边一个又一个阴魂飘过,魂植伸展,就算闻到我们身上的气血味,厉鬼也不敢过来。 那急切脸落在地上还不乐意,握着魂植一边晃荡一边道:“不好,没吃没喝,好像还很痛苦。那老婆婆让我快跑,嘴里一直喃喃的都是这几句话。还说如果我看到一个跟她长得像的,叫云舍的人,让我带句话。” 我猛的抬头,这人如果是天生通灵的疯子,可以走生魂看到我外婆那里我可以理解,但带句给云舍?外婆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的疯子带话? “你就是那个云舍对不对?”那急切脸一脸急切的看着我,双腿晃了两下道:“她让我告诉你,如果洪水退去,阴魂游荡,泰龙村又出异状,让你去那口井里。我可帮你问了是哪口井,她说你知道的,说那里有她留给你的东西。还说让你别怪她,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将你献给白水时就已经结束了,却没想那是什么开始,老太婆的话太多了,还絮絮叨叨的,一个梦里全是她的话。你说我给你带话,有没有吃的给我……” 我看了云空他娘一眼,沉静心神引来尸鸾,跟着用一根藤蔓将那急切脸绑住,递给她道:“你虽然藏着,但云家人能以你为首,自然有你的本事。尸鸾能震慑这些阴魂,这个人比较重要,你帮我交给帅哥,他自然有办法找到走生魂去的地方。你现在马上回云家村,有帅哥在,应该不会有事。如果实在撑不住,你让云空引着魂植朝着蛇山大坑努力朝下扎。云长道在下面,他终究是云家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云舍。”云空他娘看了我一眼,脸色露出沉重的神色道:“你跟我们一块先回去吧,你一个人,还大着个肚子……” 我摇了摇头,看着身边马路上,田梗上不时飘过的阴魂,有的壮着胆子朝这边扑,立马被魂植抽中,有的没被抽到就吓跑了:“从下午看到九头相柳后,白水一直没有回来。” “这跟白水没……”她话一出口,立马就吞了回去,朝我点了点头。 我用魂植拉开车门,将那急切脸塞了进去,跟着摸了摸尸鸾的头,点了点它的嘴道:“如果有事的话,你就去找云长道,还是人命重要,知道吗?” 这家伙一般不怎么听话,只顾梳着已然快要掉完的羽毛,展翅长啸一声。 鸾鸣震天,四周阴风阵阵,那些阴魂似乎被吓得全部躲了起来。 云空他娘飞快的将车子掉了头,停在我身边,那急切脸除了长得急切点,却一点都不害怕,还朝我挥手告别。 “自己小心。”我朝她点头,看着尸鸾在半空中展翅跟着:“一路上无论撞到什么,都不要停,直接回云家村,你回去,他们也安心一些。” 那里全是妇孺,帅哥终究是外人,她回去也能安安心。 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一脚油门飞快的开了出去。 周围阴魂全部都被尸鸾给震开了,我引着魂植,静静的看着远处漆黑的夜色。 白水一直没有回来啊,阿得托梦却被拘了回去,外婆不得已居然借一个疯子传话。 那场洪水里出来的除了那随水回到泰龙村的石化相柳,还有什么? 螣蛇她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这么好说话,只不过想借我的力而已,当初鳞片人出来,她都能稳坐在血蛇鼎中,这次她实力大涨,却跟我当时一样到处找帮手,甚至连虫崖的力量她都不想放过。 她又在害怕什么? 魂植飞快晃动,我心底感应着那枚慢慢成扭转蛇形藤蔓的族徽,让魂植在整个小镇扎了下去,自己却握着魂植朝着院子方向纵身而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327章 败家 魂植到我手里,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长得很快,但主要原因还是吃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可让魂植扎满一个村还行,整个镇子都布下,我依旧有点吃力。 想当初云家村的槐荫鬼柳,人家百年传承,也不过根须蜿蜒百里,拘魂千里而已。 我一边握着藤蔓飞快的朝院子里去,一边努力沉着心神,将魂植用力扎下。 一路上到处都是游荡的阴魂厉鬼,但大多都怕魂植,远远的避开,可就算如此,我一路碰到也不少,可想而知别的地方就更多了。 肚子里的龙种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安,从我肩膀探了出来,一双鹿眼里带着朦胧的水汽,龙须飘荡,驱散了涌过来的雾气。 院子已然被水浪冲平了,整栋房子全靠魂植撑着,房子左侧都倒坍了,还有许多散落的魂植藤蔓,可能是那天雷炸下来时,劈到了这个地方。 月光很亮,院子四周的水反着光,小龙种缠在我脖子上,不安的朝四周瞄着,爪子紧紧的抓着我。 我点了点它的头,解开遮天伞的禁制走了进去。 其他东西都没什么,但库房里那些药材,还有奈河一脉的笔记,以及那个九转玲珑盒里的东西,我都要带走。 用白水教的藏物之术将所有东西收入腰侧,我慢慢的松开魂植,看着那间我呆了近一年的房子轰隆倒塌,只留着库房那一间依旧立在废墟之中,心中悲意涌起。 小龙似乎感觉到什么,朝我蹭了蹭,可一蹭却又顿住了,连忙退回去,转眼四处乱瞄,似乎没有白水,狠狠的在我脸上蹭了一下,还得意的吐出舌头舔我。 估计是从翼蛇那里听到了什么话,这会子占足了便宜好到翼蛇那里去卖弄。 我揪了一下它的龙须,想想自己也是扯过龙须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上屋顶将那个白水教我刀法时的雕象找出来,我摸过上面几刀雕成的侧脸,没想到在白水眼里,我长得还不耐吗。 收起遮天伞,我立在院外,看着破败的院子里那棵枯萎的树被大水冲得连根拔起,眼泪不知道怎么就落了下来,从秦姑婆死后,这棵树就开始枯萎,最终成了这样。 我当真是扫把星啊,也太败家了一些。 背上遮天伞,我带着小龙握着魂植飞快的朝泰龙村去了。 虽然不知道白水在哪里,可柳仙带着二狗子也没有回来,应该不会去太远,魂植并未感应到白水和柳仙他们的气息,却依旧努力朝着远处蜿蜒而开。 到了泰龙村的村口,龙三他们已然架起了瞭望塔,四处都是探照灯,可那些临时搭的板房旁边符纸纷飞,还夹着惊恐的大叫之声,不时有阴魂厉鬼嘶吼哭泣的声音传来,以及惊雷般的枪声。 这次果然比惊蛰后鳞片人出来更麻烦啊,至少那时候我们知道安心守着黑门等着它们出来,但现在,我们连面对什么,会在哪里出现都不知道。 在这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却已然被各个击破。 远处了却的身影出现在搭起的瞭望台上,他猛的一挥手,一大把符纸飞出,他手里一把桃木剑一挥而起,厉鬼嘶吼随着纷飞的符纸化为灰烬。 可下面却依旧有着枪声的惊恐之声传来,我急忙引着魂植冲了进去,却闻到淡淡的香火味传来。 一回头,却见许久不见的无心佛相精正躲在村口的大树后面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背着的那把遮天伞。 从螣蛇将她抓住后,她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这时出现她身上的香火味淡了很多,连身形都有点朦胧,似乎就要消失了。 有她在,那些阴魂厉鬼都远远的避开,毕竟香火味可不是它们喜欢的味道,更何况无心佛相长得跟佛陀一模一样。 “有事?”突然见到她,我人不敢动,魂植却引着朝龙三他们那边扎去,有藤蔓纷飞,那些阴魂立马被卷住,吸食干净。 无心佛相精不舍的收回了眼,一脸悲天悯人的看着远处的黑暗:“我心生惧意,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怕就怕,别说得这么神叨叨的好不?怕什么?”除了螣蛇要抓她解开遮天伞的禁制,没谁会对她不利吧?就像神无迹,从来到走,谁都看不见她也都当她不存在。 无心佛相精跟神无迹似乎来自同一个地方,谁也不会没事找事跟一具佛相过不去吧? “有一股让我很不舒服的力量出来了,我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感觉身上越来越没力气,没了遮天伞,我就这样暴露在外面,会被那东西慢慢吸干净的。”她脸上的慈悲之意更浓了,带着悲悯的看着我道:“它们都会来找你的,你身上有它们想要的东西。” “你说再多,遮天伞也不会给你。”我连忙将伞收入腰侧,瞪着无心佛相精道:“你如果不想消失的话,就离开吧,去你的本体那里呆着。” “我没有本体了。”无心佛相精看着远远过来的了却,朝我轻声道:“那颗暖我的心在哪里?我感应不到那颗心了,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力量遮挡住了。” 她说的是苏三月的心,以前她还想剜掉呢,虽说苏三月现在跟我不是一路人,但剥了皮之后,如果能当正常人最好,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也不能让她被剜了心啊。 了却和龙三顺着魂植朝我走来,见到无心佛相精也都愣了一下,见他们脸色沉重,我也没空跟无心佛相精多说,朝她摆手道:“你快走吧,这些阴魂虽说怕你,但阴气太重对你也不好。” 说完就跟着了却龙三进了他们的布防圈,龙三还朝我嘀咕道:“我还抱怨那相柳是什么鬼东西,跟着就真的闹鬼了啊,云舍啊,我叫你姐行不行?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带来的人都快疯了,龙五那家伙本来说来支援的,可在路上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我引着魂植将四周全部围住,但让我控制住整个镇子的阴魂,我还真不行。 等魂植铸成围墙,却发现无心佛相精居然还跟着我们后面,她依旧穿着那件大衣,光着脚,见我瞄向她,朝我沉声道:“我想去找那颗心,那颗心能暖我,自然也有别的东西想要。” “佛无心,也是佛。”了却见我拿不定主意,朝我轻声道:“师尊曾经说过,神无迹也是神,佛无心也是佛,你可以放心。” 想想外面情况复杂,苏三月刚被剥了鳞皮,虽说不会死,可战斗力是真的没有了,云家那些小子也不顶事,何必壮又伤着,帅哥对付阴魂确实有一手,但也顾不着这么多人。 想了想,我看着无心佛相精道:“你是一具佛相,就算那颗心能暖你,也必须在一个人体内才行。” 说完截了一小断魂植藤蔓给她:“你顺着它指引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她。” “阿罗。”她接过藤蔓,抬头朝我轻声道:“我叫阿罗。” 这时谁管她叫什么,我挥手让她离开,遮天伞我还有用处,可不能给她。 从龙三和了却的话里得知,从入夜起,先是阴风阵阵,跟着居然从地底涌现出鬼影,这些兵哥哥原本是不相信有鬼的,就算面对鳞片人,他们也只认为是地底物种入侵,这些神鬼他们是不信的。 可慢慢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各种各样的,有的受不住惊吓开了枪,也有人被吸了阳气昏迷不醒。 了却本就在附近,涨水时才退开的,有阴魂出没,立马就过来了,但却发现越来越多,而且不只是泰龙村,似乎路过的地方到处都是。 “那相柳没动吗?”阴魂什么就当鬼门开吧,相柳如果醒了,那身形一扑就倒一大片啊。 “它到老实。”龙三咂吧着嘴,看着泰龙村道:“只是你没感觉那里面怪怪的吗?”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被白水用魂植推平的泰龙村,九个相柳的蛇头从坑里半抬着拱起,正对着那间密室,月光洒下,可除了那九个蛇头,其他地方都漆黑一片,似乎黑暗之中,有什么驱动着相柳。""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28章 老祖宗 泰龙村一直有了却他们守着,但却接连出事,可见这地方真的不太平啊。 我现在看泰龙村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并不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要不然我活不到现在吧。 “对付阴魂你们的人不行,要不你们先退下去。”我看了一眼龙三,引着魂植啪啪抽动,那些藤叶嘶嘶作响,如万蛇出巢,龙三带来的人都脸色苍白,却死死握着枪,身姿依旧挺拔,军人铁血之气不减。 “现在也没地方去。”龙三朝我眨眼,沉声道:“龙五就在镇外,走了一个多两个小时还没有到,你以为是堵车?” 想到我来的路来遇到的诡异事情,我朝了却道:“这里我一个人守着你们放心吗?” 了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这时远处传来呜咽之声,跟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传来,魂植无风自动,泰龙村那九个蛇头慢慢抬起,从那坑底,一个又一个的阴魂飘了出来,先是随风飘着,可随着飘出来的阴魂越来越多,四周阴气越发的重,它们慢慢被这边活人的气息吸引,一个个缓缓的朝这边靠近。 那些兵哥哥抱紧了枪,吞了吞口水,随时准备开枪。 “你们先撤离,通知张天师。”可话音一落,却见了却眼神发沉,心中暗叫不好。 清心佛法大成,能神游黑门之内,醒过来后,先是到院子里找我,以空响钟顶下了天雷,跟着乘木破水而去,说是去找张天师。 别看他平时四六不着,可到了真正大事时,他却比任何人都靠谱。 他急着去龙虎山,怕是知道那里出事了。 “无波井……”了却脸带难色,朝我苦苦一笑:“龙虎山不能来援了!” 虫崖出事,龙虎山出事…… 尽管诧异,但我也明白了,什么叫众门齐开了。 朝了却点了点头,我猛的握住身边的一根藤蔓,纵身立于瞭望塔上,在整个泰龙村布下的魂植抽动,既然孤立无援,那么就别怪我下手太过了。 阴魂皆有转世的可能,一旦被魂植吸掉,就等于扼杀了后续所有的生机,造孽太多,可我这辈子都活不了,谁还去管下辈子呢? 更何况阴魂游荡,阳气不苏,又有多少生灵会丧生。 阴魂嘶吼的朝着血气刚硬的兵哥哥扑了过来,就在他们端起枪时,我引着魂植猛的朝着泰龙村游荡的阴魂卷了过去,无数藤蔓如蛇般在空中飞舞,一旦缠住阴魂立马吸食干净。 眨眼之间,整个泰龙村复又恢复了平静,那些兵哥哥立在瞭望塔下,吃惊的看着我。 “送他们去云家村吧。”我看着了却还没有离开,沉声道:“那里离蛇山大坑近,云长道在那里。” 了却自然知道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的事情,去那里自然也比较安全。 “师尊有令,死守泰龙村。”了却带着身后的龙虎山弟子,在塔下朝我揖首:“就算龙虎山无援,了却跟身后的师侄们,依旧以云姑婆为首,就算只剩一人,依旧守着这一道法阵不破。” 他们依旧有着道家风骨,可看着那九个蛇头坑里不停的朝外飘荡的阴魂,外面也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来,死守泰龙村又有什么用呢。 “妈了个巴子的!”龙三大吼一声,看着那些兵哥哥道:“我们死人都不怕,怕个鬼啊!人家一个孕妇给我们顶着,我们逃命,算什么事啊!你们愿意吗!” 底下热血汉子高声齐声大吼:“妈了个巴子!” 有一些居然带着各地方的口音,吼起为完全没有龙三的气势,原来龙三是东北人啊! 我站在瞭望塔上,看着魂植一卷将飘荡出来的阴魂给吸食掉了,但那蛇头却是越抬越高,魂植依旧没有感应到白水的气息,心中不安越发的浓烈。 小龙种在我脸上蹭了蹭,似乎在安慰我。 下面了却又带着人恢复着法阵,龙三的人依旧握枪站着岗,视眼前那些飘出来又瞬间被魂植卷住的阴魂如无物。 “你们就没想过去救救人家龙五吗?”不是说被困在路上了吗? 龙三大方的朝我摆手:“你放心,我们也有高手的,难不成你以为国安局就都是我们这些当兵的吗?” 既然他放心,我也就不白操心了,任由魂植守着这些飘出阴魂的蛇头坑,我朝着村口的那口井走去。 那个疯子急切脸带话说,外婆在井里给我留了东西,这句话我依旧是带着怀疑的,因为那口井里封过螣蛇,有什么她应该能感觉得到。 而且现在井口依旧被水泥封着,螣蛇出来时,是从阴河的封印那里出来的,我想下井找东西,却得将封的水泥给弄出来。 托了却他们的福,当初朝井里灌水泥时,用的都是童子尿和糯米浆加黑狗血,反正怎么厉害怎么来,一股脑的全用上了,现在魂植都不肯朝里扎,只得叫龙三带几个人用钻机帮我挖。 他一边好奇我半夜要破井做什么,一边却嘀咕着反正没事,找点事做免得总是盯着鬼看。 有兵哥哥们帮忙,魂植吸阴魂吸上瘾了,根本不用我去控制,只是那相柳的九个蛇头越抬越高,居然呈现半昂立的姿势,眯着的蛇眸也慢慢睁开。 但那股黑浓的气息却越发的强了,明明外面是明亮的月光,可泰龙村里却漆黑无比,好像那月光被什么遮住透不出来一样。 旁边打钻声不断,了却他们在打座,脸上平静无比。 我静静的看着黑暗中九个蛇头对着的密室,不明白那里面明明没有东西了,为什么相柳却这样守着。 “魂植化蛇,吸阴食血。”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跟阿得的声音很像,却比阿得的声音阴沉许多,还带着许久未曾说话的生疏感。 我眼前的漆黑慢慢涌动,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却依旧看不清脸,只是一个模糊的漆黑人影。 “游昊。”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心中却更不安了,那张鳞皮被白水封在血蛇鼎里,现在白水没有回来,可游昊却出来了。 “你在担心白水,可惜了……”游昊的声音真的跟阿得一模一样啊,他慢慢走出来,旁边龙三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感觉,连打座的了却他们都没有看到他就这样平空出现了。 我紧握着沉吟刀,肩膀上的小龙种身子也慢慢绷紧,左手轻轻的抓住遮天伞的把手:“你不在那张鳞皮之内,没有被炼化所以可惜吗?” “我是炼不化的。”游昊低低的笑了笑,黑色慢慢朝我涌了过来,到我面前却又停住了,一根和黑影融合成一体的手指慢慢的朝我隆起的小腹摸来,还未摸到,却听到一声蛇嘶吼的声音传来,跟着地底一道蛇影慢慢涌起。 那个蛇头几乎笼罩整个泰龙村,却只是静静的看着游昊。 我没想到这道蛇影居然还在,可它既然在,怎么就让相柳给进来了呢? 一山不容二虎,可蛇怎么就喜欢群居呢?群居你也分清敌我啊大哥,你这么大条蛇,虽说是影子,可跟同样大的相柳呆一块,你不嫌挤吗? “原来如此。”游昊瞄着那道蛇影,低低的笑了笑,慢慢的将手指收了回去,朝我沉声道:“你那个弟弟叫游得吧?还没死,还有你外婆和泰龙村护阵的那两个死鬼,都还撑着最后一口气。当然,白水肯定没这么容易死的,毕竟是神蛇血脉,加上他也算争气,只不过面对上那东西,估计也撑不住。” “所以呢……”游昊虽说是我祖宗的祖宗,可他没有爱护小辈的打算,我自然也没心情认他。 他似乎在黑暗之中拍了拍手:“你应该感觉到了,那股力量过于强大且诡异,可不像鳞片人只知道厮杀。你如果想救外面那些人,或者想救白水和那些大蛇,可以跟我做交易。” “我很败家,跟我做生意没好处。”我突然有点自嘲,我这生意果然是越做越大啊。 “不。”游昊低低一笑,朝我沉声道:“只要你打掉腹中的蛇胎,给我生个孩子,我可以帮你。”添加"", 章节目录 第329章 蛇胎异动 我一听又是生孩子就有点头大,毕丽红腹中那个满嘴獠牙咬破肚皮冲出来的鬼胎,带着腥红的血,到现在都还让我害怕呢。 这家伙也够能想的,让我打掉腹中的蛇胎,再给他生个鬼胎! “你知道我翻过年就已经十九了吧。”看着旁边依旧无知无觉的龙三了却他们,我慢慢的引着魂植围在我旁边。 游昊似乎有点不解,立身在黑暗之中不说话,估计在猜想是不是与时代脱节了。 “意思就是我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那么好骗了。”地底魂植猛的朝着游昊冲了过去。 不管他是个游荡了多少年的阴魂,可他依旧是道阴魂啊。 魂植哗哗的朝他涌去,却都从那一团漆黑中间抽了过去,好像那一团漆黑就真的只是一个洒不进月光的角落而已。 “真不听话。”游昊声音发冷,黑暗猛的朝我涌了过来:“你杀了我留在世间的血脉,自然由你来偿还,你身负游家血脉,生下我的孩子再好不过了。” 那一团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的朝我涌了过来,那道藏在泰龙村下的蛇影想扑过来,突然旁边相柳九头齐动,从各个方向朝他扑了过去。 我一把撑开了遮天伞,挡住了那涌过来的黑暗,将伞朝肩膀上一扛,对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就冲了过去。 一条魂植缠在我腰上,沉吟刀对着远处轻轻一晃,白水教我的刀法虽然只是记住了刀势,可隔空出刀我还真没用过。 我这老祖宗很幸运啊,吃我第一次隔空的刀法。 破空之声传来,那道黑暗猛的被刀光划破,迅速消失。 我立在遮天伞下,黑色涌不进来,轻轻转动着沉吟刀,一点月光落在刀身上,反射的亮光猛的朝着一个地方射去,手跟着就朝那个地方划去。 “咦!”游昊疑惑的声音传来,低吼道:“沉吟刀不是这么用的。” “可我就是这么用的!”手指夹着刀身又是一转,虽说我看不到藏身黑暗之中的他,但沉吟刀能感知游家血脉,越强大越容易感知。 游昊死了许久没错,但他却是藏在阿得体内的,那种血脉的气息还没有消散,沉吟刀自然能感应得到。 亮点闪过,我又是一刀,游昊似乎怒了,周围突然有着什么涌动,我瞬间整个身体就好像被冻住了,连眼皮都不能眨了。 “神蛇血脉啊,我当年只是吸了白思的血肉,还没有吞食过真正的神蛇血脉。”游昊那道漆黑的身影慢慢的涌了过来,那道蛇影在低吼,却被相柳给缠住了。 游昊漆黑的手指朝着我小腹摸来,小龙嘶吼着朝他扑了过去,却瞬间被弹飞:“我对龙血没兴趣,但如果你送死的话,我也想试试龙血的味道。” 小龙委屈的看着我,龙尾一甩,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水跟你爱意交缠怀上的人蛇共种,有着游家和神蛇的血脉,会是什么味道?”游昊终究还是抚上了小腹。 只是当他摸上时,小腹上猛的涌出一道雪白的亮光,一道细小的蛇影带着嘶吼之声猛的朝着游昊扑了过去。 那白光驱散了我身上无形的禁锢,我猛的握着沉吟刀,跟着蛇影之后,对着那漆黑身影重重的就是一刀,跟着遮天伞飞快的朝前一撑,将那道黑影罩住。 然后无数魂植根须猛的从地底涌起,撑住遮天伞,也随之将四面八方全部给围得死死的。 那道白色的蛇影一闪而过,跟着复又缩回了我小腹之中,似乎吓到了,蛇胎踢动得厉害,有点瑟瑟发抖的意思。 托相柳和蛇影掐架的福,了却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急急朝我涌了过来,看着被魂植撑住的遮天伞,奇怪的看着我道:“这是?” “你们快走!”我感觉魂植越发的撑不住,一边引着魂植不停的朝里扎,一边朝了却道:“快走,再不走就都死在这里了!” 了却瞄了我一眼,朝一边的龙三大吼道:“你们先撤,我们守着。收阵!” 随着他话音一落,原本布在泰龙村外的法阵那些布阵法器随之收起,朝这边飞了过来立在遮天伞外。 见他们不走,我要全心神的引控魂植,也顾不得多说什么。 游昊这次出现,力量似乎弱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鬼胎被打了,还是因为鳞皮快被白水炼化了,我希望是后者,但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居然还想跟我生孩子,难道真的是春天到了吗。 龙三他们知道这种东西人多没用,立马带着兵哥哥们撤离,还不忘朝我喊道:“井口帮你打通了,只要将水泥块搬走就行了。” 根须越扎越多,遮天伞下似乎密不透风,伞面不时有东西撑起,却又被压了下去,了却他们布阵的东西却不停的晃动。 “快退开!”我心知不好,话音一落,所有魂植立马化为齑粉。 遮天伞下淡淡的月光之中,一个长着跟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脸怒气的看着我,他双手上长满了鳞片,一双蛇眸细长带着阴冷,遮天伞在他身上呼呼作响,似乎就要碎了。 “云舍。”他低低的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如同私语一般,却夹着一股子阴狠的恨意。 只是他话音一落,了却他们布阵的法器全部碎落,了却身子发抖,好像无形之中无数双手在撕扯着他。 龙虎山其他人急急的念着法咒,我朝着游昊冷冷一笑,猛的从腰侧摸出一个东西,对着了却一扔:“快!” 随着那东西落在了却手里,天空中猛然轰的一声,毫无征兆的劈下一个响雷,直直的劈在游昊身上。 我在那把小桃木剑扔出时就已经缠着龙虎山的人全部朝外退,顺道还不忘收了遮天伞。 那道天雷避落,四周刚从蛇坑里涌了出来的阴魂瞬间消失,刺眼的光芒让人眼睛生痛。 我们一直退到泰龙村外,却见里面巨大的闪电扭曲着,焦臭的味道传来,无论是蛇影也好,还是九头相柳也罢,都不再动了。 了却愣愣的握着手里那把断了的小桃木剑,低喃的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旁边人朝我解释道:“这是天师法器,传承了千年,一直没人用过。” 结果他用了,而且毁了,所以一边庆幸威力大,一边在后悔。 龙虎山五雷正法,果然明不虚传,等雷光褪去,原先游昊站立的地方一个大坑,土石全部被灼融。 “被灭了吗?”了却有点诧异的看着那个大坑,这么大的威力,比螣蛇引雷时都厉害啊。 泰龙村那股子黑暗似乎不见了,月光洒落下来,整个村子一目了然,相柳的九个大蛇头依旧趴伏在坑底,那道大蛇影已经不见了踪迹,我们可以清楚的看着被雷劈散的断藤蔓洒落在地上。 心中正诧异着,猛的身后一双手将我紧紧抱住,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贴在我耳边,夹着阴寒的气息:“在找我吗?” 果然不是这么容易啊! 手中沉吟刀猛的朝后刺去,可却落了个空,那张跟阿得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猛的荡到我身后,双手依旧紧紧掐着我的腰,两根尖悦有力的拇指摁在腰侧,似乎想就这样掐断我的腰:“你说我现在将它取出来吃掉,再将你的记忆消除,让你死心踏地的给我生个孩子,是不是很不错?” 我冷冷一笑,身上涌出魂植,朝他缠去,却都近不了他的身就化为齑粉。 看样子他是出了全力了,可刚才那会是怎么回事? “别浪费力气,待会有得你累。”游昊一手抠着我的腰,任由我将沉吟刀不停的朝着他身上扎,一手却摁着我小腹。 小腹中的孩子似乎吓得够呛,缩成一团连动都不敢动了。 游昊的恐怖我是见识过的,沉吟刀不停的挥动,却全部如果扎在空气之中,心中惧意涌起。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闪来,血蛇鼎从天而降,直朝我们冲来。 金色的小龙种从远处冲过来,龙尾一把缠住我,将我拉开。 游昊瞬间被罩在鼎里,白水飞快的落下来,一把搂着我道:“总想害我未出世的孩子,还抢我老婆,真以为我不跟你拼命吗?。” 听到这话,我猛的想起刚才从小腹中冲出来的那道白色蛇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水,他一直想生个孩子,可估计肚子里是条小蛇啊! 还是一条发起怒来,很威风的小蛇!福利"" 章节目录 第330章 井 白水并没有时间跟我多说什么,也顾不得旁边了却他们吃惊的神色,化成蛇身,盘在血蛇鼎上方。 月光立马被遮住,乌云滚滚而来,瞬间一道又一道的雷电降下,直直的劈在倒置的血蛇鼎上,看得我心惊肉跳,游昊固然可恶,早灭掉早好。 可那血蛇鼎是奈河一脉的传家宝啊,秦姑婆留给我的东西,那院子已然败得不成样子了,如果这血蛇鼎再毁了,那我真的没脸称自己是奈河姑婆了。 眼看着雷电一道又一道的劈下,那条带爪的血蛇猛的从血蛇鼎里冲了出来,却并没有飞走,而是盘旋在血蛇鼎上,对着雷光吞吐着蛇信。 小龙种立在我肩膀上,得意的看着我,龙须随着狂风飘荡,眼看着雷电起,双眼一眯,居然欢快的朝着雷电中飞了过去。 龙这种生物,天生就喜欢雷电。 等血蛇盘旋不动吸收雷光,也能引来雷光后,白水立马化成人形立在我身边,看着雷电中的小龙种,摇头叹了口气,眼里有点不安的朝我道:“你有没有想要什么?” 这问题来得太过突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虽然受了惊,却也没有多伤心到需要安慰的地步。半眯着眼看着白水,一般男人突然主动送女人礼物,不是得了意外之财,就是作错了事心虚。 果然白水被我看了一会,有点不自然的瞄着血光与金光交错的血蛇鼎,抿了抿嘴:“你有没有想过给奈河一脉换个传家宝?比如嗯……” 白水出黑门时带着的是蛇族,那时他跟黑门里面的鳞片人一样,全靠身体厮杀,哪有什么宝贝,唯一看他用宝贝还是自己的蛇蜕变出来的白帕,只能用来装东西。所以他嗯了半天,啥都没有嗯出来。 瞬间有了一个错觉,原来白水这条神蛇,一穷二白啊,怪不得就姓了白。 眼看着又一道雷光闪过,血蛇鼎里有着嘶吼之声传来,隐隐有着一团漆黑的东西从里面涌出来,却立马被那条血蛇给压了回去。 我眼皮跳了一下,看着白水小心地道:“你说的拼命就是用血蛇鼎去拼?” “也不是吧。”白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瞄了瞄我道:“血蛇鼎一直是传承的,空有法门而无主。可现在……” 他瞄着那条血蛇,眼里带着愧疚道:“估计你以为用不了它了。” “它是你的了?”我眼皮跳得更厉害了,没想到血蛇鼎居然是个叛徒啊,它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奈河一脉传下来的啊,以后我找到徒弟可要传下去的,结果成了白水个人的,以后我拿什么传? 难道收了个徒弟,我将那一叠子奈河一脉研究了血蛇鼎许久的笔记交给徒弟,然后告诉人家:“这个血蛇鼎被你师公收服了,所以我们换了个东西传承。” 我滴个乖乖,人家肯定以为我以公谋私,就算我换的东西再好,人家也会认为不会血蛇鼎的。 也不知道奈河一脉历代祖师是不是都没有喝孟婆汤,要不我会被群殴吧。 “我以后找个东西给你换吧,那张鳞皮本来该炼化了的,可游昊却借着我跟那吞大蛇的东西缠斗,趁机跑了出来,刚才碰到小龙传讯,我干脆连鳞皮就放了出来,重新借血蛇之威炼化他。”白水拉了拉我的手,似乎十分不好意思。 想来开始游昊并没有完全逃离,所以前后实力差距才会这么大,希望这次能炼化它吧,毕竟血蛇鼎连螣蛇都能困住,还得靠找到秦姑婆转世才能出来。 只要不毁,以后再想办法吧。 我看着雷光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只求一定能灭掉游昊。 了却走过来,见到白水都重重松了一口气,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 现在外面情况复杂,游昊居然能从血蛇鼎里出来,自然得守着趁早灭掉才是,而且那相柳明显受他驱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藏了后手,或者这些事情就是他给整出来的。 龙虎山和虫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都被制衡住了。 白水让了却继续在外面布下法阵,防止阴魂飘荡出去,小龙种玩得正欢,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反正有它守着游昊也加了一层保障。 我带着白水朝着龙三打通的井口走,有白水那些打松的水泥块自然不成问题,他只是轻轻一挥手,所有水泥块都飞了上来。 等井口清理出来了,我让了却帮我们在外面看着,雷光一直在闪,阴魂一时半会也不会飘荡出来。 引着魂植缠在腰间,我跟白水下井。 因为只是一句模糊不清的传话,我别说不知道外婆藏的东西在井哪里,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层又一层的朝下搜索,看完后引着魂植根须缠下来,看能不能感应到什么。 白水伸手滑过井砖,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 这口井据说很有年头了,井四周都是用青石砌成的,打得极深,下面的水却是从阴河倒灌进来的,幸好从我记事起,村里就通了自来水,要不然只要想起阴河里那些人脸石虾虫,我就总有一种自己一肚子人脸石虾虫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阿得上次吐出来的那些人脸石虾虫是哪里来的,还是说鳞皮灰加蛇血就能滋生出来。 我们一边朝下摸看,我一边将急切脸传话和阴魂游荡的事情说了。 而白水在发现相柳发,去通知那些大蛇,顺带走柳仙,却发现一个大问题,附近很多山都不见了,而且大部分的土都泛着恶臭。 “那场大洪水虽然退去了,可周围很多山势都变了,有许多深藏地底的东西出来。而那个吞大蛇的东西,居然是坤。”白水脸色有点古怪,朝我沉声道:“天为乾,地为坤,恶土生恶虫,可吞食万物,尤其是净土,其实它吞食大蛇,只不过是将大蛇藏身的山洞一口吞了下去,自然是无声无息而且没有半点踪迹就消失不见了。” “坤?”这个我可从未听说过,诧异的看着白水:“可虫崖的那两条大蛇呢?” 说到这个,他一边摸着井砖,一边摇头:“坤无实形,以土为身,以土为食,起而成虫,俯而成恶土,无头无尾,却又周身皆头皆尾。但虫崖那两条大蛇据说先前冲出了地底,然后才消失不见,我认为不会是坤。” 坤只是恶土所滋生的,所谓的恶土就是污水不化,垃圾成堆,毒水渗入地底,土质恶化所成,说白了就是土质污染太严重,然后那些被腐蚀的土壤慢慢生出了这么个东西,又接着吃土,将所有东西都吃了进去,化成恶土。 “你猜我是从哪里找到坤的?”白水摸着一块井砖,挑眉朝我轻声道。 我老实摇头,白水叹了口气道:“就是你送到市医院去的那捡垃圾那一家后面的垃圾山,坤现在还不大,盘缩在垃圾山下沉睡,我将它封印在那里了。但那里垃圾堆积再多再久,也不可能化成恶土滋生出坤,怕是跟相柳一样,是被引出来的。” 难不成真的是游昊? 只希望将游昊炼化后,那个东西也一睡不醒吧。 眼看着我跟白水都摸到井底靠水的地方了,魂植爬满了井,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水瞄着井底的水,朝我道:“再往下就是阴河了,你外婆不会将东西藏在阴河里吧。” 阴河是白水他娘所化不说,而且靠近黑门,会有崩掉的可能,连这口井都在是非之地,外婆藏个东西必定要万无一失,就算我拿不到,也不可能让别人拿到才是,可到现在这口井除了通着阴河的井底,其他地方都被我们摸过了,并没有藏过东西。 反正阴河已经封住了,白水又是条喜欢水的蛇,直接拉着我潜到水底摸了个遍,权当洗了个澡,可连井底有多少块鹅卵石,我们都快数清楚了,却依旧没有半点发现。 白水拉着我从水底出来后,我一边重重的喘着气,一边抬头看着井口,正失望着,却见淡淡的探照灯光从井口洒下来,整个井壁青苔斑驳,被探照灯光照着,似乎有着淡淡的低语声传来。""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31章 遗留 我看着探照灯的光照在井壁上,再映着青苔有着熟悉的低语声传来,脑中猛的一动,手连忙去摸腰侧的沉吟刀。 却没想到魂植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再缠到腰间,搂着白水的手一松,整个人都朝水里滑去,本能的双腿夹住白水,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握着掏出的沉吟刀朝他道:“我知道了!” “是吗。”微暖的气息扑在我被井水泡得发冷的脸上,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几乎跟白水贴在一块。 虽说老夫老妻了,可突然这样亲昵,还是有点不自然啊。 “是什么?”白水的手在水底摸了摸,顺着我夹在他的腿一直朝上,手指还轻轻的弹动着。 春天还没过啊。 我连忙引着魂植将自己缠住,朝白水轻轻一笑,松开跟他纠缠的身体,由魂植引着立身在井口灯光明暗交汇的地方,将沉吟刀夹在指间,如同在月光下轻轻转动着。 外婆藏的这个东西十分巧妙,沉吟刀只有游家血脉能用,而且就在我手里,这个法子一般人都发现不了,就算将整个井都挖开,所有东西都拿回去慢慢查,也不会发现那已然消失在岁月痕迹里的东西。 比如锁螣蛇那根铁链的巫唱,除了我,根本没有人听到过。 游昊巫术通天,想来游家能带领那些鳞片人出了黑门,自然也是巫术不错的,至少到现在认知的鳞片人中,依旧以大巫师为统领,那八百巫师里怕也有游家人吧。 柳叶型的刀身反射着亮光,朝着井壁之上射去。 无论亮光怎么在眼前闪过,却并没有交汇成那熟悉的符号,好像根本没用一样。 “要月光。”白水抬头看了一眼探照灯,轻声道:“你上次说学藏物之术,就是用这个法子记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所以外婆留给我的,可能不是一个东西,而是一个法门。 “等雷电消散,乌云退去,我们再下来。”既然已经找到,也不急于这一时。 白水搂着我上了井,我飞快的引着魂植将井口给封住,整个泰龙村都变了样,魂植遍布,这口井已然没有任何特点了,被魂植一盖什么都看不到,还不如龙三挖的那个下阴河的大洞引人注目。 谁都不会想到,外婆留给我的不是某个东西,就是这口井,这口在泰龙村历经无数岁月的井,这口立在阴河旁边,见证黑门一次又一次开启封闭的井。 出了井口,外面雷电依旧不断的落在血蛇鼎上,血蛇的身影越发的明显了,小龙种却似乎玩累了,只在边缘慢慢的游动着,见我们出来,立马兴奋的扑了过来,居然也学着翼蛇的样习惯性的蹭我的脸,被白水一把拧住了尾巴,倒拎着。 这小家伙还不大会说话,只是不停的吐着舌头,鹿眼却巴巴的看着我,果然已然分清谁才是红脸。 我扯了白水一把,将小龙种接过来,轻轻揪了一下它的胡须,在它委屈的眼神中一松手,这货立马冲进了我肚子里。 只是刚一进去,它又立马冲了出来,这回却并不理会我,而是得意的冲到白水面前,低低的不知道说什么,龙语与蛇语似乎不同,可白水听着脸色却越发的沉,不停的朝我小腹瞄来。 看着小龙种得意得飘须摆尾,两只爪子连比带划,我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白水一把将小龙种扔了过来,这次不管它乐不乐意都老实的呆肚子里去了。 看着白水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我有点心虚的后退,这也不能怪我啊,不是没来得及说吗? “他化形出来过了?还帮你解了禁锢?”白水静静的看着我,声音居然沉得好像跟那闷雷一样。 旁边的了却以一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带着龙虎山的人飞快的退了出去,避开白水大神发怒。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我话还没说完,白水就紧紧的抱住了我,沉沉的叹着气道:“他已经能化形了,他能化形了啊……” 这个关注点是不是不一样啊? 我被白水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腹中的蛇胎却莫名的兴奋游动,只得轻轻推了推白水,小声的道:“是条小白蛇,不是个孩子,你是太失望还是太激动?” “云舍。”白水微微松了松手,低头看着我的小腹,手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苏三月剥皮吗?” 我点了点头,他却低眉垂眼的看着小腹:“游家血脉本就是人蛇共种,苏三月生下来就带鳞,我不知道游家每代都不与蛇交,却又是如何保持生下来的人蛇共种的。但我是一条真正的蛇,我也怕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个鳞片人,生下来就子噬其母,所以我试着先剥了苏三月的皮。一旦你长了鳞,或者生下来的孩子长了鳞,我也不会手生,至少剥了皮不会危及性命吧。” “可现在他能化形了,别说是一条小白蛇,就算是条虫,我都高兴。”白水似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手掌微抖,用力摁着小腹,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白蛇游动,笑得眉眼都好像开了花一般:“是条小白蛇啊,真好!” 我瞬间有点却懵,原先打算不是生个孩子的吗?再不济也要有点人样,现在倒好,一条蛇他就高兴成这样。 “能化形了,就证明已然长成了,快生了吧?”神蛇白水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却从未见过生孩子,所以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人生蛇,要准备什么吗?” 活了十九年的我,也不知道。 “回去问问毕丽红,她生的蛇多。”白水居然都想到了那里,不过一说完,就又感觉不大对:“还是问柳仙吧,毕丽红生的都是一窝窝的,又是普通的蛇,跟我们的小白哪能比。” 好吧,名字都取好了,只是估计人家不会喜欢。 他一直带着笑,脸上都好像能放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我插话的余地。 好不容易等他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就搂着我坐在铺满魂植的井沿上,看着血蛇越身形越发的明显,鼎里却再也同有黑气涌出来了,也不知道那张鳞皮和游昊是不是真的被炼化了。 “这血蛇鼎来头很大,等有机会问问宋栖梧吧。”白水估计到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一直在睡,导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密布着乌云的天空,远处那九个大蛇头压在坑底一动不动,那些阴魂被雷光压住也没有再出来,可魂植也并没有感觉到外面有阴魂游荡。 虽说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灭游昊了,事不过三,可他这么诡异的存在,总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紧张的揪了揪白水,朝他扯了扯,他却朝我轻声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随着他话音一落,远处云雾慢慢涌起,那云雾之中无数鬼脸涌动,夹着低低的吟唱之声,螣蛇一步步的从魂植之中走了出来,她身边断了腿的陈无灵被九尾狐影驮着,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拐着拐杖都好像随时都会倒了的老人,走一步都要咳上几声。 虽说看那皮干肉瘦得没个人形,但长得终究跟苏蚕苏螀有点像,估计就是苏家那位最先跟泰龙村交易蛇娘子的苏抚了,那个一直在背后搞事情的人。 “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云舍。”螣蛇一身奢华的大牌衣服,精致的妆容,盘着头发,如同都市精英。 再看我,一身水虽然被烘干了,可衣服依旧皱得厉害,头发凌乱,还带着土啊灰啊血啊什么的,更挺着个大肚子…… 唉哟喂,如果帅哥在,估计又要打击我了。 “怀孕的女人最漂亮。”白水坐着没动,还将我朝怀里搂了搂,看着螣蛇道:“都说黑门外不要再见,现在是你打不过我了。” “我们三个全来就是跟你们谈交易的,以表诚意吗。”螣蛇轻轻一笑,立身在云雾边缘,看着雷光之中被血蛇缠着的鼎:“以龙虎山和虫崖人的性命,换游昊。” 陈无灵肯定从九尾天狐那里知道了十分肯定的消息,要不然他不会次次十分精准的要游昊。 一想到了却提及龙虎山时那种神色,自然也明白情况危急。 我心头发紧,却听到白水沉声道:“好!” 诧异的看着他,不是说好拼命的吗?怎么一提到交易,立马就好了? 神蛇大人,您的底线呢?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32章 留一手 听到白水一口答应,连螣蛇都愣了一下,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疑惑的看着白水:“是游昊吸食了白思身上的血肉,也是他吞食了跟我们一块出来的蛇族。他还附在阿得身上……” “吸了你的血。”白水抬头看着螣蛇,沉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随我们一块出来的螣蛇一族也不少,你身为螣蛇一族的族长,不为自己的族人报仇,白思至少还活着,我又为什么要跟他拼命。” 一旦平时正派的人耍起滑来,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的。  白水给了我一个稍安的眼神,看着螣蛇道: “先说说怎么救虫崖和龙虎山?当然你们也不希望这两股大势力消散,毕竟相柳也好,恶土坤也罢,都是大家不希望看到的,还有那股子让阴魂出来游荡的诡异力量,相信我们一块将这些问题解决后,你们才有心情进入黑门对吧?” 从目前情况来看,这些事情都是黑门内鳞片人献祭深坑搞出来的。 对于深坑,一直是很神秘的存在,曾经有一段隐藏的时代,人们就敬深渊为神,似乎认为看不见底的深渊中藏着无比邪恶的存。 比如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大蛇也好,恶鬼也罢都藏在深坑地底;而西方神话,恶龙和怪兽都是藏在深渊之中的。 黑门内鳞片人以活人献祭,黑门外泰龙村也有过同样献祭的事情,可到底祭祀的是什么,连螣蛇白水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我们这些人了,估计也就只有游昊能知道。 毕竟白水螣蛇是蛇,而游昊才是真正的鳞片人,而是同样是巫师。 “虫崖有着一股阴暗的力量从地底渗出,所有养的虫子全部跟疯了一样不受控制,连养在身上的都不行,这是我们唯一得到的消息。”苏抚一边咳一边有气无力的看着我们,边喘边道:“那里我们不敢去,宋妩虽然不在了,可宋栖梧和那个成过人蜕的夏荷也都是狠茬,你们跟阿螣去虫崖。我跟陈无灵还有纪家人去龙虎山,无波井里似乎有着古怪的东西涌出来,龙虎山强行以护山大阵压着,我们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但明显也控制不住了。” 螣蛇眨眼看着我:“我们算有诚意吧?对虫崖这比较敏感的存在,由你们和我去。陈无灵和苏抚再怎么样,也不敢对正一教龙虎山动手对不?” 听起来确实不错,我瞄了一眼血蛇鼎,朝螣蛇道:“那泰龙村呢?” 万一我们都离开了,泰龙村这个重中之重的地方,被打了个空,那就搞笑了。 “各出一半人力守在这里,你们不是何必壮帅哥还有郭家父子吗?再不济龙虎山还有人,国安局也有人,蛊寨就在附近,以你上次号令大战的威信还找不到信任的人吗?”陈无灵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冷声道:“如果实在没办法,不是还有陈起语吗?他守在这里,难不成我还看着他去死。” 这话我们没法接,他不想看着陈起语去死,陈起语都恨不得他去死。 “好!”白水点了点头,搂着我一步步走到血蛇鼎旁边,慢慢引手,天空中乌云散去,那条血蛇顺着鼎身游走,慢慢的潜入鼎内。 我紧张的看着白水缓缓引起血蛇鼎,跟着却见一道黑影飞快的冲了出来,游昊依旧顶着阿得的样子,半眯着眼看着白水道:“果然是条阴险的蛇。” “彼此!”白水将血蛇鼎朝我晃了晃,只见里面那张鳞皮依旧在抖动,那条缩进去的血蛇死死缠着那张鳞皮。 所以说游昊出来的只是阴魂,他原本在阿得体内时就没有完全恢复,又被白水在鼎里炼化了这么多天,没了那张鳞皮,实力大不如前,我都能用魂植困住他一会。 “我们说的游昊是包括那张鳞皮的!”螣蛇紧皱着眉,看着白水道:“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被骗多了,总要长点记性吧。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笑意,瞬间看穿对方的想法。 “要不就算了?”白水复又举起血蛇鼎,看着螣蛇道:“有这张鳞皮,我想拘回游昊很容易的。还是说你们想要的是鳞皮里他的巫力,而不是他这道阴魂?” 螣蛇脸色变得平静,看了一眼游昊,朝他走了过去。 游昊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两人交抱在一块,交颈缠绵的样子完全不把我们当人啊。 “你以前是不是头上一片绿?”看螣蛇和游昊的样子,两人绝对是旧相识啊。 想起螣蛇摆过白水两道,想来也有游昊的功劳咯? “我跟她并没有婚约,只是她自已猜想罢了。”白水伸手弹了弹我的耳垂,看着交缠在一块的两人,轻声道:“他们也不是在交尾,而是在交换信息。” 也就是说当着我们的面作弊,他们知道的我们不能知道,这也太过份了些。 “不碍事。”白水毫不在意,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光:“只要那张鳞皮还在血蛇鼎里,游昊只是一道强一点的阴魂,巫力低弱,连黑门都打不开,不足为惧。” 等螣蛇和游昊分开,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蛇眸里闪着琥珀色的光芒:“神蛇血脉啊,果然强大。” “谢谢夸奖。”白水实力大涨后,脸皮似乎也厚了:“有机会请你们喝喜酒。” 我眼看着螣蛇精致的妆容都撑不住怒气,脸色变得妩媚无比,忙扯了白水一把。 游昊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九头相柳慢慢的沉了下去,似乎钻地如同潜水,眨眼间只留九个大坑在地面上:“那间密室里的东西,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拿回来。” 可不是被云长道吃了吗? 我没敢再打击这位出来被灭了三次的老祖宗,虽说他生命力跟灰太狼一般强大,但他已经够惨了,再打击怕会跳墙了。 游昊跟着陈无灵和苏抚飞快的离开了,只剩螣蛇立在云雾边缘,看着我们道:“什么时候去虫崖?” “明天下午。”白水瞄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怕她不去:“你可以去解决自己的事情,我们在那倒塌的院子里汇合。” “还有情话要讲?”螣蛇冷冷的瞄了我一眼,却转身离开。 随着云雾消散,原本被困在里面的阴魂散动,就算魂植扎成墙也控制不住,白水帮我引着魂植翻飞之时,了却在九个蛇坑布下法阵。 眼看着阴魂越来越少,夜色中一道人影飞快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是真的用冲的,没有辅助任何东西,光用两条腿朝着这边跑,他肩膀上,还有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好像风筝一样,发出兴奋的低吼之声。 远远的我还没看明白,小龙种就急急的冲了出去,朝着那人影飞了过去。 而人影后面,一道汽车灯光闪过。 等那人影停在魂植外面时,阴魂都被吸完了,我这才发现居然是急切脸带着翼蛇过来了,他满脸的汗,一张急切的脸上带着憨笑。 帅哥开着云空他娘的奥迪,一个急刹停在我们面前:“云舍,你捡了个宝啊!我特意出来溜了一圈,除了把龙五给送回去,将龙三从鬼圈子里弄出来,半点宝都没发现。” 他来了,就证明云家村没事了,我正要让他帮忙守着泰龙村,小龙种和翼蛇就飞到我身边,两个不小家伙围着我小腹打转,这个尾巴蹭蹭,那个爪子抓抓,两双不一样的眼睛里都是一样的好奇。 白水实在看不过去,一把将这两个货给抓走,跟着瞄着急切脸道:“他急行速度车子都跟不上,还能在睡觉时神游?” “你猜是什么?”帅哥一脸得意的瞄着我,嘴笑得都快开裂了:“下次别说什么大巫师,就算是巫祖来了,我们也不怕了。不过来找你们,却是有个麻烦事情。毕丽红那粒蛇眼又动了,而且……” 帅哥撇嘴轻叹,将车门拉开。 只见后座上面,毕丽红完全昏了过去,那粒蛇眼复又在她肚脐上乱窜,这次似乎比上次更急,一见我们,拖着长长的白筋,充满血丝的蛇眼立马冲到了我面前,居然不管不顾的朝着我隆起的小腹钻了过来。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33章 独去 毕丽红肚脐扯出来的那条白筋又白又长,看上去就跟条虫子一样拉扯着,那粒蛇眼还朝我小腹上钻,我还没反应过来,白水就一把抓了过去。 那粒蛇眼开始还想动,可白水半眯着眼瞪了它一眼,立马就一动不动了。 想起上次我看入蛇眼里的情况,知道这粒蛇眼似乎带着巫力,而且还是监视无波井的那种,白水估计这会已经看到无波井边的情况了。 了却自然也知道蛇眼连着无波井,急忙赶了过来,双眼带着疑惑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白水将蛇眼放开,那粒蛇眼似乎被吓到了,急急忙忙的想朝毕丽红肚脐眼里缩。 我见白水脸色发沉,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说,一把抓去那粒蛇眼。 可白水却猛的伸手来拦,我早有准备,腰身一挺,用小腹对着他的手。 白水立马顿了一下,魂植心随意动缠着那粒蛇眼就放于眼前,我急忙双目与它对视,直直的看入它眼内。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熟悉多了,身子一沉就好像立于无波井的上空,只是传来白水无奈的叹息声。 这时无波井边站满了人,连张天师和清心都盘腿坐于井边,身后更是无数法师打坐,天空之中护山大阵泛着金光。 可就是看不清无波井里有什么,只感觉黑压压的一团在蠕动,就好像游昊立马黑暗之中时的样子,张天师和清心不时朝井口伸手轻轻抚过,那团涌动的黑东西就朝里面缩了缩,可不一会就又慢慢涌了出来,好像要从井里溢出来的样子,又浓又稠好像沥青一般让人感觉恶心。 张天师和清心轮番出手,却依旧有着一丝丝的黑东西从井边缝隙中涌出来,如同闪电般窜到旁边打坐的法师身上,有时清心和张天师会立马出手去捉。 可有的依旧会窜出去,飞快的涌到外面布阵的法师身上消失不见,那法师立马咧嘴做痴笑状,跟着猛的朝着井里冲去,而且旁边人拉住了胳膊就断了胳膊,拉住了腿就断了腿,而且那断了的胳膊和腿依旧会努力朝井里黑气中爬去。 就算拦腰抱住,也会直接断成两截落入井中。 根本没法子拦住,一旦有人落井那团子黑东西就兴奋的直冒。而外面立马又有法师走到那个位置补上,似乎刚才那样的惨状完全没有看到。 我才看了一会,就已然有了三人跳井消失,众法师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却依旧坐守在井口一动不动,有时黑丝涌出会被众人合力驱赶回井中,却似乎没法子消灭掉。 清心本来就瘦,这会子坐在井边却有着一股子空灵之感,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 似乎感应到什么,他轻轻抬头,朝我看了一眼,居然还露出一个笑容,跟着缓缓一伸手,朝我这边模了过来。 上次吃痛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我以为他知道我偷窥又要动手,想撤却都撤离不了,只感觉一股温暖干燥的触感传到眼皮上,帮我轻轻合上眼皮,耳边传来清心熟悉的哈哈大笑声。 等那触感消失,我再睁开眼时,对面就是白水沉沉的眼神,面对脸色平静却眼带急切的了却,我实在不敢将那诡异的情况跟他讲。 我实在不适合说谎,他看了我一眼,持起拂尘轻轻一甩,朝着龙虎山的方向静静揖了一礼,看着泰龙村那九个大坑道:“弟子敬遵师命!” 说完就转身离开,依旧立在瞭望塔上,守着他的法阵。 那团从无波井里涌出来的黑气过于诡异,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旦人沾动,居然不能碰,哪里受力哪里就断了,还跟受了吸引一般朝着黑气中去,着实古怪。 了却不再问,帅哥见我们神色不对,自然也不会再问,只是看着我们道:“这么说来虫崖也不大好,哪里来这么多古怪的东西啊?” 虫崖能让螣蛇主动提醒,想来真的不大好的。 “你帮我守着这里,我去井底拿那个东西。”我看了看白水,沉声道:“虫崖和龙虎山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清心和张天师的模样,似乎只能强行压制。”白水看了我一眼,抬头看着月光,沉声道:“你先下井,由帅哥守着。我先去一趟龙虎山,如若明天下午我没有回来,你先跟帅哥螣蛇去虫崖。泰龙村有那道蛇影守着,我让柳仙率那时大蛇也在这边看着,应该不会有事。夏荷和宋栖梧对你很重要,你应当去。”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白思掏了出来,放在我手心道:“她就托你照顾了。” 看着白水沉静的脸,我眼前猛的闪过宋栖梧离开时的样子,脑中猛的有什么动了一下,一把拉住白水道:“小白……” “叫白云游吧,小白确实不好听。”白水摸了摸小腹,看着快要西落的月亮,朝我轻声道:“是条小白蛇吗,随我姓白,又取你云游两姓,还有意境。” “你别说了!”一边帅哥连忙摆手,苦着个脸道:“能不能反一下套路,你这种很容易给人错觉啊。来跟我学!呸!呸!呸!” 白水看着口水翻飞的帅哥,轻轻一笑,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我小腹:“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叫白游云,游云听上去缥缈一些,以后男子才会用心守护。” “那如果下一个呢?”帅哥也不呸了,脸皱成一团:“你取名字比我爹娘都随意。” “下一个就跟云舍姓啊,男的叫云白游,女的叫云游白。再下一个就可以姓游,叫游云白,或者游白云,都挺不错的。”白水念得十分顺口,可见以前没有少想。 三个姓翻来复去的取名,明明是很逗逼的中情,可我却并感觉不到开心。 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大,他透过那粒蛇眼看过后,脸色虽然平静,可却一言不发,怕是知道那黑气是什么,才会让他改变跟我一块去虫崖的决定,先去龙虎山。 清心佛法已然大成了,张天师在大战之中就算面对大巫师都没有受伤,可见道法也是大成,可他们二人都坐于无波井边,却也守不住那溢出的黑丝,白水就算是条神蛇,也怕控制不住了吧。 “等我。”白水轻轻抚了抚我的脸,伸手招来一边追赶着玩的翼蛇和小龙种,直接拎着这两货放在隆起的小腹上面,沉声道:“里面是你们的弟弟妹妹,以后好好守护着。” 说完,他一松手,瞬间消失不见了,  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白水!”我朝前追了一步,却只听到魂植藤叶嘶嘶作响的声音,远处还有着阴魂嘶吼的声音。 小龙种和翼蛇见白水离开,再也没蛇压制它们,一左一右欢快的在我脸上蹭着,想趁机占足了便宜。 蹭完了脸还不过瘾,复又好奇的去看小腹,小龙种还挥着爪子朝翼蛇比划,明明它没有看到小白蛇出来,却好像亲眼看到一样,估计它在我体内也能感应到一些东西。 我伸手摸着这条个小的,眼里发酸,却只能紧紧咬着牙,他不准我看,又不跟我多说就离开,是知道有危险吧。 “云舍。”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直不正经的脸带着正色:“来,你跟我一块呸呸呸!” 我学着他的样子,重重的“呸”了三声,取下左手腕上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将白思缠上去,摁入血肉之中,可手腕上的痛意却驱不散心底的不安。 自从白思在阿得床底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白水虽然一直没说,可我知道,从白思昏迷那时他就知道阿得体内是游昊,只是他怕我为难,一直装不知道罢了。 毕竟当初他可是用蛇胎可以救阿得,才让我怀了孩子的。 连他说让我打掉孩子,我都逃离了,他知道阿得对我的意义,所以他装不知道,只是冒着危险服用了烛阴的蛇丹来帮我压制游昊,他就是想给我留着阿得这点念想。 连刚才,他也抢在我前面去看蛇眼,就是怕我看了担心,可结果他去了,我却更担心了。"" 章节目录 第334章 传承 二月天的下弦月眼看着就要落下去了,帅哥拍了拍我,脸色沉重没有多说什么。 我朝他笑了笑,任由小龙种和翼蛇在我旁边嘶嘶的叫着,将井里有东西留给我的事情跟帅哥讲了一下,让他帮我守在井口,我取了外婆留给我的东西后,就直接去虫崖。 螣蛇也不希望虫崖出事,又明确谈过交易,自然不会反悔,她身为螣蛇可腾云雾,来去如风,自然不用等着我们这些人。 就在我走到井口时,远远的看着柳仙抱着二狗子从山上飞了下来,她朝我点了点头紧紧的抱着二狗子没有说话。 引开魂植露出井口,我将遮天伞递给帅哥,然后靠着藤蔓缠在腰间,身子慢慢下落到月光与井壁明暗交汇的地方,夹着沉吟刀轻轻的转动着刀身。 映着浅淡的月光,一点亮光顺着我转动的刀身反射到井壁上,到某个点时,角度却又刚好射入我眼中。 那一点亮光似乎还残留着井壁上的青苔痕迹,入眼居然是青色的,我慢慢加快速度,那一点亮光飞快的在井壁和我眼前闪过。 耳边无数低低的巫唱传来,如同无数人在我耳边轻唱。 那一点点青色的亮光刺激着眼睛,青色和白色闪缠在了一块,眼里出现了各种奇怪的符号,想细看却又因为光线太亮刺激得眼睛生痛,所以看不清,就好像在太阳底下猛的睁开眼,眼睛刺痛,无数光彩闪过,却又看不清是什么。 沉吟刀越转越快,手指似乎已经不是我的了,那一声声的巫唱如同无数巫师立在井壁之上,高声念着咒文。 立在我肩膀上的翼蛇最先沉受不住,发出一声尖悦的嘶叫之声,跟着肩膀上一轻就飞出了井口。 小龙种却承受能力好一些,却也一甩龙尾滑过我肩膀钻进了肚子里。 腹中的蛇胎慢慢的开始兴奋了起来,却又似乎在害怕,慢慢的缩成了一团。 我已经被亮光刺痛得睁不开眼了,眼前符号似乎在游动,如同一条扭动着身体的小蛇,摆着各种姿势朝我涌了过来。 猛的沉吟刀发出一声沉啸,刀身太快脱离了我的指间,划破手指传来尖悦的痛意,我明明闭着眼,却看着鲜红的血洒在那些扭转的符号间,跟着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猛的炸开。 小时候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在脑中闪过,用来装酸菜的骨坛,用雄黄粉制的香囊,在桃树下摇摆的凉椅,以及外婆给我和阿得讲的那些光怪离奇的故事 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不知道,而是没有找到其中的关联,就好像数独,一旦你发现其中的联系,自然知道下一个是什么。 外婆留给我的法门,就是那串联所有事情的关键,游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术法。 沉吟刀似乎在激烈的震动着,魂植猛的冲天而起,原本只是能展出细须的藤叶呼的一下,涌出了一个个的蛇头,对着月光顺着沉吟刀发出沉沉的嘶吼之声。 外面帅哥似乎惊呼了一声,柳仙忙稳住了他。 急切脸却在外面哇哇大叫:“我们在蛇里面啊,在蛇里啊!好大一条蛇,好大一条蛇……” 蛇啊…… 泰龙村的蛇啊,龙啊…… 眼前那一缕血光猛的射入我眼里,跟着耳边传来低低的流水声,那水声下面还有着轻轻的呼唤声。 就好像我跟阿得在村子里疯玩,四周都是玩伴的笑声,可突然那一声熟悉的呼唤声传来,就算别人都没有听到,却总能瞬间传入被叫的人耳里。 “阿舍,阿舍……”那声音极低,似乎要被水流冲走。 我似乎在飘荡,猛的耳边传来沉吟刀的低吟之声,却见远处一团漆黑前面,外婆静静的坐在地上,旁边阿得抱着那只讹兽立在外婆旁边,食味鬼和嗜谎鬼却不见踪影。 那一团漆黑似乎也感觉到我,一条条跟虫子一样的东西涌了出来,阿得抱着讹兽转身对着那团东西低低念着什么,那声音熟悉无比,跟井壁上的巫唱交汇在一块。 “阿舍。”外婆坐在地上,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低垂着头双眼朝上翻转对着我,明明嘴唇没有动,却有着清晰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能听见,别怪外婆。也别怪你爹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阿得很乖很乖,游家有你们,我放心了。阿舍……” 那团黑的东西似乎发出了嘶吼之声,连那低沉的水流似乎都断了,阿得抱着讹兽猛的一晃,却朝着四周望了过来,好像在找什么。 我想开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看着外婆慢慢站起,朝我摆了摆手,跟着身子猛的一沉,瞬间从高处坠落。 失衡的坠落感,让我本能的睁眼,引着魂植飞快的将自己缠住。 可等魂植缠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时,我这才发现,我居然还是立在井壁那个位置,半点都没有移动,沉吟刀夹在我指间,也没有离开过,只是指尖依旧有着淡淡的痛意。 对面的井壁变成了土色,所有青石井砖都消失不见了,只露着长期被压在青石后面的土。 下面水声慢慢传来,这口井没了青石支撑似乎已经挡不住阴河倒灌的河水,底下慢慢开始坍塌。 看着大片大片的土朝下塌,上面的井壁也开始滑落,我掂了掂沉吟刀,用力眨了眨眼,那些游动的符号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借着魂植上去。 一出井口,入眼却是一片深深的琥珀色,我本能的抬头看天空,难道这么快太阳就出来了? “是蛇眼!”一边帅哥轻淡的声音传来,朝我指了指道:“你还记得那条笼罩着整个泰龙村的蛇影吧?就是这货?” 说着,他一把拉住我,猛的朝后退到村口的大树上,发现柳仙和急切脸都在,远处龙三龙五和了却站在瞭望塔上,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这站远了看去,果然那道蛇影复又从地底窜了出来,不过却只是搁了个头在外面,眼睛带着忧伤的看着那口井,我一出来,面对的就是那只蛇眼。 可就算那道蛇影看着,那口井依旧在慢慢陷落,而且速度十分的快,不一会地上就只剩一个渗着水的土坑。 “唉。”帅哥突然叹了口气,抱着树干挠了挠道:“我突然知道你开的挂是什么了?我以前以为是白水和白思,还有蛇神。现在想来这些哪算啊?” 我看着那颗跟村子一般大的蛇头朝我看过来,身子不动,却依旧听到帅哥自顾道:“你的设定肯定是走哪毁哪,破坏力强大到坚决不留一点好东西。我猜你才是最大的反派!” 看着眼前变成了只剩几个被蛇影笼罩着大坑的泰龙村,再看看刚才陷落的井,还有秦姑婆的院子,以前的江北何家,神龙村,云家村,蛇山,郭家…… 我居然真的无言以对,却见那道蛇影轻轻的转了一下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耳边响起轻轻的巫唱,我轻轻伸手,滑过那蛇影双眼之间的额头,感受到它那历经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恐惧和寂寞,朝它轻轻一笑:“谢谢你,一直都在。” 虫崖和游家一直都是有联系的,养着这些大蛇,就是送到泰龙村守护着阴河或者说守护着连接着阴河的弱水,这道蛇影一直在这里守着,无人知无人晓,一直到陈无灵将它的头骨送给我,黑门里鳞片人躁动不安,它才进入我体内护着我,显出了身影。 蛇影伸出蛇信,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轻轻缠过我手指被沉吟刀划开的伤口,跟着消失在了地底。 “走吧,去虫崖。”我将沉吟刀收起,朝帅哥道:“我们也跟着龙三要一下特殊待遇吧?派个专机送我们去?” 那边龙三似乎听到了,沉沉的瞪了我一眼,却握着对讲机开始吼,明显就是去安排“专机”去了! “就这样?”帅哥诧异的看着我,指了指变得平静的泰龙村:“天雷呢?阴风呢?飞沙走石呢?你不是去接受游家的传承了吗?就这样就完了?” “就陷落了一口破井,那条蛇头骨本就在你肚子里的蛇影了来看了一眼,你就完事了?”帅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幽幽地道:“我现在还可以换个阵营吗?我想跟螣蛇混了,她们那边人出场都好拉风的!” “随你!”我朝他眨了眨眼,轻轻一挥手,那道蛇影猛的窜了出来,飞快的缠绕在我身边,我立在蛇影之上,朝帅哥道:“龙三安排还要一会,我先去云家村看看,让云空他们来守着泰龙村,你是开车去还是跟我一块?“ 帅哥双眼几乎要瞪出来,看着我身下的蛇影,啊啊啊的狂叫。"xwu799" 章节目录 第335章 因危而聚 不过帅哥见多识广,吃惊没多久就连特意从云空他娘要来的、开着十分骚包的奥迪车都不要了,拉着急切脸纵身立于蛇影上,还不放心的踩两脚:“这是一道影子吧?会不会突然掉下去啊?刚才它可是将我们都笼罩在里面,好像是道虚影啊?我们站在这上面安全不?” 我瞄了他一眼,蛇影这么大并不代表蛇就这么大,龙可隐可现,这条蛇可是虫崖用无数虫子和活人以及鳄鱼一代又一代养出来的,蛇头骨只有拇指大小且晶莹剔,蛇身到底有多大我是真不知道,但变成泰龙村这么大,估计就是为了护着整个泰龙村吧。 顾不得跟帅哥解释,我用魂植卷起车内的毕丽红,缠在蛇影之上,就要离开,却见柳仙抱着二狗子追了上来。 她朝我笑了笑,那只独眼里有着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而远处不少化成人形的大蛇站立在倒塌的蛇仙庙废墟之上,远远的看着这边,露着恭敬的神色。 “蛇神?”我诧异的看着柳仙,又惊又喜。 柳仙脸上闪过不好意思,露出一条残缺还没长好的蛇尾,只见原本斑斓的蛇鳞之上,淡色的金光闪过:“我毕竟在蛇仙庙供奉蛇神千年,能感应到附近大蛇的动静,昨天离开时就是因为感觉有大蛇的惧意传来,我去救它们被恶土坤困住了,幸好白水来得及时救了我们,得它们看重,敬我为神。” 这种神跟上古那些神不一样,上古那些神天生天养,威力无穷,动不动就是撞倒山,填掉海。蛇神山神门神之类的,都是用意志尊出来的,需享受香火,得人尊崇方能为神。 柳仙代钱家统领东北出马仙,又一直感应这附近的大蛇,惊蛰之战时,在我体内的蛇神死于大巫师之手,蛇族总需要新的神。 “恭喜你。”虽然我不知道蛇神有什么好处,可总是好事吧。 柳仙却只是苦笑摇了摇头,将怀里的二狗子送到蛇影之上:“你带他去虫崖吧,钱夫人马上就到了,我已经以你的名义传讯湘西众派,应该很快就来了,这边阴魂游荡,他们一直关注着,应该已经知道了。听说虫崖地底十分安全,虽说出了事,但总比外面好,你帮我将二狗子交给夏荷,让她帮我照顾着,钱夫人也同意了的。” “娘!”二狗子跟柳仙很是亲昵,几乎超过钱夫人这个亲娘,毕竟他体内是蛇魂。 相柳也好,恶土坤也罢,就算这些一直游荡的阴魂都是个大麻烦,将二狗子送到安全的地方也好。 我点了点头,捏了捏二狗子的脸,看着远处那些立在倒塌的山上静静看着泰龙村的大蛇,远远的行了一礼。 它们都是感觉到恶土坤的,依旧能来帮忙,自然知道最坏的结果,却还是站在了那里并没有退避。 二狗子像来很乖,伸手朝柳仙挥了挥,紧紧缠抱着我。 蛇影游动,蛇尾轻轻甩动,狂风扑面而来。 就在我们离开泰龙村时,却见一道狐影迎面而来,陈起语与我们插身而过:“记得回来帮我找娘。” “找你妹!”帅哥立马接口,却又哈哈大笑道:“泰龙村这个烂摊子丢给你啦,记得去云家村看老何,他还不能动。我去虫崖会帮你带漂亮的云南妹子回来的,别太想哥!” 而蛇影之下,许多穿着苗家服饰的苗家妹子飞快的进入了泰龙村,当头的苗三娘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复又低头赶路,一身苗银似乎传来清脆的响声,随着她们进入的还有许多毒虫。 在河边的河道之上,一队纵跳的身影趁着最后一点夜色跳动着,隐身在晨雾之间,若隐若现。 湘西终究还是离得近,三邪已动其二,没来的落花洞女,却再也来不了了。 大家都没有多话,却已然自主齐聚。 蛇影很快,只是摆了几回蛇尾就已然落在云家村,跟着进入了我体内。 云空他们欢喜的冲了出来,一个个诧异的看着那条蛇影进入了我体内,我摸了摸云空的头,朝他娘笑了笑,等云空他们又都去追翼蛇时,让二狗子也跟着去玩,朝她道:“我这次去虫崖,那里有一个地下室,建了许多年,相对比较安全,云空他们……” “云家人只有死,没有躲。”云空他娘朝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藤蔓,看着那些十来岁欢快的孩子:“他们知道要面对什么,也知道他们的父亲祖父为何而死。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如果都躲了起来,那结果又该如何?” 我看着那些欢快的孩子,心中发苦,将毕丽红交给她:“看好她。” 她点了点头,帅哥让我进去看何必壮,他要在毕丽红体内留上一道符。 “你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无心佛相精立在祠堂门口,看着我道:“你将伞还给我。” 她身后的一张软床上,苏三月已经睁开了眼,那双眼里带着沉静,身上涌出的血全部结痂了,也不知道下面有没有长出皮来,却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螣蛇会跟我一块去。”我将遮天伞递给她,轻笑道:“她比上次还厉害了,你应该记得她吧?” “阿罗!”无心佛相精有点恼怒的瞪了我一眼,一把抢过遮天伞:“她是神蛇之后,不敬神不尊佛,所以才能压制我。但对付阴魂厉鬼,我比她拿手。” 也是,光是她身上的烟火味,就能让所有的阴魂厉鬼退避了。 我朝着里面走去,路过苏三月时,她有气无力的朝我道:“等你回来,我们再行比过。我是输在白水手里,不是你!” “好!”我看着她那张因为血痂发黑的脸,轻应了一声。 屋内何必壮已然醒了过来,只不过还不能下地,见到我,只是笑了笑递给我一枚鸡蛋。 那蛋还温热,我有点诧异的接过来,就听到帅哥鬼叫的声音:“老何啊,没你这样的,吃个鸡蛋还在背着我。这年头谁没吃过鸡蛋啊!” 我将鸡蛋收入腰侧,朝何必壮轻声道:“白水去了龙虎山了,如果可能会将何必美带回来。” “多谢!”何必壮低低一笑,闭着眼道:“等你回来,我煮真的鸡蛋给你吃。” 我看了他一眼,跟他之间,我从未说过多么煽情的话,连聊天都没有过,都是遇到事情,他陪着我去,可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却会有着莫名的默契。 不敢再多留,我朝他摆了摆手,大步朝外走去。 苏三月似乎睡下了,阿罗带着云空他们引着翼蛇和满村的藤蔓在迎着朝阳吐纳着,远处蛇山大坑的平地上,出现了一架直升机。 我看了云空他娘一眼,抱起二狗子,唤出蛇影,蛇尾一摆就到了直升机旁边。 龙五下来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事,如若等这些事情过去,我依旧会挖蛇山。” 他有他要守护的东西,也有他的原则,而我也有。 拉着帅哥上了直升机,轰隆声中,二狗子趴在窗口朝外看,帅哥咂舌直叫:“这也太特殊了,直接军用直升机啊。” 随着直升机升起,蛇山大坑里云空他们种下的魂植迎风摆动,嘶吐着蛇信,那只尸鸾在展翅清啸,发出的声音连螺旋桨的轰隆声都没有压下去。 能支使动它的,也就只有云长道了,在我那里它一直是爱理不理的。 直升机很快,帅哥和二狗子都闭着眼,帅哥是在冥想,二狗子是玩累了,我半闭着眼转动着沉吟刀,眼前闪过那些游动的符号。 等看到下面有着熟悉的重叠山脉,只剩一片焦黄时,我却失神了,正想这是不是来错了,直升机却找了一个平稳的地方降落。 可看着下面焦枝枯叶,臭水横流,已及倒塌得跟破一堆破木板没什么两样的吊脚楼,我心跳都停止了。 抬头去找山顶上那靠着参天大树而建的树屋,可放眼看去,只见一片残缺的断崖。 别说那棵大树和树屋,连山顶都没了。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336章 死气 直升机只负责送我们到这里,立马就离开了。 可我放眼看去,不见半点生机,引着魂植朝下,但魂植似乎在害怕什么,就算根扎下去,立马被腐蚀,连藤蔓都会变得枯黄。 远处原本繁花似锦,彩蝶纷飞,蜂群采蜜都变成枯黄腐烂的残枝烂叶,那些背着背篓、穿着漂亮的土布衫。绣着精美图案的少女,也不见踪影,似乎那场繁华,只是在我梦中一般。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信号都没有,怪不得那直升机二话不说直接开走了。 这年头高科技碰到灵异事件总是最先断链子,比如鬼怪出现,总是喜欢先让电灯闪两下一样。 “找吧。”帅哥在阴河下时,听我不止一次感慨虫崖的漂亮,见这幅模样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朝我轻声道:“你知道她们地下堡垒在哪里吗?” 我摇了摇头,上次来去皆很匆忙,宋妩阿姆因为那个同生小头被砍的事情对我还夹着怨气,并不如后来那般亲昵,所以事情一处理完我就离开了,并不知道那个在夏何嘴里,保留着虫崖最后希望的地下堡垒在哪里。 可放眼看去,方圆百里皆无生机,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死了,连水都泛着腐烂的气息,不见半点生机,别说蚂蚁,连石头都泛着一股子死气。 虫崖养虫子也好,养花也罢,都需要生机,一旦土里长不出任何东西,再厉害的虫子也活不下去,再厉害的花也长不出来。 魂植连扎了几次,都受了伤,那种灼痛感如同滚油突然溅落在手上。 我不敢再用魂植,只得引出那道蛇影,这地方以前养过它,它应该能找到地下堡垒入口。 蛇影化成胳膊大小在破烂的虫崖之间盘飞,我们跟着蛇影朝上走,入眼都是荒芜,好像连同所有的东西都没了生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这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帅哥诧异的看着四周,吃惊的道:“虫崖是游家分支,而且经营了几千年上万年,天罗地网可灭万物,怎么会被倒灭了?” 我随着蛇影一步步朝上走,将从毕丽红蛇眼看到的情象告诉了他,那团涌动的漆黑,能让人变得跟豆腐渣一样,却又执着的朝里面爬。 虫崖最先出事是那两条饲养的大蛇发狂,后来就再有消息却是螣蛇让我过来看看,可我想过鳞片人出来,或者大蛇发狂吞人,或者更恐怖的东西出来。 却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毫无生机。 脚下踩着一块木板,一脚下去木板立马如泡水的纸板一下被踩烂,可明明这块木板是旁边吊脚楼的墙木,二指厚的木板要腐烂成这样,得多少岁月。 蛇影飘荡了许久,却一直找不到地方,慢慢变得烦躁,嘶吼着大叫。 帅哥直接拉住了我,掏出无数符纸用手撕成了许多小人的模样,轻轻一点,众人偶朝着四周纷飞而去。 “茅山术?”我看着帅哥,诧异的道:“你是茅山传人?” “只是一脉同源。”帅哥并未承认,只是看了看那道蛇影道:“这里古怪,还是收了蛇影吧。” 我眼看着蛇影越发的烦躁,想到那两条发狂的大蛇,还是将蛇影收入了体内。 人偶找也没这么快,我跟帅哥走完了整个虫崖,连断裂的半山腰都去看过了,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好像大年初二我连夜赶来看到的虫崖已经是千年之前的虫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只是经历了岁月日久天长无情的侵蚀,没有任何强大力量的摧毁。 我又不甘心跑到外面看那些陶质人偶,推倒一个,里面除了干黑的水痕,连陶体都暗淡无光,没有虫子也没有虫卵。 不甘心的用沉吟刀化开一片花岗岩,那岩体也只是一片灰暗,里面那些发着亮光的晶体都不见了。 这世间有些东西虽没有生命,却有生机,可连石头都变得灰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我越发的急躁,在山间飞快的跑动着,帅哥抱着二狗子在外面急追。 可无论我跑得多远,连到了一些有着明显滇南三邪痕迹的村落,都同样是一片死气沉沉。 但这么多地方,并没有见到一具尸骨,连鸡鸭鱼鸟兽的都没有。 放在其他地方,这也许是好事,可前面有虫崖那两条大蛇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几乎是最坏的结果了,这些东西都有可能是被吞掉了。 “你知道恶土坤吗?会不会是这东西?”我扶着一棵大树,手一放上去,大树就随之而断,里面已然全部腐败,却连一只蚂蚁的影子都没有。 帅哥扯了我一把,朝我摇头道:“不会是坤,恶土生坤,可吞万物,却又化为恶土,但总得先吞下去。可这里的东西似乎都维持着原样,枯萎的树,半开而腐败枝头的花,除了虫崖的吊脚楼倒塌了,其他地方的房子都没有半点毁坏的痕迹。” “这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一瞬间将所有具有生命的东西吸走了。草木山石的精华,所有活物的血肉骨气,全部吞尽。”帅哥眼带担忧,朝我轻声道:“这股力量无声无息,又波及方圆百里,如果还存在的话,怕是……” 他有点担忧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波及这么广,又无声无息,连草木山石都没有放过,虫崖那些人,就算是藏在地底又怎么会有生机? “你别多想,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还有希望,无论如何别放弃。”帅哥轻声安慰我,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我转动着沉吟刀,朝他苦苦一笑,一边的二狗子乖巧的看着我,轻声道:“娘,我可以换双鞋吗?脚痛。” 他这话一出,我才猛的感觉脚底似乎有点痛,跟帅哥对视一眼,他一把将二狗子抱起来,却见他鞋子的底不见了,脚下皮都化掉了,露着粉色的血肉,还是那种泡久了水,发着白的那种颜色。 我急忙掰起脚看了自己的脚底一眼,也是跟二狗子一样的情况,只是心中焦急,加上这种腐蚀是一点点的,所以半没有感觉。 “水有腐蚀性。”帅哥一把将二狗子放在肩头,然后画了几张符纸,让我在脚底贴两张,就算踩到烧热的铁板都不怕。 他倒先帮二狗子化了符灰覆在受伤的脚底,还朝二狗子扮鬼脸,逗得他哈哈大笑,自己也只是跟我一样贴了符纸。 我弄好后,看着地上泛着臭味的水,再看看放眼处的荒芜,瞄着帅哥道:“想不想见识一家游家的化蛇之术?” “威风不?”帅哥两眼放光,估计从泰龙村时就一直好奇。 我想了想,老实的道:“这里没有蛇,也没有其他有活力的东西,我想威风应该谈不上,可能会有点吓人,你怕不?” “来!来!快!”帅哥还不忘记拍了拍二狗子,兴奋的道:“看了大半天的枯枝烂叶,看你娘表演一个好看的。快拍手。” “啪!啪!啪!”二狗子果然拍手,还跟着欢呼。 对于帅哥,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伤心的事。 我唤出蛇影瞬间将我们送到虫崖那裂开了断崖之上,看着脚下整个都透着死气的石崖,朝帅哥轻声道:“你捂着二狗子的眼睛。” “他怕什么,他可是吃过蛇太岁的,又是东北钱家唯一传人,又是蛇魂,还怕一条化出来的蛇?”帅哥直催着让我快点。 我有点无奈的伸手对着二狗子眼睛一晃,一道障眼术就将他双眼遮住,太恐怖的东西小孩子看了不好,二狗子体内的蛇魂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召回来的。 跟着引动体内那枚云家族徽,无数魂植藤蔓从我体内涌出,却不敢落地,只是迎空抽摆,我脑中闪过那些游动的符号。 心底随着脑中传来的巫唱轻轻念着,耳边嘶嘶之声传来,身上那些长出来的魂植瞬间抽动着身体,藤叶收拢变成一条条细蛇,朝着四周嘶吼而去。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37章 泣血 我顾不得帅哥那惊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引着越来越多的魂植化为活蛇,在半空中游动。 化蛇之术,也并不能无形而化,比如游婉化蛇之术也靠蛇骨。 但魂植藤蔓吸过太多异蛇的血,还有鳞片人和黑鳞人,本就有化蛇之象,又与我血肉相通,自然化蛇十分容易,所以虽然一次化出来的有点多,我也并不吃力。 看着无数藤蔓化成极长的细蛇从我身体挣脱而游飞,不一会,放眼看去半空中,都是游飞的藤蛇,将原本方圆百里内的焦黄死气给遮住了。 魂植有阴魂之力,身体虚浮,本身叶片也能招风,所以游飞在半空之中毫不吃力,只见四周翻滚着绿色的蛇影,再也看不到死色之时,我才收了化蛇之术。 伸手指了指帅哥的下巴,示意他可以合上嘴了,看着远处道:“我找不到虫崖那个地下堡垒,也许她们真的没有活下来,可我也该她们报仇不是吗?那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可它不是喜欢吸食生命力吗?这铺天盖地的藤蔓,生机盎然,它怎么可能不出来。” 帅哥眨了眨眼,咂了咂嘴:“以后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别见怪哈!您老现在可是神蛇夫人,奈河姑婆,云家族长,游家家主,虫崖的外甥女,清心大师的徒弟……,这身份有点多,有没有落下?” 我听得头痛,他这是在点菜名啊! 忙朝他摆了摆手,慢慢转动着沉吟刀,半闭着眼感应着所有藤蛇的动作。 魂植与我相通,只要有一点异动,我都能感受到。 体内那道蛇影已然没了生机,就算面对那个东西,也不会被吞食,所以放出来也能一博,而我还有沉吟刀呢。 我们这边动静这么大,螣蛇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情敌同行终究不大可能,到关键时刻,以她爱救人携恩的个性,不可能不出来。 随着藤蛇游动,帅哥也在我们旁边布下阵法:“那东西一出现,你就用那些蛇引它到这里来,我勾动天雷地火,直涌而出,无论是什么落入地火之中,再无生还的可能。” 看着这家伙肩膀上坐着二狗子,又要画符又要布阵,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带着无比的认真。 “帅哥。”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叫过他的名字,看着远处那漫天翻滚的藤蛇,我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告诉我们,你的身世,免得你死了,我们连烈士家属都找不到,这样不太好吧?” 他嘿嘿的笑着,抬头瞄了我一眼道:“那你就当我家属吧,有什么好处都归你。” 我一愣,他却又立马补上一句:“这话就我俩说说哈,别让白水知道,要不他可能会真的打死我。反正我工资归你发,好处也是你发,你占了便宜就别说出去了。” 心中微叹,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却感觉到一股子惧意传来,跟着几条藤蛇立马失去了联系。 没有任何痛意传来,就是一瞬间,那几条带着惧意的藤蛇立马消失不见。 我看了一眼藤蛇翻飞的边缘,正是那地方传来的惧意,想来这里面所有东西都被吞食了,那东西居然还要朝外涌,看样子不只是针对虫崖了,怪不得螣蛇苏抚和陈无灵找上了我们,连龙三龙五都开始动用军用直升机帮我们了。 这东西一旦朝外涌,所有活物吞食,连土里都没有生机,跟虫崖发动天罗地网有什么区别? 朝帅哥摆了摆手,那东西我们连踪影都没看到,却已然开始吞食。 不过既然上了勾,就好办了,我朝帅哥看了一眼,慢慢收着藤蛇。 随着藤蛇一点点朝这边游来,可却依旧时不时有着藤蛇突然一股惧意传来,跟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东西胃口似乎极大,每次消失都是几十条藤蛇,每吞一次,我身体就剧烈的痛一次,魂植这东西能随心所欲,却终究是要以自身血肉为养,化蛇之术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啊。 眼看着原本遮天游飞的藤蛇越聚越拢,却越来越少,我身上却越来越痛,却不敢露出半分痕迹,对于痛,我已经十分熟悉了,只是不知道白水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跟着我一块痛。 等藤蛇完全聚到虫崖山脚时,帅哥的阵法已经完全布好,他带着二狗子退出了阵法,立在远处朝我点了点头。 我们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吞食藤蛇的东西,明明眼前什么遮挡都没有,可一团团的藤蛇消失不见,我们却不知道是什么吞食了,也不敢惊了它,只能缓缓的朝阵法里引。 随着藤蛇靠近,腹中蛇胎猛烈的不安传来,缩成了一团,连天不怕地不怕只怕白水的小龙种都在体内紧紧的揪着我,似乎让我快跑。 我全身都好像被剜肉般的痛,看了帅哥一眼,见他点头,猛的心神一动,所有藤蛇全部收入断崖这上。 只见藤蛇之中,一团涌动的气息朝里一冲,只是眨眼之间,几十条藤蛇全部消失不见。 “喝!”帅哥沉喝一声,周围金光闪出。 我直接弃了所有藤蛇,引出蛇影飞出断崖,跟着蛇影飞快的变大,将整个断崖给围住。 阵法里面似乎有着一团无形的风刮过,所有藤蛇瞬间消失不见,我全身一阵剧痛传来,喉咙里一股腥甜的东西猛的朝上涌,却被我又吞了回去。 立身在蛇影之上,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金光之中,可里面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帅哥飞快的闪到蛇影之上,将二狗子扔给我,猛的身体一扭,对着天空重重一拜,一声高喝之声传来。 那声音如杜鹃泣血,让听者落泪,震人心灵,被施了障眼术的二狗子都眼睛直跳动。 我喉咙又是一口腥甜的血涌了上来,忙又吞了回去。 帅哥这次的巫术明显跟上次引阴火不同,次次扭动皆有一种要断肢折腰的感觉,声声沉喝皆有破嗓之音,随着他慢慢引动阵法,那金光里面有什么大力的冲撞着,却依旧看不清楚是什么。 “啊哎……”帅哥猛的大喝一声,嘴角和鼻子里涌出血丝,双眼几乎迸裂。 那面断崖猛的晃动了起来,金光的阵法之中,开始传来低吼之声。 “咦兮!”帅哥双目紧紧盯着金光之内,又是沉喝一声,双眼流出血泪。 蛇影猛的缩紧,断崖猛的碎裂,阵法和蛇影跟着里面那团看不见却涌动的东西朝下落。 地底一个大坑猛的出现,帅哥要的飞砂走石并没有出现在我身上,而是他自己引来的,虫崖原本那个漂亮的寨子立马消失不见,只有一个巨大的坑和闪动着金光。 我引着蛇影稳稳的托着帅哥,依旧盘缠在阵法之外。 有点担心的看着帅哥,他却似乎已然失去了神智,猛的一扭手,只听到咔咔两声,双手骨头直接从肉中戳了出来。 远处所有焦黄枯败的草木全部腐烂为水,而被吸掉精气的山石,瞬间成为了齑粉。 金光之中,一团大火猛的喷了出来,金色的熔岩随着裂开的地缝慢慢的涌出。 可无形之中的那个东西却死命的朝外冲,泛着金光的阵法猛的晃动,似乎就要破裂了,已然断了双臂的帅哥一口脓血喷了出来,嘶哑的沉喝一声。 这一声,是真的泣血了,鲜红的血喷入金色的阵法壁上,瞬间融入阵里。 我看着七孔流血,依旧挥舞着断了的双臂的帅哥,飞快的封住了二狗子的六识,引出小龙种,盘在二狗子脖子上,揪了揪它的龙须,轻声道:“如果有事,你帮我带他去找柳仙,你认得的。” 小龙种伸着龙尾来卷我,我朝点了点它头上的小角,笑了笑。 柳仙将二狗子给我,钱夫人同意送他过来,只不过想让他无论如何都活下去,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引出体内无数魂植,我将龙种和二狗子朝远处一扔,纵身立于阵法之上,以魂植封住缺口,握着沉吟刀朝帅哥大声道:“你和我都死在这里了,谁发慰问金啊!” 帅哥哈哈大笑,熔岩猛的冲涌而来,只见金色的火光之中,帅哥狂叫一声,将一截带血的断舌喷入了阵法之中,跟着从蛇影之上朝下坠落。添加"" 章节目录 第338章 抢救 我眼看着帅哥从蛇影之上坠落,想引着蛇影去拉他,却见阵法之中,岩浆朝上涌时,阵法壁也开始晃动,明显那道依旧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在猛烈的撞着,阵法壁已然开始出现缺口。 蛇影感受到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似乎被就狂躁,身影猛的放大,却又瞬间收紧阵法死死的盘在蛇身之中。 我只得引着魂植飞快朝下一把缠住帅哥,这货已经够惨了,本来就不知道他妈是谁,再摔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小龙种带着二狗子估计跑远了,我立在阵法之上,用身上的魂植死死封住阵口,感觉到下面的灼热的气息,烘得魂植一下子就干成了藤干,却不停的从身体里引出魂植死死撑着阵法口,那里面困着的东西被炙热的熔岩灼烧着,居然还有心情来吞食魂植,估计是想用吃来杀了一条活路。 我只能拼着全力,无论它吃掉多少就引出多少封住阵口。 帅哥被拉上来后,我只是瞄了一眼,却见他浑身是血,双手从手腕处好像被什么生生折断,破碎的骨头从肉里扎了出来,七窍流血的惨状,着实惨不忍睹,所以我就直接用魂植将他朝背上一绑,背着他道:“虽然你听不见,可除了阿得,我就背过你了,没死的话,你怎么也得回报我一下。” 蛇影将法阵越盘越紧,眼看着熔岩随着砸出来的大坑蔓延开来,魂植压着的阵法也慢慢下降,蛇影不怕热,却也似乎拿里面的东西没办法。 我握着沉吟刀,脸被熔岩灼得好像干裂了,看着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熔岩之上飞快的游动,朝远处大吼道:“你再看热闹的话,我们就玩完了,到时你自己玩去吧。” 我话音一落,就听到闷雷滚滚而来,跟着一道雷光猛的朝着熔岩之中劈了下去。 “就算我一开始在,这东西无形无影,我也找不到,更不用说控制了。”螣蛇立在我旁边,看了一眼我背上的帅哥:“他一个阵法能真正的引动地火,还可以困住这东西,能以巫舌祭阵,跟十巫有关吧?” “这不是聊天的时候!”我瞪了螣蛇一眼,见天雷封住了阵口,背着帅哥到蛇影之上,看着里面天雷劈地火,似乎并没有其他东西,但明明那个东西就是在的,看着螣蛇道:“你知道是什么吗?这天雷加地火能灭掉吗?” “不知道。”螣蛇摇了摇头,看着阵法之中道:“有一些东西是从天地之间慢慢滋生的,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比如恶土坤本就是没有的,可土质恶化就有了。比如蛊,原先也是没有的,苗家巫医是为了治病而用上蛊,可现在外人看来却是害人的东西。这东西以生命力为食,无形无影,谁知道能用什么法子灭。” 我连白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紧紧的盯着蛇影缠着的阵法之内,天雷轰然而下,里面的东西却依旧没有现形,只是在熔岩之上游动,有时随着它的游动,连熔岩都熄灭了。 螣蛇虽然看上去站着没事,可随间天雷一直劈下去,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变化,开始有了急燥的神情,瞄了我一眼道:“白水呢?” “去龙虎山了。”我瞄了一眼天空,虽说乌云闭日,但算下来,也过了中午了吧,白水还没来。 龙虎山无波井里涌出来的东西,似乎跟外婆和阿得守着的那个地方有点像,想到外婆那模糊的话,我心中却越发的紧。 白水没能来,证明那东西也有点麻烦了。 “这东西能引得心情浮躁。”螣蛇看了一眼阵法中汹涌的熔浆和轰隆朝下砸的天雷,瞄着我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我摇了摇头,对于完全未知的东西,哪有什么法子想啊:“你先撑一会,我先抢救一下帅哥。” 反正熔浆和天雷一直在,有螣蛇和蛇影守着,那东西也出不来。 在螣蛇极度愤恨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将脸上烘出来的盐霜抹掉,把帅哥平放在蛇影之上,帮他先将手腕的断骨小心的放回去,跟着种下魂植根须在里面牵引着骨头长好,他这双手可是用来画符的,毁了就可惜了,根须将两头相接的碎骨接好后,再缝好外伤。 我把了一下他脖子边的动脉,发现帅哥气浮脉虚,巫术这东西耗的是魂力,一个不好,就是身体好好的,魂不见了。 不过帅哥肉体伤残,双眼血流不止,却并未离魂,伤是重了一点,可还是能抢救一下,离死也有点距离。 只是当眼睛瞄向他满是血的嘴时,我眼前闪过他吐出来那一截断舌,心中微叹,这家伙向来八卦,话最多,如果说不出话来…… 轻轻捏起他的舌头,我拉起衣袖将里面的脏血抹出来,伸手将里成一截断舌给扯住,瞄了一眼满脸是血的帅哥,叹了口气,希望他以后不会怪我吧。 跟着用沉吟刀划开帅哥的断舌,取下一点肉,跟着将一小截魂植种了进去,再将取出来的肉塞回帅哥伤口处。 嘴里不停的低低的念着巫咒,引着魂植认帅哥为主,以植术的力量,将他那一截舌头长了来。 魂植这东西有一点好处的,比如断枝再续,枯木逢春,就是生命力比较强,帅哥那截舌如果种了魂植都不能长的话,估计就再也没有其他并法了。 等魂植种下,我还要去给帅哥看一下其他地方有没有事,就听到螣蛇沉喝道:“你摸完了没有?白水不在,你就对着一个大男人四处乱摸,好吗?” 我抬头诧异的看她,却见云雾之中,螣蛇已然化成蛇形,腾飞在蛇影之外,不停的朝着法阵里喷着雾气。 可就算这样,熔浆之上,那团涌动的东西却更加明显了,飞快的熔浆之上游动,随着它的游动表层的熔岩居然开始变得冻结,天雷有时劈落在上面,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螣蛇一双蛇眼冒着火气,蛇翼展动蛇爪紧握,瞄着我道:“阵法就要被破了,能困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可如果这东西跑出去,什么都没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跟你居然还有这种共同对敌的死境,怎么不是你去龙虎山,白水来这里。” 我自然知道这连熔岩的火力都能吞的东西跑出去,肯定会将外面所有东西吞食掉,可看着慢慢消散的法阵,依旧没有半点办法。 只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了,螣蛇居然还想着白水,头也不抬的朝她道:“你放心,如果我死了,他也陪葬,我们仨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你还是占了便宜,换成其他情况都是白水杀你,你还没这机会。” 从腰侧掏出一些药材,也顾不上熬啊什么的了,直接用沉吟刀切碎,一股脑的塞到帅哥嘴里,有总比没有好。 跟着用魂植依旧将帅哥绑在背上,迎上螣蛇怪异而又愤怒的眼神,我十分平静的道:“没见过美女救帅哥?这方式没什么不好吧?” 螣蛇巨大的蛇眼瞪了我一眼,眼波流动,却听到轰的一声大响,帅哥以已身布下的法阵瞬间破碎,引来的熔浆瞬间回流,没了熔浆那团东西瞬间看不见踪影了。 我沉喝一声,整个人都化成魂植人,无数藤蔓从四面八方朝着法阵涌去,瞬间跟着蛇影一块缠住:“看哪里藤蔓消失就在哪里。” 那东西虽说看不见,却爱吸食东西,果然藤蔓涌出,西南方就有的变得枯萎,螣蛇沉啸一声,一双巨爪猛的朝那里抓握而去。 可她刚一碰到那东西,我猛的感觉不好,只见远处那些枯萎的花草树木瞬间消失不见,跟着一阵剧痛传来,身上长出的魂植也跟着消失,身后的帅哥直接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我也感觉到一股子吸食之力,连忙纵身蛇影之中,以蛇影隔绝,才弱一些。 螣蛇发出一声尖悦的叫声,跟着蛇身四周似乎有着无数的东西朝她缠去。 我心中暗叫不好,握着沉吟刀对上螣蛇引来的天雷,随着一点亮光闪过,我飞快的将刀子朝着螣蛇刺了过去。福利"", 章节目录 第339章 神蛇与游家 沉吟刀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反正游昊说我用沉吟刀的法子不对,刀在我手里他也不会告诉我怎么用,我就按自己的法子用。 魂植和那些枯萎的花草树木一般消失不见,螣蛇好像被无形的东西困住,反正是个情敌,我下手也就不软了。 沉吟刀迎着狂风,带着刺眼的光芒,发出尖悦的声音,蛇影护着我,瞬间到了螣蛇旁边,沉呤刀对着螣蛇身上重重的划拉下去。 下刀就碰到一股坚硬的东西,顺着沉吟刀朝下划拉,涌出细细的火光。 蛇影飞快的变大,直接将我和螣蛇困在里面,随着沉吟刀划出的火光越发的大,螣蛇猛的朝我大叫道:“快退开!” 可已然慢了,似乎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在吸食着我,只感觉全身的血肉都在离体而去,背上绑着的帅哥差点就直接被吸走了。 我急忙引着魂植将自己全身缠住,对于背上的帅哥更是多绕了三圈,同时跟着反手对着自己刺来,果然还没刺到身体,就又是那火光四射。 嘴里开始巫唱,我瞄着手里的沉吟刀用力的朝自己胸口划下,螣蛇也跟着回转而来,对着我身边的那无形的东西重重的就是一抓,雷光跟着劈在我身上。 我不只一次被雷劈了,可明显这次最厉害啊,螣蛇估计也有着想一块弄死我的想法吧。 但那雷劈下来,魂植反倒迎雷而长,我以化蛇之术变出无数的细蛇,趁着那东西吞食,瞄了一眼盘身伸抓的螣蛇,看着自己的手腕,只见随着白思那道蛇骨处,青铜色的鳞片飞快的涌出,背后传来了痛感,估计是那背刺长了出来。 那东西还在吞食着细蛇,螣蛇对着消失的地方就是一通狂轰,我变成利爪的左手也跟着扑了过去,然后沉吟刀一晃,跟着脑中巫唱之声起,那两条锁螣蛇的铁链居然从沉吟刀中飞了出来,瞬间缠住了那团东西,我心中一喜,麻利的用魂植引着沉吟刀将两条铁链的断口铁环给锁住。 “快喷血!”螣蛇脸带喜色,朝我大喝道:“这可是你们游家的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却猛的身形一晃,只见鳞片寸寸剥落,骨翅瞬间断裂,双爪直接被什么扯下,蛇身似乎被巨大的力量从中打断,似乎就在那片刻,身体四处都受到了重击。 眼看着这么大一条蛇朝下落,我背上还背着个帅哥,那铁链里的东西虽然被锁住,可沉吟刀也跟着卡在了铁链的两头铁环之中,要不两条链子晃动,怎么困得住那东西。 一边用魂植将螣蛇巨大的蛇身拉住,一边引着蛇影朝那团东西嘶吼着扑了过去,可蛇影似乎根本不是那东西的对手,我依旧感觉到巨大的吸力传来,小腹中的蛇胎越发的不安。 我只得咬破舌尖对着铁链上重重的就是一口血,可血水刚落,铁链之中的东西似乎极大的愤怒,一股狂风猛的朝我扑了过来。 想到螣蛇那好像生生被折断的蛇身,我想我这细胳膊细腿就要完了时,却听到一声沉啸传来,声音像极了白水,我心中大喜,转眼看去却见一道小小的蛇影夹着嘶吼之声从我小腹之中呲牙咧嘴猛的扑了出来,飞快的在铁链之间游走,锁住铁环的沉吟刀划过他细细的蛇身,居然有着淡淡的血丝涌出。 可随着血丝涌入铁链之上,那被锁住的东西居然慢慢的露出了形貌。 只见那铁链之中,一只巨大的白色虫子,除了白得跟透光的纸一样薄的皮,身体内部依旧是一团透明的颜色,这东西跟蚕一般又胖又白,可身上却有着无数张漆黑的嘴,长着一排排的白牙,无声的朝里吸着气。 小白蛇不停的在铁链之上转动,脑中闪出那八百巫师的巫唱之声。 我静静的看着那细细的蛇影,缓缓闭上了眼,随着脑中的声音低低巫唱。 那只胖大的虫子发出不甘心的低吼,阵阵狂风将我们朝跟它那无数的嘴里吸去,蛇影却紧紧将我缠住。 小白蛇终究还只是道化影,引出身形之后,飞快的回到了我体内。 随着巫唱,铁链叮咚作响,沉吟刀发出刺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等我睁开眼时,却见铁链上的符号慢慢的移动,似乎跟活了一下,慢慢的游到了那大胖虫的身上,随着符号越移越多,胖虫似乎极为痛苦,突然有一个地方跟破了水的塑料袋一般,一股子清水样的东西从大胖虫的身体泄落,原本巨大白得透明的胖虫,瞬间跟戳破了的气球一般,一泄而下,瞬间消失不见,连那张薄薄的皮都好像融化了。 巨大的水浪冲刷着虫崖以及四周枯黄的山头,落在被熔岩烘热的地上,化为蒸汽慢慢腾起水雾。 那两条铁链和沉吟刀没了支撑跟着就朝地下落去,我忙驱使着蛇影接住它们,可身体涌出的魂植终究受不住螣蛇那巨大的蛇身了,也跟着朝下落去。 不过有螣蛇这么大条蛇垫着,除了摔得头晕外,倒也没什么,就是全身痛得厉害,毕竟被吞了这么从魂植。 我没给蛇把过脉,更不知道蛇该把哪里,只是用魂植顺着螣蛇巨大的蛇身摸了摸,感觉她除了骨头断得比较多,鳞片全没了,翅膀又断了,身上气血被吸掉一些之外,反正也死不了,当初她被囚禁在那深坑里,血肉都没了,还不是活了这么久。 看着自己身上的鳞片慢慢褪去,我将帅哥放下来,下面的水有腐蚀性,螣蛇身上没皮,又大个,当个肉垫什么的再好不过了,怎么说我也救了她一命。 伸手抚了抚小腹,我想起它在铁链上游走时的样子,这小家伙还没出生就帮了我这么大忙,估计也是因为白水那条神蛇的血脉,所以我体内的游家血脉才会变得更纯粹吧,所以他才能引动铁链上的符纹。 小家伙似乎感觉到我,挨着肚皮蹭了蹭,似乎极为得意。 我摸了摸它,脱力的躺在螣蛇身上,只动了动手指摸了摸帅哥的脉,确认他也死不了后,这才放心的瘫在螣蛇没鳞的蛇身上,还别说,挺舒服的。 等休息一会喘过气来后,我试着用魂植探了探旁边,话说物极必反,那条胖得连皮都撑得看不见的胖蚕最后一泄千里,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吸来没消化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跟神话传说中,观音娘娘的净水瓶一样是雨露甘霖,洒上一点,枯木逢春,焦土生植。 所以当魂植扎在地上,传来尖悦的痛意时,我感觉特别的颓败。 那东西吃了这么多活物,却连半点宝物都没有留下,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有螣蛇垫底,我干脆放出蛇影,又用魂植化出细蛇朝着四面去寻找,来的时候帅哥放出的人偶一直没有回来,怕也是被腐水给泡没了。 我魂植消耗太多,又一会被雷劈被火灼,脚板火辣辣的痛,全身都只剩皮包骨了,实在不想动了,在螣蛇肚子上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拉着帅哥,掏出药材又砍碎了一些放进他嘴里。 看着他那截舌头又长了出来,虽然是根须扎成的,还没有肉化,但总比没有好,就是不知道以后说话会不会大舌头。 又看了一下这货的眼珠子,除了血丝迸裂,两个眼珠子都是血,有点恐怖之外,那道锁魂环依旧在,脉搏虽然虚,却也还有,命是保住了,就是怕他醒来知道自己被种了魂植,平白成了云家的一员,会不会不高兴。 好不容易将帅哥弄好,却听到螣蛇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躺着挺舒服的是吧?” 还别说,真的挺舒服的,我最近都好久没沾床了,螣蛇肚皮柔软如云,又没有了鳞,滑滑的…… “可你知不知道你当枕头的那个隆起的地方,是我的一根断骨折起的。”螣蛇声音沉沉如水,夹着淡淡的怒意:“我完全是被痛醒的,你枕着的地方痛,下面被那些腐水灼得生痛。你就没想过抢救一下我吗?” 可神蛇不都是很强大的吗? 我瞪了螣蛇一眼,她算我情敌,也是死敌,我不趁机下黑手杀掉她就不错了,还救了她,用她的身体优势给我们当回肉垫也没什么。 正想着,却感觉远处的蛇影传来低吼之声,夹着蓬勃的怒意传来。 而随之放出去的细蛇也跟着朝那边涌去,一股惊恐之意传来。 我全身痛得几乎脱力,没想到还有东西,这还让人不人活了。添加"" 章节目录 第340章 希望 听到蛇影和细蛇都传来惊恐的感觉,我也顾不得和螣蛇斗嘴了,挥手召回蛇影将螣蛇也给驮上,帅哥用魂植绑在蛇影上,朝着刚才的方向而去。 那地方居然就是最先发现大胖蚕的地方,只是当时那胖蚕在,细蛇瞬间被吞,我们只顾着引它入法阵,也没有细蛇来查它为什么在这里。 这时蛇影游荡在这里,突然发出怒意,连细蛇都传来淡淡的惊恐之意,想来还有东西,至少不是跟虫崖一样一片死寂。 螣蛇这家伙这时也知道变成人形,却因为断骨太多,躺在蛇影之上一动不动。 我瞄了她一眼,看着她血流不止的后背,朝她晃了晃沉吟刀和那两条铁链手道:“我其实并不想救你,你吃人就算了,还吃了游家血脉,按理说我应该跟灭那条胖蚕一样灭了你的。可你好歹也跟我共战过,现在情况特殊,我先用魂植给你接骨,呆会碰到厉害的东西,你可得冲在前面报答我!” “你连那东西都能灭了,有什么厉害的还要我这伤员冲在前面,你不怕我说出丢白水的脸吗?”螣蛇眼里只有白水算回事。 我见她没有抗拒,引着魂植缠到她身上,将藤蔓将她断的骨头慢慢接好,又绑住。 然后让她跟帅哥呆在蛇影之上,我纵身落在地上,没了帅哥画的符纸,腐水浸到脚板上,灼痛之感立马传来,我只得引着魂植藤蔓缠在脚底,这才顺着细蛇指引朝下走。 只见一片断山谷里,灰色的石头后面有一个一人高的圆形缺口,有着许多甲壳虫死死的攀附在一块堵住了缺口,虽然外面的似乎已然被吸食了生命力,呈现出石头被风化的迹象,可整个缺口都被这甲壳虫的壳覆盖着,如同岩石一般紧密接接在一块。 空中盘旋的蛇影发出低吼之声,那声音低沉却带着隐隐的悲意。 我不敢乱动,引着魂植朝那甲壳虫化出的岩壁触去,想朝里扎一点,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冲击力传来,魂植立马缩了回来,带着淡淡的惧意。 这方圆百里,这是唯一看到尸体的地方,虽说是虫子石化的尸体,但能以这种抱守的方式留存在这里,证明这极有可能就是虫崖地下堡垒的入口。 我心中猛的涌起希望,将魂植收回,纵身于蛇影之上,引得蛇影发出震天的嘶吼声,震得山石滚落,螣蛇捂着耳朵不满的瞪我,那片甲壳虫抱守着的缺口依旧没有依旧变化。 这道蛇影的前身是虫崖养出来的,它能感应到里面的东西带给它的悲意,按理它的嘶吼声里面虫崖的人也能感应得到,会出来才是。 我不甘心的又引着蛇影嘶吼,但那片甲壳虫岩却依旧一动不动。 “可能死光了吧。”螣蛇死死的捂着耳朵,不满的看着我道:“你再叫也没有用,那东西连石头里面的矿石和熔岩都吸食了,虫崖就算藏在地底熔岩之中,可能都被吸食掉了。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去龙虎山回援白水,难道你还真等着他死了,你承继他一身实力啊?况且虫崖的虫子没了,这些人救了也没用,还是累赘。” 她前面的话还勉强在理,可后面却越说越无理,我瞪了她一眼,让她闭了嘴。 也许那晚在云家村看着夕阳之下宋栖梧并不是我眼花了,据说人死后的七天内,会去她一生中最喜欢的地方,去见她最想见的人…… 宋栖梧回虫崖时,慎重的将我交给白水,那时我就隐隐感觉不好,明明说好一块回虫崖顶洒宋妩阿姆的骨灰的,她却不让我来。 还有夏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却没有点破。 游家啊,除了游婉之外,就只有剥了皮的苏三月和夏荷了,如果她也不在了,沉吟刀就要一直在我手里了吗? “我再试一次,如果再找不到,我们就去龙虎山回援白水。”我瞄了螣蛇一眼,纵身而下,站在那面甲壳虫的岩壁缺口,将手轻轻的放了下去,掌心慢慢涌出魂植,朝着里面扎。 那甲壳虫的壳只留一点壳形,稍微有点养分的东西都被大胖蚕给吸走了,魂植又对这东西带着惧意本不愿意朝里扎,却因为我驱使,强行朝里面扎去,因为害怕所以扎得极为吃力。 魂植一扎进去,我立马以化蛇之术将魂植蛇化,脑中巫唱之声起,我闭上了眼,以魂植所化的细蛇代目。 那甲壳虫岩壁之内却是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吸食成石的甲壳虫外,再无没有任何东西。 我努力的让魂植朝里扎,外层的甲壳虫岩壁慢慢脱落,不知道朝里面扎了多少层,螣蛇大吼的声音传来:“别找了,她们都死了。难道你也要生生耗死自己吗?这魂植也是要你血肉化的,被吞了这么多,你难道要连骨头都化了吗?” “你死了就算了,可白水还要活着。你肚子里那个孩子,血脉强大,也要活着。”螣蛇声音越吼越大,到最后几乎带着沙哑的破嗓音:“你有这精力就跟我一块去找白水。她们都死了,都死了!” 死了啊…… 泰龙村的人都死了,秦姑婆死了,了然死了,宋媛也死了,宋妩阿姆也死,连阿得都被我亲手喂着蛇肉馄饨给毒死了,最后大家都会死的吧。 可白水还不能死啊,我腹中的小白蛇那么乖,也不能死。 心中一股悲意涌起,我喉咙一甜,那一直压着的淤血猛的喷了出来,魂植吞了血立马欢快的朝里扎去。 我右手掏出沉吟刀,借着魂植扎松了石壁,用力朝里挖去。 “云舍,你疯了!”螣蛇尖悦的大叫,朝我大吼道:“她们都死了!难道这样你还不信吗!” 死了我也要确认一下,既然这些甲壳虫守在这里,就证明这后面有着需要守护的东西。 我一刀又一刀的朝里剜着,沉吟刀开始还带着火光,随着我速度越来越快,只是低吟一声,对面岩壁就应着刀光滑落,我用得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告诉我,就算都死了,虫崖这地下室里也有着她们最后的希望,夏荷说过的,就算鳞片人出来,她也会带着虫崖的希望躲在地底,变成另一个物种也依旧会活着。 缺口一层层朝里,我已然立在山崖缺口被划出来的通道中了。 突然一刀划下去,里面的抱守成一团的甲壳虫似乎动了一下,但在飞快的沉吟刀下依旧化成碎片。 可随着那一层甲壳虫落下,内里无数蜉蝣飞出,在眨眼之间复又变成了甲壳虫,瞬间紧紧抱成一团变成一面虫壁,我手里的沉吟刀习惯性的挥了过去,看到那一只只挪动着翅膀抱守着的甲壳虫,我急忙引着魂植挡住了那一刀。 自己砍自己特别痛啊,随着魂植断落,里面的甲壳虫慢慢散开,后面依旧有着无数蜉蝣飞动。 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对着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立在缺口处,身上全是蜉蝣,没头没脸只有人的形状。 一只蜉蝣游动的手轻轻抬起,碰了碰旁边伸展着朝里延伸的藤蔓。 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是云舍吗?你怎么成麻杆了……对不住,这些蜉蝣我控制不住了。” 说完所有的蜉蝣猛的四处散开,那个人形眼看就要消散了。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41章 护山 眼看着夏荷身上的蜉蝣就要散开,我不知道虫术,只得让魂植强行将所有蜉蝣都拢在里面,紧紧的扎成一个人形。 等扎完了,我才发现夏荷也瘦得厉害啊。 漆黑的洞里,传来低低的啜泣之声,跟着有孩子放声大哭的声音传来,还夹着女子带哭声的安慰之声。 这就是虫崖的希望啊,夏荷站在这缺口,不停的以自身蜉蝣化成甲壳虫,一层层的加固,就是为了守住下面这些活下去的希望。 我伸手抱起夏荷,这才发现自己一双胳膊真的是皮包骨成麻杆了。 里面有着充电夜光灯带来的亮光,只见一堆老人孩子,还有一些伤员盘守成一团,而放眼看去,所有的石壁都是一只只甲壳虫抱守而成,远远的朝着黑暗之中延伸而去,不知道有多少虫子才抱守住这个巨大的地下堡垒。 这洞里乌压压的全是人,有穿着虫崖布衫的,也有穿着苗服的,也有普通衣服的,连土家壮家的服饰都有,一个个都两眼放黑的看着我。 其中虫崖的人见到我,缓缓站了起来,朝我轻声道:“宋阿姐……” 虫崖称宋妩为阿姆,称宋栖梧为阿姐,大概是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叫老吧。 那人似乎说不下去,眼里泪水闪了闪,咬了咬嘴唇,重重吸了一个鼻子才缓而沉地道:“宋阿姐的本身种的虫是甲壳虫,她说甲壳虫的壳最硬,是所有虫子里面最有防护力的。她回来的时候,虫崖已经被吸食殆尽了,我们本以为退开就可以了,却避不开,她带着我们直接退到了这里,可那东西依旧在吸食。她……她……” 一阵阵哭声传来,有汉子怒吼的锤着地面,有也母亲死死抱着孩子。 我瞄了她们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说了。 夏荷的蜉蝣可以化为其他的虫子,宋栖梧游魂我见过,放眼看去那一层又一层的甲壳虫还用说什么。 朝他们轻声道:“这里没法子呆了,我会安排人将你们转移出去的。” 旁边一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也带着惧意,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难看,朝他笑了笑,可他却一憋嘴,被吓哭了。 我哭笑不得,抱着夏荷转身,这洞极大,里面似乎不见尽头,却因为大胖蚕能吸食活物,这里面藏的那些东西似乎都无用武之地。 宋栖梧化虫了,夏荷以已身苦撑了几天,昏迷不醒,胖蚕不在了,手机也开始有了信吃,我给龙三打了电话后,从虫崖找了几个较熟的人,至少在惊蛰之战和到虫崖时见过的,让他们安排着将人转移出去,等龙三他们安置。 我抱着夏荷先行离开,一来白水那边情况不明,我真的该去看看;二来夏荷这虫术,怕得去找苗三娘了,蛊术虽然以相噬相杀而成,但多少跟虫术算是同源。 虫崖接手的其中有一个养鳄鱼的,那两条吃鳄鱼的大蛇没了,鳄鱼却依旧在,从洞里出来时,还威风的朝半空中的蛇影吼叫,但蛇影一低头,立马吓趴了。 “云姑婆。”虫崖那养鳄鱼的汉子看着我,沉声道:“那个东西真的没了吗?” 我点了点头,却见他脸色微沉的朝我道:“那两条大蛇发狂是我亲眼所见,那个缺口就是它们冲出来时留下来,如若不是它们冲出来,虫崖地堡怎么会有危险。但那东西虽然能吞食生机,可那两条大蛇似乎并不是它吞食的,因为大蛇发狂冲出来,第二天晚上虫崖的花才枯萎,虫子也才开始慢慢消失。如若最先是那个吸食生机的东西,看后来它吸食的速度不应该第二天晚上才让草木枯萎的,所以……” “你是说大蛇消失,并不是那吞食生机的大胖蚕所为?”我看着他,沉声道:“你们宋阿姐和夏阿妹怎么说?” “没来得及细想,她们回来时,整个虫崖已然枯萎破败,宋阿姐只顾得上打开地堡让我们将人迁进来,还要通知附近的。我们也留下虫网应敌,可都被吞食了,宋阿姐才死守地堡的。”说到后面,那汉子有点急:“我们虫崖也没有怕死的,只是那东西……” “刚好是你们虫崖的克星。”虫崖无论是花,还是虫子都生机勃勃,可那大胖蚕却最喜欢生机旺的东西。 泰龙村与蛇息息相关,出现的是九头相柳;龙虎山是正一道统之地,却出现那让人发痴跳井的黑丝;还有那垃圾堆下面滋生的恶土坤,也很适合啊。 所有的东西都不同,却都有着针对性的杀伤力。 我跟那汉子只说了几句话,他也知道我时间不多,带着他的鳄鱼就安排着将里面的人迁出来。 看着其中一些孩子因为要地底呆了几天,又惊又惧有点放空的眼神,我心中微微发闷。 抱着夏荷上了蛇影,在众人远远的注目中朝着龙虎山而去。 他们终究还是活下来了,夏荷脱力控制不住蜉蝣,怕是以为真的会一旦呆在地底了吧,也没想过我会过来吧。 “他们还活着,可白水如果死了呢?”螣蛇躺在蛇影之上,静静的看着我道:“那些人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唯一在联系的就是这同样有游家血脉的夏荷了吧?可我记得她成了人蜕,脱离了蛇性,如果日后你长了背刺冷了血、发了狂,那握着沉吟刀来剥你皮的,怕就是这位夏荷了?没了虫子的虫崖,又有什么用处?你又何必因救她们耽误时间?一群蝼蚁,在你眼里难道比白水重要?” 我瞄了她一眼,看着被魂植包着的夏荷,人蜕虽要先化蛇,可化蛇蜕皮的,蛇性就大除了,更何况她体内还有蜉蝣,所以游家这一代她才是最安全的。 如果帅哥在的话,一定会说夏荷才是主角,毕竟她以身化虫,死死挡住那道缺口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放弃,这才是主角应该有的救世主光彩吧。 她也是虫崖的希望,宋妩也好,宋栖梧也罢,对我只是有着愧疚,对夏荷才是真正的爱护,就算惊蛰之战,她们依旧只是让夏荷藏在地堡之内,作为火种保存,她才是需要活到最后的希望,而我只有疲于奔命,苦苦的活下去。 可一个人能以自身一已之力,在那能连石头都吸食的胖蚕之下,撑这么多天,夏荷的实力,恐怖得很啊。 “可你现在跟她也没区别了,都是一身魂植。”我瞪了螣蛇一眼,蛇影去得快。 可龙虎山它没去过,我方向感也不行,最后还是螣蛇大人指路,我们才找到去龙虎山的方向。 只是才到山顶,龙虎山的护山大阵猛的朝外放着金光,我被晃得双眼生痛,蛇影差点就从被晃散了。 连忙引着蛇影朝后退了退,我摸了摸因为瘦,所以特别隆起的小腹,沉吸了一口气,沉喝道:“云舍前来,请张天师开阵法!” 可一声下去,那护山大阵半点动静都没有,依旧是那样放着光,挡着蛇影入内。 “云舍前来,请龙虎山各位法师开阵法。”我想张天师可能没空,复又沉喝了一声,可那护山大阵依旧金光闪闪,半点都不黯淡。 一直平躺着的螣蛇,撑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护山大阵,双眼猛的放出金光朝着里面射去。 那两道金光射到护山大阵上,一股波动传来,本就被那大胖蚕重伤的螣蛇晃了一下,身形不稳,差点就从蛇影之上栽了下去,幸好魂植与我相通,我一引而动将她拉住。 她脸色发白的看着下面,喃喃的道:“难道我们来晚了,他们也都死了。” 原本就不安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复又沉了沉。 螣蛇猛的推了我一把,朝我沉喝道:“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要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们早来一点,他们怎么会死。云舍,都是因为你,白水死了,你甘心了!你得意了!你们游家又赢了!” 我心中发沉,螣蛇发怒的推开我,不顾自己重伤,猛的化为大蛇朝着护山大阵上扑去。 龙虎山护山大阵能隔绝外力,同时也能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螣蛇没见过里面是什么,虽然她是神蛇能感应到一些东西,但具体却不知道,为了救白水怕也失了理智。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接收到白水死后,她们所说的可以继承的实力,证明白水还没有死。 就算白水死了,那么无波井里的东西也就溢出来了,这护山大阵就更不能开了。 眼看着螣蛇全身冒血,却依旧引着雷光朝下面护山大阵冲了下去,我猛的甩动蛇影一把将她缠住,跟着沉吟刀一挥,那两条铁链直接将她锁住。""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42章 隔绝 得了泰龙村那口井里的游家术后,我不只能化蛇啊,对沉吟刀和这两条铁链用得都随手很多。 更何况螣蛇在应对那大胖蚕时,重伤断骨就算了,她没蛇影相护,被吸食了不少生机,蛇身上还缠着随我意动的魂植,结果我一套一个准,居然极为顺溜的将她给锁住了。 还别说,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螣蛇这个在帅哥嘴里,比实力比经历比心计都比我厉害的情敌,居然被我这么轻松打败。 “云舍!”螣蛇不甘被锁,朝我大吼道:“你真是狠心啊。你们游家人果然冷血,白水死了你能得好处,所以你就看着他去死!” 我没理会她,拉紧铁链,用沉吟刀锁住,她依旧是蛇形,我也不管,将她丢在蛇影之上,又用魂植绑了三道,这才落在龙虎山后山那上山口。 蛇影也随之落下,将帅哥和夏荷放在平地上,螣蛇依旧是条大蛇,虽说蛇影可以遮掩一二,但她这样万一被人看到就不大好了,我瞄了她一眼,轻声道:“游家除了化蛇之术外,还有什么术法你应该知道吧?经常跟蛇打交道,能囚困住你,你认为是什么?你如果再这样,我可不管那些从地底涌出来的东西,也不管鳞片人是什么阴谋,直接将你给弄死了哈。” 说着瞄了瞄她那被吸掉鳞片的蛇身,沉声道:“没鳞的蛇,用沉吟刀剥皮更容易吧。” “云舍!”螣蛇化为人形带着铁链落在我旁边,对我怒目而视:“如若白水死了,我也会不管不顾,带着鳞片人直接冲进来,没了白水,那条小龙也是我囊中之物,你跟你腹中那条小白蛇,也不过是食物而已。” 我瞄了她一眼,实在不想告诉她,虽然我俩都重伤,可她打不过我就算了,还被我锁住了呢,放狠话也得看看身上的铁链啊,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盘山的青石板路, 如若一直没人出来,就证明龙虎山真的没有一个活人了,那么无波井里的东西也就真的出来了,那东西诡异无比,清心和张天师联手都守不住,白水也没守住,我们该怎么办? 引来恶土坤,将整座龙虎山给吃掉吧,这也许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恶土坤能不能吞掉那无波井里出来的东西。 螣蛇见我不理她,也任由铁链锁着,跟着我一样看着盘山的青石路,也许这是我跟她唯一的一次有着共同的希望。 龙虎山的半山腰上依旧云雾缭绕,仙气莹然,在山脚依旧可以看到时不时有淡淡的金光闪过。 只是整座山再也没有了原先的青山鸟语,虫鸣花香,就算青山依旧,可有些东西在无形之中也消失了。 我看着双眼发直,双手紧紧的护在小腹之上,虽说没有感应那种所谓的实力,但没有看到白水,没有亲耳听到确认的消息,心依旧放不下来。 等这次事了,我一定下蛇山找云长道,解了那不公平的蛇族血誓。 腹中的蛇胎慢慢的游动的,似乎知道我的不安,时不时蹭了蹭我的肚皮。 螣蛇慢慢的开始撑不住了,呼吸越发的重,铁链开始叮咚作响,里面巫唱不止,她不自觉的朝山路上走了一步,却又缩了回来。 以她的脑力,自然明白我不让她闯进去的意图,只是被我这情敌反救了一次,心里恼又关心白水才失了分寸。 可看着她收回的脚,我只感觉自己双腿发痒,明明那青石路就在前面,只要龙虎山解开一点点,放我们进去,就算能跟白水一块面对,我心里也好受一些,可那时不时闪过的金光,却告诉我,这护山大阵绝不对开。 过了许久,螣蛇突然瘫坐在地上,朝我苦笑道:“当年白水找上我时,全是是伤,比我现在都惨,别说鳞片了,他身上很多地方都被咬得见骨,连蛇头都被撞凹一大块,蛇尾被生生咬断,肚皮划开。还拖着一条懵懂无知,连化形都不会的白思。他跟我说,他与鳞片人不愿处于一片世界,我们可以出去寻另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你说好不好笑。他兄弟姐妹十二条蛇,前面十条都被鳞片人猎杀,他排第十一还护着最小的白思却还活了下来,带着一身伤跟我说要自己去寻一片天地。”螣蛇笑着笑着,眼里带着泪光:“那时我父亲已随娲祖补天,对于白水只记得在不周仙山混战时,我救了他一次,那也不只过爱护弱小而已,而且按算下来,我们也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只不过他们随了白矖的血脉,而我随了螣蛇血脉,所以我长在螣蛇一族,我父亲消失后,我就是螣蛇一族的族长,可白矖却并成族,所以才会被猎杀,我一族之长,怎么会跟他这条差点被鳞片人猎杀的蛇出去寻一片天地。可他就那样站在我面前,跟我说着鳞片人如何猎杀蛇族,如何残暴,如何灭掉了其他种族。” “当时我领地所有螣蛇都随之愤起,对于鳞片人我们自然是恨的,只是从未想过如何反抗,更未想过出去寻找一片没有鳞片人的世界。”螣蛇声音低沉,轻声道:“所以那时我就想啊,如果跟白水生下一个孩子,不知道是随了他还是随了我。不过也没关系啊,多生几个,总有螣蛇血脉传下的,到时我跟他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螣蛇白矖,真正的神蛇。” “那想法只是一瞬,却跟你这魂植一样,生生扎入血肉里,怎么也剔除不掉了。”螣蛇看着绑在她身上的魂植,抬头瞄着眼前的青石路:“云舍,你只是捡了我的便宜,游家偷胎换骨才成就了你,原本你在白水心里的位置就应该是我的。你不知道白水经历了多少才活下来,不知道他为了护着白思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可游得游昊却伤了她。更不知道,白水为了你,放弃了什么。可他心里只有你啊……” 最后一句,化为一声轻叹,她双眼发直,静静的看着我道:“如若白水死了,你就杀了我吧。你不杀我,我总会取了你体内的龙种和蛇胎,杀了所有你想护着的人,回到黑门之内,继续我想做的事情。” 我手抚过左手腕上的白思,白水与鳞片人之间有着深仇,我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从未提过他的狼狈,似乎一直都是白衣飘飘,一身暖意的护着我。 白水啊,经历过多少苦难,才能从黑门内嗜血的世界活着冲出来,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我相信他,他说过让我等他,腹中蛇胎名字还没有定呢,他怎么可能死去。 远处云雾之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慢慢的出现。 一个扎着道髻的小道童跑得脸颊通红,气喘嘘嘘,鼓鼓的小肚子似乎都快撑不住了,我看得着急,恨不得引着魂植将他给绑过来,但护山大阵修得极好,地底都渗不透。 等那小道童跑到山路尽头,他撑着膝盖重重的喘着气,看着我们,还费力的招了招手。 他再往前一步就是护山大阵的阵壁了,明显他没有打算跑出来。 我走过去,静静的看着他道:“无波井情况怎么样了?白水呢?” “龙虎山和惠见过奈河云姑婆。”小道童喘过气,还有模有样的朝我执礼,又偷偷喘了两下,拿眼好奇且紧张的瞄着我道:“白水大神和清心大师,以及天师守着无波井,只是那黑曜不能压下,随时都还有可能溢出。” 我心复又沉了沉,也就是说白水也没有办法,只能耗着,连最后如何都不知道。 “要多久?”强行将最坏的打算压下去,看着小道童轻笑道:“白水大神有没有说要多久可以完全控制那黑曜?” “白水大神说……”小道童有点不安的瞄了我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跟着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声音突然扬高,十分顺溜地道:“白水大神说不要多久,就能控制住了,让云姑婆先回泰龙村等他。” “胡说!”我猛的沉喝一声,看着他道:“你还小,不应该说谎。告诉我,白水怎么样了?” 白水本就为了无波井而来,以他的个性肯定直奔无波井。 清心守井时的样子我见过,根本不能分神,就算知道我来了,白水也根本不可能有心神传出什么话来,我那句“白水大神有没有说”就是为了套他的话。 我是骗过何秋月的,自然知道说谎是为了掩盖不好的实情。 而且这小道童喘气喘得话都讲不通,可最后那几句谎话却突然提高了音量,明显就是事先准备好的,为了取信于我才提高音量壮胆气的。 紧紧的盯着小道童,沉声道:“你只要告诉我,白水怎么了?” 小道童额头冒出汗光,连头都不敢抬,执着手弯着腰,几乎要将鼓鼓的肚子压扁,嘴里不停的道:“师兄说了,白水大神没事,不会死的,也不会……” 我心猛的沉落到底,看着金光闪闪的护山大阵,能隔绝东西啊,如果白水死了,是不是能他死的消息都能隔绝,无论是我还是螣蛇都不会有感应。 所以这小道童从半山下来很快,可我和螣蛇站在山脚却等了许久,因为龙虎山不知道怎么告诉我们,最后派了这么小的一个小道童下来,也是选了很久,想了很久吧…… 只是对于说谎,龙虎山也许不大拿手呢。 身体突然发软,我站了许久的双腿似乎怎么也站不住了,眼前只是时不时闪过的金光,却刺得我双眼火辣辣的生痛。 可能是伤得太重,我好像有点喘不过气来,喉咙里那股腥甜又一直朝上涌。 “你说什么!”螣蛇猛的爆喝一声,化为蛇身朝着小道童扑了过去,嘶吼的喝道:“白水出事了?白水是不是出事了?”"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43章 换人 螣蛇发威时的架势十分吓人,龙虎山那护山大阵立马发出一道巨大的金光,一股重大的冲击力从光罩之上冲了出来,我双眼迷茫看不清螣蛇怎么样了,只知道自己猛的瘫软在地上,那道刚刚收起的蛇影本能的冲了出来,将我护住。 喉咙的那股子腥甜怎么也压不住了,不停的朝外涌,我想压下去啊,却呛得从鼻子里窜了出来。 耳中传来小道童急急的解释声,可螣蛇似乎不肯听,不停的嘶吼着朝护山大阵之上撞去。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不停的安慰自己,只要我还没有按传说的继承白水的实力,那么他就还没死,还有希望…… 就算他死了,他用命换来的东西,也不准螣蛇这样胡乱的折腾。 脑中有什么猛的炸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的,却听到螣蛇发出一声阵天的痛吼之声,跟着瞬间落在我脚下,巨大的蛇身砸出一个大坑,我身子晃了晃,看了一眼被砸入坑底的螣蛇,魂植猛的朝下涌去,嘴里念着那些明明记不住的巫唱之声,一伸手就握住了那两截并不长的铁链。 上面的符纹流转,铁链随着转动,开始锁紧,螣蛇鳞片没了,铁链一锁立马勒入肉中,痛得她只得化成人形来缓解这种压力。 她似乎在大叫着什么,可我却完全听懂不见。 我静静的看着她,脑中只有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巫唱响起,手猛的一抖,两道原本连在一块的铁链猛的断裂,跟着如同利刃一般穿透了螣蛇的琵琶骨。 将她绑起来扔进那个坑里,我引着魂植卷着土石将坑死死埋住,还让魂植扎上几层,确定螣蛇不会出来后,这才转眼看着已经惊呆了的小道童,沉声道:“我问你答,有一句假话,这护山大阵可能拦不住我了。” 小道童吓得点头如啄米,鼓鼓的肚子因为不敢吸气都憋了下去。 “白水还活着吗?”我缓缓擦掉脸上的血,自己骨瘦如柴,而且满脸是血,确实会吓着这个孩子。 小道童立马点头,有点害怕地道:“还活着,可他化身为蛇盘住了无波井,清心大师和天师坚守在外,师兄们说那里面的东西如果控制不住,白水大神可能用石化已身,用神蛇之躯直接封了无波井,就像当年他娘石化封住弱水河底跟我们这个世界的联系一样。” “所以就是说还是会死?”我抬头看了看山路上的云雾,隐隐的有着人影疾驰而来,估计螣蛇闹腾动静太大。 等人下来后,我才发现居然也是一个不大的道士,估计能力稍好一点的,都去守无波井了吧。 “云姑婆。”那道士扯了一把小道童,一脸忐忑的看着我道:“师尊有令,若您要带白水大神离开,龙虎山不敢阻拦。” “这坑里埋着螣蛇。”我侧身指了指埋着螣蛇的地面,引出蛇影将帅哥和夏荷缠起,看着那一大一小都不大的道士:“你帮我告诉白水,让他先撑一会,我去去就来!让他给我活着!” 说着在两人诧异的眼神中乘着蛇影朝着云家村而去,随着蛇影落下,阿罗瞬间落在蛇头之前,看着我将伤员扔下,诧异地道:“来去挺快啊?” 我朝她点了点头,用魂植卷着帅哥和夏荷飞快的朝着祠堂内去,直接将帅哥扔到何必壮的床上:“他这伤比较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让陈起语想办法救他,他还得帮陈起语找他娘呢。至于夏荷,只是消耗太大,控制不住体内的虫子,苗三娘就在泰龙村,你让云家人送过去。” 说着顾不上何必壮诧异的看着我,我将那枚云家的族徽掏出来,这东西在我体内跟藤蔓在一块,已然化成了一根细长的藤蔓模样:“你帮我转交给云空他娘吧,至于传给谁,我就不管了。” “云舍。”何必壮握着那枚族徽,轻声道:“白水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面对何必壮这个一直跟大哥一样照顾我的人,眼泪不自觉的滑下,朝他轻声道:“我去找云长道,不管他守着什么,我去换他。他已经是人首蛇身了,得了建木残根密室里的东西,至少从目前来看,就他实力最强。我去换他出来,去龙虎山帮一下白水。” 何必壮没有劝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眼,缓缓的伸过手来,又将一枚微凉的鸡蛋放在我手心里:“你突然好瘦,这鸡蛋是用来吃的,给肚子里的孩子补一补。快去吧。” 那鸡蛋壳有点凉,我朝口袋里一揣就引着蛇影朝着蛇山大坑而去,云空和翼蛇在下面飞快的追着,小龙种居然比我回来得还早,直接拉风的一个摆尾就冲到我肩膀上,回头对着飞得慢的翼蛇和云空吐着舌头。 蛇山大坑已然全是藤蔓,我一到,蛇影刚刚收起,那些藤蔓立马自主的挪开,露出一条地道。 微沉的气息涌出,小龙种不安的朝我蹭了蹭,翼蛇在后面嘶吼着大叫,我朝它摆了摆手,带着小龙种走入了藤蔓拉出来的地道中。 下面依旧是凹凸不平的道路,九拐十八弯,一股浓浓的蛇腥味,薰得人很不舒服,小龙种却兴奋的缠着我的脖子,在黑暗之中嘶吼着吓唬着这些蛇。 搞得我一路走过,都是大大小小蛇游走的嘶嘶声和腥风。 一路由藤蔓引路,我一步步朝下走,还没到上次那个洞口,那条坐过我真皮蛇椅的大蛇盘在地道前等我,旁边蛇骨石泛着幽幽的蓝光,小龙种嘶嘶的要朝那条蛇扑过去,被我一把抓住了尾巴。 那大蛇朝吐着蛇信,慢慢转身朝里游走,依旧是上次那个坑洞里,云长道面对着石壁站立着,旁边一条大蛇盘成一团,上面放着一个婴儿,正是游婉后来生的那一个。 带我进来的大蛇自觉的盘成一团,方便我坐下。 我一到蛇坑边,云长道就让魂植开路引我下来,还让这条大蛇去洞口接我,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了。 “条件您提。”我松开小龙种,它立马好奇的冲到那小娃娃面前,却似乎有点害怕,不敢离得太近,可小娃娃却不管这个,趴在盘成团的大蛇身上,伸着手看着小龙种啊啊大叫,似乎想要抓它。 云长道转身看了小龙种一眼,复又瞄了瞄我的小腹,这才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守的地方很重要,也很古怪,所以我片刻都不敢离开。当初你娘离开一会,烛阴就从封印之中冲出,如若不是我急时赶去,就不是那条小的这么简单了。” “条件!”如果没有可能,云长道根本不会放我进来,会跟以往一样,让我当他不存在。 旁边的小娃娃在蛇身之上不停的朝前扑着抓小龙种,却因为头重脚轻朝前倾去,我眼皮一跳,虽然知道有云长道在她根本不会有事,却依旧忍不住身子一紧。 可云长道连看都不看,却见那小娃娃在半空栽了一个跟头后,居然虚浮而起,四肢在空中攀爬着朝小龙种抓去。 “她天生如此。”云长道瞄了她一眼,脸上露出轻浅的笑意。 我心中发苦,又记挂着白水,看着小龙种越发好奇的围着那小娃娃飞转,看着云长道:“恭喜您得了一个天生这么厉害的女儿。您这里我会守着,就算舍弃这条命也会守着,所以,您提条件吧。” “你舍弃这条命确实能守住,但也得搭上你肚子里那个。”云长道看了我小腹一眼,复又瞄了瞄小龙种,这才道:“我给你解了蛇族血誓,就去龙虎山,这里由你跟阿娲守着,有她在,至少能多撑一会。” 阿娲? 我吃惊的看着那个在虚浮在半空中的小娃娃,她叫阿娲? 声音微颤的看着云长道:“好,请尽快!” “很快!”云长道突然伸手,一道细长的蛇影猛的窜了过来直直冲入我胸口,跟着他取下我手腕上的白思:“会很痛,很痛,可我这里隔绝了外界,白水感应不到的。也不要让他感应得到吧。”"xwu799" 章节目录 第344章 阿娲 云长道取下白思,随意丢到旁边大蛇的身上,跟着握着我的手,将掌心翻转,让我自己的掌心覆在胸口,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他嘴唇轻轻念了几句古怪的句子,胸口就一股子闷痛传来,跟着云长道一点点将我的手抽离,只见掌心之上一道细细的血丝随着掌心一点点的抽离了出来。 这血是从心里头抽出来的,尖悦的刺痛感,让我几乎痛晕了过去,腹中蛇胎开始强烈的游动,不时的碰撞着我的肚皮,我只得将另一只手覆在小腹之上安慰着它。 蛇族血誓对白水太不公平,我跟他之间实力相差太大,能解了对他也好吧。 只要他还活着,我跟孩子还在,就跟普通的夫妻没什么区别就成了。 “阿娲!”云长道一招手,将阿娲抱在怀里,跟着引着我掌心引出的血丝一点点送入阿娲嘴里。 那引出来的血丝就算我再傻也知道是白水留在我体内的心头血,如若换成我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一点血也没什么,可白水是一条神蛇,娲祖亲手所造,跟她血缘和形象都最接近。 他的心头血,给这个才四五个月大,叫着阿娲的小娃娃喝了,云长道到底是想解了我跟白水之间的血誓,还是根本就是想要神蛇血脉这点心头血。 可我已经没有得选择,无波井里涌出来的东西太过诡异而强大,除了云长道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守得住。 阿娲嘴里一进入那血丝,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眸立马变得细长,一股琥珀暗光从她眼里涌出。 心头的痛意立马加强,跟着就见血丝如同面条一般被阿娲吸入嘴内,连云长道化入我胸口的蛇影都被她吞了下去。 “好了!”云长道将阿娲放在蛇身之上,看着她双眸复又变得正常,下身蛇尾慢慢涌出:“我去去就回,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不能走入石壁之中,更不要朝着石壁却用沉吟刀或者魂植,你只要守住这里不动不离就可以了。有阿娲在,加你腹中蛇胎的强大血脉,更何况还有龙种,能镇住里面的东西一会,如果幸运的话,能坚持到我回来。” “我会封了自己六识的!”就是不能动,当个镇宅神兽吗,这点像来在各大传说中最难做到,所以我干脆将自己给鼓捣掉算了。 云长道双眼大睁,诧异的看着我,咂了咂舌头:“这也是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说着扭动蛇尾就消失了,坑洞之中瞬间变得十分空荡,只有阿娲虚浮在空中朝着小龙种“啊啊”大叫,她还太小,只能翻身,连爬都不大爬不动,却又能虚浮于空中。 我看了她一眼,让龙种陪她玩,捡起白思的蛇骨复又盘在手腕之上,自己直接封了六识,免得真出什么乱子。 六识一封,无见、无闻、无嗅、无味、无觉、无知。我整个人瞬间处于一片极静之地,刚好可以理一理最近这些乱七八遭没头没脑,却又来势汹汹的事情。 惊蛰之战后本以为会是结束,却没想到香港之行,却发现只是开始。阿得突然转醒,游昊c位强势出道,无论实力还是地位,他都十分强大。 跟着却无端天降洪水,清心神游黑门之内,见鳞处人献祭,相柳现,虫崖那大胖蚕出,恶土坤出,还有无波井那东西也涌了出来,外婆和阿得守着那个地方也开始异动,阴魂四处飘荡。 但奇怪的是,虫崖那两条大蛇消失是在洪水之前,而且柳仙在去找大蛇放蛇血时,却已然发出附近有大蛇失踪,白水说是恶土坤,那么恶土坤就在洪水之前…… 这样算下来的话,这其中至少有两股力量,不受我们和螣蛇她们控制。 苏抚和陈无灵去龙虎山也不知道去没去,在龙虎山脚下时,也忘记问那小道童了,不过白水都控制不住,这两个老得快嗝屁,只知道暗地里使坏的老不死,估计也不顶事。 可若从中理清的话,只有游昊能牵出其中的线头了,可他肯定不会跟我好声好气的说的。 想着想着,耳朵边传来小娃娃大哭的声音,那声音极为悲惨,似乎撕心裂肺般。 想到阿娲跟小龙种玩,万一小龙种一个没忍住将阿娲给吞了呢? 光是听她的名字,就知道这小娃娃不同寻常。 我本能的睁眼,生怕阿娲出了什么事,可眼皮一动,我心中立马警铃大作,我封了六识,按理应当置于死寂之内才对,可眼前立马看到阿娲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还流着口水看着我。 小龙种已经不知道去向,我诧异的转动着眼珠瞄着坑洞之内,却见两条大蛇都盘成一团似乎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云长道将它们留下是看阿娲这个孩子的。 “你找什么?”突然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诧异的看着趴在我面前,张着水嘟嘟的小嘴,露出粉嫩牙床上两个小白点牙的阿娲,那声音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一股子惧意立马从肚子里的小龙种身上传来,我心里一股子发慌,总感觉腹内空空。 “你叫云舍?是我阿姐?”阿娲围着我在空中慢慢爬动,一双眼睛立马变成蛇眸,淡淡的琥珀光泽从眼里涌出,带着让我发冷的寒意。 我努力安慰自己,云长道自己肯定知道生下来的是个什么,游婉说过她很安全的,安全到她可以杀掉阿得和我,却能保证这个孩子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这阿娲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上,比如石壁里的东西,所以我不要管她就好了。 可再封六识却怎么也封不住了,阿娲围着我慢慢转动,脸上露出一股子沉思的表情,说是沉思,可这种表情露在云长道脸上或许还正常,却出现在她这个脸蛋肥嘟嘟,满嘴都是口水不停朝外流的小娃娃脸上,怎么看都怎么诡异。 连封了几次都没有封住六识,我心里暗叫不好,云长道或许想不到,我会被石壁里的东西诱惑或者激怒,却没想到最先出事是,却是他特意从游婉那里借来的外援阿娲。 沉吟刀不能用,魂植不能引,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任由阿娲围着我爬动,心里发慌可能是因为低血糖,所以我掏出何必壮给的鸡蛋,磕开慢慢剥皮。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水煮蛋,却透出一股子诱人的香味,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在阿娲那沉思打量且诡异的表情中,一口就咬了小半个鸡蛋尖。 “你快要死了。”阿娲静静的打量着我,每说一句话,长牙的嘴就朝下滴落好大一滩亮晶晶的口水。 其实我想告诉她的是,我不是快要死了,是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而且死后还会坠入饿鬼道,这话对我半点诱惑力都没有。 我不理她,只是一口又一口的吞着鸡蛋,阿娲却越发的着急,围着我不停的爬动,不停的地道:“阿姐你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小时候啊,我眼前立马闪过阿得哭成泪人跟在我身后的样子,我背着他上山摘桑葚茶泡,还有覆盆子。 可想着想着,我脑中的我和阿得却似乎一直在变小,等记忆猛的停留在一个阶段时,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前面的事情,似乎一片混沌。 “你是不是不记得了?”阿娲得意的看着我,轻声道:“你不记得第一次看到阿得时的样子?你们可相差三岁多啊,你们中间人可真多,夏荷苏三月,还有那个跟你一模一样死后泡在防腐剂里,砍了头送到你房间的那个小女孩子,还有陈无灵那枚蛋里的,还有被制成古曼童的……” “阿姐。”阿娲爬到我耳边,水润润的小嘴贴着我耳廓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谁生出来的吗?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朝下滴落着口水,可我脑中却不自主的涌出大片大片的记忆,似乎刚才怎么也想起来的东西瞬间涌了出来。 可等片段停下来时,入眼却是一个破败的蛋壳,还有一把明亮的柳叶形刀直接朝着我刺了过来。""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45章 真假生死 看着猛的朝我刺过来的沉吟刀,我本能的去腰侧掏沉吟刀,对着那道亮光刺去。 可到半空中却又生生顿住,转眼看着趴在我耳边的阿娲。 刚才那一瞬间,我居然看到自己从蛋壳里爬出来,然后不知道是游婉还是宋媛握着沉吟刀想杀我,跟着被外婆制止,带上我的胎盘写下跟白水之间那道交易契书,然后将我抱走。 而身后那个握着沉吟刀的人,却趴在洞里,似乎在放声大叫着什么,可明明前面洞口还有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可是真的哟?人蛇共种生而有灵,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生下来就有着记忆。你却没有,是因为被抹掉了吧。”阿娲爬到我面前,泛着琥珀光的眼睛与我相对:“你以为苏三月才是从蛋里爬出来的那个对不对?其实是你呢,你就不怕吗?” 无论眼前这个说话的东西,是真正的阿娲,还是石壁里的东西,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知道苏三月知道古曼童,更甚至知道那个在旅馆里送到我和白水房间砍了头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泡在防腐剂里的小女孩,只能证明一点,她读取的是我的记忆。 我将沉吟刀放回去,把地上剥下的蛋壳一点点的辗碎,并不言语。 如果那记忆是真的,生我的确实是在巴蛇骨洞里的游婉,可外婆救了我,但宋媛那时也是在的,所以那个所谓的姐妹不得见完全就是假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宋媛死在我手里了,苏三月被剥皮了没死,就算我日后长出鳞片,白水练过手了,将我的鳞皮剥掉就是,以夏荷的本事自然能让我长出新皮来,还不带留疤的。 “你不怕死?可若是白水死了呢?”阿娲见我不为所动,复又轻声道:“阿爹能看到无波井哟?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她慢慢的爬到云长道刚才面对的那面石壁之上,肥得指根带坑的小手一点点的摸着,随着那粉嫩的小手一点点的摸过,只见石壁慢慢变得透明,跟着一条并不是很大的蛇盘成一团死死的护在无波井上,旁边清心和张天师守在两边,他们身后却是苏抚和陈无灵,再外围却是许多戴着面具面罩的人,以及龙虎山的法师们。 看样子陈无灵苏抚还是如约去了龙虎山,还带了不少人去。 护山大阵下,清心爱若至宝的空响钟悬于空中,淡淡的金光罩在白水身上,却并没有多大的用力,无波井里的黑色的东西依旧顺着白水的蛇身朝外冒,却又被他伸着蛇爪给摁了下去,有的从鳞片之间游离出来,清心和张天师还有苏抚陈无灵同时发动,狐影与莲花同现,金光与黑气共闪,将那溢出来的黑丝又逼了回去。 白水似乎十分痛苦,一身带着晶莹光泽的鳞片变得黯淡无光,双眼变得空洞,那些黑色的东西顺着蛇身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他只能不停的用蛇爪将那些黏糊带弹性而且能浮出来的东西给飞快的摁回去。 本来就瘦的清心比我都好不到哪里去,皮包着骨,干得发黄的皮肤上满是黑斑,那一团团的黑斑隆起,撑现出大大的毛孔,那毛孔里有着一根根细长的黑毛长出来,并且无风自动,好像并不是毛,而是那无波井里的黑丝长在了他身上,旁边的张天师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们撑不住了。”阿娲爬到清心那里,低垂着眼看着清心身上的黑斑:“这是入体了吧?他撑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我静静的看着,至少这次白水守着,那所谓的黑曜并没有游出来,也没有人诡异的跳井而亡了。 可看着看着,却见白水突然昂头大叫一声,一团巨大的黑东西如同大蛇一般缠住了白水将他朝着里面拉去。 白水被缠住,一边的清心和张天师似乎发急大叫,却又不敢离了半步,只得不停的挥动的法印。 “沉吟刀!沉吟刀!”脑中有一个声音朝我大叫,好像是白水的声音,又好像是螣蛇的声音,直击心灵的朝我大叫道:“快用沉吟刀划开那东西,只有沉吟刀能划开。” 我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白水跟我之间的画面,心底涌起跟他在一块时的温暖却又痛得无已复加,连手似乎都不受控制朝着腰侧去摸沉吟刀。 石壁上,白水的蛇身已经被拉入井中,半截蛇身浸入黑浓的东西里面,他依旧在痛苦的嘶吼着,双爪紧紧的抓着井壁,连蛇尾都缠卷住一边的大树,却依旧被拉着朝下沉去。 周围一切都虚化,只有白水露着头尾罩于黑浓的无波井中。 脑中传来他沉沉的声音:“云舍,快用沉吟刀,快!” “云舍,你真的要看着他去死吗!云舍!”螣蛇那一声声尖悦的叫声传来。 我脑子似乎不再受控制,右手一抓握住了沉吟刀,牵引着我朝着石壁扑去。 小龙种飞快的飞了出来,死死缠着我的右手,龙首对着我大声吼叫,但阿娲爬到它旁边,轻轻一推它,小龙种立马被推开,倒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快救他啊!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救他吗?”阿娲带着琥珀色的双眼静静的看着我,石壁上的画案慢慢的放大。 白水嘶吼的气浪扑到我的脸上,他抓握住井壁所抓裂的石子迸来砸到我身上,火辣辣的生痛,好像一瞬间我就到了无波井旁边。 “云舍,快!”白水只剩半个头在井外,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我道:“救我!” 我缓缓摇头,看着白水道:“你不是他!向来是他救我,从未让我救过他!” “是吗?”阿娲轻浅的声音传来,似乎带着无限的叹息,跟着眼前无波井里被黑曜缠住的蛇头立马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抱着一只雪白长着人脸兔子的人。 “阿姐!阿姐!”阿得似乎还不明情况,急急的看着我道:“这是哪里啊?阿姐,救我!阿姐……” 我紧握着沉吟刀,看着阿得一点点的被缠住,想闭上眼,却发现眼皮怎么都闭不上。 “要死了呢?”阿娲无限叹息的看着阿得缓缓落入井口,朝我轻声道:“你以为这是假的?哈哈……你认为是假的吗?那你希望下一个是谁?螣蛇吗?还是苏三月,或者陈无灵?你想让谁死,我就帮你弄死他,反正你以为是假的。” “滚!”我怒吼一声,猛的将沉吟刀收入腰侧,手对着自己的头就砸去。 云长道说得没错,石壁里的东西最惑心智,封六识没用,我打晕自己总行了吧。 那东西一直引着我用沉吟刀去救人,怕是一刀划下去,就跟上次帅哥揭开那道鳞皮符纹一样,里面的东西就涌出来了。 帅哥并不是因为鳞皮倒置没有看到,只不过也是一样被迷惑住罢了。 可我手猛的朝着头捶去,却并没有感觉到痛意,只见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我。 我连忙扭头,却见白水一脸沉静的看着我道:“没事了,我来了!我跟你一块守着。” “白水?”我半眯着眼,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一边的阿娲带着笑意的看着我,满脸都是诡异的神色。 云长道没有回来,阿娲变得古怪,小龙种在她一弹手间昏迷不醒,那两条大蛇沉睡,石壁上阿得已然落入了无波井中。 可白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 蛇山大坑没有入口,只有云长道用魂植引着才能进来,白水怎么进来的? 还在这么准确的时间内到这里,制止了要打晕自己的我? 看着阿娲诡异的表情,我缓缓收了手,看着白水轻声道:“你说我要救阿得吗?可我没力气了,沉吟刀给你,你帮我将无波井里的阿得救出来好不好?” 说着,掏出沉吟刀递给白水。 他却脸色一沉,一把接过沉吟刀。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46章 尸婆 眼看着白水伸手来接沉吟刀,我正要转动刀身,引出那两条锁着螣蛇的铁链,却见他猛的一弹沉吟刀,闪亮的刀身瞬间收入我腰侧。 白水冷哼一声,跟着一道青铜色的光芒闪过,他居然直接掏出血蛇鼎对着阿娲罩去。 “云长道够狠。”阿娲哈哈大笑,猛的从半空中落下。 我慌忙伸手接住她,却见她跟两条大蛇一般昏迷不醒。 而白水却拿着血蛇鼎对着半空中闪动的一道虚影罩去,那影子看上去似乎是个人形,却又好像一直在扭动,由其是背后无数须爪伸出,那须爪之上带着吸盘和黏液,还不停的朝下滴落,看着恶心无比。 就算时常引动魂植,自己也快成了怪物,可面对这道跟水波一样游动的虚影以及他背后的黏糊须爪,我依旧是被恶心得够呛。 血蛇鼎带着血光,猛的朝它罩去,它似乎也害怕,如同流水一般涌到了石壁之上。 这种古怪的移动法,正是阿得沉睡时每次下床和移动的法子,却没想到诡异的出现在这里。 “白水啊……”那道虚影立在石壁之上,依旧跟水波一样晃动着,背后的须爪不停的晃动,看着白水嘿嘿的笑道:“好久不见。你们以为将我们困在不周山下,我们就出不来了吗?可终究有人记得我们,还有人献祭我们。我们很快就又要再见面了。” 说完,那道虚影有点遗憾的看了我一眼:“游家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心狠血冷啊,连自己最爱和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都没有出手。可惜了……” 跟着它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石壁复又恢复了平静。 我抱着阿娲,重重的坐在地上。 脑袋沉沉发痛,好像里有人用锤子一锤又一锤着重锤着头骨,咚咚作响带着闷痛。 “怎么瘦成这样?肉呢?”白水沉叹了一声,伸手将我从地上抱起,伸手揉着我的太阳穴帮我止痛,瞄了一眼我怀里的阿娲,放到旁边的蛇身上:“被巫术抽了记忆,又控过心神所以魂不附体头痛得厉害,我用术法给你揉揉就好了。这就是云长道和游婉后来生的那孩子?” 那大蛇缓缓醒过来,感觉到阿娲昏睡在它身上,吓得双眼大睁,慌张的看着我。 “她只是昏过去了,你带她去找游婉吧。”我见这大蛇吓得都有点呆萌了,估计也知道这里面的恐怖,以及阿娲的重要性,朝它摆了摆手。 这大蛇看了看白水,见他点头,这才飞快的驮着白水朝外游走。 “还好吧?”白水揉了一会,抱着我坐在一边还老实当凳子的蛇身上,伸手捞起小龙种,扯了扯它的龙须:“别装了。” 小龙种立马摆头摇尾,眨巴眨巴一双清纯见底的鹿眼,伸着小爪子摸着被扯的龙须,半偏着头,似乎才醒过来。 白水瞪了它一眼,它立马缩进了我肚子里,再也不肯出来,由此可见刚才这货真的是装死啊。 头痛得没这么厉害了,确认这是白水后,我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一口慌乱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如果刚才他接过沉吟刀去划那道石壁,那我绝对直接引来那两条铁链将他锁住,幸好他帮我收起了沉吟刀。 伸手紧紧抱着他,想到刚才他盘在无波井上的样子,心中闷痛:“云长道呢?” “他一过去就将我换了过来,怕你守不住。”白水摸了摸我的手腕,又摸了摸腰,沉沉叹气道:“你去虫崖碰到什么了?吃肉的虫子吗?一身肉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感应到你体内的蛇胎和气血,我都不认不出你了。” “哪里是吃肉的虫子啊,是什么都吃的大胖蚕。这个出去再说,云长道守无波井应该没问题吧?刚才那石壁里的又是什么?”我看着石壁,生怕又搞出什么妖蛾子。 那种记忆被抽离,又被强行改动和涌入的感觉,真的头痛得厉害啊,而且后面的画面都真实无比。 白水将我朝怀里搂了搂,轻声道:“云长道以鳞封井,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封住,只是从此以后身份却守不住了,蛇山大坑再也不得安宁。毕竟人首蛇身的神形啊,谁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谁不想练就?” “刚才那东西叫尸婆,是不周仙山底部生出来的东西,天生天养长于地底,巫术极强,却喜食尸体,如若生灵低头朝深坑或者悬崖下看,会引得生灵自尽跳坑后,再进行吸食。当年不周仙山倒后,洪水滔天,它们借水而起,被娲祖亲封于不周仙山底部。” “只是黑门之内那些鳞片人自然也明白尸婆的恐怖,居然献祭它们,放它们出来?”白水眉头轻皱,苦笑道:“游昊在阿得体内时,游动方式跟尸婆一样,怕是巫术也是得尸婆的传承了。而云长道又因为建木残根密室里的东西修成了人首蛇身,螣蛇而好,游昊也罢,似乎也都在找什么东西。这东西值得鳞片人发动大军出黑门,一战败后,更是献祭尸婆这种凶物,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引得他们这么疯狂。” “难不成是长生不老药?”我想不出其他的了,可这一话一出口,却又立马知道不对,鳞片人虽然要蜕皮在冬眠,却是能长生的。 更何况游昊和螣蛇都活了这么久,连尸婆那怪物都在地底存活至今,可见生命的长度对他们都没有意义了,那就只有宽度和高度了? “要不就是去虚无之地的路?”不是说是天帝乘龙而去的神界吗?天帝在那里,还有那些神兽啊天龙啊,去了还要服管,有什么好去的? 白水摇了摇头,轻轻的抱着我,摸着我的小腹:“你别说话,休息一会吧,瘦成这样。” “你放心,上古那些天生地养的东西,最擅长巫术以及神智控制。它一次没有整倒你,又碰到我这个脸熟的知道它们的底细,它真身不得出,想要骗我们,估计也得先取我们记忆,再编个剧本出来演,没这么快,到那时云长道估计也就回来了,这个看戏的任务还是丢给他吧。”白水见我担忧的看着石壁认真无比说道,我听着却想笑。 难不成云长道守在这里,就是天天看尸婆演戏? 但也明白他的意思,那道石壁一直都在,我们说的话越多,尸婆听到的也就越多,能获取的信息也就越多,这样编出来的剧本就更真了。 无论是呆会对我们,还是以后对云长道,都不是好事。 所以云长道一直是一个人守在这里,人越多就越容易找到突破口。 可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天生天养的东西向来最厉害,尸婆能引动娲祖亲自去封,可见其厉害程度,怕是要破石壁也不是难事,所以云长道在这里不只是看尸婆演戏,而是跟夏荷一样一层又一层的封着,所以他才片刻都不敢离。 坑洞里一片沉静,白水只是静静的搂着我,一手抱着我的腰,一手在我左手腕轻轻摩娑着,指尖不时划过蛇骨下面的皮肤,不急不缓带着轻轻的触感。 我猛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白水是从洞外进来的,而不是从手腕这骨刺接连之处出来的。 云长道解蛇族血誓时,只说隔绝了与白水之间的痛意,他还特意取下了白思,免得传出去。 可白水以往都习惯性的从手腕处来,并不是走路,所以他只说云长道换了他过来,却并没有提及他是怎么来的。 这会又一直摩娑着左手腕,难不成? 抬头看向白水,却见他下巴紧绷着,似乎在强忍着什么,连搂着我手的胳膊都有点绷紧。 轻叹了口气,我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轻声道:“知道了?”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47章 心虚 我问出话后,白水一直不吭声,手指只是轻轻的在白思蛇骨和我手腕交接处摩娑着。 心虚得厉害,我会朝尸婆幻化出来的那个假白水吼:白水不会让我救他。 可我却搬出云长道救他,条件还是让云长道解了蛇族血誓。 这东西虽说一直对白水不大公平,但估计也是他娘白矖创的,毕竟在黑门内就有,而那时以母系为尊,据螣蛇所说,螣蛇已然成族,繁殖力估计很强,不需要特别的保护。 白矖并未成族,所以才会创下这蛇族血誓,估计就是拉着螣蛇一族保护白水他们,可谁也没想到,腾蛇白矖补天同时身殒。 而螣蛇下一代的族长却是条母蛇,大概这也是白水前面十个兄弟姐妹却一直没有跟螣蛇成婚的原因,这明显有点找蛇族血誓漏洞的感觉。 说到底这东西对白水再怎么不公平,却跟我们现在的结婚证差不多,或者是以前的婚书一样,我在没有争取他同意的时候解除了,就是单方面提出离婚。 更可怕的是,解这个的还是云长道,再怎么算,他也是我爹…… 所以这其中的意味就更不好了,怪不得白水一直不肯吭声。 我复又抱了抱他,恨不得将他抱进我体内,只要他不再这样闷着了。 “你全是骨头啊,硌得生痛,还是我抱你吧。”白水叹了口气,伸手抱起我放在腿上,从后面环住我,把头搁置在我肩头轻叹气道:“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这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只盼云长道能早点回来,这里我们要安心守着尸婆不出来,又不能走,就好像外面的事情突然跟我们没关系了,我跟白水只要理清我们之间这场“离婚撕逼大戏”就可以了。 心虚得比刚才面对尸婆是更厉害,我眨眼抿嘴,却怎么也找不到说法。 想了想,只得扭头看着白水,眼泪嗒巴嗒巴的朝下落。 开始还只是想学着小龙种装死的样子,先将白水骗过去,等云长道回来,我们出去了,帅哥何必壮夏荷一堆伤员要管,还有泰龙村那怪事也没解决,他就没时间来理这个了。 可一扭头与白水沉沉的眼神相对,他眼里总是能清晰无比的映上我的影子,总让我有一种他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感觉。 想到在龙虎山下,听到那道童说谎来掩饰白水的情况时的腿软心死,眼泪却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好了!”白水伸出手指轻轻摸掉脸上的泪珠,沉叹着气道:“别哭了,本来就瘦,再哭脱了水,都要飘起来了。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 我抿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不出来,只是伸手勾着白水的脖子,静静的看着他,就算眼里眼泪糊了目光,他身影有点模糊,可知道眼前的是他,我就心安,就有了底。 “我不生气,你别哭了。”白水一脸无奈,一伸手将我侧包,把我的头摁在胸口,沉叹着气道:“好的学不会,坏的一看就会。你再哭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能化形了,一旦学会了,你以后哄他可有得哄了。” 他这话音一落,腹中的蛇胎跟着游动了一下,撑起了一点肚皮,白水立马用手撑摁住,跟着沉叹道:“你看吧,他听懂了。那条小坏龙还在你体内,估计已经在教了。你还哭,以后生出来是条爱哭的蛇,我们就完了,住都没地方住。神蛇血脉天生引水,一旦哭就水流不止,到时流哪淹哪,连孩子都给冲走了,你捞都捞不回来。” “有这么厉害吗?”我听白水说得好像不蛇,是条布雨的龙一样,抬头看了他一眼。 心里不禁感慨,果然眼泪真的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怪不得上次螣蛇这么要强的蛇都哭得那么楚楚动人。 就算白水知道我是假哭,也依旧受不了啊。 一抬头却见白水眉眼带笑,拉了拉衣袖,胡乱将我脸上的泪珠抹掉:“也不全假,他化形时这么厉害,生出来估计更厉害。就是怕异相……” 一说到这个,我立马想起何秋月生孩子时的异相,虽说那滔天的大水并不是全因那孩子而来,可至少冲进我院子里的水浪是针对那孩子啊,还有那天雷。 我肚子里这个,怕是真的更厉害。 原来我真不是主角,肚子里这个才有可能是,那我这个是属于前传咯? 腹中蛇胎知道在说他,游动得厉害,还得意的贴着肚皮拱动,估计也是想邀功。 “就算再大的异相也不怕,就算我们避不开,可以到这洞里来吗,有云长道护着也不错,难不成他还不管。”白水连应对的法子都想好了,完全不在意坑上云长道。 “咳!咳!”突然背后传来低咳的声音,跟着云长道沉沉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个生下来的异相一旦下坑,尸婆出来了,谁都没法子避开了。要躲还不如借清心的空响钟,他不是你师父吗?刚才走的时候,还要拉着我叙旧,你们去找他吧。” 果然清心一旦不正经起来,也是完全不顾我这个挂名徒弟的死活,明知道我跟白水在这里换云长道的班,他居然还不怕死的拉着云长道说要叙旧,其实就是想问人家修行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顺带我这个徒弟也丢脸。 白水见云长道来了,并不愿久留,直接打横抱起我就要离开,我却忙问道:“尸婆和游昊之间……” “这事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不能说。”云长道瞄了一眼石壁,朝我们摆了摆手。 “你那个小女儿叫阿娲?”我没问了,可抱着我的白水却道:“娲之一字,意重而神沉,你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也不怕折了她。” “不叫阿娲也压不住她。”云长道重重的咳了一下,可却似乎有点气虚,一声接一声,似乎控制不住,只是朝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快走。 “尸婆以水游而动,身浮无厚,喜食尸体,轻易不要与它们对视,就算虚影也不行。当年连娲祖都差点着道,虚与实,光与影,一旦失觉就再也分不清真假了。”白水抱着我一步朝外走,一边沉声道。 我扭着头,看着云长道左手护着嘴,转身右手慢慢朝着石壁摁去,随着他摁在石壁之上,一道道鳞光闪过,带着七彩的光芒,极为耀眼,也十分漂亮。 那光芒下面,一道道虚游晃动的尸婆身影晃动,却又瞬间消失在石壁之内。 “那是娲祖的封印。”白水连头都没回,却好像亲眼所见一般:“人心啊,为了追求一些东西,居然连这个都放出来了。立高而府低,身不觉而落,说的就是尸婆。就算它们没有出来,可巫力却一直都在,所以人从高处朝下看,总有一种想跳下去的错觉。它们一旦出来,以现在高楼丛立,怕以后跳楼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他已经修成人首蛇身,能加固娲祖封印,希望能守住吧。”白水抱着我转了个弯,落入黑暗之中,云长道的身影慢慢的看不见了。 依旧是漫长的转弯和黑暗,白水抱着我,蛇群似乎都害怕得不敢嘶吐蛇信了,连游动都不敢,所以并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等我们走到入口处,我引着魂植撑开入口处的土石,身后的洞口立马坍塌,走过一次的路,云长道从来不会留,免得被找到。 再次见到阳光,还被白水抱在怀里,我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伸手勾着白水的脖子,轻笑的看着他:“真好。” 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更何况我还能遇到白水。 我话音一落,白水却抱着我走到坑壁悬垂的藤蔓下面,轻巧的将我放在一块大石之上,然后执起我的左手腕,取下白思的蛇骨,看着上面狰狞的伤口,朝我轻声道:“云长道解了蛇族血誓,得了我心头血是不是?” “给阿娲喝了。”我也知道这事不同寻常,云长道和游婉带着阿娲一直居于地底,而尸婆能最先附于阿娲体内,这其中也并不是没有联系。 “阿娲啊!阿娲……”白水冷冷的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我手腕上的疤痕:“你现在怕不怕痛?嗯?可能会比取心头血更痛,毕竟你有胆子解,总得受点教训。”添加"" 章节目录 第348章 增加实力的关键 白水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最后尾音下压,因为低沉的怒气微微沙哑。 我终究还是明白,就算装泪打诨将正面矛盾混过去,但终究还是不能避开我单方面解了蛇族血誓的事实。 周围一片寂静,夕阳透过长而密的藤蔓拉出细长长的影子,叶缝之间透出点点的金色的阳光,如同流金一般镀在白水身上。 他背对着我,那闪出的点点金光如同从他背后泛出,显得他高大无比。 可这样的白水,却一手执着我的手,低头睑眼沉沉看着手腕上伤口,嘴唇轻抿,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心中有着一股异样的感觉涌出,像夏日干渴之中的一碗绿豆汤入喉,让人瞬间清爽无比;又好像是冬天冻得手脚发冷时,那一碗鲜美的浓汤入肚后的那种全身都发暖的慵懒之意。 明明是两个极端的感觉,可在白水这沉沉的目光中,好像四季时光的交替,冷热的变化,这叶片中涌过流金的夕阳以及那些细长的藤影都变成了虚无。 “嗯?”白水见我一直盯着他,缓缓抬头看着我,尾音拉长带着轻轻质问之意。 我嘴角不自觉的扯开,猛的伸手搂住白水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上去。 熟悉的唇形,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还有那个熟悉的怀抱…… 只有白水能让我有这种安心的感觉,也只有白水能不顾一切的为了我…… 白水的唇先是因为微怒紧绷着的,后又带着诧异微张,这反倒给了我攻城掠地的机会…… 只是当我攻入白水之时,他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开始反攻。 我坐着的石头并不是平整的,身子因为靠近白水倾斜而朝下滑,我缓缓的滑了下去,白水伸手抱着我转了个身,低头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沉叹着气道:“你这习惯得改,做错了事,先是装哭,又是这么热情,就这么想蒙混过去。但我是一条蛇,蛇向来记仇……,所以……” “你准备怎么办?”招来魂植牵引成一个藤圈,我拉着白水坐在上面,脚下微荡:“现在并不是取心头血的时候,我也不一定受得住,等有机会吧。” 白水却猛的拉过我的左手,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张嘴猛的咬了下去。 有着尖悦的东西穿透皮肉直戳入腕骨之中,我痛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感觉一股冰冷的东西瞬间从白水咬的地方涌入了体内,顺着左边身子飞快的进入心脏,跟着顺着血液涌往全身。 那种感觉就好像置身于极冷的空气之中,全身骨头都紧缩着,还带着隐隐的痛意。 我好像喘不过气来,腹中蛇胎却十分兴奋,不停的拱动着,只是小龙种很不开心,飞了出来,绕在我身边的藤蔓之上。 “好了。”白水放开我手腕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股子暖意涌出,将那种骨头里发出来紧缩的寒意给压了下去。 我重重的喘着气,等身体似乎缓过来了,低头看着手腕,却见那个从出生一直伴我到现在的伤疤居然消失了。 诧异的看着白水,这并不是蛇族血誓吧? 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一把将我抱起,捞着小龙种,飞快的朝着云家村而去。 路上无论我怎么问刚才他做了什么,他都没有说,只是紧闭着唇。 到村口时,依旧是阿罗守在祠堂门口,似乎她成了云家村的门神,见到白水,她出于本能的害怕,只是看了一眼就进去找苏三月了。 一天之内苏三月也没什么变化,我带着白水进去看帅哥和夏荷,这才知道,云空他娘已然全部转送泰龙村了,陈起语和苗三娘都在那里,她见帅哥和夏荷伤成那样,我一离开就转送泰龙村了。 “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何必壮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白水道:“云长道很厉害?” 白水点了点头,握着我的手,沉声道:“他已得神形,也有神境,龙虎山那护山大阵只是道法,根本困不住他,来去自如。连无波井里涌出来的黑曜,都近不了他的身。他一去就以一片蛇鳞罩住井口,瞬间压制住了黑曜,换我出来找云舍。我离开并没有太久,他就已然回来,可见人首蛇身的神形,对于那些地底的东西,天生有着压制性的作用。” “可他似乎也受了伤。”我想起离开时云长道那一串控制不住的长咳,还有那种疲惫感。 就算是一片鳞,可也是取于肉身上的,如若不是没办法,怕我这边撑不住,云长道轻易不会伤了已身吧。 白水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原本以为黑曜这东西只是神话里的东西,没想到真的存在。” “你也是神话里的东西好不。”我十分好奇的看着白水,如果没有泰龙村这些事情,白水这种神蛇哪是我们能见的啊,平常见个鬼都不得了,可以吹上一辈子。 何必壮看着我轻轻的笑,似乎松了一口气。 “黑曜据说是混沌初开时,那一片黑暗之中的东西,能化万物,完全没有法子灭掉。但我从未见过,只听我娘说,盘古开天之后,混沌之气并未消失,而是沉于地底形成了黑曜。”白水说到这里,眼神睑了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那时用黑曜来吓我们,一旦胡游乱窜,就说地底黑曜会将我们抓走吞化。” 我听着也惊呆了,难不成黑曜在白水大神的记忆中,就是跟我们这年头哄小孩子的大尾巴狼一样啊。 白水他娘当真是条神蛇,吓孩子的手段也完全不一样啊。 “那云长道封住后不会再出来了吗?”这是我们比较在意的。 阴河暂时被封,虫崖那只大胖蚕被铁链上巫术完全灭掉了,如果无波井里的东西再也出不来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就又要转换阵营,面对陈无灵苏抚他们的联手了。 白水摇了摇头,沉声道:“黑曜一旦出,就不可能被灭,就像尸婆一样,就算一直被困地底,巫力却一直都在,不灭不化只能囚禁地底。以游昊那古怪的巫术,跟尸婆一样流水般的飘荡,怕是当年他能找到这个地方,也是尸婆的手段。所以,这次我们得做两手准备。” 见我们点头,白水拉着我坐在床边,看着何必壮道:“一手应付那些突然从地底窜出来的东西,一手应付游昊陈无灵苏抚他们。还得看着阴河的动静,这其中似乎各方目的都不相同,而我们明显处于弱势,要想有绝对的实力,我们也有一个突破点。” 我看着何必壮,手摸了摸口袋里他给的那枚鸡蛋。 知道白水说的突破点就是云长道,他的实力目前别说在我们这里,就算面对鳞片人和尸婆,他都是大佬级别的。 细数他的历程,一是云家的魂植,二是何家造畜之术,三是游家化蛇之术,可谓是三步成神。 就算他得于建木残根密室的机缘,可我们依旧找不到他实力突破的根本。 我身负魂植和化蛇之术,何必壮有造畜之术,如若我们能联系起来,就算修不成人首蛇身,互通法门,摸得诀窍,再上一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尤其是从黑门初现后,云长道居然引我去何家,虽说有让我避开黑门拘魂的风险,可也将何家举家皆灭,这其中也并不是没有联系。 而且我次次面临死境,连过年时游婉知道我可能去死,她都没有告诉我游家化蛇之术。 云长道也知道何必壮跟我在同一阵营,却从未指点过我,连修行的方法他都未提及分毫。 如若不是外婆和阿得守着那个地方过于古怪,她怕撑不住,估计她也不肯将游家化蛇之术教我。 所以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的关键肯定不是魂植,而是造畜之术和化蛇之术,这也是为什么云家特意将云长道送去江北何家,可他学成后,却杀师叛离的原因。 杀了师父就没人知道云长道到底学到了什么…… “云长道啊……”何必壮沉叹了口气,静静的看着我们道:“何家师成离山,有一道术法,云舍经历过的。”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49章 不死的庆祝 我听何必壮提及造畜之法有一道术法我经历过的,立马想到了还在龙虎山的何必美,后来张天师亲自出手解了化畜护身之法,我手背上那道以血画就的符纹才消失。 而何必壮他娘似乎在看到我手上那道化畜护身的符纹时,发出十分愤怒的声音。 说什么又是化畜护身,当时她那个样子恨不得活吞了我,可见这道术法极为重要啊,据说只有何家嫡传弟子才会? “化畜护身?那要护谁?”既然是师成离山时经历的,护的可能就是师父,所以云长道才杀了他师父何意欢? 但何意欢让云长道化成什么,才惹得他出手杀师,或是他为了掩盖什么而杀师? 何必壮眼神沉了沉,却突然朝我们摆手道:“这事时间久远,而且其中诡异莫名,一时半会也理不清,你们还是先去泰龙村看看吧。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们。” 说完他就缓缓闭上了眼,可搭在被子外的指尖却轻轻的颤抖,明显他也想起了什么,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避开提及,就像对于苏梦的事情,就算他被魅以此迷惑重伤差点死去,可醒来后,他依旧只字不提。 既然他不想提,我自然也不好逼问,毕竟他真的跟大哥一般。 白水轻轻叹了口气,拉着我朝外走去。 云家村的房子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只是原本参天大树的村子,变成了藤蔓爬屋牵墙绿意盎然的景象,阿罗立身在藤蔓之前,有点害怕的看着白水。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看起来才不像个佛陀,像一个真正的妖精。 “我要带她离开了。”阿罗缓缓撑起遮天伞,眼神平静的看着祠堂那扇大门:“就算剥了皮,可那血脉是融入骨血里的,她依旧会被黑门里面的巫术低语所迷惑,怕会再出什么事情。只有让我带她离开,才能真正避开,对你对她都好。” 我回头瞄了一眼门内,逆着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神无迹带走了长出黑鳞的那个孩子,阿罗居然还想带走苏三月,似乎她们所在的地方,十分安全啊。 “你问她自己同不同意吧,她的事我不能作主,既然剥了皮没有杀她,就算给她一次机会,可若再拿别人的命不当命,就真的别怪我们了。”我看着阿罗撑着的那把遮天伞,本来想开口要回来的,可一想这好像又是白水从她那里抢来的,再要回来也有点不合适,虽然那把伞确实好用。 阿罗点了点头,撑着伞朝着祠堂里走去,路过我时,她才轻声道:“她也是想离开的……” “你可别一带走,就趁着她伤重剜肉挖心,再毁尸灭迹。”我回头瞪了阿罗一眼,可没忘记她最先的初衷。 她轻轻笑了笑,撑着伞进了祠堂大门。 “她不会。”白水搂着我,轻声道:“她是佛相,虽然无心,可也感受着佛法而生。你招你那道蛇影出来吧,让我也看看云家家主的化蛇之术。” 我瞄了他一眼,却见他脸色依旧有点苍白,有点担心他在无波井受了伤,却也不好提及,召出蛇影,驮着我们朝着泰龙村而去。 本以为会是我离开时那阴沉的场面,结果等我们到的时候,藤蔓依旧,瞭望塔也在,那九个蛇头大坑也在…… 只是村子外围一团团篝火燃得极为明亮,一堆苗家妹子穿着盛服,手拉手用苗语喝着歌,陈起语坐在一边,旁边还有一个干巴巴的赶尸人,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陈起语。 相比起来,陈起语一手握着酒瓶子,一手弹动手指打着节拍,恨不得跑过去跟那些苗家妹子一块唱歌跳舞。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开篝火晚会呢。 蛇影一到泰龙村就潜入了地底,似乎泰龙村的地底才是它最舒服的地方。 我引了一下布下的魂植,发现村子四周的藤蔓下面居然站立了不少尸体,而我魂植一动,坐在陈起语身边一脸苦大仇深,穿着黑色衣服,可右手尾指却一直勾着铃铛的赶尸人立马警惕的站了起来,手指尖的铜铃却不动分毫。 “云舍!白水!你们居然还活着?而且全乎的回来了!”陈起语见到我们立马朝招手大叫,握着酒瓶朝我哈哈大笑:“快过来喝酒,庆祝你们还活着。妈的,我以为就我一个还全乎了。” 陈起语那一双桃花眼并不因为说粗话也露出半点异样的神彩,眼里全是欢喜的神色,居然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握着酒瓶子朝我们跑了过来,有几次差点栽到围着篝火跳舞的苗家妹子身上,被人家苗家小妹扶住推了一把,他还朝人家哈哈大笑。 “他从见到送来的帅哥夏荷时,就成这样了,估计以为你们死了吧。”龙三走到我们身边,瞄了一眼朝我们冲过来的陈起语,捏着酒瓶子喝了一口酒:“我第一次见遇到伤心事,突然大笑的人。以为他也疯了,差点吓死老子了,这泰龙村还靠他守着呢,疯了的话,我们怎么办啊。” “不过!”龙三朝我们举了举酒瓶子,重重的灌了一口:“庆祝你们全乎着回来。” 喝完他将酒瓶朝我手里一塞:“这可是替你们喝的,我还在执行任务不能喝酒,就当刚才那人是你吧。” 话音一落,他带着一声酒气,粗着嗓子附和着苗家妹子清脆的歌声大吼,让人家漂亮妹子都找不着调了。 “云舍白水。”陈起语一路被几个妹子扶来,才跑到我们身边,一双桃花眼里泛着水光,猛的朝我扑了过来,可身体倾到一半,他居然能神奇的扭转方向扑向白水,一条胳膊搭在白水肩上,朝我晃动着手指道:“你看,我搭的可是白水,不是云舍,他不会吃醋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死,云舍那家伙,别看弱不拉叽的,却一直活着。白水更不可能死了,最拉风的就是他了,没了他,我们开挂找谁啊。所以不能死啊,不能死……” 他这话颠三倒四,一边叫着我和白水的名字,一边却又好像跟别人说话。 “喝吗?”陈起语说着打了个酒嗝,将酒瓶子朝白水晃了晃:“没人愿意陪我喝啊,可我想喝,想喝……” 说着说着,他又看着我笑,伸手来掐我的脸,嘿嘿的笑着:“去了多久啊?怎么瘦成这样?白水看到该心疼了,该心疼了……他心疼啊!他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珠子乱转,猛的身子一晃,勾着白水的肩膀朝地下倒去。 白水看了我一眼,连手都不伸,只是引来魂植将他缠住,放到一个帐篷里,看着我道:“确实只该白水心疼。其他的心疼也没用……” 我心底轻叹,只是撇了撇嘴,朝着感觉到柳仙和帅哥夏荷的帐篷走去。 一进帐篷,柳仙和苗三娘都在,还有云空他娘和二狗子,看到我二狗子清脆的叫着娘,云空他娘却朝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夏荷……”苗三娘看了我一眼,沉叹着气道:“撑得太久,以身化虫终究也有个限度,虽然蜉蝣繁殖很快,但生命只是一瞬,她又要转化,所以骨血全耗,我也没有办法。” “多谢!”苗三娘修习的毕竟是蛊术,与虫术的养不同。 白水看了柳仙一眼,两条蛇就出去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相柳终究是个大隐患。 夏荷只是被魂植扎着,强行困住里面的蜉蝣,连脉都没法子把。 我只得先看了一下帅哥,他依旧没有醒来,脉息却又平稳得跟正常人一样,锁魂环也没散,按理说应该醒了才是,可他却硬是没醒。 这家伙生命力极强,上次被鬼蜮射中,还不是就醒了。 巫术用心神与天通,伤的是精神之力,若要补的话,只能以强神之物补。 而他体内已经种了魂植了…… 我掏出沉吟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将刀收了回去,看着苗三娘道:“你可以帮我找龙三要个根管吗?”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50章 找阴魂 龙三他们有自带的医务兵,苗三娘没要来针管,要来了医务兵,听说我要抽血,那个晒得黝黑的医务兵脸上露出了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掏出针管就给我抽血。 缠橡皮管时,还是拍了拍我瘦得血管迸现的胳膊:“你这最好扎针,血管一眼就看到了。” 看着鲜红的血抽出来,等抽满一管后,我才在医务兵急切的眼神中让他停下来。 “你的血可以给点我吗?”等医务兵离开后,苗三娘突然开口。 我晃了晃那一试管血,看了看帅哥,朝她诧异的道:“怎么不早说?一次性抽了就好。” “我不用抽。”苗三娘话音一落,手指尖就出现一道绿色竖条纹的东西,递到我面前道:“一下子就好。” “别!”看到她指尖的东西,我连忙后退,朝她恳求道:“我宁愿再扎一针,或者划上一刀,麻烦你将那东西收起来。” 苗三娘双眼震惊的看着我,将指尖抬了抬,十分不解的道:“只是水蛭,吸血时不痛不痒还不会留下伤口。” “收起来!收起来!”我忍着恶寒,将试管拔开,将血灌进帅哥嘴里,一手覆盖在他胸口引动着里面的魂植,希望用我的血来补魂植,能让他好一点。 毕竟魂植以阴魂血肉为食,能吃也能补吧。 感觉到帅哥体内种下的魂植慢慢苏醒,带着微微的兴奋之意,而帅哥的意识似乎也开始本能的引动魂植乱抽乱动,我这才收了手,将试管里剩下的一点血递给苗三娘:“我最怕水蛭,这东西比蛇更恐怖。蛇咬一口也有点知觉吧,这东西不声不响不痛不痒的吸血,吸饱了离开可能都不知道。更可怕的是,这东西软软黏黏的,吸血时它大半截身体还钻进体内……” 越说越恶寒,我几乎都感觉到水蛭那软绵绵的身全钻进我体内了。 “人家还用这个减肥呢,你是人蛇共种,身边跟着那么多蛇,体内还有魂植这么古怪的东西,居然怕一条水蛭。”苗三娘接过试管,瞄了我一眼道:“阿妹啊,我可告诉你哈,外面把我带来的苗妹都叫去唱歌的那汉子,对你估计……” “咳!咳!”我重重的咳了两声,朝她摆了摆手:“麻烦您了。” 苗三娘要笑不笑的看着我,晃了晃试管里的血:“不怕我给你下蛊?” “我死了,大家都没好处。”虽说一提到蛊也有点怕,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蛊这东西已然没什么用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要不要出来唱歌?”苗三娘拉开帐篷的拉链朝我道。 我摇了摇头,帅哥可以放一边,夏荷才是个大麻烦。 等苗三娘一离开,我立马松开一点魂植,露出里面的蜉蝣。 我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夏荷自己都控制不住,本能的引动着蜉蝣化成甲克虫守住那道缺口,所以就算听到蛇影的啸声,她也找不到那道缺口了。 试着朝蜉蝣里面伸了伸手,那些蜉蝣立马化成甲壳虫用尖悦的钳朝我扎了过来。 我只得将手收回,试着在缠在外面的魂植上布下的化蛇之术,引得里面的蜉蝣变得狂躁。 夏荷也是游家人,却比我小,比阿得和苏三月大,极有可能是宋媛的孩子,只要是人蛇共种,化蛇之术总能引动蛇性,更何况她做过人蜕,化过蛇骨,引动起来十分容易。 随着巫术咒语缓缓念动,被魂植困住的蜉蝣猛力的朝外冲,在里面飞快的游动,展翅,发出轰轰的噪音。 等蜉蝣都好像快炸出来时,我急忙从腰侧摸出一截蛇骨香,直接用术法引燃,顺着魂植慢慢薰着。 这截蛇骨香是巴蛇骨里的,腥味极重,一燃起,蛇胎也开始游动,小龙种好奇的探了探头,见白水不在,立马就出来撒欢了。 我顾不上它,只是拿着那截蛇骨香,顺着夏荷的人形一点点的薰着。 感觉到里面的蜉蝣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跟着紧紧抱成一团,不再游动,不用魂植困着,也保持着人形,我试着松了松魂植,确定它们确实没动后,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治怪病,还是以身化虫这种怪得几乎不实现的怪病,不可能一下子就治好了的。 这法子既然有用,反复试几次就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找游婉了,虫术目前就她最厉害了吧。 “咳!咳!”旁边传来轻咳之声,一个大着舌头的声音道:“你折死弄滴什么?” 我诧异的转头,却见帅哥撑着手坐在旁边,苦皱着眉看着我,好像也听到自己的话不大对劲,张着嘴转着舌头,跟着似乎一瞬间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猛的睁眼看着我,伸手朝着嘴里挖去。 看着他舌头上冒出的那么一小片叶子,还有帅哥吐出来的大舌头,我连忙道:“外面还有事情,你先适应一下。” 跟着瞬间用藤蔓依旧将夏荷缠住,飞快的朝外跑。 帅哥平时最爱八卦,吐槽最多,如果以后真是大舌头,他估计会砍死我吧。 一出帐篷,却见白水站在外面,听到里面帅哥疯狂的大叫,只是平静的瞄了一眼,然后朝我道:“镇子外面阴魂还没有解决,了却带着人四处布符阵,收了无数阴魂回来,可却还有着无数阴魂飘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出来。” “泰龙村这几个大坑没有再出了,其他地方却依旧还有?”阴魂刚出的那一晚,那九个相柳蛇头可真的跟阴魂制造机一样,不停的朝外冒。 我们离开才一天,来去都快,并未发现外面似乎还有阴魂,而且白天也见不着。 白水点了点头,拉着我进了帐篷,见帅哥拿着一面不知道哪来的镜子,舌头吐得老长,那舌头前半截还是根须扎成的,还带着几片青翠的爬山虎叶子,随着他卷舌而翘动,居然显得十分搞笑。 他一见我,又要对我怒目而视,可见白水在,只得朝我愤恨的道:“你趁我昏迷,居然想种魂植为控制我?云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你就乐吧,没我,你就成半截舌头了,再也讲不出话来。”这话一出,我心里微微一酸,对于一个话多爱八卦的人,一个需要巫唱的巫师,献祭了舌头,这是要很大的决心吧,帅哥那时是不是也想过他会死? “反正你得补偿我。”这货适应能力极强,才几句话就已然将舌头撸直了,说得极为顺溜,说完还得意的吐出舌头翘了翘上面几片叶子。 “我们趁夜去看看外面的阴魂,你跟柳仙守在这里,陈起语喝醉了,你呆会记得泼醒他,别误事。”白水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这边全是伤员,走出帐篷后,化成蛇身,在整个泰龙村上空以蛇身画下一道符纹,这才落下来跟柳仙细细交待。 苗三娘和那个赶尸人都不属于我管,但我还是跟他们说了一下蛇影的事情,如若有事,蛇影会感应到,我跟白水会急时回来。 “去吧。一些阴魂而已,我们还是守得住的。”苗三娘朝我轻笑。 可她身边的赶尸人只是憨憨的笑了笑,将右手那枚无论如何走动摆手都不会响的铃铛朝我晃了晃,却并不开口。 赶尸人常年与尸体为伍,据说为了练胆,他们会跟尸体一样睡在棺材里,跟僵尸一样用香当筷子扒饭,所以他们很少跟人接触,有的甚至畏惧人。 我朝他轻轻笑了笑,跟着白水朝泰龙村外走去。 这次是真的用走的,因为飞来飞去,哪里看得见阴魂啊。 “这些阴魂是因为洪水冲翻了哪里,还是通了黄泉放出来的?或者是游昊搞来的?”我依旧摸不着头脑,只知道突然就出现了。 这时夜色已经落下,白水拉起我的手,跟着放了个东西在我手上。 等他的手离开,居然有着一个还温热的面包,和一盒明显加热过的牛奶。 “柳仙给二狗子买的时候,多买了一份,让我给你的。”白水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他居然记得我还没有吃饭,我轻轻一笑,打开包装,撕了一块喂到他嘴边:“尝尝?” 他张嘴来衔,可舌尖却有意无意的卷过指尖,带着沙而温的触觉,吓得我猛然缩了手,拿起面包重重的咬了一口。 “据说阴魂四处游荡,我们先顺河朝下走,先不要收吧,看能不能找到根源。找到根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水将牛奶的吸管帮我插着,递给我。 我一手面包一手牛奶的点头,顺着河道和白水一步步的朝下走。 水通阴,泰龙村送葬都要绕过村口的大河。 我一边吃一边跟白水并肩朝下走,心里突然感觉我们这不是出任务,有点像情侣出来散步,只是人家是风花雪月,我们是阴风阵阵。 正想着,却听到一声轻轻的口水吞咽声传来,眼着身后似乎有着沙石轻响的声音,河面上传来哗哗的水响声,却并未见半点水花。 “好吃吗?”白水拉了我胳膊一把,朝我轻轻摇着头,示意我继续朝前走。 可等我要抬脚时,却发现自己的脚沉重无比,低头一看,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51章 难产婆 只见我小腿上,一个满脸青色的小鬼伸着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小腿,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我,确切的说是看着我手里的面包。 这面包松软,还带着微热,冒着香甜和面包的香气。 阴魂以气为食,容易被食物的气味吸引过来,而这镇子又被龙三清空了,根本没有人做饭,所以阴魂游荡归游荡,却并没有碰到什么吃的东西吧。 我试着用力抬了抬脚,那小鬼却死死的抱在我腿上,一动不动,任由我抬脚带动,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面包。 只得转眼去看白水,可这一扭头,却见白水后背上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女人头,那女人头发并不是很长,也就是齐肩而已,可就是这齐肩膀的头发顺水朝着半倾的身子糊了一脸,黑而湿的头发,糊在被水泡得发胀的脸上,黑白交错,显得恐怖无比。 这明显是一个水鬼,似乎觊觎白水的美色,张着嘴朝他凑了凑,可似乎隔了些什么,怎么也凑不过去。 “怎么不走了!”白水十分随意的拍了拍肩膀,直接将那女水鬼给拍了下去,瞄了一眼抱着我腿的小鬼,走到那边扶着我的胳膊。 虽说有白水扶着,那条被小鬼抱着的腿并不重了,可只要一想到腿上有这么个小鬼抱着,还是毛骨悚然啊,哪还有心情走路。 一咬牙,我猛的对着面包大啃了几口,嘴里实在塞不下了,这才低头看着那小鬼,将面包递了过去。 那小鬼一把接过,闪到一边大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瞄着我手里的牛奶。 吓得我连忙沉吸一口气,努力将嘴里的面包吞下去,然后气沉丹田,气如山河,气壮如牛,一口气将一盒牛奶喝完,这才放心的将牛奶盒放在那小鬼旁边。 “呵呵!”白水看着我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瞪了他一眼,轻声道:“这可是你送我的,给他半块面包已经相当不错了。小小年纪就夭折,已经很可怜了。” 夭折的小鬼有许多并不能入地府,阳寿未尽的会在阳间飘荡受尽阴风涤荡,在阳寿尽时才能归地府。阳寿尽了的,也不一定能归地府,有的小孩子并不认为自己死了,所以不肯魂归黄泉,也有的执念太深,想着自己的父母啊,自己的好吃的啊,反正小鬼的心思谁也不懂。 白水只是低笑,可笑着笑着脸色就微微沉下去了。 我立马感觉不对,后背微微发冷,一阵又一阵细细的阴风吹来,这明显就是阴魂朝后劲冲阴风想灭肩膀上的命火。 沉叹了口气,引动魂植太招风,会吓跑其他阴魂,只得朝后轻轻伸手,用术法微微一弹,那道阴魂立马被弹开,但后劲依旧发冷。 伸手搓了搓,我们出来才一会,一个面包才啃了没几口,已经遇到三个了,河边原本应当春意盎然的草木都有点发焉,也许这些阴魂里面有跟刚才那小鬼一样只是无意识的游荡的,但阴魂游于阳间,阴盛而阳衰,这一片就算是毁了。 可这对谁又有好处呢? “游昊。”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立马想到了这个人名。 “他并没有去龙虎山,但苏抚和陈无灵还是拼命出力的,毕竟他们守得近,黑曜一旦涌出,他们也就没命了。只是他们换出游昊,到底是为了什么?”白水看着河水,护着我慢慢朝下走。 游昊跟尸婆似乎有着同样的巫术,泰龙村人和鳞片人一样用尸体献祭深坑里的尸婆,这其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跟白水朝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对面一个佝着背,将手揣在上衣口袋里的老婆婆跟我们迎面走来。 河堤并不是很宽,我跟白水并肩而行,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走过,虽然知道对方是阴魂,可我还是习惯性的拉着白水侧身站立,让她先过。 “谢谢!”那老婆婆十分有礼的朝我们道了谢,只是侧身走过后,却又站住,脖子半未动半分,可脸却慢慢的转了过来,几乎整张脸都侧过一半,以这样僵硬而古怪的姿势看着我们道:“你们不要再朝前走了,前面的路不是你们能走的。” 我先是一愣,跟着立马一喜道:“您是从前面哪里来的?” “河里。”老婆婆僵梗着脖子,瞄了瞄我的小腹:“你肚子里有孩子,再往前就是难产婆的路了。别去,别去……” “还有其他路吗?”白水侧了下身,挡住了那老婆婆看向我小腹的眼:“有难产婆的路,肯定也有其他的路。” “有人引路,却不知道是谁。”老婆婆叹了口气,看着前面啃着面包的小鬼:“我知道我不该回来,也知道我死了很多年了,可我想回家看看。也不知道我孙子有没有长点,我家老二生娃了没有,还我家妹佗是不是嫁人了。我知道引路的那个没安好心,可谁不想回来看看……” 她说着说着,慢慢的扭转回头,伸手牵住那个吃面包的小鬼,顺着河道朝前走去。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人死如灯灭,可作了鬼,也有依旧念着人间事,放心不下亲人的,所以有机会游荡人间来看看那些记挂的亲人,很多阴魂都会出来吧。 白水拉了我一把,依旧顺水而下,那老婆婆说有人引路,那么只要看到引路的人,自然也就知道是谁放出了这么多阴魂了。 只是随着朝下走,血腥味越来越浓,还夹着婴儿尖悦的哭声,以及女人低吼的叫声。 难产婆是我们这里通俗的说话,指的是一尸两命难产而死的孕妇。 这种鬼在经历极大的痛苦时而死去,而且肚子里还有一个本应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婴儿,两相重叠,所以难产婆极凶。 泰龙村并没有难产婆,可读中学时,旁边村出现过一个,据说得以桃木穿过小腹,将胎死腹中的婴儿和孕妇一同钉死,再以大活公鸡闷死在棺材里,以公鸡的凶魂压住两道阴魂。 最后还得用七根银钉封了棺材,当天必须下葬,绝对不能留于家中,还要将女子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毁,纸钱灵屋也要多烧,以弥补她生前所受的痛苦。 只是前面虽说见过阴魂,却并没有难产婆这种凶狠的存在。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河堤之上,缓缓出现一个稀稀拉拉,却在夜色看不到尽头的队伍,那些全是露着腿的女人,双腿之间血流如注,还有的还自己挽着衣摆,露着流血的下面,有的婴儿头已经出来了,却似乎被卡住,然后就一直卡在那里,半个婴儿头因为被卡变得青紫,却那样倒挂在腿间,婴儿一双只见黑不见白的眼睛却又大睁着看着外面,似乎想将那没看的世界多看几眼。 也有的似乎是倒胎,下面露着一只青紫的小脚,还时不时踢动着想出来。 夜色似乎越发的重,白色的浓雾从河面慢慢的涌了上来,将那队难产婆队伍遮得半隐半现。 眼看着最先那个难产婆就要走到我们身边了,我拉了白水一把,魂植瞬间将我跟他全部缠住,以魂植遮阳气,这些难产婆根本看不见我们,只要侧身站在河堤旁边,让她们走过去就行了。 我们的目的就是看到那个引路的人,顺带将引路的人制住就可以了。 可眼看着最先的难产婆走到我们身边,她却顿住了,双腿间的血哗哗的朝下流,明显她生前是血崩而亡的,要不哪有这么多血流啊。 不一会血就涌到我脚下,魂植喜食血肉和阴魂,这阴魂厉鬼流出来的血,它自然更是喜欢,所以立马就去吸食。 难产婆跟着就扭头看了过来,只见一张因为巨大的痛意而扭曲的脸从汗湿且零乱的头发中露了出来,翻白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被魂植护住我们。 就在这时,夜色之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夹着低低的喝声,跟着一道身影慢慢的从白雾之中,难产婆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径直朝我们走来。"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52章 一叶扁舟 我立身于蛇群之间,也经历过鳞片人围攻,可我真的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白水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一堆难产婆在白雾之中看着我们,这比被一堆蛇盯着看更加恐怖。 血腥味弥漫不散,婴儿啼哭不止,时不时还有着难产婆痛苦的呻吟之声传来,在弥漫的白雾中此起彼伏,更显得阴森恐怖。 难产婆那沉重的怨气并不全是来自于自身的惨死,有大部分是因为腹中的孩子,那个她们怀胎十月,只要一朝生产,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会慢慢长成一个可爱的孩子,是她们倾注了心血和爱意的全部希望,却跟着她们一块惨死,这才是导致她们怨气极重,执念深不可离的原因。 随着白雾中那个人影带着铃声慢慢走过来,我腹中的蛇胎开始紧张的扭动,白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收起了魂植。 活人的气血,自然立马引来这些阴魂的注意,所有的难产婆都朝我们看了过来,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更是咧开了嘴,翻白的眼珠猛烈跳动,看着我隆起的小腹。 也有传闻,难产婆如若找了替身,借了另外婴儿的活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重生。 这也是为什么开始那老婆婆说难产婆的路,不是我们能走的原因。 眼看着那些难产婆再也不受铃声控制,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想引动魂植,却被白水制住,他只是低头看了我小腹一眼,就直接将魂植收起来了。 河堤窄小,我跟白水本就立在靠河的一边,对面的难产婆一个又一个的逼近,血腥味引得我体内的魂植兴奋的扭动,如同一个按耐不住的孩子。 有白水在,我自然是不怕的,可面对这些依旧有点心跳不止的模样。 不见白水有任何动作,那些难产婆都在我们面前停住了,脚尖几乎与我们相贴,却不能近分毫。 我紧紧的屏气凝神,生生错开眼从这些难产婆的缝隙中朝外看,那个人影僵直的走近,可随着白雾也越发的浓,魂植不自觉的布下,白水却安然的站着,似乎并不在意走近的那个引路人。 等那个人影走到我们身边时,我猛的引动藤蔓,在河堤上如鞭般抽动,震慑住那些难产婆,也拦住她们所有的去路。 地底根须却瞬间从地底涌起,结成根网直接那道人影给缠住。 藤蔓抽动,叶信嘶嘶作响,藤头已然化蛇,对着难产婆轻轻吞吐着蛇信,却并不吞食,我看了白水一眼。 他抬手微微一动,手中有着白影闪过,就将这些立在我们身边被藤蔓困住不敢乱动的难产婆全部给收了。 我引着根须把那缠住的人给拉过来,可一看到那人,却脸色一顿,怎么也没想到是这货。 “阴魂游荡,黄泉路空,忘川无鬼,轮回为虚。”被根须网缠着的急切脸稳稳的站在里面,任由根须将他一点点的收紧,脸上也不再见急切,只是眼珠子不停的跳动,脸上的肉似乎不停的抖,嘴里喃喃地道:“忘川无鬼,轮回为虚。” 他的话音一声比一声的低沉,黑白的眼珠子不停的跳动着,那速度好像随时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我瞄了白水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 抬手引着根须对着他额头灵台重重一戳,这家伙吃痛,却哈哈大笑:“死后无轮回,重生无因果,新生既为谁,魂之归处……” 可终究因为灵台清明,那附在急切脸身上的东西慢慢离去,后面的话也听不大真切。 其实我也挺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话的,跟毛晚行一样,想一夜却又让人听不明白,还不如鳞片人直接放狠话来得过瘾。 我看了急切脸一眼,怎么也没想到是这家伙,他能在阴魂游荡之前走生魂代外婆给我传话,证明天生通灵,可这种人也有点麻烦,外婆能借他传话,自然别的东西也能附在他身上。 而且这家伙跑起来速度极快,估计不是疯子的话,被人挖掘一下,奥运会长跑短跑什么的就没别的国家什么事了,人家这可是天生的,不用借助符术道法之类的。 “不是游昊,也不是尸婆。”白水看着白雾迷茫的河堤,轻声道:“阴魂游荡,魂不归地府,地府阴差不能强行拘魂,这样的话,无阴魂入轮回,那就没有新的生命诞生了。” 这世间万物轮回,自有因果,草木和动物生灵越来越少,而人却越来越多,只不过就是阴魂自主平衡而已,可若阴魂不轮回,就算生下来的孩子也会跟当初二狗子一样,不生不死跟活死人一样。 我们原先以为阴魂游荡是同为阴魂的游昊为了方便自己行事搞出来的,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的,反倒是更麻烦。 可那位搞事的大哥,你偷偷搞这么大的事,为了什么啊?你搞就搞吗?为什么还要提前剧透一下?难道就是要吓吓我们才有意思,所以才特意找了急切脸这个专门传话的。 “我们是先回去,还是接着朝下走?”眼看着白雾弥漫得连河堤都看不见了,河面似乎突然变宽,再往下走,就不知道是哪些阴魂的路了,那位搞事情的大哥也有意思,引出了阴魂还分类处理,当真是做大事的人啊,做什么都一丝不苟。 对于地府阴魂,我跟白水都不专业,反倒是了却他们明白得很,该回去商量商量吧。 白水伸手拨了拨眼前的白雾,轻轻一笑,伸手拉着我朝前走道:“我回来得太快,但在龙虎山你叫山时,我感觉到螣蛇也在,她现在去哪了?” “被我活埋了。”我丝毫不感觉理亏,以螣蛇的能力,不趁她重伤我现在也不一定打得过她,而且那天她折腾来折腾去,还跟我讲白水以前的事情,来彰显自己认识白水早,我一下子气过头了,直接将她给埋了,反正也死不了,有那两条铁链锁着,她也逃不了。 “哦,这么凶狠啊。”白水嘴角微勾的看了我一眼,眼波流荡:“我感觉她存在也是有点意义的,免得你心大得很。” 意思就是留着螣蛇时时让我吃个醋,知道他白水大神也是一条威风的蛇,有无数的美女蛇肖想他吗。 我瞪着他没说话,埋螣蛇后我特意用魂植遮掩了气息,而且铁链上面符纹在我心死发怒时突然流动到了螣蛇身上,就算陈无灵和苏抚找到她也没办法,只怕连游昊那道阴魂都没法解。 浓雾之间,白水紧紧拉着我,一步步朝前走,他似乎并不用看路,脚下沉稳而冷静。 只是浓雾之间再也没有了阴魂出来,而原先的河面上传来清脆的铁链之声以及水搅动的声音,还有着咕咕声传来,那声音我十分熟悉,是汤滚过后冒泡的声音。 “来了!”白水将我拉了拉,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转身对着河面,轻声道:“阴魂游荡,也不全是我们的事啊,我们就是烦一点,可地府那边却是要全体下岗失业的,人家更着急。” 果然随着白雾散开,只见一个穿着一件从头罩到脚黑色长袍的老头摇着一叶扁舟,横穿河面朝我们而来。 而那扁舟之上,一个盘着花白头发的老妪正拿着一柄木勺对着正中一口锅慢慢的搅动着。 锅下明明没有火,可锅里的汤却咕咕的滚着,冒着浓浓的热气,在半空中却又消散开来,冲散了原先的白雾。 那锅我却十分眼熟,跟血蛇鼎一模一样,连上面的蛇纹都一模一样。 “喝汤吗?”等小舟在我们在前停住,那老妪拿出一个木碗装了碗汤递到我面前:“一碗下去,忘记所有烦忧,一心安乐。” “你最近没生意卖不出去,所以见人就送?”白水伸手接过,却并没有递给我,自己直接喝完,将碗递了回去。 可见这汤对他半点效果都没有,看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大好喝,还皱了皱眉。 那老妪看了我一眼,沉叹着气道:“秦德芝还说她收了个好徒弟,依旧我老婆子看啊,也不过如此。同是一脉相传,你就自顾着你们游家的事情,根本不管我们奈河一脉的传承啊。”福利"", 章节目录 第353章 活的 我听这孟婆一开口就是给我来个下马威,但我将秦姑婆留的东西败得差不多了,连血蛇鼎都被白水给收服了,心里本来就虚,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没底。 但一边站着白水,也不能太丢脸,沉吸了口气看着孟婆道:“所以让我接手,在阳间将这些汤给那些阴魂喝下去?” 见面就先压住我,明显就是想让我出力办事啊。 “一碗汤不是大事。”孟婆低头搅着鼎里的汤,沉沉叹气:“阴河贯通黄泉,你们封了阴河本是好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场大洪水后,所有阴魂都不肯归地府,而且所有的水都不再连通黄泉,忘川水都快干了啊。” “最先的地点在哪里?”白水轻轻一挥手,将刚才收的那些难产婆送到小舟之上,沉声道:“你们就不能出点力?” 孟婆摇了摇头,只是沉静的搅着鼎里的汤:“十亿小世界,一锅孟婆汤,你当年过于年幼,不知道补天之意,难道你亲眼看到你娘所化的阴河封住了那一方弱水,还不明白所补的天吗?” 她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几声沉喝之意,猛的抬头,却见那一张脸居然在随时变化,有时如同八十老妪,有时却又是妙年少女,有时金发碧眼,有时却高额长眉,似乎有着千面一般。 白水突然一愣,握着我的手猛的一紧,指尖微微轻颤。 “万事由水而起,由水而灭。”孟婆复又勺了一碗汤递给我,沉沉的道:“万事由天不由我,奈何奈何……” 那一只木碗里,汤清可见底,冒着热气,却又好像带着浓浓的鲜香,细闻之下却又好像寡淡如水。 这可是孟婆汤啊,一碗忘却前尘,喝下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瞄了瞄白水,他却伸手接过,递到我嘴边。 我只得压住心中忐忑,一口一口的喝着。 世人都好奇孟婆汤的味道,只是喝到我嘴里,却好像跟我熬的蛇骨汤没什么区别,可颜色却真的跟水一样。 我一口一口的喝着,还没喝完,小舟上的老头就摇着小舟慢慢的朝着河中去了,舟身之下,无数漆黑的铁链晃荡,每一道铁环之中都锁着一个阴魂,随着铁链叮咚作响,随之在水中飘荡。 孟婆依旧跟来时一样,低头搅动着锅里的汤,可随着锅里的热气散去,河面复又慢慢涌起白雾。 “这碗……”我将碗里的汤喝完,转动着那碗四周看了看。 对木头我并没有研究,可明显不是什么黄花梨或是小叶地紫檀,但孟婆特意留给我的,总有点用处吧? “当传家宝吧。”白水瞄了我手里的汤碗一眼,看着白雾弥漫的河面,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明明是去补天,可尸骨却出现在地底,而且黑门也好,尸婆也罢,都得从她的尸骨里出来?” 这问题我当然想过,就在当时烛阴出来时,我就想过这个问题。 白水他娘,就是那条神蛇白矖当真是强大啊,什么都得从她尸骨里出来,真得好像都是她生的一样。 可封阴河就是断了弱水底部鳞片人出的门,却封不住尸婆和黑曜,刚才孟婆突然提及十亿小世界,这让我很害怕啊。 在龙虎山时,那道士提到过,说万一黑曜控制不住,白水会跟他娘一样化了石身,封住黑曜。 可见白水也隐约知道以神蛇血脉封印是怎么回事。 当年的补天之说,怕补的并不是降下大雨的天空吧…… 而是涌出无数诡异东西的弱水! “先回去吧。”白水看着被白雾罩住的河面,双目沉沉,拉着我朝回走。 河边除了白雾,并没有阴魂,似乎所有出来游荡的阴魂都被孟婆那一叶扁舟给锁了回去,不再游荡。 泰龙村的篝火已经熄了,柳仙和那些大蛇依旧在破败的蛇仙庙,赶尸人和他的僵尸都睡在藤蔓之下,龙三呆在他们建的移动板房之内,还有那些苗家妹子也一样,总不能让人家妹子露天睡吧。 帅哥和陈起语在帐篷里,我跟白水走进去时,帅哥正得意的给陈起语看他的舌头,并且顺溜的念着顺口溜。 帐篷窄小,白水朝他们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我倒是先看了一下夏荷,蜉蝣依旧是人形没散,却也没有聚成血肉,复又引动了一次化蛇之术,这次蜉蝣冲击得更厉害了,一直到再燃蛇骨香后,蜉蝣安静下来,脸上才依稀可见五官,看样子又进了一步。 弄好后,我走出帐篷,却见白水带着帅哥陈起语在泰龙村那九个大蛇坑游荡着,看上去就跟三个阴魂一样,如果不知道的,肯定得吓一大跳。 “看什么?”我走过去,白水他们已然站在了建木残根密室旁边,连柳仙都下来了。 帅哥朝我眨了眨眼:“你说我种了魂植能不能开那间密室啊?” 陈起语醉酒才醒,兴致不高,半抱着胸,一双桃花眼闪扑着异光,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记不记得醉倒前的话了。 “你说密室里会有什么?”白水不再看向密室所在,而是扭转身体看着九个大蛇坑。 九个蛇头锁住了所有方位,似乎在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而蛇身蜿蜒依旧藏在河底,却并不于阴河重叠。 密室里是空的,我跟白水进出过几次,只是一个空空的密室,有什么值得游昊引来九头相柳守着,而且那坑里还能出来阴魂厉鬼。 我从未想过泰龙村的人是哪里来的,但游家生活在这里,泰龙村的人能养人蛇共种,能生吞小蛇续命,可见也不是普通人,可他们却用了鳞片人的法子献祭尸婆,其他人也献祭了人脸石虾虫,他们也不是局外人啊。 “进去看看?”在帅哥不停的推动下,陈起语终究还是开口了。 白水轻嗯了一声,搂着我落在坑里,跟着覆手引开了密室。 看着根须一层又一层的卷开,帅哥咂舌道:“这也算是魂植了吧?我什么时候能这么厉害啊?” 我瞄了他一眼,却也明白这确实算是魂植,而且还是云长道改过的魂植,只有游家血脉能打开,可解了蛇族血誓白水依旧能开,在蛇山大坑下面,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密室里依旧是那样空空的,随着蛇骨石亮起,并未见其他的东西。 白水将上次收走的黑卵和那四个实验品放进密室,转眼看着根须扎成的土墙一言不发。 知道从见到孟婆时起,提及补天之事时,他就想到了他娘,所以心思化解不开。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伸手放在土墙之上,试着引动魂植,可无论我怎么引,那些根须却是一动不动,还有着强大的反抗之力传来。 “是活的,有自主的意识,并不是被魂植控制的!”我脑中猛的有什么闪过,看着白水道:“你还记得外婆给我留在那口井里的东西吗?” 外婆说有东西留在井里,是给我的,可最后并不是东西,就是那口井本身。 这间密室也一样…… 白水点了点头,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伸手抱了抱我,轻声道:“是活的,真的是活的。” “什么是活的?”帅哥诧异的看着我们,推了推陈起语:“你看他们狗粮越洒越顺手了啊,你吃够了吗?吃够了我们就出去了。” 一边柳仙摇头轻笑,转眼看着四面的土墙道:“这建木残根是活的,所以相柳守的并不是其他的东西,游昊要的也不是其他的东西,就是这间密室!” “这有什么用,藏大白菜吗?”帅哥话音一落,却猛的睁大了眼,看着我们道:“它还活着?” 在他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子中,我点了点头。 “它还活着,所以螣蛇要找的,游昊出黑门想要的东西,苏抚也好,陈无灵也罢,就连尸婆和鳞片人想出来,想杀游家人的目的,都是这东西。”白水转眼看着我,苦笑道:“云舍啊,你居然在这上面睡了十八年,却一点都没有察觉,你是幸福呢,还是傻啊。”关注"", 章节目录 第354章 河底 建木是不周仙山后,唯一与天相通的通道。 天帝乘龙而去后,却砍断了建木,从此神与人分离,再无相通。 如果现在我们所处的建木残根还活着,如果还能长…… 那么螣蛇和陈无灵想去的地方,自然就能到了,游昊和尸婆想要的怕也不过是那些吧。 “出去吧!”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白水并没有说明,拉着我转身就朝外走。 等出了密室,看着根须缠卷,帅哥沉叹着气道:“我脚软,快扶着我,告诉我刚才不是作梦?” 陈起语直接掐了他一把,看着我们道:“知道又有什么用,云长道这么厉害还不是任由它在这时,这东西能收走的话,他早就收走了。想长成参天大树,怕也不容易。目前我们只是知道了所有东西的目的,可你们也都没有办法,比如那些游荡的阴魂,你们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陈起语泼冷水的能力又见涨了,我耸了耸肩,看着他道:“现在睡觉,明天再商量,我都快撑不住了。” “我们今天收获巨大,所以……”帅哥也哈哈大笑,拍了拍陈起语的肩膀:“睡觉去!” 白水搂着我到村外那棵大树之上,手轻轻一引,藤蔓牵引成一张挂床,直接抱着我躺在上面,在他怀里,并不会感觉冷。 柳仙已然回了蛇仙庙,二狗子在那里,小龙种也在那里撒欢没有回来,帅哥和陈起语回的帐篷。 我轻轻的搂着白水,只着他沉稳的心跳,慢慢睡了过去。 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催眠,我就沉沉睡去,睡得十分之沉,沉到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我是被清心的大嗓门给吼醒的,震得树上露水滴落,虽说魂植会帮我挡着,可也不可能全部挡住,所以我被淋醒了。 “下来!”清心抬头瞪着我,瘦得厉害,连眼珠子都好像要迸出来了。 我引着魂植落下,却见阳光正好,瞭望塔上的兵哥哥们好奇的朝我们这边望来,见清心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大喊大叫,莫名的发暖:“你从龙虎山赶来的?太慢了吧,白水都回来好久了。” “慢你个头。”清心转眼朝四周看了看,神神秘秘的拉着我朝远处走。 他手劲极大,速度也快,眨眼之间就拉着我走出了老远,等四周再无人后,他还挥了挥手,清空了场子,这才朝我道:“有两件事,你看你都跟我一样瘦了,明显就是传承了我的衣钵,你得帮我。” 这一开口就是两件,不愧了清心大师,所以狮子大开口。 我朝他眨了眨眼:“你帮我将那些游荡的阴魂解决了做交换。” “你怎么这样!”清心满脸不甘的瞪我,却十分不耐烦的朝我摆手:“行!行!反正我这事也急不得!” 这阴魂游荡的事情,连孟婆这地府的都不知道具体原因,清心大包大揽,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见他要开口,我急忙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先帮我!” “你……”清心原本张着的嘴立马扁到了耳根,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半点高僧风范都没有了。 阴魂游荡的事情不能再拖,拖得越久波及就越广,对游昊也只有好处的,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随时搞事情。 “那就走吧。”我见清心不再开口,立马拉着他道:“先吃早餐,跟着就麻烦您老了。” 清心开始还有点不甘,可一听说吃,立马点头。 早饭是苗三娘她们做的,用龙三他们的大锅煮了挂面,熬了半锅腊肉汤当面汤,半肥半瘦的腊肉切成薄片摆在煮好的面条上,再撒上点葱花,面条白,腊肉瘦的鲜红、肥的透明,衬着葱花,闻着腊肉汤,整个营地都是香味。 “没带其他的,就只有腊肉。”苗三娘给我们一人端了一大碗,轻笑道:“尝尝我们苗家腊味。” 清心已经顾不上说话了,端着碗大筷大筷的朝嘴里塞。 我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明明奈河一脉熬的汤最为鲜美,我却不大敢熬汤了,上一次熬汤,兑的是蛇肉馄饨,吃的是阿得…… 等一碗面吃完,白水跟柳仙也就回来了,看到清心,他脸色都未动一下,只是走到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 清心一连吃了两碗,又喝了大半碗挂面汤,说是原汤化原食,要不呆会消化不了。 帅哥急得都快挠他了,陈起语更是拿手将一根木柴一点点的挠成一条条的木丝,清心硬是等又喝了水,这才告诉我们,陈无灵终究老纪大了,前面被白水下毒断腿,后又守着无波井耗力太过,等云长道一走,就直接昏迷了过去,他跟张天师都看过了,估计一时半会醒不来。 而苏抚也好不到哪去,本来就是个要死的人了,还要出来折腾,撑着下山就被纪家人接走了,连陈无灵都一块去了。 “咔!”陈起语手里的木柴终于承受不住,被他生生挠断了。 他想听陈无灵的消息,虽然知道陈无灵已然跟苏抚螣蛇合作,但亲耳听到他受伤昏迷,而且又跟着苏抚离开,他心里也有点矛盾吧。 “无论你选择如何,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我将陈起语挠断的柴丢进柴堆里,看着远处的建木残根密室,陈无灵知道这么多信息,就是因为陈起语他娘吧,他也真是够狠心的。 陈起语并未说话,只是将指甲里的木屑弹了弹,看着白水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唉!”清心叹了口气,瞄了瞄我道:“我徒弟说要去找阴魂游荡的原因,然后将那些游荡的阴魂全送回去……” “我守在这里。”陈起语立马出声。 我们也理解,如果陈无灵要去虚无之地,这建木残根是唯一的通道,只要守在这里他肯定会来。 “你跟柳仙她们守在这里吧,有魂植和蛇影,还有湘西这些人,有事情我们会很快赶回来的。”白水难得的伸手拍了拍陈起语。 一经商定,白水就将被困了一夜的急切脸给弄了出来,瞄了帅哥一眼。 帅哥立马朝我们笑了笑:“这个时候就要我出手了。” 只见帅哥咬破手指,在急切脸额头上画下一道符印,跟着扯开他的衣服,在胸口膻中,和背后膏肓两穴的位置也都画下符纹,跟着轻轻一弹手指,趴在急切脸耳边轻轻念着什么。 原本昏睡的急切脸猛的睁开了眼,双眼却跟昨晚一般飞快的跳动着,跟着双腿飞快的朝外跑去。 “跟上!”帅哥哈哈一笑,抬脚就跟了上去。 我有白水拉着速度上也不落下风,清心自然也是可以的,却一路都在抱怨,早知道要走这么急,刚才就不该吃太撑。 帅哥那法子估计是用符纹蒙蔽急切脸,引他去昨晚去的那个地方。 急切脸天生通灵,这种本事是天生的,谁都学不来,所以去阴魂最先涌出的地方,他最合适不过了,要不然外婆也好,那个幕后的人也罢,都不会借他传话办事了。 依旧是从河堤朝下走,急切脸却了越走越快,脚下如生风一般,明明也没见他双脚怎么快,却一下子去了好远。 我们一路都跟着,可到镇上大桥之下时,急切脸突然一转身子,直接朝河里跨去。 河面并不是很宽,也就十来米的样子,可这些年里建房子的多,一边挖沙顺带淘金,下面挖得极深,河水浑浊,很多地方都被挖空了河床,连下面的淤泥都挖了出来,深的地方远不止十来米。 急切脸一步跨进去,就已然到了河中间,他半个身子跟着就落了下去,却扭过头朝我们露着诡异的笑容,身子缓缓朝下沉去。 白水拉着我,连停顿都没有,也跟着一步跨了进去。 帅哥水性不错,自然也是不怕的,清心在岸边破口大骂,折了一根柳枝这才跟着下河。 还未入夏,河水微凉,虽有白水护着,却还是刺得我一个激灵。 入水后,河水浑浊微黄,什么都看不见,可随着白水拉着我下沉,下面的水却似乎开始变得清澈。 急切脸站在河底,半抬头着,嘴角勾起,露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们。 而他旁边,四头铁牛被用铁链锁着立于四个方位,压在一扇石板上面,那石板极为巨大,覆盖着整个河床,还不时掀起晃动,从下面冒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泡泡,明显下面压着一个通道。 那些泡泡里,就裹着一具具的阴魂,一出石门,泡泡立马破裂,阴魂而顺水飘走。 我一看到那道石板门,脑子中间立马闪出熟悉的巫唱声,跟着头痛欲裂,腹中蛇胎拼命的挣扎。添加"" 章节目录 第355章 困的谁 我时常听到巫唱,但大多却是在那两条铁链之中,并没有多难受。可这河底居然传来同样的巫唱,却又让我头痛。 本能的伸手抱住白水,朝他摇了摇头,跟着引起魂植瞬间将我们拉出水面。 帅哥正在朝下沉,见我们朝上,还吃惊的摆手,我用魂植将急切脸也给缠住,又拉上借着柳条沉入水里的清心,帅哥自己也试着引动魂植跟着上了岸。 等到了岸上,脑中那巫唱之声低了下去,我头才没那么头,这才将刚才的感觉跟他们说了。 “可上次在神龙村,锁螣蛇的地方,也没见你头痛啊?”帅哥微微诧异,跟着却沉声道:“螣蛇被囚禁在神龙村,虽说是深坑里,却也并不是河底。刚才我看了一眼那四只铁牛,虽然河水浑浊,又覆盖了浮沙但依稀可见独腿无角,那不是铁牛,是夔牛!” 夔牛是为恶兽,出入必有风雨,伴随雷鸣之声,能震四方。传闻黄帝大战蚩尤时,天帝派下来助战的玄女用夔牛皮制战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 可见夔牛威力之大,河底那四只虽然是铸成的,可能铸成其形,必有其威,更何况那铁链之上巫唱不断,能让我头痛,巫力绝对强盛,还有那道石板,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啊。 铸铁牛镇河,这是镇河建桥的常用手段,可我们镇子人口并不是很多,河也并不是很大,从未听过铸牛镇河的事迹。 那四只夔牛就那样屹立在河底,如若是以往就在,那些挖沙淘金的不可能没挖到,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场洪水将它们冲了出来,而游荡的阴魂也确实从这里冒出来的。 “下面压的是什么?比螣蛇更凶狠吗?”帅哥解了急切脸身上的术法,躺在河边,撒开手晒太阳:“你们说会不会是很古墓啊?” “你有见过古墓朝外面冒阴魂的吗?你有见过古墓要用四头夔牛镇守,还要用上比锁螣蛇更厉害的铁链的吗?”我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估计是想着摸金掘宝了。 “你们在上面,我下去看看。”白水伸手将我的衣服烘干,看了河面一眼:“现在是白天,阳气重,阴魂溢出,却也藏于水中,到了晚上才会出来游荡,孟婆昨晚只是来找我们,她们不会再来拘魂了。所以今晚之前如果不解决,晚上就到处都是阴魂了,我们没那么多人手解决。” “我跟你一块!”白水一开口,我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孟婆特意提及补天和弱水,建木残根证明确实有通天之柱,那么他娘白矖的尸骨镇住了弱水底,不让鳞片人、黑曜和尸婆出来,而跟她一块随娲祖补天的那条螣蛇呢? 那河底用的铁链比神龙村锁螣蛇的更加厉害,又有夔牛镇守,白水难免朝那个方向想。 如若河底是娲祖亲手所造的那条螣蛇…… 看那镇守的样子,还有孟婆刻意出来提醒,他还有可能活着。 那样的话,我们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 白水看了我一眼,朝我摆了摆手:“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娘随娲祖补天之后,鳞片人就倾尽全力要杀掉我们白矖一脉,什么驯化什么威胁对它们是不存在的,可它们却一直想杀尽我们,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以我得下去看看。” “我可以控制那些铁链。”我拉住白水,将我用铁链上的符纹弄死虫崖大胖蚕,同样也是用铁链上游动的符纹困住螣蛇,告诉了他。 “你在这里。”白水朝我轻轻摇了摇头,慢慢拉开我的手。 帅哥却在一边震惊道:“云舍,你居然打赢了螣蛇啊?回去喝酒庆祝,一定要燃篝火!” 这家伙分不清场合,我瞪了他一眼,复又伸手拉住白水:“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铁链比困螣蛇的厉害,有可能那两条就是按这些造的。” 毕竟补天的事情在前面,白水他们后面才出的黑门来的这里,囚困螣蛇就是更后面的事情了,如果这下面是螣蛇她爹的话,那么就是最前面的事情了。 游家能按这个造铁链,至少证明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的,游昊也是知道的。 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螣蛇他爹也是白水他爹…… 为了传承血蛇他们还真是有点乱啊! “一块去吧!”清心沉叹了口气,揉了揉不那么鼓的肚子,晃了晃手里巴掌大的空响钟:“至少不会死。” 白水见到空响钟,这才点了点头,拉住我的手道:“夔牛是四大凶兽之一,极为凶狠,那些铁链又让你头痛,下去后,我近前查看,你跟着清心大师,轻易不要乱动。” 说完以魂植将我们四个绑在一块,他率先一脚就朝河里踏去。 找到了方位,再下去就不难了。 只是当再次下到水里,听到那让我头痛欲裂的巫唱之声,依旧让腹中的蛇胎鬼挣扎得好像在拼命一样,忍着不适,我伸手抚着小腹,安抚着蛇胎。 顺着白水朝下沉,落到河底,四周压力传来,让人不自觉的朝上浮,我引下魂植将众人拉住。 白水在水下比在地面更灵活,朝我们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夔牛镇守的石板游去。 我引着魂植将石板下冒出来的阴魂全部拘住,放出去还是得我们抓回来,还不如现在就抓住。 眼看着白水还未游到夔牛那里,先是引动着一股水流,将夔牛和石板门上积着的浮沙给冲掉。 论控水的能力白水自然是一流的,一股股细流涌动,我们被魂植缠着也依旧飘荡不已,只是随着浮沙被冲掉,露出夔牛和锁着独腿的铁链时,我头痛得更厉害了。 一边清心拉了我一把,指了指夔牛的身体,帅哥却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铁链和石板。 那些夔牛是用生铁铸成,不知道在水底浸了多少年,却并未有点生锈的痕迹,牛身上遍布的却并不是牛毛,而是密密麻麻的蛇鳞,搭垂的牛尾完全露出来后,居然是一条尖细的蛇尾,鳞片森森还泛着暗光,似乎要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猛的想起,除了《山海经》里记载夔牛是牛形之外,其他古籍中提过,夔牛是为蛇形,也有说是龙形的,但对于一足却都是共同的认知。 古时似乎很喜欢将长鳞的东西归属于龙蛇一类,可当我看到长着鳞的夔牛时,心中的惧意复又加深了一层。 四只夔牛被锁在石板门上,铁链和石板上都是那熟悉可以游动的符纹,随着淡淡的巫唱声起,我脑头痛得越来越厉害,熟悉的符纹复又慢慢的涌现了出来,不停的在我眼前飘荡,好像我眼前的不是水,而是无数飘荡的符纹。 白水已然游到了夔牛旁边,他也不敢轻易靠近,毕竟铁链能锁住螣蛇,对他也有压制。 可随着他靠近,那石板下面的东西似乎有着感应,震动得更厉害了,四周不停的冒着泡泡,引得铁链晃动,巫唱之声更厉害了,我痛得头都快要炸开,魂植飞快的缠卷着泡泡里的阴魂,心里不停的念着固心咒来减轻痛苦和安抚腹中蛇胎。 突然一直细看的白水似乎看到了什么,飞快的转身,朝我们摆手,示意我们上去。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东西得慢慢整,至少潜水装备什么的得弄齐全才行。 引着魂植朝清心和帅哥点了点头,却见帅哥看着那些符纹在发愣,连泡都不冒了,清心手里的空响钟却不停摇动,被他死死握在掌心里,我拉他们都没有回过神来。 白水游过来,拉了我们一把,扯着我们朝上游去。 憋气这种活,我还是撑不了多久,拉着清心帅哥就要上去,心底却突然有什么一动,身子立马顿住,本能的回头。 搂着我的白水也同时感应到了什么,跟我一块回头,却见一条细细的蛇骨,在水中慢慢变大,欢快的朝着河底那夔牛镇守的石板游去,赫然就是原本昏迷不醒的白思!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56章 游符 对于闯祸这种事情,我一向认为帅哥闯祸比较正常,因为个性比较逗逼,而且十分的不正经。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昏迷不醒的白思居然会在这种十分不合适的情况下醒过来,还朝着那夔牛镇守透着恐怖诡异的石板门游去。 看那细长的蛇骨尾摆得那频率,她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 她出黑门的时候,还不能化形,只是一条懵懂的蛇,出了黑门后,刚交易蜕皮完成,白水沉睡,只留她看守蛇族,游昊趁机将大蛇吞食,也吸食了她的血肉,如若不是神蛇过于强大,她可能就没命了。 但从她懵懂的样子来看,这么多年来心智可能并未长,而且到现在也从未化过形,可见实力也没有长过。 所以对于她而言,如果镇守在石板下的真的是她爹的话,她肯定只是凭血脉里的亲近之情,表示亲近,一如当初在神龙村时,她对螣蛇表现出的亲近一样。 她的蛇骨慢慢的变大,如同见了父母飞奔而去的孩子,欢快的张开了双臂,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神蛇的骨架极大,毕竟以前不用受鳞皮压制,上古时人少地多,房价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随他们想长多大就长多大,所以随着白思摇摆几下,巨大的蛇骨瞬间塞满了整个河道,逼得我们都无处可立身,借着魂植牵引避开地白思的骨架。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帅哥和清心也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我引着魂植将他们先扔上去,正要引动魂植将白思给拉住。 却见她巨大蛇头好奇打量着的四只夔牛那带着暗光的蛇尾慢慢的开始摆动,跟着亮光从夔牛的蛇尾朝着身上闪动,四只夔牛身上的鳞片如同路灯一样,从尾部开始慢慢闪现出亮光。 夔牛出入皆有风雨,体色苍灰,并伴有日月之光,我怎么也没想到铸夔牛的不只铸得形象,连这光都不知道怎么弄出来了,果然上古时期的工艺手还是夺天地之造化啊。 白水脸色一沉,跟着朝我一摆手,瞬间化为蛇身,巨大的蛇爪猛的握住白思的蛇骨,抓着她腾空而起。 我引着魂植离开,因为同时两条神蛇出现,夔牛身上的亮光速度立马变快,缠着夔牛的铁锁如同灵蛇一般极速朝着白思和白水缠来,铁链上的符纹如同游鱼一般离开铁链落入水中,映着夔牛身上的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了过来。 水中的压力突然增强,似乎我们所处的并不是水中,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水也明显的一顿,变化只是一瞬之间,白思还在处于那种亲近之情中,被白水拉着,有点懵懂不解的回头朝着石板下看去。 眼看着符纹飞快的朝着白水他们射去,白思死活不肯动,虫崖那大胖蚕因为符纹沾身,瞬间化为一滩清水的惨状在我眼前闪过。 我由魂植牵引,脚蹬着白思的蛇骨借力瞬间来到他们与符纹之间,沉吟刀飞快的扔了出去,心底顺着脑中那压得我头痛的巫唱低低吟唱。 夔牛身上的亮光由沉吟刀反射,飞快的闪到符纹之上,整个河面下一片明亮,似乎那浑浊的水全部都消失了,可水里的压力却越发的强大,好像所有的水无形之中都朝我涌了过来,魂植翠绿的枝头被水压生生压扁变成残渣。 沉吟刀在符纹之间嗡嗡作呼,巫唱之声四起与我心底的巫唱之声慢慢重叠,藤蔓随水摆动,但终究那些符纹顿住了。 身后轰隆的水响声起,跟着白水清啸之声。 一见他们离开,我立马用魂植卷住沉吟刀朝着水面上而去,却见夔牛身上的亮光终于涌到了头顶,四只夔牛抬头朝我看来,独足在石板门上重重一跃,低垂的蛇尾跟着朝石板门重重抽去,石板门上的符纹瞬间发异光。 刺眼的光芒带着电流飞快的在河水之间涌动,稍近的魂植立马烧焦变得干枯,那速度极快,我一时吃痛,魂植在电流之中不能继力,头顶的水面如同实质一样的压着我头皮生痛,魂植都冲不出去。 胸口被强大的压力压得闷痛,眼看就要被困在下面了,却感觉一只巨爪破水而入,一把抓住了我,跟着瞬间从那压力极强的水面出来。 刚出水面,却见一道极大的亮光顺着河面飞快的朝两端流去,将原本从石板门里飘荡出来的阴魂给逼出了河面。 那些阴魂出了河水在阳光下并不能久留,只得急急的藏身于河边垂柳之中,柳藏阴,河边栽种柳树,本就是方便顺水而入黄泉的阴魂落脚,这时倒是派上了救命的用场。 白水带着我腾于半空之中,看着那涌出的亮光顺着河面一直朝着两头涌去,瞬间消失在了地平线,蛇尾一摆,带着我回转落于原先的河边。 只见白思被禁在空响钟里,清心握着空响钟,沉沉的看着河面,帅哥半张着嘴,似乎还在愣神。 我心依旧有着余悸,那种四面极大的压强,还有强大的符纹,以及瞬间涌来的电流,光是看河面那一片翻白冒烟的河鱼,就知道有多强烈了。 当然那四只夔牛也有可能是感应到白水和白思的力量,才会突然醒来发威力,毕竟那铁链下锁的可能就是他们的爹,将他们误认为来劫囚的也不是没可能。 白思在空响钟里依旧急切的游动着,不停的以头撞钟,似乎极为不满。 我沉吸着气,将心底那种突然涌起的惧意收起,重重的喘着气,低头看着手指间夹着的沉吟刀,不停的念着固心咒来安抚着腹中的蛇胎,它真的被吓坏了,缩在腹中轻轻的抖动着。 阴魂不再入黄泉,极有可能就是夔牛放出的那一道亮光,堵隔了阴魂入水,所以不得顺水而入。 那些符纹和铁链却是针对白水他们而来的,符纹居然能顺水而行,可见杀伤力比锁螣蛇的那条强大太多了。 可那石板门下如果镇的是第一代的螣蛇,它又为什么要让阴魂不可转世,轮回不再呢? 我们没来的时候,夔牛也放出亮光,可见那亮光是能阻隔石板下面的东西的。 白水化成人形,将白思的蛇骨从空响钟里掏出来,轻轻的抚摸着,白思依旧带着不解,细细的蛇骨缠着白水的手指,昂着头,空洞的眼眶对着白水,似乎在表达什么。 “是他的气息,可还有别的东西。”白水伸手抚了抚她的头,轻声道:“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被镇压在那下面,但也不会是什么好事,你不能再乱动了。” 白思半偏着头,似乎想不明白,但这么多年来,兄妹俩相依为命,她能活着全靠白水拼命相护,所以对白水极为顺从,顺着他手指缠回他手腕上,一动不动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清心将空响钟收起,看着白水轻声道:“大巫师手里那颗巨大的蛇头骨是谁的?” 我看着他手里的空响钟,在河底之下,这空响钟差点脱手而去,如若不是清心佛法极强,又常年在空响钟下睡觉,与它之间联系强的话,早就脱手而去了。 空响钟与黑门内那个鳞片人大巫师手里的蛇头骨法器有着关联,却又因为石板门下的东西要离清心而去,难不成这颗蛇头骨还是第一代螣蛇的? 白水摇了摇头,沉叹声道:“我出生时,鳞片人已然存在了,大巫师却并未见过,只是他手里的那颗蛇头骨,威力极大,法力极强。” “另一个东西是什么?”等腹中的蛇胎安稳下来,我才转身看着白水,轻声道:“你想放他出来吗?” 从白思那欢快的神情,就算下面不是活着的她爹,也跟他有关。 可压着的另一个东西呢?极有可能就是那东西让阴魂在外游荡不入黄泉,那个东西跟第一代螣蛇是在一块的,一旦放出来,两个都放出来。 我是哪一个都不想放出来,但不开石板门就不知道是什么放出了阴魂,解决不了这件事,还真是麻烦啊。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第一代螣蛇肯定实力极强,被我活埋的螣蛇是他女儿啊,他能将螣蛇选为族长与白水他们通婚,就是看准了蛇族血誓的漏洞,好处都让他们螣蛇一族给占了。 估计他一出来,绝对要撮合白水螣蛇这一对神蛇。 论拼爹,我爹云长道自然也厉害,可他明显跟我不同一条心,没人家那么护女儿,还解了我跟白水的蛇族血誓,明显是不看好我们的。 所以,拼爹的话,我完败。 那石板下面的螣蛇,还是别出来的好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357章 三家的关联 但对于第一代螣蛇,白水担心的是他娘以身化阴河补了那所谓的天,可为什么跟她一块补天的螣蛇还活着,并被囚禁在河底,以夔牛镇守。 所以当我问及那河底被镇的另一个时,白水也只是摇头:“感应不出来,但力量确实强横,而且他能用急切脸传话,还任由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可见并不怕我们找上去,并隐隐有挑衅的意思,或者刻意让我们找来。”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着我道:“我也不想放他们出来。” “唉!真是浪费!”张着嘴愣了半天愣的帅哥这会突然开口。 我们几个先是从河底的震惊到后来的迷茫,一是不能确定下面的是不是我们猜想的神蛇螣蛇,二是不确定跟他同样被镇在石板门下面那个放出阴魂是什么,三是不知道该不该打开那道石板门。 可突然听帅哥十分中肯的说浪费,都朝他看去,他巫术是我们之间最强的,看到那些符纹,他那大张的嘴都好像要将河水吸干一样,难不成看出什么来了? 连清心都朝他走近了一步,一双微鼓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帅哥摆了摆手,一屁股从在柳树下,轻叹道:“这么多河鱼电死就算了,怎么能电过头冒烟呢?要不捡几条大的回去熬鱼汤,再用油炸上一锅,河鱼味鲜肉嫩那味道……”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直接吐血。 他张着嘴愣了半天神,难不成就光看着那一河面漂白的河鱼了? 清心直接回头对着他头重重的一敲,沉喝道:“还不快说!” “那巫符是巫祖亲手所书。”帅哥折下一断柳枝,随手在半空中摆动。 只见柳叶飘动,立马化成一个个游动的符纹,那形状时如山川,时如大河,时如日月,时而扭曲的什么都不像,并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文字,或是什么门派的符纹。 “巫祖?”白水明显对这个也不大了解,诧异的看着帅哥:“你所传承的就是这一派?” 我没想到先有一个造人造蛇的娲祖,这会又出现一个巫祖,看帅哥那随意摆动既成符纹的样子,还有提及时的轻松随意,明显就很熟悉啊。 帅哥听到白水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手里的柳枝微微朝着河面抽动,只见那些原本在空中游荡的符纹如同被风吹的落叶一般飘落在河面之上。 一个个符纹入水,如同游鱼一般在一堆翻白的河鱼之间游荡,跟着慢慢消失。 我正不知道这货在整什么时,却见原本被电得冒烟发出焦臭的河鱼慢慢的开始抽动,好像刚才只是被电晕了过去,这会慢慢苏醒过来。 河面上河鱼摆着尾啪啪的抽动着水,越来越多的鱼活了过来,跟着慢慢朝着水里潜去。 “勾灵。”清心叹了口气,坐在帅哥旁边,对着他的额头重重戳了一下:“老子命都快没了,你居然看着符纹悟巫术,你就没想过要救救我们吗?” 河面上依旧啪啪作响,我也诧异的看着帅哥,这家伙上次勾个地火布个法阵都断手腕咬舌头的,这次挥挥柳条就弄活了这么多鱼,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鱼并没有被电死,可瞎猫碰死耗子也是本事啊。 所以说刚才那家伙张着嘴愣了半天神,就是看明白了这些东西? “你们别看我,论来头,巫祖比你们都早,所以我才是大来头啊!”帅哥摆了摆手里的柳枝,得意地道:“据我那个不靠谱的师父说,盘古开天之后,身体化为山川大河日月星辰,可有一处精血不化,藏于地底,吸日月精华,引山川之精气,形成了巫祖。” 我一听就头痛,白水更是勾嘴轻笑,清心重重的呸了一声。 “以上只是拉风的说法。”帅哥自己也撑不住,将柳条朝地上一扔:“反正巫祖十分厉害,因与日月星辰,山川大地是一样的血肉所化,所以巫祖先画符纹皆为日月星辰,山川大地的符形。” “那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有其他的法术?”帅哥确实一直算是厉害,可也没见特别拉风吧?除了速度快一点,巫术强一点,战斗力也不见多强啊? “我也纳闷啊!”帅哥重重的叹气,看着只有眼前河段的河鱼苏醒,其他地方的依旧翻白冒烟:“我学的巫术有点怪啊,什么勾魂引灵啊,什么通阴拘鬼啊,全都不行,只能引天雷地火之类的,也真是个麻烦。” “你直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吧!”一身水虽然被烘干了,可站在这里看着翻白的河鱼,我也不大舒服。 帅哥叹气道:“云舍啊,你也能听到那些巫唱,也能控制那些符纹,有没有想过,游昊是凭什么找到这个地方,游家又是怎么学会控制那些符纹的?” “我刚才看到的,就是日月山川的变化,所以悟到了点东西。”帅哥问完,却话头一转:“我个人提议,就算下面镇的是那条神蛇,我们也想个办法再加固封印,让他在下面呆着好不好?只要石板门稳住,那些阴魂就不会再出来,石板门不动,夔牛也不会发出这日月之光,阴魂自然也能归黄泉了。” “好!”我立马举双手赞成,那条神蛇一出来,对我准没好事。 不管他以实力也好,以亲爹的身份也好,压着白水和螣蛇在一块,我打也不打过,拼也拼不过,多麻烦。 清心摸了摸放空响钟的地方,也忙不迭的点头,谁敢跟他抢空响钟,他能拼命。 所以我们都看着白水,下面压的可能是他爹,白思还有很有亲近的意思,如若他想放出来,我们也没办法说服他,你总不能让人家将亲爹一直压在下面吧? 刚才他执意想再下去看看,也是因为感觉到什么了吧? 见我们都瞪着他,白水摸了摸手腕上的白思,沉沉的看着河面,瞄了我一眼:“容我再想想,有些地方我还想不通。” 这个决定也确实不容易下,但无论是开还是封,我们都得先回泰龙村商量一下,将装备什么的弄好。 可一回到泰龙村,白水就带着白思下了阴河,离开前只是让我不要着急,天黑之前一定给我答复。 “够惨!”帅哥从河底得了大便宜,却对我幸灾乐祸地道:“你刚打赢了厉害的情敌,可情敌她那护犊子的老爹就又来了,这下你怎么都打不过了。这打鸳鸯的棍子可是铁打的啊,你跟白水真是够呛。要不要趁心还没伤透,先改嫁了?免得被神蛇老人家盯上?” 我瞪了他一眼,伸手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静静的看着帅哥:“这是河底铁链和锁螣蛇的铁链上都有的,虫崖那条吸食生机的大胖蚕最后就是因为这些符纹才身消魂灭化为清水,最先出来的就是这个符纹,是什么意思?” 帅哥偏头看着那个符纹,伸手轻轻一晃,只见那个符纹居然从地上立了起来,在半空之中轻轻游动,却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符纹并没有什么准确的意思。”帅哥复挥了挥手,他以掌画着刚才那个符纹,身体慢慢扭动,嘴里发出一个悠长而古怪的声音,如同牛叫一般,又低又沉却沉沉传入耳中。 等那个符纹画完,他轻轻一摆手,整个符纹消散。 我转眼四看,连帅哥都眨着眼睛到处乱瞄,过了好大一会,却也不见半点动静。 也就是说帅哥勾了半天,还以舞起巫,加之巫唱,画的这个符纹,半点用处都没用,难不成不能一个个的用?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试一下,要不你告诉我,你还记得哪一个?我们一个个的试,或者串起来试,总能发现那些符纹的作用的,等我们破解后,打螣蛇跟她爹都不是事。”帅哥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在河底我失了神,只看见流转的符纹,根本没记住,要不你把锁螣蛇的那两条铁链借我看看?等我整明白了,我给你撑腰,将螣蛇和她爹都给揍回去?” 我听得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清脆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破壳的声音。 帅哥立马一震,瞪大双眼诧异的看着我道:“你下蛋了?还孵化出来了?怎么下个蛇蛋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你这也太快了吧?” 论脑洞,没有人能比得过帅哥。 我伸手将何必壮给我的那枚鸡蛋掏出来,这是我去虫崖时他给我的,估计是用来吃虫子的,可去虫崖并没有用上,我后来也没太在意。 这时又突然传来破壳的声音,只见那蛋壳之上,清晰的印着刚才那个符纹,正慢慢朝着蛋壳里透去,在蛋壳里慢慢的消散开来。 “造畜之术,游家血脉,云长道……符纹……”我捧着那枚正在破壳的鸡蛋,看着帅哥道:“我知道为什么云长道会去何家学造畜之术了。”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58章 以后我罩你 在河底时,符纹游动,情况紧急我并没有太过注意,只是刚才那符号是第一个出来的,加上又见过两次,所以记忆深刻,我才能依样画葫芦给画出来。 这时帅哥以巫术勾起那个符号,我才猛然想起,何必美在施造畜护身之术时,也在我手背上画过一道符,那纹路也极为古怪,当时她半边身子都烧着了,以命相护让我去何家,我只顾着去何家的意义,并未在意那道符。 现在想起来,那符纹也跟铁链上的有点像。 而何必壮出身何家,除了养了只平头哥,时不时孵化鸡蛋吃实心肉和虫子养四眼鬼鸡之外,从未施过其他造畜之术,唯一的一次就是在香港将那金丝眼镜变成了一条短蟒。 上次我们提及云长道三步成神,其中造畜之术可能极为重要时,他明显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想提及。 “老何那家伙一直在隐藏着实力啊?”帅哥伸手戳了戳我手里的鸡蛋。 金黄的小嘴从蛋壳里出来,跟着探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但那鸡头之上,却有着一丛火红的绒毛。 等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完全从蛋壳里出来时,却是四足六眼,头顶绒毛,看得我跟帅哥都不知道是何必壮给的鸡蛋不是鸡他妈生的呢,还是那个符号让鸡变异了。 “要不要去问问老何?”帅哥伸手戳了戳那四足鸡头顶火红的绒毛,朝我道:“如果是因为那道符纹变成这样,等我们整完这些事后,我们就卖这变种鸡吧,四条腿啊,作炸鸡腿多好……” 我瞪了他一眼,招来蛇影,朝他摆了摆手。 清心正跟苗三娘他们吃饭,雷都打不动,陈起语柳仙要守着泰龙村,白水带着白思下阴河去思念他娘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帅哥十分直接的上了蛇影,不停的朝我道:“如果老何不肯承认怎么办?” 对于何必壮,我们情感上面自然是不好逼他的,可他是个死性子,能活活闷死自己,有些事情,他不想说,死都不会说。 到了云家村,云空他们都在,镇子都清空了,学校放假,他们就在家里专心养魂植,翼蛇对我亲近,可小龙种不在,倒失望了一会,朝我蹭了蹭后,就跟着云空他们玩去了。 我捧着那只怪鸡,走到何必壮床前,将那只怪鸡放在何必壮床头。 他扭过头,看着那只六眼转动,四脚轻迈在枕头边上跳动梳着绒毛的小鸡,轻轻叹了口气,猛的伸手握住那只小鸡。 只见他闭着眼,一手在握着小鸡的手背上虚空画着符纹,跟着猛的松开。 手里依旧是一枚鸡蛋,一枚完整无比的鸡蛋…… “你去龙虎山将这枚鸡蛋给小妹,问她吧。”何必壮疲惫的闭上了眼,轻声道:“我终究叛离了何家,不再是何家人,能姓何已经不错了。” 帅哥急得脸都白了,看着何必壮沉声道:“我们现在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吧?陈起语因为他娘,也闷闷不乐,一边恨不得他爹死,一边又下不了决心杀爹,还想找他娘,整个人都萎靡得不成样了。你因为一个苏梦,叛离了何家就算了,还差点被魅惑丢了命,一个大老爷们为了个女人,折腾得够了啊!” “我可告诉你,河底这符纹镇的可能是螣蛇,真正由娲祖所创的那条螣蛇,不是后来传下一族的螣蛇,外面游荡的那些阴魂你看到了没有,全是镇守他的地方整出来的,这符纹对我们很重要,去龙虎山再快也要时间吧?你妹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是条金毛啊,大哥,难不成你还让我们学个狗语?”帅哥气得几乎跳脚,一把抓起何必壮:“我不知道你在魅那里看到了什么,可我告诉你,在虫崖时,我跟云舍都差点死了。你看我舌头,看我手腕,是云舍种了魂植救了我一命,老子都不全乎了,你还沉浸在你的情情爱爱之中。” “龙虎山无波井,白水快撑不住了,差点跟他娘一样用身体镇守那诡异的黑曜,是云舍跟云长道解了蛇族血誓换云长道去以鳞封才封住的,如果没有白水和云长道,黑曜溢出,你妹在龙虎山也活不成了。老何,壮子!你不姓何,我叫你壮子行了吧?” “何家没了,何家是你亲眼看到覆灭的,是云长道布局覆灭的,你还不清醒吧?难道真的让我们所有人都死了,将你们何家和这些符纹之间的关系全部跟何家一样覆灭,你就安心跟你的苏梦一块去团圆?可阴魂不归地府,你们奈何桥上也碰不上面!”帅哥越说越激动,一把拉起我朝外走道:“天黑之前,无论你们如何决定,我跟云舍窥见一点符纹的奥秘,我跟她拼死一博会镇住螣蛇,你想再低迷就低迷,想说就让云空叫云舍。” 说完他拉着我大步朝外走,脚下生风,气喘嘘嘘。 我看着何必壮脸色变化莫名,紧闭着双眼,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 从香港回来,他重伤醒来,我们从未有人问过他跟苏梦之间的事情,也从未问过他看到了什么,才会差点重伤致死。 我们以为他会说…… 等出了祠堂,帅哥重重的吸了几口气,我缓缓的将手抽出来,他有点尴尬的搓了搓手:“你可别告诉白水,刚才被老何那样子气疯了。” 我并未在意,轻轻一笑,看着云家那些魂植藤蔓,缓缓闭上眼,手指勾动,在我体内变形的云家族徽的模样出现在脑中。 魂植随之而动,藤蔓扭转成那个族徽的模样。 “这是什么?”这些符纹力量极大,铁链之上的符纹能困住石板门下两个强大的存在,如若想将石板门封死,以我们的能力只能利用这些符纹。 帅哥看着那扭转的藤蔓,闭上眼,手掌勾动,一手举天,跟着喉咙里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 他声音一落,云家村所有藤蔓都迎风摆动,瞬间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而去,吓得云空他们惊声尖叫。 帅哥自己也诧异的看着我,半张着嘴,微愣道:“这么厉害?这是第几个?” “这是云家魂植术里的。”我看着从云霄中冲下来的魂植,轻轻摆手,以游家化蛇之术勾动,所有藤蔓冲到半空,立马化为长蛇,朝着蛇山大坑而去。 只见蛇身翻滚,蛇山大坑那里的藤蔓瞬间被挤开,那些藤蔓化成的蛇,朝着大坑地底钻去。 “你这样挑衅你老爹不好吧?万一他发火,螣蛇她爹出来,我们当你靠山有点不够啊?”帅哥微有惧意的看着蛇山大坑翻转的长蛇。 云长道可不会帮我,他根本不希望我跟白水在一块。 手缓缓收起,看着那些藤蔓复又变成植物,我看着帅哥道:“云长道三步成神,云家魂植之术也可以用巫术符纹勾动,何家造畜本就是靠符纹,而游家化蛇之术也是差不多,或者说这些符纹跟游家血脉有关,所以他进入这三家,就是为了摸得其中的奥秘。”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变得他这么厉害啊?”帅哥一双眼睛都冒光了,看着我道:“那以后还拼什么爹,我罩你就行。” “你也不用跟白水在一块啦,等我修成人首蛇身,上天入地称神,你跟着我,我打包票没人欺负你,更没有什么通婚习俗的情敌,那些什么血仇啊通通没有。”帅哥越说越兴奋,完全沉浸在自己已然上天入地的可能之中,可双眼却沉沉看着我:“我跟你都有魂植了,虽说比不上蛇族血誓,但……” “但你现在还是打不过我。”白水的声音突然传来,身未到而声先至:“等你修成人首蛇身,我跟云舍孩子都一窝了,而且我也能灭了你。” 帅哥立马眉眼皱成一团,捂着额头大喊道:“这不是开玩笑吗?神蛇大人您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白水出现在我身边,搂着我肩膀将我拉得离帅哥老远,静静的看着我道:“我决定将被你活埋的螣蛇放出来。” 我立马睁大了眼,难不成他被帅哥给气疯了,所以想将腾蛇放出来气我? 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啊,对何必壮一样,对我们也一样啊…… 白水大神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359章 螣蛇之死 在我和帅哥诧异而惊恐的目光中,白水看着远处的蛇山大坑,轻声道:“如若河底镇守的是神蛇螣蛇,那以螣蛇的血引动,必然能起异状。” “厉害!”帅哥立马拍马屁,沉声道:“他肯定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杀死在自己面前的,肯定会整点事情,到时我们等他折腾完了,夔牛和他们都没力气,再重新封印。” 我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幸好白水没有到那种情爱用事的时候,放出螣蛇不是为了跟我怄气就好。 将手里的鸡蛋递到他面前,把云家,何家,游家的事情跟他说了,但关键还是游家,云家何家都是后天符纹成术,也有可能是跟帅哥一样学来的。 但游家不同,就算我没有学化蛇之术,在神龙村时,看到那两条铁链依旧感觉有点古怪,在后来白水重新掏出铁链锁螣蛇时,已然能看到符纹游动了,证是这种力量是血脉之中的,而不是术法,化蛇之术只是让我更好的控制那些符纹。 “是人蛇共种!”白水握着那枚鸡蛋,轻声道:“可能是人蛇共种……”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游家明知道人蛇共种有长鳞的危险,却依旧代代不与蛇交,却想尽办法生下人蛇共种,怕为的就是维持跟那些符纹之间的联系。 “那泰龙村想造人蛇共种,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整村的人啊,一步步走来,他们的身份却越发的让我害怕。 白水伸手搂着我,沉静的看着帅哥,冷哼道:“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死了。” 帅哥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朝我摆手道:“我先去整理潜水的装备和其他东西,你们慢慢来。” 跟着一溜烟就跑了,速度极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白水搂着我,慢慢走到云家祠堂前的大广场,抬头看着那些翠绿的藤蔓,轻声道:“云家那条云蛇里面的蛇魂,就是黑门内鳞片人饲养的异蛇,深养于地底,一条不能化形的异蛇却也有着术法,所以当时黑门前的大战,由那条云蛇统领异蛇对我们进行追杀,我带出来的蛇族不知道有多少被它吞食。最后它死于我爪下,我却没想到被蛇魂被云家供养,如若真如你所言,云家靠符纹养魂植,那么这些符纹必然得于那条云蛇,这也是为什么云家最先都以自家子弟献祭云家,以自家子弟种槐荫鬼柳的原因,这也是献祭的一种。” “是尸婆。”我沉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藤蔓:“那条云蛇养于地底,吞食尸体,跟游昊吞食异蛇一样……” “嗯!”白水轻轻应了一声,搂着我在云空他们嘻笑的眼神中慢慢朝外走:“我从未后悔将那条云蛇拘杀。” “现在我也理解了。”我点了点头,尸婆过于恐怖,光是游昊那种诡异已然让我们害怕,早杀早好,不杀掉说不定当时大战,云海他们还会被云蛇控制。 白水沉笑的低头看着我:“那刚才我说要放螣蛇出来时,你也能理解我?” “不大能!”承认又不丢人,我自然能倘然承认,在看着白水紧抿着唇强忍着笑时,忙道:“还是不要将螣蛇放出来吧?游昊不见踪影,苏抚和陈无灵虽说重伤脱力离开龙虎山,但他们身后势力也不小,螣蛇放出来怕又会出事,不就是要用血引吗?多抽点血就行,抽血麻烦,用沉吟刀剜下几块肉,一块块的扔河底吧。” “哦……”白水抿着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沉声道:“剜下几块肉,再切碎啊……是不是有点太血腥了,对胎教不好吧?” 说这话时,他嘴唇一直抿抿的笑,双眼半眯似乎在寻思其中的意味。 好吧,我承认不想让好他看到螣蛇惨的一面,免得他心疼,而且容易出事。 可这跟胎教有什么关系?我从怀蛇胎以来,一路打打杀杀,腹中的蛇胎还当过助攻好不! 只是这样的蛇胎,生下来当个普通人怕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血肉并不能代表她的气息,整条螣蛇和一点血肉差别很大的。”白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抱了抱我道:“放心,有我在,她跑不了,就算游昊来了,也没办法。” 面对有如此信心的白水,我自然也不好太过打击他。 引出蛇影,带着他直奔龙虎山的山脚,先去天师府找何必美,虽然我们更希望何必壮走出何家以及苏梦的阴影,让他开口告诉我们,但何必美这里我们还是得入手的。 护山大阵已经撤了,为显尊重,我也不好用蛇影驮着,由白水抱着我,飞快的朝山上走。 到半山腰却见淡淡的七彩光芒闪现,正是无波井的方向,了断守在半山亭等我们。 张天师因为守无波井伤了神,毕竟也一百多岁的年纪了,所以需要闭关七天,一切事条由了断处理。 白水带我看过无波井,井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原本平静的井面,有着淡淡的七彩光芒轻闪,连井壁上都一样,我试着让脑中闪过那些符纹,却并未见井中有什么符纹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天师闭关,我们也只是将阴魂游荡的事情说了,了断他们也有察觉,毕竟魂不归地府也不只是一处的事情,他们最近收魂的事情也做得多,自然也就知道了。 何必美依旧是只赖皮金毛,白水不愿意抱她,不是因为半边身子赖皮,而是因为何必美是个女子…… 了断轻笑的看着看着白水,又瞄了瞄我,满眼打趣的看着我们,亲手抱起何必美送我们下山。 在出门时,却见苏一阳牵着轩轩站在路边看着我们,他已然一身道袍,一脸平静,朝我揖了揖手,眼波转动,却并未开口。 当初那个为了护着妹妹,被生生打断了四肢差点被活活打死的男子,也坦然接受了那些怪异的事情。 白水松了拉着我的手,我走过去刮了一下轩轩的鼻子,朝苏一阳道:“她说不上好,但也安全,被无心佛相精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以后都不会有那些长鳞的怪事发生在她身上了。至少能平安一生吧。只是能不能再见到她,就不知道了。” “多谢!”苏一阳朝我轻轻揖首,拉了拉轩轩转身离开。 来去只为看一眼我,就是因为心中放不下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那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变成那样的妹妹。 能知道活着,已经很好了吧。 “他也很好。”了断看着苏一阳远去的背影,沉声道:“等师尊出关,将收他为最后的入门弟子。” 我诧异的看着了断,他轻轻一笑道:“他毕竟也是吃过冉遗之鱼,又引过人脸石虾虫,幼年丧双亲,青年失妻,又经大变,心性稳健,对于道法自有一番见解。” 意思就是并没有开后门,我却依旧朝了断道了谢。 对于苏一阳我一直带着愧疚的,当初他为了给苏三月和轩轩更好的生活,挣更多的钱,彻夜不睡,一人操劳,那种坚韧的心性,无论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吧。 在山脚,我引着魂植先将何必美缠住,她伤已经全好了,化畜护身的术法也解了,邓依旧保持着畜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着以前的思想,虽然很安静,但也怕她乱跑。 引着魂植打开那个活埋螣蛇的坑,然后引着魂植将螣蛇拉上来。 可魂植一用力,居然没拉动,我心中诧异,魂植飞快的在地底蔓延,但随着魂植一点点的扎下去。我心立马就凉了。 白水双眼沉沉的看着我,脸色扭动,猛的一挥手,所有魂植瞬间扎入地底。 我急忙引动蛇影放大身形将整片山林罩住,在了断诧异的眼神中,我却心跳如鼓。 地底强烈的震动,白水脸带着怒气,魂植翻转,地面裂开出一条巨大的口子,在山林之间蜿蜒得极长。 了断纵身立马山路的树上,诧异的看着我,却不知道开口问什么。 我心底慌乱,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只得抱着何必美,飞快的纵于蛇影之上。 等白水带着怒意引着魂植将地底的螣蛇拘上来时,只见巨大的蛇骨伏于地上,那两条铁链依旧锁在琵琶骨上,血肉销尽,再无半点生机。 被我一怒之下活埋在地底的螣蛇,在由魂植看守,铁链串骨的情况下,悄无生息的死了。关注"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60章 河枯 螣蛇的蛇骨极大,骨翅断裂耷拉在一边,血肉再也不见半点,蛇骨之间还沾着黄土树根杂草,穿在她琵琶骨间的铁链显得极小,却也同样悄无声音,再也没有半点巫唱之声,证明连蛇魂都不在了。 地面的震动,立马引来龙虎山巡山的道士,等看到这么大一条蛇骨躺在山脚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抱着何必美,只感觉四肢发麻,一股子寒意不停的从心底朝外冒。 因为螣蛇以黑卵造黑鳞人来吞食,又吞食了陈无灵给的游家血脉,白水对她有过杀意,说过黑门之外最好不要再见。 可终究他跟螣蛇是同父同母的兄妹,虽然我有时不大能理解这种颇为混乱,又亲又疏的关系,但在以前母系社会,以女子为尊,生下女子留在本部落,生下男子由父亲带走,等下代走婚时,谁也不知道是否是兄妹。 按螣蛇白矖的设定,他们应该是两条不同的蛇,至少螣蛇有翅,白水没有,所以应当是生下来像谁的就归谁带走。 就算抛弃血脉之情,白水跟螣蛇也有过生死之交,相互救助扶持的岁月,论感情依旧还是有的。 而现在,她死在这个被我活埋的坑里,身上锁着的是游家那两条囚困她的铁链,在有魂植守着的前提下,悄无生息的死了。 偷偷杀情敌这种事情,谁也不难想到…… 如若白水一时想叉了,那我别说跳黄河了,只怕打开阴河跳入那弱水之间,也洗不清了。 “发出警戒,龙虎山全面戒守,问寻最近巡山的弟子,可否发现异样。”了断也声音发沉,朝那些涌来的弟子发着号令。 白水静静的站在螣蛇的蛇骨之前,脸上的怒气越聚越浓,他手腕上的白思缓缓的游落,顺着螣蛇的蛇骨慢慢游走。 将何必美递给了断,我半提着心,轻轻走到白水身边,可看着他紧握的双手,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 有过云家那枚族徽,对于魂植的控制,我已然应心得手,就算相隔千里,魂植依旧有所感应,螣蛇死了,我不可能半点都不知道,连感觉立在坑边用魂植朝下挖时,也并没有感觉到下面的螣蛇已然死了。 虽然蛇族血誓已解,可白水后来又在我骨内注入了什么东西,他依旧能打开建木残根的密室,能引控魂植,所以他也知道我对魂植的掌控的,这就更难向他解释为什么螣蛇死了,我却没有感应了。 白思似乎十分伤心,顺着蛇骨一点点的爬行,时不时昂头看向白水,蛇尾骨轻轻晃动,如悲如泣。 试着伸手拉了拉白水,却发现他手冰冷,掌心居然涌出湿汗。 我们这次来原本是想用螣蛇试探河底石板门下是不是压着第一代螣蛇的,可现在螣蛇突然身死,似乎步入一个个绝境。 如若下面压的是第一代螣蛇,一旦出来知晓他女儿死了,还跟我有关,怕是立马会杀了我;就算他不出来,我们没了螣蛇也不能确定下面是不是他,冒然下那石板门,危险也增加了几分。 更可怕的是,我连是谁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了螣蛇都想不到。 就在我脑子百转千回,心悬不落,又因为螣蛇突然死了微带心伤之时,白水突然握紧了我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不是你,你无需担心。” 知道白水对我是信任的,可就算他说出了这话,手指却依旧轻轻颤抖,眼里涌动的怒意,浑身带着冰冷,让我都不敢太过亲近。 双手握住他的手,我看着在螣蛇蛇骨之上爬行的白思,轻声道:“是游昊吗?” 同为神蛇,以白思那低弱的修行,在游昊强盛之时,却依旧只是血肉尽失,神魂依在;螣蛇虽然重伤,又被铁链锁住,可本身修为依旧在的,又在神龙村被铁链锁了那么多年都没事,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 难不成是先被虫崖的大胖蚕吸掉生机太多,又被铁链上的符纹游动重伤,所以才被游昊趁虚而入了? “不是他,他没了鳞皮,巫力几乎没有,靠近不了铁链。”白水声音发沉,挥手将白思招回,跟着拿出那块白帕将螣蛇的蛇骨收起。 地底那条大沟壑依旧在,我引着魂植慢慢恢复着原样。 “此事发生在龙虎山脚,龙虎山定然会尽快给出回复,望两位先稍安。”了断脸上也有着戚戚然,毕竟螣蛇关系重大,黑卵和人脸石虾虫之间的关系全在她一身,却突然身死,还是在这个时候,这其间总有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虫崖出事在最前,跟着就是大洪水,然后阴魂游荡,无波井溢出黑曜,跟着我们去虫崖,回龙虎山时将螣蛇活埋在这下面,而这其间才不过一天,她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我一时理不清其中的关联,眼看着白水将蛇骨收好要离开,连忙抱起了断怀里的何必美,朝他沉声道:“如若有发现,无论是什么蛛丝马迹,都及时告诉我们,电话也行符纸也可以。” “云姑婆请放心,这事龙虎山必然彻查。”了断有点紧张的瞄着白水,朝我点了点头。 魂植已然将掘骨的大沟填好,白水站在一边似乎在等我,我急忙引起蛇影跟着一同离开。 立于蛇影之上,白水只是静静的看着脚下云雾飞快的飘散,微微抬手,却又徒然放下。 这种微伤的表情,我从未在白水脸上看到过,可这事终究跟我脱不开干系,以螣蛇的实力,如若不是先是重伤又被我所困,就算游昊全力之时,也拿她没办法的。 不管是谁,螣蛇的死都跟我脱不开干系。 “不是游昊!”等我们落在泰龙村时,白水站在大树之下,看着远处九个大坑,掏出血蛇鼎看着里面那张鳞皮:“巫力依旧在鳞皮之中,我能感觉到游昊并没有出镇子,而是隐藏在某个地方。螣蛇的死跟游昊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而是一早就布好的局。” “谁能布下这么大的局?”最近出来的无论是哪一个东西,一个不好不受控制,就能毁掉所有。 白水静静的抚着大树的斑驳的树干,轻声道:“阴魂游荡引出那石板门下的东西,孟婆指出补天的漏洞,引我们朝螣蛇上面猜,跟着阿螣死了,似乎……” 他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九头相柳所守的密室,那里似乎是所有东西的目标,可从游昊离开后,那里却是最平静的地方。 帅哥陈起语知道我们回来,都到村口找我们,见我们神色不对,帅哥还偷偷朝我挤眉弄眼,悄声道:“怎么?情感危机了,旧情人见面缠绵悱恻,所以嗯?” 看着他依旧逗逼的脸,我却如梗在喉,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些天里,泰龙村似乎格外平静,连阴魂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见我和白水都脸色不对,帅哥伸手抱走了我怀里的金毛何必美,连那枚孵化又被何必壮生生压了回去的鸡蛋都拿走了,想找出那些符纹之间的联系。 陈起语只是朝我点了点头,也一言不发的走到密室那里坐了下来。 清心守着苗三娘她们做晚饭,白水只是站在已毁的蛇仙庙上朝下看,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却也知道他需要清静。 到帐篷里又给夏荷化了一次蛇,点了一次蛇骨香,等搞完后,这次终于那些蜉蝣隐隐有些化成皮肤般的模样。 我出帐篷时,浓浓的饭菜香传来,居然真的有鱼汤,清心捧着碗一边跟一个苗家小妹说话,一边鼓着腮帮子大口喝汤。 太阳已然开始落山,河边隐隐有着阴风吹起,河水之下,淡白透明的魂影时隐时现,而白水却依旧站在半山腰破毁的蛇仙庙眺望。 “走吧。”帅哥肩上扛着金毛何必美,一手扯着陈起语,拿着魂植去缠清心,朝我道:“白水他还要想一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一眼白水,正要开口,却的到哗哗的水响之声,以为是阴魂出水,本能的朝着河面看去。 却见河面在飞快的下降,原本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阴魂飞快的朝下游涌去,河面上还飘浮着三三两两的死鱼也飞快的顺水退去,但整个河道却飞快的见了底,水似乎在刹那之间全部消失,只留下空荡的河床。添加"" 章节目录 第361章 来众 这变化来得很快,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整条河道的水瞬间都不见了。 清心手里端着的奶白色鱼汤还剩小半碗,本来在喝,却因为诧异,奶白色的汤汁落了下来,我一把抢过汤碗洒下河道中。 奶白色的汤汁一入河道,立马渗入河床之中,跟着连河床都变得干枯,不再见半滴水。 顺着河道朝下望去,太阳已经下山,一抹如血的晚霞挂在天边,整条河道阴风阵阵,无数阴魂从河床里涌出,慢慢朝岸上飘荡,看到我们,飘得就更快了。 “我先用魂植将阴魂控制住,一旦它们飘离出了镇子范围,怕是引起外面的恐慌,你们先去石板门那里。”我飞快的种下魂植,一路顺着河道朝下,将河道两岸围住。 清心沉沉念了一声佛号,二话不说,脚底生莲,居然顺着河道朝下。 “自己保重!”帅哥依旧扛着何必美,跟着清心飞快离开。 陈起语瞄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并未说话,引出狐影也顺河道而下。 魂植沿着河岸飞快朝下蔓延,一遇到阴魂立马缠住裹于叶片之中,我静立在河边,看着远处藤蔓飞快长出,不知道为什么河水突然干枯。 苗三娘和那赶尸人急急赶来,连龙三都鼓着眼看着干枯的河道。 “我布下引魂阵,将所有游荡出来的阴魂引入阵中,请云姑婆在阵眼之中布下魂植,收阴魂。”那赶尸人平时一言不发,这时却立马开口。 只见他双脚如僵尸般绷动,挂在右手小拇指上一直不动的铃铛突然发出尖悦的响声,那声音极为毛燥,好像指甲刮过黑板,听得让人心发颤。 可随着铃声而动,那些藏在藤蔓下的僵尸一绷一跳的出来了,这些僵尸并不全如电视里一样统一清装,有汉朝的深衣广袖,也有宋朝的方心曲领,更有清装旗服,有男有女,不一而足,随着赶尸人的铃铛震动,全部落到他周围站立。 赶尸人右手拇指的铃挡似乎并没有动,却一直发出那种怪响,他每跳一步地上便出现一个没入脚背的深坑,随着他一步步跳过,一个以脚印跳出的奇怪法阵就出现了,他却如僵尸一般立马阵眼之中,双目沉沉的看着我。 “有劳了!”我引着魂植在他和僵尸之间布下,赶尸一派引魂自然是厉害的,有他坐镇引魂比我们强太多了。 果然魂植刚入阵眼,赶尸人在阵中催动引魂铃,所有魂植叶片居然也随着发出这种让人心底发毛的声音,可原先从河道里飘出的阴魂却都朝这边飘来,一进入阵中,立马被魂植缠裹。 见有效,我看了龙三一眼,见他脸色发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朝苗三娘道:“夏荷就麻烦您了。” “我晓得。”苗三娘看着河道两岸延展的藤蔓,轻笑道:“为不是为了哪一个人,你交给我的人,自然给你看好。快去吧。” 朝她点了点头,我扭头朝蛇仙庙的方向看去,却见白水已然不在了,只有柳仙抱着二狗子站在那里,朝我挥了挥手,她身后许多人影,都是她带领着的大蛇。 魂植一路朝下,感应到白水确实到了石板门那里,我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跟着引动蛇影朝着石板门而去。 河道干枯,四只夔牛就这样露在河道之上,幸好镇子已空,要不让人看到四只这么怪的大铁牛,也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长长的铁链一头串夔牛的独脚,一头锁在石板门上,让四头夔牛无论如何都不能离了这石板门。 只是没了河水,石板门震动得更加厉害,夔牛蛇尾已然开始隐隐发光,而且全部以独脚在石板门上跳动着。 阴魂不停的从石板门里飘出,没了水,连泡泡都不用了,不停的朝外冒,虽说魂植布在了两岸,远处的河水却并没有逆流而回,阴魂一飘出来,就被魂植缠卷住。 就算如此,清心依旧祭起了空响钟,盘脚悬空坐于钟下,空响钟随着石板门的震动而震动,连频率都一样。 白水只是静静的立于半空之中,看着夔牛一步步的跳动,不动声色。 “你别以为是清心最先出手。”帅哥将何必美递给我,轻声道:“是一到这里,空响钟就不受控制自己变成那样了,清心只是在护着他的宝贝。” 我苦苦一笑,感觉到阴魂飘出得越来越多,就好像地府的门突然大开,所有阴魂都从这里涌了出来一样,以我一人之力根本就撑不住。 帅哥对于魂植还只是在自己引着玩的阶段,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 清心和白水都将所有的目光心神全部对到那震动的石板门上,河水突然消失,极有可能就是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就算我们想加固封印,摸不清那些符纹之间的关联,别说没办法,连靠近夔牛都不能。 陈起语翻飞着手指,无数狐影从他指间涌出,围在石板门的四周,对着震动的石板门一动不动。 可随着狐影涌动,居然有着无数真的狐狸从魂植之间冲了出来,在狐狸后面还有着许多灰仙和黄大仙,以及成团滚动的白灰。 我一边引着魂植缠魂,一边诧异的朝着魂植缺口处看去,虽然魂植一开我就大概知道来的是谁,可看着钱夫人跟云空他娘并肩而入,后面跟着云空他们这些半大的小子,还有许多一看就是东北的出马仙的人,我心里依旧带着感动。 “族长。”云空走到我旁边,挽起胳膊上的衣袖,那截埋在血肉里的魂植已然不见了,他伸手拍了拍干枯的河道,只见藤蔓慢慢涌起,跟着我布下的缠在一块。 他身后的那些同样半大的小子也跟着朝河道两边走开,隔百米远一个人站立不动,种下魂植,翼蛇展着蛇翼在他们之间飞动着,时不时发出带着稚气的嘶吼之声,小龙种也跟着过来了,却只是好奇的看着夔牛,似乎也感觉到其中强大的压力。 “他还不能全部好好的布下魂植,所以只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了。”云空他娘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钱夫人却只是朝我轻声道:“柳仙既然是我们钱家的供奉,东北出马仙,向来同气连枝。” 随她而来的出马仙,无论男女都带着东北人的爽朗,立马沉声大喝,声音震响河道。 有云空他们引魂植控魂,我自然轻松了许多,帅哥已然在石板门周围画下法阵,一个个符纹以掌画就,并没有加朱砂墨汁之类的,却似乎在干枯的河床上微微扭动着,好像要挣扎着出来。 “我悟性强吧。”帅哥将最后一个符纹画完,得意的看着我道:“一天就悟出来了,比你厉害多了。” “螣蛇死了,死在被我活埋的坑里。”我看着半立于空中的白水,朝帅哥轻声道:“你说下面的东西是不是有感应,所以才会突然发难。” 帅哥脸上的得意立马被冻住,诧异的看着我道:“你是认真的?” 我点了点头,螣蛇死了,死得很彻底,并不是跟白思一样蛇魂还在。 神蛇血脉之间,或许有感应吧,要不然白思也不会知道下面的可能是她爹了。 可螣蛇死了,一入夜就出现巨变,我不知道到底谁是因谁是果。 “大不了拼上一命吗,你怕什么!”一直没出声的陈起语瞪了我一眼,瞄了瞄头顶上的白水:“他在生气,是因为螣蛇死了,还是因为下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他生气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杀了螣蛇。”未知才恐怖。 我们从未想过,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存在,而且还是强大到可以杀了螣蛇的存在,强大到不知不觉中布下一个这么大的局的存在,更不知道这个布局的到底想要什么。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62章 换钟罩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阴魂却如同数不尽一般的从石板门下涌出,有夔牛镇守,我们都不敢靠近,只能将飘到岸边的阴魂拘住。 但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这么多阴魂,再这样涌下去,别说魂不归地府,地府都要被放空了。 白水似乎在等什么,一动不动的盯着石板门,连清心都好像入定了一般。 我实在找不到办法,只得朝帅哥道:“你去将急切脸弄来,借他的手帮我们做点事。” 急切脸天生通灵,带我们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靠近石板门,可他却能立于夔牛之间,石板门之上。 帅哥立马眼前一亮,却只是催着陈起语去,急切脸被他弄晕扔龙三他们那里了,他要守着法阵。 陈起语不满的瞄了帅哥一眼,跟着飞快的引着狐影去了,可他人却没有去。 不一会急切脸被带来,由帅哥画上符纹,我直接用沉吟刀划破急切脸的手腕,将魂植最先的那一颗土豆样的种子埋进急切脸的血肉之中,又让帅哥画上符纹遮住气息,以符纹相控,放急切脸进入夔牛之间。 越着夜色越来越重,整人河道虽有魂植藤蔓守着,可阴魂却越来越多,似乎消失的河水全部变成了阴魂涌了出来。 我跟帅哥将急切脸弄好,由陈起语布下狐影护住急切脸的身,我朝半空中的白水点了点头,这才放了急切脸。 被蒙蔽了心智,急切脸缓缓的朝着石板门走去,他体质通阴,对夔牛和符纹而言跟阴魂没什么差别,所以并未对他发难,等急切脸走到石板门上,他突然扭头看着我们,嘴咧到耳根,连牙根都露出来了,一口牙映着月光泛着冷光,这个笑容极为诡异:“阴魂游荡,地府成空,你们制控制不住的!” “现在!”就在急切脸开口说话时,我猛的引动他胳膊中藏着的魂植。 下面整事的那位哥,很喜欢传话,根本就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啊! 急切脸体内是最先的魂植种子,从我能控制魂植开始,就再也没有用过,这时一发动,急切脸立马变成了一个藤蔓人,那土豆样的种子从他体内落在石板门上,飞快的朝着石板门涌去。 帅哥以手画着那个云家族徽扭转藤蔓的符纹,嘴里发出沉沉的喝声,那声音明明很低,却如同在我脑中响起一般。 两相齐下,魂植立马扎入震动着石板门之下,夔牛上的铁链突然发动,符纹涌动。 我一直握着手中的沉吟刀对上月光,发出一点亮光,我立于蛇影之上,任由那些符纹游动发出的巫唱让我头痛欲裂,心底再也不再念固心咒了,而是随着巫唱慢慢的念着,沉吟刀上的亮光反射在那铁链之上,刀身震得好像要断了一般,却还是强行制住了符纹。 白水控制着魂植,帅哥以符纹相辅,只听到一声沉啸,夔牛发出低吼之声,远处乌云滚滚,雷电涌来。 “你们先退开!”白水化为蛇身,以一已之力将乌云驱开。 钱夫人和云空他娘立马带着云空他们退开,连东北出马仙也飞快的离开。 石板门慢慢被拉开,就算没有乌云,却依旧有着大滴大滴的雨从天空中落下,砸在夔牛身上,溅出一朵朵晶莹的水花,可雨水一落入,立马涌入了石板门下,消失不见。 “起!”白水已然化成蛇身,猛的一引魂植,只听到四只夔牛猛的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声。 我手中的沉吟刀随之射了过去,由白水引着魂植缠卷,立马砍断了锁在夔牛独足之上的铁链,夔牛昂首对着从天而降的大雨,发出低低的雷鸣之声,跟着独步一跃,瞬间消失不见。 夔牛一走,我立马引动沉吟刀收了那四条铁链,而白水也随之发力,将整道石板门拉起。 陈起语引着狐影飞快的将已然吓懵了的急切脸给驮了出来,狐影立马带他出了魂植所围的河岸。 夔牛一消失,雨水骤停,眼看着一个漆黑的大洞出现,一般盘立于空响钟下的清心沉喝一声,空响钟立马从天而降,将那个漆黑的洞口给罩住。 一切突然就停止了,整个河道立马只剩下孤立的空响钟,原本一直飘出的阴魂一个都没有飘出了,白水用魂植将那道石板门放下来,静静的看了看,却随手收了。 清心立在空响钟外,伸手抚着巨大的钟身,静静的看着我们道:“下面那股力量依旧动得厉害,河水马上就要回流,你们是要下去,还是任由空响钟镇在这里。” 空响钟镇守的能力我是见过的,在给二狗子引婴灵蛇魂时,白水以身撞钟都半点用处都没有,在面对鳞片人大巫师时,空响钟从天而落也并没有损坏,而清心更是因为空响钟而神游黑门之内,看到了鳞片人的献祭尸婆,可见空响钟似乎升级了。 听到远处隐隐有着哗哗水声传来,我抬头看向白水。 “我下去!”果然他终究还是选择下去。 清心瞄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白水既然选择下去,我自然也要下去的。 只是帅哥陈起语他们,一扭头,却见帅哥已然抱住了何必美,朝我耸了耸肩:“我下半辈子可就靠你了,老板在哪我就在哪。”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惹得白水猛的回头瞪他,这货却已然油了,知道白水不会拿他怎么样,无所谓地道:“我说是的工资。” 陈起语却只是瞪了他一眼,朝白水道:“我也想看看是什么这么厉害。” “那我开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反悔了。”清心摸着空响钟,咂着舌道:“早知道就多喝碗汤再来了,刚才吹了半夜冷风,感觉又有点饿了。” 高僧的思想,向来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在清心眼里,好像现在被空响钟罩着的东西,都没有他喝的那碗鱼汤重要。 也许对很多人而言,也是一样吧。 见我们都点头,清心用手掌猛的拍着空响钟,随着他一掌一掌的下去,空响钟居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似乎无论怎么敲都不会有声音发出来。 眼看着清心拍的地方慢慢裂开,我们都去诧异的看着他,这万一拍坏了,我们花了这么大劲才罩着,里面的东西又出来了,岂不是白忙活了。 “成!”清心最后一掌下去,生生将空响钟拍出一个大洞:“钻吧!” 那洞明明就在空响钟上,里面黑漆漆的,却无风无声,好像并不与空响钟相通。 “这是蛇眼。”白水伸手搂着我,看着那个大洞道:“空响钟其实是一个大蛇头,跟大巫师捧着那个相通,以眼而入,不算破了钟罩。” “透亮!”清心拍了拍白水的肩膀,沉声道:“下面的东西可是跟你有关,虽说我们也是想整死那个放阴魂的家伙,可最主要还是因为你,到时有事你可得在前面挡着。” “我呸!”帅哥拉了清心一把,十分直接的呸了一他一脸。 抱着何必美就要第一个下,却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扛在肩膀上的何必美给捞了过去:“我妹还是我抱着吧,你这样抱着有点不大好。” “老何!”帅哥诧异的看着何必壮,一脸兴奋:“你跟我们一块下去寻宝啊?” 何必壮双眼闪了闪,抱着何必美没有说话。 “我先进,你们随后。”白水搂着我,率先闪入大洞之中。 一入洞内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我突然后悔没有带灯过来,却见白水手轻轻一挥,一块蛇骨石出现在他掌心,发出淡淡的光芒,却将四周照得透亮,我们居然并没有落下,而是浮身于空响钟中。 等清心他们都进来后,清心才哈眉搭眼:“这空响钟可是我的,我没开,你们也下不去,谁先谁后没差别的。准备好了,要开了!” “你别整得跟压大压小一样,我老想摸钱。”帅哥扯了他一把,沉声道:“快点!” 他话音一落,我们瞬间朝下落去,帅哥吓得哇哇大叫,连我都心头一跳,清心这绝对是在报复帅哥。 这洞似乎极深,白水搂着我以蛇骨石照明,却见不到洞壁,只是不停的下落。 因为吓得憋住了呼吸,也不知道到底多久,但至少也有十秒才被白水搂着缓缓落地,后面帅哥还在大叫,却依旧稳稳的落在地上。 一落地,一股极大的压力就涌了下来,就好像那天在水里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就算了,连骨头都生痛。 清心有莲花法座,陈起语的狐影驮着何必壮兄妹。 大家落地后,白水掏出蛇骨石分散给大家,同时照亮了大家在这四周透着压力都有点难受的脸。 等蛇骨石的光芒闪开,我却猛的看到一个熟悉的场景。 只见一个漆黑的大洞里面有着一丝丝黑色的东西要涌出来,而那洞前面,一个虚影般的阴魂抱着讹兽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我浑身一震,脚不自觉的朝那道阴魂跑去。 似乎感应到什么,那阴魂回过头来,虚渺的脸看着我,露出一个苦笑:“阿姐,你来晚了,外婆真的不在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363章 阴谋 阿得话音一落,本就虚无的身影立马开始消散。 “着!”清心立马沉喝一声,以手幻化出一朵莲花,飞快的将阿得的阴魂收在里面。 白水立马纵身而前,对着那个大洞挥出一道法印,将那飞快涌出的黑丝给逼了回去。 “这是什么鬼?”帅哥诧异的跟上去,朝我大喊道:“你家小老弟怎么在这里?他一直守的就是这里,那急切脸走生魂,搞来搞去就是这一个地方啊?” 清心将那朵收了阿得阴魂的莲花递给我,轻声道:“魂力消散,回去好好养着,你能养魂植,这并不是难事。” 那朵莲花也是虚影,在掌心慢慢飘动,我伸手拨动了一下花瓣,看着虚躺于莲花之中的阿得,想到他见到我时的那句话,心中微痛,却只是将莲花收入腰侧。 原来在那井底学会化蛇之术时的神游一见,却只是最后一面了,她本就是阴魂,以后怕再也见不到了吧,连什么转世轮回都没有了。 白水施过术法后,看着那个圆圆的大洞,朝清心道:“你能虚空变莲,能看透这后面是什么吗?” 那黑色的东西,跟黑曜不同,却更像是魂植根须一样,朝外面慢慢伸展想要扎根。 既然外婆和阿得一直都是在守这个,联系到阿得那一身的水,借水托梦来找我,那么也就是这东西引起的洪水咯? “这就是一道魂。”清心轻轻一点,朝我轻声道:“你看这像不像魂植?” 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看着那一条条涌动的黑色根须,在神游之时,我并未能看清是什么,这时清清楚楚的站在这里,那延展的黑丝,明明就是根须啊。 “是封还是开?”清心看着我们,沉声道:“如若封,就算强大如四只夔牛加那些巫术铁链,随着时间这东西依旧会出来,但也能暂时解决。可若是开,这东西一直靠附在急切脸身上传话,这些黑东西就是他的魂,怕是不好对付,而且这后面怕就是有你们所担心的老螣蛇了。” 这个问题看似为难,其实也不难,我们暂时也没有摸清对方的底,肯定是先封住最好。 一旦想办法封住,封的是我们,罩洞的空响钟也是清心能控制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以后找到办法再加固就行了。 开的话,这东西都不知道怎么灭就算了,如若后面真的还囚禁了老螣蛇,怕也是个大麻烦啊。 就在我们顶着这洞里强大的压力,脑中分析着封与开的利弊之时,白水却突然沉沉开口道:“不用封也不用开。” “难道你要守在这里?”清心立马双目大睁,指着我道:“我徒弟可就要快生了啊,上面还有一摊子事呢?那无波井里的黑曜还只是暂时封住,泰龙村的九头相柳还在,游昊那老鬼也在外面游荡,你们不是说螣蛇死了吗,谁整死的都不知道,还有黑门里那些鳞片人献祭的那个什么尸婆也要出来了,你不能放着我徒弟母子不管啊?没有你,我们战斗力不行啊!” “就是它吸食了阿螣!所以不用封也不用开,我们要直接杀了他。”白水沉沉的看着那一团涌动的黑东西,轻声道:“你也别装了,既然引我们下来,又何必再装。” 这下子我们都诧异无比,懵逼成圈,帅哥立马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紧紧的瞪着那一团涌到的黑色根须。 十分爽朗的笑容传来,只见那一团涌动的黑色根须慢慢变聚成了一条蛇形,那蛇背生双翅,腹有双爪。 等蛇形游动一会后,所有根须慢慢流动,跟着变成一个人形,却依旧覆盖着鳞片,那东西睁着双眼打量了一下我们,原本的鳞片慢慢的剥离,似乎在比对着我们的形状,跟着漆黑的颜色也慢慢的消失,最后变成了一个长发披肩,一袭漆黑长袍,身材魁伟的中年男子。 他长相十分普通,除了身形高大一点外,跟外面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差别。 “十一?”那中年男子试着张了张嘴,跟着哈哈大笑,他笑的时候依旧跟蛇一样,喜欢将嘴裂到耳根露出牙根,看着白水有点迷糊地道:“你是叫白……” “白水。”白水将手腕上游动的白思生生压住,居然直接收了起来,静静的看着那中年男子道:“我应该早就想到只有你的。” 我们的牙已然掉落了一地,这算是什么情况? 看那中年男子的笑,似乎就是借急切脸传说的那位,可听他叫白水“十一”,又好像是老螣蛇啊,不是说有两股力量的吗? 怎么又只有他一个了? “白水……”老螣蛇轻轻念了一声,重重的叹了口气:“白矖取名字还是不行,叫这名字也太水了点吧?” “是你吸食了阿螣。”白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道:“她可是你亲生女儿,你留下的螣蛇一族的族长,你居然吸食了她。” “阿螣?”老螣蛇复又低低念了一声,似乎感觉名字拗口,摇头轻笑道:“她是老大吧?所以才是族长,但你应当知道,神蛇不能屠戮同类。” “所以她是自愿献祭给你的。”白水脸色的怒意如水一般要涌了出来,掏出螣蛇的蛇骨扔在老螣蛇的脚下,轻声道:“只有她自愿献祭,才能让魂植也好,锁她的符纹铁链也罢,或是连龙虎山巡山的道士,以及护山大阵都没有感应,她才能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血肉销化,神魂俱散。” “这太狠了吧?”帅哥向来话多,舌头断过一次后,似乎感觉到说话的重要性,话就更多了,见前面有白水挡着,跟我们轻声道:“我们开始还想用螣蛇引他出来呢,结果他才是最狠的那一个,就算螣蛇活着我们一块块的割下肉扔河里,只怕正合他意。” 我只是看着白水拢着手的袖子微微颤抖,其实在泰龙村那棵大树下,他后面那半截话没有再说下去时,怕已然猜到了这种可能。 一条神蛇,能在神龙村被锁了不知道多少岁月却没有死,却突然悄无声息的死去,我们猜不到原因,同样身为神蛇的白水,怎么可能猜不到。 “她自愿献祭于我,我自然也只能接受。”老螣蛇盘腿而坐,双眼却透过白水,猛的看向我道:“你就是云舍,游得的姐姐?怀了蛇胎的那个?” 我微微诧异,心底却猛然发冷,他只记得白水排行十一,螣蛇在他族里排老大,却能准确的叫出我名字,知道我怀了蛇胎,怕并不是跟阿得在一块,聊过天知道了家庭情况吧? “游得就是你弄醒的吧?他体内的游昊也是你唤醒的对不对?”白水微微侧身,挡住他看向我的目光,轻声道:“所以游昊跟螣蛇交流的信息就是你还活着,只是被困在这下面,让她献祭给你?”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螣蛇脸上依旧带笑,如同一个慈祥的父亲一般看着白水:“我一直没有出去,怎么能做这么多事情,我只是感应到有神蛇血脉献祭于我,接受而已,毕竟被困太久,突然感觉到血脉的力量,难免控制不住。” “那你先前开忘川门,放出阴魂,借通阴之体传话引我们找到这里。又在吸食螣蛇之后,突然吸干河水,引我们下来,也只是因为被困太久,想念亲人?”白水话里带着极大的讽意,冷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们,我娘以身封住了弱水河底,而你却为什么被铁链和夔牛囚困河底,到现在还被植化缠守着?”"" 章节目录 第364章 父子 面对亲生父亲的老螣蛇,白水并没有跟白思一样流露出亲近之情,反倒是句句紧逼。 我们却因为这些追问,慢慢发冷,一是吃惊于其吞食血脉相连的螣蛇,二是因为阿得的苏醒。 其实我也想过阿得是怎么醒的,但后来诡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们疲于奔命,并没有时间去追究,这时听白水猛然问起,抛去表面的事件,似乎都能追根溯源了。 老螣蛇听到白水冷声发问,却只是伸手将身前螣蛇的蛇骨捞起来,伸手盘着骨节,轻声道:“你娘身死我自然也伤心,可你看到我被囚困在这里,就只往我坏的地方想,就没有想过,我也是被害的?我可是你亲爹,血脉相连,虽说你是条白蛇,不是螣蛇,可终究也有我的血脉传承,你就没有想过救我吗?” 他说完这话,一双眼睛诚恳而温和的看着白水,脸却微带伤意,连握着蛇骨的手都开始颤抖。 真的一派慈父形象,那伤心的模样,真的是让人动容啊。 原本句句紧逼的白水也变得沉默,也许在龙虎山脚下时,他一脸的怒意,却只字不言,也是心存侥幸,不肯相信螣蛇是自愿献祭而死的吧。 陈起语有着一个同样不靠谱的爹,只是冷笑,面对这样的事情其他人都不好说什么。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拨开挡着我的帅哥,又拉开遮住我的白水,看着老螣蛇沉声道:“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在自己儿子面前,能不能要点脸,别动不动装纯装不知道,动不动装弱好不,这种事情应当是我这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来做的,你来做实在有点违和。你女儿虽是自愿献祭,可你知道她会死,你还是接受了,你就没点自责都没有?她献祭给你,你总有好处吧?你到底想搞什么?” 与鳞片人大战后,我们就去了香港找陈无灵,回来阿得就醒了,看样子在鳞片人出来时或许更早的时候,这老螣蛇就已经在搞事情了。 老螣蛇被我问得发愣,却只是轻笑道:“你是游家人,却叫云舍,那你手里……” “有沉吟刀!”我将想要朝前的白水拉住,面对老螣蛇就算他再冷静,身份上终究还是弱了一头,所以还是我来吧。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图,伸手轻轻扶着我的肩膀,减轻四面八方传来的强大压力。 “沉吟刀……”老螣蛇低低的回叙了一声,突然抬头看着我沉笑道:“是那把能剥皮的刀对不对?” 我心中猛的闪过什么,宋媛说过,我们都认为沉吟刀只是一把刀,而且材质到现在都看不明白。 这把一直在游家传承,能引动那些据帅哥说是巫祖亲手所画的符纹,来头估计比较大。 面对老螣蛇这种强大的存在,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我暂时也不会用沉吟刀,只是紧紧握着白水的手,朝老螣蛇道:“困住你的,是建木的根须对不对?” 虽然石板门离泰龙村有点距离,我们下来也只是直接下落,并没横向移动,可能困住螣蛇的根须,大概也就只有建木了,就是泰龙村盘成密室的那些。 老螣蛇的脸慢慢发冷,白水的手却开始颤抖,我朝他轻声道:“宋媛也是经你引诱吧?三十年前……” 白水猛的抬头看向老螣蛇,眼里怒意迸现,手心开始渗了冷汗。 “你想要脱困,只能借鳞片人的力量,它们出来肯定能找到你,因为你对他们还有用,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至少从你跟游昊的合作可以看出来。”我将白水手上的汗水在衣服上蹭掉,看着老螣蛇道:“沉吟刀你知道,那魂植你知道吗?” 老螣蛇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他比白水被困的时间更长,估计跟外界的交流要不就是神游,要不就是借阴魂之眼,但他能放出阴魂,证明能力极强,在夔牛镇守之下,依旧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样子前面也积了不少力量。 我看了白水一眼,只要他点头,虽然魂植不能马上将老螣蛇这么强大的魂给吞掉,可我就不信,日日吞食,再加上帅哥已经窥见魂植符纹的奥秘,我们双管齐下,就不信耗不死他。 “魂植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你认为能灭掉我的东西,但我得告诉你,你们在外面感觉到的并不只是我的力量还有另一股,我的神魂已然跟建木根长在了一块,建木也是有意识的,不管你是魂植也好什么树也罢,在通天建木面前什么用都没有,要不你们以为以前那些人也好神也罢,不想杀了我”老螣蛇却突然冷笑,沉声道:“而且我并不想出去。” 我们听到这话立马诧异不解,那他整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他却沉沉的看着我们笑道:“也不想吞食你们,我可以永远呆在这里,还可以将阴魂全部引回来。将你们引下来,只是想跟你们做一个交易,一个对你们也好,对我也好,或者对你们守护的这一方净土也好的交易。”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听上去美好无比,却往往存在陷阱。 “不用。”白水突然抬头,看着老螣蛇沉声道:“我们并不需要交易。” 话音一落,他倒是直接发难,双手引动,黑色的毒气猛的朝着老螣蛇喷去,跟着立马化为蛇身,嘶吼着朝着老螣蛇扑了过去。 “还等什么,打boss就得群殴!”帅哥立马兴奋,似乎感觉不到四周的压力,扭动身子以掌画着符纹。 他确实悟到了很多东西,凭空而画的符纹,似乎将空气浓缩成一团,在半空之中扭动着,夹着古怪的压力朝着老螣蛇压去。 老螣蛇的身影复又变成了一团黑色朝外延展的根须,白水的毒气也好寒冰也罢都全部正面攻击到那一团黑上,连帅哥的符纹都涌了上去,可却半点作用都没有。 既然帅哥都开口说群殴了,我们人多,总要发挥一下我方的优势,我引着魂植上前直接朝那一团黑色的根须里面扎,清心没了空响钟,只是盘腿坐于地上,张口念着他的经文,陈起语倒是安静的站着,无数狐影从头顶落下喷着火球朝着老螣蛇涌去,何必壮抱着何必美没动,却有着无数的四眼鬼鸡从黑暗之中涌出来。 就算这一团群殴之下,老螣蛇化形的那一团漆黑依旧半点变化都没有,所有东西涌入那一团漆黑之间,就好像被吞食了一般,再也没了任何动静。 连魂植都好像扎入了一片虚空之中,无处扎根。 等我们全部一击之后,白水拉住了我,引回了魂植,朝所有人挥了挥手,脸色却是从所未有的冷意,低头静静的将螣蛇的蛇骨捡起来,他转身就要离开。 “阿弥陀佛!”过了一会,清心低低的念了一声佛号,沉声道:“神蛇的蛇头骨留在了黑门之内,那现在我们头顶的蛇头骨又是谁的?” 清心话音一落,我们立马想到了这其中的联系,空响钟跟鳞片人大巫师手里捧着的蛇头骨法器有关联,也跟这下面的东西有关联,二者都是蛇头骨,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还真有可能是螣蛇的头骨,那现在清心捧的这个? 我有点担心的看向白水,他娘这有点惨啊? “不是我!”原本一片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我们群殴的老螣蛇慢慢的又聚成了人形,朝清心道:“这头骨确实跟我有关连,却并不是我和白矖的。交易你们还做吗?” “不做。”我转身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看着老螣蛇轻笑道:“那食味鬼和嗜谎鬼,还有那只讹兽一直守在这里对不对?” 老螣蛇先是依旧端着神蛇风范,沉笑的点了点头,跟着似乎猛的想起了什么,看着我道:“他们逃离时跟你说了什么?” 我扶了扶后腰,对着小腹轻轻的揉动着,看着老螣蛇道:“我肚子里的蛇胎能化形了呢。”关注"" 章节目录 第365章 一物降一物 在黑门开后,拘物回泰龙村时,食味鬼和嗜谎鬼带着讹兽突然出现在院子里,问我肚子里蛇胎什么时候出来,他们守不住了。 那时我以为是黑门开,鳞片人要出他们守不住,可后来黑门开了,鳞片人也出来,泰龙村毁得不成样了,这三位在泰龙村出事后,逃离出来的东西却不见半点踪影。 而讹兽既然在这里,那么他们等蛇胎生下来,让他们能守得住的就是这老螣蛇了。 “那恭喜了。”老螣蛇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我猛的闭上了眼,将龙种引出,跟着用力揉了揉小腹,在心底暗暗想着蛇胎化形的样子,在小龙种不停游动和我的心神之中,小腹中因为害怕缩成一团的蛇胎,猛的冲啸而去,朝着老螣蛇扑了过去。 那条小白蛇化形而出,惧中带怒扑出,鳞片狰狞竖起,闪着淡色的银光,与小龙种金光相映,两条都不大的龙蛇,同时嘶吼着朝老螣蛇抓咬而去。 老螣蛇低吼一声,想化形,却突然被小白蛇给缠住,怎么也动不了,突然他身体里涌出一些黑色的根须猛然缠紧,上面洞顶也同时涌出无数细细的根须,顺着小白蛇的身形,一点点的扎入老螣蛇的体内,跟着又从一边探了出来,那些根须好像瞬间将老螣蛇的魂给贯穿了。 小龙种盘在老螣蛇头顶,不时的抓挠两下,但魂无实体,老螣蛇似乎并不害怕金光闪闪的小龙种,可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同样只是化形虚影的小白蛇。 见自己突然占了便宜,原本一直吓得缩的小白蛇,立马就神气了,缠在老螣蛇身上游来窜去,得意的昂着头看着我跟白水,随着他游动,越来越多的根须扎进了老螣蛇的体内,拉出一个又一个的阴魂,最先出来的就是螣蛇,她朝我和白水轻轻笑了笑,顺着黑色的根须朝着黑暗之中飘去。 后面的人却是各种各样,有穿着毛皮的正常人,也有带着青铜色鳞片的鳞片人,更有威风凛凛的蛇魂龙魂,以及各种古怪生物的阴魂。 这些阴魂一被黑色的根须拉出来,立马就朝着老螣蛇后面的漆黑的洞口飘去。 “不可能,神蛇血脉和游家血脉不可能融合的,我不可能被血脉压制,我是神蛇,神蛇……我才是神!”老螣蛇不甘心的大吼,可随着被拉出的阴魂越来越多,他身形慢慢变淡,人形再也维持不住,变成了一条漆黑的螣蛇,慢慢的又变成了那一团涌动的根须。 等再也没有阴魂拉出来后,小白蛇这才游到我面前,朝我得意的蹭了蹭,跟着随小龙种一块进入了我体内,毕竟外面压力依旧还大着,它们都还小。 帅哥陈起语和何必壮诧异的看着我的小腹,白水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轻轻抚了抚,跟着紧紧搂着我,沉沉叹了口气:“他并没有神魂俱灭,只是将所有被吞食的阴魂拉出,他依旧藏在建木之根里。” “可至少他一时搞不了事情了。”他能在地底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下子被灭掉,除非他跟螣蛇一样自愿献祭。 “还是先想办法将那个什么忘川门关掉吧,阴魂才是最麻烦的。”何必壮看了我小腹一眼轻声道。 “开了!”清心慢慢站起,伸手轻轻一举,跟着空响钟就出现在他手掌之上。 他做这事时,并没有事先通知,我们都还在诧异之中,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豁然见原本罩在上面的空响钟出现在清心手上,我们都还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开了。 跟着却见无数阴魂突然从洞口朝下游灌,朝着我们扑了过来,掠过那漆黑的根须朝后面飘去。 “我去!”帅哥猛的推了清心一把,急忙朝两边闪,可随着阴魂涌入,阴风阵阵,本就压力极大的洞里压得连人动都动不了。 清心哈哈大笑,猛的抬起空响钟,朝上一飘,跟着一引手道:“佛渡有缘人。”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们立马置身于钟内,跟着似乎并感觉到动,等听到下面河水哗哗作响时,我们已然置身于河面之上。 无数阴魂从各处朝水里涌来,瞬间消失在那个洞口。 因为河水回灌,钱夫人和云家人全部守在河堤上,见我们出来,立马欢快的涌了过来,急急的看着我们。 清心朝我们摆了摆手道:“他虽然不能再做乱,但终究还是在,等阴魂全部回入后,我就以空响钟镇住洞口。” “大师高义!”白水脸色微缓,朝清心点了点头。 “不能白用。”原本一脸得道高僧的清心立马打蛇上棍,朝白水眨眼道:“你那块镇洞的石板门给我。” “那上面有符纹,不能给。”我立马拉住白水,看着清心道:“这可是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得这一个功德,你老绝对能立地成佛,怎么能换东西,别损了您老的功德。” “徒弟啊!”清心立马一脸愁苦的看着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看我现在成佛了吗?空响钟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宝贝,那石板门你们拿着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给我。” “既然说是你徒弟了,反正以后都要传给她的,大师您就当提前给徒弟了吧。”白水朝清心点了点头,拉着我直接奔向河堤。 “云舍!白水!”清心立马河面上,看着我们气得直跳脚。 帅哥哈哈大笑,连陈起语和何必壮都轻笑的离开。 见我们没事,个个齐全,钱夫人她们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就散了。 只是等他们离开后,我们转身看着依旧盘腿立于河面念着引咒经文的清心,似乎感觉有点虚幻。 老螣蛇这么厉害,怎么会怕了腹中才只能化形的小白蛇呢? 这么大的boss出来,怎么一下子就被连生都没生出来的小蛇胎给弄回去了呢? “你们应该套套话的。”帅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我们道:“他提他的交易,我们听听也好,也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反派话多也得让人家说完啊,你们直接开打就算了,云舍你居然不怕死的放大招,万一没用,你那娃娃你还要不要了?” “他的话没一句可信的。”我伸手掏出清心给的那朵莲花,只见莲心之中阿得怀里抱着的那只讹兽飞快的跳了出来,以耳扇风飞于空中。 白水搂着我,看着讹兽道:“游昊跟他之间有交易。” “没有。”讹兽那张绝美的脸露出一个笑容,清脆好听的声音道:“补天守地只为人,吞食血脉因为情,阴魂游荡有人守,黑门未开万事安。” 说完,讹兽慢慢展着耳朵,跟着阴魂一块朝着河底的洞口飘去。 “她这是还要去守着?”帅哥诧异的看着讹兽隐入水中。 “讹兽喜欢中在说谎话的人身边,嗜谎鬼也一样,它们守在下面一直没离开,可见这天底下没有谁说的谎话比那条老神蛇更多了。”我将讹兽说的话,写在河边的沙地上,再倒过来。 “没一句真话,也难受啊。”陈起语因为他娘的事情,对讹兽也有所了解,帮我一块翻译这假话。 白水只是静静的看着河面,沉声道:“如若阿螣是自愿献祭,为什么会是那个时候?因为想嫁祸给你,还是因为什么时机?” “就不会是因为你死了,她想着一块去死,将自己献祭给她爹涨点实力,顺带杀了云舍给她解解恨什么的?”帅哥向来脑洞比较大,对于爱恨情仇,他自已都能写一段故事出来。 “她可是差点杀了我的。黑门之内的血腥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她能统领一族,心性强大,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可能做。”白水回头看着我们写在地上的字,沉声道:“而且游昊一直没有出现,我却感觉不到他藏在哪里。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却突然被我们弄回去了,总感觉还憋着大招。”"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66章 收碗 有时雷声大雨点小,总会让人感觉后面还有着更大的风雨。 这种心虚感别说我们,连守在外面不敢离去的钱夫人他们也是这样的,阴魂游荡,河水干枯,比鳞片人出来时那种平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架势大多了,出来的还是第一代娲祖所创的老螣蛇,总感觉有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所以钱夫人她们急急从东北赶来,可最后却因为小白蛇化形而出,就将危机消除,总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心里头那种怪怪的感觉一直没除去,我们低头看着地上讹兽的话。 讹兽长得绝美却只说假话,反过来看,就是当初补天并不是为了人,这一个骗局,从白水他娘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封住一些危险的东西。 老螣蛇吞食血脉肯定不是为了情,他实力肯定大涨,可却被瞬间消灭了危险,而且螣蛇的那些血肉半点也没见到,极有可能到了游昊那里去了,毕竟他前面有过吸食白思的前科,要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跟螣蛇交流信息,让螣蛇献祭。 阴魂游荡没有人守,这句有点怪,但这是地府的事,孟婆能出来拘魂,证明地府还真是有阴差的,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黑门未开我们也没感觉到万事安,鳞片人一直在搞事情,既然守着老螣蛇的讹兽知道,肯定跟老螣蛇有关。 真该想办法灭了他,只可惜想不到办法。 “等你生下孩子就有办法了。”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轻声道:“也许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蛇胎已经能化形了。” 这么说来的话,螣蛇献祭时并没有将蛇胎能化形的事情告诉老螣蛇,那他就是从游昊那里得知我名字和身份的咯? “先回吧,饿了!”就在我们都低头看着地上的字时,清心失魂落魄的走到我们身边:“我要吃两大碗腊肉汤面。” 河面上已然平静了,清心手里也没了空响钟,似乎十分的不开心。 面对这个突然失了自己最重要宝贝的大师,我们都低了一头,全部连连点头。 回到泰龙村,苗三娘她们自然从先前回来的钱夫人那里知道了事情解决了,早就准备好了早饭等我们,清心捧着饭碗大口大口的扒拉着,似乎在弥补失去空响钟的失落。 陈起语依旧走到建木残根密室那里守着,他要等陈无灵来,帅哥带着白水给的包着石板门的白帕欢喜的到帐篷里研究去了,何必壮抱着何必美也跟了进去。 “我下阴河理一下思绪,你无须担心。”白水摸了摸我小腹,轻声道:“神蛇血脉和游家血脉不能相融合,可这孩子未出生却又如此强大,当初你外婆偷胎换骨时,或许已然有所查觉,才敢将身为男子的游得养大,我想去下面静一静。” 自从知道阴河是他娘所化之后,白水很喜欢去下面静静心神。 知道他一下子经历同伴之死,又要接受自己老爹是反派,却又被自己未出生的儿子给打败,这其中反转太多,确实有点接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对于生活中的反转打击,我已经能轻松接受了。 当初无论是我养娘宋媛还是亲娘游婉,都想杀我呢,我还不是挺过来。 看着白水消失,我低头看着高高隆起的小腹,按算的话,正常的孩子都能生了,可他却一直没有半点动静,人家何秋月的都是后面怀的,却已然生了,我这却还只能化形。 沉叹了口气,龙三站在瞭望塔上,朝我打了个呼哨:“搞定了?” 我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老螣蛇只能算了意外的收获吧,九头相柳是游昊引来的,他却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眼看天快亮了,我走到村口河边,赶尸人的铃铛没有再响,那些僵尸却依旧藏在魂植之中,所有藤蔓的叶片卷起,里面缠着原先游荡出来的阴魂,这些并没有被引回洞里。 见我回来,赶尸人引着僵尸解了法阵,看着裹于藤叶之间的阴魂道:“这么多,用符纸收也是难事啊?” “我有法宝!”我朝他眨了眨眼,掏出孟婆装汤的那个木碗,轻声道:“十亿小世界,一锅孟婆汤。这一个碗不知道多少阴魂喝过了,她给我估计就是收阴魂的吧,我试试吧。” 这木碗我没用过,但血蛇鼎我用过,伸着手指在碗口轻轻转动,以指虚搅碗口,速度缓慢跟搅动滚烫汤锅中的汤一般。 奈河一脉熬汤,奈何桥边孟婆也是熬汤的,她自己都承认我们算是一脉相承,用法总差不多,虽然明显是个厨子创的。 果然等一圈圈搅过,碗里有着淡淡的热气冒出,开始随着我手指的搅动而旋转着,当真好像下面有一碗热汤一般。 我引着魂植松开藤叶,一个个阴魂惨白着脸,带着迷茫之色顺着热气的旋转慢慢落入碗中。 那碗明明跟普通的汤碗没区别,可无数阴魂飘落,下面依旧是热气飘荡,不见满也不见溢。 “高招。”赶尸人看着我手里的碗,赞叹道。 我也心中震撼,却依旧慢慢搅动着手指,看着赶尸人道:“还不知道您姓名呢?” 初怀蛇胎时,湘西三邪确实围攻过院子,尤其是苗三娘更是强硬的提出要带我去蛊寨打掉腹中蛇胎。 只是后来有秦姑婆作保,又有夏荷在,她们都退了回去。 后来与鳞片人大战,那个围攻的赶尸人带着许多古尸死于战场,大家战后并未再聚,全部自各退回养伤,这时再看已然不是那张熟悉的脸。 “我叫岑无魂。”那赶尸人似乎不大好意思,一脸憨厚的看着我道:“您以前见过的那个是我师父。” 正说着话,苗三娘带着一身苗银特有的清脆声划破晨雾走了过来,看着岑无魂道:“你这憨子也会聊天了?” 一见是她,原本只是不好意思,却依旧能好好说话的岑无魂微黑的脸立马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先去……去……” 见他着实卡得厉害,脚都急得在抖了,我连忙瞄了苗三娘一眼,朝他轻笑道:“您去吧。” 他却只是看着苗三娘,手摆动着,脚抬来抬去,就是不走。 看他这样子,再不明白,我就真是傻子了,朝苗三娘打了个眼色,我端着碗朝河堤上走去:“趁着太阳没出来,我去碰一下运气,看能不能将阴魂还给地府。” 说完就走了,走出老远,微微回头,却见苗三娘一脸要笑不笑的看着岑无魂,那憨厚的汉子急得直挠头,却只是低头不肯说话。 最后苗三娘伸手将他肩膀上的露水拍了拍,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留着岑无魂真的跟失了魂一般在原地傻笑。 一直沉压着的心,突然有如日破乌云,带着几分欢喜。 至少也有好事在发生不是吗? 沿着河堤朝下,我一路搅动着手里的碗,远处河边慢慢的开始出现鱼肚白,我端着碗也不知道孟婆会不会来,这一碗阴魂不知道有多少,放在我手里,总感觉不大好啊。 眼看着河面上晨雾慢慢涌起,跟着清脆的铁链声传来,带着咕咕的汤滚之声,一叶扁舟就这样出现在河面之上。 那黑衣老者撑着竹篙一动不动,扁舟之下无数铁链森森垂落于舟底,却并没有阴魂。 “办好了。”孟婆一手搅着汤,一手朝我伸过来。 我微微朝前倾身将手里的碗递给她,低头瞄了一眼她锅里的汤,却见清淡的汤里无数人脸浮动,全部脸色扭曲,如同经历极大的痛苦一般,可只要一开口立马有着滚烫灌入跟着沉入锅中。 “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这句话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孟婆接过我手里的碗,顺着舟沿倒下去。 阴魂落于水中,舟底铁链飞快的卷起,一个个阴魂被困于铁链环中,一动都不动。 一直到阴魂拘完,铁链才慢慢的垂落于舟底,随着阴魂挣扎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着汤锅里沉浮涌动的阴魂,点头道:“我听过,我就是想问您一件事情。” 孟婆诧异的抬头看着我,时刻变化的脸上露出莫名的意味。 “万物轮回皆归地府,我腹中蛇胎生而有灵,那么他的转世之魂是谁的?”我扶着小腹,头却依旧看着汤锅之中痛苦涌动人脸。 炼狱,也许就在于此,想要忘却前尘,也许本就是痛苦。 但一个强大到,还未出生,光是化形就能灭了老螣蛇的存在,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了。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367章 抢徒弟 孟婆听到我发问,浑浊涣散没有锁魂环却好像能随时吸走有人魂魄的双眼露出了丝丝精光。 我只是瞄了一眼,却不敢多看,那张脸那双眼,就好像经历无数生死轮回,看透世间万物一般。 “魂之归处自然是地府,可血脉传承也有不同。”过了许久,孟婆似乎发出一声轻笑:“我还以为你会问你外婆的阴魂是否还在,或者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灭掉那螣蛇之魂,却没想到你居然能拨开云雾,见到根本。” “我外婆的阴魂已然不在了。”她游过魂给我传话,那时她就已然身死,后来她镇守老螣蛇,我神游时看到她,她已然力竭,阿得说她真的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而老螣蛇我们已然尽力,我腹的蛇胎能困他一次,以后自然也能困他第二次。 可一切的起源都是我腹中的蛇胎,现在能困住老螣蛇的也是他,所以我才想问。 在孟婆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我轻声道:“我只是比较关心自己把握不住的事情。” “神蛇血脉传承于娲祖,游家血脉自然也是娲祖亲手所造,两相传承,合二为一,你认为你腹中的蛇胎如若有魂投之,该是谁的?”孟婆慢慢一挥手,汤锅里热气涌动将所有痛苦的阴魂遮住:“不问不知方能见本心,能见能晓既会生恐怖,何不随水而动,望路而行。”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黑衣老者摇动竹篙,带着舟下锁魂的铁链慢慢进入晨雾之中,消失不见。 远处一抹朝霞透着微光,露在地平线上,似乎带着着羞意,半藏于云间,但河水之上已然点点红光。 我看着远处似乎陷入沉静的泰龙村,慢慢朝回走去。 所以孟婆打了半天哑迷,就是告诉我不要问,也不要事先知晓,免得多生困扰。 那就不去管吧,反正他也是我的孩子,更何况能帮到我。 清心依旧在吃饭,一些苗家妹子都嘻笑的看着他,十分热情的将一钵钵菜递到他面前,看着清心朝碗里拨,相顾哈哈大笑。 他估计十分郁闷,得了一个算不得徒弟的徒弟,却损了两件宝贝。 生怕他看过来,我急急进了帅哥的帐篷,却见他跟何必壮交头接耳凑到一块争得面红耳赤,见我进来,两人居然都不理我。 一边蜉蝣已然聚拢出现了皮肤,我又施了一次化蛇之术,然后点了蛇骨香薰着。 这次蛇胎并没有动,似乎已经安然接受了。 正忙着,一股饭菜香味传来,唬得帅哥和何必壮急忙将石板门给收了。 “我又不修习巫术,那东西给我也不要。”清心瞥了他们一眼,端着个大饭碗一屁股坐在我旁边。 这帐篷本就不大,帅哥和何必壮缩了一大片地,我和夏荷本就是呆角落里了,他老人家虽然瘦,可碗里的饭菜味着实香啊,整个帐篷都涌满了,他一坐下,我肚子都开始叫唤了。 将蛇骨香灭了,见帅哥拉着何必壮要出去吃饭,让他帮我带点,这才看着清心道:“您老有什么指教?”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两件事吗?”清心鼓着腮帮子,两眼露着精光的看着我。 他不说我还真把这事搁下了,当时我都被阴魂游荡给弄得摸不着头脑,他提出来要帮忙,我本能的提出交易,却没想刚解决了,他就来说另一件事了。 不过他已经失了宝贝的空响钟,我也不好意思再不如他的意,只得点头道:“什么事,您说?” “你这个徒弟不靠谱。”清心抬头十分委屈的看着我。 我心头发虚,作为徒弟无论是对秦姑婆还是对清心,我都不靠谱。 “您说什么事,能办的我肯定办。”清心帮我良多,虽说有时不正经,可关键时候他从不掉链子。 “我想另外收个徒弟。”清心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十分诚恳的道:“你得帮我。” 听他说这话,我本能的护住小腹,看着他道:“我肚子里的蛇胎是我跟白水的,而且是条蛇,估计白水会亲自教,你如果要收徒的话,也得先问过他。” 当和尚啊,虽说清心佛法高超,肯收一条蛇当和尚是很给面子的事,可谁知道蛇出家当和尚会不会也不能成家啊? 这突然有点纠结啊! 不过向来高僧大师什么的,都喜欢收天赋极强的徒弟来打响自己的招牌,清心在见过小白蛇如此厉害之后,打这主意也不算错。 可我话音一落,清心鼓着双眼诧异的看着我,努力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朝我道:“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你还没生呢,我能提前定吗?” “而且你也不怕乱了辈分,你是我徒弟,你肚子这个就算能上天,也是我徒孙,我还认他当什么徒弟?平白高一辈的好处,我不会要,我傻啊?”清心以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 我摸了摸小腹,突然就放心了,从小白蛇化形将老螣蛇给困住后,我脑子里全是他的事情,突然听到清心说要另外收一个徒弟,立马就朝这上面想了。 “那您是想收谁?”我最近接触的人虽然多,可都是有门有派有传承的,他老人家说要我帮忙收个徒弟,我当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好帅哥端着饭进来,清心示意我边吃边说,自己倒拨着碗里的饭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苗三娘带的果然是腊肉,碗里全是,确实挺香的。 帅哥和何必壮也坐在我们旁边,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清心,帅哥更是朝我道:“你说什么居然能为难住擅长打机锋的清心大师?” 清心瞪了他一眼,梗着脖子朝我道:“反正我就是要收那个徒弟,你一定得帮我。” 这是有点耍无赖的意思了,我嚼着腊肉,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讲。 “你们不准笑。”清心复又不放心,转眼瞪着我们,十分认真的道:“也不准乱想。” “噗!”他不说还好,一说帅哥就笑了,连我都因为他的样子有点想笑。 只有何必壮一边吃饭一边看何必美吃东西没表情外,我跟帅哥都因为清心这种耍无赖又怕我们笑话的表情给弄得哭笑不得。 可能让他这么慎重,而且在失了空响钟后,立马找我要收的徒弟,也确实让我好奇。 清心能空手佛莲收魂,能以空响钟镇住有老螣蛇的大洞,佛法自然是悬空寺第一人没错,也有可能是当今佛法第一人了,他如此慎重要收的徒弟,自然有奇妙之处。 想通了这方面,我跟帅哥脸上的笑自然就收住了。 清心却沉沉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听说陈无灵带了一个文升村毕家的妹子去香港,生过蛇胎,肚脐眼里长了一粒蛇眼,可以窥见无波井的异动,我就想收这个小妹子为徒弟,云舍,这可是你师妹了,你得帮我。” 听说是毕丽红,我跟帅哥立马就是一愣,却猛然想起这个可怜无比,却经常被我们遗忘的小妹子。 她肚脐眼里那粒蛇眼至今没有想明白是怎么来的,无波井的黑曜从何而来我们也不知道,清心却突然提到要收她为徒? “你得快点让她拜师,我想等老张出关了,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就会来跟我抢人了,所以你得加紧了!实在不行,你就先给她种上魂植什么的绑在你那里,再慢慢跟她说通,让她到悬空寺出家吧。”清心一说出来,似乎就并不在意了,十分急切的催着我。 可我却已然震惊了,毕丽红的古怪我确实知道,要不也不会被陈无灵特意带走,更不会生出那粒蛇眼,可让她出家,拜清心为师,这其中的跨度有点大吧?""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68章 一步成禅 在好像要出来毁天灭地的老螣蛇突然被我腹中刚刚化形的小白蛇给打败后,清心突然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要求,要收毕丽红为徒。 面对清心如此要求,我们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与不解的状态。 而我却对面前抱着个饭碗戳的清心,突然报以十二分的敬意。 虽说佛渡有缘人,众生皆平等,但又有几位佛门高僧真的能做到呢? 当初毕丽红能跟陈起语偷偷合作,诳了我们去了香港,也是存心在避开镇上的流言风语,毕竟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被养大的奶奶,和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父亲的老爹逼着出卖自己的身体,还与蛇牛相交,身怀淫毒,体内藏有假祸蛇后又在网上火了一大把,她那张脸无论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在香港给陈无灵怀人蛇种的事情,我们也并未瞒清心,毕竟她那粒蛇眼与无波井相通,可能就跟她怀过那么多人蛇种有关。 现在清心能摒弃一切世俗之见,提出收毕丽红为徒,还担心张天师会跟他抢人,可见在他眼里,无分男女,不分清俗身份,感觉收个徒弟能占便宜,他就绝对要收! 见我一直没呛声,清心复又急了,瞪着我道:“我可告诉你,我唯一的徒弟是摩鸠,那可是真正的佛法大师,本来可以功成名就接收这个大烂摊子的,结果因为你们啊,献祭了黑门,英年早逝啊。如果我前面那位师兄在的话,也轮不到我啊,可他也献祭了黑门了啊……” “我本来想着收你当个名义上的徒弟算了,可悬空寺不能没人管你们这些怪事啊。我容易吗我?”清心说着说着,双眼不停的眨,鼻子抽抽嗒嗒。 可明显装哭这种事情他做得并不多,所以十分不拿手,抽了半天鼻子眨眼得眼睛都花了,还是没有挤出眼泪,只得提着袖子不停的擦眼角。 “等毕丽红醒了,我跟她说。”看着清心这连脸都不要了,我这个名义上的徒弟怎么也得加把力吧。 而且这也许对毕丽红不算是坏事,当下看着清心欢喜都愣了神的脸:“还有第二件事呢?您一块说了吧,免得以后打我个措手不及。” “第二件事……”清心瞄了瞄我,复又瞄了瞄帅哥他们:“我想到建木密室里坐禅。” 缠成那间密室的建木根须是活的,而且蜿蜒于河底缠住了老螣蛇,与他融合在一块,清心却要到里面去坐禅。 “如来佛祖于菩提树下悟道,我现在有颗更大来头的树,哈哈……”清心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将手里的碗朝地上一丢:“日后如果你师父坐地成佛,你可是二弟子,你就乐吧。” 我从未见过和尚作梦做得如此忘乎所以,但面对喜笑颜开的清心,我还是点了点头。 “那走吧!”清心见我点头,弹了弹衣服,直接朝外走道:“去密室。” 这下子我们复又愣住了,清心这是说风就是雨啊。 连向来沉稳的何必壮都看着清心:“您老坐禅不用沐浴更衣焚个香什么的?” “吃饱就成!”清心摸了摸鼓胀的肚子,甩着僧袍宽大的袖子哈哈大笑:“心中有悟,腹中有食,身有所依,神有所思,这便是禅。” 他一身衣服又脏又皱,从大洪水后几乎都没洗过澡,带着尘土汗味,却显出莲花般清洁之意;明明在抚肚大笑,动作极为随意,但却奇怪的带着几分洒脱出尘。 清心并未等我们,大步的朝着村内那间密室走去,村里的所有房屋都在挖出相柳时被魂植拉开,现在遍布魂植,露着九个大坑。 可随着清心一步步朝外走,魂植飞快的退开,朝村外缩去,这回并不是害怕,而是恭敬的退让。 晨曦刚起的天空,突然涌出淡淡的金光,洒落在清心身上。 清心每走一步,魂植退开露出的土地上,青草破土而出,淡色的野花在绿色的青草之间缓缓绽开。 岑无魂的僵尸慢慢的退到了河边,这次并不需要岑无魂摇铃引动,对着清心恭敬的下跪,双掌以掌心贴地,俯首扑地,恭敬无比。 白水从阴河下面出来,静静的站在远处看着;蛇仙庙上柳仙抱着二狗子,身后涌现无数大蛇的身影,连人形都不敢幻化,全部以蛇形贴于地面,低头垂目看着清心一步步朝前走去。 东北出马仙带来的大仙也都化出原形,恭敬执礼。 河边复又传来咕咕的汤滚之声,那一叶扁舟无人掌篙突然出现在村口,一直只顾低头看着锅里汤的孟婆抬头看着这边,那张变幻莫名的脸再也没有变动,双目沉沉。 谁都没有想到,清心先在空响钟内神游黑门,而佛法大成,能一木渡洪;从龙虎山无波井守黑曜回来,以空响钟罩老螣蛇后,却一步成禅。 清心步子极缓,可每走一步,泰龙村的青草就朝外蔓延着。 腹中小龙种猛的冲了出来,盘旋于空中,龙身慢慢变大;远处传来鸾鸣之声,跑去跟云长道的那只尸鸾在清天白日展翅飞了过来,与小龙种一块盘旋飞舞。 天上并没有多少异相,可我却感觉有着什么从心底慢慢涌起,蛇影从地底涌起驮着我飞快的到密室那里,我伸手引开根须扎成的土墙。 原本还只是走到村口的清心一步就跨到了我面前,静静的看着里面闪着亮光的蛇骨石,轻声道:“如若你那师妹同意拜我为师,遁入空门,你将固心咒教于她,让悬空寺掌教于空响山头剃度,后续一切就随缘吧。” 说完,他又回头看着我,沉声道:“云舍你要知道,一切因你而起,必因你也灭,因果皆在你身,所为何,你要自行参悟。为师坐禅去了!” “要多久?”看着他一步跨入密室之内,我急忙问道。 清心摆了摆手,清声道:“禅坐多久,神佛有多少,地府在哪里,都无需问。” 我松开手,根须慢慢的将墙收拢,外面金光慢慢收起,太阳似乎一瞬间就到了正中,小龙种盘旋着回到我体内,尸鸾也缓缓站在我肩头,这次却没有梳理那少得可怜的羽毛,而是静静的看着那面土墙。 “这算怎么回事?”陈起语就在旁边,这时突然回过神来,落在我身边:“他就这样了?” 我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啊,佛法这种东西玄妙无比,谁知道前一分钟清心还一边大口吃腊肉一边让我给他抢徒弟,跟着一转话锋就是要坐禅了,一句话后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么一会,大家都围了过来,从最先见佛光突现时本能的恭敬,到这会终于醒悟了过来,全部都一脸吃惊不可置信。 龙三更是摸着那只断胳膊,抬头看了看当空的阳光,一脸遗憾地道:“早知道这样子都能成佛的话,我也出家了啊。” 那些原本围着清心看他吃肉,拿菜钵钵往他碗里扒拉肉的苗家妹子们也都是一脸的震惊,大概她们原先以为是个酒肉和尚吧,却没想到是尊真佛。 我从坑里出来,看着原本荒芜的泰龙村突然青草遍布野花盛花,连河堤两岸因为阴魂游荡而萎靡的草木也好像瞬间逢春一般,生机盎然。 帅哥咂了咂舌,那上面两片藤叶晃了晃,偷偷靠近我道:“师姐,师父有没有说让你帮他多收几个徒弟,将他老人家的衣钵发扬光大?” 连师父师姐都叫上了,谁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是我这徒弟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啊? 一没拜师,二没剃度,清心一句话我就成了他徒弟了,结果他老人家佛法还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升两步。 “他一百多年来都睡在空响钟下,现在空响钟引渡阴魂,功德极大,最近他又先是见天降异相,黑曜溢出,又是见过老螣蛇,自然有所悟,只不过是常年积累突然到达那一步而已,并不是一步而成,你们别乱了心性。”白水毕竟是活得久看得透,走过来朝我道:“他让你自行开悟,那你就悟吧。” 隔这么远,他居然也听到了清心交待的话。 我却依旧还在震惊之中,却见远处魂植阴影之中,青草之上,有着水波一般的东西飘过。 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藏匿不出的游昊,我立马引着魂植朝那道影子缠去。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369章 主动权 白水见我发动魂植,立马纵身而去。 游昊的巫力大部分还在鳞片之中,极有可能被清心一步成禅的异相给吸引过来,所以魂植一缠,立马将他给裹住了。 虽说他也跟着就挣脱开来,但白水已经追到,伸手轻轻一拢,就将那道魂影拢于掌心。 我们急急赶了上去,一边诧异白水修为居然也是刹那增进,一边看着他掌心拢着的游昊。 游昊却并无惧意,只是飘荡于白水掌心,轻笑道:“我若魂灭,相柳必出。” 最烦这种老流氓,总用东西要挟我们。 白水冷哼一声,直接掏出血蛇鼎准备将他扔进去,他却突然开口道:“神蛇血脉和游家血脉不能融合你不好奇吗?” 小白蛇化形打败老螣蛇的事情是我们感觉最奇怪,也最摸不着头脑的,现在游昊却又提及,我们难免心痒。 可白水向来不喜欢被要挟,直接将他扔了进去。 帅哥却一把拉住要封鼎的白水,他向来最为八卦,上次老螣蛇那里没套到话,他都有点怪我们,这会碰到一个没有杀伤力的,怎么可能放过,憨笑的看着白水,跟着扭头看着游昊道:“要不你说道说道?” 游昊只是轻笑:“螣蛇献祭,无关她爹,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我不愿意离开,也不怕你这鼎,要不你以为建木之根吸魂会不比这鼎厉害,可那条螣蛇在下面依旧没有魂灭,神蛇也好,娲祖亲手所造的鳞片人也罢,都强大不惧这些。”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回来的,我猛的感觉不安,看了一眼白水,他却冷哼了一声,直接将血蛇鼎给封了,跟着看着我道:“我会在阴河下面呆上几天,有些事情或许我们都想叉了方向。” 说完,他伸手抚了抚我的手腕,轻笑道:“你知道我留了东西的,有什么事情我会出来的。” 清心要坐禅,白水自然也要静修。 白水也并未做什么沐浴更衣的事情,直接下了阴河,留着我们这些实力弱小的弱鸡都面面相觑,尤其是帅哥差点就撞树了,拉着何必壮先去研究那石板门上的符纹去了,说是一定要研究出点东西来。 陈起语倒没受什么打击,自顾坐到密室那里坐着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偷偷修习什么的。 这边事情暂告一段落,钱夫人带来的人也就先回去了,苗三娘跟岑无魂自然也要离开,只不过因为岑无魂得趁夜走,要晚上才离开,我一一告别,却突然感觉到夏荷那里有着异样传来,急忙进了帐篷,却见原本只是散落蜉蝣的夏荷完好的坐了起来,只是脸色带着悲伤的看着我,苦苦一笑道:“我以为自己从小修习虫术,至少比你这半路子出家的要强,却没想最后还是要你救我们。” “不算是我吧。”我走过去,给她搭了一下脉,算得上平稳:“帅哥断舌断腕布的法阵,螣蛇差点被吸食,我借着铁链捡了个便宜。你感觉怎么样?” “先来两碗汤吧,你熬的蛇骨汤。”夏荷扭了扭胳膊,只见胳膊软趴,可腰却好像蛇一般扭动着:“你用了化蛇之术?” “你知道?”我诧异的看着夏荷,看样子她知道不少事情。 她点了点头,朝我道:“你去熬汤,给我找身衣服穿,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关于泰龙村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猛的脸上一红,找到她的时候,蜉蝣都快要散了,谁在意一堆虫子有没有穿衣服啊,这会她突然就醒了,赤着身子躺在睡袋里,还半坐着,春色微露啊,也幸好帅哥他们没进来。 找苗三娘要了一身衣服,我递给她,退出帐篷又借了龙三他们的锅,掏出几截巴蛇骨丢进去,跟着下阴河取了水,倒在锅中,洗了蛇骨,复又添上柴,先是大火,水开后跟着慢慢退柴变小火。 我看着从锅盖溢出的水汽,眼前突然涌过孟婆熬汤时搅动的样子,缓缓伸手覆盖在锅盖上冒出的热气之上,跟着慢慢虚空搅动着。 炙热的水雾聚拢在掌心,我却并没有感觉到烫,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搅动,心突然变得无比的沉静,看过的那些笔记慢慢在我脑中涌现,掌心猛的朝下一压,所有热汽全部涌入了锅中,再也没有一丝丝冒出来了。 “熬个汤也能熬出名堂来!”夏荷穿着苗服坐在我身边,拨弄了一下锅底的柴,轻声道:“你还记得我从香港带回来的那个人吗?那个生吞人蛇种长了寄生虫的人?” 她说的是人脸石虾虫变化而来,引诱女子交合后,让人蛇种吸食精气再吞食的金丝眼镜。 只是夏荷不说虫崖异变,不说宋栖梧之死,也不说要不要重建虫崖,怎么突然提到了金丝眼镜。 “他算不得人,却又是个人。”夏荷脸色不变,手指轻轻的抖了抖道:“所以我们找不到他异变的根源后,将他喂了地底的那两条大蛇。” 虽说我早就知道虫崖以活人喂蛇,可不是说都是死囚毒贩吗?怎么金丝眼镜也喂了? “你不用诧异,他在我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堆虫子。”夏荷脸色发冷,沉沉的看着锅底的火苗:“被他与蛇交合过的女子,回去之后都大病一场,身体弱一点的骨髓都被吸干了,不知道害了多少性命,就算是个人也死有余辜。” “我开始没想到问题的根源会在他那里,可这几天里,蜉蝣涌动,我突然能静下来,想很多事情,两条大蛇发狂也许跟吞食了他有关。”夏荷猛的抬头看着我,沉声道:“陈无灵是只老狐狸,能任由我们将人带走,肯定是有阴谋的,连泰龙村的两条蛇骨都在他手里,现在那两条大蛇有可能就在他手里,我要去要回来。” “这跟泰龙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反问她道。 夏荷冷冷一笑,沉声道:“泰龙村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泰龙村的人,都算不得人。可他们却献祭了地底的东西,云舍,你认为用人脸石虾虫变成的人,献祭给谁呢?” 我瞬间无话可说,泰龙村的人啊,实在是太古怪了。 两人无话,只剩锅里汤滚的咕咕声。 我揭开锅盖,拿着铲子轻轻搅动,脑中细细思量着这些事情。 随着我手慢慢搅动,锅里的热气慢慢沉淀了下去,连锅里的滚汤都变得平静,里面的蛇骨落在锅底晃动,隐隐的有着蛇形顺着搅动的漩涡游动。 突然我手本能的一顿,锅里的蛇骨慢慢融化在热汤里,而随着漩涡停止,那些热汽复又涌了出来。 “要盐吗?”我看着锅里骨白色的汤,拿着碗装了一碗。 夏荷摇了摇头,接过我递过的汤,轻吹着喝:“好久没喝你熬的汤了,喝完这碗汤,我就要去找陈无灵要回两条大蛇了。有那两条大蛇,再建虫崖就不是难事。” “你不用去找他。”我吹着碗里的汤,瞄了一眼远处守着密室的陈起语,轻笑道:“我会引他来,而且这次由我主导。” 夏荷微微挑眉,不在相信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实力不行,所以她们向来有什么都会护着我,可至少我知道陈无灵心中所想啊,而且刚好我突然发现了一点东西。 三两口将碗里的汤喝完,我大步朝着密室走去。 希望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吧,毕竟一天之内搞两次大事件,怕会盖住清心大师的风头啊。 陈起语诧异的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道:“陈无灵就要来了,你想明白了吗?” 说着掏出沉吟刀挑破指尖,握住带血的刀,慢慢朝地面画了几个符纹。 那里面有着云家族徽的那个催生的魂植的符纹,也有几个我在井底化蛇之术看到的符纹,反正我脑子里就是这几个符纹。 我心里极为平静,沉吟刀慢慢脱了手,可刀身上的血却并不滴落,而是慢慢的顺着刀身游走。 地上的符纹突然游动了起来,跟着沉吟刀轻轻震动,然后刀身上的血突然落到了符纹之上。 有什么破土的声音传来,跟着无数根须慢慢从地面钻了出来,紧紧的聚拢成一团,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木根。 这并不是魂植,而是建木…… 游家血脉能打开密室,小白蛇化形能引动根须缠卷住老螣蛇,而符纹似乎能催生,三管齐下,建木可长。""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70章 疯了 看着建木根慢慢涌起,陈起语猛的看着我沉喝道:“你疯了?” “没疯。”我符纹毕竟只是初窥,能突然画出来,极大部份是因为受清心一步成禅的打击,又靠着血脉里的力量,不一会沾血的符纹就消散了,建木根须只是盘在一个膝盖般高的木桩,可直径却有一屋之宽。 九个大坑里的相柳蛇头复又慢慢涌了出来,却并没有动,只是依旧从各处锁定这个巨大的木桩子。 龙三急急跑过来,瞪了我一眼,指着我颤抖着手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你还整?你真是没得消停。” 我耸了耸肩膀,朝龙三道:“你告诉陈无灵苏抚他们,我可以引建木长,无论是游家血脉也好,符纹也罢,还是沉吟刀也好,都在我手里,现在我占主导权,他想要什么就看他那所谓的诚意了。” “高招。”帅哥跑过来,看着地上的大木桩子,朝我竖了竖拇指:“什么时候想起来的符纹?” “被清心打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远处,有着异样的气息游动,飞快的远离。 可我已然不怕了,他们想要的都在我身上,没有我的意愿,就算杀了我都成不了事。 夏荷端着汤碗走过来:“这就是通天建木?” “不知道。”既然说是通天的了,没顺着这个上过天,就不能确定是真是假。 “陈无灵想去虚无之地,现在建木长了,他就会来,到时看他诚意吧,让他拿那两条大蛇当敲门砖。”我拍了拍夏荷的肩膀,慢慢朝泰龙村外走去:“我得去给清心找徒弟去了。” 帅哥最近痴迷于符纹,立马拉着何必壮赶了上来,不停的问我怎么悟出来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就在我熬着那锅蛇骨汤时,看着骨化汤融,似乎脑子里面就闪过了那几个符纹,跟着就想试一下。 “原来憋着大招的是你。”帅哥重重的打了把方向,沉叹道:“我们都一直好奇这建木怎么长,结果你不声不响就让建木长了,你爹云长道可能都没想到法子,被你给想到了。” “他不是没想到。”我突然想起白水说清心的话,轻声道:“而做不到,跟能力没关系,而是气息。” 帅哥何必壮都疑惑的看着我,我弹了弹手指,指尖慢慢涌出细细的根须,看着窗外苦笑道:“我毕竟一直睡在那间密室上啊,就算是棵普通的树也能跟我沾点气息了吧,更何况是神木。” 房间是外婆安排的,而且以前床底还养着蛇灵勾动气息,我身上怀着蛇胎,相处十几年,总会让建木感觉熟悉。 也许白水说得没错,在外婆能留下阿得时,就证明这一切可能会在我们这一代结束。 实在不想再这样疲惫不堪的奔波下去了,我要占着主导权,而且需要宣告我的主权。 到了云家村,毕丽红还没有醒。 我心情十分平静,把过脉后,知道她是底子伤得太过,毕竟人蛇种也不是这么好生的,又因为那粒蛇眼的异常痛得太过,伤了元气。 抓了点药,借云空家的罐子熬着,手掌到一直控着溢出的水汽。 药性最易发挥,而慢慢搅动,热汽聚于锅中不散,药气就不散,汤药的药效自然是强一些。 我轻轻拢在罐子上,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涌动,似乎有很多东西都因为事情层出不重,我慢慢忘记了,突然平静了下来,也能细细的理理。 正想着,却见云家村所有的魂植都突然挺立了起来,抬头看去,却见游婉依旧靠着两根蛇骨杖撑着,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 帅哥何必壮立马站到我身边,我朝他们摇了摇头,看着游婉慢慢走近,让帅哥帮我拿了一张椅子。 游婉并未拒绝,直接坐在椅子上,身子瘫软,看着我聚拢在罐盖上的手道:“我怀着你时,找秦姑婆熬汤药,她也是这样一手聚着热汽,没想到你居然能悟出来。” “依样画葫芦。”我将手掌朝下压了压,见热汽不冒后,将煤火封了一半,看着游婉道:“阿得死了,你今天不会是来杀我的吧?” “你催生了建木?”游婉脸色发冷,抬头看着我道:“你知道会怎么样吧?” “群魔遍起。”我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蛇山大坑,朝游婉轻笑道:“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想顺建木而上的,如果都想就更好了,刚好可以看看有多少东西在暗中窥探,一网打尽,免得时不时出来几个。” “云舍!”游婉沉喝一声,看着我道:“建木不可催生。” “为什么?”我突然轻笑,看着游婉道:“你是想告诉我,游家血脉能是人蛇共种,就是因为建木对不对?” 游婉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猛的瞪着我道:“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不知道,可现在你告诉我了。”我轻轻笑了笑,只感觉心里发沉道:“你说我跟阿得是你所生,那么苏三月和夏荷就是宋媛所生,还有那个夭折后被泡在防腐剂里的小女孩子,怕也是宋媛所生。”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就算是亲密到你跟宋媛这种能互相换身体的双胞胎姐妹都不能。要不然宋媛也不会这么恨云长道了,不会这么想跟你融合成一体了。所以她的孩子并不是云长道的……”我突然感觉到害怕,那棵建木啊,原先也是个神啊。 可刚才催生建木时我确实感觉到其中有个意识,但老螣蛇说建木的跟他已经融合在一块了,而且宋媛是怎么怀上孩子的,游家血脉的人蛇共种到底怎么整的,我依旧想不明白,却只知道跟建木有关。 “她不该生下这些孩子的。”游婉声音发沉,看着我道:“建木你不能再催生了,如若再有异动,我必定会亲手杀了你,杜绝这种可能。” “又是杀我。”我突然感觉我比较苦逼啊。 手飞快的摸出沉吟刀,六条铁链飞快的甩出,朝着游婉缠去。 她从未想过我突然发难,身体立马如蛇一般朝前窜动。 可惜我铁链更快,六条铁链全部缠于她身,她原本朝前窜的身子立马落在椅子里。 我抖了抖沉吟刀,看着游婉道:“其实你也一直没告诉云长道,虽然他下了禁术你跟宋媛不能互相换身体,可你们梦里应该还能再相见吧?现在也是?嗯?” 游婉额头慢慢涌出冷汗,死死的瞪着我道:“云舍,你想杀了你亲娘吗?” 将沉吟刀收起,六条铁链也聚于刀中,我摇了摇头,看着她道:“我只是为云长道可惜了。” 在地洞里,老螣蛇并未否认三十年前宋媛开黑门是被他蛊惑,而宋媛一生所求不过就是跟游婉能亲密无间,最后她自愿死在我刀下,还冷静的告诉我要剥皮挫骨扬灰,那时她不是赴死,而是达成所愿。 而那时游婉是在生孩子吧,女人生孩子时,就是生死关啊,容易被阴邪之气入倾。 双胞胎啊,死了一个,另一个就有感应,而蛇螨却又到了游婉身上,怕是宋媛的阴魂也藏在游婉身上吧,只不过以游婉的能力,宋媛想占据身体是不可能的。 云长道或许是真的爱游婉的,愿意为她背负骂名,愿意为她守着地底尸婆,可她却终究有所隐藏。 “你到底想怎样?”游婉满脸怒气的看着我,沉喝道:“那建木关系到游家长生之术,一旦你催生之后,我们都会跟普通人一样死去?” “你还怕死?”我突然感觉好笑,掏出清心给的那朵莲花,看着里面沉睡的阿得:“外婆活了多久,却依旧因为困守老螣蛇神魂俱灭,你守着烛阴的巢穴,应当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怎么可能怕死?” “我也不想死,更不想我腹中的孩子时时受制,所以我想一劳永逸!”我引着魂植将莲花卷入祠堂里的藤蔓下面,那里有翼蛇骨,生机比较强。 游婉看着那朵莲花,脸上露出悲伤之意,沉声道:“阿舍,你不能这样,游家所求并不只是长生。”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71章 隐形人 游婉说得极为诚恳,脸上的伤意我只在过年时,她以为我要死时看到过,这时却因为我催生建木突然露了出来,可见这建木果然很重要啊。 一边罐子上的封纸破了一点,我洒了点水在上面,朝游婉道:“那您总得告诉我,游家所求是为了什么吧?” 外婆确实是真心爱护我的,但也从未想过将化蛇之术教给我,后来实在是因为游昊出来了,老螣蛇日益强大,她守不住了,才将井里的化蛇之术告诉我。 但游婉却从未想过要教我什么,连云长道都未曾指导过我修行,可见游家的秘密还真不只是那些看得见的东西。 “你不用知道。”游婉脸色突然发硬,握住那两根蛇骨杖,站了起来:“你只要记得不要再催生建木就行,这事关系不只是游家,还有更多人。” “你不说,我就随心做事了。”我只是看着那慢慢将莲花遮住的藤蔓。 游婉柔软如蛇的后背突然一僵,却并未回头,飞快的消失在远处。 “我去!”帅哥猛的大叫,双眼大睁的看着我道:“你也太过份了吧?想明白了这么多事情,居然都没跟我们说?” “就刚才熬药的时候想明白的。”我关了火,任由药在罐子里滚动:“有时还是需要静静心的,要不你也去坐个禅?” 帅哥摇了摇头:“最近肯定不得安宁,我还是看热闹吧。” 何必壮抱着何必美,静静的看着我。 “等我喂完毕丽红的药就来看她。”何必美身上的化畜护身已经解了,可她还一直是条金毛,就是病了。 何必壮坚决不肯说造畜之术的秘密,那就真的只能从何必美身上下功夫了。 毕丽红依旧昏迷,不过喂药却知道吞咽,肚脐里的那粒蛇眼复又深藏了进去。 我这个未来的小师妹心性强大,求生欲极强,想来吃了药,慢慢就会好的。 喂完药,我抱着金毛何必美,抬了几次手,都不知道朝哪里切脉,最后还是感觉她温顺,伸手摸着她的心口感觉一下心跳,又看了她的眼睛,十分平静。 看样子她依旧在自闭,也许她来求救的时候,知道了让她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我先开两幅药给她散了心底的郁结,你这几天带她常跟云空他们一块跑跑,活活心。”情志病还是得从情志下手。 何必壮对于他妹向来上心,抱着就去找云空了。 我坐在一边跟帅哥看着那石板门,一块研究上面的符纹。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边给毕丽红熬药,一边看着何必美,自己每晚对月看着沉吟刀修行,心里十分平静。 而外面似乎一切都变得安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像原本那些躁动不安的妖魔鬼怪,突然都平静了下来,清心和白水都没有出关。 云家伙食不错,我又因为瘦占了老大的便宜,所有人都恨不得每餐让我多吃几碗。 就在我们都在等陈无灵他们找上来时,最先找上来的却是郭家父子。 他们从大洪水后就离开了,我后来并没有见过他们,本以为他们回香港了,这次却突然找了上来,还带了一个病人。 我看到那个病人时,就感觉心跳得厉害,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被郭家父子给弄回来。 那个人也许称不上一个人,浑身如同水一般透明,时不时还整个消失不见,完全变成了隐形人,躺在郭家父子做的木盒里,就算有鲁班术加持,还是这样身形不稳定。 当然更可怕的是,在这人贴近木盒的地方,有着斑驳的蛇纹闪过,因为着实看不清,也不知道是纹的还是怎么的。 只得看着郭家父子,他们带来这么个人,总能给点说法吧。 “治好他,我们帮你将院子重修,比以前更牢固。”郭怀雄最先开口,指了指木盒里的人,朝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到大陆解决江西一个小区里闹蛇的事情,后来见到两个会五雷正法的道士聚于蛇群之间吧?这人就是其中一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这事估计跟你们泰龙村也有关系。”郭永义自然比较精,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在他住的地方找到的。” 那是一张蛇皮,确实的是说是一张人蛇种的蛇皮,因为头部明显是人头,却还长着鳞,没有四肢,圆滚滚的蛇身皮,就好像一条蛇长了一个人头却没有四肢全身都是鳞。 看大小,头有碗口大,身体却只有双指一扣的大小,明显养过许久才长这么大。 “现在只要出现一个怪点的、跟蛇有关的,都跟我说和泰龙村有关。”我沉叹了口气,将那张皮收了起来,看着木盒里那个隐形的人道:“这人你们怎么抓住的?” 这是隐形人啊,帅哥都十分好奇的凑了过来,连云家很多人都来看热闹。 郭怀雄父子离开后,并没有去神龙村找那护宅苍龙的线索,反倒是记得郭怀雄被伤的事情去了江西,估计是心里放心不下怕我被龙虎山坑吧,所以调查那边的事情了。 郭家有钱,明着办事自然容易很多,很快就找到蛛丝马迹,只是等他们找到这人的住所时,却发现人已经这样了,时不时跟水一样,时不时直接看不见。 也亏得郭家父子心性稳,手艺好,连夜雕了木盒装上他带了回来。 这种怪病,只在科幻片里见过,可人家隐形人很厉害的吧?怎么可能瘫着不能动? 我心里诧异,猛的看到那贴着盒子的地方蛇纹依旧时隐时现,引出那两根在虫崖缠着大胖蚕的铁链将那人缠住,跟着低低念动着咒语。 这几天里,跟帅哥学了不少东西,巫术对符纹控制有很大的作用。 果然随着我轻轻巫唱,铁链上的符纹慢慢游荡,等游到那个隐形人身上,却见符纹游过的地方,全部都是蛇纹。 因为依旧时隐时现,却还是让我们吓了一大跳。 帅哥更是直接问郭永雄道:“你确定是一个道士,不是一个化不成人形,变得人不人蛇不蛇的蛇妖?” “确实是道士啊,他住的屋子也是人住的模样,还布了许多符和镇妖的法器,蛇妖进不去的。”郭怀雄也十分疑惑。 只是随着符纹慢慢游动,那人的身形慢慢的显现了出来,当露出全貌之时,我们却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哪是个人啊,连条蛇都不算,真的是人不人蛇不蛇,还是自己整的。 他身上带着蛇皮是没错,可这些蛇皮明显并不中他自己长出来的,而是后来剥了皮硬贴上去的,所以并不是一条蛇的皮,从那些皮的形状上来看,极有可能都是那种郭永义拿回来的人蛇皮。 许多张剥下来的蛇皮被缝合在人身上,而且缝合的手法明显也不行,针脚并不是十分细密,粗的粗长的长,看上去古怪得很。 但就是这样的针法,却将一人全身上下,连眼皮子都没有放弃,全部换成了蛇皮。 “难不成是这些蛇皮让他隐形了?”帅哥诧异的看着木盒子里的人,朝我道:“泰龙村有这种说话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郭家父子道:“你们将他屋里的东西都拿回来没?我想大概知道他们跟泰龙村有什么关系了,只是他们怎么会五雷正法?” 那人似乎喘不过气来,躺在木盒子里,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重重的喘着气。 帅哥将他翻过来,只见背上依旧全是缝合的蛇皮,帅哥好奇心向来大,连股沟都不放弃伸手去掰,看得我连忙扭头。 可猛的想起了什么,我突然伸手掐住了那人缝着蛇皮的嘴,朝里一看,果然看到了我所想的东西。关注"" 章节目录 第372章 蛇舌 郭家父子送来的人,居然丧心病狂到全身都用蛇皮缝合,还是人蛇种的蛇皮,明显他能隐形跟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当帅哥十分猥琐的去掰人家的股沟时,我立马想到了他的舌头。 我见过所有变成蛇的人,最先都是从身形和舌头,以及眼睛开始的,这人身形不大稳也不知道走路时是不是软的。 除了皮肤因为铁链和符纹慢慢显现之外,眼睛也只能看到眼皮,并不能看到眼球,可舌头并不相同,既然他都能缝合蛇皮装成蛇了,那也应该换成蛇舌才是。 所以当我一捏开嘴,却见里面有一条分叉的舌头软软的趴在口腔里,却又时不时蠕动一下,感受到外界的新鲜空气进去,好像要撑着起来一般。 之所以称之为舌头而不是蛇信,是因为这真的还是舌头,虽然分叉了,从分叉口来看,这是人为强行分叉的。 比如跟土办法去息肉一样,用线缠死。 我细细打量了一下他舌头分叉的根部,可以断定他是先打洞,然后穿线绑死,让两边的肉慢慢脱离开来,才形成分叉的蛇舌的。 这可是舌头,布满了神经,不比耳垂,那痛感怕是相当强烈吧,而且打洞处几乎贴近舌根,要用开所用的时间也比较长,一吃东西就会痛,他居然也能忍,真不知道他整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这人真神了,连屁眼和前面都不放过。”帅哥终究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十分粗鄙的道:“他就这么想做一条蛇?你看到了什么?” 郭家父子也都诧异的看着我,我抬起手指引出魂植,将他嘴里的蛇舌慢慢抬起,虽然是强行分叉的,可舌尖已然开始变得细长,随着日久天长,怕是真的会变成蛇信。 “我去,真是狠啊!”帅哥看着那一截蛇舌,复又瞄了瞄那蛇皮缝合的身体:“那骨头是不是也打断了?” 陈起语不在,摸骨这种事情,我们自然做不了,只能看向何必壮。 他却连摸都没摸,直接摇头道:“不会打断的,他们所求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他们想变成蛇,却又不是蛇,想的是借着人蛇种的皮在人与蛇之间变化,可惜没弄好。”何必壮沉叹一声,冷笑道:“怕是他们想变的蛇也不全是蛇,而是想隐形的变色龙吧?” 看了一眼那在木盒里被铁链缠住的缝皮人,我们都沉默了,变成隐形人,能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吧? 等铁链将他身形微微稳定之后,我先把了下脉,却发现他脉搏十分的慢,停顿许久之后才缓缓跳动一下,这种心跳频率让我想到白水冬眠那段时间,他缩在床上,我有时陪他躺着看书时,感觉到他的心跳也是如此缓慢,看样子这人不只是表面变成蛇了,居然还是一条冬眠的蛇,也有可能会因此慢慢死去。 试着顺着他那些缝合的蛇皮查看了一圈,还没看完,郭怀雄就直接道:“不用看了,里面的皮是剥了的,而且是每缝合一块就剥一块。一点点剥皮一点点缝合……” 我瞄了他一眼,鲁班书里也有医术,他当初能自己雕木质脊椎让自己逃回香港,可见医术也很强啊。 “这些蛇皮不能拆,一拆他就没命了。”郭永义朝我耸了耸肩膀,一脸幸灾乐祸:“按我的想法死了就死了,只是怀雄看到的是两个道士,别一个不知道去哪了,所以才麻烦一些。” “那就先解了蛇性,活一下心血,等稳定下来,他精神一点,看情况再慢慢调整。”他这种情况跟我们碰到的诡异不同,有点像中二少年强行纹身整容变成另一个物种的感觉,我们所接触到的怪事,要变成蛇,何必壮的造畜之术绝对能让他变得彻底,但这种从身体上剥皮强改的,反倒更显得心志坚定。 我们没地方住,暂住在云家祠堂,连人带盒子挪到苏三月住的那张床,我先施了针灸将他唤醒,可他似乎就是喘不过气来,根本不能说话。 只得又熬了蛇骨汤给他,等忙完这些,郭家父子却已然不见了,据帅哥说是去给我修房子去了。 他们并不习惯住别人的地盘,没有安全感,怎么也得自己修一个。 听得我直炸毛,搞得好像我那个院子就是他们的地盘一样。 让帅哥和何必壮帮我看好那人,我拿着从龙三那医务兵那里来找来的注射器去蛇山大坑,那里蛇多,我的化蛇之术只是化形,不能化出毒液。 蛇的毒液有很多作用,比如现在治疗蛇毒用的血清,就是用先用蛇毒少量注入动物体内取得抗体。而蛇毒本身,也有抗癌、止血、治疗心脑血管、镇痛、治疗胃病等等作用。 那个缝皮人说不出话来,但体态慢慢化蛇,可跟身体机能的变化有关。 下了蛇山大坑,我轻轻引动着魂植化成一几条蛇,控制着发出“哒哒”的好像石敲打的声音,现在还是春天吗,正好是蛇交配的季节。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远处魂植藤蔓里传来回应的“哒哒”声,几条蛇从藤蔓后面慢慢探出头来,看那尖尖的三角头和身形,估计毒液也不少。 正要引动魂植将它们缠住,却猛的感觉外面有着异样的气息传来,所有魂植慢慢卷起,我让原本发出交配声的蛇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那气息来的地方。 “游家的家主,学会了化蛇之术,居然还要用这骗蛇的法子,真是丢游家的脸啊。”那人撑着一把雪白的纸伞,一身白色旗袍,身形十分饱满,一路从魂植中间走来,但是半点魂植都没有惊动。 人家好像幽灵无声无息,她却连好食阴魂的魂植都不惊动。 随着她走近,收了伞,却见那旗袍只是白底,原本饱满的胸口撑着两团绿悠悠的鬼火,那旗袍正前方正是纪家的图腾,一只青面獠牙的厉鬼。 那绣功看上去不错,用的是湘绣的虚实针,绣得鬼脸十分传神,两团鬼火似乎要从胸口涌出,也不知道是绣得传神,还是下面汹涌托的功劳。 这样一身白底鬼脸阴森森的旗袍穿在这个女子身上,映着身后翠绿的魂植,居然有着几分神秘之感,更何况那脸上双眼如月,鼻若琼树,双唇明明淡得几乎没有颜色,却又透着跟身上那旗袍一般的艳色和神秘感。 “总不能用强吧,纪家引鬼也还不是要骨器。”魂植在整个范围全部种下,我扶着腰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引着魂植拉了另一块大石放在我对面,朝她摆了摆手:“既然你没有选择进云家,而是在这里等我,想来也是不想进去的,就不要嫌弃了。” “传闻云舍十八岁前养于游家,却跟普通人没差别,如若不是突逢变故,怕是一辈子碌碌无为而已。就算后来怀了蛇胎,身处于奈河秦姑婆门下,也不过是个靠神蛇白水护着,卖个汤的小丫头。”那女子扭着水蛇腰一手抚着汹涌的旗袍领口,一手顺着如同倒抱琵琶一般的臀缓缓坐下:“纪家家主纪墨池。” 一辈子碌碌无为啊,这怕是我最好的结局了,想想那时才是我最平静的日子呢。 我朝她点了点头,建木催生后,终于有人找上门来了,却没想到纪家的现任家主居然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引着藤蔓将那被吸引出来的蛇捉来,我握着蛇头将毒牙扣于杯口,看着毒液慢慢顺着杯沿流下去,复又换了一条,等杯底有了少量毒液后,就用针管收好。 纪墨池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等我收好针管后,才轻轻抚了抚梳得一丝不乱的鬓角:“我一直认为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所以陈无灵不敢来找你,苏抚拿不清主意,我就只好自己来了。唉,关键时刻男人总是靠不住的,女人还是得靠自己,你说是不是?” 说着,她身体微微朝前一倾,双眼魅惑如波,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缓缓传来,引得腹中蛇胎微动。 这种香味让人十分心动,却又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过了半晌我才想起来,这就是骨坛里的女人香,以绝美女人的骨头碾磨而成。 她身上有这种香味,怕不是自己的骨头吧,也是用了这种骨粉,一来增加魅力二来隐藏气息,怪不得魂植都没有动静,估计将她当成一具干枯的骨架了。 我屏息看着她轻笑:“你想谈什么?” “建木自然不是我能肖想的。”纪墨池似乎十分清楚自己的份量,那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唇微微勾起:“在你去苏家找苏三月时你没有杀纪家人,我也记得你的人情。我也知道苏抚拿纪家人命不当命,可我也没办法。但如若你能帮我治好一个人,我可以帮你一个大忙。” 说着,她双眼微眯,天生就弯如月的眼里露出勾魂的波光,朝我轻声道:“比如螣蛇献祭到底是为什么,她魂归地府如若轮回,你认为该到谁身上去?你若不愿意,我可以用纪家秘法给你拘回。还有你不想知道游昊的阴魂和你弟的阴魂怎么处理吗?”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73章 恐怖录像 不得不说,纪墨池是一个很会谈判的人,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胁的人,谁都会放松警惕。 她说的话也十分有挑逗性,一句话直接挑出我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螣蛇的魂从老螣蛇体内被拘出后,率先从那洞里进入了地府,如若转世,她是神蛇之魂,还真有可能落在我身上。 这纪墨池啊,不愧了为苏抚冲锋陷阵的纪家家主。 低头看着她松开的衣领里那两片雪峰,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突然有点恼火,如若小白蛇出来要吃母乳的话,粮仓明显不足啊,可能会挨饿,我还得想办法做点辅食了。 “怎么样?我们合作,我可以将苏家的所有计划告诉你。”纪墨池复又缓缓坐了回去,朝我轻声道:“我可以先告诉你,泰龙村在苏家的人,不只有宋媛单信,以及后来的苏三月,还有其他人,比如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苏三月他爹是谁对吧?” “秘密太多了,就都不是秘密了。”我朝她轻笑,站起来看着云家村的方向:“秘密这个东西有一个时最勾人,可你一下子说了好几个,我就都不想知道了,因为每一个秘密后面都还会有更多的秘密。你还是拿点实际的给我,情报这种东西啊,我真的不想要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一如宋妩评论蛊术和降头术,只是一对一的施为还行,一旦碰上大战,用处真的不大。 所以纪墨池的那些秘密,在我催生建木之后,解开了这个最大的秘密,都不算是事。 “你跟情报收集回来的不一样。”纪墨池呵呵的笑着,那声音如同春日微雨落在树叶上的声音,让人十分舒适。 “我手里有一具无魂之体,而纪家有合魂秘术。”纪墨池慢慢走到我旁边,跟我一块眺望着云家村:“你也有你想救的人吧?游得死后,跟游昊分开,他的阴魂肯定在你手里?无魂之体加纪家合魂秘术,可以让他重活一世,你也想救他的吧。” 果然人有弱点是十分不好的事情,谁都知道阿得是我的弱点。 “奈河一脉向来是收佣金的,你先帮我救人,我拿什么换?好像我们没有名帖之类的。”我抚了抚小腹,看着纪墨池道:“而且你跟我交易,苏抚知道吗?陈无灵知道吗?螣蛇死后,你们几乎没什么实力,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么好心?” “因为我也是一个姐姐。”纪墨池脸上露出苦笑,将一个u盘递给我:“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姐姐这种名称,明明没有任何好处,却注定要护着弟弟妹妹一辈子。你好好想想吧,如若可以,这个交易只在我跟你之间,与苏家无关,无建木更无关。但我要告诉你,建木之事关系重大,他们已经在联系各方势力了,到时怕是一个各方齐聚的盛会啊,比你当初应对鳞片人全面多了,你就等着吧。” 说完,她扭动着水蛇腰,慢慢走出了魂植密布的蛇山范围。 我掂了掂u盘,走回云家村,对于纪墨池,我信也不信。 但对于螣蛇转世成我腹中的蛇胎,我是完全不信的,小白蛇生而有灵,证明投生之魂就已经到了腹中,只是我比较好奇是谁而已,但既然已经是我的孩子了,再大的神转世,我也占了这个便宜了,清心都因为几句话,平白得了个徒孙,我怀着都不只十个月,凭什么就不能当个大神的娘。 将u盘递给向来好奇的帅哥,我从试管里抽出一点点毒液注入那缝皮人的体内,果然等毒液入体后,他心跳和脉搏突然加快,却依旧比正常人慢了一点。 “不会毒死?”何必壮有点吃惊的看着我,蛇的毒液也是能毒死自己的,更何况这缝皮人还不是条蛇。 我摇了摇头:“量少毒不死,看着吧。” “云舍,云舍!啊……啊……”帅哥鬼叫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朝我大吼道:“你从哪里下来的鬼片啊,吓死我了!” 帅哥向来胆大,却被吓得跟见了鬼一样的尖叫,着实不符合他的个性啊。 我跟何必壮对视了一眼,急忙走了出去,却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整了台笔记本,正插着那个纪墨池给的u盘,而画面已经被他暂停了,只不过停着的那个画面,也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画面是黑白的,左上角还有时间,明显就是监控录像。 被帅哥定格的画面,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张大嘴吞下自己胳膊的画面,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和抬着的肘腕朝下滴落,那嘴张得极大,生生将整条胳膊有前肘都吞进了嘴里。 黑夜之中,双眼泛着狼一般的亮光,那张脸看不清,可她盘坐于地上,双腿的脚板已然不见了,断口处依稀可见骨头鲜血和并不平整的嘶咬痕迹。 这种录像的画面,灰白的颜色,更加显得诡异明莫,让我胃里十分不舒服,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何必壮毕竟年长且心性稳健一些,立马瞪着帅哥道:“她自己吃自己?” 帅哥捂着嘴,不停的揉着肚子,明显的不适,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跟着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要不你们自己看?不过我是不想再看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心理素质向来强大,却在看了这个之后,直接说太恐怖了,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何必壮看了看我,我想到纪墨池那古怪的神色,以及话语中的无奈,朝何必壮点了点头。 “我先去看看符纹。”帅哥还想走,却被何必壮一把拉住摁在椅子上:“你不是想知道造畜之术的秘密吗?我告诉你,学习造畜之术,是从杀开始。先是杀小猫小狗,在它们活着的时候绑住,因为死了的动物血管不流通,跟活的是不一样的。然后用小剪刀将外面的皮肉一点点的剪掉,并且要记住它们所有的骨骼和血肉生长的特征,直到最后露出内脏,我们还得看清楚每个器官在哪里,而在这其间却不知道那小猫小狗是什么时候痛死的。” “老何!”帅哥恐怖的大叫,强忍着吞了吞口水:“云舍,那你得撑住了,这事如果是真的话,你可能有大麻烦了。” 不等他说完,何必壮却已然将录像点开,退到开始的位置。 从时间上看,就是前两天晚上凌晨两点三十七分开始的,最先是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床上安稳的睡着,只是那张床四面都有护栏,就算是黑白的还是可以看出雕了许多符纹。 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所以对面的墙上可以看到她隆起睡着的身影,除了床和夜光,房间里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估计是特意剪过的,沉静两分钟后,帅哥就指着床对面墙上的影子让我们注意看。 随着他手指离开,只见那原本因为夜灯投影隆起的影子居然开始跟水波一样的晃荡,跟着影子里的被子被慢慢掀开,可床上却依旧没动,然后那个影子跟流水一样朝着床上的人流去。 我诧异的看着帅哥,他点了点头:“跟阿得一样。” “是尸婆?”我心中微微诧异,这么说的话,纪家为什么要跟苏抚合作也可以理解了。 毕竟苏家有宋媛,她跟老螣蛇有所交流,对尸婆自然有所了解,纪家才会将希望放在她身上。 “你接着看吧……”帅哥沉叹了口气,居然偏过头去,磨着牙。 那道从墙上流下来的影子十分慢,等流到床上时,只见床上的被子掀开了,跟着那个女人慢慢的坐了起来,翻过了床边的护栏。 见她并未跟阿得一样的流下床,我又微微诧异,可随着那女人坐起来下了床,她似乎知道监控器在哪里,盘坐在地上,正面对着监控器。 她身后的影子却在慢慢抽长,跟着只见原本是双腿的地方,似乎有什么慢慢卷起,看那盘卷的长条形状,似乎是条尾巴。 可就在背后的尾巴卷起时,坐在地上的女人猛的抬起了脚,跟着一张嘴,脸颊瞬间撕列开来,直接将整只脚板给塞进了嘴里,猛的一合嘴,液体顺着她嘴角哗哗的流落,断了脚板的小腿重重坠落在地上,露出那个断骨的伤口。关注"" 章节目录 第374章 大动手脚 那种突然迸现的诡异,还有那猛的张开嘶裂大嘴里那一条条撕扯开来的肉条,把我眼睛都震得不知道怎么移动了,可跟着看到她十分利落将自己的脚板伸进去,咬断,我心跳都几乎停止。 突然明白帅哥为什么尖叫了…… 人最信任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影子了,我们总认为自己才是影子的主人,可谁又想过,你睡着之后,影子后自己起来,还引诱你吞食自己。 我重重的喘息着,抬眼看着远方,只用一点眼睛的余光嘌着电脑里的画面,一边数着不远处魂植藤蔓上的叶片数量。 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法子,是我小时候看小伙伴们一块看鬼片时总结出来的,大家都在看,你一个人不敢看就会被骂胆小鬼,而且也确实想看又怕,就用眼睛余光瞄,还数点其他的东西分散一下恐怖氛围,这法子我百试百灵,从来都没有错过鬼片的剧情,还不让自己吓到。 画面上那女人的脚板咬断后,她原本撕裂的脸颊爬出许多虫子,虽说监控器并不明显,但凭何必壮这造畜的眼力,立马朝我道:“是人脸石虾虫。” 女人咀嚼着自己的脚,而人脸石虾虫却飞快的将她脸上的伤口整理好,二者速度都很快,所以女人跟着换了另一只脚板塞了进去。 这次我没注意她那撕裂的脸,而是盯着她身后墙上的尾巴,随着她两只脚都咬掉,那墙上的影子复又慢慢的延展向上,从影子上就是一个人头,没有四肢只是拖着长而宽大的身体和尾巴,更诡异的是,这影子的根部却依旧跟盘坐的女人连在一块,似乎这真的是她的影子。 “是美女蛇?”何必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朝我道:“你应该听说过吧?” 美女蛇跟人首蛇身的神不同,只有一个头是人头,而且都是美女,据说靠着露着一张脸吸引男人,然后瞬间吞食。 也有传闻这是假的,是有大蛇吞了长得美的女子,含在嘴里引诱人,然后等人走近后,瞬间吐出嘴里的美女,跟着将人吞食。 可我们现在拿不准,但我看着那墙上挪动的影子,朝他俩道:“像不像屋里那个缝皮人身上的皮啊?只是这个大一些?” 何必壮眼睛立马一亮,可帅哥却点了点屏幕让我们接着看。 我本以为按算的话,她吞食了双脚,应该就是帅哥定格的画面了,可古怪的是,她却突然站了起来。 对,就是站了起来,用没有脚板的小腿站了起来,沿着房子一步步的走着,留下一个个古怪的血脚印,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诡异的花。 随着她走动,她身后的影子却开始慢慢游动,似乎在舒展着身体。 而那女人无论她走到哪里,她那张脸都是对着监控的,脖子好像跟蛇一样可以扭动,还时不时咧了咧嘴,撕扯开唇角,好像知道我们看的人会害怕这样。 “你刚才尖叫就是因为这个?”这画面诡异,我只得转移一下话题。 帅哥的眼睛明显没有盯着画面,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你看着那些脚印吧。” 有他提醒,我跟何必壮都死死盯着地上的脚印,先前那些脚印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血梅花,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女人身后拖着的影子猛的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飞快舔卷着地上的血脚印。 看着舌头在地上缠卷,瞬间闪过画面,我吓得朝后一仰,重重的喘息着。 那舌头就跟吞食苍蝇的蛇信一般,一卷而回,地上所有的血脚印就都消失了,而跟着那女人已然盘坐在地上,将胳膊伸进了嘴里,正是我们刚才来时帅哥定格的画面。 刚才那一瞬间,影子吐出蛇信,影与现实似乎连通了,所以那女人断了脚板在地上走动,就是想放血让那条蛇信舔食。 而且看她身后那条影子流动的状态,明显跟阿得昏迷时半夜醒来时一样,所以纪墨池才会几次提到阿得提到游昊,她自然从苏抚陈无灵那里知道游昊的诡异情况。 “还看吗?”帅哥极为犯贱的看着我们。 我重重的吸了口气,看着那条定格在墙上的美女蛇影,点了点头:“看!” “强!”帅哥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后面那女人将胳膊生生吞食生,居然用断了的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跟原先断脚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一圈,最后依旧是那影子里探出舌信舔食血迹。 而女人似乎累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喘息着,她的身体是人脸石虾虫变来的,断口处慢慢的涌出人脸石虾虫,将原先缺失的地方补好。 她却似乎睡了过去,连墙上的影子也好像在回味刚才的吞食,可随着时间过去,地上的影子慢慢游到了床对面的墙上,这次女人也跟流水一样,慢慢流回了床上,就好像影子吃饱了,可以拉得动她了。 等被子再次盖好,影子慢慢缩拢成隆起的人形时,夜光灯散着悠悠的光,房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半点血迹也没有留下,女人身上连半个伤口都没有,好像刚才发现的血腥诡异都是她的一个梦一般。 录像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我们都重重的喘息着,谁都知道这里面的诡异,可谁都不想面对。 帅哥“啪”的一声将笔记本给盖上,问我是谁给的,里面那个女人明显跟人脸石虾虫,跟游得身上的诡异,还有被郭家父子送来的那个缝皮人有关,而时间上却恰好在我先接收了缝皮人之后,实在显得用心不良。 我将纪墨池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听到纪墨池,脸色一顿,朝我道:“你见过那鬼女人了?” “鬼女人?”我诧异的看着他。 “纪家历代家主,一分为二,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传闻纪墨池在她十六岁时就死了,却被纪家以冥婚嫁了个鬼夫,由鬼夫代她在阴间受罚,她却依旧留于阳世捉鬼,所以纪家在她手里发展得很快,两广那边收魂捡骨都是找纪家,连内陆很多人捉鬼驱魂都要找纪家,别人想抢生意都抢不到,就是因为纪墨池有一个在阴间的鬼夫。”帅哥八卦新闻多,看着我面露古怪道:“如果你见到的是纪墨池的话,那么监控里的这个可能是纪家藏于暗处的阴家主,纪墨洗。” “是她妹妹。”想到纪墨池最后说话时的无奈,问帅哥道:“很重要?” “青面捉鬼纪家,自然得有人捉鬼,有的鬼去了阴间想捉回来就没这么容易了,但你看刚才纪墨洗成吗?别说捉鬼了,就算是你家神蛇白水过来看到,也会生生吓出魂来。纪墨池让你治她,这根本就是一个套,为了拖住你,他们好打建木的主意。” 建木被我引出,自然暗处的力量都在窥探,纪墨池只是个打头阵的,可她做生意明显跟陈无灵走的是一个路子,先投石问路,在最后猛的一口吞下。 但纪墨洗的诡异显得处处跟阿得有关,也有可能跟尸婆有关,游昊的阴魂虽然被困,却根本没办法灭掉,云长道守着尸婆,却一直没有办法消除,日后都是隐患。 我们三人都面面相觑时,我身边却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道:“既然送到我们手里了,我们为什么不接。以前因为是游得,我们束手束脚不好有动作,纪家人送了个实验品给我们,我们刚好可以大动手脚了。有我在,你就让她送来。” 我诧异的扭头,却见白水悄然立于我身旁,正一脸浅笑的看着我。 只是才几日不见,他身上的气息明显不同,他明明站在我身边,可我却感觉不到他。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75章 蛇鬼祭祀 见白水突然前来,我们都是又惊又喜,帅哥更是围着他转了两圈,一脸愤恨的摸了摸下巴:“你们一个到建木里坐禅,一个到阴河静思,都特别有成就。就连弱得不经风的云舍对铁链上的符纹都收控自如,要不我也去阴河里坐坐。” “你修习巫术不是感悟人心吗?”白水抬眼轻轻看着他,伸手搂着我道:“纪墨池拿什么交换?” “无魂之体给阿得当身体。”这交换条件也让人心动啊。 奈河一脉可治活人,阴魂却是不行,魂植能养活人的魂,死了的阴魂也不行。 白水点了点头,轻笑道:“反正你都将建木催生了,他们都会找上门来,这种敲门砖的生意接了,后面大生意才好进门。” 他似乎不只实力大涨,连看事情都不一样了,我突然也有点愤恨了。 帅哥和何必壮带着电脑走了,白水伸手掐了掐我的腰,似乎量了一下尺寸:“长了一点了。” “想吃了我啊?”我突然想起一个段子,说一个养蛇的说自己家的蛇每晚缠着自己,还不吃东西,问是什么原因,有人告诉他,那是蛇在清空肚子一边量他的尺寸,看能不能一口吞下。 白水也是条蛇啊,伸手量尺寸让我突然就想到这个。 “真的想一口吞下。”白水突然靠近我,朝我轻声道。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原本应当凶狠的话却莫名带着几丝暧昧,吓得我猛的朝后缩了一下,却被他一把捞住了腰,朝我调侃的笑道:“放心,你现在怀着孩子呢,要吞也得生下他啊。都能化形了,我们做什么他都知道。” 明明十分正经的话,经他这么说起来,我却羞得面红耳赤,只得强撑着脸红,拉着他到里面看郭家父子送来的那个缝皮人。 如若是人蛇种的话,这种人头蛇身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来种也是个大问题。 白水看了一眼那个人,朝我道:“你注了蛇毒?” 见我点头,他立马道:“既然想当蛇,这点毒哪够,多来点。” 我虽然怕毒死了这个人,别外一个就找不到了,郭怀雄还想靠这人来找另一个报仇的,而且我也确实想知道他这么多的人蛇皮是从哪里来的。 但白水这条神蛇开了口,自然是不会让他死了的,所以我放心的抽着蛇毒,白水却直接朝我道:“全部打进去。” 我挑眉看了看他,见他点头,也只得如此。 将取来的几条蛇的蛇毒全部注入缝皮人的体内,他原本还在低沉的心跳慢慢开始复苏,跟着剧烈的跳动着,喘息也开始慢慢变得急促。 我生怕他真的就死了,连忙点了一截蛇骨香放在一边,然后将他的古怪告诉了白水。 他却只是轻声道:“你还记得那截黑羽棍吗?” 我点了点头,他复又接着道:“那个道士是被泰龙村的人请来的,可手里有黑羽棍,还有那铜铃网能困住阿壮震慑住我,明显就是为了捕人蛇种制的,看样子这种事情没少种。后来他那两个徒弟的尸体出现在旅馆,还摆成了蛇交尾的形状,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弄的。这个说是装成道士,看样子跟那个道士也有关啊。” “是他的徒弟?”那黄道士有四个徒弟,死了两个在泰龙村,难不成这就是剩下的两个? 白水摇了摇头:“不是他徒弟,这个明显比他厉害,等他醒来你就知道了。” 听着木盒里缝皮人重重的喘着气,连那强行分叉的舌头都吐出来了,可见难受。 我把过脉,知道死不了后,终究还是不大喜欢蛇骨香,拉着白水走到外面坐着。 两人静坐在一块他习惯性的摩娑着我的手腕,那里伤疤消失了,我也不大想将云长道给的那条人首蛇身蛇骨缠回去,以前那个位置是白思的,看着白水心里微微担心的道:“白思还好吧?” “嗯!”白水将白思掏出来,盘在我手腕上。 这么久的相处,白思跟我也算得上熟悉了,蹭了蹭后就不动了。 看到她的蛇骨,我立马想到了螣蛇,可对于白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问才好,他却自顾开口道:“阿螣献祭是有目的。” “我娘化为阴河,老螣蛇跟建木根缠于一体,可地府似乎一直是另一个世界,却又跟我们有着绝对的关联。如若老螣蛇真的吞食了阿螣,一旦哪天脱困,他自然有办法将自己体内的阴魂再拘出来,阿螣依旧是活着的。现在她去了地府,怕也是去找什么,毕竟她跟游昊交流过信息,两个都是阴谋诡计多端,加上游昊明显知道很多事情,估计老螣蛇才是他们扔出来的障眼法。”白水伸手抚了抚我的小腹,突然轻笑道:“可惜他们算错了,我们一家子,不再是一个伤一个弱一个未出世了。” 说到最后,他伸手圈住我的肩膀,带着笑意道:“你怎么突然就催生了建木了?我在阴河下面感应到建木突生都吓了一大跳,等感应到是你的气血催生时才安心下来。你这是学了宋媛的突出奇招啊?” “没多想。”我将头搁在他肩膀,轻笑道:“就是受清心打击,加上突然有点感悟,想试一试罢了。” “你这一试,外面就大乱了。”白水低低沉笑。 我还想说什么,却闻到蛇骨香的味道慢慢淡了下去,白水伸手拉我起来,进去一看,见那缝皮人慢慢的沉稳了下来,一双淡色的眼睛沉沉的打量着我们。 伸手切了下脉,虽说依旧还有点快,却也差不多了。 “说吧。”白水拉回我的手,冷笑道:“你想当蛇,现在当成了,但蛇毒在体内不清除,你会一直心跳如鼓,直到心力衰竭而死。” 我眼皮一跳,白水吓起人来,还真是有一套啊,这人表面全是蛇皮缝合,那些蛇毒这会没要了他的命,以后他连心脑血管疾病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会心力衰竭而死。 “泰龙村……”那人分叉的蛇舌说话带着风,但这三个字我却异常耳熟,他一说我立马就听清楚了。 他却伸着手朝我们道:“我要去泰龙村救我师兄,去泰龙村……” 这就有点搞笑了,现在泰龙村只剩一个建木桩子,九个大蛇头和满村的青草野花,他却突然说要去救他师兄? “黄道士?”我试着眨道。 他却摇了摇头,沉声道:“单信。我师兄是泰龙村的村长,单信……” 这下子我们完全懵掉了,单信是泰龙村的村长没错,却是几十年前的了,而且他后面回来想取我腹中的蛇胎,落在我们手里,被柳仙困住养了小蛇,这会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见了,还怎么救。 可单信居然有师弟,这就有点意思了,他不是泰龙村的人吗,怎么会突然有个师弟。 “说说。”白水明显腹黑了,拉了把椅子扶着我坐下,自己靠着椅背朝那人道:“我们总得知道怎么回事吧,你这样去泰龙村有点吓人啊?” 那人也是一愣,却依旧朝我们急急的道:“我师兄快要死了,我们要去救他。” 可我跟白水都不为所动,因为我们知道单信死了啊。 这人睁了几下缝了蛇皮的眼后,见我们不动,知道不说肯定不会带他去的,只得边喘边道:“我是桂北侗族的蛇鬼祭祀,我师兄单信是蛇神的使者,我得蛇鬼启示他出事了,所以我要去救他。” 桂北侗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确实崇拜蛇图腾,称之为蛇鬼,可单信从泰龙村去了桂北,还自承是什么蛇神的使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而且他又用什么证明他是蛇神的使者?蛇仙庙里的蛇神吗?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376章 蛇吞尾 这缝皮人叫房三口,这名字有点怪,但三口为品,可能有特别的含义吧。 房姓是桂北侗族大姓,他娘生他时,蛇群进屋环床而不去,所以满月后就被蛇鬼祭祀带走,选为下一代的祭祀。 桂北侗族称蛇为“蛇鬼”,其中有祭祀就是借蛇鬼解决一些古怪的问题。 他们可以用蛇胆汁配草药治疗一些麻风,黄病(就是现在的肝炎),这两种病都极为难治,所以极得当地村民推崇。当然也有诡异的,比如赌运不好,就在大蛇吞小蛇时,将两个蛇头砍下揣于怀里,保赌运昌隆。 或者见蛇蜕皮、蛇吞蛙、蛇吞鱼时,在摘下帽子吐口水啊,还得找蛇鬼祭祀送蛇鬼了。 反正就是做这些事情的,我在院子里时,对蛇可是研究了许久。 其中就算桂北对蛇的崇拜最为虔诚,到现在都还有。 房三口就是那样一个蛇鬼祭祀,常年居于深山之中,祭祀蛇鬼与蛇鬼为伴。可有一天单信带着许多古怪的蛇鬼找到了他们,说他是蛇神的使者。 房三口确切的说单信带去的是活着的人头蛇身的神蛇,立马被奉为蛇神的使者,他师父都对他恭敬不已,然后单信就将那些人头蛇身的蛇种留下了,让他们养着。 开始每隔几个月就会去一次,后来却没有再来。 突然有一天那些单信带去的人头蛇突然全部交缠在一块,蛇头相吞,却又都吐了出来。这种兆头在蛇鬼祭祀里看来,是极为大凶的征兆,他们怕单信这个蛇神的使者死了,所以房三口和一个师兄就出来找单信,两人没其他本事,在这年头当然活不成,全靠蛇给他们偷吃的。 可后来有一天他师兄告诉他,将人头蛇的皮剥下来披在身上,可以隐身,他们想去哪就去哪,肯定能找到单信的。 开始房三口还不肯杀人头蛇,可找了许久没有找到单信,他师兄似乎急得很,强行剥了几条人头蛇的皮披在了房三口的身上,然后还搞了许多古怪的东西给他吃,他自己也弄了,两人也确实隐身了。 只是房三口隐身后就带着蛇群到处找单信,而师兄却开始彻夜不归,有时居然还拖着个昏迷的女人回来,说是给他特意留的。 房三口不敢,师兄就对那女的做那种事情了。 再后来师兄似乎很有钱了,给他买好吃的,买很多外面才能看到的东西,有时还会带不昏迷的女人回来,只是他开始从最先的披蛇皮到缝合蛇皮,为了让房三口跟他一样,他强行将房三口身上的皮全部换成了人蛇头,身体里的每一处都不放过,舌头也是师兄缠断的。 后来师兄带他到了一个小区说那里有很多人,单信可能在那里,让房三口在地下看着蛇群等他找单信,还给了他一身道士服。 然后就是有人找上来了,师兄打伤了人,就急急带他和蛇群离开了,躲在现在的房间里,他越来越难受,好像快要死了,醒来就见到我们了。 他说完,十分诚恳的看着我们道:“快带我去找师兄吧,蛇鬼示显他快死了。” 房三口说得急切,其中似乎他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深山少年,他师兄却借着蛇皮隐身玩弄女人,偷盗钱财的坏人,同时还隐瞒了他是从哪里知道这换皮隐身的法子的。 这种纯洁的人设在去年这个时候我可能还信,可现在让我信就比较难了。 而且伤郭怀雄是在两年之前,他说他换了房间就很难苦,难不成就这样痛苦了两年?而他师兄的踪迹他也不知道。 他还要跟我们说什么,我掏出银针扎了他一针,直接放倒,既然不肯说真话,就让他身体来说吧。 “单信?”白水冷哼着,轻声道:“泰龙村搞人蛇共种就是他的主意,囚禁柳仙也是他,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转移了人蛇种去桂北,真是死了都让人不安生。” “叫柳仙过来吧。”我瞄了一眼盒子里的房三口,轻笑道:“柳仙对单信恨之入骨,让她来问比较好。顺带让陈起语来摸个骨,就算是条蛇,陈起语也能摸出点什么。” 说到陈起语白水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抚过我的背。 知道他担心什么,我沉笑道:“最近没长了,又有龙种,没事的。” 他这才点了点头,带着我走出祠堂,轻声道:“建木催生,那些想弄偷偷整事情的,都藏不住了,可如若人人得上建木,怕也不是他们所想的。” 抛出一块大肥肉,自然有人去抢夺,我扶着腰轻轻伸了伸手臂,沉笑道:“那我们就看着他们抢吧,我们好好修养一下。以前都是他们搞事情,我们跑来跑去,现在总该换一下了。” 白水伸手刮了一个我鼻子,搂着我慢慢的在云家村走动:“纪家那个人你可以让她们送过来,刚好我也好奇当初阿得是怎么回事,这回那人连自己都吞,还当真是饥不择食啊。” “为什么蛇会吞食自己的尾巴?”我想到录像里纪墨洗的影子明明是条人头蛇,但那生生吞食自己的样子,总让我想到吞食自己尾巴的蛇。 “首尾相连,方为起始。”白水看着远处发沉,轻声道:“她这样子可以说是诡异,其实也是一种警示,一种轮回。蛇首尾相吞,可达永生,表示将自己的生命献祭给自己,让自己的生命生生不息。她体内藏着的那条影子,在借此长生,纪家怕也是知道的吧。” 自古蛇带来的寓意最多,蛇吞尾的形象在古代埃及和印度都有。 而在西方国家的一些神话与哲学体系中,这世界就是一条不断吞噬自己尾巴的巨蛇——奥罗波若蛇,他的形象就是现在的∞符号,表达着无限的轮回。 可这在纪墨洗那样血腥而又诡异的表达之下,似乎又显得不是那么回事。 “你在害怕?”白水伸手将我抱紧,轻笑道:“她不是阿得,也不是游昊,更不是尸婆,你不用担心。”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感觉时机不大对。” 连帅哥都感觉到不对了,更何况处于根本之间的我。 “你不是想一劳永逸吗?现在他们将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了,我们只要接收就好,无论以前他们做过多少,现在还想做什么,我们都握着他们想要的结果。”白水似乎十分坦然不惧。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至少连游婉都跑来警告我不能催生建木了。 有白水的宽慰,我当天就让帅哥帮我联系纪墨池了,他自有他的联系方式。 当晚陈起语和柳仙赶到云家村,摸骨后却告诉我们一个十分意想不到的事情,房三口的骨头生长痕迹确定已经快两百岁了,可他的血肉却跟二十岁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区别。 更为诡异的是,在柳仙靠近他时,或许是想表达求偶的意愿,他身上缝合的蛇皮都变成了人皮。 可柳仙在得知他跟单信的关系后,直接带他去找单信了,当然去蛇仙庙看那骨头渣子的可能性更大,但至少有柳仙这千年大蛇在,房三口想说假话就没这么容易了。 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人,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古怪啊。 我打电话将房三口的事情告诉郭家父子,郭怀雄只是冷笑道:“他们要找人,还会放蛇到别人家里去,接着问吧,他真当他狡猾如蛇啊!” 白水并不喜欢在云家村过夜,所以当晚带我回了泰龙村阴河下面。 阴河的水微凉,白水却整个泡在里面,也不变成蛇身,直接以人形躺在水里,还发出“嗒嗒”的声音,就跟我白天学着蛇交配时的声音一样。 知道他是逗我,我泼了他一脸水,不理他的逗弄。 他却在水里朝我轻笑道:“如若这边事情完了,你有没有想过去哪里?” 他这话问得十分突然,似乎有什么想法,让我微微诧异,只得看着他道:“你去哪我就去哪,这就叫夫唱妇随。” 白水却眼神沉了沉,伸手拨弄着水,似乎在想着什么。 难不成他在阴河下面这几天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想去什么地方了?不会是想去地府抓螣蛇吧?还是想去黑门内报仇?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77章 明目张胆的抢男人 从我见到白水开始,他似乎一直都没有做过自己的事情。 当然最先时,他以为我是借螣蛇的蛇丹转世,所以只要跟我生了蛇胎就可以让他的长生,白思蛇骨长出血肉,同时还可以复活螣蛇,三件大事同时完成。 那时他就时时守护着我,可后来先是蛇丹还在,螣蛇还生并且用阴谋骗了白水,跟着慢慢又发现连出黑门都是游昊和螣蛇所设计的,更恐怖的是,连他认知里两条神蛇补天的事情,可能都是个骗局。 白水活了那么久,脑子里所认知的事情全部被推翻了,所以在老螣蛇被打败后,他需要静一静。 只是他突然主动提及想去哪里,让我立马意识到,白水又知道了什么?或许他有什么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了? 在我注视的目光下,白水复又发出“嗒嗒”的求偶声,朝我轻笑道:“到时我带你去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见他脸色微霁,眼里闪过丝丝亮光,瞬间让我放下心来,生怕他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坐在他下游脱了鞋袜将脚泡进去,白水在我旁边轻轻游动,有时伏在水底挠挠我的脚心,似乎十分放松。 我也许久未曾这样,坐在这微微凉意的水中泡着脚,看着白水这条蛇在玩水,腹中的蛇胎安稳,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至少现在不用疲于奔命了,只要等着那些人送上门来就行了。 只可惜我并未泡多久就被白水拎出了水,说是水凉怕冻着他儿子,他自己却在水里变着花样翻滚就算了,还时不时引着水变成各种形状来逗我。 他或许也很久没这么玩了,玩了好大一会后,这才上岸搂着我到以前云长道建了石屋的小弯道,当然那石屋肯定不在了,不过却有一顶帐篷。 “从上面偷的。”显然蛇也不是只知道睡石头上吗。 躺在白水怀里总是异常安心,他总是习惯性的跟蛇一样双腿交叠缠住我,双手紧紧搂着腰却又刚好交护在小腹上。 阴河下面照明的依旧是蛇骨石,我看着透过帐篷微亮的光,转眼四周看了看,确定因为光线暗且朦胧没有影子后,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自从看过纪墨池给的录像后,我总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看鬼片后,怕这怕那的感觉。 白水自然知道我在打量什么,头埋在我脖子里闷笑,还特意对着我脖子后面吹冷风。 “我不怕鬼,却怕一些不知道的东西。”我瞪了这条坏心的蛇一眼,转身抱着他,安然睡去,确实因为他吹冷风吓到我了。 白水低低的笑着,嗓音清纯而好听,与外面阴河的流河声交缠在一块,让人心生安宁,我有点愤愤的掐了他后腰一把,闭上眼不再现会这条坏蛇。 最近几天我睡得特别安稳,尤其是知道固心咒的重要后,我睡前总是会念上几遍。 只是这一晚可能是看过那诡异的录像和听了房三口说的那些事情,明明睡着了,可梦里总会闪过那撕裂的嘴,地面上一朵朵断腿留下的诡异花朵,以及一条条被生生剥了皮的人头蛇,就好像我站在旁边亲手剥下它们的皮,将它们那粉色带血的蛇身扔到了地上,看着它们痛苦的扭动,慢慢的死去。 它们那被血糊住的蛇眼慢慢抬起,透着幽光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恨意,似乎平静无比。 可当所有的蛇眼都是这种神情时,我却只感觉心跳莫名的加快,可眼睛所见全却全是那些蛇眼盯着我的情形。 强大的惧意让我从梦里惊醒过来,只是当我猛然睁开眼时,却见一道微淡的影子如同流水一般从帐篷布上缓缓流过。 那道影子跟录像里的一样,人头侧在布上显着五官,但那后面拖着粗灶的蛇身,顺着帐篷慢慢朝外渗去。 我猛然惊醒,拉了白水一把,急忙拉开帐篷拉链追了出去。 一出帐篷,就见蛇骨石幽暗的光下,一道人头蛇影慢慢的朝阴河里游去,落在水中,却并未随水流走,而是在水面上缓缓飘荡着,似乎还昂起头来看我。 可那蛇尾却依旧与我的脚相连,就好像那是我的影子。 我重重的喘息着,不知道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伸手本能的去掏出沉吟刀。 却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跟着拥入怀里,然后一道雷光闪过,直接击中阴河中的影子。 强烈的光线闪过,河水溅起老高,复又哗哗落入水中,可却什么都没有。 白水将我搂在怀里,冷哼道:“可以藏在影子了移动,看样子这东西找上来了。” 低头看了下自己脚下,确认那模糊的影子没有变化后,我这才重重喘息的看着白水:“是什么?” “不知道。”白水伸手将我额头的汗水摸动,沉叹道:“那录像怕是刻意送给你看的,让你心生恐惧,有些东西只有恐惧后才能找上门来,你越怕什么就越会遇见什么。只是不知道帅哥他们有没有做这种怪梦,有没有影子找上他们。” “不会这么怪吧?”我诧异的看着白水。 这想睡已经是睡不成了的,白水带着我出了阴河,到泰龙村口的那棵大树上,用魂植结了个吊床,搂着我轻轻晃动,看着远处泰龙村那个大木桩子道:“来了更好,想想以你现的本事,居然还怕个影子,我就想笑。” 他说到后面,嗓音里果然带着闷笑。 知道他这是宽我的心,我将自己贴紧他:“这事来得奇怪。” “等着吧。”白水抚着我的背,五指轻轻跳动,带着我不知道的节奏。 初春的夜里空气微凉,可在白水怀里却是刚刚好的温暖,我复又沉沉睡去。 早上是被鸟叫吵醒的,从清心坐禅后,一直压抑的泰龙村似乎又恢复了生机,连鸟都有了。 睁开眼看到白水那张让人心情开朗的脸,我立马露了一个笑来。 “她来了。”白水却搂着我慢慢坐起来,指着不远处树下的一辆房车:“纪家两位家主,都来了。” 顺着他手指望去,却见帅哥一脸流口水的看着纪墨池,只差没有跪舔了,可并没有见到那位古怪的阴家主纪墨洗,想来是在那房车里了。 一边陈起语静静的看着他的手指,好像能看出花来,对帅哥的行为透着极度的不屑;旁边何必壮抱着金毛狗,梳理着狗毛;夏荷似乎兴趣盎然的看着帅哥对纪墨池献殷勤,嘴角时不时露出一点笑意。 可明显纪墨池并不大理会帅哥,时不时朝这边看来,见我们起来了,立马站了起来,朝我们挥了挥手。 她穿的依旧是旗袍,只不过是那种无袖的,腋下开口较宽,她侧着身子一挥手,那撑得快爆的汹涌立马从侧面露出了美好的画面。 我看着帅哥几乎腿软的倒下,一边陈起语冷冷的哼了一声,夏荷本能的低头看向自己,手指微勾之间,果然也有了曲线,只有何必壮不动如山的梳狗毛。 但纪墨池明明半侧着身子,可她那身旗袍上绣着的青面獠牙厉鬼的鬼眼却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阴绿色的线绣成的鬼眼似乎还冒着森森的火光。 “来多久了?”我被白水拉起,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人到了身边,却半点感觉都没。 白水冷冷一笑:“天不亮就来了,我没让他们吵醒你。” 看着偏中的太阳,我终于明白纪墨池为什么会如此刻意的侧身挥手了。 “先吃饭。”白水似乎很安心的让他们等着,下树后却搂着我去龙三的营地:“现在她们必需等着。” 纪墨池见我们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微弯的双眼轻轻一眯,却露着一个妩媚无比的笑,扭动着腰身朝我们走来。 我静静的看着她脚下的影子,确实没有异动。 白水并不在意,可纪墨池却只是几步就已经走到了我们左前方,与白水只相隔一臂,朝我们轻笑道:“两位这是要去做什么?我差点都追不上,还是特意走的阴路来的。” 她话是这么说,可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白水,身上淡而勾人的女人骨香夹着一股怪怪的味道瞬间就涌了过来,左脚的鞋跟还轻轻的扣着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 淡得如同没有颜色的双唇轻抿道:“神蛇白水果然跟传闻一样,只是您可否知道神蛇的神魂转世该去哪里?比如化成阴河的神蛇白矖?”添加"" 章节目录 第378章 白水大神报复性的杰作 纪墨池昨天见我时,提到我腹中的蛇胎可能是螣蛇转世,这会却又提到神蛇白矖的神魂去了哪里,意思就是表明她有这方面的消息。 可惜不让她如愿的是,就算她特意半侧着身,左腿微抬露着光滑雪白的腿发了蛇求偶的声音,秀着美好的身材,白水依旧轻笑的扶着我道:“麻烦让让。” 说着他带着我直接朝前走去,纪墨池不甘的似乎想抬脚追上来,只是一抬脚,突然一声痛呼声传来,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帅哥惊呼的跑了过来,伸手就去扶她:“走阴路被鬼拌脚了吧?” 阳间有阳道,阴间有阴路,她青天白日的走阴路,不被鬼拌脚才怪。 我看着帅哥一脸哈喇子的扶起纪墨池,手指微微晃动,似乎在虚空写着什么。 纪墨池摔得惨,却依旧风情万种的走了回去。 “叫你惹事吧,差点被抢男人了。”龙三坐在一张凉椅上,用独臂抽着烟:“最近这几天里,各路人马聚集就算了,连国外都开始有了异动,云舍你这招太猛了。” 我吃着早餐,朝他轻声道:“对你不是有好处吗。” 龙三哈哈的笑着,刚要抬手,一股水瞬间从天而降,将他手里的烟浇灭。 他只得讪讪的看着白水,轻轻甩了甩胳膊走了。 “她是人。”白水将豆浆递给我,轻声道:“一个人能在太阳下面走阴路,证明她体内还有一道阴魂。” 青面捉鬼纪家不知传承于何方,也不知道何时崛起,可捉鬼引魂之术无人能比,而且族人众多。 吃过早饭,白水还搂着我在泰龙村走了一圈,外面等着的纪家人却是半点都不敢急了。 等我们再走回去时,纪墨池依旧风情万种的跟帅哥聊天,见我们过去,她却依旧亭亭冉冉的站了起来,如同一朵随风轻摇的花一般,女人骨香和那种怪味跟着涌了过来。 我一直没闻出来另一股味道是什么,却见白水轻轻一抿唇,眉眼之间露出几分笑意。 “两位是在这里谈,还是?”纪墨池看着白水轻笑,修长的手指朝我们指了指身后的房车:“进去谈?” 白水搂着我在特意布下的椅子上坐下,只是低头看着我的小腹,似乎这只是我的事情,他绝不插嘴。 “按规矩,得先付定金。”既然是谈生易吗,得讲流程。 纪墨池立马拍了拍掌,房车的门被拉开,两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扶着一个人出来。 只是看到那人时,我们都惊了一下,连白水都眼神半眯,手却依旧在我小腹上抚动着 “是不是特别好?”纪墨池轻笑,朝我道:“这可能冥冥中注定的吧,你说是吧,云舍?” “陈起语。”我轻轻的笑了笑,没有搭话。 “你们聊,我先找点东西吃。”帅哥眼光闪了闪,飞快的朝着山上去了。 可他刚一走,柳仙就已经到了这边,明显她也一直在山上打量着这边的动静。 她独眼静静的看着被纪家人扶着的人,脸色发冷。 “想来这位就是单信说的柳仙了?”纪墨池居然还刻意提及单信。 柳仙脸色立马一沉,夏荷轻笑的站起来,拉住她,朝纪墨池道:“是不是感觉柳仙姐姐身材比你更好啊?” “我先回去了。”柳仙嗓子微梗,双眼跳动。 从看到那张脸开始,我就知道事情不大好了,朝夏荷点了点头,她立马拉着柳仙离开,而远处帅哥有点挫败的走了回来,继续流着哈喇子看着纪墨池。 陈起语检查完后,脸色微沉,双眼带着古怪的神色朝我点了点头。 “同样是人蛇共种,只不过是无魂之体,虽说没有游家血脉,却也有柳仙这条现任蛇神的血脉,做游得的身体再好不过了。”纪墨池脸上尽是谈生意的笑意。 蛇一胎也许不只产一子,可我们谁都没有想过柳仙不只生下阿壮,单信居然还带走了一个,只是为什么会没有魂? “定金我先收下。”我朝陈起语和帅哥点了点头。 何必壮却将怀里的金毛朝帅哥怀里一塞,对着那无魂之体轻轻一点,跟着一把扛起无魂之体,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陈起语立马也跟了过去,看样子是要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了。 “病人呢?”我见纪墨池似乎有点热的扇着风,那股味道朝我扑面而来,她手指还在桌面轻敲。 真没见过这样的,我还在旁边,她却几次以声音求爱于白水,当真以为神蛇就是一条只知道发情交配的蛇吗? 转眼去看白水,听到那轻轻的扣击声,似乎十分愉悦,嘴角都勾起来了。 果然蛇就是蛇,看样子纪墨池身上另一种古怪的味道极有可能就是雌蛇发情发出来的那种黏液,专门吸引雄蛇的,要不然白水怎么会笑得这么欢。 见我有点微怒,白水笑得更欢了,纪墨池连眼睛都亮了,房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却是一个同样穿着旗袍,却长了一张扁平脸的女人。 虽说身材依旧火辣无比,可那张脸,往好的说就跟纸人的脸一般,五官如同平面,没有半点起伏,连鼻子似乎都只是两个孔。 眼上无眉,双眼无睫,唇贴齿而显牙痕,怎么看怎么怪,当真如她的名字一般,似乎被洗掉了墨色。 “纪家家主纪墨洗。”纪墨洗的声音十分阴沉,就好像捏着嗓子一般。 “奈河云舍。”我看着她轻轻一笑,跟轻轻垂眼,看着她脚下的影子。 阳光之下,那影子并没有半点异动,可就要我要移开眼睛时,那影子里面似乎有着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就好像有两道影子重叠在一块,看样子果然是藏在影子中。 “作为病人,您先跟我回去吧。”收了定金就得带回去。 纪家姐妹明显也是知道的,立马点头。 “白水大神也跟我们一块住吗?”就要谈完后,纪墨池却又突然开口道:“关于神蛇之魂,白水大神可否要跟我单独谈一下。” 明明是好好说话,纪墨池有脚却还在轻扣着,那嗒嗒的声音听上去着实让人心烦。 “好啊。”白水居然还笑着点头,但只是扶着我的手,慢慢拉我起来:“不过我想纪家主现在会很忙的。” 我还微微诧异纪墨池忙白水怎么知道? 就听到唆唆的声音传来,跟着浓浓的蛇腥味从四面涌来,嗒嗒的回应声中,大大小小的蛇飞快的朝这边涌了过来。 蛇喜阴,我这才发现刚才白水在不动声色之中引动了水汽,地面上青草都带着露水了,加之泰龙村本就布遍魂植,又有柳仙这蛇神在,生机恢复后,自然有寻求庇护的蛇本能的到了这里。 纪墨池脸色一白,张嘴就要说什么,可身体却是一软,好像虚软无力一般,眼里波光闪闪,双颊通红。 纪墨洗猛的抬头看向我们,白水却只是轻轻一挥手,朝我道:“你的病人,我帮你带回去。” 话音一落,无数藤蔓就将经墨洗缠住,丢到了一边何必壮的车上。 一边的纪家人想动,可见魂植如蛇般涌动,纪墨池自己在地上蠕动,双腿交搓着发出羞人的声音,都面面相觑。 想来纪家能让族人送死,规矩极严,现在家主做出这种事情,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所以我极为好心的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让魂植将他们缠死,不让他们左右为难。 白水搂着我朝何必壮的车走去:“她身上涂的那东西,是雌蛇发情时分泌的,可以吸引雄蛇,也可以让自己沉迷,我只是帮她一把,将那东西引入体内,顺带随风发散了一下,吹得远了一点。” 看着纪墨池在地上如蛇一般的扭动着身躯,那白底的旗袍被搓得老高,露出里面黑色的蕾丝花边,从藤蔓下面游来的蛇顺着她的腿慢慢的缠卷上去。 这些蛇有大有小,又经白水刻意发散纪墨池身上的气味,可能附近的雄蛇都来了,还层出不穷。 远处龙三大吼,将那些兵哥哥给吼了进去,叫我用藤蔓隔起来,别让人作恶梦。 帅哥却急忙拉开车门,朝我低笑道:“我听说蛇是群交的,有的蛇会几百条雄蛇缠一条雌蛇,这位纪家主这么勾蛇,怎么能不让我们饱饱眼福看看这壮观的场面呢?好歹也是白水大神的报复性的杰作啊!”"xwu799" 章节目录 第379章 被嫌弃的师父 白水听着帅哥的话,并不生气,只是低低轻笑,搂着我上车道:“你刚才是不是瞪我了?” 我闻言立马又瞪了他一眼,刚才纪墨池表现得那么明显,还当我不存在,身上涂的东西明显也是做了准备的,白水还一直勾嘴笑,我心里舒服才怪。 蛇每到这个季节都会发情,谁知道神蛇是不是这方面也神一些。 “嗯,我作为神蛇,总得为种族谋一下福利。”白水将车门关上。 我隔着窗子瞄了一眼,纪墨池的身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见涌动的蛇团,看上去极为恐怖。 “放心,要不了她的命的,蛇也是讲风情的。”白水将我的头拉回来,冷声道:“只是告诉她什么样的事情能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做,这也是她自食其果。” 没看到人蛇交的帅哥有点失望的拉开了车门,示意何必壮开车后,伸手瞄了一眼纪墨洗,直接一个符纹扔过去弄晕,这才朝我们道:“纪墨池的身体里有着她的鬼夫,因为带着契约根本拘不出来,而且十分强大,我施的符纹全部没了动静,结合纪墨洗夜里那诡异的影子,肯定跟阿得一样,她们体内也藏了另外的阴魂。想来纪家家主能走阴捉鬼,都是因为身体里藏了鬼的原因。” 阿得体内藏了游昊的阴魂,所以才会跟尸婆一样游动,但尸婆并未出来,而且游昊也不会引得宿主自己吃自己啊? 并且既然都藏了阴魂,为什么纪墨池没事,而纪墨洗却变得如此古怪? “晚上就知道了。”白水冷笑,盯着那具无魂之体道:“这个确认了吗?” “是人蛇共种,而且骨骼也跟阿壮的一样,老何摸过了,血肉里并没有人脸石虾虫的痕迹,极有可能是的。”陈起语声音发沉,冷声道:“所以当年单信离开泰龙村,还留了后手的?只不过因为后来自己与蛇共体活不长了,才想打蛇胎的主意,被你们弄死?这种反派也太惨了点吧?大招还没放,就死了?” 我瞄了他一眼,摇头道:“我现在不怕他们留后手,而是担心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将单信留的后手扔出来。” 帅哥撇了撇嘴,贱笑道:“现在是春天吗,白水大神要为蛇族做贡献吗……无论来多少,都扔蛇群里。陈无灵不是喜欢人蛇共种吗,我们就给他多弄点。” 这主意极贱,却莫名的好笑,连何必壮都偷笑出声了。 回到云家村,纪墨洗还没有醒过来,她的情况过于特殊,我特意找云空他娘借了一栋修好的房子,帅哥画下法阵,我引下魂植,白水还刻意在房子周围看了一遍这才定下来。 弄好后,我们将无魂之体带到祠堂,柳仙就来了,估计在蛇仙庙没有等到我们,心里发急。 她对阿壮的情感我们都知道的,毕竟没错的话,这具无魂之体也是她生下来的孩子,所以她这次没有带二狗子,只是沉沉的看着那无魂之体坐在床上。 “为什么会没有魂?”柳仙静静的看着我,沉声道:“为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身体无魂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生而无魂,就像二狗子一样,需要拘魂前来,但也只能在七岁之前,人体魂魄不稳才行;二是魂被吓走,可这种人一般都会在离魂七天后死去。 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纪墨池也没有提。 但据我们观察,这具身体双手无茧,连脚底都没有长期走路产生的死茧,但肌肉却又丰盈,极有可能是生而无魂,却被悉心照料才会有这种情况。 纪墨池给我们丢了一个炸弹啊,这具身体是柳仙的孩子,而且生而无魂,已经十九年了,那原本属于他身体的阴魂想请回来就很难了。 但柳仙怎么会愿意让阿得的阴魂附入这具身体里?毕竟阿得不是她的孩子…… “我们先出去。”白水拉了我一把,朝柳仙轻声道:“如若她没送过来,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你在蛇仙庙千年,与人共存,却不识人心,才会被害。到现在,你身为蛇神,却依旧看不透吗?” 柳仙愣愣的看着白水,双手颤抖,独眼里闪过泪光,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这事情反转太大,别说柳仙,我这外人都接受不了。 “他们布局,我们不入局就是了。”白水沉沉的看着远处的蛇山大坑,轻笑道:“云长道倒也沉得住气。游婉来的时候,没有带阿娲?” 虽说只见过一面,可白水明显对阿娲记忆深刻,毕竟有着这样一个名字。 我摇了摇头,沉叹道:“阿娲天生十分古怪,云长道似乎对她报有极大的希望,有了帅哥闯祸,游婉离开,极有可能就是阿娲守着烛阴的巢穴。单信留了后手,却在建木催生时突然扔了出来,怕是跟建木有关。” “所以现在怕的是他们吧。”白水轻轻一笑,抚着小腹道:“我去看看那道空响钟。” 空响钟下罩着老螣蛇,他去看看也好。 怕他突然想去看,也是因为纪墨池提到神蛇之魂吧。 神蛇很难死去,像白思被吸食了血肉,一条蛇骨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头,螣蛇被囚禁依旧不会死,老螣蛇被建木根须缠卷得形都没了,还不是照样活着。 可白水他娘的神魂,却不见半点痕迹,白水肯定有所想法的,尤其是在知道白矖以身隔绝弱水底后,怕更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吧。 白水离开后,帅哥他们都围着纪墨洗,何必壮和夏荷是研究她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陈起语摸骨,帅哥研究他的影子,还刻意将那诡异的录像放出来吓夏荷。 想到空响钟,我复又去看了看毕丽红,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用药七天如若无效,怕就要别行换方子了。 给她把了下脉,确认她身体恢复得极好后,我掏出银针在她身上扎了几针,昏迷太久可不是好事。 等我取完针后,毕丽红缓缓睁眼,有点迷糊的看着我:“云舍?” 我将水递给她,拿出酒精清洗银针,朝她道:“感觉怎么样?” 她喝着水,干涸的嘴有了点润色,这才朝我沉声道:“我看到那东西了。” “已经过去了。”知道她说的是无波井的黑曜,朝她轻笑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清心让我帮他收徒弟啊,结果他自己就坐禅去了。 毕丽红露出迷茫的神色,朝我苦苦一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这样能活着就不错了。” 说着她掀开衣服,露出肚脐眼里那粒蛇眼,经过几天修养,这只蛇眼复又开始乱转,还朝我转了过来。 只是这时沉静下来,看着这只眼睛,我猛的想起了毕虎,那个浑身长满了怪眼的人,算是毕丽红的堂兄吧。 毕家也有蛇骨,只是不知道是来自泰龙村还是陈无灵特意送去的。 只是现在想来,毕家人却又都跟眼睛有着莫名的联系啊? 但毕丽红现在情绪低落,对毕家的事情明显也不想提起,还会有所抵触,当下试着朝她道:“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师父?让自己有个靠山,不会再任人摆布了?” 见她脸露出迷茫却又带着几分向往,我暗暗的骂了清心这个不靠谱的师父一句:“就是特别厉害的那种?很受人敬仰的师父?” “你吗?”毕丽红诧异的看着我,慌忙摆手道:“你不行的。不行的!” 她似乎越摆越慌乱,还带着几分惧意,似乎在害怕什么。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380章 再建虫崖 我没想到毕丽红会想叉到我身上,可见她摆着手,好像我收她为徒是件十分恐惧的事情,我心里又有点微微失落。 虽说我弱了点,可能不能别将嫌弃表现得这么明显? 还是我前面形容的特别厉害和受人敬仰跟我搭不上边,所以她极力拒绝? 似乎见我脸色不大对,毕丽红毕竟是吃过苦的,知道不对,连忙解释道:“我听陈老板说过奈河一脉收徒弟的规矩。你还怀着孩子,还有白水大神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怎么能……” 似乎后面那个字不好说,她微微担心的看着我,苦笑道:“我现在挺好的,能给你们帮上个忙什么的就不错了,也只有你们不把我当怪物,会护着我。” 奈河一脉收徒,两两不得相见,当然也不是说见不着面,就是在身份确定下来之后,师父都会死。 “不是我!”看着毕丽红微微黯淡的小脸,我有点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沉叹了口气道:“你听陈老板说过清心大师没有?” “悬空寺的清心大师?就是我看到坐在井边的那位大师吗?”毕丽红微微疑惑的看着我,轻声道:“云舍,你可以直接说吗?” 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毕丽红吃过的苦,经过的怪事,比我都多,几句话立马就听出了意思。 “清心大师算是我师父。”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感觉没有说服力,可我只得撑着一口气继续道:“他在泰龙村一步成禅之前,让我帮他收你为徒。” 见毕丽红微愣,我连忙道:“我这种只算挂名,他收你是要传衣钵的,所以……” 让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妹子剃光头发当尼姑,而且还是跟着一个和尚,这事怎么就这么怪呢。 “我愿意!”但让我诧异的是,我还没说完,毕丽红却看着我沉沉地道:“我愿意剃度出家。” 我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突然明白清心选徒弟没错了,他想到收毕丽红为徒,就是看中了她这个人;而毕丽红肯拜他为师,就是想找一个依靠。 两人都不顾世俗的眼光,果然才是一路人啊。 见我愣神,毕丽红却又好像羞于耻口一样:“只是我的身体有点问题,你知道的,我……” “没事。我不也怀着蛇胎吗!”我朝她宽慰的笑了笑,拍了拍小腹道:“清心估计喜欢这种徒弟吧。” 要不怎么一收就收了俩呢! “不是这个!”毕丽红微微掀开被子,露开腿。 只见腿间带着湿意,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怪味。 这味道我以前绝对闻不出来,今天在纪墨池身上闻了好久,着实让我记忆深刻,可怎么也没想到毕丽红一个人,身体居然会分泌出这种东西,而且她明明才从昏迷中醒来啊。 “我控制不了。”毕丽红一脸苦笑,抬头看着我道:“如果这样,清心大师还肯收我为徒弟,就算一辈子被困于悬空寺不下山,我也愿意。” “我不想再这样了!不想了……”毕丽红双眼通红,却强撑着不落下一滴泪,看着我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可身体就是这样,到了晚上更难受。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我不想死,不想死!” “他说过要收你为徒弟,就不会反悔的。”我帮她拉好被子,点了一截蛇骨香,伸手抚了抚她发黄的小脸:“那我先教你固心咒?这可是师父刻意交待让我教你的。” 毕丽红紧紧抓着被子,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想起了什么,在腰侧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一张银行卡到手里,朝她道:“你就不用先叫个师兄师姐什么的吗?” 佛门无男女,统一称师兄师弟,但我不算佛门弟子,就由毕丽红乱叫。 在毕丽红微带哭声的师姐声中,我将那张银行卡递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亵渎佛祖,可我真不知道给什么啊。 毕丽红并不是矫情的人,叫了师姐就收了卡,我一字一句的教她固心咒,这东西靠自己的体会,反正清心也就只教我两遍,但对心性稳建,当真如其名。 想来清心让我先教固心咒,也是知道毕丽红身体的原因的。 等教完她,让她自己先记着,我这才出去。 可对于她的身体,我依旧不大明白,她是个人,并没有蛇鳞蛇形之类的,怎么可能分泌出那种雌蛇发情时的东西? 天色已然微暗了,帅哥他们已经在吃晚饭了,夏荷捧着碗,夹着菜朝我道:“纪墨洗身体里全是虫子,却骨骼不变,想来录像里的怪事很久了,纪家靠着苏家养的人脸石虾虫养着她,你准备怎么治啊?” “不打算治啊!”我装了碗饭,吞了两口道:“白水不是说了吗,大动手脚啊,你们就不好奇那怪事是什么来的吗?先整明白了,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了,看有没有办法治吧。” “你们两口子都有点坏啊!”帅哥拿筷子指了指我,却一挑眉,十分猥琐地道:“不过我喜欢。” 柳仙一直在里面看着那具无魂体没有出来,人家母子相见,我们也不好去打搅。 等到了晚上十点多,全部缩到纪墨洗的房间里,大家都贴着帅哥给的符纸,据说可以隐藏气息和身形,绝对让那影子里的怪东西看不出来。 明显他们下了功夫,将房间布置得跟录像里一样,连小夜灯都留了。 录像里的时间是要到凌晨两点多的,我缩在墙角靠着夏荷想睡觉,她一手撑着我,一手摸着我的小腹,轻声道:“什么时候生?” 好像大家都在想这个问题,我摇了摇头。 将她跟摸狗头一样的手给拍开,伸直了腿坐着:“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虫崖?” 她呆在这里似乎十分安心啊,天天在泰龙村也不知道干吗,却从未提起要回虫崖。 “都荒废了,就不回去了。”夏荷十分爽利的摆手,突然靠近我道:“缠着你!” 她说这话时还吹了一口冷风,吓了我一大跳,连忙去瞄对面床上的纪墨洗和那道隆起的影子,见她没动,这才放心。 夏荷低低的笑着,脸色慢慢变得平静:“我跟苗三娘商量好了,先借蛊寨养虫子。而且……”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点脸红的朝旁边瞄了瞄。 旁边帅哥陈起语何必壮还有金毛何必美都缩一块,她随意瞄了一眼,也不知道瞄的是谁,可她呆在泰龙村,也就只能跟陈起语搭上话。 “陈起语说他在广西有一片山,位置比较偏远,原本打算开发做渡假村的,可以送我再建个虫崖。”夏荷眉眼里都是亮光,嘴角勾起明显十分开心。 我都忘记了陈起语是很有钱的,可一听送一片山…… 咂!咂! 这手笔…… “你别乱想,虫崖没了生机,广西十万大山物产丰富,本身虫子也多,适合我们……”夏荷越说声音越低,瞪了我一眼道:“不准你告诉他。” “明白!”我立马伸手作发誓状。 别看夏荷不再腼腆,可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只是也不知道这几天在泰龙村跟陈起语说了什么,居然会心动了,而且毫不迟疑的准备发动了。 “来了!”突然帅哥轻轻出声,指着对面墙上的影子。 夏荷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十二点,明显提前了。 可对面墙上的影子却并不是坐起,而是缓缓的从墙上流了下来,等流到窗户边上时,却又贴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我们全部缩在床正对面的墙角,好方便看着床上的人和影子,这会子那影子站起来后,却正好于我们正面相对。 它一如当时录像一样知道有东西在看着它,所以刻意换了位置。 屋外全是魂植,我手里夹着沉吟刀,所以并不害怕。 可古怪的是,那道影子流到墙上后,却又慢慢的侧了过来,跟着一张人脸从模糊的影子里涌了出来,发出沙哑的声音道:“在等我吗?” 这声音沙沙的,却跟纪墨洗一样。 那影子里涌出的人脸双眼空洞的看着我们,拖着头后面黑长的身体,狰狞着竖起一块块鳞片,突然咧嘴发出沙沙的笑声道:“也好啊,也好啊,不用再熬了……” 我们听得莫名其妙,却见那影子嘴猛的撕裂开来,跟着伸出一条长舌,对着床上的纪墨洗就扫了过去。 录像里的影子伸出长舌一扫时,地上所有的血印全部扫掉的,速度快而猛。 可它突然对着宿主发难,我们吓了一大跳,沉吟刀飞快的扔了出去,帅哥沉喝一声解了纪墨洗的符纹,陈起语布下的狐影飞快的将清醒过来的纪墨洗驮起。 但那影子本身就跟纪墨洗相连,狐影刚刚驮起纪墨洗朝我们冲过来,那条长舌立马就卷住了纪墨洗的腰,跟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纪墨洗上半截身子立马就被缠卷进了影子撕裂开的大嘴里。添加"" 章节目录 第381章 逃出来的东西 我们想过许多事情,可从来没有想过,那藏在影子里的东西会在知道我们看的时候,直接吞食了纪墨洗。 这事情发展太快,可就那道影子吞食纪墨洗时,我丢出去的沉吟刀对着影子的头就划了过去。 那影子下嘴极快,这边纪墨洗的身体还有青色的肠子连着,那边身子就已经落入黑暗之中。 明明影子是个虚影,可那半截身子却瞬间消失不见。 沉吟刀带着亮光,飞快的闪过,里面的铁链瞬间缠卷而出,我立马引着符纹朝着那影子上游去。 可就在铁链出来的瞬间,影子立马不见了,只留着地上纪墨洗那带着湿滑的肠子拖在地上,双腿还在抽动着,似乎痛苦难忍。 而那双腿脚下,有着细长的影子一动不动。 我收回沉吟刀,可铁链却不敢收回,直接握在手里,看着地上鲜血直涌的断体,我胃里十分难受。 夏荷急忙的凑过去,看着断体处的人脸石虾虫涌出,朝我点了点头。 大家都面面相觑,何必壮将门打开,抱着何必美离开了。 屋外的魂植在沙沙作响,藤叶发出嘶嘶的蛇吐信的声音,警告着里面的异状。 “才开始呢!”就在我们心有余悸的看着时,那个沙哑的声音复又传来。 夏荷飞快的退了回来,朝我们指了指地上的断肢,只见拖在地上的肠子慢慢缩回,人脸石虾虫飞快的涌动修复着身体。 虽说夏荷也是靠着虫子活过来的,但也没这么恶心吧,连她都有点皱眉不忍。 “它这是在逗弄我们。”陈起语冷声的布下狐影,沉声道:“这东西知道我们在,所以刻意挑衅,就像那录像里知道有监控,无论怎样都让纪墨洗的脸面对监控。” “不对!”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想起有什么不对了。 监控里纪墨洗虽然披头散发看不清五官,可她这么平面的一张脸,再怎么看不清,我们也应该有印象吧。 见我摸着鼻子指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纪墨洗,帅哥他们立马明白了。 地上的纪墨洗慢慢修复,可到头上,诡异的事情却发现了,那张脸赫然跟原先的平面不一样,而是跟纪墨池一模一样的妩媚。 等脸上的皮肤完全长出来后,我直接将铁链卷了过去,缠住纪墨洗,引动符纹游遍她全身。 她却跟梦游一般,空洞的睁着眼,嘴角却勾起露出了诡异的笑。 可笑着笑着,嘴越张越开,嘴角缓缓撕裂开来,牵连着肉丝渗出鲜血。 “我去!”知道藏不住,帅哥立马低骂了一声,手一挥,一道符纹扔了过去想封住纪墨洗一直开裂的嘴。 他巫术向来厉害,可这次一挥而去,却半点用都没有。 “身与影,不离不散,不消不灭。”纪墨洗张着嘴,沙沙的说着话,跟着猛的伸出舌头朝自己脸上的血舔去。 她伸出舌头来时,就跟那影子一样,又长又快,只是这次不只将血迹舔舐掉,连脸皮都舔掉了。 看着一张白色带血的脸皮跟馄饨皮一样的进了纪墨洗自己的嘴里,她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将脸上的血舔掉,看得我们都舌发麻。 等人脸石虾虫修复后,它复又是一舔。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纪墨洗那张脸真的跟洗过一样了,估计就是这影子天天这么舔吧,皮能长出来,可夜夜这么舔,人脸石虾虫也不想再整了,估计就给她弄了张平板脸吧。 “走吧!”我沉叹了口气,这么重口味的画面实在不想再看。 “云舍。”就在我要转身时,纪墨洗却突然叫住我道:“别动建木。” 我脚下一顿,果然是因为建木,头也不回的道:“现在别人知道我能催生了,我没办法。” “别动建木,别动!”那声音似乎发急,不停的沙沙大叫,还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估计一生敢就又吃纪墨洗了。 那声音听得我直想磨牙,大步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反正那东西呆在纪墨洗身体里,自己吃自己只不过是想活得久一些,不会弄死她的。 到了外面,我重重的喘了口气,却见何必壮怀里的金毛似乎在瑟瑟发抖,十分害怕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小妹怕那东西。” 那东西古怪而残暴血腥,谁都怕,可明显何必壮刻意提到何必美怕,不是我们眼见血腥诡异的那种怕。 帅哥他们也跟着出来了,夏荷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而陈起语眼光闪闪的看了看她,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想带小妹回一下何家。”何必壮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冷月,轻声道:“云舍,你还记得何家画于院墙上的畜神和地母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那些畜神和地母受何家供奉,可以从墙上走下来,就跟活的一样,也可以吞食人,最后何家那些人就是被那些畜神地母变成了牲畜,最后被发狂的牲畜咬死的。 只是听何必壮突然提及这个,我猛的想起那道影子无论何时都是从墙上流下来的,跟何家那画在墙上的畜神地母情况十分相似,而且刚才他提及何必美怕。 她变成金毛就是要逃避什么,在看到那道古怪的影子时,却依旧怕,可见那种惧意深藏于体内。 “老何。”帅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你不想说,可你也看到了,那东西古怪啊,连铁链子都锁不住。” 可何必壮只是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金毛,沉沉的看着我道:“你有没有问过云长道为什么要灭了何家?” 何家覆灭是在黑门开的时候,云长道一边引开我去了离泰龙村老远的江北何家,一边算准时机开了黑门,而同时何家因为白水发怒覆灭了。 这其中的时机也好,意味也罢,我们一直都不明白。 “我明天就走,你们不用陪我去。”何必壮抱起金毛,一步步的走到车里去了,连房间都不回,看样子连我们多问的机会都不给。 “那东西在刻意挑衅,可我们却没办法,真气人。要不要叫白水回来直接灭掉!”帅哥越想越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也在一边坐下,沉声道:“灭了这一个没用的,因为还有其他的。” 夏荷和陈起语立马看了过来,我只得将昨晚阴河下面有个东西藏到我影子里的事情说了,轻声道:“等天亮了,纪墨池来了就知道了,这东西怕是纪家以前就有的。” 云家供奉云蛇,以云蛇庇护子孙,也用子孙献祭云蛇。 那纪家如此厉害,那影子里的东西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建木不可催生,跟游家也有一定的关系吧,毕竟游婉也说不可以催生建木。 既然热闹没看成,大家就各自回房睡觉。 可纪墨洗房间外围布下的魂植一直在发出响声,那影子里藏的东西一直在折腾着纪墨洗。 想来他这么折腾,并不只是为了所谓的献祭自己活着,而是带着恨意的,对纪家的恨意。 就在我翻来复去睡不着时,床突然轻轻朝下陷落,熟悉的身体立马贴了上来,白水伸手圈住我。 魂植的躁动立马没有了,我诧异的回头看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它既然这么折腾的挑衅你,自然是想惹你发怒,不理会就行了,吃掉就吃掉,反正是纪家人自找的。” “跟游昊不同。”我将今晚看到的异状说了,疑惑地道:“游昊出黑门是为了找建木,可那影子里藏的东西却不让我催生建木,难不成建木还有其他用途?” “可以困住神魂啊。”白水刚从空响钟那里回来,所以想到了这个作用。 “睡吧。”他见我还在想,伸手抚着我的背:“反正是他们急,你要好心养胎了,快生了吧。” 一晚有两个问到这个问题,果然蛇胎才是关键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却见纪墨池撑着一把伞静静的坐在祠堂的广场那里,脸色沉沉如水,穿的也是一身正装,不再是诱人的旗袍。 白水依旧拉着我吃了早餐,他自顾去看柳仙了,似乎对纪墨池说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跟我有生意,我吃完后,接了帅哥扔给我的一个苹果走了过去,可帅哥他们立马全部跟了过来,估计是想看纪墨池昨天跟群蛇缠了一晚是怎么回事吧。 “纪家是三十年前开始发迹的。”纪墨池冷冷的看着我,轻轻挥着手,只见脚下拉长的影子慢慢拉了起来,就纪墨洗体内那吞食自己的影子一模一样,正是那晚到阴河里找我的那道影子:“我们供奉它们,它们帮我们捉鬼驱魂,来走于阴间。就算没鬼,它们也能充当鬼,让纪家名声越来越大。已经两代了,我们都活不长,纪家子弟会被它们慢慢吞食掉。可它吃了就吃了吧,它还将我们当老鼠一样的逗着玩。” “但就在你催生建木那天,它突然开口了,让我们带它来找你。”纪墨池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三十年前啊,这个时间想来你并不陌生吧。宋媛初开黑门的时候,虽然后来关上了,可依旧有东西逃出来了。”"xwu799" 章节目录 第382章 纪家往事 纪墨池似乎心如死灰,语气平稳而沉静。 从她一开口,说是三十年前,我就知道跟黑门有关了。 三十年前宋媛受老螣蛇引诱开了黑门,放出了一些东西,后来泰龙村养人蛇共种,单信可能因为一些目的带着柳仙生下来的那具无魂之体离开了泰龙村进入了苏家,同时还带了许多人头蛇去了桂北。 幸好他自己活不长,打着蛇胎的主意,早早死了,这些大招都还没用,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 单信是泰龙村的村长,对泰龙村对游家对人蛇共种甚至对黑门所知道的事情都比较多,对黑门内逃离出的影子自然也知道一些,纪家才会从一开始就受苏家控制。 从黑门里出来的东西,都是为了建木,连老螣蛇都跟建木纠缠在一块了,只是纪墨洗影子里的东西,却让我别催生建木,难不成这是另一派?来给我们打助攻的? 可它吃起人来,当真是血腥暴力啊。 纪墨池说完,就安静的坐着,妩媚的脸上似乎变得没有半点颜色,肩膀微颤。 旁边帅哥将苹果咬着嘎嘣响,朝我打了个响指,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 对于纪墨池,我也没什么好感的,她昨天当着我的面引诱白水,我可还记得。 我们都离开后,纪墨池依旧静静的坐在祠堂广场那里,我咬了一口苹果,朝帅哥道:“从你知道的消息来看,有没有说假话?” “我哪知道啊。”帅哥冷笑一声,看着纪墨池脚下的影子拖长游走:“那种流水一般飘移,被游昊附身的游得是这样,尸婆是这样,这影子也是这样?这三个是一派的,还是狗咬狗?” 分不清敌我,我们都有点头痛,白水却走出来,冷声道:“这些东西活得太久,永远不可能是一伙的,最多就是暂时的合作。” 还别说,这确实是真的。 “既然都是冲建木而来的,那就守着建木吧。”白水看了一眼陈起语,复又轻声道:“柳仙要去问房三口关于单信的事情,你们去帮忙吧。” 柳仙已然没了昨天刚看到那具无魂之体时的失态,朝陈起语点了点头,率先朝外走。 可就在陈起语离开时,白水却轻轻的瞟了夏荷一眼,嘴角轻勾道:“以人蛇皮缝体可隐身,而且还是个蛇鬼祭祀,夏荷你不去看看吗?” 原本站在我旁边轻轻咬着苹果的夏荷立马抬头看向白水,跟着咧了一个轻笑,直接追了上去。 “什么时候的事?”帅哥诧异的看着和陈起语并肩的夏荷,抓狂的低叫道:“老陈太容易勾妹子吧?” 我瞄着白水,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朝我轻声道:“她看陈起语时的眼神明显不一样,有些东西是遮掩不住的。” 好吧,白水大神现在不只是实力大涨,连看人处事都厉害了许多。 “叫上纪家姐妹,我们下去找老螣蛇。”就在我们都因为他一眼看出夏荷对陈起语的意思时,白水却突然开口道。 我跟帅哥都是一愣,空响钟只有清心能开,他昨天难道还开过了? “它们不是让我们别动建木吗?让它们看看建木的根就要被老螣蛇吃掉了,看它们怎么办!既然都是为了建木来的,我们就将它们送做堆,让它们自已掐去。”白水冷冷的瞟着纪墨池那道游动的影子。 帅哥朝我轻轻竖了竖拇指,微微凑过来道:“有没有感觉白水从阴河下面闭关出来后,行事直接又了断,却又十分的爽啊!。” 他一说到这个,我立马想到了白水问我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可在我说跟他一块去后,他却并没有告诉我去哪里。 而且从那之后,他行事确实霸道了许多,比如对纪墨池,如若是以前,他最多不去理会,可昨天却引来了蛇群。 不过这样也并不全是坏事,如帅哥所说,当真是——爽啊! 只是当我们叫了纪家姐妹准备离开时,白水却又让我带上毕丽红,并朝我道:“她那粒蛇眼十分关键。” 看样子有空还是得跟毕丽红好好谈谈,清心暂时不会出来,毕丽红身上的古怪我们完全看不明白。 尤其是清心提及要收毕丽红为徒的事情,明显透着古怪啊。 何必壮一早就开车回江北了,估计带着何必美去追忆过往了吧,他不肯让我们去,肯定有一些东西不想让我们知道,毕竟谁家难堪的事情想公之于众啊。 帅哥他那部烂车坐不下我们,所以开的是纪家的房车,帅哥一路都在赞叹,不时问我什么时候有钱可以买部这样的车给他开开,算是员工福利。 “送你了。”纪墨池却直接开口,但帅哥却咂了咂舌头不再接话,昨天那种流着哈喇子跪舔完全不见了。 纪墨池今天却连瞄白水一眼都不敢了,只是紧张的看着五官扁平的纪墨洗,两人并排而坐,长长的影子如同蛇一般缠扭在一块,头颈相缠似乎在窃窃私语。 白水只是伸手抚着我的小腹,任由它们交缠。 我目光在纪家姐妹脸上流转,最后看着纪墨池道:“你们都是同样供奉着这影子,可为什么她体内的影子要吞食她?” 被影子夜夜折磨吞食的纪墨洗倒没事,可纪墨池却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肩膀开始耸动。 地上的影子慢慢昂起,发出沙沙的低笑之声,跟着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影子中间伸出舌头重重的舔了一下纪墨洗小腿。 影子的舌头的厉害我们是见识过的,一扫而过,纪墨洗的腿立马断裂,鲜红的血涌出,两只脚全部落入了影子中消失不见。 纪墨池愤恨的盯着那道影子,没有半分血色的唇剧烈的颤抖着,微弯的眼睛都迸直了,因为咬着牙原本娇好的五官都变得僵硬。 “没事的!”反倒是断了腿的纪墨洗伸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强忍着痛朝我苦苦一笑,她脸五官扁平却透出一股子奇怪的坚韧,看着那断了双腿慢慢的爬出人脸石虾虫:“因为纪家违了约。” 纪墨池肩膀耸动得厉害,抽出被握着的手,捧着脸不再说话。 “纪家除了第一任家主是男子外,剩下的家主皆是女子。”纪墨洗明明痛得手都在抖,却伸手拍着纪墨池的背安慰着她,脸上露出无奈道:“最先跟它们签定的契约是纪家阴阳家主以身体供养它们,它们帮纪家。但只有九年,九年期一到,它们就会吞食掉宿主,再进入下任家主体内。” “但纪家……”纪墨洗脸上露出苦色,看着自己因为人脸石虾虫慢慢长好的腿:“纪家怎么可能让能当门立户的男子九年丧命,所以从第二任家主开始,就选听话的女孩子当家主,捉鬼驱魂的事情由那两位家主做,其他大权则由纪家族长去解决。” “我明白了。”人类向来擅长找漏洞,同时总能找到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途径,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她的腿道:“那为什么只折磨你?” “因为我是妹妹。”纪墨洗十分坦然的一笑,那平板的脸上居然露出几分恬静:“你是愿意自己受苦,还是愿意游得受苦?” “它折磨我的身体,却在精神上折磨我姐姐。”纪墨洗拍着纪墨池的手,抿了抿唇道:“其实我比姐姐幸运吧,我只是身体痛,她却一边要想办法帮我,一边要夜夜看我受折磨。” “呵呵!”两道影子交缠,发出沙沙的笑声。 白水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不见任何东西闪出,可那两道影子却飞快的被拎到了他掌中。 “神蛇……神蛇……”沙沙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惧意,冷声道:“黑门未关,建木催生,对你们而言也是毁灭。”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383章 老相识碰面 对于恐吓的话,我跟白水都听得太多,白水冷哼一声,却并不说话。 那两条影子缠扭着,似乎挣脱不掉,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跟着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定,那粗壮的蛇身猛的一沉,瞬间消失不见。 但对面纪家姐妹的影子却暗了几分,明显又藏到了她们影子里面。 白水摊开掌心,只见掌心里有着两片漆黑的鳞片,摊在掌心的慢慢化成灰烬,瞬间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刚才它们是去鳞逃离了,只是影子怎么会有鳞? “你们抓不走它们的。”纪墨洗轻叹了一声,踢着光洁的双脚,看着变得正常的影子:“纪家立了血契,除非它们自愿离开,要不然形影永不离。” “到了!”帅哥一脚刹车下去,朝纪墨洗道:“那纪家的族长呢?他准你们来?” “他死了!”纪墨池从掌心里抬起头,原本妩媚的脸上带着冷冷的杀意:“因为我们从小父母双亡,无人管我们,从十岁起族里就选我们做这一任的家主送死,上一任两位家主到最后都被一点点舔食掉了,就是因为没有人脸石虾虫,整日被关在密室里嚎叫,最后完全被吞食掉,我们怎么可能再受他们挟制。” “够狠!”帅哥朝她竖了竖拇指。 下了车面对并不宽阔的河面,纪家姐妹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它们肯定想去的。”白水瞟了纪家姐妹一眼,搂着我直接下了水。 帅哥潜水不错,但跟着我们下来的,却并不是他,反倒是一路都沉默的毕丽红直接跟在我们后面跳入了水中。 空响钟依旧立在河底,白水走到那个上次清心敲出来的洞钻了进去,毕丽红紧跟着我们,她水性不错,毕竟在文升村时,她在那阴河涌的泉眼里活动自如。 等人都到了空响钟内,白水瞄了瞄毕丽红:“掀开你肚脐露出那粒蛇眼吧。” 毕丽红似乎也有点疑惑,可却不敢看白水,只是小心的瞄了瞄我。 “这是师父的空响钟。”我朝她笑了笑,轻声道:“别怕。” “空响钟?”纪墨池立马顿了一声,紧皱着眉看着我们道:“空响钟是悬空寺秘宝,怎么到了这里?” 清心后面以空响钟罩那个大洞时,只我们在,外人并不知晓。 但奇怪的是,从纪家姐妹进了空响钟后,那两道影子却一直缠绕着钟体,发出低低哀鸣,看样子这空响钟跟它们也有关系的。 等毕丽红露出肚脐眼的那粒蛇眼,那两道影子却突然发出如同受伤的幼兽一般的惨叫声,那声如同厉鬼一般,声声尖悦,句句炸毛。 落入耳中,只震得耳朵轰轰作响,连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白水伸手捂着我的耳朵,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毕丽红,她似乎并不受那叫声影响,只是随着叫声,那粒蛇眼慢慢的扭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立在钟上哀嚎的两道影子。 帅哥撇着嘴捂着耳朵,眼带古怪。 可纪家姐妹却没这么舒服了,这两道影子与她们相连,影子发出这么惨厉的叫声,明显她们最难受,纪墨洗更是直接大口大口的呕血,那血里无数细细的人脸石虾虫,但在吐出后,又瞬间死去。 看样子这空响钟里,并不适合人脸石虾虫的存活。 “云舍……”纪墨池本就白的脸色几乎变得透明,扶着差点倒地的纪墨洗,脸带哀求的看着我:“你也是做姐姐的!” 我拉了白水一把,既然找到了其中的关联,也就别整得太难受了。 “自作孽。”白水冷哼一声,对着毕丽红那粒蛇眼轻轻一弹手。 那粒蛇眼突然朝下落去,长长的白筋拉着毕丽红痛呼了一声,我急忙拉住了毕丽红,可身体也跟着朝下落。 有了上次下落的经验,我们坦然多了,可那两道影子却一直沙沙作响,不时哀嚎,估计是知道这造空响钟的蛇头来源吧。 快要落地时,我引着魂植藤蔓将毕丽红缠住,看着她脸色惨白,忙问她:“有没有事?” 这种突然失重的感觉,并不太好。 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她那粒蛇眼可以看到无波井的情况,而且次次选中我去看,明显就是能感应到我。 现在又能打开空响钟的禁制,看样子清心知道了无波井和空响钟之间的联系了。 四周压力豁然增大,白水搂着我减少这种强大的压力,但毕丽红身体依旧受不了,帅哥只得轻叹了一声,画着符纹将她护住,还朝我吐槽道:“你有你家蛇夫护着,就不管你师妹的死活了。” 白水瞪了他一眼,这货立马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毕丽红却朝我笑了笑,有点羡慕的看着身后护着我的白水。 纪家姐妹从落下后,就紧张的打量着四周,可她们身下的影子却没这么好奇了,一直在沙沙的低语,跟着飞快的朝前游去。 原先老螣蛇被困的地方,只有缠于洞壁上漆黑的根须,而且不再蠕动。 那洞口前面讹兽盘成一团守在那里,见我们下来,她飞快的飞到我面前,却并不言语。 “螣蛇!螣蛇!”两道影子沙沙作响,不停的叫唤着,影子却飞快的在那漆黑的根须上游走,还不时伸出长长的舌头去缠那些根须,好像要将那些根须吞食掉。 白水紧紧搂着我,朝帅哥打了个眼色,又指了指纪家姐妹脚下的景子。 似乎是感受到老螣蛇的气息,两条影子都急急游离了,或许也是白水动了手脚,所以尾部并没有跟纪家姐妹的影子连在一块。 眼看着两道影子愤恨的在漆黑的根须里游走,沙沙作响的声音如同蛇吐信,又好像低低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它们是真的恨老螣蛇的,愤力的张嘴伸舌头啃咬着根须。 我跟帅哥慢慢后退,白水微朝前一步,挡住了我们,看着两道在根须之间交缠的影子,沉声道:“既然感觉到他了,有什么话也好,事情也罢,直接跟我说吧。” 两条影子却依旧愤恨的啃咬着根须,可建木根须明明看上去柔软无比,却怎么也啃咬不断,气得它们将舌头越吐越长。 纪家姐妹也感觉到了影子的离开,屏息凝神不敢说话,我引出铁链将两人困住,引动符纹,游走她们周身,帅哥在一边布下法阵,等完全搞好后,我让帅哥护着毕丽红着在后面,这才走上前去,朝白水点了点头。 这时两条影子已然发现对建木根须完全没有法子了,依旧趴在洞壁之上,愤恨的扭头看着白水:“都是因为建木,因为螣蛇,因为你们……因为你们!” 最先从黑门里出来的东西,游昊螣蛇都是为了寻找建木,想通天去虚无之地。 这两个明显不同啊,我跟白水都是一震。 “因为神蛇补天吗?”白水沉沉的看着它们,轻声道:“那你们又为什么出了黑门?难不成不也是为了建木?” “我们要咬断它,咬断它的根,让它永远都长不出来。”沙沙的声音夹着无限的愤怒,居然跟着低头去咬根须。 它们似乎已然失了神智,只凭着最初的恨意做事。 白水轻轻一笑,搂了搂我,跟着朝着漆黑的建木根须弹了一点血。 神蛇血脉相引,他突然朝建木弹血,原本因为虚弱被困在建木根须里的老螣蛇立马苏醒了过来,建木根须开始缠卷蠕动。 两道影子感觉到了老螣蛇的苏醒,立马扑了过去,舌头缠卷,用力嘶咬。 虽说建木根须咬不动,可明显老螣蛇的神魂并不是这么坚固,尤其是刚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立马就被咬了几口,所有根须都胡乱的搅动着,可跟着老螣蛇就怒吼道:“贰负!贰负!你居然从弱水底逃离了!” 听到贰负这个名字,我只感觉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白水却突然轻笑道:“守弱水的窫窳怕是要多谢我们了,鳞片人想再从阴河出来,再无可能!”"", 章节目录 第384章 游家家主 我原本听到贰负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这时白水又提及窫窳,我立马就想了起来。 传闻贰负也是人面蛇身的神,具说是神行之神,且喜杀戮,可不知道为何,他带着臣子危杀了守弱水的窫窳。 这件事情,许多古籍里都有记载,同时却都在猜测,到底为何贰负要杀了窫窳。 但对于后续,只提及天帝用十巫所守的不死药复活了窫窳,让他继续守着弱水,同时将贰负与危困于疏属山,将他们的双手双脚都绑在一块,两位神面对面处死,所以它们也被称之为相顾之尸。 可从老螣蛇的话里,可以听出,它们是被困于弱水之底。 看它们没有身形,只能藏身于影子之中,想来被困于弱水之底的只是神魂了。 那藏在纪墨洗体内吞食她的就是喜杀戮的贰负了,而藏在纪墨池里的就是危了? 可他们又为什么这么恨老螣蛇?似乎对建木也极为的恨? 眼看着两道影子与老螣蛇交缠在一块,白水脸带冷笑,伸手搂着我,引起魂植缠住毕丽红和纪家姨妹,直接离开了。 或许因为宿主离开,那两道影子立马惊醒,飞快的想涌回来。 帅哥虽然跑得快,可法阵却依旧在,只见符纹游动,两道影子只来得及大吼一声就被缠住。 “这可是巫祖的巫符。”老螣蛇哈哈大笑,跟着却又传来低吼之声,想来又被转身的两道影子给嘶咬了吧。 有毕丽红和白水在,出空响钟很快,只是出了空响钟,纪家姐妹就立马好像要死了一样,纪墨洗不停的吐血,纪墨池更是七窍流血。 但两人却只是相顾而笑,拉着手,无力的瘫坐在河边,任由身上的水滴落。 “回去吧。”我解了她们身上的铁链,朝白水轻声道:“你准备用那贰负跟窫窳交易?” “他最恨的贰负在我们这里,只要交出去,永闭黑门不是问题。”白水冷冷的看着纪家姐妹,朝我轻笑道:“想来陈无灵所说的那个办法也是这一个,他从苏抚那里早就见过这两道影子,但明显他知道身份,可苏抚却不知道。这次算你歪打正着,催生建木,让它们感觉到危机,所以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引着魂植将纪家姐妹拉上车,她们只是契约强行解开的反噬而已,尤其是纪墨洗体内有人脸石虾虫,根本死不了。 回到云家,毕丽红只是站在我身后,并不离开。 知道她也是好奇,我拉了她手一把,好歹也算我师妹了。 给纪家姐妹扎过针,我又抓了两幅药熬着,在等熬药时,毕丽红朝我轻声道:“我什么时候去见师父?” “他坐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等她们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带你去悬空寺剃度?”我说这个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但闻着毕丽红身上那股怪味,知道她肯定也心急。 “它跟那个空响钟,还有那两条影子都有关系,我感觉到了。”毕丽红紧张的看着我,轻声道:“我是不是很怪?” “怪吧。”没有比她更怪的了。 可她听了我承认,反倒笑了笑,见白水来了,却又急急回了房间。 “等给纪家姐妹喝了药,我跟你一块去悬空寺给她剃度。”白水瞄了一眼毕丽红的身影,朝我轻声道:“清心说一定要去放空响钟的山头剃度对不对?” 这事确实也有点奇怪,可奇怪的事情多了,我也就不怪了。 一边帅哥却拿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画了无数的线,咬着笔杆子朝我们道:“你们看我分析对不对啊?” “建木的前身共工发神经撞倒了不周仙山,然后女娲和两条神蛇补天,并将人首蛇神的共工惩罚变成了通天建木,然后是白水他们出黑门。问题是,那个贰负杀窫窳是在他们出黑门之前还是后面?”帅哥有点迷糊的看着白水。 “我在黑门内就听闻了,贰负杀了窫窳,只是他们皆是上天之神,我们虽是神蛇后代,却也跟鳞片人一块生活在下面。”白水冷声回着,苦笑道:“这样看来贰负极有可能是受老螣蛇指使杀了窫窳,要不然它们也不会这么恨老螣蛇。” 窫窳守着弱水底部,连通黑门里外,或许还在其他地方。 但建木的根却在外面,也就是说杀了窫窳方便螣蛇他们出来找建木之根。 “你们出黑门之时,建木已经被砍了?”我看向白水,跟着却豁然明了,如若不是被砍,以他们神蛇后代顺着建木上个天应该不是难事,螣蛇和游昊又何必刻意出黑门找建木之根。 白水点了点头,冷声道:“只是这补天,怕不只是隔断弱水。泰龙村养人蛇共种有可能是想控制体内的人脸石虾虫,也有可能是想掌控那些符纹。但他们跟鳞片人献祭的东西,可能并不是尸婆。” “不管了!”帅哥将纸朝着药罐子下面一塞,哈哈大笑道:“我们最先的目的只是隔绝黑门,不让鳞片人出来,现在纪家将那个贰负送到了我们手里,等我们将这个跟窫窳作交易,我就不信神不记仇。” 说到这个也有道理哈,只要鳞片人出不来,我们也松了一大口气,免得老是担心大波鳞片人出来,那长混战实在太惨烈了。 白水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自顾躺在一边凉椅上晒太阳去了。 我将药递给纪家姐妹,她们似乎对体内那两道影子的离去十分开心,喝过药,纪墨池更是直接朝我道:“那两道影子与我们再无关系了,日后纪家也不会再受苏家驱使,如若有事,云舍可以打电话给我们。现在我们暂时无法养魂,更没办法控魂入体,等我们修养过后,肯定来将后面的事情办了。” 说着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两人蹒跚的朝外走去。 那具无魂之体在我们这里,阿得的阴魂我却并不敢现在给她们,所以我也并未留她们,将电话号码存了,看着毕丽红道:“要不我们明天去悬空寺?” 她只是点头,却依旧有点紧张的看着我道:“他们会允许吗?” 还别说真有可能不会允许,但清心在悬空寺地位极高,想来开口收的徒弟不会有人拒绝吧。 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龙三匆匆赶来,有点微微恼怒的瞪了我一眼,但白水在,却又不敢说我,只得将手机递给我道:“你看看吧。” 他手机上是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言明建木催生,定于清明扫墓之时,齐聚泰龙村共商建木重生之事,但落款却并不是苏抚和陈无灵,而是游家家主宋栖桐。 看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却是一惊,看向龙三道:“查过了?” “查过了,是以网络信号源发出来的,一共发了上百万条出去,跟诈骗短信一样漫天撒,你没收到?”龙三诧异的看了看我的手机。 我跟帅哥都没有收到,但宋栖桐已经在三十年前献祭了黑门,而且是我外公,就算知道我催生建木,怎么可能站在我的对立面来整事情? 肯定是我陈无灵和苏抚搞的鬼,想整个游家家主来对建木宣告主权。 “是他。”可就在这时,狐影驮着夏荷急急赶来,夏荷抬了抬手,一只白色手指大小,头较大触角极长的古怪蟋蟀在她掌心颤动着翅膀。 “你们虫崖用蟋蟀传信?”帅哥诧异的凑了过去,伸手就去戳那只蟋蟀。 却见那只蟋蟀猛的抬起了前爪,飞快的对着帅哥的手指挥来。 帅哥在我们之中速度最快,急忙回手,可指腹却依旧鲜血淋漓,一道口子大开着。 那只蟋蟀依旧停在夏荷掌心,震着翅膀发出尖悦的叫声。 “这是蟋螽,他的本命身虫。”夏荷静静的看着我,沉声道:“他并没有死。而且当年他入赘游家,就是冲着黑门来的。宋姑婆当年唯一的一次出虫崖,就是为了给他善后。”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85章 阻拦 我拿了点墨鱼骨粉给帅哥覆在伤口上止血,他以前被白水救过,可以百毒不侵,所以也不用管那只蟋螽身上有没有毒。 只是看夏荷的意思,早就知道宋栖桐还活着,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见我们都瞪着她,夏荷苦苦一笑:“虫崖是游家分支,但除非游家后代全部死绝,虫崖之人绝不能进入泰龙村。谁又甘心代人在后面当后盾呢?” 我苦苦一笑,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鳞片人大战后,外婆让我去香港找陈无灵了。 香港之行,无论陈无灵的消息也好,郭家父子所提供的鳞皮信息也罢,处处直指虫崖,可我却因为夏荷的强硬,以及对宋妩宋栖梧的信任,从未对虫崖怀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握住我的手,看着夏荷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宋姑婆化身为虫之时才告诉我。”夏荷脸色微苦,将手中的蟋螽抬起:“你们都以为这是一只普通的蟋蟀,可这是蟋螽。” “蟋螽是所有昆虫里最为残忍的,它们会十分残暴的将对手解肢再吞下,在吞食的过程中看着对手慢慢痛苦而死。就算是捕鸟蛛和蚰蜒都不是它的对手。”夏荷眼里闪过惧意,看着我道:“可这是他的本命虫,云舍。” 我突然感觉相笑,既然宋栖桐出身虫崖,知道泰龙村游家的秘密,知道外婆算是他的表妹,却依旧入赘了游家。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爱情可言啊,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但我以前还真的认为宋栖桐入赘游家,是因为真心喜欢处婆的。 张天师也好,清心也罢,到现在都称他为虫崖宋家的长子,就是因为他献祭黑门的大义,可他居然还活着,真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清明还有一段时间,既然画上了日子,我们等着就是。只是他自称游家家主,肯定有东西可以证明身份的,不知道是什么?”白水脸色微冷,握着我的手轻声道:“就算是他,你也无需在意,建木催生依旧靠你,他什么都不是。” “是陈无灵手里的蛇骨。”我沉叹了口气,看着夏荷身下的蛇影,苦笑道:“虫崖有两条用活人祭祀的大蛇,一条的蛇骨被你毁了,另一条还在陈无灵手里。现在虫崖现在养的那两条蛇也可能在他们手里,看样子准备得很足啊。” 夏荷脸色越发的难看,掌心托着那只蟋螽似乎不敢放开。 我轻轻一挥手,将藤蔓化成一条蛇,直接将那只蟋螽吞了进去:“再残忍也不过是只虫子而已。” “我们明天要去悬空寺,你去吗?”我看着夏荷,轻声道:“还是你要去跟他们汇合,清明之时再来?” “虫崖其他人都在路上了,我会带他们去苗三娘的蛊寨,清明之时跟她们一块来。”夏荷脸色微白,却沉沉的看着我道:“云舍,你我都不姓游,而且我以人蜕化了蛇性,你有龙种怀着蛇胎,又有白水,那游家血脉里的东西,跟我们都没有多少关系了。何必要被这些东西禁锢!” “我进虫崖之时,我娘告诉我,生若夏花,命若蜉蝣。前两句我告诉过你了,可后面还有一句——心从于已!”夏荷朝我点了点头,驱着狐影飞快的离开。 “搞来搞去,都是你们家和蛇之间的事情。”龙三沉叹着看了我一眼,可瞄到白水,立马缩了缩肩膀,飞快的跑了。 “不就是个没见过面的外公吗,怕什么!”帅哥扯了扯旁边的藤蔓,朝我轻笑道:“一只蟋螽也是吃,再多也是吃,还有白水的真蛇,来多少都不怕。” “我不是怕。”我看着远处的蛇山大坑,朝帅哥道:“我只是突然明白外婆和游婉他们一直不肯教我那些东西,怕也是知道宋栖桐活着。还有,那当年是谁献祭了黑门呢?” 一个传闻死了三十年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活了过来,宣告对于游家的主权,果然对于建木他们是志在必得啊。 “明天去悬空寺。”白水却只是搂着我,毫不在意地道:“既然连死人都诈尸了,至少证明你这步棋走对了。” “听说建木被催生,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帅哥哈哈大笑,挥了挥手道:“我去借部好车,你们收拾东西。” 毕丽红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我们,我朝她笑了笑表示没事。 “要不要跟我去阴河里泡个澡?”白水轻轻揉着我的肩膀,轻笑道:“什么烦心事都洗掉了。” 看着眼前暖笑的白水,好像他去除烦恼不是睡就是洗澡,果然是蛇的习性啊。 才几天阴河的水变暖,我并不敢久洗,只是看着石壁上那道细细的血红线,是异蛇血夹着鳞皮灰画就的,就是这条线里的气息蒙蔽了鳞片人的感知,让它们暂时出不来。 “为什么不直接将贰负给窫窳,直接关了黑门,让鳞片人再也出不来?”我有点好奇为什么白水会将那两道影子留在老螣蛇那个洞底。 “让他们老相识久聚一会,多嘶咬一会,回忆一下过往的仇恨啊!”白水平躺在水里,任由身体顺水流着:“而且我留了东西在下面,可以知道他们的谈话,不过目前为止他们都在嘶咬,我那点血撑不了多久,老螣蛇虽然又被困于根须之内,可那贰负和危也不肯放过他,知道他是神魂被困,作为神的贰负自然有办法找他麻烦。” 意思就是在建木之事解决之前,让那两道影子给老螣蛇找点麻烦,免得他再整什么事情。 “你早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了?”白水突然要带纪家姐妹去见老螣蛇,不可能没有准备。 他游到我身边,伸手握住我的腿,身体柔软的顺着腿爬了上来,头隔在我腿上:“没有猜到,但隐隐感觉有点吧。” 我手指在他长长的黑发里梳弄着,看着他带着微微湿气的脸:“你想去哪里?” 白水明显一顿,却跟着落入水中,游了一圈后,才朝我道:“你说过会夫唱妇随的,我无论去哪里,你都会跟着我。” “好!”我点了点头,对于他,我亏欠良多。 等泡过澡,神蛇大人一身清爽,到泰龙村转了一圈,只见夏荷和陈起语坐在建木旁边,两人都沉默不语,却有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在两人身边游荡。 白水带着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云家村,招来柳仙将那具无魂之体带走。 柳仙一脸诧异,但也只是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 “单信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白水看着柳仙那只独眼,轻声道:“你受他迫害,虽然他死于你手,可明显借你的蛇身做了不少事。” “我知道!”柳仙点了点头,金光闪过带走了那具无魂之体。 这样也好,云家村虽有魂植护着,却也不太安全,柳仙至少是蛇神,还有许多大蛇跟着她。 美美的睡了一晚,帅哥一大早就在外面大吼大叫,我起床的时候,见毕丽红已经坐在车子上了。 借的就是云空他娘的奥迪,帅哥十分满意人家的车,朝我们道:“走吧!” 看着他十分骚包的拍着方向盘,我有点好笑的看着他,跟着轻轻一挥手,召来蛇影,藤蔓引开车门,卷起毕丽红就朝着半空中跃起,朝帅哥大笑道:“你开车去吧。” “云舍!”帅哥似乎这才想起来蛇影的事,朝下面大吼道:“你别以为你有个座驾就了不起了,等我找到一个更拉风的,气死你。” 他速度极快的纵上蛇影,看着毕丽红道:“你以后可别跟你师姐学,她就是个配角的命,你想想你的经历,你才是主角,你看清心收她就是一句话的事,收你为徒弟可花了老大的劲,而且还慎重交待,等你逆袭之后,一定要将你师姐拍在沙滩上。” 我与白水立于蛇影之上,懒得理会帅哥的疯言疯语。 悬空寺我来过一次,有白水引路,自然很快。 只是当我们落在悬空寺悬崖的入口处时,里面钟声大响,跟着无数和尚光着脚蜂涌而去,盘腿坐于入口处,静静的于我们对峙,明显不准我们入内。福利"", 章节目录 第386章 撞山 悬空寺从古至今在空门之中地位都极高,清心第一次见我们时说来参观悬空寺抱他的名号,门票可以打八折,可见悬空寺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可后来给二狗子引魂时,悬空寺似乎倾力相助,加上清心佛法大进,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到了悬空寺会被阻拦在外的。 佛门高僧自有其修为,蛇影落下后,寺顶钟声大起,所有和尚法师连小沙弥都出来了,都着僧衣赤脚盘腿坐于入口处,只是转动手里的念动低念着经文,对我们视若不见。 大概是因为知道打不过我们吧,所以干脆一派安心以身相阻的模样。 他们身后是建于半山悬崖峭壁之上的古寺,不知道经历几许风雨,透着历史的沧桑。 钟声悠扬,不紧不慢,却又声声敲于心头,让人警醒。 经文低转,念珠沙沙转动,这么多垂眉敛目的佛门中人赤脚盘腿坐在面前,隐隐显出圣洁之光。 这种阵仗我也见过,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是阻拦我们的。 帅哥朝我挤眉弄眼,估计是准备看热闹了;白水脸色微怒,他是闯过悬空寺的,再闯一次也没什么,如若不是顾忌清心,我们也不会在悬空寺山脚下降下蛇影。 毕丽红眼神微黯的拉了拉我,轻轻摇了摇头,对于清心收她为徒,她一直带着疑惑,一边是高兴,一边却又是自卑。 我拉了她一把,看着远处那座原本放罩空响钟的绝天崖,朝白水摇了摇头:“既然清心说让我替他收徒,还是我先说明一下,看情况再说吧。” “师姐。”毕丽红颤抖着嘴,双眼闪过一丝丝无奈。 我拍了拍她的手,我曾经也看不起她,与牛蛇相交,身怀假祸蛇,却卖出高价坑骗众人,但又有着勇气告发逼迫她的奶奶和继父。 后来却又是长跪于院子外淋雨让我心软,和陈起语一块算计我,就算去了香港她依旧帮陈无灵怀人蛇胎。 但她终究是身不由已,也有心改过,又算是帮过我们。 清心既然说让我帮他收了这个徒弟,凭他一木渡洪来帮我们扛那天雷,我就该帮他,更何况他说得没错,作为徒弟,我对不住秦姑婆,不能再对不住他了。 拉着毕丽红走到最前头那些僧人面前,我微微抬头,看着那个放空响钟的山头,引动魂植,藤叶齐啸,嘶嘶尖悦的叫声中,钟声似乎一顿,我方才沉声道:“云舍尊师清心之命携师妹前来,请方丈代为剃度。” 这些僧人之中并没有斜披露右肩大红袈裟的大和尚,而且从藤叶嘶啸过后,钟声依旧不紧不慢响起,隐隐有压制住藤叶之意,明显那位我一直无幸见过的悬空寺方丈并不在这些阻拦我们的僧人之内。 随着我话音一落,悠扬的钟声缓缓停下,只见一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从木制栈道缓缓而出,众僧人起身恭敬行礼让开。 “我们来过都没有拜见人家,人家肯理我们才怪。”帅哥立马凑上来,朝我们轻声道:“而且你可是毁了人家悬空寺两件宝贝的人,得小心了。” “清无见过白水大神。”方丈远远的朝白水见了礼。 白水站在我身后,并不言语。 清无这才看着我道:“云姑婆方才称清心为师,可知一旦入空门会如何?” 我最讨厌和尚打机锋,清心虽说爱打机锋,却十分利落,从不故弄玄虚。 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坐禅,让我带毕丽红来剃度了,明显就不想花费口舌来说服这位方丈啊。 他前面坑了一个徒弟摩鸠,现在又捡了我这个现成的徒弟来坑。 可人都来了,一边的毕丽红低垂着头似乎想要逃离,只得好声好气的看着清无道:“请方丈赐教。” 白水却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看悬空寺那些旋绕悬崖的庙宇:“听闻不远处白马寺曾引来洪水,差点冲毁了悬空寺。”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了,清无却只是轻笑的看着我道:“清心师弟乃是佛法天才,天生佛骨,先师收他入门后,不让他打座不让他念经,只让他长期盘坐于空响钟下,继承悬空寺两大不出世的法宝——空响钟和蛇骨珠。” “这其一蛇骨珠已然被云姑婆所毁,其二空响钟也被师弟不知道带去何方。现在云姑婆在催生建木之后,这种危难之时突然携师妹前来剃度,可知代表什么?”清无脸色微沉,静静的看着我和毕丽红:“你跟你这位师妹身份皆为特殊,一旦剃度入了悬空寺,可知悬空寺要面对什么?” “请方丈明示。”我微带怒意的看着清无,死死拉住仓皇想逃离的毕丽红。 这世间有许多人,看到清洁如莲花的人时,总会自卑得恨不得扎入淤泥之中,永远都不要露出半点头角。 毕丽红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引起我们注意,何尝不是她自己总认为自己污秽不堪,轻易不肯露出头角。 “如若这位毕施主要剃度,而云姑婆既然自称师姐,就请云姑婆不再催生建木,断其根,毁其本。”清无脸色沉沉,静静的看着我道:“只要云姑婆答应,清无立马带领悬空寺所有僧人,于绝天崖设立戒坛,亲自为毕施主剃度。” 听他提及要毁了建木,我心头立马滋生出怒意,建木的危害我自然知道,可这跟毕丽红剃度有什么关系。 清无是悬空寺的方丈,却以建木这跟毕丽红无关的东西来要挟我,实在有失高僧风范。 而且看清无的意思,似乎并不想看到建木催生引起的波澜,只要我这边同意不再催生建木,立马所有人都知道了,可我能催生建木之事已然众所周知,岂是我能控制的。 白水更是直接冷哼一声,一把拉住了我:“我送你们上去。” “白水大神!”清无突然沉喝一声,执着佛珠看着我们道:“建木通天,事关重大,你身为神蛇之后,岂会不知,如若一味胡乱作为,神蛇白矖以身相护的这一方天地,就要毁了。黑门之前,您也曾拼命相护,难道也要毁于这建木之上吗?” “我们只需要剃度,与建木之事无关。”白水冷冷的看着他,沉声道:“清心看守空响钟,是因为他天生佛骨,方能压制得住蛇骨珠的邪性,也能安然睡于空响钟下,可如若没有清心大师,绝天崖怕再也没有空响钟了,难道要断了传承吗?” “空响钟只有天生佛骨之人能镇守,这位毕施主身不洁,体带毒,要在绝天崖剃度,也是万万不行的。”清无冷冷的看着我们,微微一挥手:“清心师弟向来不修戒律,可悬空寺的传承大事却不能任由他如此胡来。” “清心这是坑人啊!”帅哥重叹了一声。 我也冷冷的看着清无,他先是借建木发难,怕也是不好将话说得太难听了;被白水指出后,只得直言毕丽红身体不洁之事。 清心能以平等之心看众生,所以佛法大成,可终究并不是所有人皆如此的。 白水冷哼一声,抬头看着绝天崖道:“我记得我来找过一次云舍,以蛇身攀附于绝天崖上。” 他突然提及这个,大家都有点不解。 可白水却猛的一挺身,化出蛇身对着绝天崖冲了过去。 “布阵!”清无估计早就算到阻拦我们后会硬闯,一挥袈裟,盘腿坐于众僧人面前,转动着念珠。 钟声猛的响起,众僧高念着经文,只见悬崖之上,一尊尊佛影显出,对着白水缓缓抬起了佛掌。 “师姐。”毕丽红紧张的拉了我一把。 我朝她摇了摇头,集合悬空寺所有僧人的法阵佛光阵阵,魂植已然缩了回来。 既然已经开打,就不要讲什么单挑还是群殴了,而且他们这明显就是群殴啊。 引起蛇影,拉着毕丽红,帅哥十分自觉的跳了上去。 蛇影嘶吼中,白水引动雷光,将所有佛影逼退,却猛的朝着绝天崖冲去。 螣蛇初初脱困时,我为二狗子引魂困于空响钟内,白水也缠过绝天崖撞过空响钟。 但这次他却并不是缠绝天崖,而是牵引着那道蛇影,猛的朝着绝天崖撞去。"xwu799" 章节目录 第387章 山内的蛇骨 绝天崖是一座孤峰,峰顶堪堪能悬着空响钟,只有一丈见大小,白水和蛇影同时撞去,还有着雷电劈闪,没了空响钟庇护,只听到那久经风吹雨打的孤峰瞬间发出破裂之声,跟着山体上的石头纷纷脱落。 山石滚落,悬空寺众僧人虽被白水刹那破了法阵受了波及,可见大石从天而降却都不慌不乱,依旧盘腿而坐,低低念着经文,大有石头砸破头,我依旧念经的架势。 虽然白水突然撞绝天崖没有跟我说过,但也知道他做事自有分寸。 可下面的悬空寺不知道经历多少年才有现在的规模,清心虽然将坑扔给了我,也不是让我闯祸的。 于半空中引起魂植结成大网,将整座孤峰绝天崖兜住,以免山石滚落。 白水已然回到了我旁边,静静的看着还在开裂落石的绝天崖。 悬空寺的众僧人并没有见山石滚落,都微微诧异的抬头,清无朝我微微执首。 但随着绝天崖开裂的越来越大,腹中的蛇胎隐隐有了兴奋之感,蛇影却开始低低的嘶吼,慢慢朝着绝天崖缠去,一边毕丽红痛呼一声,跟着那粒蛇眼突然从她衣服里冲了出来,拉扯着她朝绝天崖而去。 “悬空寺为何要建于金龙峡悬崖之上,空响钟为什么凌立于绝天崖巅。”白水搂着我,看着脚下蛇影盘着不停落石的绝天崖:“这就是答案。清心睡于空响钟下,绝天崖上,方有此成就。” 毕丽红双眼空洞,一步步凌空朝着绝天崖的巅峰走去,她似乎跟第一次蛇眼露出来一样,好像梦游一般,明明脚下虚空,可她却一步步朝着绝天崖上走去。 下面清无突然沉沉念了一声佛号,声音并不高,却在落石声砌响山谷,只见他执着念珠转身进入悬空寺沿着栈道朝绝天崖而来,众僧人齐念着经文,转身齐步而行,寺中钟响变慢,落入耳中却又有着另一层意味。 毕丽红立于绝天崖巅峰之上,那粒蛇眼不再转动,蛇眼里却流露出伤意,与盘旋着的蛇影直对,蛇影发出低低哀鸣。 这时山石不再脱落,可在这剥离的山体之内,一具已然石化的蛇骨于山石之间半隐半露,看形势这条蛇骨于山体之间冲天而上,只见森森肋骨,却并未见蛇头。 白水啊,在将毕丽红带入空响钟之后,却又急着带她来悬空寺的原因,就在这里了。 顺着绝天崖内藏着的蛇骨朝下,到地面后延展开来,正是蜿蜒建寺的悬空寺峡谷。 “金龙峡悬空寺,,先有金龙峡,后建悬空寺。”帅哥沉叹一声,看着白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来就有所感觉,只是时隔太久,已然全部石化,加上事情太多,就没太在意。可空响钟的异状,毕丽红的蛇眼,清心执意收她为徒,才让我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是谁的?”我看着蜿蜒的蛇体,这么大怕是。 “老螣蛇!”白水冷冷一笑,沉声道:“他明明想逃脱,却被什么困住了,所以才会身死于此。清无不是不让你催生建木吗?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等一切安静了下来,上绝天崖的路已然全部断裂,清无领着悬空寺众僧人已然光脚走到了山脚下。 毕竟我们是来剃度的,不是来撞山的,所以引着魂植将他们一个个的卷上来,把那顺着山体游转的蛇影唤上来,将众僧人都立于蛇影之上。 绝天崖顶本就只有一丈见方,又崩落了山石,这会只有桌子大小了,堪堪能让失神的毕丽红跪立在上面。 清无低头看着绝天崖里的蛇骨,眼里露出震惊之色,却也缓缓沉下神来,看着跪立于山体之上的毕丽红以及那粒蛇眼,朝白水行礼道:“这位毕施主?” “巫蛇眼!”白水看了一眼跪立在山头,已然不知道魂游于何处的毕丽红:“传闻巫蛇眼可窥见生死轮回,一眼可见万年,她肚脐里的那粒就是了。” “阿弥陀佛!”清无脸色愧疚之色,朝我和白水重重行礼道:“贫僧有愧。” 说完却又满眼闪着亮光,朝众僧沉喝道:“设立戒坛。” 其中有武僧飞快顺着蛇影直下,众僧盘立于蛇影之上,开始高念经文。 “贫僧先行一步,有劳白水大神和云姑婆了。”清无脸上的喜色收敛,急急走向绝天崖。 可他刚踏出一步,却听到远处呼啸之声传来:“请慢!” 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吓得我直接掏出了沉吟刀,不就是剃度吗,我们连山都给撞倒了,怎么还有人来阻拦。难不成还要填个海? 这也太麻烦了吧? 一回头,却见张天师手里拂尘甩动,急行而来,脚底生风,顺着蛇影飞快的朝上:“先慢点。” 我瞄了一眼还执礼立在那里的等着清无,连忙朝他沉声道:“快点了,来抢徒弟的。” 清无先是一愣,跟着猛的道:“无波井?” 果然不愧是佛法大师,一通百通,立马想到了关键。 “剃度开始!”清无这下子也不等张天师过来了,也不等念经啊三问啊之类的,直接以手为刀,扯住毕丽红的头发,就要开始给人家剃度。 帅哥咂舌:“这可能是最简单的剃度了。开始还不要呢,现在见人家有巫蛇眼,生怕被抢走了。” 可清无的主意并没有打完,刚抬起手,一道清风吹来,毕丽红的头发立马被吹落,张天师已然落于绝天崖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清无道:“清心大师收徒弟,怎可如此匆忙,至少也得请其他门派众人前来观礼啊。而且剃度之前,也需要沐浴斋戒才成,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剃度了。” “不用,不用。”清无没先下成手,忙笑道:“当初摩鸠就是清心梦游从外面捡回来的,收个徒弟而已不用如此麻烦的。出家人,于人于已都得方便。” 论辩论之道,道家自然不如爱打机锋的佛家,张天师一时语塞,只得看着我挑明道:“云舍,毕丽红只不过是想个靠山而已,我龙虎山为正一道统,如若她肯拜我为师,我收她为关门弟子,了字辈最后一人。这可是小师妹,绝对将衣钵全部传承于她。你看如何?”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徒弟了? 我指了指清无,既然他都想收了,这个烂摊子就丢给他了。 清无被我一指,脸羞得老红,却依旧拉住了张天师:“人已经到了绝天崖了,你看山都被撞裂了,再不剃度,难不成张天师帮悬空寺将这山复原?” 张天师瞄了一眼脚下的山,有点气急的看着我们:“这毕丽红是一定要入悬空寺了?” 我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清心果然先下手为强啊。 白水只是搂着我看着下面蜿蜒的金龙峡,好像他不存在一般,帅哥一脸看热闹的样子,还似乎十分高兴。 清无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瞄着那些武僧带来剃度用的东西,还十分气人的让张天再到一边观礼,有他这位正一道统的天师观礼,以后毕丽红出去,谁都知道她是悬空寺绝天崖的唯一传人。 “绝天崖的唯一传人?”张天师听到这个,立马反问清无。 “绝对是唯一的!”清无跟着慎重点头。 看样子,他不只是承认了毕丽红能入悬空寺,还表示十分看重,这时毕丽红已然从梦游中醒了过来,听到自己被两位高人抢着要当徒弟,一边是不解,一边是激动,我朝她点头安慰着她。 可清无话音一落,张天师却猛的纵身落在我身边,一把揪住我衣袖:“那你们收了毕丽红,我就收云舍当挂名名弟子。绝天崖可只有唯一的传人了,云舍你们总不能抢了吧?难不成我龙虎山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一把老骨头匆忙赶来,你们让我空手回去吧?” 我一听就愣了,怎么又要收我当徒弟了?我可是有师父的人了?"" 章节目录 第388章 瀑布 谁都没想到张天师先是想收毕丽红,一个不成,居然转向了我。 我忙朝他道:“我有师父的。” “秦姑婆不在了吗,你可以再拜师的,我知道奈河一脉没这种只拜一个师父的规矩。”张天师十分无所谓,拉了拉长寿眉:“我们龙虎山挂名弟子也没这么多规矩,这不是没让你到龙虎山当道姑吗?你看人家毕丽红都还要剃度,你只是挂个名而已?” 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啊,怎么好好的就都要收徒弟了?难不成现在流行这个? 见我还在迟疑,张天师复微微靠近我道:“给我留点老脸,难不成你让这些和尚看我的笑话?云舍,你想想我帮了你多少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快点头!” 白水扯了扯我,朝我点了点头。 这连哀兵之计都用上了,我只得点头,想着反正就挂个名吗,也没什么。 却没想张天师哈哈大笑,拍着清无的肩膀道:“你先剃度,我先回龙虎山准备收徒大典,就定在七日之后,到时请清无大师一定前来观礼。” 说着朝我眨了眨眼,哈哈大笑的下山去了。 他这笑听得我心里直发毛,不明白为什么收个挂名弟子,怎么还有收徒大典? “七日后在清明前。”白水低低的说着。 我瞬间就明白了,看着张天师那一身道袍在悬空寺蜿蜒的木栈道上飘然离去,突然感觉眼中微涩。 清无让我不再催生建木,不准我带毕丽红入悬空寺,就是怕惹上我这个大麻烦。 就算见到毕丽红有巫蛇眼,对我依旧称为“云姑婆”,明显不想认我。 可张天师呢,先以抢不到毕丽红为由收我为徒,却还大大张旗鼓的召开收徒大典,一个挂名弟子何须如此大的排场,不过就是知道出了个“游家家主宋栖桐”,找个名头给我撑腰。 夏荷虽然已然是虫崖的阿姆,可论辈分终究低了宋栖桐一等。 游家并没有其他人,奈河一脉也只有我一个,可此时正一道统龙虎山天师,却突然大张旗鼓的要收我为徒,并请众人观礼,一是表明龙虎山不再跟我只是统一战线的战友,而是实实在在的将我当自己人护着。 同时前去观礼的,自然也是站队的。 清无看着张天师远去,脸色微微发白,突然沉叹了一声:“等清明之后,贫僧将行走于世间修行。” 这是看明白自己的不足了,所以才需要入世入行了。 木鱼声起,清无接过剃度重重的敲了三下,跟着对于跪立在地的毕丽红三问三答,这才开始剃度。 毕丽红眼神平静,双手合十,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有着泪光闪过。 她脸色还带着稚嫩,可双眼却不再纯净,经历过太多的少女,终究还是找到了依附之所。 剃度后,清无并未取法号,这种事情自然由清心出关后,由他再取。 等将一袭僧衣递于毕丽红后,清无这才道:“绝天崖传承蛇骨珠、空响钟,可现在这两件皆无,师侄只需在绝天崖打坐即可。饭食自有人每日送上来,师侄不用担心。” 按他所说,绝天崖的传承就是天天呆在空响钟下,可现在空响钟被罩了老螣蛇那个洞,连个遮雨的都没有,毕丽红难不成天天在这上面吹风吹雨吗? 看着盘旋着山体不肯离去的蛇影,毕丽红肚脐里的那粒蛇眼还与它双目相对。 而且这巫蛇眼听上去十分厉害,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让我们知道,干脆就将蛇影留给毕丽红,有如有事,让她知会蛇影来找我,她一个人在悬空寺,蛇影也可以护着她。 毕丽红脸露感激,却看着清无道:“在这上面打坐可不可以从明天才开始?” 听她刚入门就要请假的,清无明显一愣,可见我们在,也没说什么,执着手就下山去了。 等清无他们都离开后,白水抬脚立于绝天崖上,沉声问毕丽红道:“刚才看到什么了?” “峡谷底有很多蛇,很多很多……”毕丽红露出疑惑的神情,微微诧异的道:“还有许多的树根。” “带路!”白水一脚跨上蛇影,搂着我。 看样子这巫蛇眼也必须有所联系才能看穿,如果真如白水所说这是老螣蛇的蛇骨,那么她刚才看到的树根极有可能就是建木之根,而清无明明提了不让我们催生建木,却并不说明原由。 而清心在坐禅之前,却刻意提及让我带着毕丽红来绝天崖剃度,怕也是猜到毕丽红能看到什么。 论心胸,清无真不如清心那个不正经的和尚,怪不得清心不喜欢在悬空寺过年,而是要跟我们挤在一块抢饺子吃。 有毕丽红引路,蛇影落下峡谷后,她肚脐里的那粒蛇眼立马涌了出来,溜溜转着,却不时拉着白筋盘到我面前,却跟前两次让我透过眼睛朝里看不同,更像是时不时看我一眼。 金龙峡号称中国北方第一峡,纵横极大,悬空寺只在西侧悬崖之上,可毕丽红带着我们一路朝东而走,那粒蛇眼一直在找什么,一直到了金龙潭附近,她才站住,看着那深潭里的水,有点害怕的道:“水下面全是蛇。” “不可能吧。”帅哥有点奇怪的看着她,疑惑地道:“这地方虽说没有开发,可不远处就是景点了,而且离悬空寺也近,如果有很多很多蛇,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在潭底。”白水沉沉的看了帅哥一眼,朝他道:“你护着毕丽红,我们下潭。” 金龙潭水域开阔,据帅哥手机查的资料,足有一万多平方米的水域,毕丽红只是借着蛇眼看过一眼,能大概确定个位置,但要在这么大的水域找到那个蛇很多的地方,明显有点难啊。 “下水后,我自然能找到。”白水声音发冷,看了帅哥一眼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家师父为什么让你下山去泰龙村?” “你怎么知道?”帅哥呵呵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瞄着我道:“我就是在泰龙村外守着的,结果碰上你了,加上你身上蛇腥味重,又是去找云家祖坟,我自然就跟上你这条线了。” 他以前并不打算说这些事情,我也不打算问,但能聚在一块的,明显都是有着关联的。 看样子他那位师父也是在知道泰龙村出事后,才让他出来的。 我们原本打算让毕丽红在上面等着的,可她自己却不肯,毕竟巫蛇眼虽然没有战斗力,可找东西却是一等一的。 有蛇影后下水就简单多了,我们直接藏身在蛇影之中,由毕丽红那粒蛇眼看着,还有白水感应,本以为不用太久。 可在水底游了一圈,我引着魂植连石头缝里都看了,却都没有感应到有蛇的气息,水蛇倒是捉了几条,只是不怎么肥,帅哥连吃的兴趣都没有。 当我们浮出来透气,正打算再下一次潭时,白水却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瀑布。 此时是正午,那瀑布飞流直下,蒸腾的飞气在金色的阳光下折射,有如万道霞光涌出,水冲入潭中,激起浪花无数。 “我去看看瀑布后面。”白水松开我,纵身化为蛇身冲入了瀑布之中。 帅哥复又掏出手机查信息,本以为白水会去很久,可却飞快的回来了,朝我道:“走!” 他一把搂起我,直接用魂植缠住了毕丽红,急得没人管的帅哥哇哇大叫,引着魂植缠住了毕丽红。 这时并不是雨季,所以瀑布的水流并不是很大,白水搂着我拉着毕丽红飞快的冲入了瀑布之后,只见一道一人侧身宽的裂缝之间,有着幽幽的光芒闪出,正是我们熟悉的蛇骨石光芒。 白水带着我们纵身进入裂缝之间,跟着转身拉起毕丽红和帅哥,这才朝我道:“你试试能不能打开那个建木根须扎成的密室吧。” 我猛的一惊,却见前面石壁上有着一处土墙,试着将手放上去,可过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在你脚下。”白水沉沉叹了口气,踢了踢脚道:“我试过了,我开不了。” 先是闹了一个大红脸,可听说白水开不了,就证明云长道没有改过,那么这间密室里的东西,极有可能还在。 我微微震惊的看着白水,他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血脉开不了,就只有魂植之术了,你可是云家的家主,这点连云长道都抢不动了。” 蹲下身看着地面,岩石缝间居然都是土,轻轻放左手放上去,我以右手画着符纹,现在很多都无解,只得先以一个个的试,可等所有符纹试完,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确定这是建木?”我都有点怀疑了,建木不是只有一棵吗?泰龙村那一团残根我都能催生长出个木桩子时,这一团怎么一动不动? 白水点了点头,却疑惑的将我拉起,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时,却感觉腹中的蛇胎猛的窜了出来,如同鱼入水一般跃入了地里,瞬间消失不见了。 吓得我心跳瞬间停止,白水拉着我的手猛的一握,就要去抓小白蛇的尾巴。 毕丽红更是惊叫一声,而帅哥却惊叫道:“云舍,你怀的娃会钻地啊?”"" 章节目录 第389章 宽厚的叶片 小白蛇从能化形以来,向来十分老实,除了关键时候出来帮忙之外,并没有跟小龙种一样时不时出去乱跑,可这次却突然钻入了土中,连白水伸手去捞都捞了个空,看着它瞬间消失在了土中。 我只感觉心跳都停止了,抚着小腹,猛用沉吟刀划破手掌,双手正要化鳞朝地在抓去,却见根须缠卷涌开,小白蛇得意的探出了头,朝我们吐了吐蛇信,跟着一转身复又钻了进去。 “等他生下来,一定要好好管教。”白水咬了咬牙,沉吸了一口气:“再乱来吊起来打。” 等看着建木根须缠卷开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心跳慢慢回来了,看着脚下慢慢打开的密室,认同的看着白水道:“得先将小龙种给弄出来了。” 小龙种听说到它,立马不乐意的涌出来,朝我伸着爪子摇着头。 帅哥紧紧抓着两边的石壁,我引着魂植缠着毕丽红,免得她掉出去。 “自己家孩子犯错,都是别人家孩子带的,云舍你这还没生呢,就让人家小龙背锅,小白蛇这坏可是胎里带的。不知道是随你还是随了白水。”帅哥说得极为高兴。 白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一抬脚就将他踢了下去。 我们进泰龙村的密室,都是从侧而走进去的,这里却是从顶部进入,帅哥先是大叫,跟着立马闭了声。 白水搂着我,我拉着被魂植和蛇影护着的毕丽红,纵身而下。 本以为会是个很深的大洞,可纵而下,却只有一层楼高的样子。 只是等我们下去后,却发现这里所想跟我们在泰龙村看到的不同。 泰龙村的密室真的是间密室,不大而且方正,可这下面,却是另一处天地一般。 小白蛇也不肯回我肚子里,攀附在我肩头朝外观看。 站在落脚处朝下看,似乎整个山体都是空的,层层岩石之上,各种各样的植物舒展着叶片,白且粗壮的根须紧紧的扎在石壁之上,吸收着山体渗入的水份,那些植物最小的都有一人多高,各种各样都有,还有着参天大树,连树下的真菌都至少有一人高。 但无一例外的却是这些植物无论是什么,都叶片宽厚,而叶片也好,树根也罢,都带着绿色的磷光。 而我们所站立的只是第一层,这整个大洞口如同一个倒罩的漏斗,越往下就越大,幽幽的磷光照得整个宽阔的石洞都绿森森的。 而一眼看到的底部,如同一片荧光森林一般,树木巨大的叶片舒展开来,并因为没有光照所以也只有两人高的样子,反倒是下面的真菌和植株长势极好。 从入这洞口后,小龙种和小白蛇都似乎沉默了,小白蛇看了一会后,直接进入了我腹中,连最爱凑热闹的小龙种都钻了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阴冷,还是什么原因,身体慢慢渗出了鸡皮疙瘩,连蛇影都微微发颤,看样子这洞里有着未知的危险。 将毕丽红交给帅哥护着,白水已然掏出蛇骨石查看头顶的入口,这时已经封闭,但能确定是建木根须无疑,可奇怪的是,却并不如泰龙村整间密室都是根须缠卷而成,反倒只有这入口处是根须扎成的。 “这里离绝天崖不远,算是金龙峡的起处。”白水搂着我静静的看着下面,轻声道:“这条蛇骨是老螣蛇的,他的神魂被建木根须拘在那河底,可蛇骨却在这里,明显这是蛇尾部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钉住了他的蛇尾,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这东西杀死了他的肉身。” 神蛇极为难死,能杀死老螣蛇的东西,就绝对是大杀器了,我一听只是眼皮跳了一下,帅哥却开始吞口水了。 我瞄了他一眼,看着下面并不平整的石层,以及这些古怪的植物,轻声道:“这里明显有着古怪,我们却一直没有发现,要不要来个打草惊蛇?” “嗯。”白水点了点头。 我立马引动魂植化成许多藤蛇,飞快的游走于各层石壁,随着藤蛇突然腾空飞起,许多植物猛的收卷叶片,瞬间将藤叶缠卷住,跟着只是眨眼之间,肥厚的叶片之中爬出许多绿色的小蛇,张嘴嘶咬着那被缠卷住的藤蛇。 魂植因为吞食过太多血肉,本身就有了化蛇的迹象,所以藤蔓之间也是带血的,被那些细色如同透明的小蛇嘶咬着,瞬间被吞食掉了。 这些绿色的小蛇,都只有筷子粗细,半米来长,可头却尖尖的比一般的蛇要长且细,似乎跟身体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一张开嘴,却见几乎半个身子都是头,嘴里布遍森森的牙齿,一口下去藤蛇立马断了,而且还有一截落入了小绿蛇的嘴中。 在这些小绿蛇眼里,藤蛇就如同薯条一般,一条藤蛇吞食完,所有的小绿蛇都复又缓缓游进变得透明且干瘪的叶片之中,叶片立马变得宽厚而且绿荧荧的。 因为洞太过大,我化出的藤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在片刻之间,所以藤蛇都被那叶片里爬出来的小绿蛇给吞食了。 看得我心里发毛,尤其是我们旁边都是这种绿荧荧的植物叶片,现在再细看那叶子,却见原先我们以为是叶络的东西,完全就是一条条小蛇啊。 谁又能想到,这种小蛇居然藏于叶片之中,怪不得这些叶片都这么厚。 因为植物过于茂盛,我们完全无处可避,而似乎感觉到我们的气息,只是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容易吞食,那些叶片开始微微抖动,似乎在测量如何更快的缠卷住我们。 站在石壁上并不安全,我只得引着蛇影将我们驮于半空中,细细的打量着那些植物,寻找安全的落脚点。 毕丽红并没有战斗力,尤其是看到那些筷子大小的小绿蛇后,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死死的揪着我的衣角。 我引出一根藤蔓缠住她,原本已然被藤蔓缠过几次的她,这会却吓得后退了。 真心不明白,她能与蛇交,怎么可能会怕蛇,当然这种古怪的小绿蛇看得我也毛毛的。 “你们别动,我下去看看。”白水看了看下面,朝帅哥道:“你布下法阵,以防万一,我先在洞里看一圈,如若有什么发现,再通知你们。” 帅哥立马点头,只是这洞里古怪无比,我有点担心的看着白水,他却朝我轻轻一笑,纵身化为蛇身慢慢游转于一层层的石壁之中。 因为那些小绿蛇吞食藤蔓,我也不敢引出魂植,只是握着沉吟刀,看着毕丽红道:“你看到的许多蛇,就是这种?” “不是!”毕丽红似乎十分难受,指了指下面道:“那下面是个蛇坑,全是交缠在一块的蛇,好多好多……” 我这才发现,她肚脐眼里的那粒蛇眼从进洞入就一直低垂着看向坑底,似乎那下面才是它最想去的地方。 瞄了帅哥一眼,想着反正要下去,是不是要叫白水回来,直接下到洞底。 可却见帅哥朝我挤眉弄眼,指着我背后不吭声。 长期的合作立马让我明白这后面有情况,我十分轻微的扭过头去,这一看,吓得我头皮发麻。 只见身后许多叶片已然变得透明干瘪,可有的植物顶上,却有着一条细长的藤蔓朝我们慢慢伸了过来。 这些并不是真正的藤蔓,而一条条绿色小蛇接连而成,后面一条吞着前面一条的蛇身,这样慢慢拉长,朝我们缠卷而来。 我们是见识过叶片卷食时的速度的,知道这些绿色小蛇的合作亲密无间且快速,可没想到它们居然能放心的将自己的身体放入别的蛇嘴里。 怪不得它们的蛇头几乎占据身体的一半,这种捕方式明显不是第一次。 既然并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只有我们身后的植物会这样的,我们身四周,大部分植物都从原本的宽厚叶片,慢慢变成了绿色的藤蔓。 这种藤蔓由后面的蛇嘴含着前面的蛇身形成,只要最前面那条小蛇咬住我们,立马就会将身后所有的小蛇全部拉过来,它们那张嘴一张开至少都有半米宽,一口咬下去,怕是至少去了一块肉。 毕丽红已然瑟瑟发抖,我转眼看着几乎从周身和上下全部将我们包围住的蛇藤,在没想到应对的法子前,跟帅哥一样连动都不敢乱动。 这种东西只要一惊,就会立马发出进攻,可眼看着那些蛇一条咬一条,将藤蔓越接越长,我却依旧没有法子避开这么多的小蛇。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90章 蛇的生物圈 我本以为蛇影驮着我们立于半空之中,不再靠着这些古怪的植物会相对比较安全,可没曾想,这些小蛇经达长期进化,居然连团结合作的捕食法子都给整出来了,也不怕后面那条蛇瞬间吞了自己。 眼看着小蛇吞叠的藤索越拉越长,离我们越来越近,白水却还没有回来,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毕丽红吓得紧紧贴着我,全身没有一处不抖的,她肚脐眼里那粒巫蛇眼却一直盯着我们脚下,好像它是粒巫蛇眼,就能生生看死那些古怪的植物。 我低头一看,就脚下那些两米多高矮状的树,也从树冠上伸出一条条蛇吞叠面的藤索。 我们身边周围都是这种带着鳞光的蛇绳,只要一旦有一条发动进攻,为了抢食,所有的蛇绳都会朝我们抽了过来。 这种绿色小蛇合作能力强,隐藏技术也特别厉害,那一张二十公分左右的嘴里面全是密森森的排牙,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拉住毕丽红,朝帅哥点了点头,猛的化出一条胳膊粗细的藤蛇,藤叶嘶嘶作响,迎对着朝吞叠成的蛇绳撞了过去。 那些小蛇本就是为了食物,加上刚才吃过藤蛇,前面的小绿蛇立马转移了目标,随着粗壮的藤蛇冲了过去,立马一口咬住。 等所有的蛇绳被藤蛇吸引,我直接引着蛇影下落到最下面一层,帅哥一把就拉住了毕丽红,免得她因为突然失重而惊叫。 落在最下一层,让蛇影罩住我们,希望蛇影可以隔绝这些古怪的小绿蛇。 为了吸引更多的小绿蛇,所以我将藤蛇化得十几米长,它嘶吼着冲撞过去,一见有小绿蛇扑过去咬食,其他小绿蛇立马发动。 只是眨眼之间,原本对准着我们的蛇绳全部由最前后的小绿蛇咬住藤蛇,牵着长长的绳索随着藤蛇游动而晃动,后面的小绿蛇顺着绳索飞快的朝前游。 不一会藤蛇就不再见踪影,只有无数绿荧荧的小绿蛇覆盖在上面,张开尖长的大嘴合咬着。 这种吞食的速度看得我们头皮发麻,可大滴大滴的血滴落下来,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洞内空气潮湿,石缝之间全是各种各们古怪的植物,血滴带着腥味滴落,突然所有的植物都收拢了叶片,原本在半空中附在藤蛇上面吞食的小绿蛇,立马全部松嘴,直接朝下坠落。 眼看着一条条绿色筷子长、绿荧荧的小蛇如雨一般落了下来,我突然有点后悔将遮天伞还给无心佛相精了。 幸好蛇影也能隔绝这些东西,绿色的小蛇落在蛇影之上,如同落在实地一样,飞快的朝下游走。 我握着沉吟刀,一手拉着毕丽红紧张的看着四周,绿色小蛇长期生活于此,突然受惊一般的逃离,肯定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 生物圈的发展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只要有生命的痕迹,就可以肯定会存在着食物链。 帅哥紧张的看着周围,那些小蛇因为长期靠隐藏捕食,加上头太长身太短,所以游动并不是很快,四周石壁之上都是一条条努力摆动蛇尾朝着上游走的小蛇。 我们身边的树上绿色的小蛇越发爬得快,那条短短的尾巴恨不得给甩断了。 可我们却一直并没有发现吞食者的出现,毕丽红死死的拉着我,嘴唇发青,似乎说不出话来。 我猛的感觉到体内魂植一动,心里暗叫不好,立马卷起帅哥和毕丽红,引起蛇影虚悬于半空之中。 就在我们突然腾起之时,只见原本扎于石壁之间汲收水份的粗壮白根,同时卷起。 而我们脚下更是一张大网飞快的从下朝我们扔了过来,那张网大到几十米宽,似乎打算将蛇影也一块给卷进去。 在石壁上游走的小绿蛇只是眨眼之间,就全部被石壁里卷出的白根给缠住,大团大团如同蜘蛛丝一般的白根从石壁上伸出来。 这些白根比小绿蛇更为粗壮,似乎根上有着吸盘,小绿蛇被缠住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被粗壮的白根紧紧吸贴着,跟着就见白胖的根须里面有着一道荧光流过,小绿蛇连骨头渣子都没剩就不见了。 “根须里面有强酸。”帅哥紧紧拉着毕丽红,看着那些白胖的根慢慢的朝石壁里缩去,轻声道:“根吸收了石壁上渗出来的水,日积月累酸性极强,能将那些小绿蛇里的骨头都给融化掉。” 这地方明显过于诡异,我们不能长呆,但白水从下来后,就再也不见踪影,而且洞里的生物都古怪无比,看上去似乎跟植物都融合成一体,却又是根食叶,处处显着危机。 白胖根吞食过小绿蛇后,那些叶片似乎都不再动,不过却有着细细嗦嗦的声音传来。 我急忙转眼四看,却并未发现声音的来源,找了一圈后还是紧张得不行的毕丽红扯了扯我,指了指那些植物的茎,可她却似乎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顺着她指着的地方一看,就见那些粗壮的茎居然在慢慢拱动,跟着深绿色的表皮上居然有着细细的鳞片涌动,然后就见茎上变得干瘪的叶片里什么淡绿色的东西被慢慢挤动着。 我还没看明白,就听到哗的一声起,飞数漆黑的甲虫展着翅膀,举着两只粗壮的螯,顺着叶片正中的叶脉小绿蛇出入的开口钻了进去,将被挤出来的淡绿色东西给夹了出来,赫然就是一枚细细的蛇卵。 可那些漆黑的甲虫进去后,茎上跟着就有一条腥红的蛇信猛的甩出,瞬间卷住了虫子吞了进去,看样子这些植物就是蛇伪装的,公蛇藏于叶中,母蛇因为粗壮充光茎部。 随着偷食蛇卵的甲虫越来越多,还有小绿蛇的叶片也飞快的缠卷着甲虫吞食。 但也有甲虫逃离的,一旦夹出叶片里的蛇卵,甲虫立马落地,用螯夹破,许多小甲虫从石壁里钻了出来,一块吞食。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小绿叶以自己的蛇卵诱使甲虫出来捕食,同时它们也吞食甲虫。 只是当甲虫爬出来后,石壁露出一个个空洞,里面伸出一条条漆黑极长的蛇信,猛的朝着空中的飞着的虫子卷去。 那些蛇信分着叉,颜色却是漆黑的,蛇信正中还有着淡色的荧光。 在蛇信吞吐之后,惊起甲虫越来越多,整个洞里似乎都是飞舞着的甲虫。 “在石壁后面。”我拉着毕丽红,握着左手腕,叫着白水。 可眼看着飞动的甲虫越来越多,石壁之上出现越来越多的空洞,更甚至有的蛇头从石壁里钻了出来,去嘶咬着旁边植物里的叶片,以及下面的白粗的根须,白水却依旧没有回来。 我跟帅哥对视了一眼,这洞只有这么大,白水只是先我们一步下来,如果遇到危险我们不可能没有感觉,而且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被困住? 这时进食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甲虫进入叶片里偷食蛇卵,小绿蛇要不就用叶片缠卷,要不就跟先前一样吞叠成蛇绳去缠食从洞里钻出来的大蛇;而根须也趁机一团团的扑食着小绿蛇,石壁里藏着的蛇却似乎什么都吃,整个洞里都是进食的声音。 可随着动静越来越大,我却隐隐的感觉到不安,腹中的蛇胎飞快的游动着,似乎在催促着我。 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一道白影闪过,白水飞快的出来搂着我,极速朝着入口冲去。 而他身后,一条几乎能缠住整个洞的长舌从白水冲出来的地方伸了出来,朝我们卷来。"" 章节目录 第391章 牙 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引着魂植将毕丽红和帅哥裹成一团,飞快的朝上飞去。 下面那条长舌挥舞着破空的声音传来,夹着石头滚落的声音,以及甲虫受惊同时震翅发声的嘈杂声,原本一直寂静的洞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可眼看着我们要到入口处了,毕丽红却突然尖叫了一声,跟着我明显感觉到白水身子一顿。 急忙低头一看,却见毕丽红肚脐眼里那粒蛇眼将白筋拉得老长,与那条从石壁里伸出来的长舌已经缠卷到一块了,毕丽红痛得冷汗直掉,浑身都在抽抽。 可不知道为何,那粒蛇眼也好,那条长舌也好,似乎都停止了,白色的筋和漆黑的舌缠转在一块,如同两条交尾的蛇一般。 “下去!”我拉了一下白水,他立马搂着下落到毕丽红那里。 帅哥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们道:“难不成这巫蛇眼是跟舌交配的?” 白水苦苦一笑:“这是烛阴的蛇信。” 看着那条长得能绕着整个洞口的长舌,舌头都这么大,那条烛阴的蛇身有多大? “它被困于地底,似乎已然石化,只剩小半截身体能动,可能长期靠吞食着这洞里的蛇,所以蛇信变得极长。”白水静静的看着那跟白筋缠转在一块的蛇信,轻轻接过我递过去的沉吟刀。 我缓缓的引着蛇影,将我们驮住,用魂植将毕丽红缠了几卷,同时引出了沉吟刀里的符纹,跟帅哥点了点头。 毕丽红痛得眼角直抽,似乎已然翻白了,但明显她肚脐眼里的那粒巫眼蛇跟那条烛阴的长舌十分亲热,并不打算现在就分离。 随着缠卷之间,烛阴长舌之上倒勾慢慢竖起,缓缓的朝后缩,明显它是不打算再这样亲热下去,而是打算吞食了巫蛇眼。 白水握着沉吟刀,慢慢靠近。 突然那条蛇信猛的一缩,拉着长了巫蛇眼的白筋就要朝洞里缩去,白水手中沉吟刀飞快的闪动。 我急忙扔出铁链缠住那条连着巫蛇眼的白筋,符纹涌动之间,帅哥飞快的飞过去,嘴里巫唱不断,一道道电光顺着白筋朝着烛阴长舌上闪去,烛阴长舌吃痛,只得松了白筋。 随着白水一刀划过,烛阴长舌里漆黑的脓水流出,那条长舌吃痛乱甩,白水手里的沉吟刀飞快又是一刀闪过,长舌应着刀光而为,后面半截猛的从洞里缩了回去。 我一手搂着毕丽红,一手握着铁链,看着那条长舌消失,正要问白水,原本双眼翻白的毕丽红猛的跟诈尸一般紧紧掐住我的手腕:“跟上去,里面有东西,跟上去……” 她痛得舌头都发麻了,才说没两句就晕了过去。 白水握着沉吟刀回来,看了一眼因为最后被那烛阴长舌所卷的巫蛇眼,又瞄了一眼毕丽红:“这条烛阴身体与老螣蛇的蛇骨缠卷在一块才共同石化,但它还活着,可老螣蛇却死了,怕是真的有东西。” “快走吧!”帅哥指了指下面,声音都有点发毛:“太恐怖了。” 只见刚才被沉吟刀划断的烛阴舌落在洞上,无数甲虫飞了出来,吞食着这截舌头,似乎受这东西吸引,所有原先相互吞食的动植物都去吞食的着这条断舌,整个洞里都是游动的东西。 “要不先送毕丽红上去?”我看了一眼怀里在昏迷后还痛得时不时抽动的毕丽红,这少女也太惨了些。 白水瞄了帅哥一眼,沉声道:“你护着她,巫蛇眼可以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到了这种时候,帅哥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将毕丽红朝背上一背,朝我们点了点头。 白水撞出的石洞这时不停的有着蛇涌出,这些蛇长年居于湿滑的地底,鳞片都并不明显,蛇皮上滑腻得如同泥鳅,似乎第一次有这么大一个洞,它们欢快的游离出来,进入了洞内的进食狂欢之中。 只是等我们进入石壁后的大洞后,立马就明白了毕丽红嘴里说的蛇坑是什么样的了。 石壁下面是一个更为巨大的坑,微暗的蛇骨石闪着幽光,而那坑里,密密麻麻全是蛇,有大有小,这会全部朝着我们进入的洞口涌来,当然也有的继续将蛇信从被甲虫挖出来的细洞里朝外面伸,卷食着甲虫。 我们一进来,蛇群感应,立马吓得惊起,朝我们吞吐着蛇信嘶嘶作响。 白水冷冷哼了一声,所有的蛇立马吓得匍匐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一动都不动了。 “在下面!”白水引着魂植,将蛇群拨拉开。 那些蛇似乎明白了白水的意图,跟逃命一般朝着洞外游去,不一会整个蛇坑都空了。 只是当蛇坑空了之后,我们才发现,那下面也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巨大的白胖根须坑,好像洞外所有植物的白根都扎到了这里面来了。 白水猛的一挥手,一片冰冷的气息飞快的涌入,那些白胖根须立马移开,露出下面同样白色的骨坑。 “这是烛阴的眼睛,估计是受过伤,被这些根须扎进去吸食了它的血肉。”白水指着那个大坑,沉叹道:“这是一条成年的烛阴,全盛时,吞了我是足够的。” 我跟帅哥除了咂舌,根本不知道做何表情。 曾经我们一直认为化为阴河的白水他娘可能是最大的蛇了,可这会看着光是一只蛇眼就比白水他娘整个身体都大的成年烛阴,果然大神的世界我们不懂。 所有的蛇和白根离开,烛阴似乎有所感应,那粒被当作它饭碗的蛇眼里有着漆黑的脓水涌出,跟着整个地面开始晃动。 那个头在我们面前缓缓抬起,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很渺小的,却从未如此直观的感觉过。 “它刚断了舌,我去解决了它,你们自己小心!”白水将白思掏出来放我左手腕上,猛的朝着烛阴落去。 不过他却并未直接发动杀招,而是引出一粒漆黑的蛇丹,在烛阴已然腐烂只剩着两个大洞的鼻息间缓缓转动着。 见白水引出烛阴的蛇丹,我一直紧提着的心立马就落了下来,就算烛阴已然快要死了,可这么大一条蛇,伸个蛇信整个洞都会晃动,一抬头怕整座山都没了吧,能不动就不动吧,白水能想到这一招也算是厉害了。 “他居然用这招。”背着毕丽红还引着符纹的帅哥,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的帅哥,立马沉声道:“果然以后还是得多像白水大神学习啊。” 随着白水握着那粒蛇丹慢慢晃动,烛阴巨大的蛇眼慢慢扭动,跟着缓缓的张开了嘴,发出痛苦的声音。 它的蛇身已然跟整座山体融合成一体,或许延展得更长,有的部分也有可能被开发挖掘了,这会子连抬个头都已然十分吃力。 可看着那张似乎能将整座大厦给吞下去的嘴,还有里面那一截漆黑的舌头,闻着浓浓的腐腥味,我连忙屏息不动,顺带将毕丽红的鼻嘴给捂住。 白水静身立于烛阴的大嘴之前,连人家一颗牙大都没有,却似乎丝毫不俱。 烛阴将嘴张开后,慢慢的靠近白水,半截断舌指着嘴后一粒巨大的蛇牙,发出呼呼的声音,示意白水去那颗牙那里。 人家是伸一只手到老虎嘴里拔牙,这烛阴嘴里拔牙就不是一只手这么简单了,白水整条蛇都要进去啊。 我立马叫住白水,引着蛇影飞快的上前,将手里的铁链一卷,缠住那粒蛇牙。 白水握住我的手,眼着猛的一合力,瞬间将那粒蛇牙给拔了出来。 烛阴吃痛却也只是轻轻的呼了一声,跟着缓缓趴上,复又转过身去,再也不肯动了。 那粒蛇牙也足有一栋房子那么大,我根本拉不住,全部白水拉着,他直接掏出白帕包住,正要细看。 原本昏迷的毕丽红却如同通灵一般,猛的惊醒,发出尖悦的声音:“天帝之宝,天帝之宝被夺。你们岂敢,岂敢!” 她脸色狰狞,声声尖悦,在空寂的洞里盘旋。 而她话音一落,原本缓缓趴回去的烛阴似乎受了强大的刺激,猛的昂起头来,巨大的蛇头发狂般的我们撞了过来。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392章 剐肉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毕丽红在关键时刻被附身,眼看着烛阴发狂了,我直接一掌过去将双眼猛烈跳动的毕丽红敲晕。 白水一把将我推了出去:“走!” 他却转身,纵身于烛阴头顶,猛的一掌拍下,这才转身追上我们。 蛇影速度极快,就在我们刚出了洞口,却见身后的烛阴头如同裂石一般瞬间破裂,但蛇死而不僵,它身后的蛇身抽动,带动着山体震动,滚落的石头立马将整个山洞给封住了。 外面布满植物的洞里,从烛阴蛇眼里涌出的蛇正与那些绿色小蛇缠斗着,同时还有那些退出来的白胖根须。 但烛阴临死前的挣扎,也十分恐怖,整个山洞因为甲虫挖洞,根须和蛇信钻来钻去,已然被钻空了,随着震动立马大块大块的石头落了下来。 蛇影带着我们飞快的冲到了入口,小白蛇似乎一直在看热闹,见我们一到入口,立马飞了出来,瞬间冲了出去。 下面白胖的根须缠卷而来,不知道是想缠住我们,还是想逃离出洞。 白水搂着我们,根本等不到建木根须大开,直接冲了出去。 等落在一人侧身的石缝之间,我们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眼看着那建木根须就要收拢了,可小白蛇却兴奋的朝我蹭了蹭,跟着猛的张大了嘴,咬住了一条慢慢伸展的根须,如同吸面条一般,飞快的朝嘴里吸去。 我们所有人瞬间都愣住了,连下面朝上缠卷的白胖根须也都愣住了,帅哥背着毕丽红在石缝里挤得脸都扁了,却惊得连眼睛都不睁。 白水更是搂着我,连伸手去捞都忘记了,半张着嘴,看着小白蛇摆着那条细长的蛇尾,欢快的吸食着建木的根须,似乎十分好吃,边吸还边侧过头朝我们点了点头,好像问我们要不要来点。 似乎整个世界都沉静了,连外面瀑布轰隆的水声都消失了,山体的震动都比不上眼前的震惊。我们耳朵里全是小白蛇吸食建木根须的唆唆声。 过了一会,眼看着原本要闭合的洞口越来越大,里面的小绿蛇和飞动的甲虫感应到外面的气息灌入,飞快的朝这里涌来。 白水沉喝了一声,一道寒气朝下面洞口涌入,我急忙引着魂植将整个洞口收拢。 可小白蛇却已然飞快的腾起,拉着最后一点没吞食完的建木根须立在我肩膀上,飞快的吸进了嘴里,还有点委屈的看着我,一双蛇眸拉得长长的,似乎十分享受。 “去!”帅哥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急忙将毕丽红朝我怀里一扔,咬破嘴唇,以手指沾着血画了几个符纹在魂植根上。 随着他嘴里高高的巫唱声起,旁边的石头似乎融化了慢慢流到了魂植之上,瞬间将整个洞口给闭合了。 感觉到石缝还在震动,白水一手揪住小白蛇的尾巴,将它倒拎着,一手搂着我,朝帅哥沉喝道:“先撤!” 脚下猛烈的震动,我们立于蛇影上,飞快落在对面的岸上。 只听到轰隆声不断,瀑布的水都时断时续,山体开始开裂,怕是又要崩了。 帅哥又以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想到了我说我极大的破坏力,再者山里还是烛阴。 将毕丽红放在地上,我瞄了一眼倒拎着小白蛇的白水:“我跟帅哥将山体稳住,免得烛阴逃离。” “你管教它,我来引魂植!”白水双目沉沉的看了一眼帅哥,将小白蛇朝我手里一塞:“看看他肚子有没有事。” 估计从未有听说过,有东西能吞食建木的,神蛇白水嘴里说要管教,可最后还不是怕小白蛇吃坏了肚子。 帅哥一脸晕死的表情,跟白水齐齐朝瀑布边纵去。 白水引着魂植将整座山包裹住,帅哥以血布下符纹,引动天地之间的精气,山石似乎都在游动,瞬间将山体原本要开裂的地方给补好。 帅哥的巫术越发的厉害了,看样子他说他家祖师是以盘古精血化成的巫祖也并不是完全胡说,至少他能以法阵引动天雷地火,又能引动山石,可见真的跟化成山川大河的盘古有关了。 见他们能解决,不会再崩一座山,我这才低头看着在我手里卷来卷去的小白蛇。 他肚子似乎有点涨涨的,见我去瞄他,还得意的朝伸了伸蛇信,头朝我的手蹭了蹭,一脸的惬意。 小龙种向来怕死,这会子没事了,这才出来,伸着金色的爪子探了探小白蛇的肚子,似乎感觉有什么动静,还像模像样的将头贴上去听。 可小白蛇明显有点怕痒,被它一贴,立马蛇身盘转,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肚皮下面伸出两只小小的爪子朝小龙种伸了伸,明显有点怒意了。 “怎么样?”白水已然回转,一伸手将小龙种给丢潭水里去了,依旧倒拎着小白蛇的尾巴,将它抖了抖,蛇身都给抖直了。 看得我眼皮直跳,忙接过来道:“他还只是化形呢,轻点。” “哼!”白水瞄了我一眼,伸手抚了抚小白蛇涨涨的肚子:“还没生呢,就护着他,还敢呛我,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可小白蛇似乎吃饱了,就有点犯困,在我手里盘了盘,复又钻回了小腹去了。 一边小龙种在水里游了一圈又一圈明显没有回来的意思,帅哥还在勤劳的补着山体。 我低头看着毕丽红,她后面突然发出来的声音明显不是她的,巫眼蛇能看到无波井里的东西,自然也有东西能借巫蛇眼附在她身上,毕竟她跟急切脸一样,只是体质原因,并不是跟清心一样有能力神游看到的。 翻开她的眼皮,却见瞳孔在扩散收拢,还时不时的跳动,明显做着恶梦,连她肚脐眼里那粒巫蛇眼也在不停的跳动,见我掀开,想冲出来,却动不了,只是朝我探了探。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朝我点了点头,他得守着我们,自然由我朝蛇眼里看去。 那琥珀色的蛇眼立马扩散,只见一座高山之上,许多鳞片人被绑束缚在巨大的石柱之上,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鳞片人手里握着一把薄薄的刀,顺着被绑鳞片人的身上,剐下一片肉扔到深坑之中,跟着一片又一片的剐下来。 巫蛇眼听不到声音,可随着那鲜红的血肉一片又一片,被剐的鳞片人明显痛得厉害,浑身绷直的尖叫。 但那戴獠牙面具的鳞片人似乎知道我能看见,在剐了一会后,慢慢抬起手,以尖悦的指尖捏着手里的薄刀,慢慢转动,似乎迎对着光线细细查看刀身。 那刀冷若寒霜,血过刀身而不沾,身薄若蝉翼,形若柳叶,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我眼睛立马一痛,本能的抬头,却见巫蛇眼猛的缩了回去,藏于肚脐眼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怎么了?”白水忙扶住我的腰,伸手帮我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掉:“是不是黑门之内?”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水手里的沉吟刀,那刀身也好,反射时的闪光点也罢,跟鳞片人用来剐肉献祭的一模一样。 将里面的情况跟白水说了,白水却摇了摇头:“我并未听说过这种献祭的行为。补天之前,我还小,与鳞片人接触并不多,最多就是大祭祀娲祖时见过他们的大巫师。补天后所有神蛇后代皆被追杀,我们就再也没有靠近过鳞片人的大祭坛了。但鳞片人与神蛇一般,可不死不灭,传承于娲祖血脉,就算活人献祭也没必要生生剐下一片片的肉?” 我沉沉的喘息着,那种握着沉吟刀,一点点的划开鳞皮,然后剐下一小块肉,那青铜色的鳞皮下面有着跟蛇一样淡白色的肉,然后片下有着淡淡的血丝渗出。 就在看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就是自己握着沉吟刀站在那里。 可在最后一瞬间,却又似乎是另一个人在炫耀着手里的沉吟刀。 伸手将毕丽红腰间的衣服扯好,我静静的看着白水道:“你说巫蛇眼可看透生死轮回?”福利"", 章节目录 第393章 泰龙村失守 有些事情一旦涉及生死轮回,就有着一种宿命而且无法逃脱的感觉。 尤其是最近,我碰到了两件关于轮回的事情,一是神魂变为影子的贰负如同蛇吞尾一般的吞食自己,似乎也代表着轮回;二是毕丽红这粒巫蛇眼,每次有什么它似乎都要给我看,可白水都说了能看透生死轮回。 现在这沉吟刀在我手里,只有我跟白水能用,也只有我们能杀了鳞片人,总让我有一种挣脱不了的感觉。 “没有生死,何来轮回!”白水搂着我,轻声道:“神蛇不死不灭,虽然我暂时不能长生,可你跟我一体,自然也不是会这么容易死,所以不用担心轮回。” 我苦苦一笑,抚着小腹,看着在潭水里游动的小龙种:“黑门初开时,嗜谎鬼问我蛇胎什么时候生,他们顶不住了。我们靠他引动建木根须抽出了老螣蛇吞食的阴魂,现在他居然开始吞食建木的根须。他生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啊?” “无论是什么样,生出来就是我们的孩子。”白水伸手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沉声道:“到时我管教他,你别心软就是了。” 小龙种在潭水里吐着舌头不认同的喷了口水,我正要问他知道不知道有什么能吞食建木,至少这事透着古怪啊。 却见远处清无带着一队僧人急急赶来,他们脚下无尘,却速度极快,一见到我们,清无一脸十分明了的表情,朝我们摆手道:“先带着毕师侄回悬空寺,这里我们善后。” 他说着,还瞄了一眼在潭里游水的小龙种,似乎苦恼的沉叹了口气道:“五爪金龙是为天龙,天生天养,一旦游天水中,这水都成净水了。着人马上将这一片全部买下,将水流先围住。” 清无说这个的时候,十分坦然,见我们诧异的看着他,双手合十道:“日后这潭水欢迎金龙长来游玩。” 坚决不提为什么买地围水的事,果然啊…… 我看了看潭里已然不知道要不要游了的小龙种,瞄着同样诧异的帅哥,只有神蛇白水对钱财没有任何概念,所以一脸平静。 “走吧,人家不会分你的。”帅哥认命的背起毕丽红,朝着悬空寺飞快的跃去。 虽说这次山没崩,可终究震动还是比较大的,悬空寺能发现,外处的人自然也有发现的,以悬空寺收尾自然比我们这些面生的人好一些。 白水搂着我,一手将潭中还因为谈论它,却又没听明白的小龙种给抓了回来,朝我怀里一塞:“你如果喜欢金银钱财,也不用让它游水,卖水这么低级。龙天生喜欢宝物,等它大一点,自然会去四处说搜罗,到时都是你的。” 在我怀里的小龙种猛的一僵,一脸生无可念的看着白水,见白水朝它看来,立马老老实实的带着委屈缩回了我肚子里。 我没想到五爪金龙都爱搜罗宝物啊,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他却轻笑道:“蛇喜水,龙从云喜金银,自然喜欢宝物。你们的神话传说里,宝物最多的不就是四海龙王吗?难不成你以为就是天生就有的?是龙天生喜欢宝物,四处收集而来的。” 我摸着肚子,想着有白水在,小龙种长再快都不可能逃脱白水的“魔掌”,日后它无论收到什么都归我的话,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瞬间暴富一样,还多了一个挖金的苦力,心情瞬间就好了。 果然,女人和龙一样喜欢金银宝物啊。 抬头却见白水嘴角轻扬,明显刚才也有逗我开心的成份在里面,心里发暖,紧紧的搂着他。 到了悬空寺,帅哥直接背着毕丽红到了绝天崖顶,下面悬空寺的僧人已然开始搭架子砌砖,估计是想将露出来的蛇骨给再藏起来。 我们到了绝天崖,帅哥有点苦恼的看着毕丽红道:“她怎么办?真放在这里日晒雨淋啊?” 说到毕丽红我们也是头痛啊,清心让我们带她来这里剃度,一是提醒我们发现老螣蛇的蛇骨,二的话怕跟清无差不多,想借这里的地势,让毕丽红打座清修,让她早日能控制住体内的巫蛇眼。 要不然,她现在这么弱,肚脐里那粒巫蛇眼,一看到什么就晕上好几天,也是个麻烦啊。 白水对于毕丽红向来不大感冒,送我上来后,就下去看山体里老螣蛇的蛇骨去了。 我想了想,还是打算留下蛇影,同时种下几根魂植,搭了个棚子给她遮天挡雨,反正清无只说要在这上面打座清修,也没说不准盖房子啊?以前清心在这上面的时候,还有空响钟呢,连外面的叫声他都听不见,就是一直睡。 等弄好后,我给毕丽红把了下脉,估计是看过几次后习惯了,气血倒还好,等她眼睛没再跳动后,我掏出银针在她人中扎了一针。 见她醒来,才轻声道:“感觉怎么样?” “师姐……”毕丽红嗓子带着沙意,沉沉的看着我道:“那个梦你看到了吗?那把刀……” 她自然是见过我手里的沉吟刀的,我苦苦一笑,拍着她的背道:“不用怕,刀在白水那里。” 毕丽红转眼瞄了瞄四周,没有看到白水,眼微微一垂,似乎带着黯淡,却朝我笑了笑道:“固心咒我记住了,我会按清无方丈说的,坐于绝天崖再也不会下去了。师姐你先回去吧,那边还有很多事。” 她脸色似乎十分平静,可眼里却似乎有点不舍。 “我将蛇影留下,它跟山体内的蛇骨有所感应,跟你肚脐里的巫蛇眼也能相对,如若有事,你以巫蛇眼招它,它自会带你去找我。”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可摸了两下后,感觉到掌心的光头,并不如苏三月的头一般有着柔顺的头发,心中突然有点发酸。 以前我也是这样习惯性的摸阿得的头,却总若得他不高兴,可我却次次摸着了。 后来碰到乖巧懂事、同样有着游家血脉的苏三月,我将她当妹妹一般的护着,也是习惯性的去摸,她其实很幸福,被苏一阳护着很好,所以头发极为柔顺。 相对而言,毕丽红似乎一直很苦,生蛇胎就算体质再特殊,可她却依旧面黄肌瘦,现在更是剃度为尼,十几岁枯坐于绝天崖上,如若无事怕一辈子都不会再下绝天崖了,至少也得到她能控制那粒巫蛇眼去了。 似乎感觉到我手顿了一下,毕丽红有点不安的看着我。 我伸手抱了抱她,轻声道:“不用怕,有事就召蛇影去找师姐。以后我就永远是你师姐了!” “师姐!”毕丽红脸色微红的看着我,双手紧紧揪着我的衣角,轻笑道:“我知道的,师姐。” 可说着,她却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 微微转身,只见白水立于崖边,静静的看着我道:“泰龙村出事了。” 我们出来不过一天,泰龙村有陈起语和夏荷,还有龙三柳仙他们,怎么可能出事。 可一转眼,却看到白水手里居然握着一部手机,只是我从来没有见他用过,果然通信发达,连白水大神都学会了。 “师姐你快回去吧。”毕丽红忙催我。 “有事记得去找我。”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魂植搭成的棚子,这才起身引着蛇影藏于山体之中,眼着白水和帅哥离开。 白水搂着我,一手用魂植牵着帅哥,惹得他哇哇大叫:“为什么不先让蛇影送我们离开,再来护着毕丽红。你有了师妹,就不要我这个帅哥了。” 不过叫完后,白水猛的一提将他拎到身边,朝我们沉声道:“虫崖的人今天早上到了泰龙村,原本打算跟夏荷汇合后去蛊寨先养好虫子的。可刚才陈起语打电话过来,就在虫崖的人进入泰龙村时,无数蟋螽从地底涌出,直接朝着虫崖的人冲了过去。” “虫崖以虫为术,夏荷的蜉蝣虽然玄妙,可却并不是为了战而存在的,根本不是对手,加上蟋螽凶残,数量极多,连人都应付不了。龙三他们伤亡残重,陈起语以狐影带着他们撤离到了云家村,最后是尸鸾从坑底出来才震住那些蟋螽,可泰龙村已然失守。”白水话语发沉,隐隐的带着怒意。 我猛的发现这里面有个问题,看着白水道:“柳仙她也遇到麻烦了?” “柳仙和所有大蛇从头到尾都不见踪影,可泰龙村后整座山都瞬间塌了。”白水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怒意。 有很多事情都是因果报应的,比如我们在这边撞倒了绝天崖,那边陈无灵宋栖桐就引着虫崖的两条大蛇撞倒了泰龙村的后山,那山上有蛇仙庙,柳仙和她带领的大蛇都守在那里。 而泰龙村,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宋栖桐一出,立马失守。 这来势有点凶啊!"xwu799" 章节目录 第394章 阴生木 宋栖桐他们进攻的时机算得十分玄妙,我们一早离开,他们却选择在虫崖进入泰龙村时发动进攻。 果然论心计,宋栖梧没有得到宋妩的真传,反倒是早早入赘游家的宋栖桐青出于蓝啊。 他一出手,直接是双取,一边控制住了泰龙村,强势的以游家家主的身份回归;同时打击了虫崖,证明了他才是宋妩的长子,虫崖有史以来天赋最强的人。 从悬空寺回来,天色已暗,白水带着我们却并未先回云家村,反倒是到了泰龙村外。 原本的瞭望台上依旧有人持枪站岗,只不过不再是龙三带来的兵哥哥,而是一些五官深邃的外国人,十分高大,远远看着就透着一股凶狠之气。 泰龙村旁边的帐篷全部被撤掉了,立下许多木桩,这些木桩全部都是三米来高,杆头缠着红绳,绳尾挂着一颗铜铃,整个泰龙村都被这种古怪的木桩给围了起来。 里面沉静无比,听不到半点声响,那木杆上的铜铃更是半点响声都没有发出。 除了那些雇佣兵,也并不见陈无灵苏抚或者宋栖桐的踪影。 现在想来,纪墨池跟我说泰龙村在苏家的不只是单信,指的就是宋栖桐了。 “在阴河下面。”白水脸色发冷,将我和帅哥远远放下:“我去阴河,你们潜进去确认建木有没有事,清心还在里面。” 我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道:“建木密室并没有开,我能感觉得到。清心在里面坐禅,以他现在的修为自然不会有事。他们既然敢下阴河,怕是早有准备。阴河他们轻易不会动,鳞片人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还是想找柳仙她们,等人完全汇合之后,再行商议。” 白水脸色微暗却还是点了点头,柳仙毕竟还是比较重要的,而且她还带着二狗子,以及那具无魂之体,那么多大蛇一旦出事,就真不是塌一座山这么简单了。 泰龙村周围的魂植并没有动,似乎都被那些木桩给镇住了,全部退到泰龙村外,见我回来,才微微震动着,却依旧对那些木桩带着惧意。 那些木桩子明显就有着古怪,看上去漆黑的好像都快要腐烂了,但一整圈立在那里时,却有着一股奇怪的气场,连原本泰龙村里清心一步成禅时催生出来的草木都变得枯萎发黄。 可能是后山全部崩塌,所以木桩子只是围着整个村子,在入山口那里立了两个木桩,并未将后山圈进来。 白水感应不到柳仙的气息,所以我们只能先绕到后山看情况。 可我们转身时,帅哥却依旧愣愣的看着那些木桩,似乎有点发出神,我拉了他一把。 他才好像梦如初醒一般朝我道:“这些木桩立得太古怪了啊。” 这还用他说,没眼睛的瞎子都能感觉到那木桩上阴森森的气息,现在晚上,我们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先确认柳仙带领的蛇族那边伤亡后,再在云家村汇合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所以我又拉了帅哥一把。 他却猛的回头,朝我摇头沉声道:“这阴生木。”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脸色沉重,静静的看着那些木桩道:“阴生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白水立马顿住,半眯着眼看着他道:“那应该在哪里?” “尸洞。”帅哥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喉咙好像被卡住了:“这些阴生木就是长在尸洞旁边的,那里有我师父守着,阴生木以尸水为生,隔绝了那个被镇住的尸洞与外界的联系,不让尸气和腐水流出,我师父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动阴生木的。” 他说着的时候,双手紧握,死死的咬着牙,却又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木桩子。 尸洞是一个在现实与传说中游离的名词,比如法国巴黎尸洞,政府开放了一部分供参观,但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地底的尸洞到底有多大从未有人知道。 当尸体堆积过多时,会产生尸油将尸体蜡化而无法快速腐烂,这些尸体堆积在一块,阴魂因为阴气太重无法离开,日积月累形成了一个大洞,里面全是被困得失去了意识的阴魂,以及蜡化的尸体。 而据说尸洞因为阴魂的缥缈会于不同的时空之间游离,并不会出现在哪个具体的地方。 这些世间的规则就是阴阳相吸,生死相对,缺什么就会想要什么,所以尸洞虽然在不同的时空游离,但所有的传说都表明,只要有活物靠近,就会立马被吸入尸洞之中,再也没有脱离的可能。 传闻梵蒂冈的地底就是一个大型尸洞,而中国虽然没有尸洞的传说,但古时大战所死的那些尸体却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比如长平之战坑杀的那二十万赵军,据说就形成了尸洞。 我向来对帅哥的师父比较好奇,可这时听说他师父守着尸洞,还在尸洞边种下了阴生木镇住了尸气腐水,这就是比较牛了。 但这阴生木在这里,看帅哥的表情,隐隐有着不好的猜测。 “先找柳仙。”白水看了那些木桩一眼,沉声道:“等找到柳仙,见到宋栖桐,自然就知道这些阴生木是怎么来的了。” 白水说得十分隐晦,可这话里却意有所指。 帅哥抬头看了白水一眼,脸紧绷着沉声道:“不可能的。” 我拍了拍帅哥的肩膀,看着崩塌的后山,率先朝那里走去。 说要见到宋栖桐后才知道阴生木怎么来的,意思就是两种情况,一是阴生木是抢来的,就意味着帅哥那个神秘的师父出事了;二是他是自愿的,毕竟帅哥的师父能以巫术镇住尸洞,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存在,想在他手里明抢的可能性很低。 帅哥从未提到过他父母,也很少提及他师父,但从他刚才见阴生木的表情来看,他对师父的感情极深,谁又愿意相信自己亲近的人站在对立面呢? 没看到陈起语,因为陈无灵,整天坐在建木旁边等一个答案吗。 白水飞快的跟了上来,我扭头看了一眼帅哥,他只是瞄了一眼那些阴生木,也飞快的跟了过来,却再也没有来时的那种无论碰到什么事情都嘻皮笑脸的欢快了。 后山并未被他们划入木桩阵的范围之内,所以大部分魂植都被驱赶到了那里,入山之后,我立马引着根须朝下扎。 后山是石体山,蛇仙庙就是个大石洞,山体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洞,柳仙她们都是大蛇,怕是藏得比较深。 可根须都扎得不能再往下扎了,也没有感觉到半点蛇类的气息。 白水双手覆盖在地面之上,脸色越发的冷。 我沉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以化蛇之术将所有根须化蛇再去搜寻柳仙,却被白水一把拉住。 “不用找了。”他摇了摇头,转身看着远处竖立的木桩,冷声道:“包括柳仙在内,所有的蛇,全部跟虫崖那两条大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时才猛的想起,别说柳仙她们了,连原先藏于魂植下面的各种各样的蛇都不见了踪影。 白水脸色带着从所未有的冷意,面对沉静得好像死寂之地的泰龙村,冷声道:“果然是泰龙不泰!先回云家村吧。” “不会是那恶土坤吗?”虫崖那两条大蛇怎么消失一直是个迷,夏荷却认为跟那个长满了寄生虫的金丝眼镜有关,所以认为那两条大蛇在陈无灵手里。 可柳仙他们这么多大蛇,并没有接触过那些寄生虫,又是怎么会突然消失的? 而且除了后山崩塌,并没有半点其他动静传来,就算被吞食,总要有点动静,且不可能大大小小所有的蛇一条都没有逃离吧? “不是!”白水搂住了我,静静的看着泰龙村。 突然原本立于木桩上随风摇摆也不发声的铜铃猛的作响,这些铃铛发出的却并不清脆的“叮铃”之声,反倒是如同蛇信一般的“嘶嘶”声,所有铜铃同时发声,如同群蛇过界,夹着嘶嘶风声,让听者发毛。 而泰龙村口龙三挖的那个下井口,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抬头看着我们,与白水遥遥相对。"xwu799" 章节目录 第395章 伤亡 那人出现后,挂于阴生木桩上的铜铃更响了,整个泰龙村阴生阵阵,一股子寒气夹着腐烂的气息瞬间涌来,月光之下,泰龙村那些本就枯萎了草木瞬间腐烂成泥,落入地底,连因为催生了建木而复又露了出来的相柳九头都又埋了进去。 腹中蛇胎猛的开始游动,如同一条受惊的鱼,连小龙种都紧紧揪住了我。 白水并未动,只是沉静的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但那股阴风并未涌出,只是在被木桩圈立的泰龙村内飘荡,原本在瞭望塔的雇佣兵也全部死死的捂着耳朵躲了进去。 过了一会,那个人影复又突然消失,就好像一个突然失去了本体的影子,瞬间就不见了。 从头到尾,那个人影只是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出来就只是为了看我们一眼。 “走吧。”白水伸手抱住了我,看着帅哥道:“看清楚了吗?” “不是!”帅哥虽说松了一口气,却脸上却更加紧张了,苦笑的看着我道:“我有点纠结,你说我该希望是什么样的?” 他虽然没有言明,我却能理解。 他一边希望他师父出事被抢了阴生木,不用跟他师父站在对立面;同时又不希望他师父出事,是他自愿将阴生木交出来的,毕竟我们碰到的事情,死过的人已然够多了,但这样的话,他跟他师父之间必然会再次碰到,可能还会相对一战,到时就又是另一层痛苦。 可我呢?夏荷呢? 宋栖桐对我们而言都只是一个名称,可他终究是我们的外公。 我们并未停留太久,露了面,大家彼此知道了存在,自然不能在那个地方呆太久了。 回到泰龙村,来去不过半个小时,可等我们回到云家村时,相对于泰龙村的寂静,这里何止是热闹,可以说是喧闹了。 才进村就听到龙三大吼道:“叫生化部门灭虫,灭虫!老子活到四十几岁,被几只虫子放倒,说出去你让老子怎么在国安局混。给我叫生化部门过来,管他什么虫子,直接给灭掉。” 这声音里夹着无比的愤恨和不甘,当然可能羞愧的成份更高。 里面的人还没动静,翼蛇就已然飞快的跑了出来,直接缠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脸上猛力的蹭着,当然立马被白水给揪开了,跟着有点委屈的看着我,小龙种立马跑出来跟它玩去了。 云空他们急急的跑了出来,见到我们,都露出欢喜,可也都有点失落。 “先去看看虫崖的人吧。”陈起语拿着一堆止血消炎的药品,目光闪闪的看着我道:“我没能守住建木,但清心大师应该没事。” 光是看那些耸立的阴生木就知道他们想占守泰龙村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准备工作很足,我朝他点了点头,跟着他去看虫崖的人。 因为转移过来的人员太多,全部放置在空旷的祠堂里,远远的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所有的魂植都带着兴奋之感,但也没有进去吸食,看样子云空他们对魂植的控制有所提高了。 最外面那一间是龙三和他带着的兵哥哥,陈起语并没有夸大其词,伤亡惨重! 几具尸体虽然被白布罩着,但那上面的布也被鲜血染湿,紧紧的贴在尸体上。 龙三脸上被划开了几条大口子,其中一条从左眼上划过,如若不是眼皮遮挡,怕眼珠子都保不住了,更不用说身上的划伤。 他身边的那些兵哥哥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最惨的居然整条大腿都被啃食完了,露出里面的白骨。 许久不见的龙五紧绷着脸给龙三包扎着伤口,军医在给众人注射着抗生素。 见我们回来,满脸是血的龙三朝我大吼道:“云舍,他们不肯动用生化部门,你不是有什么化蛇之术吗?给我把蛇放出来,将那些虫子全部灭掉。虫子居然敢吃人,我龙三让它们有来无回!” 他满脸狰狞,眼里却带着泪光,死死的咬着牙,伤口绷出更多的血来。 “你先进去!”龙五将他摁在移动床上,指了指里面道:“虫崖和龙虎山那些人伤亡更重。” 我急急的进去,却见满屋子都是涌动的蜉蝣,那些蜉蝣附在地上一些一动不动的虫堆上,化成同样的虫子,可那些虫子却依旧一动不动。 虫崖一些人见我来了,求救般的看着我,眼带担忧的看着那个不停引动蜉蝣的夏荷。 她双眼失神,双手不停的涌出蜉蝣,朝那些已然失去生机的虫堆上附去。 “夏荷!”我猛的拉了她一把,魂植将她双手缠住:“清醒点!” “死的不是你的人!你当然能清醒,死的都是虫崖的人,虫崖宋家的人!”夏荷死死咬着牙关,冷冷的看着我道:“他就算不是虫崖的人了,为什么要用虫术杀掉这些人?我们不是应该一同应对鳞片人吗?为什么又要自相残杀,我们好不容易从那场古怪的浩劫里生存下来,本以为能休养生息重新开始,为什么他要置我们于死地!” 她用被魂植缠卷的手捧着脸,猛的转身离开。 我看了一眼其他人,这些人有的可能身负虫术身形不大稳,有的只是养虫子的,身上带着外伤。 用魂植将那些身形不稳的人缠住,我看了一下伤口,都是划伤和嘶咬伤,估计就是宋栖桐的本命虫蟋螽划伤的,不过并没有沾毒,都只是外伤,看样子宋栖桐的主要目的,还是攻占泰龙村。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开了个方子,让云家人帮打粉冲药给所有被蟋螽所伤的人喝下去。 了却他们的情况也不大好,他们一直守在泰龙村,蟋螽涌出后,他们引着符纸放火烧,了却更是动用了五雷正法,所以龙虎山的人是蟋螽除了虫崖人之外第二大攻击对像,以至于就算有符火护身,依旧有两人死亡。 “师尊已然知晓,会在明天过来。”了却将那两位羽化道长拉好白布,朝我轻声道:“师妹无需多虑,有些事情早就已然注定,既然要面对,伤亡再所难免。” 他一声师妹叫得极为顺溜,而我却微微黯然。 如果不是我们急着去悬空寺,或许有化蛇之术和白水在,这事情就不会来得这么突然。 但事已成定局,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检查了伤口后,我就出去了。 一出祠堂,却见帅哥和陈起语耷拉着脑袋坐在台阶上,如同两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身体的每一处都显得颓废。 夏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在那里,却并未见白水,想来他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了,毕竟同为蛇族的柳仙她们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走过去,静静的坐在他们旁边:“想不想找回场子?” 帅哥陈起语立马抬头看着我,连夏荷都诧异的看着我。 “那阴生木布的是一个阵法,铜铃引风,阴生木困地,红绳锁魂,将里面所有东西都困住,一旦进去就有可能出不来了,你没见里面那些草木都腐烂了吗?”帅哥不认同的看着我道。 我伸手拉了拉夏荷,冷声道:“虫崖不是有天罗地网吗?泰龙村不是只能进不能出了吗?直接布下天罗地网,我给你送进去,让地底的那些蟋螽也没法子活。” “而且我也在泰龙村留了一手啊,你们就不想先报复一下吗?”我在帅哥明显不信任的眼神中慢慢站起来,轻声道:“我还很少主动报复人呢?要不要一块去看看?”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396章 砸玻璃 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我发现我其实很少有机会表露自己的情绪,一直都在权衡,并没有可以自我选择的权利,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但宋栖桐不同,他以诈死骗了众人,一出来却与我针锋相对,我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要咬上他一口,让他难受一下。 “白水不在,你还是别去了。”原本意气风发、眼带桃花的陈起语似乎已然认清了现实,沉沉的看着我道:“我们再也容不得伤亡了。” “我去!”夏荷却猛的站了起来,朝我道:“我不怕死。他从一开始就针对虫崖,我这个虫崖阿姆怎么能忍。” 帅哥自然是直接起身,陈起语沉叹了口气,放出狐影朝我道:“不准进村。” 我点了点头,选了一只九尾天狐影将魂植种子放进去,帅哥跟我在河床时有过一次合作立马以血布下符纹隐藏住魂植的气息。 四人到了泰龙村外,陈起语引着那藏了魂植种子的九尾天狐进村,帅哥却又一把拦住了他,朝我们露了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雷管:“我特意从龙三他们那里偷的,以前看抗日片,总会幻想自己猛的扔出一个炸弹,炸得敌人血肉横飞。” “还有吗?”陈起语诧异的看着帅哥,见他摇头,立马道:“你们先等着。” 我们似乎都发现了一个新办法,由陈起语用狐影回去找龙三取雷管,我跟夏荷围着泰龙村附近布下一些东西,帅哥却难得的安静的研究着那阴生木布下的阵。 陈起语回来得很快,居然还带来了包满了纱布的龙三,这货绝对是偷溜出来的,看着我们道:“我不来,你们会用吗?” 还别说,看着那一箱箱新式的炸弹我们确实不会。 对于这种东西我跟夏荷都没什么兴趣,帅哥倒是十分好奇的看着龙三弄,两人商量着什么时候引火最好。 这有一种小孩子打架,打不过就时不时砸人家玻璃的感觉,反正就是偷偷摸摸的。 等他们将雷管在狐影上布好,陈起语立马引着狐影冲入了泰龙村。 狐影只是幻化出来的东西,不受那阴生木的阵法所困,冲进去十分顺当,瞭望塔上的立马对着狐狸开枪。 立马引爆了狐影上雷管,吓得那雇佣兵都有点不敢相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枪,似乎怀疑自己开一枪的效果。 就在他们一愣神时,所有的狐影都跑到了阴生木的下面,而阴河下面的人听到动静自然也出来了。 不过并未见刚才与我们相对的人影,只是齐首带着两位光头露肩,脸带刺纹的泰国法师,冷冷的看着冲进去的狐影。 一见齐首来了,我扭头朝夏荷道:“宋姑婆在那女的体内种下了血蚊,是用我的血种的,你要不要引动一下。” 一边陈起语立马愣了一下,夏荷明显感觉到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她是陈起语的妹妹。”我复又加了一句。 陈起语冷哼一声:“我没有这样的妹妹,那些泰国法师都十分阴邪,龙三他们就有几人死在他们手下。” “那我动手啦。”夏荷藏于魂植下面,朝他轻声道。 “不用留她的命。”陈起语双眼闪着冷光,沉声道:“我们死了这么多人,总是需要人命来换的。” 夏荷立马放出一只蜉蝣,小心的放在我手上。 也没见夏荷念经什么的,只见她盯着那只蜉蝣,跟着就见它慢慢变成了一只蚊子,吸了我一点血后,飞快的朝着齐首飞了过去。 跟齐首一块出来的泰国法师明显已然从她嘴里知道了狐影的来头,不时的从身侧的布兜里掏出东西朝嘴里塞,嚼得满口都是古怪的汁液。 帅哥想引动狐影上面的雷管,被夏荷一把拉住:“先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血蚊。” 那些泰国法师还在大嚼,可一边的齐首却似乎感觉不大舒服,不停的在脖子手上抓着,奇怪的看着四周,脸露出狐疑的神色。 夏荷趴在地上,轻轻的念动着什么,只见齐首的肚子如同吹气一般慢慢般了起来,她吓得哇哇大叫。 临时板房里的雇佣兵立马跑了出来,在瞭望塔的灯光下,齐首整个人都变在胀大,连皮肤都变得透亮。 那两个泰国法师越嚼越大力,陈起语似乎开始难受,死死的捂着肚子,额头上冷汗直朝外涌。 知道是那两个泰国法师发动了降头术,我急忙以银针锁住了陈起语几处大穴,跟着掏出一截蛇骨香点在他旁边,帅哥直接以符纹护在他身上。 “就快了!”夏荷有点担心的瞄了陈起语一眼,飞快的念着咒语。 泰龙村内齐首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吸引了所有的雇佣兵前去查看,可齐首已然胀成了一个充气人,透亮的皮肤下面隐隐有着褐色的东西在蠕动。 “就现在!”夏荷突然低喝了一声。 只见远处的齐首瞬间如同裂开的水袋,整个人都裂开了,无数细长深褐色的孑孓从她体内涌落出来,落地后飞快的结成蛹。 泰国法师似乎高吼了一声什么,可已然来不及了,那些蛹已然开始展动翅膀变成蚊子,朝着周围的雇佣兵飞了过去。 “有养分虫子总是长得很快的。”夏荷眼里透过冷光,朝我道:“早知道有这个后手,还用埋什么雷管!” 齐首整个人都变成了虫卵的孵化器,孑孓涌出后,只剩着一张撑破的皮和一幅骨架落在地上,可已然没有人顾得上她了。 漫天的蚊子扑在前来观望的雇佣兵和那两个泰国法师身上,血蚊明显跟一般的蚊子不同,吸血的同时还在人体内产卵,有夏荷在一边催生,那些雇佣兵立马跟齐首一样变得肿胀。 龙三看得撑目结舌,帅哥却依旧看着那些狐影,夏荷慢慢朝魂植外走去,既然露了痕迹就得坦荡面对,我们本来就是来收利息的。 泰国法师被蚊子咬后,陈起语立马就好了,见夏荷念着咒语走了出去,缓缓站了起来,与她并肩而行,引着狐影护着她。 “你留了什么后手?”帅哥指了指夏荷,又瞄着我道:“等她这个撑不住了,我就开始引爆炸弹。” 看着那两个泰国法师也跟齐首一样裂开涌出孑孓,那些雇佣兵见状都惊恐的大叫。 地底的土里开始涌出蟋螽,密密麻麻一般朝着那些孑孓堆里爬去,可从头到尾阴河下面除了齐首和那两个泰国法师,并没有见其他人出现。 眼看着雇佣兵的身体都裂开了,龙三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 陈起语和夏荷都站在阴生木的阵法之外,引动着血蚊和蟋螽对战,本以为血蚊长了翅膀总会占点优势,却没想蟋螽在将未成蛹的孑孓吃完后,慢慢的耸动着,居然展动着薄薄的翅膀,然后跟空中的血蚊混战在一块。 只是片刻之后,无数蚊子的残翅断腿在空中飘落,而蟋螽却还在空中飞舞着,等再也没有蚊子后这才又匍匐藏入地里,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宋栖桐的身影。 我瞄了帅哥一眼,他十指飞动,一道道火光立马朝着立于阴生木下不动的狐影闪去。 陈起语飞快的拉着夏荷退了回来,我引着魂植将我们团团护住,可依旧能感觉到巨大的冲击力,爆破声不断,还有着大块的砂石砸落在藤蔓之上,龙三的雷管效果真心不错。 只是等外面炸声停止后,那些阴生木依旧稳稳定定的立在那里,似乎并不受轰炸的影响。 帅哥重重的呸了一声,瞪着我道:“你的呢?” 我朝他轻轻一笑,引开魂植,看着远处被一番轰炸已然变得不成样的泰龙村,朝他们轻笑道:“打闹完了,我可要发大招了。” 既然从头到尾都只有齐首和那两个法师从阴河下面出来,那些雇佣兵只是炮灰,那么我就不信引动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宋栖桐和陈无灵苏抚还不露面,难不成他们以为这阴生木布下的大阵就当真是无人可破吗。 就算阵不能破,里面的东西自己跑出来他们总管不着了吧。 引动心神,我以手画着符纹,咬破舌尖一口血水朝着符纹之上喷去。 刚才我和夏荷走了一圈,在泰龙村四周各处都留下了一滴血。 对于催生建木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在那个瀑布后的山洞里看到那一团封着入口的建木根须时,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虽然建木只有一棵,但人家的根也是可以分开的啊。 随着符纹慢慢游动,巨大的相柳九头突然开始抬起,地面因为它们的移动开始晃动,但无数建木根须受血气和符纹的吸引,朝着泰龙村四周八方涌去。 而原本任由我们折腾没有任何动静的阴河立马涌出了一道身影,夏荷一看到那人,浑身就是一僵。"" 章节目录 第397章 引进天敌 建木根须受游家血脉和符纹影响朝着村外扎来,不一会立马有着无数建木根须涌出了泰龙村,扎到我布下血滴的地方。 感应到建木的异动,除了齐首他们出来送人头后一直没有动静的阴河下面,突然出来了一个人,看到那个人,夏荷明显带着恨意。 我布下的血并未离泰龙村太远,见那个人出来,我直接拉住夏荷走了过去。 那人并不是刚才与白水相对的人影,穿着一身白色的功夫衫,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脸色红润,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一步步从被轰炸得凹凸不平的泰龙村朝我们走来,建木的根须在他脚下游走,他却似乎并未在意,好像只是月下漫步一般。 而我拉着夏荷,一步步迎着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也有点想笑。 帅哥陈起语在后面紧紧跟着我们,龙三居然也跟着来站边。 本就不远,等我们与那人相对后,他到率先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阿婉阿媛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本事都不错。” “没您本事大。”我静静的打量着他。 无论是我还是游婉宋媛都与他不像,连夏荷苏三月也并不像他,倒是与宋栖梧十分相像,想来这就是宋栖桐不假了。 “你想见我,何必催生建木,喊一声就是了。”宋栖桐似乎看到我们十分高兴,低头瞄了瞄地上许多被炸弹气浪冲击而死的蟋螽尸体,以及从土里露出一点痕迹的皮和骨架:“你们年纪还小,不这样杀生,不大好。” “我发现反派不只话多,还总是虚伪。”我却懒得理会他,扭头朝身后的帅哥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这个正派才是真正的主角,就算苦逼一点,也不能当反派。可当了反派也要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还来伪善。” 帅哥认同的点头:“话多的还能撑一会,一般伪善的反派死得都特别快。” “哈哈!”宋栖桐却似乎被我们逗乐了,哈哈大笑的看着脚下已然停止了游动的建木根须:“阿婉没有告诉你,建木对游家血脉关系重大,而且还关系到许多东西,你这样随意催生,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们都胡乱杀人了,我也没办法。”我沉沉的看着他。 一边的夏荷一直在激动,这会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为什么要杀人?虫崖虽然一直想取代游家,可阿姆也好,宋姑婆也罢,从未想过要杀了游家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宋栖桐却并未理会她,只是看着我道:“你别再闹了,要乖,等外公忙完后,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那慈祥的模样,还当真跟一个长辈一样。 不过他话音一落,却又冷声道:“你再这样,我就开了阴河放出鳞片人,让它们跟你玩,免得跟个给大人找麻烦的孩子一样,让鳞片人给你找点事做。” 果然啊,鳞片人对他们而言就好像家养的狗一样,一有什么事就放出来,宋媛也是,现在宋栖桐也是。 “我问你为什么!”夏荷猛的尖叫,双手一挥,无数蜉蝣于半空中化成红色的行军蚁朝着宋栖桐飞去。 可那些蚂蚁还没近宋栖桐的身,立马就从半空中跌落。 我见夏荷情绪激动,看着宋栖桐那张跟宋栖梧相像的脸,心中了然,夏荷送到虫崖后,是由宋栖梧养大的。 宋栖桐却只是轻笑道:“没有为什么,适者生存而已。人类在这片土地里过得太过安逸,没有天敌,数量增涨太快,许多人已然废了,何必再浪费空间。我们不能同类厮杀,就由鳞片人来吧。” “它们能力虽然强大,但也总有人能在它们肆虐的情况下活下来,就像最强壮的羚羊才能在狮子嘴里存活下来一样,这样活下来的人类才是强大的人类,方能面对后续的建木催生。我们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人类引进天敌而已。你们都不用怕的,反正你们与它们对战过了,就算鳞片人出来,你们依旧能够存活,再不济也有外公护着你们吗。”宋栖桐说得头头是道,还跟我们比喻道:“就像一片草原兔子多了,就得引得狐狸,要不然草地就被啃食过度了,现在人类的危害比啃食草皮的兔子可大多了吧,所以得引进天敌除掉一部份。” 我们都听懵了,看着眼前鹤发童颜,却讲着生存大道的宋栖桐,我推了推夏荷:“学习虫术得先学这个吗?” 夏荷冷着脸摇了摇头,苦笑道:“他想要的不过就是鳞片人活着的鳞皮而已。游家祖先强行剥掉了那张皮,虫崖又想再找回来。” 我这才想起来,藏在郭怀雄里的那张鳞皮是活的,与我们剥下来的那些不同。 原来虫崖人想借活着的鳞皮,重新变成鳞片人,或许想再有那种强大的力量。 “等我们在阴河下面布置完了,阿舍和夏妹子就来帮忙吧,建木暂时还不能催生,但你已然露了踪迹就不能再藏着了,除了我没人能护得住你。所以别闹了!”宋栖桐如同看孩子般的看着我。 我突然有点好笑的抚了抚隆起的小腹,看着宋栖桐道:“阴河下面的布置?你是想再开黑门呢,还是想再引出什么?后山和虫崖的那些蛇去哪了?” “这里的蛇族蜕皮后只能修习,却又不能长生,还不如黑门里不受鳞皮控制可以无限长大的蛇族,只不过当饵还是不错的。”宋栖桐对我们十分和颜悦色,还朝我笑道:“是不是有你的朋友?好像那位蛇神据说你认识,到时我让他们放出来就行了,你不用担心。” “我只是担心阴河下面的人。”我突然一挥手,原本随着狐影进入泰龙村的魂植种子猛的展开,朝着宋栖桐扑了过去。 在半空之中,我立马以化蛇之术引化成蛇,同时自己身上涌出藤蛇跟着泰龙村内的一块嘶吼着扑向了宋栖桐。 腹背皆敌,他原本引动出来的蟋螽立马被藤蛇给吞了下去,夏荷跟着在一边布下虫网,帅哥和陈起语坐在狐影之上,飞快的冲入了泰龙村,以血在阴生木上画下符纹。 “游家化蛇术结合魂植,确实比较好用。”宋栖桐看着半空中游展的藤蛇,任由蟋螽被吞食,朝我轻声道:“只是我没想到你外婆将你献祭给白水后,居然还会将化蛇之术教给你。” 我引出那两道铁链,用力一甩就朝他缠了过去,刚到半空之中,符纹就开始游动。 夏荷沉喝一声,只见无数翻滚的虫子从地底涌出,对着宋栖桐涌去。 “都说你们太年轻了些。”宋栖桐却连动都没动一下,突然打了个呼哨。 地猛的震动,跟着一道血红的影子从地底窜了出来,头顶两根粗长的触角带着电光猛的朝我们涌了过来,巨大的嘴里同时还喷出一股黄脓的酸。 我急忙用魂植缠卷着夏荷和龙三后退,只见那血红虫子顶着宋栖桐升上了半空,阴生木上的铃铛开始嘶嘶作响。 而那血红虫子里涌出来的浓酸落在地上,冒出一股浓烟,所以藤蔓和虫子都被腐蚀掉了。 “这是沙漠中的死亡之虫。”夏荷看了一眼,沉声道:“这东西一般只存在沙漠里,也长不了这么大,明显这是他养的。” “不用担心你们,还是担心你们这两个进阵的小朋友吧。”宋栖桐却并未让死亡之虫再次发动进攻,反是让它慢慢朝地里涌去。 泰龙村里全是那铜铃发出的嘶嘶声,原本缠于木桩顶的红绳慢慢缠卷开来,帅哥和陈起语却依旧在里面画着符纹,可明显狐影已然有点迷乱。 “要听外公的话,你看你们的小朋友就要死了吧。”宋栖桐的身影随着死亡之虫慢慢下落。 可猛的我左手腕上一沉,白思的蛇骨飞快的窜了出去,巨大的蛇嘴一口就咬断了死亡之虫。 跟着阴河井口传来蛇嘶吼的声音,只见一条断尾独眼的大蛇带着金光飞快的冲了出来。 同时泰龙村里,一道白色的蛇影飞快的卷住了帅哥和陈起语冲了出来。 既然我们来砸玻璃了,白水大神到了阴河下面,总会借机做点事。 打了小孩子,护短的大人总会找回场子的。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398章 一生二的虫子 从阴河下面冲入泰龙村的白水虽然是蛇身,但一出泰龙村立马就将帅哥和陈起语放在我们身边,跟着化为人形复又朝着泰龙村那些阴生木冲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瞄过宋栖桐一眼。 “白水!”宋栖桐眼看白水飞快的在泰龙村一出一入,眼神发沉的看着我道:“你跟外公还耍小手段。” 我挑了挑眉,学着他的语气轻笑道:“我们这些小朋友闹着玩的,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白水从知道阴河是他娘尸骨所化后,对于阴河感情十分奇妙,若是对战鳞片人这种事情倒也就算了,可宋栖桐他们居然还在下面搞事情,以白水的个性虽然才回来时被我阻拦了,后面肯定会下阴河的,所以我才来砸玻璃啊。 泰龙村中阴生木上铃铛嘶嘶作响,如同无数蛇信嘶吐,桩顶飘展的阴风将那缠绕的红绳吹起,红绳拉得老长在桩顶飘荡,带着鲜红的血色,似乎整个泰龙村都被这种血色所笼罩。 而那些原本就漆黑的阴生木桩子似乎更加黑了,里面居然传来无数痛苦的呻吟之声,这让我想到了孟婆那一叶扁舟下面铁链锁住的那些阴魂。 白水并未化成蛇身,却浑身带着白光,脚不沾地,在阵中阴生木前游走,却又不碰任何一根阴生木。 “回去吧!”宋栖桐瞄了一眼白水,有点不认同的看着我道:“白水或许还能一战,你们就不行了,念在你们还有我一点血脉传承,放你们离开。” 我瞄了一眼被白思咬出来的死亡之虫,已然断成了两截,却依旧在地上蠕动着,看上去如同两截被切成两断的香肠。 断口处大滩浓黄的东西涌出,落在地上滋滋的冒着烟,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 这东西跟蚯蚓一般分不清头尾,被白思拉出来后才发现两头都长了犄角,最尖端是一个一层层全是褶子的嘴,被咬断后一头至少五六米长,另一头藏在土里的扭曲着更长了。 “沙漠死亡之虫据说藏于死亡之地,只见过游离出来的幼虫,但十几米长的却是闻所未闻,而且这东西极为凶残,先用电流击晕对方再吞食,电流不行就会喷出强酸,它所面对的猎物从来没有逃离的。”夏荷立在我身边,朝我轻声道:“让白思退回来。” 强酸啊,我看着在地上两截扭动的死亡之虫,还有十分镇定的看着白水破阴生木阵的宋栖桐,再看着还好奇的打量着死亡之虫的白思,急忙握着左手腕,以心神将白思召回。 就在白思有点不解的扭着头回转之时,就见那断成两截的死亡之虫断口处居然慢慢收拢。 我心中立马警铃大作,引着魂植任由地上的强酸腐蚀,一把将白思缠住给拉了回来。 夏荷沉喝一声,全身蜉蝣涌出在地上化成同样为红色的行军蚁,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什么能应对这死亡之虫了吧。 但那死亡之虫断口处长拢后,立马从一条被成两条,身子一截飞快的拱进土里,头顶的犄角电流闪过,嘴里的黄色浓酸跟不要钱一样的朝四周乱喷。 白思最近乖了许多,被我一拉又感觉到后面的电流,还知道立马缩小。 我拉着白思后退,还得缠住夏荷退开,可宋栖桐的身形却又在慢慢上升,只见脚下复又有着一条血红的死亡之虫涌了出来,看样子他带来的还真不只一条啊。 “一条可以变两条,两条就能变四条……”帅哥和陈起语坐在狐影之上后退,见到这个样子,立马惊呼道:“他到底是想整什么?用阴生木布阵,又是养死亡之虫?这是死亡系的法师吗?” 夏荷引出的行军蚁已然爬到了死亡之虫上面了,但虫子过于巨大,还有一截藏于地底,明显不是这么容易全部吃下去的。 泰龙村里,白水依旧在阴风阵阵的阴生木中游走,那些红绳已然全部不见了,整个泰龙村就好像浸入血水之中,血蒙蒙的,看上去还有点模样。 阴河井口处,柳仙以蛇身盘转着,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还有炸弹吗?”那死亡之虫太过古怪,地上的行军蚁爬过去,依旧有许多被强酸给烧死的,就算爬到了死亡之虫身上,那怪虫子钻土裂石,根本咬不动。 就算咬掉了,行军蚁的蚁酸对满肚子都是强酸的死亡之虫而言,也根本不是事,面对这种存在,还是放炸弹比较有威力。 我话音一落,龙三一脸诡异的看着我,嘀咕地道:“你们都要用炸弹……” 话虽然说了,但依旧从裤腰带上掏出两个手榴弹递给我道:“会用吗?” 真不会! 不过我也不用会,龙三也不好演示,我也没时间听他解说,朝帅哥打了个眼色,我用藤蔓将那两枚手榴弹缠卷住,化成两条粗壮的游蛇,朝着死亡之虫游了过去。 死亡之虫被夏荷化出的行军蚁给弄烦了,见有粗壮的游蛇过去,果然先是一通电流,然后层层褶子的头猛的就窜了过来,原本那两条被白思咬断复又长成新虫的死亡之虫立马将手榴弹给吞了下去。 引着魂植将夏荷拉回来,陈起语引出狐影,带着我们飞快的退开了。 帅哥嘴里巫唱声起,后面两声大响,跟着就是滋滋的强酸腐蚀性的灼烧声。 “用巫术引爆手榴弹!”龙三趴在藤蔓下面,睁大眼睛十分诧异的看着我们:“果然做什么都要与时俱进啊。” 废话,人家神蛇白水都偷偷学会用手机了,我们用手榴弹怎么了,上次宋媛对付我们还不是子弹与符纸齐飞。 泰龙村内白水似乎被困在那阴生木的阵法之中了,但村口原本宋栖桐所在的位置已然平静,四处都是散落的红色虫子的外衣,以及强酸灼出的焦土,却并未见到残肢断臂之类的。 魂植还是怕那强酸,我只得用眼睛查看,夏荷却放出漫天的蜉蝣。 可依旧没有找到宋栖桐的身影,但在手榴弹炸开的那一刻,并未见他离开啊? 就在这时,魂植传来极大的惧意。 我猛的感觉不好,急忙引动魂植将所有人给缠卷到了半空之中。 刚一离开地步,就见下面土开石裂,无数电光在土里流转,跟着一张张层层叠叠的虫嘴窜了出来。 宋栖桐立马当中最大的一头死亡之虫上,脸色微带怒意的看着我们道:“本想放你们离开,但你们闹得太过火了。” 我们由魂植藤蔓缠卷于半空之中,看着脚下一张张足有脸盆大小的嘴,还有那嘴里朝里收缩的褶子,只感觉头皮发麻。 “现在知道蛇影好了吧!”帅哥摸了摸腰间的藤蔓,朝我瞪了一眼,但也顾不得太多,朝陈起语道:“这家伙完全是个疯子,他养的虫子不是凶狠的蟋螽,就是这种吃都没其他东西能吃的死亡之虫,还搞了这么多放到了泰龙村,这块地算是毁了,你跟龙三去拿炸弹,我们在这里顶着。快去快回啊,白水大神还在那阴生木的阵里呢。” 他虽然平时不大靠谱,可关键时刻总能找到问题的关键。 那死亡之虫外皮强硬,就跟一根里面塞的都是强酸的大红香肠一样,其他生物完全没办法,更可气的是,它还能钻地能放电流,完全就是大型的活动型杀伤武器。 连白思顶着神蛇骨一口咬成两截,它断了还能变成两条,只能一次性炸碎,让它没办法长拢才行,看样子只能用炸弹了。 陈起语点了点头,带着龙三就要离开。 可狐影刚刚一动,就见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人来去连魂植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拦在了陈起语面前。 他一身漆黑的长袍,从头罩到尾,似乎为了掩藏身份,脸上还带着一个面罩,可那两双眼睛却如同两只狼眼一般透着幽幽的绿光,静静的盯着陈起语身上的狐影。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399章 对战 那个黑袍人突然出现,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似乎连洒落的月光都冷上了几分。 这正是那个站在阴河下井口与白水对视的那道人影,没想到阴河下面被柳仙带着的大蛇闹腾着,终究还是将他给折腾了出来。 可就在看到这个人时,帅哥猛的一怔,朝我苦苦一笑,然后突然画着符纹引动魂植将陈起语和龙三给卷了出去,宋栖桐引动死亡之虫立马跟上去拦住他们。 我跟着引动地底的魂植根须将地里的死亡之虫给缠住,那死亡之虫力度极大,可在地里也不好喷强酸,倒也能撑一会。 “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帅哥脸色阴冷对陈起语说着,双眼却静静的看着那一身黑袍的人道:“果然是兵对兵,降对降,师兄对师弟啊!” 看样子那黑袍人他是真的认识了,只是刚才在后山上看的那一眼为什么就没有认出来。 陈起语这回连话都没说,引着狐影带着龙三就撤离。 宋栖桐冷哼一声,四面八方立马有着蟋螽涌出来,展着薄翅发出阵阵展翅之声朝他们追去。 “你还好意思用虫术。”夏荷声音发冷,直接以身化虫,瞬间无数蜉蝣变在甲虫朝着那些蟋螽涌了上去。 陈起语看了一眼黑压压大团缠在一斗的飞虫,眼色一沉,却依旧带着龙三飞快的离开。 “现在只剩我们俩了。”宋栖桐立于死亡之虫上,因为年纪大显得浑浊的双眼里居然闪着幽幽的白光:“我劝你还是别动,这样看戏挺好的。你一动,下在这些虫子也会动,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没有让它们直接朝你们发动杀招的原因。” 我轻笑的抚了抚小腹,看着宋栖桐道:“因为我这一身血肉比较值钱吗,我明白。” “蛇胎龙种都关系重大,你又能催生建木,这就是你的价值,但有价值的东西总是用来用去就不会掉价了,所以你别仗着自己身上的东西乱来,要选择一击而动天地,方能显得你的重要。”宋栖桐十分耐心的说教。 果然反派总是话多,可一般话多的都是因为撑不住想拖时间的。 我瞄了一眼跟帅哥对立不动的黑衣人,不明白会巫术的不应该话多吗,他们怎么就站着不动了,反倒是我跟宋栖桐在这里说个没完。 阴河井口处,柳仙带着金光复又钻了进去,而白水依旧在阴生木阵中闲庭漫步,可里面的血色就更浓了,好像整个泰龙村都置于血水之中。 看样子宋栖桐是准备耗着白水了,我抚了抚小腹,朝他笑了笑,张了张嘴。 他立马紧了紧眉,侧耳似乎想细听。 一道金光猛的从我身上朝他扑了过去,被我强行拘出来的小龙种张牙舞爪嘶吼着朝宋栖桐扑了过去,手腕上的白思也瞬间冲出变大将宋栖桐给卷住朝旁边一甩。 小龙种当初可是连螣蛇的脸都给挠花了的,又有白思助阵,对付宋栖桐总归不是问题。 我借着魂植在半空中晃动,朝远处的白水沉喝一声:“刀!” 本就在阴生木内漫漫游走的白水手一挥,根本不用我缠,沉吟刀直接划破了带着那条拱着宋栖桐还没来得及缩回去死亡之虫的身体。 那死亡之虫吃痛,立马狂吼着朝我冲了过来。 我握着魂植飞快后退,用藤蔓缠卷着沉吟刀,对于刀法,我自然没有白水那种随手一挥就能雕出人像的那么高超,可对于剥皮片肉我向来拿手啊,光是用魂植引着也够我施展了。 身体由藤蔓拉着飞快后退,死亡之虫吃了一刀,身体破损,居然凶狠的发狂从地里涌出,而不是退回去。 以藤蔓缠着沉吟刀,我飞快在它那如同粗厚红皮管的虫身上地划拉着。 那虫子皮厚,十几米长的身体被打了花刀都不知道痛,只知道喷涌着强酸和电流来追击我。 等时机成熟,我猛的一收刀,引着根须扎住那划出来的刀花来的虫身上一扎,然后朝旁边一扯。 听到一声低吼,根须飞快的朝土里缩去,一片片虫身被扯落,强酸瞬间倾涌而出,地上冒着黑烟。 “云舍!”被小龙种和白思缠住的宋栖桐猛的怒吼一声。 死亡之虫在沙漠里,就算虫术再厉害,也是要用养的,比如夏荷的蜉蝣就算繁殖再快,可如若化多了她身体也吃不消。 宋栖桐要养蟋螽,还要养这大杀器死亡之虫,估计也挺吃力的,死上一条,也心痛吧。 小龙种虽然体小力弱,但人家天赋强、爪子锋利啊,皮厚如神蛇也会被挠花脸的,又有白思那粗壮的蛇骨缠着,宋栖桐根本没有空回旋。 一条解决,我化出一条藤蛇,在地面上游动着,为了引上来死亡之虫,我还特意划破了藤蛇的外皮,丝丝血气涌出。 “云舍!”宋栖桐被白思缠住,双手居然生鳞,原本浑浊的双目慢慢变成了蛇眸的琥珀色,朝我大吼道:“你敢!” “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刀法怎么样。”眼看着一条死亡之虫被藤蛇引出,我这会也不需要用藤蔓卷着沉吟刀了,引出那几条铁链,将沉吟刀卷住,跟着刀花和符纹齐齐在虫身上闪动。 死亡之虫虽然凶狠,奈何它们在沙漠里逞凶太过,忘记了什么叫威胁,用宋栖桐自己的话说,就是一直没有天敌啊,一旦发怒就连身体就不藏了,直接冲了出来。 用同样的方法又解决了一条,宋栖桐双目已然带着红光。 我瞄了一眼帅哥还跟木头桩子一样的站着,反正那黑衣不动也成,挥手化成一片藤蛇朝着半空中的飞虫军团冲去。 夏荷飞快的聚拢虫退回来,全身都在颤抖,身上无数的划痕,朝我看了一眼。 我甩了甩手里的铁链那头的沉吟刀,朝她轻轻一笑道:“还能用吗?” 当初沉吟刀就是她给我送来的,最先也是她用沉吟刀划开了讹兽的皮将苏三月的嫂子给拉了出来,只是后来她蜕皮时,将沉吟刀递给我后,就再也没有拿回去。 这会子她却看着沉吟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已然不能长鳞,用不了。” “给你看怎么片虫子。”见又有死亡之虫在地底涌动,我甩着铁链开片。 一旦找到方法,杀一条和杀多几条都不是问题。 那边宋栖桐突然狂怒的沉喝一声,居然浑身冒出鳞片,双腿猛的一蹬,朝我奔了过来。 我直接引着铁链朝他甩去,可他一扑而来,在半空中却打了个转,落于一条死亡之虫上,直接进入虫嘴里,虫子跟着藏于土内消失不见了,看样子死亡之虫的强酸也奈何不了鳞皮,宋栖桐就是借这个躲藏在虫腹之内。 宋栖桐离开后,所有的蟋螽都展翅发出低鸣,飞快的朝远方飞去。 与帅哥对立的那个黑袍人抬起面罩静静的看了我们一眼,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满地的焦土,我急忙走过去看了帅哥一眼,却见他全身都是汗水,猛的双腿一软要朝前跪去,我急忙伸手抚住他。 可他却猛的一顿,呕出一口淤血,朝我咧嘴呵呵的笑道:“哈哈!是那条巫狼我就放心了!” 知道他说的是阴生木的事情,他一直担心他师父出事和会站在他的对立面,这时碰到的好像是他的师兄弟,似乎就不再担心了。 但他话音一落,就猛的朝前栽去,昏迷不醒。 看样子他刚才跟黑袍人站立不动,也挺吃亏的啊。 远处陈起语引着狐影,居然带着许多人赶了过来,连云空和他娘都来了,龙虎山连伤员都来了。 见只剩我们,陈起语看了一眼夏荷,伸手接过帅哥,然后微带担心的看着阴生木里的白水道:“阵还没破吗?” 我摇了摇头,将沉吟刀和铁链收起来,既然白水能将沉吟刀扔出来,那么应该在里面没事吧? 可宋栖桐能安然撤退,大概是认定我们破不了这阴生木布下的阵法了。 这时阵中一直嘶嘶震动的铃声突然停止了,但所有的阴生木却好像瞬间长开了,一团乌云慢慢从天边涌了过来遮住了月光。 我有点紧张的看着白水立于血色之中,正皱着眉,突然发现地上乌云的阴影不大对劲,还有着肢体在摆动。 急忙抬头,却见那根本不是乌云,而是一堆发着灰黑的残肢断体在空中蠕动着,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随着正中漆黑的大洞转动,外围露着的肢体被吸入洞里,却又立马有着无数肢体叠涌着想朝外涌。福利"" 章节目录 第400章 凶狠的计划 “尸洞!”看着空中那涌动着出现的灰黑色尸团,陈起语忙朝我沉喝道:“这个阴生木的大阵可能就是为了对付白水他立的,快叫他出来。” 尸洞完全是由死物构成,正中那个漆黑的洞眼时不时闪过一张张狰狞而痛苦的脸,正是被困在里面的阴魂。 别看肢体被吸进去挺慢的,可内里的阴魂全部因为那转动被困在里面,随着慢慢靠近,一股子吸力慢慢朝我们涌来,头发直接就被吸了上去。 原有的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有想到这阴生木布下的阵法,居然就是引来传说中的尸洞。 “先弄醒帅哥!”眼看着夏荷他们都露出恐惧之色,我连银针都没用了,直接对着帅哥人中用力一掐,然后引动他体人的魂植。 帅哥吃痛,猛的尖叫一声从陈起语身体内翻转了出来,护着胸口满脸害怕的看着陈起语道:“我可是钢铁直男,你别想打我主意。”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瞬间的反转给惊住了,对于他的脑洞以及脱线,我完全适应了,朝他指了指空中。 帅哥这时已然发现自己衣服朝上飘,等看着那个巨大的尸洞后,还咂巴了嘴道:“比我师父镇守的那个小一点,不过这已经很可观了,你们要拍照什么的吗?这可是证明尸洞传说最直接的方式!” 看样子他那个巫狼师兄将他伤得挺重的,这会见到尸洞还在比大小,完全脱线之中。 我用力掐了他一把,他这才双眼一睁,朝我们大吼道:“还等什么,快跑啊!” 话还没说完,拔腿就跑,闪得飞快。 我直接引着他体内的魂植将他拉回来,朝陈起语道:“你先带着这些人撤离。” 想了想,又朝随他道:“苗三娘要过我的血,如若我们没出来,你带着夏荷去找她。” 夏荷想说什么,陈起语一把揪住她,没让众人醒过神来,带着人就撤退了。 龙三立于狐影之上朝我大吼道:“云舍,等你回来,看我不骂死你,整个泰龙村都被你们给糟蹋了。” 可他眼里却闪着水光,就在要消失在夜色之中时,又朝我大吼道:“老子在云家村点着篝火,开着酒等你,这次我一定跟陈起语一样喝醉。” 云空他朝我伸了伸手,她娘却一把摁住了他,朝我苦苦一笑。 我伸手揪住在我肩膀上的小龙种朝着他甩了过去,反正小龙种跟翼蛇关系挺好的。 朝了却道:“毕丽红也算是我师妹,请龙虎山帮我代为照看,还有那朵莲花里的阿得。” 了却点了点头,朝我微微执首,带着龙虎山的人远远的撤退。 “你跑啊!”这时整个泰龙村附近就只剩我和帅哥,以及被困在阴生木里的白水,最多加上又爬到我手腕上的白思,帅哥还朝我挑了挑眉道:“对付这个我师父有经验,可惜我没有,我留下来送死就够了。你就没必要了,肚子里一个,手腕上一个,一送就是三啊,不值得。” 我瞥了他一眼,直接引动魂植朝着泰龙村冲了进去。 他在后面大吼着,却也握着藤蔓跟了上来:“你跟白水一块死了,算是死同穴。可让我也跟着一块死了,就不大好了吧?死了也要带着电灯泡,而且还是落在那尸洞里面,那么多尸体叠着,大家挤着很恶心的。” 我实在无力体会他这种强压之下,总喜欢说话来降压的行为,但一进泰龙村那股子吸力却强了许多,我完全靠魂植拉住身体。 一进泰龙村,白水就伸手搂住了,朝我苦笑道:“你这夫唱妇随,也太大胆了些。” 我随意嗯了一声,抬头一看,果然在外面似乎还停留在空中的尸洞,在这里已然是在头顶了。 那些因为时间过长变得灰黑的尸体就好像伸手就能够到一样,正中那个吸着阴魂的黑洞却在慢慢下降,却被白水以法阵顶着一下没有落下来。 “怎么办?”这东西因为阴生木布下的阵法过来,也从未听谁说过可以控制尸洞的,连帅哥面对这个东西都有点声音发颤,他在他师父那里见到的只是一个被控制住的,估计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白水却只是紧紧搂着我,伸手抚了抚我隆起的小腹,沉叹道:“你们就不怕死吗?” “怕啊!所以问你怎么办啊?”帅哥紧紧的揪着藤蔓,却依旧被吸着倒立了过来,双脚似乎都在尸洞口打着转,他还好笑的看着我的头发。 因为吸力太大,就算有白水护着身体,可头发依旧被吸着倒立了起来。 “这阴生木是对建木才布下的,不是因为我。”白水腾出手,揪住帅哥,将他拉下来,免得抬头看他实在是累啊。 他一手揪着帅哥,一手搂着我,然后低头看着我,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十分戏虐的笑,唇跟着就贴了上来。 帅哥突然大吼一声,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双眼。 白水的唇带着一点凉意,舌头灵活的趁着我诧异微张嘴里涌了进来,勾起我嘴里半抬的舌头。 就在我依旧愣时要不要回应时,猛的一股痛意传来,白水同时用力一吸。 “下回补给你!”白水低低的笑着,跟着的化成蛇身,跟着对着尸洞大吼了一声。 蛇控水,神蛇白水的口水绝对是好大一口,全部喷入尸洞之中。 我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加忙甩出铁链引着符纹冲入了洞眼。 帅哥脑袋转得也快,忙跟着巫唱声起,引着魂植缠卷着腰身,在半空中以古怪的姿势扭转着。 远处建木那个大大根缠成的木桩飞快的朝上长,所有根须瞬间扎入尸洞之中,里面阴魂嘶吼。 白水搂着我飞快的撤出了泰龙村,只见村内,建木的根须因为吸收了尸洞里尸体的养分,飞快的朝上长。 尸洞正中那个困着阴魂的漆黑大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飞快的转动着,被建木根须缠卷住的尸体直接从尸洞内脱离。 跟着原本立于泰龙村四周的阴生木瞬间变成了齑粉,而那个尸洞也如同来时一般,消失不见。 看着一截截失去了原本鲜红颜色的红绳从半空中落下,白水伸手接住了一截,将我将散落的头发扎起,随带将耳边的碎发卷好,看着惊呆了的帅哥,沉笑道:“你别吃惊,他们布下大阵,引来尸洞就是想试着用他们的法子催生建木。” “生死相引,以尸洞的死气吸引着生机强的建木朝上长,他们果然疯狂而又强大。”帅哥坐在那个已然十来米高的建木桩下,脱力的靠着建木道:“你们不来体会一下?这可是建木?就算以后长得撑天了,我也可以吹牛,当初我可是看着它一点点长大的。” 我瞬间无语,但白水却拉着靠在那里坐下,静静的抬头看着半空中凉凉如水的月光:“他们不只是疯狂,而是入了魔一般。” “他们在阴河下面居然在用药水洗我们画上的线,同时用蛇血引里面的烛阴和鳞片人,想放出那些东西。我下去的时候有几条大蛇已然被放尽了血,阴河里都是血水。”白水脸带怒意,沉沉的拍了一下身后的建木:“他们为了上那虚无之地,也真是够狠的。” 现在我大概了解宋栖桐他们的法子了,按他们的想法,先是放出鳞片人,将他们认为多余而没用的人杀掉,留出空档,免得人人朝上爬。 然后以尸洞催生建木,毕竟建木也是一棵树,也需要营养的,有那么大一个尸团引着自然要朝上长。 如若布阵阴生木阵的那个人在,尸洞被引着就不会被建木的生气冲散,会一直跟建木纠缠,要不就是建木被尸洞吞下,要不就是尸洞被建木吸收。 只是我不明白的,既然他们已然想到这种凶狠的办法催生建木,那宋栖桐为什么还会对我留下一手,我可不认为他会对我这个“外孙女”心软。 “他们还是要靠龙血进入黑门的。”白水低头抚着旁边的建木根,轻声道:“毕竟不周山在里面,建木最先也是长在里面的,那么就算建木催生,他们也是要过黑门的。” “那鳞片人知道这些事不?他们祭祀的到底是什么?”帅哥枕着手,轻声道:“我们要不要下阴河再画个线啊?可没有鳞皮灰了哈,要不将云舍的皮剥了应一下急?”福利"" 章节目录 第401章 消失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到,在帅哥眼里,我还有这种作用。 白水微抿着唇,双眼微勾,带着浅笑的看着我,伸手将他随意扎在脑后的马尾顺了顺,轻声道:“不用了,我们有办法让黑门永远不会开,但我得先进建木密室一趟。” 让黑门永远不开的法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将两个被空响钟罩住跟老螣蛇掐架的影子送给守着弱水的窫窳,以杀身之仇来祭祀这位龙首人身的大神,达成交易。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去先去建木密室? 白水却轻轻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白帕,捏着朝我晃了晃。 他并没有打开,可那块白帕里有个重重的东西晃来晃去,我立马就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是那颗烛阴的牙齿,以烛阴被白水用蛇丹蒙骗后才让他取牙,还有取牙时毕丽红突然被附身的种种来看,这颗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帝之宝。 神话传说中,天帝乘龙离去时,砍断了建木,同时又留下至宝。 可谁都不知道这所谓的至宝是什么,有的认为是长生药,有的也认为是通向天界的钥匙。 反正那些神啊,在离开前总会留点东西给后人开个挂的,大概是怕没留下个特别厉害有想头的东西,世人就不会记得他们了吧。 烛阴的头极大,一颗牙都相当于一栋房子,而且这颗牙一取下来,立马就有东西感应到附在了有巫蛇眼的毕丽红身上放狠话,可见这东西不能随便打开,去建木根须的密室倒也是个好办法。 帅哥撑着身子坐起来,有气无力的道:“等开了这个所谓的天帝宝库,得了里面的至宝,可有我一份啊,等弄完云舍你怎么得也得给我弄顿好吃的。一个净肉馄饨我等到现在都没吃到,不知道……呸!呸!呸!” 白水将我拉起,朝着那建木密室走去。 还别说,泰龙村被我们折腾得不成样了,连地底都被九头相柳和宋栖桐带来的蟋螽和死亡之虫钻了个空,但建木密室依旧纹如磐石,连外面那个建木桩子都长这么高了,扎成密室的根一点都没散。 更古怪的是,那九头相柳也依旧对着密室,而不是上面的木桩子。 “重点还是这里。”白水引开密室,朝我轻声道:“要不然宋栖桐为什么想对泰龙村控制住,想当游家家主,这间密室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这也是白水为什么明明带着帅哥和陈起语从阴生木阵中冲了出来,却又闯进来破阵的原因。 进入密室后,蛇骨石亮起,外面九头相柳发出了低吼的声音。 我诧异的回头,白水却冷声道:“不用看了,快活化了,游昊虽然被困在血蛇鼎里,也可以控制相柳,但这东西并不是受他所指引来的。” “怪不得他有相柳不用,被我们活捉了。”帅哥叹着气,进入密室后,就盘腿坐下,重重的咳着却带着兴奋地道:“就这吧,快打开!” 他是盘腿坐着想看宝了,可我却心慌了,飞快的打量着密室,那个池子里的黑卵依旧在,连被困着的那四个个也都躺在那里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你找什么啊?”帅哥急着看至宝,见我乱瞄问道。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他也面露惊色,四处打量,可根本不见半点踪迹。 帅哥这时终于想起什么来了,猛的站了起来,双眼大睁的看着我们道:“他又不是蛇,怎么可能也消失不见了?而且这间密室除了游家血脉根本没人能打开,就算有游家人进来,也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更不可能还留下这些黑卵啊?” “没人进来过。”白水轻轻的耸了耸鼻子,沉声道:“他是自己消失的。” “不可能!除非闹鬼了,可这是建木啊,就算是个鬼也出不去啊!”帅哥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我也愣住了,宋栖桐攻占泰龙村后,陈起语就给白水打了电话,我们极速赶了回来,陈起语确认清心不会有事,我也并未感觉到密室有打开过,白水也并未闻到生人的气息,但清心就这样在一间密室里消失了。 人的肉身并不是神魂,他可以神游于黑门之内,但肉身也进不去。而且建木根须里面神魂也出不去,就连老螣蛇都不行,他又是怎么消失的? 帅哥不确定的围着密室转了一圈,伸手在每一面墙上摸过了,却依旧没有找到清心。 “他自己消失,就能自己回来,无须担心。”白水抬头看了看头顶缠卷的根须,沉叹气道:“清心佛法又进了一步了。” 我却只能沉默,他每次都搞得好吓人的。 秦姑婆惨死,转世后的孩子被螣蛇以秘术催生了黑鳞,我没有办法才让神无迹带走的;如果清心也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那我在帅哥眼里就不只是破坏力大了,又得加一道师父诅咒了。 既然白水能肯定他是自己消失的,以清心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事吧。 可我依旧有点不放心,伸手摸着根须感应了半天,除了来自建木强大的意识之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过,这才将心沉下去。 白水却已然将白帕打开,以白帕捏着那粒烛阴的牙齿借着蛇骨石的光芒查看。 但别看烛阴被困地底不知道多少年,蛇眼都成了蛇窝兼饭碗了,可那粒蛇牙却十分光滑,并没有见到有孔洞什么的。 白水甚至将牙从白帕里放出来,任由它恢复原先的大小,围着那颗牙转了一圈,却依旧连着啃骨头什么崩裂的缺口或者蛀牙孔都没有发现。 最后还是帅哥不死心,让白水将牙齿推倒,拿着沉吟刀对着脱口处挖。 可将牙槽都挖空了,里面的牙粉都挖出了一堆,里面依旧是实心的。 “难不成那倒霉催的天帝留的就是这颗牙?要不就是他特意留个东西,让人家杀得你死我活寻宝,他在天上看笑话?”帅哥十分不解站在挖出来的牙洞里,跳着伸手撑了撑上面的:“当房子挺好的,要不送给郭家父子得了,让他们凿几间房子出来,到时我们住在里面一人一间。估计除了沉吟刀,连炸弹都不怕,安全系数挺高的。难不成天帝老人家就是这么外意思?让我们当房子或者堡垒用?” 我瞪了这个脑洞大开且话多的人一眼,围着这颗大牙转了几圈,连魂植根须都缠过了,可真的除了我们挖的那个牙槽,确实没有其他的孔洞。 白水也脸带诧异,脸色微沉,只得又将烛阴牙给收了,估计还是得想办法。 “这里面全是用不着的东西了。”帅哥转眼看了看的后面池子里的黑卵,以及那四个人:“我们拼了命拿回来的东西,却不知道怎么用。你说螣蛇整了这么些个东西,吃了那么多黑鳞人,为了活着这么辛苦,怎么可能才出来这么一会,就自愿献祭她那老爹了呢?” 螣蛇献祭自然另有所图,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去地府做什么了,但有孟婆在,这事并不归我们管。 找不到那所谓的天帝之宝,我们只得从密室里出来,只是密室关闭时我还是不放心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却依旧不见清心的身影。 “他佛法已然大成,一步成禅,想来去别的地方了。”白水拉着我的手,轻轻的安慰道。 我自然知道是这样的,但他一步成禅引龙鸾齐舞共鸣,草木重生,尸鬼跪拜,如真是坐地成佛动静自然是很大的,却跟那些蛇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里面隐隐有着古怪。 可等我们出了密室时,立马就更惊了。 帅哥更是双目大睁,摇头低喃道:“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只见原先化为齑粉的阴生木桩复又安静的立在泰龙村四周,连木桩上的红绳也好,绳尾挂着的铜铃也罢,都没有任何变化。 而我脑后的头发瞬间松落,那根白水随手捞过来绑头发的红绳在我们出密室后,就消失不见了。"xwu799" 章节目录 第402章 我不是人啊 我以前是不大相信什么生死轮回,或者是无限循环这种事情的。 可最近却接二连三的碰到这种古怪的事情,总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白水伸手顺了顺我脑后的头发,朝我们点了点头,飞快的在村子里围着所有的阴生木转了一圈,等落下后,朝我们点了点头道:“是原先那些。” 帅哥依旧不相信,身影如魅般在所有的阴生木桩前转了一圈,当他身影涌过,阴生木上血色的符纹流转,却并不能对阴生木产生任何影响,只是让那些铜铃发出嘶嘶的响声。 在我跟夏荷对阵宋栖桐时,他跟陈起语在阴生木上布下了符纹,只是一直没用上,当然估计也没什么用。 帅哥回来后,脸色发白,抬眼看了看白水。 我朝后伸手,撸了撸头发,白水在破阵时围着阴生木转了几圈,自然记得每一根的特点,帅哥更是连他布下的符纹都确认过了,而我头上那根由白水接下来绑头发的红绳也消失了,证明这所有的阴生木又恢复了原样,正好是最后阵法破败毁灭时的样子。 “看样子还是得去找你师父了。”白水看着那些挂在阴生木上,一动不动的铜铃:“那个黑袍是你师兄?” “算不得师兄。”帅哥声音发冷,朝白水道:“既然破不了,就先回云家村吧,喝着酒跟你们讲。” 白水脸色有点冷的看了一眼周围的阴生木,轻轻的啸了一声,一手搂着我一手扯着帅哥飞快的朝村口奔去。 刚才只是在外面见他飞快的带着帅哥和陈起语出来,这时自己被他朝外面带,才知道出阵之时,眼前无数红绳飘展,血红色映在眼里好像一条条喷射出来的血流,好像随时都要溅入眼中一样。 铜铃之声震得魂不附体,那阴生木上更是带着冷冷寒气,似乎要将人拘进去一般。 就在白水冲向村口两根阴生木时,眼前猛的出现无数阴魂厉鬼,跟着无数泛着死灰尸体叠成的尸墙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尸墙里面还有着小孩子不甘的睁着空洞的双眼看着我们,那稚嫩的小脸蛋却十分平静,并不见狰狞之色;还有的双手耷拉着,还戴着婚戒;也有强健的臂膀,修长的白腿,以及姣好的肉体,却都泛着死灰在我们面前堆积成墙。 我知道这是假的,是幻象,可是当我们就要撞上时,里面所有的尸体同时蠕动了起来。 所有小孩子都眨着眼带祈求的看着我,所有的手都朝我们抓了过来,似乎抓住我们,将它们拉出这尸墙之中。 这种惨状不同于与鳞片人大战时的惨烈,而是一种莫名的死寂,让人心底阵阵不忍。 尤其是那些孩子平静却又带着祈求的眼神,朝我伸着泛黑的小手,让怀着蛇胎的我,不自觉的想伸手拉住他们。 突然耳边传来白水的清啸声,我心神一震,急忙闭上了眼。 寒冷的气息在身边涌过,比寒冬腊月落入冰水更让冷,连心底都开始轻颤,耳朵里传来各种各样不甘心的尖叫声。 跟着感觉白水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道:“出来了,可以睁眼了。” 我重重的喘息着,却见他眼带担忧的看着我,朝他轻笑道:“没事。” 终究是怀着孩子了,见不得别的孩子受苦,可说到底还是心理不够强大。 帅哥却转身看着那些林立的阴生木,脸色发白的朝我们道:“这里不用守了,有柳仙她们守着阴河就成,我们先回云家村吧。” 对于他的来历,我们从来没有过问,但这次他嘴那个巫狼师兄布下了这个古怪的阴生木阵,着实有点恐怖了。 白水带着我们回到云家村,果然龙三没有骗我,一堆堆篝火点在祠堂的广场上,虫崖和龙虎山的人也好,云家的人也罢,都聚在一块,但脸色都不在好,除了龙三边灌着酒边用东北话吼着谁也听不懂的醉话,连陈起语都没有喝,他只是死死的扯着夏荷。 估计没有想过我们会回来得这么快,所有人都先是震惊的看着我们,反倒是喝着酒的龙三仓皇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从身后抽了两个瓶子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朝白水和帅哥各塞了一瓶,看着我们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云舍是孕妇不能喝酒,我替你喝。” 他猛的大灌几口,一张胖脸憋得通红的看着我:“哥哥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们喝酒,以为再也不会为你们喝酒了!你和白水谁也不会死,永远不会死!不会死……” 说着说着,他哈哈大笑将手里的瓶子朝脚下一砸:“老子说了,谁都不会死!谁都不准死!” 可吼到最后,这个就算面对鳞片人断了条胳膊依旧以枪撑着身体扫射的汉子却蹲下去,单手捧着脸嚎嚎大哭。 我静静的看着那些包着纱布安静坐在火边的兵哥哥,他们年纪都不是很大,有的看似乎跟我一般大,可旁边的车用车里还躺着那么多盖好的尸体,他们或许想过自己会死,却从未想过死亡来得这么突然。 白水叹了口气,捏开瓶盖,对着篝火倒了一半,跟着猛的朝嘴里灌了几口,然后一把将龙三拉了起来:“这酒我喝了,以后谁也不会死了。” 龙三一把鼻涕一把泪,扁着大嘴看着白水道:“我们都想过会死在鳞片人手里,想过会死在冲出来的异蛇嘴里,可我们从未想过会在自己人手里,还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虫子。白水大神啊,你是神蛇啊,云舍体内都有龙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只要你们不死,我们就不怕,不怕的!”龙三双眼腥红,带着一身酒气抱住了白水:“只要你跟云舍,还有你们在……” 他转身指着篝火堆前的人,猛的大喝道:“管他鳞片人也好,异蛇也罢,还有那个该死的尸洞也好,我们都不怕的!什么天敌,什么适者生存,老子不想死,谁都不能决定我们怎么死!” 周围人齐齐附喝,连龙虎山的人都脸带激动之色。 龙三在鳞片人大战时的战前动员做得极差,这次却十分煽情。 几个兵哥哥跑出来将龙三拉走,其中一个看着我们不好意思地道:“尸洞出现了,龙五已然朝上面汇报了,这事情已然不是我们能管的了,上面会再派人来接管。本来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上面就要求我们立即撤离,可他却硬要等你们回来。说一定要等你们一块喝酒……” 龙三依旧在吼着,可被人死死的扶着,那个兵哥哥说完,急急的跑了回去。 一队全部挂着伤的兵哥哥,压着一个喝醉了大吼的龙三,齐齐的朝我们敬了一个礼,然后直接将龙三架上了车,那车上放着成排已然换成国旗盖着的尸体。 “明天一早会派人来接守。”那个跟我说话的兵哥哥,眼带泪光的看着我们:“国安局虽然不能让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但我们依旧会跟你们同一战线,死再多的人,我们依旧会来,只不过不是我们而已。无论日后如何,我们都会记住你们的,谢谢你们!” 他说完,复又是一个军礼,就急急离开了。 龙三还在车内胡乱的吼着,车子却已然开走了。 “嘿嘿!有点意思啊,大家连命都不要,为的到底是什么啊?”帅哥嘿嘿的笑着,捏开手里的酒瓶子,也不靠近篝火,找了一个没有玻璃渣的地方坐下,灌了一口指着天上的冷月道:“看到没?月亮,巫狼啸月,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可你们知道为什么狼要对月而啸吗?” 我挥手让云家人和龙虎山的人先回去,天气还有点微凉,凌晨露水洒下对身体不好,尤其还有伤员的情况下。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大家跟龙三一样可以放肆,他是要离开的,而我们还有着要坚守的东西。 帅哥复又喝了一口,突然抬头看着我和白水道:“你们一直猜不到我师父是谁,我告诉你们,我师父可大有来头。我也大有来头……” “这学习巫术啊,跟刻苦没有关系,得有天赋。比如我那个披着黑袍的师兄不是人,是一只巫狼,我也不是人,我是……”帅哥灌得急了,重重的打了个酒嗝:“我不是人啊!”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03章 山鬼 我听着帅哥接连两句嚷着他不是人,不知道他说的是本质上的,还是品质上的,倒看他那伤神的样子,确实是很有故事的样子。 帅哥说完自己不是人后,到嘴的话却又不说了,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不停的灌酒。 白水怕我坐在地上凉,直接将我拉到腿上坐着,看得帅哥嘿嘿的怪笑,那双眼睛居然露出幽幽的蓝光,跟着轻轻地道:“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这话说得十分风骚,我听着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帅哥自己就转过来道:“这是我那个花心老爹给我娘说的。” 看样子帅哥他爹还挺有文采哈,这么多“兮”的诗句课本上不再有了,现在人很少知道了。 “你才念个高中,哪知道啊。”在我还努力回想这《诗经》里描写美人的呢,还是哪里的,帅哥就十分鄙视的看着我道:“这是屈原的《九歌》里的《山鬼》篇,念给你听都不懂。” 跟一个伤感的酒鬼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吐槽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看他都承认自己不是人的份上就算了。 可听那意思,他娘难不成是个山鬼?而且他爹既然能以屈原的诗表达爱意,应该会是个人吧?没听说山鬼还会学屈原的诗啊。 山鬼既为山神,传闻皆为女子,也没有记载山鬼的配偶是谁,反正代代皆是漂亮的女子,穿的都是香草编成的衣物,佩饰也都是仙草之类的,管理着山里的一切事物,似乎并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山神有萌宠加战宠——赤豹和纹狸,估计是官方给配的,免得同为神却被欺负。 当然山鬼里也有武力值强的,管理帝之下都青要山的武罗也是山鬼,她武力值估计爆表而且传闻脾气不好,要不然那个留了颗牙给我们当至宝的天帝,也不会将自己的别院给她管理了。 帅哥他娘确实是山鬼,而且只管着一座很小叫金鸡岭的山,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日日乘着赤豹带着纹狸在山里晃荡,最多就是哪一年松毛虫多了,她从附近山头引点鸟雀过来吃掉;要不就是哪一年大旱,她以山鬼天生的体质感应水质,裂开一处山泉供山里的动物饮用。 日子过得十分无聊而且没什么大事,可就在一次天灾后,原本安静的山林却开始热闹了。 帅哥并没有说具体时间,只是说一次地震后,金鸡岭的人慢慢变多了,山鬼惧人,所以他娘一直藏着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那些人要找什么。 “但在1981年,我娘发现有人晕倒在山里,将他救了回去。”帅哥嘿嘿的怪笑,看着抱着我的白水:“故事老套吧,比不得你跟云舍的世代纠缠,经历种种。只不过就是青年男子进山跌落昏迷,被美丽的山神救起,日久生情,乘赤豹文狸游过山里每一个角落。” 帅哥嘲讽地道:“一个山鬼在山里活得再久,怎么顶得过见过世间人情事故,会说诗句夸赞表达爱意的男人,自然情根深种。可就在一天,那男人突然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年我出生了,是个男子,并不能继续山鬼的传承,所以我娘将我送到青要山。” 我听着顿时一阵,青要山可是武罗地盘,至今也找不到具体在哪里,帅哥却是从那里出来的。 “没错,就是她。”帅哥嘿嘿的笑着,重重的倒在地上:“她虽然脾气坏,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有点爱骂人。青要山下面震着尸洞,她日日要守在那里,我被山间兽群带大,因为有着山鬼血脉,自然能感应天地之气,所以她就教我巫术。” “那只巫狼在我之前就在青要山了,算不是徒弟吧,毕竟我们都没拜师。据青鸟们说是她在山里捡的,巫狼天生对月而啸,掌阴驱邪,所以她抱回来养,让巫狼帮她控制阴生木的生长。毕竟第一个孩子吗,没什么经验,是放养的,没少挨打。养我的时候,我终究还有点山鬼的血脉,跟她同源,所以她相对脾气好一点。然后那只巫狼在一天突然打伤了青鸟,抢了一些东西冲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那时我不到十岁吧。”帅哥说得十分平静。 可随之脸上却露着伤感:“我去年下山的时候,去看过我那个负心老爹了,他快死了,精气衰竭,我可以救他的,可我就那样站在他床边,看着他痛苦的喘气,看着他儿孙逼问他保险柜的密码,问他那颗钻石在哪里,看着他痛苦的扭曲着脸,求救的看着我,可我就是看着他生生在床沿上抓断了指甲,也没有救他,更没有帮他。所以,我不是人啊。” 帅哥说完,朝后面的陈起语大喊道:“来瓶酒。” 我听着有点唏嘘,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他,听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可那只巫狼能布下阴生木大阵,看样子这些年里,巫术大涨啊。 同样有个不靠谱老爹的陈起语带着几瓶酒过来,递给了白水和帅哥一人一瓶,轻轻的碰了一下。 他们三脸带苦笑,轻轻碰瓶,一口闷了瓶子里的白酒,渣爹联盟就这样成立了。 对于青要山,我所知不多,但描写都是十分美丽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下面镇着尸洞。 可看着喝得大醉的帅哥,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那位传说中美貌和脾气同样出名的武罗的徒弟,还是个山鬼的儿子,还真不是人啊。 一瓶酒下去,白水握着的酒瓶轻轻一放,只听到叮咚两声响,帅哥直接栽倒在地。 陈起语连忙扶着他,看着我们道:“他有我苦?” “你爹还活着,他爹死了。”这大概就是区别吧,我看着帅哥醉梦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也许他那爱吐槽话多的毛病就是在山里落下的。 陈起语将帅哥扶了进去,看着天边慢慢消失的冷月道:“巫狼啸月,可控阴驱邪,可月有圆缺轮回,泰龙村那个阵法怕是连武罗都破不了。” 帅哥说得没错,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巫狼啸月可以悟出很多东西,而且人家比不得帅哥只是修习巫术,是帮武罗镇过尸洞的,本事自然比他大了很多,而且离开的时候还抢了一些东西出来,明显就是有宝啊。 也怪不得帅哥伤感吧,碰到先前叛离的师兄,被打伤就算了,人家布个阵,他连门道都没看出来。 “冷吗?”白水轻轻搂了搂我,将我紧紧圈在怀里,伸手抚着我隆起的小腹道:“以后我们亲自带他吧,别人带的终究是不亲啊。” 这是被刚才帅哥的话给吓到了,我抚着小腹点了点头。 他却复又将我紧了紧,一股暖暖的气息在涌到身上,暖暖的十分舒服:“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老螣蛇?” 这是准备将贰负和危拘出来,跟窫窳交易了。 阴河不封,鳞片人终究是个麻烦,安内必先攘外,这个战略怕也只有宋栖桐那种想引进“天敌”的人想不到了。 我点了点头,可白水却搂着我没动,抬头静静的看着天边升起的旭日,天边好像抹了一抹鲜血。 “幸好我是条蛇。”白水看着天边的鲜血,伸手掏出那块白帕,将里面那颗牙轻轻荡了荡:“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蛇族天生冷血,我从小被我娘带大,跟他本就没有感情,所以我并不需要太过犹豫,也不用跟帅哥一样感慨自己不是人。” 我抬头静静的看着他,轻轻摇头道:“你不用动他的,反正他暂时也出不来。” “可建木会被尸洞引出,他不能再留。”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轻声道:“让它去看看吧,有些事情,没必要瞒着他。”添加"" 章节目录 第404章 吃了他 对于老螣蛇,白水嘴里说着没有感情,可终究还是他爹吧。 有时感情是很矛盾的东西,明明知道必须去做,却也下不去手。 帅哥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爹死去,没有施援手,就已然感慨自己不是人了,让白水出手灭了老螣蛇的神魂,怕是让他承受的压力很大吧。 我双手紧紧揪着白水的衣角,当初宋媛的血流满了双手,我到现在还记得那种心底的颤抖以及那种黏湿的感觉。 后来给阿得服了掺了云长道鳞皮灰的蛇肉馄饨时,我连看都不敢看。 可宋栖桐他们布下了阴生木阵,那只巫狼自然有办法用尸洞引生建木。 在建木催生之前,他们肯定会放出鳞片人来大杀四方进行他所谓的“天敌”计划,所以我们得让黑门永远不得开了。 白水却并没有马上去,而是伸手搂着我,朝我轻声道:“睡一会吧,走的时候我叫你。阴河有柳仙带人守着,宋栖桐他们一时半会也下不去,不用急。” 一晚未睡,我确实有点累,靠在他肩头,我闭着眼,感觉到他附在身上的暖意,以及淡淡的阳光慢慢的洒在脸上。 帅哥说得没错,我比他娘幸运,可他却一直没有说他娘最后怎么样了,似乎他娘的结局在将他送上青要山时,已然注定。 只要有白水在,我总是睡得十分安稳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然正午了,白水侧头看了看我,让我先去洗漱吃饭。 帅哥已然醒了过来,叫嚷着让我给他熬醒酒汤,头痛得厉害,依旧是那个嘻嘻哈哈不正经的帅哥,似乎昨晚那个借着酒说自己不是人的帅哥随着那一个摔碎的酒瓶一般离去。 我用鸡蛋清合着姜汁给他熬了个醒酒汤,自己洗漱好,还吃了饭,白水跟帅哥陈起语三人渣爹联盟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也不知道想什么。 “我先去蛊寨。”一直坐在我旁边的夏荷硬是在我吃完饭后,才朝我道:“六天后我会跟湘西那些人一块去龙虎山参观你的拜师仪式的。” 她不说我都忘记了,张天师还给准备了拜师仪式呢。 夏荷朝我笑了笑,目光落在我隆起的小腹上时,眼里带着伤感:“他应该没这么快出生吧?” 这小白蛇从怀上,到现在一直获得极多的关注,但对于人蛇共种到底要怀多久,一直没有定论。 “虽然我知道你生而就不同,可以帮我们很大的忙,但我劝你还是晚点出来吧。”夏荷蹲下来,对着我肚子道:“等我们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给你留下一片安祥的天地,没有什么建木黑门,没有鳞片人和想长生的人,你再出来吧。现在这时候出来,太乱了。” 她说着抬头看着我道:“你原先想让他当个普通人对不对?我们将所有威胁解除,让他们不要再经历我们这些事情好不好?” “夏荷。”我张嘴想说什么,夏荷却朝我轻轻一笑,转身离开。 祠堂外,虫崖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一个车队里除了最先一辆是越野之外,后面全是大货车。 我走到外面,看着虫崖的人离开,白水朝轻声道:“等从蛊寨出来,希望她能找到办法对付宋栖桐。” 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能解决的,对于宋栖桐,夏荷怕是想自己动手吧。 说话间,帅哥伸了伸腰,率先跟着陈起语的狐影离开。 白水似乎对于空响钟很有了解了,到了河底直接带着我们进去,然后掏出那粒烛阴牙在空响钟上晃动,跟着就落入了下面困老螣蛇的洞里。 里面那两条影子还在极为愤恨的啃咬着建木根须,想逼着老螣蛇出来,见我们下来,凶狠的贰负立马嘶嘶的吼叫着,可惜我们这里面除了白水,还真没有人会蛇语。 它嘶吼了半天后,似乎也想明白了,换成人语朝我们沙沙地道:“我要吃了他,吃了他。” “条件。”白水静静的看着在墙上依旧如蛇一般扭转的影子,沉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神蛇,就应该明白我跟他的关系,凭什么我要让你们吃了他。” “嘿嘿!”那条影子在墙上猛的晃动,粗壮的身体如同波浪一般的流转:“难不成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共工要撞倒不周仙山?哈哈……,你以为你娘为什么要以身阻隔弱水?这些都是他弄的,蛇族血誓里,如若母蛇身死,公蛇必亡。可若献祭天地呢?” 白水的手紧了紧,可脸色却并未变,只是沉沉的道:“这些都是过往,而且无从考究,不提也罢。我若让你们吃了他,你们能帮我做什么?” “嘿嘿!”两条影子突然同时嘿嘿的笑着,摇摆着道:“我们吃了他就算是帮你了,你还想谈条件。” “还挺聪明的吗。”帅哥凑到陈起语旁边,轻声道:“可当年怎么会被挑拨去杀窫窳?” “那你们就继续吧。”白水立马拉着我转身。 “尸婆!”就在白水转身之时,贰负突然开口道:“尸婆虽没出来,可游昊带了尸婆影出来,我们能找到,尸婆影也只有我能灭。尸婆的影响可不只是对人族,任何种族它们都会吞噬掉,难不成你想让尸婆出来?” 听它话的意思,尸婆影似乎能生出尸婆? “尸婆与影魅一般,是从黑暗的阴影中滋生的,所以最先只有影子叫尸婆影,等吞食了生灵后就会慢慢变成尸婆。”白水见我们不明白,轻声解释着。 跟着看着贰负道:“那游昊的阴魂你们吃不吃?” “游昊?”贰负嘿嘿的怪笑着,声音沙哑而又带着失落:“娲祖造人,对他们是独宠,就算是人的阴魂,我们也不能吞食。” “那你吃纪家人又是怎么回事?”这话就说得有点假了。 “娲祖造的是黑门内的人,未脱鳞皮,与神相近,你们算不得神创之人了,我们自然能吃。”贰负十分理所当然。 白水挑了挑眉,让帅哥在地上布下法阵,他将血滴落在法阵之中,跟着发出嘶嘶的声音,那声音时高时低,就好像帅哥巫唱时的声音。 就在我们以为这就完了时,白水突然掏出那粒烛阴牙丢在法阵之中。 “天帝之宝!”贰负居然也沉喝一声,看着我们道:“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他蛇骨旁边。”白水轻轻指了指因为受到血脉和天帝之宝吸引的老螣蛇。 贰负并未动,只是盯着老螣蛇慢慢聚拢的神魂,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 老螣蛇似乎被这两道影子给折腾怕了,神魂在建木根须之间游走,看着白水沉喝道:“你居然找到了那里,你居然敢拿属于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 “哼!”白水却猛的将沉吟刀掏了出来,对着墙上的建木根须划去。 老螣蛇一边想缩回去,却又舍不得天帝之宝,就在白水以沉吟刀划断建木根须之时,借着自己是神魂之体猛的朝法阵之中的烛阴牙冲去,似乎想趁机夺宝。 两条影子立马哈哈大笑,跟着冲入法阵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螣蛇围着那粒烛阴牙转了一圈,当然跟我们一样连个蛀牙孔都没有找到,不停的大吼。 可惜没有谁给他机会找到答案了,白水伸手将地上的讹兽捞起来,塞到我怀里,静静的看着那洁白的兔毛。 两条影子根本不顾什么法阵,跟着冲了进去,缠住老螣蛇的神魂,张大嘴嘶咬着。 贰负吃人可是吃出经验来了的,对于老螣蛇的恨意,足够让他口口都下狠劲。 三道团漆黑的影子交缠在了一块,不时传来嘶吼之声。 我一手托着讹兽,一手紧紧握着白水。 可左手腕上的白思似乎在轻轻颤抖着,不时探出头来,最后顺着我跟白水牵着的手,游进了白水怀里。 听着阵中老螣蛇嘶吼声慢慢低了下去,白水脸色慢慢变得平静。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猛的从那个建木根须盘缠着的洞里吹了出来,许久不见的螣蛇突然出现在洞口,沉沉的看着我们。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405章 窫窳死了 从螣蛇突然献祭,我们就知道,她有所图谋,这时见她居然能从地府出来,我依旧还是惊了惊。 帅哥立马站在我们前面,朝我轻声道:“你先带白水退开,别弄得死了还蛇鬼情未了。” “不用。”白水瞟了立于洞中并不出来的螣蛇,轻声道:“找到你想找的东西了?” “你知道了。”螣蛇那张普通的脸,静静的透过白水看着身后被两道影子纠缠着的老螣蛇:“他告诉我的。” 白水冷哼一声,转身看着神魂慢慢消散的老螣蛇:“你也该看看,如若再一意孤行,结果会跟他一样的。” “你不想下来看看吗?”螣蛇却声音发沉,似乎对老螣蛇并不在意:“不想看看所谓的忘川,所谓的黄泉吗?” 白水缓缓摇头,低声道:“我现在挺好,并不想看。” “事情不会按你们所想的发展的。”螣蛇任由老螣蛇朝她嘶吼,慢慢的朝洞里飘去:“我在下面等你们。” 她来去都很快,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眼老螣蛇一眼。 法阵中被两条影子交缠住的老螣蛇不甘心的大吼,白水却只是不紧不怕的抚着讹兽的毛。 我明白他的难受,将讹兽塞到帅哥怀里,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许久,两条影子终究还是将老螣蛇给吞食了,可过后却并没有出法阵,只是围着那颗烛阴牙打着转,贰负的影子更是直接张大了嘴,似乎打算一口吞下去。 可它刚一张嘴,一直任由我捂着耳朵的白水眼里闪过冷意,手猛的朝前一伸,直接抓住了两条影子后面的蛇尾,然后引出血蛇鼎将它们朝里面一扔。 “人心不足,蛇吞相。”帅哥沉叹了一声,转身朝我道:“该我们了。” 没了老螣蛇的神魂,墙上的根须慢慢褪去,洞里阴风越发的大,已然开始有着阴魂朝这边游荡而来。 帅哥从身上掏出那块石板门,他有巫术藏物比我厉害多了,居然还能引着石板门变成刚好洞口的大小。 我掏出那四条锁夔牛的铁链,用沉吟刀在墙上挖着洞,将石板门用铁链锁在上面。 后续自然由帅哥和白水再次引动魂植和石块,将整个洞口封死。 我围着那粒烛阴牙又转了几圈,实在没有发现什么,连陈起语都跟着我一块转动,也一脸疑惑。 可白水掏出这颗烛阴牙时,老螣蛇立马被引了出来,证明这是天帝之宝没错。从贰负的话中,可以听出当年螣蛇并未如神话中的补天,极有可能就是想要这天帝之宝。 或者当初他让贰负杀了窫窳,就是想让借弱水无人守,让螣蛇出来找这个东西。 连后面的贰负都对这东西起了异心,看它们的样子,似乎只要得到天帝之宝,立马就能很厉害啊,要不然老螣蛇明知道这是一个局,为什么还要出来想吞了这颗牙呢? 转了几圈也没看出什么,白水已然弄好了魂植,转身将烛阴牙收了起来,看着帅哥引动石板门上的符纹,将洞封死,拉住我的手,轻声道:“你知道螣蛇为什么去地府吗?” 从他跟螣蛇的对话之中,我大概猜到白水知道了原因,可这毕竟是他们神蛇之间的事情,他不说,我追问总有点不好,可他不说,我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幸好白水自己开口,让我还了纠结。 “我在阴河里那几天里,并未只呆在泰龙村,而是化成一条小蛇,顺水游动。”白水静静的看着符纹游动的石板门,缓缓的道:“我们一直知道阴河直通黄泉,却从未见过。” 白水说他顺着阴河水游荡时,看到身边无数阴魂从阴河里漂过,有时身边密密麻麻的全是阴魂,这些并不全是人,各种生灵的阴魂都有,顺着阴河慢慢流入地底。 “我跟着那些阴魂顺水到过最下面的地方,大概就是你们说所的黄泉吧,却并不得入,但在那里我有一股熟悉的感觉。”白水手有点颤抖的拉着我,最后缓缓的道:“帅哥说得没错,天地为盘古所化。但地府又从何而来?” 想到螣蛇跟白水所说的话,想到阴河是白水他娘所化,补天三人团我们已经发现了两位,难不成? 白水苦苦一笑:“孟婆说得没错,补天到底补的是什么啊?我当初为什么会相信阿螣带着蛇族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有她们想要的一切,而我只不过就是当个先锋罢了。” 一边搞完听了一耳朵的帅哥已然跟陈起语一样,惊得下巴都掉了,静静的看着白水道:“不可能吧?” 白水只是苦笑:“天帝乘龙而去,为何留下战斗力强的武罗镇守他永远不会再来的帝之下都?为什么泰龙村一有异动,她就让你出来了?” “阴河通黄泉,而整个地府,却是娲祖所化。”白水声音发沉,看着那扇石板门:“盘古身死,化为山川大河,日月星辰。娲祖身死,却在这里化为地府。当初游昊跟我们出黑门之时,劝说其他族人与蛇族交易换下鳞皮,再长生而是赴死,怕也是知道那生死轮回之所,是娲祖所化,所以他需要有阴魂先去探路。等明确之后,他一边趁蛇族换皮吞食异蛇壮大自己,然后想等强行剥皮寿限到时,自己下地府,可没想到他作孽太多,反倒被游家人自己所困,就算身死为阴魂依旧不得入地府,才会立下血咒生生世世附于游家男子身上。” “别说了!”帅哥突然沉喝一声,拉着陈起语道:“我们上去,该干吗干吗,今天这些话就当我们没有听到过。” “生死轮回啊!”白水扭头看了看我,沉声道:“你还愿意陪我去吗?” “白水!”帅哥一把拉过我,朝白水低吼道:“你疯了。” 白水苦苦一笑,抬头看着上面的空响钟,慢慢伸手将钟收了,搂着我飞快的冲了出来。 到了岸边,白水将掌心里的空响钟一放,这老螣蛇头骨所铸的空响钟立马朝着悬空寺的方向去了。 可白水却站在岸边,看着流水,心思沉重。 我让帅哥和陈起语先回去,拉着白水坐在垂柳之下。 神蛇为娲祖亲手所造,还有造人之前,螣蛇自成一族后并未与娲祖一块。 可白水说过,他在鳞片人祭祀娲祖的时候见过他们的大巫师,可见白矖依旧是陪在娲祖身边的,所以后世对于白矖的记录才极少。 白水一直尊称为“娲祖”,而不是如同我们一般称“女娲”,就可知他的尊重。 现在突然知道,下面的地府是娲祖所化,他怎么可能不想去看看,连螣蛇都以自身献祭老螣蛇,化为阴魂下了地府,怕也是在找什么吧。 河水慢慢的流淌着,白思从白水怀里游了出来,爬到我肩膀上蹭了蹭我,似乎让我安慰一下白水。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只是陪他静静的坐着,有些话并不用说,他自然就是知道的。 所以白水才从阴河出来时,问我事情完了想去哪里,我说要“夫唱妇随”时,他却并未回应,是因为想下地府吗? 就在白思游出来没多久,白水扭头朝我笑了笑,伸手摸着隆起的小腹:“我并不想去了,你和他比什么都重要。”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帅哥对于这些秘密并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啊。 白水能想通,自然是最好的。 伸手抚着他的手,正要说那烛阴牙的事情,却见金光一闪,柳仙身形不稳的立在我们面前,十分着急的看着我们道:“快去阴河吧,窫窳的尸体突然从泰龙村阴河石壁里涌了出来。”"xwu799", 章节目录 第406章 青莲 突然听到窫窳死了,连白水都惊住了。 柳仙似乎十分着急,朝白水道:“阴河虽然有其他蛇族守着,钱夫人带着东北出马仙也下去了,可宋栖桐跟他身边那个巫师,十分厉害,为了防止他们趁虚而入,我们还是快点去吧。” 这事发生得过于突然,阴河被我们以蛇血加鳞皮灰画了线,应该能暂时蒙蔽鳞片人了。 本以为最麻烦的事情不过就是宋栖桐毁坏那些线,让鳞片人出来,可没想到,守弱水的窫窳死了。 窫窳有多重要,从他被贰负杀死,天帝亲自找来十巫,以不死药救活他,就算后来他以人为食,也并没有管束他,就可以知道他的重要性。 只是这位大神也太不经事了吧?前面被贰负杀了一次,这次又死了? 那我们手里的贰负神魂还有什么用? 白水带着我急急随着赶到泰龙村阴河下面时,就见几条大蛇都守在那里,阴河石壁之上熟悉的黑门流转着,但并未见鳞片人出来。 我身上许久未长的鳞片,慢慢涌了出来,急忙念着固心咒压住。 “去!”白水沉喝一声,以自己身精血封闭了黑门。 这才去看那些大蛇守着的地方,窫窳是为龙首人身,跟人来比确实十分高壮了,可相对于蜿蜒几千里的阴河来说,却并不是很大。 他的尸体静静的躺在碎石之上,似乎刚死,并未僵硬,可古怪的是,他皮肉下面,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在拱动,却并不朝下拱,而是拱起来努力朝里面扎。 “退开!”白水掏出沉吟刀,沉喝一声对着其中一个拱动的东西猛的就扎了进去。 随着沉吟刀拔出,只见刀尖上挂着一片肉,一片带着青铜色鳞皮的肉。 那片肉跟活着一样,被刀尖刺着,依旧慢慢翘卷着,似乎还在努力挣扎着,那肉片上面的青铜色的鳞片如同带着荧光一般,十分古怪。 白水瞄了我一眼,我却只感觉心跳都加速了,眼前猛的闪过在毕丽红那粒巫蛇眼里看到的画面。 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鳞片人,握着一把跟沉吟刀相像的刀,将绑在石柱上的鳞片人肉慢慢剐成一片片的。 可现在这些肉片出现在窫窳体内,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些肉片要了窫窳的命。 引着魂植将白水刀片上那块肉片吸收掉,魂植却是并点痛苦之感都没有,只有吞食血肉的兴奋之感。 这些肉连魂植都杀不死,又是怎么杀死窫窳的? 白水复又对着窫窳尸体里扎了一刀,再次带出来的依旧是那种带鳞的肉片。 可见在窫窳体内游走的全部都是这些肉片,并没有其他东西。 有的肉片被沉吟刀带出时,还不肯出来,已然有着肉芽于窫窳体内的血肉长在一块。 “让魂植将所有血肉吸收了吧。”白水收了沉吟刀,看着依旧画着线的阴河壁。 我将魂植引入,看着那些化成人形的大蛇面露出惧色,他们中间还有的带着伤,可能参加了鳞片人大战的,所以知道鳞片人出来会是什么场面。 若没有窫窳守着弱水,鳞片人可以随间出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阴河蜿蜒几千里,就算我们每个地方都派人守着,也守不过来啊。 我沉吸了一口气,看着白水道:“你跟他们守着泰龙村,我跟帅哥顺着阴河而下,沿着阴河一路布下魂植。现在空响钟回转,我召回蛇影,魂植一旦感应到哪里有异动,我们乘蛇影而去,也来得及应对。” 用人力守着这蜿蜒几千里的阴河是不现实的,魂植虽说是借我血肉催生,可有帅哥符纹巫相助,倒也不是难事,这是唯一比较好的办法了。 泰龙村那阴生木的阵法除了白水没有人能进去,更何况可以引来尸洞,这东西吞食生灵,可不管是什么人,所以白水必须守在这里。 白水沉沉的看着石壁,将沉吟刀递给我,沉声道:“我们先出去跟张天师他们碰个面,如若没有更好的办法,你再去布魂植。” 他眼里闪过痛色,有着深深的无奈。 实在怕再出事,白水留下了白思,我强行将小龙种留了下来,他俩有过共同对战宋栖桐的经验,留下来也多一重保障。 只是等我们一出阴河,却见帅哥陈起语他们已然跟了却他们一块守在下井口了,张天师一身道袍,站在那个建木桩子前面,见我们了来,沉叹了口气道:“无波井感应到了,原本被你爹封住的黑曜全部退了回去,我就知道这里出事了。” 白水走了过去,看着那阴生木围着的泰龙村,还有那十几米高的建木,沉声道:“窫窳死了,被鳞片人以肉咒而死的。” “肉咒?”我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血咒听说过,肉咒就有点清奇了啊? “我们可能是最苦逼的主角了。”帅哥沉沉叹气,却还是朝我解释道:“人体得娲祖所造,形式神,内里构造应对天地运转。有血咒,自然也有肉咒和骨咒,你不是见过泰龙村献祭啊,骨燃,血祭,以尸填坑,就是对应着三大体咒。” “这肉咒挺厉害的,将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剐下来还不算,还得以秘术养着,巫术供着,方能成术。一来太过凶狠,二来实施的步骤太多,所以断了传承。骨咒就更麻烦了,连我都不知道具体的步骤。”帅哥不愧是武罗的徒弟,山鬼之子,说起巫术咒法,头头是道。 “不用担心阴河。”就在我们极为头痛时,张天师突然看着我轻笑道:“你在建木密室里没有找到清心吧?” 听他突然提及清心,我突然感觉有点奇怪,却见张天师脸色微微沉了沉,看着那一根根漆黑的阴生木,问白道:“何为弱水?” “弱水底连接阴河这边和黑门之内,黑门内也不见水吧。那么弱水到底在哪里?弱水之水流向哪里?”张天师伸手抚了抚建木的根须,沉声道:“我跟清心曾经讨论过,建木之根在这里,通的是虚无之地,可它朝上长,不就是现在科学所探所的外太空吗?怎么会经黑门之内再通虚无之地?就像阴河后面明明是我们可以挖到的石壁,怎么又成了弱水底?” 张天师虽然说得云里雾里,可我们却突然明白了。 孟婆说过,十亿小世界一锅孟婆汤,她不会过于管我们这里的事情,证明地府所管的并不只是这里。 云长道守着蛇山大坑下面,除了黑曜外溢,连鳞片人出来,他都没有理会过,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游婉让我别动建木,会关系着很多人,也许这很多人指的并不只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下阴河吧。”张天师突然看了看天空,笑了:“他要出来了。” 随着他话音一落,只见我们面前十几米高的建木桩子上慢慢的伸出了一只脚,一只穿着一双破旧而且有点烂的布鞋的脚。 那只脚随意的从虚空中踏了出来落在建木桩子上,跟着清心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们,摸了摸脑袋上的光头,瘦得不成样的脸依旧带着有点猥琐的笑。 但他却并未朝我说什么,而是一步跨入了阴河下井口。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那棵建木桩子,明明只有十几米高,我们可以看到顶处的,清心又是从何而来?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转身跟着清心下了阴河,白水也急急的跟了下来。 清心一步步走过阴河的水面,一朵朵青莲从水里摇曳而起,他走到黑门开的地方,扭头朝我轻声道:“她法号就叫摩莲吧。” 他说着,抬脚就朝阴河石壁踏去。 我眼前猛的闪过秦姑婆死时的样子,张嘴想叫他,却被白水死死拉住。 一边张天师执手,低低的念着经文。 就在清心一脚跨上去时,阴河石壁缓缓涌动,那扇黑门复又出现在我们面前,里面有着狰狞的鳞片人,正怒目看着我们,似乎正要冲出来。 可它们刚想动,清心一脚就跨进了黑门之内,一朵青莲在黑门中摇曳,随之根叶飞长,瞬间将黑门挡住,然后整个黑门都消失不见了,只有鳞片人不甘心的大吼声还在阴河之中回荡着。"", 章节目录 第407章 无象 阴河的水在哗哗的流着,今年春雨似乎一直没有下,阴河的水并不是很深,这时却流动得异常的响。 我看着发黑的阴河石壁,整个脑袋都是空的,白水伸手死死抱住我,我扭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可就算有声音又能怎么样,我能说什么? 原本除了河水没有任何声音的阴河,淡淡的莲香涌动,柳仙跟她一块来的大蛇全部化为蛇身,对着石壁嘶嘶作响,似乎在祭奠着什么。 那水面上幻化出来的青莲顺着河水流动,慢慢的涌出根扎入河底,为阴河添上一抹生机,可我眼一切都是黑白的了。 我并没有感觉到心痛胸闷之内的,只是感觉全身都有点发麻,四肢虚浮使不上力,全靠白水紧紧的抱着我。 那堵石壁依旧是那个颜色,原本那一刹那间涌动的黑门,摇曳的青莲似乎都只是幻觉。 “云舍。”白水握了握我的手,直接将我抱出了阴河。 外面阳光正好,可泰龙村里阴生村阵中依旧是那样的阴沉。 我推开白水,走到那建木桩前,引着魂植爬上木桩的顶部,十几米的半空,除了高一点,却并没有任何不同,可清心从建木密室无故消失,又凭空从这里出来,前后不过呼吸之间,只留下一句话,就已然入了黑门,化为青莲守着弱水。 “云舍。”白水跟着上来,伸手抱住了我,轻声道:“在他神游黑门之时,他就已然知道了。所以让你称他为师,代他收徒。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前面还是生死轮回,现在又是冥冥之中…… 我站在建木桩的边缘,看着远处生机勃勃,却再也没有人烟,所有人都撤离了,龙三将镇子留给我们随意折腾。 可折腾出什么呢? 清心他活了一百多岁,绝天崖空响钟下呆了一百多年,从未有人知道佛门之中还有他这号人物。 在黑门开,白水昏迷后,他才下的绝天崖,帮我救醒白水。接下来他游说空门,迎战鳞片人,似乎也从未扬名。 从空响钟下再次醒来,神游黑门之内,再次出来镇守黑曜。 坐禅后顺建木而下,却只是刹那间就又消失了。 似乎从他下了绝天崖,做什么都是刹那之间的事情。 就算他消失了,外面依旧阳光正好,泰龙村依旧阴气森森,远处依旧生机勃勃,除了他守住了窫窳守的弱水,什么都没有改变。 除了我们不会有人知道他在那一瞬间做了什么,也许也不会有人知道有个和尚叫清心,在自己佛法大成,能从建木中出的时候,化身青莲守着这一方天地。 “建木到底通向哪里?”我抬头看着天上,除了白云就是蓝天,就算建木通天,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能顺木而行,能找到那所谓的虚无之地。 但现在建木不过一个木桩子,清心就从上面走了下来,那么建木所谓的通又是什么?阴河那扇黑门,又为什么称之为门? 这些问题连白水都没有回答我,唯一神游过黑门,走过建木的清心,却已然不在了。 那一天,我跟白水站在建木桩上,谁都没有上来,谁都没有打扰我们。 我们就那样站着,看着那阴生木大阵,那阴河下井口,还有远处的生机。 到了晚上,月光洒落,白水才抱着我从下来,却并未离开,直接下了阴河。 河里的青莲长得很好,不过半天已然根深叶茂,不过所有莲花都收拢了,不再盛开。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帅哥陈起语他们都在阴河下面,见我下来,帅哥才递了个包子给我:“你不吃,那条小白蛇总要吃吧。” 包子是素的,里面包的是粉丝,我一吃就知道是钱夫人的手艺,石壁前摆了三大碗饺子,透亮的饺子皮里也是粉丝,过年的时候清心跟帅哥抢着吃的。 我啃着包子,从知道陈无灵跟九尾狐之间的事情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陈起语沉沉的开口:“老螣蛇死了,游昊暂时不会再整事情,螣蛇在娲祖所化的地府找她想要的东西,也没空跟我们折腾。” “帅哥的爹早就死了,老螣蛇也被贰负和危吞食了,只有我家那个老不死的爹还活着,而且还在整事情。”陈起语自嘲的笑了笑,看着白水道:“你说老螣蛇这么大的一条神蛇,却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没有做半点贡献,反倒是清心……” 他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下去,却缓缓的站起来道:“齐首死了,他子女虽多,却并没有什么堪用的,他如若想入黑门也好,去虚无之地也罢,都会自己出来了,我去杀了他。” 我啃着包子没有说话,帅哥捧着一碗饺子吃着,白水只是看着我吃包子,全都没有理会他。 “知道你们不信。”陈起语复又苦苦笑了笑,脸上再无迷茫之色,十指翻飞幻化出狐影道:“我去找他们,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宋栖桐他们暂时不会再来闹事了,你们还是想办法解决了阴生木阵吧,尸洞终究是个麻烦。” 说完就跨上了狐影,纵出了井口,大家没有道离别,也没多说什么。 看着陈起语离开,帅哥连饺子都吃不下了,用筷子戳碗戳得嘣嘣响,过了好大一会才叹道:“都说天狐多情,连齐首都知道陈起语重情,如果他真的能杀了陈无灵,我敬他是条汉子。不过走了也好,泰龙村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渣爹联盟,也就陈起语他爹活着了。 原本老螣蛇的死,白水应当低迷一阵的,可奈何窫窳死了,清心化莲,相对在我们面前毫不正经,却又活灵活现的清心,老螣蛇似乎出不出现都无所谓,连白水都顾不上去哀悼他了。 等我一个包子吃完,白水拉过我的手,控着水帮我洗手,这才道:“阴阳相生,阴生木长于尸洞,阴气重且诡异。如若要破阵的话,得用阳气重的东西,木火相生,所以又不能是流火,我一时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但我们得借助外物才能破阵。” 看着指间白水引着的清澈水流涌过,我抬头朝他轻轻笑了笑,让他不用担心我。 清心也只不过化莲守着弱水,又不是真的死了,说不定以后我强大了,也可以跟他换换班呢! 帅哥看了一眼我跟白水交握在一块的手,将捧着的碗放在身边,这才沉声道:“用火山口的硫磺石就可以了。” 硫磺石本就属火,更何况是从火山口涌出来的。 只是又去哪座火山找硫磺石,危险不说,这么多阴生木,要的用量自然也不少。 帅哥嘿嘿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哪里有。今天似乎日子不好,晚上安排好事情,明天一早去吧。” 今天确实日子不好,怪不得早上那旭日带着鲜红的血色,本以为是昨天死了太多人,却没想到今天也接着出事。 回到云家村,钱夫人带着的出马仙依旧在,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巴人廪君居然也来了,将云家村挤得挺热闹的。 东北出马仙自然有钱夫人招待,她已然跟我们很熟了,一边吆喝着二狗子别跟云空他们疯,一边十分熟练的安排众人住下来。 廪君先朝白水见了礼,然后看着我,明显有话要说。 我跟他走到蛇山大坑之前,看着下面茂盛的藤蔓,廪君巫术强,这个时候来,自然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他才有点迟疑的开口道:“建木所谓的通,不是上下,而是无象。” “无象?”我微微诧异。 却见廪君点了点头:“这是道家的说法,具体让你日后的师父张天师给你解释。可也只有无象能形容建木和黑门,现在黑门虽然有清心守着,可建木又现。” 说到这里,他却又瞄了我一眼,轻声道:“ 不过现了总比一直藏着好,至少知道要面对什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催生建木有许多人不理解,他最后加的这几句话,明显就是刻意帮腔,我反正也无所谓了:“廪君既然知道建木通无象,那么可否知道如何毁灭建木?” 有些东西留下来,只会是祸害,还不如毁掉。 “你是游家人,你毁不了建木。不过……”廪君看了看我隆起的小腹,指了指道:“他可以。云舍,有些东西应运而生,并不是人力可以决定的。”添加"" 章节目录 第408章 巫面 我最近很烦宿命论,摸着被廪君看着的小腹,想到小白蛇跟吸面条一样的吸食建木根须,还有在洞里面对老螣蛇时的情况,隐隐也知道小白蛇或许是对付建木的唯一法子。 可说到应运而生,总让我感觉不大好,好像怀个娃跟我这个作娘的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廪君见我神色不对,复又道:“就像我给你的那粒断生丸,在巴人这里传承了几千年,代代相传却一直不知道如何使用,但那天,我听到夏荷带你前来,我就想到了那粒断生丸。” “可惜我没有吃。”我抚着小腹,朝他轻笑。 “给你也并不一定是用在你身上,而是这东西是你的。”廪君从怀里掏出一只青铜巫面递给我,沉声道:“我看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鳞片人……” 他没有说看到的是什么面具,但我看到了他手里布满铜绿的獠牙面具,顿时就明白了。 巴人以巫术传承,居于山林之间,有那粒断生丸,自然也有其他东西。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廪君将那面具递到我手里,沉声道:“可你看到那面具后面的脸了吗?” 我抚过面具上的獠牙,那并不是青铜所铸,而是两根长且锋利的蛇牙,被镶于青铜面具的嘴角,青铜色的面具衬得蛇牙白森森的,一股巫术诡异的感觉立马就涌了上来。 肉咒之术,连帅哥都只能说个大概,具体法门并不知道。 可泰龙村却以三大体咒献祭了,我又在毕丽红的那粒巫蛇眼里看到了肉咒剐肉时的景象,那把刀跟沉吟刀一模一样,现在这只面具也到我手里了,廪君还要追问我有没有看到脸,他想说什么不是很明白了吗? 但我们谁都没有说破,廪君只是看着蛇山大坑,幽然地道:“人首蛇身的云长道就守在这下面啊?” 我本以他却转身离开,只是声音低沉的道:“在神眼里,人跟蝼蚁有何区别?他又为何苦守?” 手中的面具微微发冷,我抚着上面的蛇牙,看着这张狰狞的面具,眼前闪过蛇眼里那个戴着面具握着刀一片片剐着肉的鳞片人。 正想着,却见蛇山大坑里的魂植轻轻涌动,跟着那条跟我碰过几次面的蛇驮着阿娲从坑底爬了出来,阿娲最近长牙口水流得十分厉害,流到那条大蛇身上,吓得大蛇急忙在地上打几个转,将口水蹭掉。 娃娃的口水蛋白酶高,沾到蛇身上,会慢慢将鳞皮融化,以前泰龙村养肉蛇,有的小孩子捉蛇玩,口水滴到上面,蛇皮生生溃烂,如若不早点清洗治疗,里面的肉都会烂掉。 阿娲出了大坑也不需要那条大蛇了,又十分淡定的在半空中虚浮着,“啊啊”的伸着手朝我挪。 她生来就不同,光从名字就知道她极为重要,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游婉和云长道居然会任由她一个小娃娃出来。 阿娲毕竟还小,不能控制力道,终究还是在地上打完滚蹭完口水的大蛇将她卷到我面前。 “啊!啊!”阿娲一落到我面前,立马伸出胖出窝来的小手摸着青铜面具。 地底并没有什么吃的,游婉和云长道都不像是能做饭且要吃饭的人,居然将这妞养得胖嘟嘟的,也算是本事。 她力气极大,握着面具就朝自己怀里拉,这东西我也不想要,干脆就松了手,却没成想她力气太大,一抢朝后一顿,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吓得那条大蛇忙伸着蛇尾将她卷住。 阿娲却似乎感觉很好玩,还咯咯的大笑,胖手握着那只面具缓缓的翻了过来。 可就在她将面具翻过来时,她猛的尖叫一声,本就长牙的粉嫩牙床上猛的冒出两颗尖尖的獠牙。 她的叫声极大,如同受伤的幼崽,声音震得耳朵生痛。 这状况突生,我想靠近她,却感觉一股极大的冲力传来,半点都不能靠近。 蛇山大坑里所有魂植瞬间全部崩断,连那条驮它出来的大蛇都痛苦的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吐出来的蛇信都收不回去。 阿娲却还在大叫着,我想上前,却怎么也动不了。 眼看着阿娲嘴里的牙越来越长,握着青铜面具的手上闪过鳞片,双腿却半空中痛苦的抽动着,我努力想上前一步,可脑袋却被她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那只青铜面具却慢慢从阿娲手里浮了起来,原本空空的眼洞后面居然有着琥珀色的光芒,与我静静的相对,然后慢慢朝着阿娲的脸上覆去。 就在那只面具就要覆在阿娲面上时,突然一声低吼之声传来,跟着一条粗壮的蛇尾直接从地底卷了出来,一把将阿娲给卷住,她这才停止了尖叫,而那条明显带着七彩的蛇尾将她缓缓朝地底拉去。 游婉随之而去,一把抢过阿娲手里的面具,只是一眼,脸色立马发沉,直接朝我扔了过来,冷声道:“这巫面,本应就是你戴,你居然拿这面具来引诱阿娲!” 我接住那面具,突然感觉有点发苦,也许有些人天生没有父母缘吧,物以类聚,我身边的人父母缘都挺不好的。 “阿娲……”白水低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看着游婉道:“这是游家先祖的面具吧?阿娲啊,既然得你们看重,自然会受这面具所吸引。” “白水。”游婉匍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白水道:“论先族,你娘是娲祖所造第一条蛇,游家先祖乃是第一人,那面具上的蛇牙你自然熟悉,可惜了……” 她没有说可惜什么,转身进入了地底,离开时还伸手拉了一把那条被阿娲尖叫压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大蛇。 看着手里泛着古朴和阴森之气的面具,朝白水晃了晃,只得苦笑。 我自然知道阿娲能力之强的,可从未想过,光是她受惊的尖叫,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面具上的蛇牙是娲祖亲自拔了一条异蛇的牙给游家先祖的。”白水伸手抚了抚面具上的蛇牙,轻叹道:“因为那条异蛇与鳞片人缠斗,咬伤了鳞片人,娲祖亲自取牙为戒。这蛇牙之上还残留着娲祖的气息,阿娲既然能取这个名字,自然也有关联,怎么会不受吸引。”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蛇牙会被制成面具。”白水伸手抚了抚那狰狞的面具,看了一眼坑底生生崩断的魂植,眼底闪过沉思。 没想到这面具来头这么大,而且还隐隐跟沉吟刀似乎有联系,游婉明显不待见这个来头大的面具,看样子落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直接将面具收了,我连魂植都懒得管了,跟白水围着云家村缓缓的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思绪胡乱的发散,到了月上中天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由帅哥指路,白水带着我们,朝着金鸡岭去了。 没错,就是帅哥他娘当山鬼的那个金鸡岭。 帅哥说过这里曾经有过地震,其实就是山下火山喷发,有许多硫磺石随之喷出,却并未有人挖走,现在应该还在。 路上我被白水搂着,只是一直想着帅哥对于他那个负心汉老爹什么时候落在金鸡岭记得这么清楚,怕是对于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也不知道他那个山鬼娘是不是还活着。 可当白水带着我们落在金鸡岭,帅哥如同入山的猴子一般飞快的窜进了山林之间。 “这山里并没有山神了。”白水带着我在后面跟着,沉声道:“山鬼也算是精魅,靠精气凝聚,一旦产子,就会元气大伤,更何况她是与人类男子生下的孩子。” 生娃别看是女人的事,可男人好不好,也决定了胎儿也孕妈的情况。 山鬼靠精气撑着,如若让她受孕的也是一个精魅自然会帮她分担一点,可她受孕后,那负心男却突然失踪,生下帅哥送到青要山,怕已然是她最后能做的事情了,这也是帅哥为什么后面没有提及他娘的原因。 正为他伤感,却见在前面跑着的帅哥突然坐着一只通体火红黑纹,足有一人多高的豹子十分威风的跑了回来。 那火红豹子旁边,还有一只毛色花白,却油光水滑的超大狸猫紧紧跟随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赤豹和文狸。 只是二者看像我们的神色都不大好,赤豹低吼双眼夹着冷冷的光芒。 文狸却轻展着身体,一张狸猫脸似乎要笑不笑的看着我们,双眼带着十分严厉的审视。 估计是帅哥他娘前面被骗的先例,见帅哥又带人来,它们俩有点充当长辈的意思。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帅哥顺着赤豹滑落,走到我面前猛的捧出一个东西给我:“小龙种搜宝是以后的事情了,先送你一个东西。” 只见他手里捧着一块极大的狗头金,足有我们平时吃面的碗那么大,至少也得几斤吧? 虽然狗头金是自然金,不太纯,可这么大一块,也老值钱了。 这是那个为了多挣几百块,日夜不停给买春团当司机的帅哥吗? 见我发愣,帅哥将狗头金朝我怀里一塞,又从文狸身上掏了一个东西出来,很随意的递给我道:“狗头金不好看不喜欢,这个总喜欢了吧?现在这年头不是流行钻石吗?” 他那个很随意的递给我的,是一个鸡蛋大小还带着微黄的东西,看那闪的样子,绝对是真钻啊! 我有点蒙圈的看着帅哥,突然明白他那负心老爹为什么要跑了。"" 章节目录 第409章 青鸟传话 火山地震能拱动地底层,带出来一些东西。 比如火山熔岩可以将地底的金砂熔成一团冲出来,也会因为高温将水晶这些物质加热,形成钻石。 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向来穷得一逼的帅哥,居然继承了他娘这座金鸡岭,出手就是几斤重的狗头金,和鸡蛋大小的原钻。 那些什么鸽子蛋啊,按克拉算都弱爆了! 这大手笔,也只有陈起语那一开口就是一片山的能比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帅哥在我眼里,一直就是那种穷逼,开辆破车还是二手的,跟别的跑黑车的没有任何区别。 每次我坐他车都敲诈我,能多要钱就多要钱。 知道他身世后,我还想他一个从山里下来的娃娃,有辆破车就不错了。 可现在这反转,果然千万别看不起人了,虽然帅哥真的不是人。 “怎么不敢要?”帅哥见我不接,又要朝我手里塞。 白水一伸手,一把抓住那颗原钻,有点无奈的看着帅哥身后对我们越发的不善的赤豹文狸。 “你要,我再让阿红阿花下去给你找。这个是给云舍的,到我们家来,总要给点见面礼啊。”帅哥十分大方的挥手。 他身后的赤豹和文狸看我们的目光更凶狠了,文狸更是慢慢竖起了尾巴,爪子对着旁边一块石头上轻轻一划,等石头碎成几块后,还将爪子放上去轻轻碾了碾,抬着头有点挑衅的看着我们,露出爪子下面的碾成渣的石头。 不说“阿红”“阿花”这种土得掉渣,跟赤豹文狸这种当保镖威武的神兽搭不搭,光是帅哥这又是送金又是送钻的行为,就是活生生的给我们拉仇恨啊,怪不得我们一来,这两大神兽看我们的眼神就十分不友善。 白水将那颗原钻还有那块面碗大的狗头金全部塞回给帅哥,脸色都跟他背后的赤豹有得一拼了:“我不要,但你不该送她。” 帅哥左手金右手钻,有点懵的看着我们,嘿嘿的道:“为什么?” 白水脸沉得可能滴出水来,我看他那样子,憋笑憋得都快内伤了,朝帅哥道:“因为白水大神会送。” 帅哥先还不明白,可看着白水明显不善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扔给文狸,朝我们嘿嘿笑了笑道:“我还以为大家都喜欢这个东西呢。我那个负心汉老爹当年离开,就是带着一颗这么大的原钻跑路了,有这么一颗钻,怎么可能不发达。” 真情本无价,奈何财帛动人心。 见帅哥要带我们进山,赤豹和文狸脸色又越发的不好,赤豹更是直接低吼。 白水似乎被帅哥打击到了,突然冷哼一声。 那一声并不高,可却见赤豹文狸立马跪地不起,漫山鸟雀惊飞。 帅哥瞄了瞄白水,见那两只在地上抖得如同糠筛一般的神兽,伸手摸了摸赤豹的头,指着白水道:“还不快见过神蛇大人。” 白水搂着我,直接略过他朝前走去。 神蛇大人露出威严,赤豹文狸明显热情了许多,原本那种不友善的表情自然收了回去,只是时不时拱了拱帅哥,拿双眼看着我。 “你坐吗?它想驮你,阿红阿花很乖的!”帅哥十分热切的拍着两只神兽。 果然他话音一落,在白水威压之下变得热情的两大神兽立马又缩了回去,一脸羞愤,再也不朝前面凑了。 据帅哥说,金鸡岭是在清朝期间发生了地震,被外国那些传教士强行租地开矿,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虽然山鬼惧人,可毕竟也掌管着山,轻易不会将山里的矿产让人拿走,至于到底有没有采到矿却谁也不知道。 所以也有传闻,挖山里的矿其实就是挖山神的血肉,一旦山里的矿挖尽,山神就死了,这座山就再也没有了生机。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很多矿山被挖空后,就算政府再怎么努力号召种植还林,却依旧很难生长出草木的原因。 没了山神守护,山就死了。 可就算如此,这里还是流出去两块大原钻,曾经引起过轰动,当然其中自然有帅哥他爹的功劳。 帅哥他娘出事后,赤豹文狸就将火山口和矿区隐藏了,如果他不来,谁都找不到。 “这可是最近的火山口了,阿红阿花说有硫磺石就绝对不会错。”帅哥于有荣焉的看着恨不得直接消失的两大神兽。 我对它们深表同情,明明这么威武的神兽,武力值极高,却被帅哥取了两个七十年代村姑的名字。 既然是帅哥家,自然很快找到火山口,只是当看到那隐藏在山体之中半隐半现的闪着耀眼光芒的原钻,还有大团埋在地底的狗头金时,我还是被闪到眼睛了。 怪不得现在流行说“家里有矿啊”,帅哥这个矿有点大啊,还专是值钱的矿。 白水见我发愣,又冷冷的咳了一声,我连忙扭头,讨好的看着他道:“神蛇大人威武,这些东西又不能吃,半点用都没有。” 帅哥闷着脸憋着笑,白水掏出沉吟刀飞快的将火山壁上的硫磺石给收起来。 只是当我们收完准备离开时,却听到外面十分悦耳的鸟鸣之声,攀附在石壁上的帅哥身体一震,差点就滑了下去,幸好白水拉了他一把。 “是青鸟。”帅哥露色十分激动,身子急速朝外纵跃。 这世间青鸟最有名的是西王母座下的那三只,但帅哥说过他那巫狼师兄曾经打伤青鸟逃离青要山,可见帅哥激动的原因是听出青鸟是青要山的。 白水身份不同,虽是神蛇之后,却并未入神籍,加上出黑门后就沉睡,所以跟这些山神啊什么的都不大亲近,却依旧收了硫磺石,带着我跟着上去。 还未出洞,就见矿区入口,一只浑身羽毛如同雨后晴空色,大如锦鸡的鸟立在枝头,半昂着头,微微高傲着打量着守在外面的赤豹和文狸,嘴里却叽叽咋咋的道:“我家帅哥怎么还不出来?武罗神有话带给他,你们催催他快点,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他还答应给我带外面的松子和花蜜的,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回来。你会不会跟他那个爹和师兄一样,负心的跑了?他可是答应我了的,等我修行大成后,会跟我在一起的,他可能不变心。” “对了,他本事不行,就会巫术,会不会被打伤啊?武罗神感应到那只巫狼的气息了,还说尸洞也出现了,帅哥会不会有危险啊?你们怎么还不动,这火山可凶险了,我家帅哥如果出事,我就将你们俩给烤着喂鸟。唉……”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半偏着头理了理毛,有点忧伤的道:“武罗神说泰龙村有重大变故,还说什么神蛇现世,始祖共生,也不讲明白,谁听得懂啊,就让人家传话,也不知道我家帅哥……” 前面被帅哥将“阿红阿花”这羞愤的名字叫出来已然生无可恋的神兽,这会只是半张着嘴,双眼呆滞的看着立在树稍的青鸟。 我瞄了瞄一边兴奋的冲过去的帅哥,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多话了,这真怪不得他啊,被这只青鸟带大,不话多才奇怪吧。 “别小看这只青鸟。”白水将我拉住,远远的站着:“蛇鸟天生相冲,这只青鸟虽说小,可论本事比云长道那只尸鸾厉害多了,只是武罗怎么会将这只鸟放出来?” 那边青鸟见到帅哥,欢喜的跳到他肩头,一时问他有没有找到他爹,一会又问他有没有找女朋友,只要帅哥稍稍回答慢一点,就翅扇爪挠大骂他是负心汉。 帅哥似乎跟它玩得极熟,忙又将塞回文狸的狗头金和原钻给掏了出来,塞给了青鸟。 鸟类也爱收集亮晶晶的东西,青鸟立马兴奋的大叫,还用翅膀捧着帅哥的脸重重的啄了几口,当然估计本意就是亲他的。 我出来的时候隐约听了一耳朵,好像她是来传话的,可闹腾了半天,还在跟少女一般尖叫,就轻轻的咳了一声。 帅哥连忙问它武罗神有什么话带过来,青鸟正欢喜的看着那粒鸡蛋大小的原钻,也没时间跟帅哥废话,一挥翅膀,极不耐烦的道:“武罗神她说了,泰龙村的阴生木已然扎根了,而引来的那个尸洞内里已然跟黑门一样通于各处,那只巫狼既然布下这阵法,自然是知道你们会破阵的,她说让你小心点,别送死,如果有事躲回青要山就行了,有她在,没人敢动你。” 这绝对是传话,连护短躲回去都说出来了,肯定没掺水。 青鸟语速极快,三言两语讲完,过了一会,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直盯着原钻的双眼这才慢慢转起来,双眼泛着蓝光看着我和白水,猛的发出尖悦的声音道:“武罗神让我传话给神蛇和云舍,沉吟刀不能再杀人啦,游家血脉本来就是祭刀之所用,所有变故就从祭刀开始的。”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10章 啃食 青鸟最后几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双眼直直的盯着白水,张嘴猛的衔起原钻和狗头金朝自己翅膀里面一塞,拍着翅膀飞快的飞上了天空,还不忘朝帅哥清脆的道:“记得我给我带松子还有花蜜你还答应送我手机的,回来的时候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全部给我,我要用这个搭个窝。” 她也真是能想,用原钻搭个窝,别说硌得慌,也不怕划伤她的翅膀。 不过它明显知道自己打不过白水,蛇鸟天生相冲,所以展着翅膀溜得极快。 白水看着它离开,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道:“祭刀?以游家血脉祭刀?” 我也微微愣神,祭刀的话,那么这把刀在我手里,最后先划开的是那只讹兽,然后是我自己的血。 可若论用游家血脉祭刀的话,那么…… “宋媛!”白水沉沉的看着青鸟消失的地方,沉声道:“所以宋媛千里送人头,也要死在你手里,而且告诉你,要将她剥皮挫骨扬灰。她是用她的命在祭这把刀!” 在没有从巫蛇眼里看那个戴面具的鳞片人以沉吟刀剐肉时,我一直认为沉吟刀挺好用的,刀身细却极为锋利,没有沉吟刀划不破的东西。 唯一的古怪就是只有游家血脉能用,连宋妩和宋栖梧宋栖桐都不能,夏荷或许先前能用,或人蜕后也不能用了。 所以这把刀一直是我和白水在用,现在武罗却让青鸟传话,告诉我们这把刀不能再杀人。 帅哥自然也知道沉吟刀对我的重要性,跟赤豹文狸亲近一会后,让它们散开,这才朝我们走来道:“青要山是帝之下都,加上下面又有尸洞,所以青鸟轻易不能离开青要山,它能来这里传话,还是因为我唤出了赤豹文狸,借着山鬼之间的通道过来的,要不然它都来不了。武罗她很少出阴生木林,毕竟那个尸洞过大,一旦脱离控制,不知道要多少人命去填。所以,她也不是特意不提前告诉我们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虽然跟我们一样称之为“武罗”,在他也亲口认她为师,现在跟我们在一块,自然不想我们跟武罗之间有生分的意思。 “不用就是了!”白水将沉吟刀掏出,扔给帅哥道:“山鬼虽只是守山精魅,可传闻山鬼自有通道,与阴阳路并不相同。你让赤豹文狸将沉吟刀,送给武罗,让她镇封。” 沉吟刀在帅哥手里闪着幽幽的亮光,似乎知道了什么,轻轻的震动着,一如它的名字,低低沉吟,似乎想要脱离。 眼前复又闪过巫蛇眼里,那个鳞片人戴着面具看着沉吟刀的样子,阿娲只是摸了那张面具就突然长出獠牙,发狂般的尖叫。 既然跟沉吟刀是一套的,干脆也都送过去得了,定时炸弹留在手里,也挺麻烦的。 见我掏了面具,帅哥脸都垮了:“她那里虽说安全,可万一鳞片人出来,没有沉吟刀,可怎么办?”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出来,就算他们出来,白水可以伤鳞片人,我们可以引动魂植吸收血肉,只要划开那层鳞皮,我们自然有办法对付鳞片人,更何况夏荷说虫崖还剥过活的鳞皮呢,等她从蛊寨回来,这个法子也肯定会告诉我们的。”沉吟刀最大的作用就是剥鳞皮,但见过那剐肉做肉咒的恐怖诡异后,我对沉吟刀也带着惧意,能带走也好。 况且现在阴河由清心守着,鳞片人想出来也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还有什么吗?要不要将游昊也带过去?武罗脾气不好,送给她当出气筒也行。”帅哥一无所谓的样子,我倒是被他惊了一下。 白水摆摆手:“不用,我们回去吧。” 帅哥将沉吟刀和那青铜面具都封在一块大山石里,让赤豹文狸送去青要山,山鬼走的通道是顺着山脉走向而行的,和阴阳路不同,据说还比较快。 我见好不容易又攀上一个活着且存世的大神,拉了拉白水道:“要不要问问那颗烛阴牙的事情?她可是跟天帝有过接触的,说不定她知道那天帝之宝的事情呢?” “对啊!”帅哥立马惊叫,想叫回赤豹和文狸。 白水却摇头,看着我俩笑道:“她是不会说的,她守的是天帝下都,让众人敬畏天帝,也不是解宝的。你问她,她最多就是一句什么有缘人得之,解不开就留给后面有缘人之类的。” 还别说,大神一般都是这种调调,我跟帅哥立马就没劲了。 看着赤豹文狸将沉吟刀和面具带走,帅哥跟我们都眼巴巴的等着,其实我们也希望那位武力值和脾气同样出名的武罗神,能看在我们这么有办法将沉吟刀送给她的份上,能给我们透点有用的料,最好是直接将解阴生木阵的法子告诉我们。 可等赤豹文狸回来,嘴里各衔了一把萱草,递才我后然后慢悠悠的理毛去了。 萱草宜男,看样子还是得靠腹中的小白蛇啊。 帅哥似乎有点失落,却也朝我们道:“回吧。” 赤豹文狸对他极为不舍,可它们要守着山林,并不能离开,帅哥并不是真的山鬼也不能留在这里,只是摸了摸它们的头,跟着我们一块离开。 回到云家村,却发现大家都不在,云空告诉我都去泰龙村了。 再转到泰龙时,却发现好不热闹啊,这边东北大汉划拳喝酒,那里龙虎山道士舞剑画符,这里刺猬吃菜,那里灰仙嗑瓜子,还有狐狸精妩媚的勾搭龙虎山的道士,想讨避雷之法的。 见我们回来,钱夫人将野惯了的二狗子让别人看着,这才朝我道:“国安局的人来了,是龙五,你们见过,他也就没特意找你了。镇子里那些旅馆都开始住人了,都是来看热闹的,看建木啊看阴河下的青莲啊,看你会不会被龙虎山收为徒啊,看你们游家内杠啊,还有想趁机爬建木的,都被我们给拦了出去。” 现在阴河是清心镇守,估计大家都知道黑门不会再开,鳞片人不会出来了,没了大敌,自然都欢腾了如果能顺着建木爬上天,捡个什么长生不老药,或者悟个什么法门,就更值了。 这种侥幸心理谁都有,也不能说什么对与不对,反正建木也不是游家的,可这个时候来欢腾就不大好了。 “麻烦你了,近期还是别让人进泰龙村。”我朝钱夫人道谢。 她朝我爽利的笑着挥手:“有龙虎山和我们守着,你放心,龙五也下令了,一旦进入泰龙村生死不论,不会有人去救他们。” 白水跟帅哥下了趟阴河,确定没有事后,这才上来带着我直接去了建木密室。 反正阴生木大阵白水来去自如,在外面弄好也得到里面来破阵,还不如直接在里面弄,至少建木密室不吵。 只是当我们进入密室时,白水猛的一震,一把拉住了我,朝我轻轻摇了摇头道:“气息不对。” 我习惯性的去摸沉吟刀,却发现没有了后,幸好将那两条铁链取出来了,掏出那两条铁链在手里。 帅哥脸色发沉,朝我们点了点头,直接一个符纹扔了进去。 只见符纹光线流转,里面却依旧没有半点异样传来。 蛇骨石随之慢慢发光,却见密室的尽头,放着黑卵的池子里,一团漆黑的东西趴在黑卵之中,伸手将里面的黑卵掏了来吃着,放在嘴里咬得嘎嘣响。 而旁边那两个装着神龙村带来吃了黑卵昏迷,和那已然长鳞却并没有化成黑鳞人的笼子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了。 笼子里残肢断臂,都是啃得只剩骨头渣子,连头骨都啃食干净了,只有丝丝血肉夹在缝里,更加显得血腥恐怖。""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11章 蜕变 从我催生建木之后,对建木里一旦有异动,我会跟魂植一样有感觉的,可那趴在池子时黑漆漆的东西,连到了门口,我也没有半点感觉。 它也似乎并未感觉到我们进来,只是奇怪的抬头瞄了瞄旁边发光的蛇骨石,嘴里嘎嘎的嚼食,同时伸手捞起一颗拳头大小的黑卵,猛的朝嘴里塞去。 建木密室里不可能出现别的东西,它抬起头时,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半边脸都被咬掉了,皮肉耷拉着,可里面也泛着黑,并不是正常血肉的颜色。 可脸上终究还是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不知道是跟另一个嘶咬受伤还是怎么的,所有鳞片都竖着扎入了肉里,黑色的鳞片上都渗着血。 我们是年前将它们从神龙村带回来的,它们一直沉睡,不进食也没有死去。 这时却好像饿疯了般,先是吃掉了另外三个,这会却又来吃黑卵。 而且一张嘴,一口牙居然都是钉子牙,跟它身上的鳞片和血肉一样,泛着黑色。为了能吞进拳头大小的黑卵,居然跟被贰负控制的纪墨洗一样,生生撕裂了嘴角,将黑卵硬塞了进去。 可它又不像蛇一样直接吞,一塞进去,钉子牙一咬,清脆的响声传来,浓腥的蛋液四溅,里面漆黑的胚胎用力的甩动着尾巴,却因为被咬住,挣脱不开,发出如同婴儿一般的哭声。 但那个突然清醒的黑鳞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用力朝里一吸,嘴里依旧大嚼着,手却又去捧另外一个朝嘴里塞。 自从怀了蛇胎后,或许因为母性被唤醒吧,我最见不得孩子受苦,更听不得婴儿的哭声。 听着那黑鳞人嘴里传来婴儿尖悦的哭声,还夹着嘎嘣脆的响声,好像咬破的不是黑卵的壳,而是一个婴儿的头一般。 黑卵里的胚胎也并不是人形,反倒更像了娃娃鱼,浑身漆黑滑腻,头扁却又尾长,身下居然长着四肢,那四肢却跟人很像,跟娃娃鱼的完全不一样,而是跟人一样分着手和足。 后面这一只被咬时,刚好头对外,身体被对转着咬住,长长的尾巴落在黑鳞人嘴边胡乱且大力的拍打着,张着扁扁的大嘴露出几排森森白牙哇哇大哭,嘴里还有着腥红的软舌,似乎想缠卷出来,却终究因为未长成,完全无力,被黑鳞人吞入了嘴里。 对于黑卵和这些黑鳞人,我们在找到时就想研究了,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后来螣蛇死了,我们本以为这些东西再无人会用了,却没想那一直被我们认为化鳞失败的人居然醒了,而且似乎慢慢朝黑鳞人转化而去。 尽管不忍,我还是瞄了白水一眼,这是螣蛇的东西,又是养在阴河下面的,看他怎么打算吧。 “你先出去,我看着它,黑卵由吞食人记忆的人脸石虾虫喂食,又是螣蛇整出来的,还能养出黑鳞人,我倒是想看看,这黑鳞人到底是怎么来的。”白水脸色发沉。 他既然想看,再怎么不忍,我也会陪着他看完的。 见我不走,他朝我指了指一边的空地:“你坐在那里休息一会,捂着耳朵。” “你把那硫磺石拿出来,我跟帅哥先雕符纹吧。”既然不走,事情还是该做的。 白水脸色微软的将硫磺石给我们,自已却依旧盯着那吞食黑卵,还不能称之为黑鳞人的怪物。 尽管我们说着话,可它却对着我们置若罔闻,依旧捧着黑卵吞食。 那婴儿哇哇的哭声不停的传来,听得帅哥直咂嘴。 硫磺石的味道极重,拿出来,那种蛋液的浓腥倒冲散了不少,我心里也没这么闷了,将铁链收起,挑了了一块双手合掐大小的硫磺石,问帅哥雕什么符纹。 对于符纹也好,阴生木也罢,连这硫磺石,他比我了解都多,破阵也得借助他的巫术,白水的实力,我最多就是打个下手。 帅哥咬破手指,在硫磺石上画了一个符纹,然后掏出几个示意我画一样的,自己又去挑另外一个,画其他符纹。 我沉心画着符纹,努力将那婴儿哇哇的哭声,和咬破黑卵时那种崩碎的声音驱离。 其实能学婴儿啼哭声的野兽大多都是吃人的,比如九尾狐、马腹、龙蛭都能发出跟婴儿一样的哭声,靠着发出婴儿啼哭声引得人前去查看,然后将人吞食。 所以我努力借此安慰自己,既然看到它们都不是人了,并且这些黑卵里的胚胎是养出黑鳞人的关键,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符纹这种东西得沉得下心神,画了几个后,我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专注着以血在硫磺石上画着符纹,对于那黑卵被吞食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 就在我哪帅哥将硫磺石分类画着符纹时,突然白水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搂住,顺带还收了硫磺石。 让被区别对待的帅哥十分不满的哇哇大叫,却也飞快的纵开。 白水刚带我离开,却见池子里黑卵被扫出,那个吞食的黑鳞怪物发出痛苦的低吼之声,自己掐着脖子,大力的咳吐着,就好像卡到鱼刺了一般。 而它身下的黑卵,许多胚胎似乎感觉到了外界的危机,跟蟾蜍卵一样在里面奋力的鬼挣扎着,不停的撞击着外面黑色的卵壳。 “他这是吃撑了?”帅哥咧着嘴,一脸恶心的看着那浑身带着黑卵蛋液的黑鳞怪物,十分古怪的道:“还是吃太急被卡到了?” “要出来了!”看着黑鳞怪物胀胀的肚子,以及身上的鳞片都慢慢朝里倒长,血顺着它的身体涌流,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我们看到的黑鳞人并不是那些失去记忆的老人变的。” “那是什么?”帅哥正诧异着。 却听到咯咯的响声传来,那个站在池子里的黑鳞怪物身上的血肉喷张,所有鳞片都刺入了肉里,它十分痛苦的大叫,可喉咙里的似乎却卡着东西,只能跟卡喉一般发出“咔咔”的公鸭般的叫声。 而随着鳞片慢慢刺入,它浑身都开始出现裂纹,跟着一只只黑色的小手从那些裂纹里伸了出来,用力攀着它那刺入肉里鳞,跟着探了头来。 那些被他吞食进去的黑卵胚胎并未死掉,跟窫窳吞食的那些肉咒肉片一般在它体内游走,然后从他裂开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黑卵胚胎的头钻出来后,并不急着将身体全部拉出来,而是攀在倒长的鳞片上,慢慢吞食着旁边的血肉。 只是眨眼之间,那黑鳞怪物身上都趴满了黑卵胚胎,它却依旧痛苦的掐着嗓子,想甩脱却连动都动不了。 那些黑卵胚胎嘴里几排白森森的牙,嘶咬起血肉来,十分之快,一边吃还一边发出哇哇的哭声,那场面似乎并不是一个吞食血肉的场面,而是一个婴幼进食的场景。 明明最为纯真的婴儿声,从这些大口大口吞食着血肉的黑色怪物嘴里传出来,显得无比诡异。 随着旁边的血肉被吞食,黑卵胚胎慢慢爬了出来,可后面的足和长尾却依旧藏在肉里,一直到它能够到的血肉全部吞食完后,它身体也慢慢长大,嘴里原本软趴的舌头慢慢能伸出来了。 只见最先钻出来的那只胚胎猛的朝旁边一只小胚胎吐去了舌头,如同蟾蜍一般吸卷着那个小胚胎朝它嘴里拉去。 那小胚胎还在半截身子藏在血肉里,被吸卷住死命的挣扎,可却依旧改变不了被吞食的命运。 就这样大吃小,最后只剩一只胚胎时,似乎因为最先那黑鳞怪物吞食的黑卵不够,那已然有半个有大小的胚胎再次跳入池子里,伸着舌头吞食着黑卵。 它吞食跟黑鳞怪物不同,而是直接闷到嘴里嚼碎,黑卵里面的胚胎连同蛋液一块吞下。 白水紧紧的搂着我,脸色却沉沉的看着池子里。 等里成那个胚胎有人大小时,它却也开始痛苦的扭动,然后骨头跟着慢慢炸开,最先裂开的头骨里钻出一颗跟人完全相像的黑鳞头,然后身体跟脱衣服一般从胚胎慢慢穿出来,边钻还边吞食着那些掉下来的皮和骨血肉渣。 最后那个真正的黑鳞人连那一截长尾都没有放过,全部吞食进肚子里,这才缓缓抬头看着我们。"xwu799" 章节目录 第412章 重生之术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黑鳞人是人服用了黑卵,或者黑卵里面的胚胎侵占人体形成的,毕竟黑鳞人也是个人形吗? 可这在被吞食两次才形成黑鳞人,而且都这么暗黑重口,着实有点恐怖。 最后形成的黑鳞人,丝毫没有惧意,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布满鳞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对于黑鳞人我是不怕的,在神龙村我们杀了那么多,以白水现在的实力,想杀个黑鳞人也不是难事,可问题是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以前那么久似乎半点反应都没有。 “嘿嘿!”那个黑鳞人见我们不出声,反倒嘿嘿的笑了,转身坐在池子里边又去捞里面的黑卵吃。 这是完全不将我们当回事啊,可就算这会它坐在那个池子边,似乎也感觉不到它的气息,就好像它完全跟那些黑卵一样依旧融合在一块。 “是赤鱬。”白水脸色发沉,看着那个捞黑卵吃的黑鳞人:“螣蛇以人脸石虾虫能钻石壁的特征,让它们钻进去,强行喂食改变了赤鱬卵。然后加之以肉咒,这所有的赤鱬卵里的小赤鱬都是肉咒。而那些失去记忆被送到坑里的老人,因为求生的本能,就会以黑卵为食,然后就会如我们所见,身为肉咒的赤鱬破体而出,再相互吞噬。可那些老人也被下了肉咒,复又同样破体而出,结果就是这样两相组合的存在了。” “所以我们见到的黑鳞人不如鳞片人厉害,却能沉在水底。它们就是人与人鱼相互吞噬而成的。”白水说完,看着那个黑鳞人道:“螣蛇会用肉咒,能养赤鱬,怕是这法子在黑门内就用过了。” 赤鱬是传说中的一种吃了可以百病不生的类人鱼,但从记载却各不相同,有的据说是人面鱼身、四足长尾;有的记载却是鱼形却又非人面,能发人言。 现在很多考究认为其实就是娃娃鱼,但现在看来,却又并不相同。 但有一点记载是相同的,就是赤鱬吃了只有好处,却因为所见不多,只记录百病不生。 “这个你打算怎么办?”眼前这个跟在神龙村见过的黑鳞人不同啊,似乎更厉害一些。 白水冷哼一声,看着那还在捞黑卵吃的黑鳞人沉声道:“你如果还装的话,我就直接动手了。” “你不会。”那捞卵吃的黑鳞人嘿嘿的笑着,将一只赤鱬扔进嘴里,慢慢吞下,然后缓缓站起来。 只见原本覆盖在身上的黑鳞慢慢褪去,跟着一张极为普通的脸露了出来,居然是已然去了地府的螣蛇。 “她这是诈尸还是附体?”帅哥吓得拉着我躲在白水身后,吞了吞口水道:“昨天不是还在地府找东西吗?怎么今天就出来了?” 螣蛇慢慢扭转着身体,轻轻的叹气道:“因为他死了啊。” 这个“他”绝对指的是老螣蛇,我立马感觉不好,无论是老螣蛇还是眼前这条螣蛇心计都是深沉得可怕。 白水却冷声道:“你在那两个长鳞的人体内埋下了蛇卵?” “这大概是母蛇唯一的好处了,不是吗?”螣蛇声音发冷,等身上鳞片全部褪去,光着身子朝我们走过来道:“我感觉到肉咒了,窫窳死了,就算你们已然守住了黑门又如何?建木已现,所有神灵都有所应,会蜂涌而来,你们能应付得了吗?两条神蛇已死,游家血脉和神蛇血脉居然真的融合了,当年那个预言已然开始,巫面也出现了吧?你以为你们在逃避,其实你们是自己在推动着轮回而已。” 这话说得神叨叨的,好像她从地府转了一圈回来,就是个通灵的神婆,不再是神蛇了,还什么“推动着轮回”。 对于螣蛇,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完全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啊,这么折腾来折腾去都没死。 好不容易她自己献祭给老螣蛇死了,阴魂去了地府,结果还能跑出来,看样子地府的安保措施不行啊! 白水没有出声,螣蛇似乎在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摸摸这,捧捧那里,捏捏揉揉的如同一个好奇宝宝。 我是女的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白水却好像当没看见,帅哥重重的咳了两声,将外套扔过去:“你们当蛇的不穿衣服,可你现在没鳞了,也要有点廉耻吧?” “你那时没见过以前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吧?”螣蛇接过衣服,却也缓缓穿起,静静的看着建木的密室:“螣蛇乘雾,终为土灰。娲祖终究对人族过于疼爱,凭什么他们可以蜕皮长生,我们蛇族就不能,而且无论什么只要跟人沾了点形状,就会显得高贵,可明明我们神蛇才是先造了出来的啊。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你在下面找到了什么?”白水沉沉的看着那些被啃食掉的残骨,沉沉的道:“神蛇不能吞噬人类,所以你才出来,吃这些没有鳞皮,在你们眼里算不得人的人?” “吃他们的可不是我。”螣蛇只是瞄了一眼那些残渣,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突然闪过诡异的笑:“吃人的只是人而已。” 螣蛇似乎并未在意我们的想法,自顾在建木密室里慢慢转着打量,幽幽地道:“其实以自己的蛇卵换生,新生婴儿最好,你师父转世的那个婴儿我种的可是成型的赤鱬,并不需要再行吞噬了,只要赤鱬在她体内长出鳞,我就能借蛇卵换生,还可以吞食她前世的记忆,有奈河一脉的传承入地府可方便多了。,亏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让苏抚全力找她,却没想到,神无迹居然会将她带走。宋媛特意将苏三月留给我,可她却终究只想活着,没有执念,还不如宋媛好用,早知道当初就该用她祭刀,而不是宋媛了。” “你知道祭刀的事?”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任由她们耍着玩。 白水伸手搂住我,跟着那两条铁链猛的朝着螣蛇甩了过去。 “白水!”螣蛇急忙避开,浑身鳞片立马涌现:“我现在可算是人身了,而且赤鱬之体结合神蛇卵,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的。” 白水冷哼一声,一股黑气顺着铁链飞快的朝着螣蛇涌去:“你算计太多,不可再留你了。” 铁链震得叮铃作响,黑气呼啸着朝着螣蛇的身上甩去,她身形十分的快,不时闪动。 可白水控制着两条铁链从两面夹击,其中还有着烛阴的毒气涌动,夹着寒霜,整个密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看样子白水这是真的发怒了,螣蛇虽然是黑鳞人的身形,可身体速度和力量明显比神龙村那些黑鳞人强上太多,在两条铁链之间飞快闪躲。 眼看着铁链就要缠上她了,可见她突然咧嘴透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跟着消失在了建木根须里面。 铁链重重的撞击在了根须扎成的土墙上,叮铃的坠落,下面符纹游动,却全都进不去根须之内,复又游回了铁链。 “她不是献祭!”帅哥猛的抬头,朝白水道:“她这是共神!” 我还在诧异什么叫共神,白水的脸却更冷了,缓缓的收回铁链,看了一眼那些建木根须,沉声道:“我本以为黑门之内的鳞片人,子噬其母已然是最冷血的事情了,可你居然用了共神。” 螣蛇的身形复又从建木根须里涌了出来,轻笑道:“我也是先让着他的不是吗?他自己没本事,被一条只会化形的小白蛇给打败,我被强行拘出,后来他又被贰负吞噬,神魂消散,才会如此。原本我也是打算将自己献祭给他的啊?” “可如若你献祭给他,为了螣蛇一脉不灭,他如若脱困,肯定会将你的神魂拘出,还你蛇骨血肉延续螣蛇一脉。而你从头到尾,要不就是借他的手达到目的,要不就看着他被吞食,无论是哪个对你都只有好处,你跟游昊,到底想要什么?”白水沉沉的看着依旧将身体藏在建木根须里的螣蛇,轻声道:“这一身鳞皮,当年游家先祖想脱去,到最后却又不舍漫长的寿命,只是用沉吟刀强行剥了皮。游昊身死后神魂飘荡却从未想过转世或者附在别的人身上,等了这么多年才附在游家男子身上也不过是舍不得这张皮,宋栖桐强行给自己种了张鳞皮,而你宁愿吞食人类也要换成这样一身鳞皮,到底这张皮有什么好?”福利"" 章节目录 第413章 蛇卵 我们大多数时候都会认为自己是身体的主人,可其实身体的变化会影响我们的神智。 比如长期经病痛折磨的病人,大多会变得脾气不好。而鳞片人大多冷血,只要长出鳞片也会变得嗜血,这点我自己深有体会,每次长出鳞来,我都会变得狂暴,而苏三月长出鳞后还会吞食魂植藤蔓,就是因为里面有点血。 游昊或者宋栖桐我可以理解,毕竟无鳞的人和鳞片人比起来,差太多了。 但对于螣蛇我却不能理解了,她转了这么大一个弯,抛弃神蛇的躯体,换了一具黑鳞人的身体,我真心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螣蛇多好啊,天生可以腾云驾雾,还可以引雷带电,她哪次不是威风得很,却换了一具这样古怪的身体。 “以后你就知道的。”螣蛇转眼看了看我们,对池子里的黑卵再也没多看一眼,慢慢隐入了建木根须之内。 白水脸色发沉的将铁链还给我,跟着猛的一挥手,原本在空气中飘荡的毒气和寒气全部涌入池子里。 那些黑卵瞬间被冻住,随着毒气涌入,里面原本跳动的胚胎停止了跳动,跟着慢慢的腐蚀成一滩黑水。 如若早就知道这些黑卵会让螣蛇有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们早就给毁了。 “她走了?”我收好铁链,静静的看着白水,虽然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可螣蛇的身份有点特殊啊。 白水点了点头,朝我苦苦一笑道:“真不明白她们到底想要什么,不死不灭还不满足。” 帅哥引了把火将那些骨头残渣给烧掉,又将硫磺石掏出来雕符纹:“她那具蛇骨不是还在你这里吗?等老陈回来,让他利用一下,别浪费。” 一说到这个,我连忙问帅哥什么叫“共神”,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啊。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巫术,我也只是听武罗讲过一次。别看上古时期人少,可你听白水说的就知道,里面鳞片人、神蛇异蛇、各种神灵神兽都以武力见称,十分残暴,说不定哪天出去,半道就被别的东西当食物给吃了。所以为了血脉传承,就有了这个巫术。由下一代中的佼佼者用共神将自身或者某部份东西祭祀给长者,增强对方的能力确保种族强盛。可如若长者死后,祭祀的这位的神魂就可以从长者体内重生而出,或者他的神魂会脱离到族里早就准备好的肉身上,反正就是能继承长者的实力,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帅哥说得含糊,却指了指白水道:“估计他也是知道这个巫术的,只不过太过血腥吧,因为共神也会共身,重生时跟刚才螣蛇从那只赤鱬里出来一样,血肉模糊。可这种法子,却更好的保存了种族的传承,以前很多种族都在用。但唯一古怪的是,两条螣蛇都是神魂还能这样子,就证明神蛇血脉的强大了。” “那蛇卵呢?”螣蛇重生这件事情太过诡异啊,她不是一直被困吗?怎么还会有蛇卵?孩子爹是谁啊? 见我们双眼都勾着他,白水脸色更沉了:“母蛇不交配也会产卵,你们不知道?” 我跟帅哥老实的摇头,这种冷门知识确实不知道哈。 “就跟鸡一样哈。”帅哥哈哈笑着圆场,可话一出,白水的脸更冷了。 将神蛇比作鸡,就算白水恨不得吞了螣蛇,也不堪这样的比谕吧。 帅哥求助般的看着我,我抽了抽鼻子,低头挑硫磺石去了。 白水大神这两天绝对都不利他,昨天老螣蛇被吞食了,今天在金鸡岭被家里有矿的帅哥打击了,回来的时候却又碰到螣蛇以极奇诡异的法子复生了,还是因为老螣蛇死了才这样的,这起落太大,换成谁都受不了吧。 “娲祖是个女身,造成两条神蛇后,对我娘颇有偏爱,一直将她带着身边,所以我娘从实力上来讲比老螣蛇强上一些。她们去补天的时候,我跟白思都还小,但在姐姐们教导白思时,听过一点。神蛇血脉里,母蛇不交配也能凝聚精气产下蛇卵,但这种蛇卵并不是用来传承血脉的,而是一个跟凤凰一般涅槃重生的法子。”白水沉叹了叹气,伸手握住我的左手腕,慢慢的引来白思。 他低头抚着白思的蛇骨,沉声道:“所有母神蛇在成年后,会先行闭关产下蛇卵藏好,以防万一。可……” 后面的他没有说,但我也知道,伸手握住他的手,将白思接过来放在我手腕上缠好:“等生下蛇胎,看有没有法子让白思长出血肉吧。” 白水前面所有的神蛇都没有活着的,也没有跟螣蛇一样重生的,也就是说,上头的姐姐们全部没有成年的。 “我们得到天帝之宝时毕丽红那粒巫蛇眼看到了鳞片人剐肉制肉咒,螣蛇又是因为感应到肉咒才从地府出来重生的,看样子这天帝之宝要想办法破解。”我瞪着帅哥,顺道将话题岔开。 他摸了摸鼻子,闷头画着符纹,坚决不肯开口。 白水却朝我笑了笑,表示他没事,只是轻声道:“山鬼一族向来超然事外,就算去找她,也不会说的。” 我没有吭声,就算她不说,我们也得试试吧。 现在我手里没有沉吟刀,如若白水不在,应对螣蛇就比较麻烦了,她现在实力大涨,而且那个赤鱬加神蛇卵也不知道会是个啥子样。 而那天帝之宝既然是杀死螣蛇肉身的法宝,早日破解也让我有点安全感啊。 等我跟帅哥将所有硫磺石画上符纹,白水将剩下的研磨成粉递给我道:“防虫的。” “你这是借花献佛啊!”帅哥嘴快,一说完连忙抱着那些画好符纹的硫磺石到门口等我们。 等出了密室,我看着那涌动的根须:“以前老螣蛇虽然被建木根须困住,却一直未能进这间密室,螣蛇虽是借蛇卵重生,但神魂能进来,是不是?” “她跟老螣蛇不同。”白水搂着我上去,沉声道:“这间密室我们一直没找到什么,她突然离开,肯定也是没有找想要的东西的,而且她离开后,也进不来了。” 这样的话,我倒是放心了一点。 泰龙村那阴生木的大阵里,就算是大白天也是阴风阵阵,吹得地上的灰尘乱转。 帅哥将画了符纹的硫磺石给我和白水,告诉我们要埋在阴生木下面的哪个方位。 巫术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所有的阴生木排得也并不整齐,有的两根之间隔得很近,有的两根之间几乎差了半里路,帅哥在这阵里也来来去去几回了,估计昨晚也想了一晚,安排起来倒也顺畅。 只是古怪的是,有的硫磺石要埋在帅哥所指阴生木的东南地底,有的要绑在指定阴生木的西面,居然还有要放在阴生木桩的顶上去的。 对于巫术我总算有了新的认识,放在顶上的和埋地底的都由白水去,我就专门负责绑木桩子上的。 可就算是绑桩子上,也不一样,比如有的要离地三尺三,有的要用我的手离地跨九下的距离绑上,也有的是拿着帅哥的鞋子比十几脚长的高度,反正各种古怪。 如果不是知道帅哥巫术强,我捏着那只臭鞋子绝对会直接拍他脸上。 怪不得巫术传承会慢慢消失,这些东西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等我用帅哥给的草绳绑好硫磺石,白水挖地的和放顶上的都好了,帅哥也不拿罗盘,就一只脚穿着袜子在空旷的泰龙村走了一遍,指着两个画好的地方,让我和白水站好,不要乱动,更不用引动气机和符纹。 他自己倒是站在我们中间,跟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断手。 那绝对是一个死尸的断手,因为已然开始腐烂了,帅哥拿着那只断手朝着半空中一扔,突然沉喝一声:“哎呀……” 这声音如同女子娇嗔,尾音拉得老长。 可就在他这一声起,却听到铜铃声立马起,所有绑在木桩之上的红绳朝着飘荡了起来。 帅哥让我站在阵里别动,因为我身上有龙种蛇胎,生机旺,所以我站在那里就行了。 可古来这种事情向来最难,所以我干脆闭眼念着固心咒。 但那铜铃嘶嘶的声音似乎直冲脑海心底,就算念着固心咒也依旧能听到那嘶嘶的声音,还有着尖悦的叫声。 我正念着,突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跟着一只温暖的手摸到我的脸,朝我轻声道:“你是我阿娘吗?我转世难道真的是是条蛇啊。”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14章 破阵 对于小白蛇是谁转世我一直挺好奇的,毕竟大家都在关注它,而且它也确实十分古怪,还未出生就几次化形帮我。 突然听到这轻柔的声音,我眼皮跳动,但心底依旧念着固心咒。 那声音听不出男女,轻轻柔柔的十分悦耳,那句“阿娘”听得我心都化了。 “你长这样啊?那个就是我爹咯?怪不得我长得这么好。”这声音似乎极为悦乐,轻柔里带着丝丝的欢愉,暖而嫩滑的小手顺着我的脸慢慢摸着,走到眼睛那里时:“我眉眼像你啊,可我好不容易化成人形,还要抵抗这阴生木。” 这声音一落,放在我眼皮上的脸慢慢变轻,似乎似乎就要离开了。 小白蛇前面几次化形帮过我,但白水说我们怀的也有可能是个孩子,但因为神蛇血脉才会化成蛇形。这时出来,真有可能是跟前几次一样帮我的。 感觉那双小手要离开,我猛的睁开眼睛,真的想看看他的样子啊。 可一睁眼,却见眼前一张灰黑的小脸正睁着一双跟死鱼一般只见眼不见睑的大圆眼瞪着我,一双灰扑扑的眼睛里闪过诡异的光芒,眼睛下在并不是鼻子也是三个气孔,一张嘴没有唇,就那样露着灰黑的牙齿,嘴里发出轻柔的声音道:“抓到你了。” 话音一落,那张脸下面无数同样灰扑扑的怪手慢慢朝我身上爬来,那些手有大有小,有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虽说手已然灰黑了,可明显那指甲极受这东西喜欢,所以保养得极好。 有的明显是老年人的手,手上到青筋迸现,黑色的老年斑密布。 有的是男人的手,强劲有力,骨关节明显凸出,爬到身上都能感觉到老茧的粗砾感。 而其中有也有小而滑嫩的手,估计刚才就是这婴儿的小手在我脸上游走的。 那东西就是一个怪头,没有身体下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手,嘴里声音极为悦耳的道:“你身上有我很喜欢的东西呢,给我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自认也算是见过很多怪东西了,可依旧还是被这多手怪给吓到了。 反手就要去抽铁链,但帅哥说过在破阵之时,我跟白水只能坐在阵眼里,轻易不要乱动,阵法启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铁链上还有符纹,一个不好就会引动其他的东西。 所以想了想,我还是将铁链收了回去,复又闭上了眼。 不就是几只怪手吗,爬一爬就算了,又不能吃了我。 “不想看吗?”多手怪声音再好听,风过那张死鱼眼的怪脸后,就再也没有兴趣睁开眼了。 那些手在我身上爬走,我在心底念着固心咒,强忍着恶心,猛的抓起一只手,用力朝外面一甩,却听到白水诧异的道:“云舍。” 感觉到手上熟悉的温度,我本能的睁眼,可入眼就是两只放大的死鱼眼,那眼底似乎带着深渊将我朝里吸去,我连忙沉吸了一口气眨了一下眼。 而我握着的那只手死死的抓着我,尖悦的指尖朝着我皮肉里划来。 “云舍,云舍……”那死鱼眼的嘴里不停的发出白水的声音,还十分风骚的道:“我好爱你啊!” 我突然有点怒意了,也不知道这死鱼眼是怎么弄的,外面的声音半点也传不进来,一眼看上去也是雾茫茫的,完全看不到白水和帅哥的身影。 帅哥画的圈并不是很大,刚好只够我盘腿坐着的,阵眼要保证集中,所以我连动都不敢动。 “这个阵我破不了,你快跑吧!”死鱼眼里突然传来帅哥急切的声音。 眼看着那只跟我交握的怪手已然掐破了皮,那死鱼眼嘴里一时是白水的声音,一时是帅哥的声音,听上去极为犯贱。 如果不是它长得太过难看,而且是一个头下面拖着无数怪手不是尾巴的话,我都会认为这货是海妖了,声音学得如此的像。 “我会吸血的哟,只要一沾血,你就会被奴役,成为我的伥鬼。”死鱼眼盯着在我身上攀爬的怪手,嘿嘿的道:“快了,快了!” 我沉吸了一口气,猛的一股子怒意涌起,手上瞬间涌出鳞片,双手长出尖悦的指甲。 反手就将那死死跟我交握着的怪手揪住,另一只顺着胳朝前,猛的用力一扯。 那只手痛得猛力蜷缩,我生生将怪手从死鱼眼身上扯下来,朝旁边轻轻一放,在死鱼眼发出尖悦叫声时,一把掰住它大张的嘴,跟着朝前一扯,将所有攀附在我身上的手猛的扯开,用力一掰。 鳞片人以体格在黑门内称霸,力道自然是极大的。况且一般这种靠声音和眼睛吸引猎物的怪东西,一般身体都不行。 所以只听到咔咔的几声响,死鱼眼那露着牙的嘴顺着上下颌就被掰开了。 可就算脑袋被掰开扔在一边,那些怪手依旧不停的朝我身上爬,那两只死鱼一眼的眼睛也依旧死死的瞪着我。 外面的声音依旧没有传来,看样子这怪东西这样是杀不死的。 它发出不声音,可那双眼睛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想到前后两次它都尽量用言语让我睁开眼睛,我猛的伸手朝着那两只鸽子蛋大小的死鱼眼戳了过去。 如同小时候拍爆气球的声音传来,跟着各种怪叫声瞬间涌入耳内,那些怪手却依旧不死不僵的朝我身上爬。 我忍着恶心将手上的粘稠液体轻轻甩掉,可我除了身体能动,也就铁链能用了,可那上面有符纹不能用,魂植惧阴生木又不敢进来。 看着几十只蠕动的怪手,我这一双手也摁不过来啊。 一边白水闭目静坐,可脸色却紧紧的绷着,旁边无数的怪影闪过,速度极快也看不出是什么。 而帅哥身边反倒是最清静的,他在那里嗯嗯的跳动着,舞姿十分妖娆,所有的硫磺石上都涌出火光,但阴生木上却有着黑气流转,那火光似乎根本就燃不上去。 死鱼眼戳破眼后就不再动了,可那些怪手却还跟死了的八爪鱼一般乱抓乱挠,有的甚至直接自己从死鱼眼脑袋下挣脱朝我身上爬来。 没了死鱼眼的束缚,这些怪手似乎只是想找一具身体,就算是隔着鳞片,依旧可以感觉到那手上传来的力度。 我着实没心情跟它们玩这种我爬你抓的游戏,一把将爬到身上的怪手抓下来,猛的用力掰断骨头,然后跟从那头下面的手堆里扯出一只,也同样掰断骨头两只手一缠打了个结。 等我将所有的怪手全部打结后盘成一团后,它们再也爬不动了,转眼去看帅哥,他依旧还在那里跳着舞,只是阴生木中的怪影更多了,这些影子并不人类的鬼影,而是怪模怪样的东西。 白水的身影已然看不见了,全部被那样的怪影给缠住,可他却依旧闭着双眼,手却在抖动,似乎进入了一个恶梦,醒不过来一般。 我想张嘴叫醒他,却又不敢叫出声音打乱了帅哥的巫唱,正着急着,却见白水身边的地底,有着一个粗长的东西快速涌动的。 想到宋栖桐养的那些腹中全是强酸的死亡之虫,我急忙朝阵外看去。 却发现原本稀稀拉拉的阴生木阵似乎一下子长成了一片森林,放眼看去,全是漆黑的阴生木,密密麻麻的没有尽头。 青鸟传话时说过,阴生木已然生根,难不成这一下子就长出了整片森林? 眼看着地底那粗长的东西已然将白水团团围住,在白水的背后还有一个头一样的东西拱动着,可白水却一直闭着眼,好像怎么也睁不开。 这阵里出现的东西虽然古怪,却并不是什么幻影,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比如我眼前的这只多手的死鱼眼怪物。 帅哥又啊的叫了一声,双手猛的托天,而那些硫磺石上猛的涌出熔岩,瞬间将阴生木吞噬。 而藏在白水身下的那个东西却猛的一震,跟着就闪着电流钻了出来。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415章 要找的人 “白水!”我大叫了一声,一把将身前那怪手盘转而成尸团给扔了过去。 我跟白水相距并不是很远,可那尸团一扔出去,却并不下落,反倒猛的朝上飞去。 抬头瞄了一眼,却是那个尸洞复又出现在泰龙村上空,里面尸体不停的朝外爬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里面转动的黑洞死死拘住的尸体居然纷纷朝下跌落,只是瞬间我们旁边就已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而白水身下的那个东西已然带着电流给窜了出来,层层褶子的嘴猛的就喷出了一股强酸。 那酸无论沾到什么都会灼得焦黑,夏荷放出的行军蚁都被灼死了,魂植都不敢爬上去。 眼看着那强酸就要喷到白水身上,我紧握着铁链在犹豫要不要将他拉过来,却见白水猛的睁开眼,跟着手一挥,一道寒气将那股强酸冻住。 神蛇大人更甚至将手直接朝着身后的死亡之虫一拍,那只如同一根巨大红肠的死亡之虫如同柱子一般的倒下。 看上去虽然威武,可惜一具尸体砸下来,将白水大神砸得狼狈不堪。 我也好不到哪去,似乎整个尸洞已然失去了控制,尸体全部朝下倾落,我不能动,只得撑着手免得直接砸在头顶上,直接来个脑震荡或者晕了被活埋就不好了。 可就算这样,也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这些尸体数量又多别看就在头顶砸下来了是够呛,不一会我就双手发麻,但旁边尸体太多,不一会就有一具尸体横着倒下来将头顶给遮住了,我完全就尸体掩埋了。 这些尸体不知道在尸洞里多少年了,全部都是尸油蜡化并未腐烂,可又好像都还活着一样,不停的扭动着,不时有手抓到我,或者蹬到我。 我闻着强烈的腐烂和死气,紧紧的抿着嘴,本以为徒手撕了那多手的死鱼眼,将那些怪手打结已然够恶心了,可谁也没想到,还会被这尸体活埋。 白水在那一瞬间是清醒了,以他的实力就算被尸体活埋也没什么。 但帅哥还要巫唱啊什么的,刚才那一瞬间我只顾着看白水和死亡之虫了,也不知道帅哥有没有被尸体砸到,万一砸了个半身不遂,可怎么办啊,难不成要我们从这尸体堆爬出去。 这可是尸洞啊,如果没有破阵,我跟白水就被困在这尸洞里了,从未听过有活物从尸洞逃离的。 外面已然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全是砰砰尸体落地的声音,不时震得我头顶尸体朝下压了压,我只得半蜷着身子,因为一旦挺直了腰,头顶就是一具尸体,目测还是一具女尸,因为落下来的时候,那两团大咪咪正好垂着。 我努力不让自己乱想,蜷缩着身体低低念着固心咒,眼前却不停的闪过孟婆的那个汤锅,那里面无数阴魂游转,在沸汤里受着煎熬。 而我现在却在尸体下面念着地藏王菩萨下地狱时的固心咒,螣蛇也刚从地府回来,而她最先想要重生的那具身体就是刚投胎转世的秦姑婆。 这其中隐隐有什么关联,可惜我抓不住,我们碰的事情都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释和理解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轰的一声大响,跟着一股气浪涌来,身边扭动的尸体猛的朝上冲去。 我眼前空旷了一些,只见四周全是火海,头顶的尸洞慢慢的吸附着尸体,所有的阴生木都带着大火,无数扭曲的面孔在火海里嘶啸。 尸洞的吸附力量极大,我立马跟着尸体一块被朝上吸去。 四肢虚浮,借不上力的感觉,真的不好。 火海和尸体之间,并不见白水和帅哥的身影,死亡之虫来了的话,那么宋栖桐和那只巫狼肯定也来了,白水跟我一样坐在阵眼里不能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们暗算。 我看着已然被火呼呼燃着的阴生木,这个阵应该算破了吧,猛的引出魂植朝下一扎,稳住自己的身形。 可放眼看去,四周都是朝上涌的尸体,它们并不甘心被吸入尸洞,不停的挣扎,对于活物本能就本能的伸手抓来。 我抽出铁链,猛力的抽开那些尸体,放眼去找白水和帅哥的身影,可放眼看去,除了尸体,并不见白水和帅哥。 心正发着慌,却听到一声巨响,跟着一只死亡之虫,猛的从地底窜了出来,白水飞快的从死亡之虫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抱着死死揪着他衣服的帅哥。 他俩人都十分狼狈,帅哥的衣服还好点,白水几乎衣不蔽体,全部都是强酸腐蚀的痕迹。。 一根藤蔓飞快的涌过去,将白水和帅哥卷住。 “我去解决了那些虫子!”白水将帅哥将藤蔓上一缠,跟着纵身朝着地面而去。 似乎因为阵破了,死亡之虫在地底乱钻,白水并未钻入地底,只是是沉沉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用感觉还是听力,猛的朝旁边一晃,身体从尸体之间穿过,将地上还未吸走的尸体踢开,猛的一拍地面,就会见地面突然朝下一塌,跟着一只死亡之虫拼死的从地里窜了出来,刚一落地,就整个被冻住。 “我真不是有意让白水抱我的。”帅哥努力护住自己露着的白花花的臀部,朝我苦笑道:“那死亡之虫你也知道,又快又大,我对付这个还不如你,所以才被吞的。如果白水不跟着一块进去护着我,光是拉我出来的话,我绝对被强酸腐蚀了,所以你别乱想啊。” “我虽然有点腐,但也不会将白水乱想,更何况以你这样子,也掰不弯白水。”我撇了一眼一只手护不过来,自顾拉着魂植藤蔓一圈圈缠着当裙子的帅哥。 他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一边缠着草裙一边朝阵外看去。 阴生木确实生了根,长出来的那些阴生木也是真的,火海极大,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有没有退开。 白水冻死亡之虫的范围越来越远,地面上的尸体全部被尸洞吸走了,连死亡之虫的尸体都被吸走了, 等阴生木全部被烧后,尸洞慢慢消失不见了。 黑漆漆的灰外面,宋栖桐跟那只巫狼远远的看着我们,尤其是宋栖桐脸色十分不好,估计是因为死亡之虫被白水杀死得太多了吧。 白水身形是幻化的,可那身衣服似乎幻化不出来,却任由冷风吹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猛的朝着宋栖桐逼近。 可他刚一过去,那只巫狼就一把抓住宋栖桐,瞬间消失了。 “你那个师兄,是速度快,还是别的原因啊?怎么每次来去都跟鬼一样,都是凭空出现消失啊?”我顺着藤蔓下来,问穿着藤裙的帅哥。 这货还骚包的扭了扭屁股,确定完全遮住后才道:“巫狼属于天生地养的东西,武罗发现他是在一棵巨芝之中,脐带还跟那棵芝连着,所以他天生就会遁土,跟真菌一般来去无声,只不过是从地底遁走了,可却无迹可寻。要不你以为凭什么武罗神让他帮忙看守阴生木啊?这是天生的本事!” 我暗暗算了算,一棵巨芝里面孕育出一只巫狼? 这怎么算啊? “这裙子还挺不错的,你要不要给白水大神也编一套啊?我在青要山经常编的,山鬼穿的衣服都草编的,所以手艺都特别好。”帅哥还得意的将他编的藤裙递给我看。 我看着他身后脸色发沉的白水,瞪了他一眼道:“这阵法算是破了?可你那个师兄明显不会放么放弃啊?他为什么总裹着一身黑袍啊?” “他是只巫狼啊。”帅哥还不怕死的扯着藤裙边朝白水递了递,大概是想问他要不要。 脑中闪过白水跟帅哥一样穿着骚包的藤裙,我三观都不够毁,还得将五官加上,忙拉过白水,继续问帅哥:“难不成狼是夜行动物,所以他不能见太阳?那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弄掉他的黑袍,将他活活晒死?” 好像一些夜行的黑暗生物确实不见能太阳的哈。 我自顾的想着该给白水找身衣服,又想着怎么将那黑袍取掉,却发现帅哥和白水看我的眼神都有点怪。 帅哥还将扯着的藤裙放下,看着我道:“他是只巫狼,狼!他罩着黑袍并不是见不得太阳什么的,而是不想以狼身见人,狼啊!大姐,就是那种‘啊呜’对月嚎叫,满身毛的狼!” 我看着手舞足蹈的帅哥,再瞄瞄一身衣服破烂的白水,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有点不解的道:“可不是有法力能变成人形的吗?” “天生地养的不行。”白水看着地上的黑灰,沉声道:“他跟宋栖桐他们合作,怕也是想换一身皮吧。” “嗯!”帅哥将手里的藤裙放下,看着大火过后,天边慢慢涌来的乌云,沉声道:“他一直想做一个人。” 一直未下的春雨在一场大火后突然淋了下来,白水带着我们下阴河避雨。 可一下阴河,却见所有的大蛇都好像在找东西,柳仙也急得脸色发白。 见我们下来,柳仙急忙道:“房三口不见了。” 房三口就是郭家父子带回来的那个浑身缝了蛇皮,可以隐身的蛇鬼祭祀。 突然听说他不见了,我看着在阴河里四处找的大蛇们,可见肯定是隐身了。 “他还带走了那具无魂之体,而且在他离开前,我从他嘴里得知,单信制人蛇共种,以蛇羹打出名号,是在找一个人,一人可以杀死蛇胎的人。”柳仙脸色发沉,独眼里闪着幽光:“他说单信在泰龙村就是监视游家,不让游家有机会与蛇相交,更不能与神蛇相交,似乎神蛇和游家血脉一旦融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当年他才会在人蛇种出现后,逃离泰龙村。”"xwu799" 章节目录 第416章 隔阂 对于单信这个没出大招就被坑死了的反派到底是想搞什么,我一直带着疑惑的,却没曾想,他一直在找的人,居然是可以杀死蛇胎的人? 手不自觉的抚了下小腹,柳仙嘴里的蛇胎,自然不是普通的蛇胎。 前后两任螣蛇也好,泰龙村那些怪事,或者其他人,对于游家血脉和神蛇血脉交融的蛇胎,都有着极度的关注。 只是小白蛇生而有灵,最先有蛇神护胎,等鳞片人大战后蛇神消散,它自己也能化形,轻易不会被伤着,连建木根须都能当面条吃,却要找一个人来杀? 香港之行,那个金丝眼镜曾经提到过,泰龙村生吃人蛇种,是在找一个人,可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养人蛇种的事情就被制止了,可能外婆知道了他们的计谋。 现在想来,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死得太早了,搞得我们现在完全靠猜谜。 但什么人,居然能杀死我腹中的蛇胎?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可能逃脱,又是怎么带走了那具无魂之体?”白水双眼闪着幽光看着柳仙,接连问出几个问题。 本就脸色不大好的柳仙,独眼里有什么闪了闪,却只是道:“是下阴河之后,他跟无魂之体都被拘了过来,后来看到窫窳的尸体和那些鳞片人,他开始害怕才交待的,就今天早上。” “他怎么会带走那具无魂之体的?”白水声音发沉,定定的看着柳仙:“你若不相信我们,可以明说,不用如此。” 柳仙猛的抬头,怔怔的看着白水,独眼里闪过丝丝疯狂的神色,却终究没了再开口。 我拉了拉白水,朝柳仙轻声道:“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才行,房三口体带蛇毒,虽然能隐身却也跑不了多远,更何况还带着那具无魂之体。” 这房三口怪不得叫这个名字,三口三口,一张嘴何止三套说法啊,还能蛊惑爱子心切的柳仙。 他是蛇鬼祭祀,能剥人头蛇的皮来隐身,自然知道很多蛇的本性。 如若没有那具无魂之体,柳仙或许已然接受了丧子之痛,可再看到那具无魂之体,怕是会又有其他想法吧,毕竟是双生,一个已然身死,一个却有身无魂,而且纪家作为诊金给我,本就是预备将阿得的阴魂附上去的。 能发生什么,自然是一想就明白的。 怕是那房三口说了什么蛇鬼祭祀的秘法,可以引阿壮的阴魂附在双生的那具无魂体上,才惹得柳仙心动,将那具无魂体给了他,同时给了他机会逃脱。 毕竟引着血脉相连的双生子阴魂附上去,比阿得一个外人的阴魂更容易,对于柳仙而言,完全等于阿壮重生。 我们终究不能去理解柳仙的丧子之痛,加上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才放松了警惕。 白水看着柳仙,并未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帅哥对着身上的藤裙拉拉扯扯,朝我眨了眨眼:“我去给白水大神找衣服,在外面等你。” 等他们都走后,那些大蛇都开始顺着阴河去找了,只剩我和柳仙对立而站,她朝自嘲的一笑:“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太过自私,所以才坏了事?” “不算吧。”我抚着小腹坐在阴河边,直接穿着衣服下到水里,死命的搓洗,我可是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的:“那具无魂之体本就是你生下来的,你想怎么处理,你自然有着绝对的主权。而白水将房三口给你,也是想让你对于单信的仇恨有个发泄口而已。” 柳仙呵呵的低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整套衣服扔到河边的石头上,自己却静静的坐在那里:“我有时想,如果在阿壮生吞肉蛇时,我将他杀了,他的结局是不是会好一些?也许后面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我自然明白她的不忍,可阿壮做什么都是事先设计好的,背后设局的人就是宋媛和单信。 用力的搓着手,我刚才还用手折断过那死鱼眼怪下面的怪手呢,那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古怪得紧,总感觉手上会沾着不好的东西。 “沐浴露。”柳仙居然又掏了一瓶沐浴露扔给我,在我诧异的眼神中,挑眼轻笑道:“我又不是活在深山老林里,难不成蛇洗澡就不能用沐浴露了?爱美之心,蛇也有之。” 香水味的沐浴露,也不知道柳仙用过后,是不是没有蛇腥味,那她跟群蛇在一块,会不会显得过于别类啊? 我挤了倒在手上,柳仙却似乎放松了,不再因为自责和最先的逃避而纠结,慢慢站起来,继续掏出了乳液和精油放在衣服旁边:“如果找到了那具无魂之体,我还是想试试引阿壮的阴魂附体,先跟你打声招呼。毕竟你有过引二狗子阴魂的经验,到时还是得你出手。至于阿得,我会想办法给他找具合适的身体的。” “你早说不就好了。”我将沾着泡泡的手朝湿湿的衣服里面伸去,朝她道:“我和白水不比那房三口靠谱啊,二狗子还是我引来的蛇魂呢,亲亲热热的叫你娘多好,放心吧,找回来,再由我引阿壮的魂,我叫魂,他保证来得快。” “因为他喜欢你。”有些隔阂一旦说开了就好了,柳仙揶揄的看着我:“我一直都知道的,白水不在我才说的。我先出去找了,你慢慢洗吧,免得我在你不脱衣服洗澡,别扭。” 柳仙朝外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云舍,你这人没其他好处。” 我正脱着衣服,突然听她这么说,有点不理解了,我可是刚开导了她,没必要转个身就打击我吧? 她却复又扭头看着我道:“可能是你一直很弱,跟你相处没什么压力,很容易让人亲近,你看张天师清心,还有藏于深山避人的廪君,都对你似乎没什么隔阂。” 一个太弱的人,对别人没有威胁,所以容易亲近吧,这又是拐着弯说我? 但我现在也没那么弱吧,我试着扬了扬拳头:“所以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是因为阿壮?要不我俩打一场,虽说现在对付螣蛇不行,比你的话,我还是有信心的。” 说着掏出那两条铁链晃了晃,朝柳仙挑眉道。 我实力弱是我想的吗?我已然很努力了,晚上睡觉都在念固心咒,但很多东西并不是一下子就学成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不用,你现在挺好的。”柳仙飞快的消失,一声“谢谢”轻而缥缈的消散在阴河的水里。 自嘲的脱着衣服,报复式的将柳仙整瓶沐浴露全部挤出来,涂了一身,谁让她说我弱来着。 这阴河下面,现在是人来人往,蛇来蛇去,我怕有人来,引着魂植将周围全部围起来,安心的洗着澡。 沐浴露可能挤太多了,满阴河都是白色的泡泡水,我努力的想搓掉那种被尸体埋着的恶心感。 只是搓着搓着,突然发现被魂植拦住,满是白色泡泡的水面上,居然有着几个大泡泡。 沐浴露光用手搓的话,并不会有大泡泡的,只会产生浮沫,就算河水一直冲刷,有藤蔓拦着,也并不会有那么大个的泡泡。 我一边跟洗澡一样泼着水,一边引着藤蔓将柳仙留下的外套,卷过来披上,然后猛的引着魂植朝下扎去。 柳仙是条时髦的蛇,留下的衣服都是流行的昵子大衣,我飞快的套上,引出一条藤蔓缠在腰间,将这件只有两粒扣子的外套紧紧拢着。 可奇怪的是,魂植藤蔓在阴河底扎根翻转,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但那种冒出的大泡泡,绝对是水底有什么在喘气,更何况这下面刚消失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可能会隐形。 我一边引着魂植爬出井口叫白水和帅哥,一边以化蛇之术将所有藤蔓化成蛇朝着水底游去。 可就在所有的藤蔓游进水里时,突然有什么猛的摁住了我隆起的小腹,一个沙哑而阴冷的声音冷冷的道:“别乱动,我手上沾了东西,专门毒蛇的,只要沾上一点,你和腹中的蛇胎都死了。”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417章 血池 房三口不愧是单信的师弟,无论是潜伏还是狠心,都得了单信的真传。 我身体确实没动,房三口毕竟古怪,但让我感觉更奇怪的是,他并未逃离阴河,可无论是我还是帅哥,还有柳仙和那些大蛇,更甚至白水都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 藤蔓化成的蛇慢慢爬进了白色浮沫的水面下,可依旧没有找到其他东西。 低头看着明显感觉有一只手压在上面的小腹,看样子房三口能控制身体隐形的情况了。 “你在找那具无魂人蛇种的身体?”房三口阴冷的声音传来,嘿嘿的笑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将那具身体给你,无论你是可救那阿壮还是游得,我都不管。” 蛇鬼祭祀一直都崇拜着蛇,而且十分在桂北一带极得推崇,光是到现在都有蛇鬼祭祀存在,就知道有多厉害了。 房三口能剥人头蛇的皮隐形,又能跟单信合谋,可见是真的有点本事的。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我干脆收了魂植,看着白色的泡泡水被冲走。 房三口嘿嘿的怪笑:“我想要个孩子。” 我呸! 算我失误,当着他的面洗澡,虽说有魂植遮挡,可谁知道他看去了多少,现在还想要孩子! 见我没有回话,房三口复又道:“当然不会让你生,你腹中的蛇胎是神蛇的,我自然不敢肖想。听说陈家有个妹子,专与蛇交,可怀蛇子,我想要她。” 他说的是毕丽红,我却依旧感觉到站在井口的白水似乎顿了一下,连忙引动心神,让他别担心。 柳仙都说了,我弱,所以别人总是看扁我,让我也扮一次猪吧。 房三口摁在小腹上的手紧了紧,可却依旧不见踪影,我只得沉声道:“你都是个隐形人了,去找她就是了,她除了能怀蛇子,就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不!”房三口声音发急,沉喝道:“得她自愿,你怀了蛇胎,自然明白怀孩子要你情我愿,她不同意的话,就不会受孕。鸭子就是这样的,如果公鸭强上了母鸭,母鸭可以控制不让自己受孕。” 我养过鸭子,吃过鸭子,却从来不知道鸭子还有这种冷知识? 果然每个有想法的人,总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冷知识啊。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说服她,跟你生孩子?”我耐着性子,转眼四处打量,依旧没有发现那具无魂之体的踪迹:“可你也不是一条蛇啊,她跟你生下来的也是个孩子吧?” “不!”房三口声音带着极度的喜悦,沙沙的声音好像要笑出声来一般:“有了那个人蛇共种我就可以了,单信果然没骗我。” “他在骗你。”我十分诚恳,由衷地道:“单信就是专门行骗的,别说骗人了,他连蛇都骗,柳仙就是受他所骗。” “不会的。”房三口声音偏执,狂吼道:“他说泰龙村有神蛇,有阴河,有建木,还有人和蛇都生下了人蛇共种,这些都是真的。连剥了人头蛇的皮以来月信女人的头发缝在身上隐形都是真的,他没骗我。所以只要找到人蛇共种的身体,我就可以变成一条真正的蛇。” “这人蛇共种没什么用吧?论能力还不如你呢?”变成一条真正的蛇,这想法有点古怪啊。 身为神蛇的螣蛇不想做蛇了,想尽办法用蛇卵给自己换了一身黑鳞;现在这个好好的人不做,缝了一身蛇皮要做条蛇。 果然是袁隆平老爷爷太于心善,让他们吃得太饱了,才有时间折腾这些事情。 “你身为人蛇共种却不知道人蛇共种的好处?”房三口长期没跟人说话,在我这个完全没有压力的人面前,十分得意的道:“游家代代借建木引诱后代体内的蛇性,就是为了保持人蛇共种。单信说游家院子下面有一间密室,那密室是建木根须扎成的,可那间密室最先是游家用来祭祀的。据说里面有个池子,是专门用来装血。那些根须所以才会不肯离开,就是因为想再吸血。如若再用游家人的血祭祀,就可以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东西。” 房三口越说越兴奋,声音里带着疯狂道:“你进过那间密室对不对?你说如果用你的血祭祀,我会不会直接变成一条蛇啊?” 我心慢慢发冷,那间密室里的池子居然是个血池,那么既然密室只有游家血脉能打开,并不是因为云长道做了什么手脚,而是那个最先祭祀的池子里,本就是放满了游家人的血。 怪不得武罗说游家最先就是用来祭刀的,现在还要用来祭祀那些根须? 所以虫崖的人,才不甘心,不愿受制于游家? “单信还说了什么吗?”心防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的。 房三口连摁在小腹上的手都松了松,手指轻轻弹动道:“他说游家想要的不只是长生,但泰龙村的人都是有来头的,谁都不会死,因为后面有大神。你从小到大,活在一个全是老妖精的村子里,有没有感觉到害怕?” “那个大神是谁?”我努力不让自己声音发冷,学着那死鱼眼轻柔的声音引诱着。 “他也不知道。”说到这个房三口似乎有点挫败,低沉的道:“不过他说如果泰龙村的人都死了的话,肯定是献祭了,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害死泰龙村的人,只有他们自己献祭请那么大神出来,到时游家血脉都会死掉,而泰龙村的人都会活过来,包括他。你怕不怕?” “不怕!还有什么吗?”我感觉到手腕上,有什么轻轻爬动了一下,明显就是白水。 房三口那只手只是轻轻弹动了一下,咝着嘴道:“我哪还记得这么多啊,反正我只要知道你这蛇胎就算生下来,也有人能杀掉,他就是在找这个人,只是一直没找到。而我只要借人蛇共种的身体生下个孩子,我就可以变成一条蛇了?到时我就可以通过阴河下达地府,用蛇身跟女娲交尾,生下属于我的蛇族。” “哼!”白水猛的冷哼一声,一道寒气立马冻住了我小腹上的手。 看着身边一个冰雕慢慢涌现,我被白水拉开搂在怀里,只得感慨,房三口不只敢想还敢说敢做,居然想着与女娲交尾,白水不怒才怪。 就算他能隐形,可一旦被冻住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水冷哼一声,跟着脚下一踢,一枚石子击在那个冰雕之上,立马碎成冰渣。 等冰渣落地,原本透明的冰里慢慢渗出血水,每片冰片里缓缓的露出被冻透了的肉。 “螣蛇去地府找的,估计也是那个东西。”白水脸色发沉,看着我道:“如若不是螣蛇重生,我就忘记了,娲祖虽然人首,可也是蛇身,天生地养,估计也会留下东西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这个信息量有点太大了,难不成我们到最后还要复活娲祖?那我得操劳到什么时候去了! 似乎感觉到我所想的,白水瞄了我一眼:“如若她能重生,早就重生了,还会要等我们?” 也是哈,螣蛇想要重生,一天就搞定,娲祖可是创世神,想重生肯定片刻就好。 “那具无魂之体藏哪里去了?”白水瞄了一眼地上的碎尸块,引着魂植将吸干净。 估计是没有吃过冷饮,魂植吸着房三口血肉时,有着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条根须扎一下,立马缩回去,另一条又尝试着扎了一下,前面那条似乎又不甘心复又扎了一下,就好像小孩子吃冰淇淋都是用舌头舔一样。 魂植并没有找到水下在面的无魂之体,可下面既然冒水泡,就肯定是在下面。 白水接连受打击,这会又变房三口亵渎娲祖给气坏了,冷着脸一挥手,放眼看去,整条阴河的水都被他隔断,露出了下面的河底。 只见河底里,一条蛇蜕里面,躺着那具无魂之体,只是这会他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明明他就在那里,但魂植卷了几次都没有卷到,连白水伸手去抓都没有抓到他,手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更诡异的是,感觉不到他的半点气息,就好像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 可他冒的气泡却实实在在的冲到了水面上啊?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18章 七日 那具无魂之体被房三口以古怪的蛇蜕藏在阴河底,看样子一开始并没有找到他,极有可能是他也藏在这里面。 我瞄了一眼白水,他伸了几次手没有抓到后,似乎若有所思,直接任由阴河水复又回灌:“你先穿好衣服吧。” 这才想起我还只是穿了一件外套,有点感觉不好的瞄了一眼地上的碎骨,魂植已然将房三口的血肉吞食完了。 白水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我,引着魂植围成了一个圈。 见我穿着衣服,他才沉声道:“用来祭祀那个密室的不只是游家血脉,而是鳞片人。” 我先是一愣,跟着就想明白了,宋媛一直想开黑门放出鳞片人,估计就是想让人家放血,而且宋栖桐也一直想开黑门放出鳞片人,怕想的是一个办法。 他们一边借鳞片人清理人类,一边想杀鳞片人放血。 而游家血脉因为剥皮的原故,跟鳞片人相近,所以才能祭祀那建木密室里的东西。 “反正沉吟刀给了武罗了,她守着帝之下都,这地上怕是没人能进去夺刀,我们也不用担心谁被放血了。”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有点不放心的瞄着阴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无魂,又有蛇蜕包裹,加之阴河水,那具身体已然进入了地府的空间,就好像进入了阴路一样,反正他也不会死,暂时先那样放着吧,通知柳仙回来守着就是了。”说到柳仙,白水隐隐的有着一点不高兴。 我穿好衣服给柳仙解释了两句,见白水换了一身休闲装,估计是帅哥从哪里找来的,但也算合身。 白水布下阵法在那具无魂之体的阴河上面,直接带着我上去了。 本以为帅哥会淋成个落汤鸡,结果这货将藤蔓引在井口,上面用藤蔓搭了一个雨棚,中间牵了个吊床,正在上面晃荡着,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 见我们上来,他看着外面的大雨,沉声道:“阴生木的灰极具养分,过几天这里就又是草木茂盛,可我们已然没空再看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他伸手掏出一张帖子一样的东西递给我们道:“天师府的帖子,张天师收关门弟子,风云涌动,你得提前三天去淋浴斋戒。” 张天师将这事做得极大,全是给我撑腰的意思,我不能不去,提前三天去的话,时间上已然差不多了。 等柳仙带着那些大蛇回来,看到那被困在蛇蜕里的无魂之体,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只让我们各自去忙。 原本守在泰龙村外的人,在我们破阵之时都回了云家村,我们去的时候,却见所有的藤蔓迎着春雨欢喜的舒展开来。 了却早就在祠堂门口等着,见我们回来,朝白水拢了拢手道:“师尊在翼蛇骨那里等师妹。” 每次他一叫“师妹”,我都感觉十分不好,做我师父的都没有好下场啊。 白水看了看我,准备退开,了却又道:“让白水大神同去。” 张天师慎重的交待让白水齐去,看样子是真的有事情要交待了。 巨大的翼蛇骨旁边,张天师坐于头骨之下,安然的打着座,似乎进入了神游之中。 走到他身边,却又立马清醒的看着我们道:“无波井里的黑曜退走了。” 这本是一件好事情,可无缘无故退走,却又显得这事古怪。 他却只是沉沉的看着白水道:“不死不灭之后,到底还有什么?” 白水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不能不死不灭,不明白他们所要的是什么。” “是啊。”张天师缓缓的站了起来,不解地道:“我活到一百岁想两百岁,生命总是无限的,等能长生时,却似乎感觉无尽的生命没有意义。” “是死亡赋予生命意义,只有死亡才会显得生命更加可贵。可惜了!”张天师一步步朝外走,走到我旁边时,看着我的小腹道:“他就快出来了。” 我顿时一惊,诧异的看着张天师,却赫然发现他那看着我的眼里,已然没有了锁魂环! 白水一把拉住了我,径直看着张天师离开,沉声道:“生命已然到了尽头。” “可他!”我重重的喘息着,难不成我真的是师父杀手? “他闭关就是为了镇魂。”白水沉叹了口气,朝我轻声道:“鳞片人大战之时,他已然重伤,张奉先身死,龙虎山接连出事,加上黑曜吸食生命,他镇守后已然油尽灯枯,只不过大事未了,不肯离去而已。” 死亡赋予生命意思,所以他出关之时,才定于七日后收我为关门弟子。 如若他死了,那么龙虎山将于了断接任,到时又是另一翻场面。 张天师离开后,了却他们也都跟着回了龙虎山,离开前他告诉我,明天清晨我得到天师府沐浴焚香,持斋受戒,静坐三日再参加大典。 可我看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不知道道袍能不能穿得下啊。 等龙虎山的人离开后,我跟白水帅哥柳仙一块开了个会,何必壮兄妹还没有回来,不过应当会去观礼,他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而陈起语去找他老爹的麻烦了,帅哥在他身上留了符,感觉他人在香港应该不会有事。 去龙虎山的话,就我先去,白水和帅哥暂时留守就可以了,柳仙她们依旧守在阴河下面,上面还有巴人和龙五他们守着,只需注意不让那些想看热闹的人若出事端就行了。 至于阿得的阴魂,也暂时养在魂植下吧,等所有事情解决,再找具身体给他,柳仙对于招阿壮的魂也是同一个想法。 其他的问题,我们暂时不去想了,反正龙虎山收徒大典那天都要到的,能解决的一次性解决了就成。 有龙虎山的护山大阵,反正也跑不掉,白水实力超群,他们群殴都不怕。 当晚白水抱着我一直抚着小腹,似乎在想什么。 螣蛇说有个什么预言,单信一直在找人杀他,我握住白水的手:“没有人能杀得了他的,就算有,不还是有你吗?” 白水轻轻一笑,拍了拍我的背道:“睡吧,我守着你俩。”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安心睡去。 可梦里却全是被挖出心脏的鳞片人,它们被根须缠卷倒挂在建木密室里面,血水顺着心口流到头顶再汇聚着涌入那个池子里。 一池子的血全是泡泡,泛着浓浓的血腥味,而池边无数鳞片人在惊恐的大叫着,身上铁链哗哗作响。 那个戴着獠牙巫面的鳞片人握着沉吟刀,直接刺了过去,刀尖直接挑出了心脏,跟着建木顶上的根须将鳞片人倒挂了起来,放血…… 似乎那些鳞片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只待宰割的猪一般。 等所有的鳞片人杀完,血水汇聚,无数根须朝着池子里涌去,那个戴着獠牙巫面的鳞片人慢慢朝着池子里走去。 身上青铜色的鳞片慢慢隐藏在血水之下,她却发出了难受而又欢愉的声音,头顶之上,那些被放了血的鳞片人被吸干了血肉,鳞皮脱落,跟郭怀雄体内埋的那张鳞片一样,慢慢游动着,似乎带着不甘。 但池子里那个鳞片人的声音越发的羞耻,整个密室的根须都慢慢汇聚到了池子里,而随着根须越来越多,那鳞片人的叫声越来越大了。 突然她那巫面下的双眼猛的朝我看来,那藏在青铜色面具下的双眼,泛着冷冷的绿光,如同一条毒蛇,却是明明白白的两只蛇眸。 她倒趴在池边,双手狰狞的抓着地面,羞耻的声音依旧传出,可双眼的光芒却越发的冷。 突然几条吸饱了血的根须朝回缩,不小心挂住了那个面具。 只听见叮咚两声,那面具下面是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更加妩媚更加妖娆。""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19章 巫梦 看到那张巫面下的脸,我猛然从梦中惊醒,重重的喘息着。 白水跟着被我惊醒,握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我重重的喘着气,梦里那种根须缠卷在身上,还进入体内的古怪感觉死死不去。 用力摇了摇头,难不成真的是孕妇怀着孩子,月份大了,体内激素分泌太多,所以想那个啥啥,才会做春梦? 联想到房三口说的话,还有催生建木时游婉的怪异,我抓住白水给我擦汗的手,轻声道:“我知道苏三月和夏荷她们的爹是谁了。” 宋媛三十年前开了黑门啊,如果她是特意的呢?可为什么会有时间差?中间还有十几年哪去了? 白水并未问我是谁,只是帮我擦着额头上的汗:“不用去想了,再睡一会,我就送你去龙虎山。” “白水!”我伸手抱住白水的腰,轻声道:“有你真好。” “嗯!”白水伸手拍了拍我的背,沉笑道:“那你就要珍惜。” 我复又沉沉睡去,这次却再也没有怪梦发生了,等我醒来时,已然到了龙虎山。 白水自然不会留下来看我沐浴更衣,送到后,只是去无波井看了一眼。 那块从云长道身上脱落的七彩鳞片还在,可里面一个涌动的黑曜却再也不见踪影,井面上依旧是沉静的井水,半丝波澜都没有,似乎又是那个无波的无波井。 道姑们准备好了淋浴的东西,我洗好澡换了身道袍,然后由道姑将我的头发盘成个道髻,将我安排在原先张奉先的院子里,点上沉香,那道姑就已然告退了。 因为张天师布下的是斋醮流程,所以我得在房间里持斋三日。 所谓持斋首先不能饮食,每日只得一杯清水,然后还得坐忘存思。 从泰龙村出事后,也就冬日那段时间,我跟白水窝在床上时,还能心神沉静,后来几乎都是疲于奔命,倒还真没有时间来放空自己的心神。 饮了一口清水,我盘腿坐于蒲团之上,五心朝天,舌抵上颚,然后慢慢数息,让身体缓缓放松,脑中所有想法清空,开始坐忘。 我从未苦修过,加上肚子大了,坐久了总感觉腰酸背痛,双腿肿胀,又没得饭吃,实在是太难受了。 所以白天一直沉不下心神,满脑子都是各种好吃的。 一直到了晚上,估计也是怕我饿晕了不好,道姑来捏香之时,给我带了一个素包一杯清水。 就是这样,那道姑看我的眼神还有点不大认同。 那估计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个素包了,那杯水我都没舍得喝完,要不真不知道晚上怎么过。 估计是肚子里面有东西了,或者是饿过了头有点晕,到了晚上时,我居然慢慢的坐住了,满口生津,似乎还感觉自己身体慢慢上浮,隐隐有着进入神游的状态。 可浮着浮着就感觉不对了,只见自己居然处于昨晚梦中那个血池之中,双手正紧紧的抓着池壁,面前掉落着那个镶着蛇牙的巫面。 无数根须在我身上缠卷,我张嘴想要大叫,可刚一张嘴,却又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池子里,而是站在池子对面,看着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在血池里起伏。 血水随着根须的吸收越来越少,可那人却似乎已然累瘫了,静静的躺在干涸的池子里一动不动,身上青铜色的鳞片全部褪去,露出十分美妙的身体。 根须极为嗜血,池子里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来,而那个女人却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缓缓执起掉落的巫面戴在脸上,双眼闪着幽幽的绿光盯着我。 我想朝前走,却发现根本不能动,突然感觉到什么,一回头,却见一个人慢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个人的脸十分模糊,我完全看不清,努力想看清,却见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猛的举起了沉呤刀对着自己小腹扎了下去。 然后他们捧出了一个软软的蛇卵一般的东西,只是光线黯淡,我并不能看清楚那里面是不是有胚胎,可就算有,也不是现在开始孵化吧。 而那个人接过卵后,转身拿出一个合抱大小的瓶子,将卵放了进去,再去接另一个。 这些从小腹里取出来的卵都不大,只有拳头大小,可那个瓶子十分大,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水,那个卵在里面沉沉浮浮,瓶壁上还有着符纹微微闪动。 我看着那个瓶子,似乎有点眼熟,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 一共是三枚卵,等他们全部收完后,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慢慢退开,而那个女人却轻轻取下那个面具,低头看着自己小腹慢慢愈合的伤口,只是那血肉慢慢涌动的伤口里面,居然还有一枚卵,她似乎十分高兴,就那样光着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当密门门打开时,我赫然看见,年轻的云长道站在门口,朝她轻声道:“好了吗?” “共工血脉,可得通神之体,就在我腹中。”那人声音极为轻柔,直接伸手搂住云长道的脖子,妖媚地道:“你也够狠心的,让人家那样!” “阿婉,这样对我们都好。”云长道伸手搂着那人软软的腰身,轻声道:“有了通神之体,我们离成功就又近了一步了。” 阿婉……阿婉……阿婉…… 我脑子里全是这个名字,不停的回响,整个人都在洞里翻转着,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似乎坠入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猛的小腹中有什么涌动,一道白光在我眼前闪过,小白蛇飞快的缠住我朝下拉。 原本虚浮的身体猛的下坠,我瞬间清醒了过来,重重的喘息着,顾不上什么斋戒不斋戒,光着脚直接朝着张天师院中冲去。 一进院子里,却见他盘腿坐于院中大树之上,静静扭头看着我道:“刚才感觉到那边神思涌动,想来是你坐忘之时有所得。” “十九年前,阿蒲献祭,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光着脚踩在那不知道多少年的青石砖上,静静的看着张天师道:“宋栖桐未死,三十年前又是谁献祭封住了黑门?” 就在我清醒的那一瞬间,我猛的想起那个装卵的瓶子在哪里见过了,就是陈起语发给我的照片上,他在陈无灵的库房里找到的。 那并不是普通的玻璃瓶,而是琉璃瓶,八宝琉璃! 而陈起语给我的照片上,里面的卵已然长大,薄薄的壳里还可以看到里面的胚胎。 刚才坐忘之时,那里面明明有三枚卵被用琉璃瓶装走,还有一枚留于游婉腹中! “坐吧。”张天师朝我指了指他面前的蒲团,沉声道:“我时间不多了,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跟我一块离去。” 我沉了沉心思,在蒲团上坐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如果我跟你说,三十年前因为宋栖桐诈死,所以黑门未关,一直到十九年后,阿蒲献祭才关了黑门,你信吗?”张天师脸色发沉,轻声道:“云长道想要人首蛇身,可神之血脉已然无存,只有游家那间密室可以祭祀建木之根。” “不可能!”我暗算着时间,沉声道:“三十年前,云长道还在何家!” “是吗?”张天师那双没了锁魂环的眼,静静的看着我道:“何家已毁,但元生院除了云长道无人可进你也是知道的。” 我脑袋砰砰作响,努力压下那些古怪的想法,看着张天师道:“你是何时得知的?我为什么突然能看到这些画面?有时还感觉如同身受?” “巫面,沉吟刀,共神……”张天师静静的看着我,轻声道:“宋媛死在你手里吧,她为何祭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既然从廪君手里接过巫面,就应当知道,那本身就是你的。” “你让我提前三日斋戒,坐忘存思就是因为这个?”我双目发沉,静静的看着他道:“你已然身死,在你身死魂离的那一刻,你看见了什么?” 所以他知道清心会从建木里出来,知道他会化为青莲守着弱水。 他知道我接过巫面,会因为共神看见那些画面,所以他让我到龙虎山来斋戒!"" 章节目录 第420章 晴天霹雳 张天师听到我问话,只是抬头沉沉的看着我,他双眼瞳孔已然开始涣散,泛着淡淡的死气。没了锁魂环,就算强行将阴魂镇在身体里,可死亡的象征依旧会慢慢出现。 “为什么要苦苦撑着。”当看到他这双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些问出口的话,有点过于残酷了。 “无波井里的黑曜只是消失了。”张天师静静的看着我,缓缓的闭上了那双泛着死气的眼:“我们都想错了。” 当他闭上眼时,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不能看出什么,依旧是那仙风道骨,一派祥和的道家宗师。 可我却只感觉心底发酸,看着这位天下大乱期间下过山,又在和平年代经历诡异大战的道家领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这世间有许多人一辈子都在追求自己所想要的,可终究有一些,会心怀善念,就算身死也不会放弃。 “建木通无象,无象既无形,无始而又无终,无轮回无定点,虚无缥缈却可从中窥见宇宙洪荒,万物瞬息的变化。”张天师并未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依旧闭着眼,轻声道:“人已然超越空间,却未超越生死轮回,而黑门之内的鳞片人和神蛇已然超脱生死,却依旧未超越轮回和时间。云长道得人首蛇身,只不过是窃取,不得无象之法。所以他还在守,守着那些他想要的东西。” 他声音平静也沉缓,让我原本浮躁而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了下来,答案跟我想问的没有任何关系,可却又解释了所有我想问的。 接下来他并未说任何话,只是静静的与我对坐,可那种神安气定的神态慢慢感染了我。 就在这天师府院中的大树之下,我神定于心,那些看上去扑朔迷离的事情,就好像突然拨开了重重迷雾,慢慢露出了真容。 天亮之后,我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入定了一晚,浑身露水,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十分舒服,挺着个大肚子却连腰都没感觉到酸了。 “还有什么要问吗?”张天师坐在一边石桌旁边喝着茶,只是清晨之时,他双目闪闪,看不见半点死气。 “黑门十几年未关,为什么鳞片人没有出来?”既然三十年前宋媛开了黑门,而游婉却猎杀鳞片人放血祭祀建木怀得神胎,那十一年里黑门大开,居然没有出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上次黑门开时,张天师和清心对于宋栖桐颇为推崇,说他为拯救苍生,自愿身死献祭。 估计也是因为建木被催生后,宋栖桐突然出现,张天师才发现这其中的端倪,连十九年前阿蒲献祭怕他都以为只是黑门里面有东西逃离,从未想过他们会这么大胆让黑门开了十一年。 “云舍,云舍……舍一次也是舍,舍两次也是舍,当然要多舍几次才划算啊,鳞片人不是最先感应到你的气息吗。”张天师双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无须多想,坐忘就要忘记那些东西,存思就当将清明时所思铭记于心,就是这么简单。那只巫面过于诡异,与沉吟刀相连,而宋媛游婉双生之体,如若你再因为共神而窥见过往,你就会被困在过往之中,再也出不来了。” “可廪君……”我张了张嘴,却张究没有问下去。 巴人以巫术传承,感应天地,手里却又有着断生丸,还有那面游婉戴过,黑门里制作肉咒的鳞片人戴着的巫面,也显得不太正常了。 早上阳气最重,张天师虽说道法超然,可终究是强镇着阴魂,也不敢在外面久留,转身进了室内。 我看着坐了一晚的大树下面,未曾沾染露水的蒲团,心情莫名的轻松了起来,那些隐藏在迷雾之后的事情,得以窥见,怎么会心情不好。 转身回到院子里,刚一推开门,立马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内,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却一直并未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我。 感觉到他的异常,我扭头看着他,可刚一回头,他的炙热的唇跟着就吻了过来。 没有任何征兆,白水似乎极度的热情,挥手关上门,手灵活的扯开我身上的道袍,将我压在了地上。 青砖铺的地面,还有点冷,我被白水封着唇,所有话语都问不出来,却感觉他身体异常的燥热,坚挺灼热的贴合着我,然后沉沉的进入了我身体里面。 我得到片刻喘息,眼神有点迷离的看着眼前脸色泛着潮红的白水:“怎么了?白水,你怎么了?” 可他却只是低头看了我一眼,跟着猛的抽离,将我翻转过来,炙热的身体跟着就覆盖了上来。 动作虽然十分热烈,可他却依旧伸手护住我的下腹,让我肩膀无力的抵着那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与背后白水炙热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水!白水!”他鲜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刻,而且小白蛇已然能化形,我们之间如若过于亲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更何况这可是龙虎山,我还在斋戒。 可白水却置若罔闻,我被他这古怪的模样给搞得不知所措,想扭头看向他,却因为他猛的用力,身子跟着朝前一顿,然后他用扣着腰的手将那块白帕塞进了我嘴里。 我与白水之间向来只有温存,就算最先他跟我之间只是交易,他也从未有过如此对待我。 心中的惊慌被慢慢放大,可我已然发不出声音来,努力挪动的手想引出铁链控制住白水,手却被他死死扣住。 这似乎已然超脱了欢愉,只是白水一场刑罚,却又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水才停下来,可他却只是静静的覆在我身上,右手依旧护着小腹,整个人几乎与我重合,左手顺着胳膊一点点的蜿蜒到手腕。 他身上还残留着热度,却依旧慢慢抬起了我的手腕,我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五指猛的化成爪子,跟着直接裂碎了手腕。 碎骨之痛,让我整个人都绷紧了,原本因为激烈的动作出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散发出来,就已然变成了冷汗。 双眼紧紧的盯着白水,我满是不解,身子因为剧痛猛力的抽动着。 我却又被白水死死压住,我想大叫,但那块白帕是他蛇蜕所化,整个都塞满了嘴里,想引动魂植,可白水对我了若指掌,护着小腹的手朝上一移摁住心口,一股冰冷的气息立马涌入,我痛得一个激灵,剧痛之下,心思再也聚不拢了。 他以术法制住我,更甚至引出那两条铁链,将我死死缠住,这才低头看着被捏碎的手腕,右手指尖划开皮肉,勾开碎骨,露出里面的骨髓。 皮肉被一点点划开,强烈的痛意让青铜色的鳞片一点点的涌了出来,白水脸色越发的冷,而我却已然痛得几昏厥。 “云舍,我不杀你,从此你我形同陌路。”白水低头,猛的用力一吸。 碎骨之间原本鲜红的骨髓似乎变得黯淡了一些,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白水的吸吧吮,从四肢百骸汇聚到手腕,复又进入白水嘴里。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股极寒的冰水注入骨髓之中,却又慢慢的流了出来,浑身所有的神经都在颤抖,我痛得眼睛直跳,连喘息都不能了。 吸髓之后,白水伸手抚了抚我高高隆起的小腹,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跟着一挥手,就那样离开了。 我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嘴里的白帕随着白水的离开而消失,心口却依旧发冷,似乎瞬间空落落的。 左手腕剧烈的痛意传来,但魂植本就有护体之用,不一会就慢慢吸附着碎骨,引吸着血肉一点点的愈合。 我却顾不得那痛意,忙收了铁链,强撑着身体裹上道袍,拉开门想追出去,可一开门却见帅哥飞快的从门口跃入,一见我,先是一愣,跟着一脸忙朝我道:“见到白水没?” 点了点头,帅哥有点担心的看着我,却依旧强撑着道:“他走了吧?那你安心斋戒吧,我去找他。” 而他身后,何必壮抱着何必美,一脸担忧的看着我,连夏荷都赶了过来,可她却一把拉开帅哥,看着我左手的伤口,冷声道:“共髓而生,再生吸其髓,白水真是够了。云舍,你不用怕,就算天崩地裂,洪水滔天,没他白水,我们也可以撑住的。” “出什么事了?”我全身都在痛,可心里却空落落的,透过夏荷和帅哥,我静静的看着何必壮道:“何家找到了什么?”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太乐观,最近这段时间,我与白水形影不离,虽无过度的激情,可只要一相眼神,我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种心灵贯通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我只想着蛇胎就要生下来了,我跟白水实力在增涨,所有的迷团都要解开了,我跟他已然讨论到所有事情解决后会哪里。 但总有晴天霹雳,让人措不及防。福利"" 章节目录 第421章 身世 既然白水前脚刚走,帅哥他们就都敢了过来,而这其中唯一可能会扭动局势的,也就只有突然从何家回来的何必壮了。 我话音一落,夏荷立马瞪了何必壮一眼,朝我道:“游家女子,你见过哪个靠男人的!云舍,难不成没了白水,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吗?我们游家的女子,向来都是可以自己活得很好的。” “何家发现了什么?”我径直推开夏荷,一步步朝着院门外的何必壮走去:“游家和白水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白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何必壮,你告诉我?” “你先走!”帅哥守在门口,沉沉的看着我道:“你先别太激动,小心动了胎气,我慢慢跟你说。” 他眼神带着闪躲,手指却突然一闪,一道符纹从地底就朝我飞快的涌了过来。 我直接引出铁链,一条朝地上的符纹一抖,一条对着何必壮就卷了过去。 但刚一引出,却听到一声沉喝,张天师一手捏住了铁链,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道:“云舍,斋戒其间,还不快去打坐!” “你特意的对不对?”我看着脸色苍白,眼底隐隐有着黑影的张天师:“你看到了对不对?所以跟云长道一样,借着巫面的原故,说什么三日斋戒,将我引来,其实就是不想让我碰到何必壮,对不对?” 张天师轻轻放开铁链,然后猛的一挥手,整个龙虎山上金光猛的一闪而过,原本护住整座山的护山大阵居然落在了我所在的院子上面,用这么大的阵法困住我,真的是看得起我啊。 “白水不杀我?去杀谁了?云长道对不对?”这护山大阵,当初螣蛇发疯一般的撞都没的撞破,现在防护的范围更窄了,我先前一翻激情,又被吸髓,根本就逃离不出去。 白水说他不杀我,自然会去杀其他人。 能让张天师帅哥夏荷他们都极力想隐瞒不让我去的,也就只有云长道了。 无论是白水还是云长道,都不是我的实力能阻止的,如若是以前,白水或许能听我劝上一句,可他既然说不杀我,就证明他有绝对可以杀我的理由,只是不想杀而已! 夏荷拉了拉我,柔声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就不必再管了,先养伤吧,后天就是拜师大典,道家斋醮比较繁琐,你又挺着个大肚子,得多休息。” 我只是看着张天师,他眼底带着黑气,而且白水和云长道之争,他也顾不上。 转眼朝着其他人看去,帅哥、夏荷、何必壮…… 细细数来,白水实力已然超脱我们这些人太多了,更何况云长道是人首蛇身之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谁去都是送死。 可就算白水最近实力大涨,面对能以鳞镇住黑曜的云长道难不成就不是送死? “不能告诉我吗?”我依旧看着何必壮,他怀里的何必美却抖了两下,黑油油的眼里居然有着惧意。 “与造畜有关对不对?”我细细算着,可张天师他们却依旧不动。 抬头看了看头顶金光闪闪的护山大阵,张天师先以骗,又用这么大的东西困住我,这是无论如何都要困住我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朝他们摆了摆手,看着重伤的左手腕道:“随他们去吧,我又帮不上忙,进去打坐了。” 既然他们不肯说,那巫面共神诡异莫名,我似乎能看到过去巫面使用时的画面,我这进去沉入巫面之中看看! 就算我这么说了,可他们一个个脸色依旧没有好看点。 张天师更是大步走了过来,他指尖带着一点雷光,猛的朝我额前灵台戳了过来。 他能在身死之后,强镇阴魂,得知无象之界,能看破我的想法,也情有可原。 眼看他逼了过来,我手中铁链甩动,上面符纹带着前所未有的亮光,瞬间将他困住。 可就在我转身之时,却猛的感觉背后一痛,我一直全身紧绷,一旦受袭鳞片立马涌了出来。 我扭头看着夏荷,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鳞片飞快的涌出,这次不只是身上,连脸上都开始慢慢涌现,后背脊椎更是带着刺痛朝外冒着鳞刺。 “云舍!”夏荷猛的身体一转,居然如蛇一般的朝我缠卷而来,无数蜉蝣朝我扑面而来。 两条铁链游转暂时困住了张天师,可帅哥居然也跟着扑了过来。 任由蜉蝣覆身,我伸手猛的扯住夏荷,魂植飞快的朝帅哥卷去,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巨大的雷电结成大网,密布着整个天空,却又不曾降下,似乎结下了一张大网,准备一扑而下。 “云舍!”就在我失神看着天空的乌云雷电之时,张天师从铁链中脱困,沉喝一声道:“已然开始了,这种时候你要去吗?云长道会听你的吗?白水会听你的吗?你如何能扭动局面?”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张天师食指立马朝着我灵台戳了过来。 他用足了力气,更是强行以阴魂附体之身用了五雷正法,确实很痛,可我除了痛却是什么用都没有。 三寸灵台,若得清明,可稳心固神。 可我现在已然方寸大乱,怎么能灵台清明。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雷电交织得越来越粗越来越密,狂风呼啸,了断带着龙虎山弟子急急的赶来,却被困在护山大阵之外,全都惊恐而又疑惑的看着我。 知道我全身鳞片的样子,怕是比黑门内的鳞片人更吓人吧。 抬头看着头顶越聚越黑的乌云,不时有着雷电闪下,强光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色 “云长道三十年前就开始跟宋媛游婉有交集,用黑门里的鳞片人祭祀建木,让游婉怀上神卵,陈无灵因为得九尾天狐透露,怕是跟他们之间早有交易,所以用琉璃瓶带走了三个,游婉腹中只有一个。那神胎强大,自然不是我和阿得,就只能是那个她跟云长道刻意藏在巴蛇骨洞养着的阿娲了,阿娲阿娲,也确实只有这个名字能配得上她了。”天空中的雷电慢慢蜿蜒,映得整个天空都显得恐怖无比,龙虎山远在江西啊,他们到底准备怎么样? 难不成跟夏荷所说的一样,天崩地裂,洪水滔天,可又有谁来补天,谁来造舟? “陈无灵手里的神卵还剩一枚,还有两枚就是苏三月和夏荷对不对?”我扭头看着夏荷,无悲无喜。 苏三月生下来背后就有鳞片,宋媛强行拔除本并送到普通人家,就是为了护她。而夏荷也被宋媛送到了虫崖,以虫术化解蛇性。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虫崖就算面对鳞片人出来,世界将灭,却依旧让明明实力强于宋栖梧的夏荷当种子藏于地底。 就因为她是虫崖的希望,是所有人的希望。 神胎啊,怎么不会是最强大的希望。 “而我,是真的云长道和游婉的孩子,只不过游家一边将我献祭给黑门内的鳞片人,一边献祭给白水,一边又用偷胎换骨之法以,将螣蛇的蛇丹藏了下来?”大雨倾盆而下,大滴大滴的雨水砸落在土上,生生砸出一个又一个环指扣大的土坑:“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游家血脉鳞片人都会要的。而我跟白水都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会感觉我身上有着蛇性,在有着白思跟我伴骨而生的时候,他依旧会错认为我就是螣蛇那粒蛇丹转世,是因为我床底下发现了建木,所以就算我不是蛇丹转世我体内的才依旧有着蛇性。其实这事并不是这么简单,对吗?” 护山大阵外的何必壮缓缓闭上了眼,他怀里的金毛何必美原本就只有半边身子有毛,因为淋了雨,全部粘在了身上,就好像一只完全没毛的赖皮狗。 “云舍,别去想了。”夏荷伸手想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雨水汇聚得很快,只是几句话间,已然没过脚底。 我朝她摇了摇头:“白水最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补天之后,他前面的十位哥哥姐姐全部被猎杀,并追杀他和白思,他几乎重伤要死,不得已才求助螣蛇出的黑门。有白思伴骨而生,他几乎是看着我长大,我这一世所经历的事情,他都陪着我。那能让他如此恨我和云长道的,怕也是我这具身体里转世的东西了。” 云家村那条云蛇,就因为当初黑门之战杀过异蛇,白水宁愿以一整村人的命相拼,也要将云蛇拘出,强行灭掉。 夏荷的手开始颤抖,密不透风的大雨之中,何必壮抱着金毛转身离开。 帅哥愣愣的站在那里,张天师不再言语,挥了挥手,让了断他们离开。 “今年的雨都特别大。”我坐在已然没过脚背的水里,抬头任由大滴的雨水击打在脸上,就算是还有着鳞片,也痛:“何秋月生孩子时,直接涨了洪水,淹没了多少城镇;阴生木阵被破时,也是一场大雨;现在又是这么大的雨,今年的收成不会好了。俗话说,冬日打雷,十栏九空。当初就不应该放螣蛇出来了,她引来的那场冬雷真不吉利啊。” 天边的雷网猛的朝远处落去,远处有着惊雷之声传来,震得我身后大树的树叶哗哗直落,腹中的蛇胎猛的发着抖。关注"", 章节目录 第422章 要生了 雨很大,似乎不下大点,都不能代表着白水那强盛的怒气。 夏荷复又伸手拉了拉我,可拉不动后,直接一屁股跟我一样坐在水里,看着在我们脚下汇聚成小河般的雨水,沉声道:“何家山体里有一只异兽,被白水所杀。” 我记得那只异兽,很大,占立了大半个山头。 “那异兽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东西,所有人在杀了那么大的异兽后,根本就不会朝下查看。何必壮带着何必美回去,可以说是漫无目地的走着,可他发现元生院中很多符纹,都与借髓引魂,转世重生有关。何必美到了何家,稍稍有了点意识,就带着他进入了困异兽的山体中间。”夏荷语气轻柔,十分冷静的道:“那洞里只有一颗蛇牙,他看不透,但知道这东西肯定跟你提到的云长道三步成神有关,就带了回来,想找身为神蛇的白水解开。刚好我准备跟他们汇合来观礼,帅哥好奇蛇牙里有什么,天帝之宝也是一颗蛇牙,就让白水打开。” “白水用神蛇血脉打开了,那蛇牙里有着许多蛇骨,很大很大的蛇骨……,而何必壮还从元生院带回来了符纹照片,还有许多古怪的东西,白水看完就离开了,我们知道他肯定是来找你了,也并未在意。可在云空他娘和何必壮,还有我们结合三家秘术,一个个的解开后,发现了一件事情。”夏荷有点担忧的看着我,哗哗的雨水和轰隆声上,她说话几乎都是用喊的道:“你现在是想知道三步成神的符纹秘术,还是想知道我们发现的那一件事情?” 我转头沉沉的看着她,她哈哈大笑,任由雨水灌进嘴里:“你猜得没错,你跟白水永远都没有可能了,生生世世都没有可能。他不杀你,已然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那些符纹解开后,大概可以猜到在黑门之内猎杀神蛇血脉的就是游家人。而云长道就以神蛇骨里不死不灭的骨髓,结合造畜之术,与游家血脉融合,将游家先祖转世的阴魂强行拘回,转世重生……”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沉声道:“你以前说过,我们对于过往的仇恨没有什么感觉,最多当个故事听。可白水不同,眼看着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姐姐被猎杀,自己带着白思东躲西藏,一次又一次重伤的逃离,那种噩梦般的日子,那种嗜血的仇恨,已然深藏在他骨子里了,他是亲身经历的。就算你只是转世,他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 “呵呵!”我心头的火已然被雨水浇灭,心里似乎没有任何想法,可身上的鳞片却依旧不能褪去。 神蛇的骨髓可以骗过白水的感觉,和伴骨而生的白思;而游家最先那位先祖的阴魂,足矣平息黑门内那些因为她带人叛离的愤怒。 所以这样的我,一边可以稳住白水,让他帮游家;一边可以稳住黑门内的鳞片人,让云长道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猎杀更多的鳞片人来放血祭祀建木,怀得神卵。 这一步走得很妙啊,大大的妙,用我一个,换了多少好处?怪不得云长道无论如何都让我解了和白水的蛇族血誓,怕也是心虚吧! 老螣蛇说得没错,神蛇血脉不能与游家血脉相交,可我不同啊,我骨髓就是神蛇的,血肉是游家的,跟神蛇白水怀上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古怪的事情。 夏荷说得没错,白水不杀我,已然是最大的宽容了。 为了那条云蛇,他能以云家村整村人的命来换。 我这个真正的仇人转世,他能放过,已然是看在腹中血脉的份上。 “云舍,你想哭就哭吧,我们先进去行不行?”帅哥声音里带着无措。 我将手递给他,任由他将我拉起来,慢慢的走到屋檐下面。 这雨比何秋月产生那天更大,乌云越压越低,好像伸手就能摸到一般,而且远远的看不到边际。 白水在拼命了啊,可面对的是云长道,又能如何? 雨滴又大又密,将泥土生生砸出坑来,院里花坛中的草慢慢的浮了起来,根浅的已然被雨水冲走。 从跟白水一翻激情过后,小腹一直隐隐的作痛,雷电交加之间,似乎痛得更厉害了。 我全身都在痛,只是伸手抚着小腹,跟以往一样安抚着他。 他已然能化形,可以感知外面的事情,是不是他知道,白水在以前没有打掉他后,这次却又弃我们而去,所以伤心了。 惊雷一次又一次的落下,雨水冲得连树都东摇西晃,院上空的护山大阵在雨水中金光闪闪,却依旧稳固与初。 “云舍,云舍!”夏荷突然惊叫一声,伸手紧紧扣住我的手腕道:“你要撑住。” 我感觉我现在很好,心情很平静。 可顺着她目光看去,却见屋檐台阶上的雨水带着丝丝红色汇聚到院中泥黄的水中,而那些血水就是从我脚底流落下来的。 低头看着自己的道袍,雨水和血水混合,慢慢的朝下渗。 帅哥都惊呆了,急忙朝外跑道:“我去叫人帮忙,你先看住他。” 我这才发现小腹沉沉的,那痛也有点不大对劲,连忙叫住帅哥道:“去拿沉吟刀,拿刀!” 帅哥先是一愣,夏荷却先反应过来:“对!刀!沉吟刀,先将沉吟刀拿回来,快去!” 原本愣神的帅哥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院门奔去,可刚一动,护山大阵立马发作,金色的符篆立马朝他身上击打而来。 帅哥以身形避开,不敢再碰这护山大阵,只得朝外面大吼道:“云舍要生了,快来人啊,要生了!” 可无论他怎么叫,外面龙虎山似乎一片沉静。 “我先扶你进去!”夏荷沉了沉心思,一把伸手捞住我的腰,架着我就要朝院子里走去。 腹中的蛇胎是我最大的希望了,无论我跟白水有无可能,这个孩子我怀了这么久,我都要让他安全生下来。 死死握住夏荷的手,沉沉的看着她道:“让帅哥召赤豹文狸,让它们快去拿沉吟刀。如若我生不下来,你手稳,直接剖出来,我这一身鳞皮,一时半会怕是消不了,反正不会死,你不用怕。如若他……” 先是身体激烈运动,跟着又是心神极大的震荡,这孩子可能算是早产,如若胎位不当,根本生不出来,只能用剖的。 而我这具身体过于古怪,一旦生下来是个鳞片人,或者长了鳞,只能学宋媛的办法,直接拔除。 夏荷看着我慎重的点了点头,拉着我正要进去,却突然听到外面轰的一声,帅哥用尽全力嘶吼道:“你们先进去,我来护在这里。” 只见护山大阵外,一个比院门更大的三眼蛇头正在用力撞着门,撞了几次被护山大阵拦住后,就退在大雨中朝护山大阵喷着火,它背后四翼用力挥展,蛇爪如勾的扑了过来,居然是一条巨大的鸣蛇。 而院墙之上,无数狐影扑闪,夹着无数鬼怪的影子,似乎都在死命的朝着护山大阵扑来。 远处雷声阵阵,不时有着沉喝以及惨叫声传来。添加"" 章节目录 第423章 刹那 帅哥曾经跟我说过,看何秋月产子时那洪水滔天,龙蛇乱走的架势,会有一种她腹中的孩子才是主角的错觉。 他一直认为我比较苦逼,不够拉风,不够威武,连带着他也跟着苦逼,让他都想转换阵营了。 现在看着以蛇身环绕着院子护山大阵的鸣蛇,在头顶阵上喷火的狐影,还有各种平古怪的影子,我突然很想我不要这种拉风和威武,只求让我平安的生下腹中的蛇胎。 只要能生下他,就算白水与我再无可能,让我后半生泯然众人,更甚至跟何秋月一般身死,将他远远送走,永生不得相见,我也是愿意的。 只要他能平安的见到这个世界! 外面的叫声更加凄惨了,罩着院子的护山大阵外面围满了各种东西,倾盆的大雨都泼不进来了,院子里的雨都被它们给挡住了,连带着挡了光线一片昏暗。 “夏荷!”帅哥直接以指尖划破自己的十指,用鲜血淋漓的手指飞快的在院墙下面的地上画着符纹:“带云舍进去,我以山鬼精血为引,布下大阵,引来山魈,无论如何,先让她生下孩子最重要!” 我全身都在抖,强烈的痛意,让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夏荷一把将我拉了进去,顾不得上床,她直接扯下窗口的灰色帘子垫在地上。 小腹沉坠得厉害,好像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但那一身鳞皮却怎么都去不了,我强忍着一口气,伸手摁在被白水注入寒气的心口。 外面的嘶吼声似乎连雷声都被压住了,鸣蛇天生三眼,可引魂可控火,与普通从水的蛇完全不同,只是鸣蛇已然许多年不见踪迹,何必美找到一个鸣蛇头骨,已然是别人家护脉的东西了,以她和何必壮那时的实力,一条蛇骨却也让她们受了重伤,这条鸣蛇比她那条大得多,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进入院子里,我已然习惯性的种下魂植,这时被我引动,无数藤蔓,从地底涌起,将整栋房子死死封住。 夏荷急急打开了灯,却依旧感觉不大满意,又在屋里以蜉蝣化出甲虫,跟她在虫崖阻挡缺口时那样,密密床床的抱团封住所有墙面。 我从未想过生孩子会这么痛,那种痛跟白水取髓时心冷不同,那时麻木不知道会多痛,可现在这种痛意,却好像唤醒了所有的神经跟着一块去痛。 “吸气,用力,你自己给何秋月接过生,应当知道的,快!”夏荷解开我的衣服,用力抚着小腹,伸手就要朝下摁。 我全身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湿透的躺在冰冷的地下,见夏荷伸就来推小腹,连忙一把将她推开,声音颤抖的道:“宫口没开,你推什么,伸手摸一下,是不是头朝下,如若胎位不正,就用力摁摁他,让他自己用力朝外挤。” 夏荷终究没有生过孩子,闻言却也摸了摸。 可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还没来得及用力,外面却突然轰隆之声传来,跟着似乎惊雷落在魂植之上,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传来,所有魂植立马烧卷。 夏荷看了我一眼,一把扯过旁边窗户的窗帘罩在我身上,将我身下的窗帘朝小几后面一拉,转身静静的站在那里。 “夏荷!你先走,走!”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朝她大吼道:“有你在,虫崖就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你已然蜕过皮,不会再跟苏三月一样了,快走。那些事情,都由你去做了,你跟帅哥快走!” 白水与云长道之间那阵势自然是瞒不下去了的,没了白水,龙虎山人再多也挡不住那些人了。 她只是转眼看了看我,无数蜉蝣涌出,在半空中化成甲虫,如同那天我破开地堡时看到的一样,一只只慢慢的抱团,一层又一层的覆了上去。 痛意席卷而来,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下无波井万蛇噬身时的痛意,身子痛得一弓,我自己伸手摸了摸下面,感觉宫口似乎开了,却不知道开了多少,可如若再拖下去,别说夏荷撑不住,外面龙虎山的人,还有帅哥也都撑不住,自己用力朝着小腹推去,脑中闪过白水沉沉看着我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白水!” 那声音到最后的尾音都破音了,可我听到外面的嘶吼惨叫以及惊雷大雨,看着满屋子不停朝着墙面上涌去的甲虫,依旧不停的大喊:“白水!白水!” 每喊一声,似乎都能给我无尽的力量,我怕我撑不下去,怕腹中那条可爱的小白蛇会跟我在河堤上看到的难产婆一样,胎死腹中。 夏荷扭头看了我一眼,身体蜉蝣微乱,跟着猛的全部散开。 可她刚刚一动,地猛的震动,两只带着犄角,头部层层褶子的死亡之虫猛的从地底冲了出来,强酸跟着朝四处喷去。 “夏荷!”我痛得双眼都有点迷糊,可屋内已然不见夏荷踪影。 情急之下,我只得引着魂植一层层的将自己护住,可刚一引动,所有魂植立马被强酸灼得缩了回去。 死亡之虫体内的强酸落在鳞皮之上,虽没有灼伤却也有着痛意。 浓浓的焦臭味传来,房间的墙都在死亡之虫的强酸腐蚀下消失了,而那两只大胖虫依旧半露着头在地面上,却因为生性喜欢干旱,被大雨淋着一点点朝里面缩。 远处院子里,无数甲虫蜉蝣行军蚁以及各种螳螂,跟一堆蟋螽黑压压的聚成一大片,却不见夏荷和宋栖桐的身影,雨水之中,蜉蝣飞快的飞入水里,又跟着大片大片的孵化再涌起变成各种虫子加入了蟋螽的战斗之中。 院墙边上,帅哥立于赤豹之上,驱着纹狸,更带无数山魈应对着不住朝院子里涌来的鬼怪。 而山顶上,无数金光闪过,龙虎山的人似乎一边应对敌袭,一边在想办法重新启动护山大阵。 那个阵法,集合了龙虎山千年的心血,连螣蛇狂怒之下一扑都没有任何动静,却在瞬间被破了。 天空的乌云似乎已然压到了头顶,密布的雷电依旧在不停的闪动着,远处似乎有着更大的惊雷不停的落下,照亮了半边天空。 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我静静的躺在地上,不敢再喊白水的名字,只求所有人暂时忘记我的存在。 死死咬着嘴唇,不停的推动着小腹里的蛇胎。 这时无数怪影扑过的院墙边上,一个瘦得好像要被大雨冲倒的身影撑着一把大伞,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 他身后无数怪影涌动,还有着狐影护在他周围,随着他一步步缓慢走来,帅哥大吼,水中刚刚孵化的蜉蝣想要朝我飞来,却被长了薄翅的蟋螽给扑缠住。 苏抚似乎走得很慢,可随着他一步步走过来,那条巨大的鸣蛇已然不再理会着赤豹纹狸,而是跟着他缓缓的伸着头朝我看了过来。 宫口已然全开,腹中的蛇胎入了盆,我痛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感觉雨水混合着咬破的血水涌入嘴中。 伸手想掏铁链,可刚掏出来,一阵剧痛传来,怎么也聚不拢心神来引动符纹。 我突然感觉绝望,抬头看着密布的乌云,还有远处那一道道朝下闪落的惊雷,一边推着小腹,一边看着苏抚越走越近。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就算撑了伞,苏抚脸上依旧带着水珠,双目却十分沉稳的看着我道:“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脸上扯出了一个轻笑,跟着猛的一挥手,一直与他同步昂着头过来的鸣蛇,猛的伸卷着蛇信朝我扑了过来。 鸣蛇属火,虽说长了蛇形,却并不属于蛇族。 我身上的小龙种猛的扑了出去,却被一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巨大狮鹫一把抓住。 眼看着鸣蛇的蛇信朝着我卷了过来,我却是连动都不能动,远处帅哥嘶吼着大叫,却被层层阻拦。 而山顶金光之中,张天师弛雨而来,可刚踏出一步,就见一道黑影同时冲了上去,正是帅哥的巫狼师兄。 夏荷已然跟宋栖桐胶缠在了一块,蜉蝣根本就脱离不开。 苏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手握着铁链抖动,却只是无力的敲打着地面。 鸣蛇的蛇信慢慢卷起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合在我身上的窗帘。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影猛的冲了出来,在半空之中化成巨大的蛇身,飞快的缠住了鸣蛇。 跟着张大嘴一口咬碎了鸣蛇的头,大吼着朝着外面冲了过去。 那并不是化形的小白蛇,巨大的蛇身跟白水很像,却又并不是他。""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24章 应对 有时一些东西或许因为比较亲近,或许因为情感,总能在别人分辨不出来时,却又能一眼看出来。 就像那条从我体内突然涌出来的白蛇,明明蛇身跟白水很像,可只是刹那间的一眼,我就是知道那不是白水,可那条白蛇身上却有着他的气息。 龙蛇皆性淫,精气所聚,心神若凝,则可化形。 蛇族明星白素贞的身份来源,一直猜测有两个,一是跟白水一样是螣蛇白矖之后;二是龙王于峨眉山布雨时洒下龙精所化,这个在最先的版本里是写明白的,只是终究过于难以让人接受,慢慢淡化了。 所以在白蛇传里,白素贞一直是有靠山的。 本以为白水在知道我那位转世之魂时,极重的仇恨压下来,他不杀我真的是宽容了,可他依旧还是给我留了一招保命的术法。 怪不得他过来,二话不说就扑到我身上,终究还是想护着腹中的蛇胎吧。 我苦苦的笑着,看着那条巨大的白蛇在刹那间咬碎鸣蛇头后,猛的扑到了龙虎山脚下,跟着一个全身覆盖着黑色鳞片的人猛的冲了起来,与白蛇交缠在了一块。 有着神蛇和游家血脉的蛇胎啊,螣蛇怎么可能不来,尤其是知道白水不在的情况下,她几乎可是白捡这个好处,肯定会来的。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苏抚脸色都沉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跟着他直接放下了手里的伞,慢慢的扭转着身体,只见原本干瘦的身体慢慢变得充盈,一块青铜色的鳞片如同流水一般慢慢覆盖在他身上。 “我亲自来取!”苏抚飞快的朝我走来。 我半撑着身子坐在地上,感觉到腿间的撕痛感,眼看着覆盖着活鳞皮的苏抚五指尖悦的扑来,我猛的昂头嘶吼一声:“白水!” 手用力的在小腹上一推,或许是因为小白蛇终究知道,这是他生死存亡的时候,原本卡到宫口的头猛的朝前一挤。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体内所有内脏都跟着朝下一坠。 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一眼,一道带着刺眼白光的蛇影猛的朝着苏抚冲了过去。 苏抚只来急惨叫一声,就已然落在了院墙之外。 蛇影飞快的回转进入窗帘下面,跟着哇哇的哭声传来,乌云之下,原本朝着远处延展的雷电飞快的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走!”就在我撑着身子,拉开窗帘,有点愣神的看着地上那个四肢如同倒翻的小乌龟一般朝上举着哇哇大哭,又红又皱丑得我几乎不敢认的婴儿时,张天师猛的冲了过来,朝我大吼道:“天罚已下,龙虎山龙脉催动,你带着他先去无波井。” 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雷电如同龙蛇一般的闪动着,张天师双腿慢慢展开,双手抱元归一,猛的朝上一举。 他后背被什么东西抓破,血肉被生生撕扯开来,整个后背都露着里面的白骨,道袍已然被染红,雨水冲刷着本就已然死去的身体,带着暗色的血水唰唰朝下流。 双眼刺痛,我伸手抱起婴儿,身体朝窗帘下面一缩,脱下外袍将婴儿包住,披着窗帘,引着魂植飞快的朝着无波井奔去。 刚奔出去两步,就听到远处已然是黑鳞人的螣蛇嘶吼一声,双手死死扣住了那条化形出来的巨大白蛇,大吼一声,那条白蛇立马化为一道精气被雨水冲落。 “云舍!”螣蛇飞快的纵跃而来,沉喝道:“留下孩子!” 我以魂植卷住自己,任由雨水冲在怀里的孩子,让他哇哇大哭,一旦有什么挡住我,我还未褪去的爪子直接就伸了过去 两条铁链在我身边呼呼作响,符纹带着亮光涌现,拦住了半路朝我扑来的鬼怪。 似乎都知道了蛇胎已然出世,螣蛇一马当先朝着我冲了过来,她后面无数鬼怪,还未死去的苏抚借着鳞皮也追击而来,帅哥急急的拦住,赤豹文狸守在他旁边。 无数蟋螽或从地底,或冒着大雨朝这边飞来,可却有更多的蜉蝣在水中孵化,瞬间拦截。 那漩涡中的雷电猛的落下,整个龙虎山都在晃动着,整个院子落入雷电之中,所有的东西都看不清了,我心痛无比,却连头都不敢回,只是急急的朝着无波井奔去。 我终于明白张天师为什么身死却依旧不肯离魂,身为道家天师,却强行将阴魂镇于体内。 清心从建木而出,可以身化青莲守弱水。 张天师闭关镇魂时,怕是已然窥见了这些事情,所以他骗我上来,将我安排在离他最近的张奉先院子里,一有异动直接以护山大阵罩住了我住的院子。 明明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死一次…… 身后嘶吼声不断,还夹着各种各样的叫声,眼看着无波井就在前面了,突然一道黑影猛的朝我扑了过来,无数嘶吼着的狼影在雨水之中呼啸而来。 我引动着魂植缠卷着狼影,却发现这些居然是真狼。 两根铁链飞快的朝着那裹着黑袍的巫狼卷去,无数符纹涌过,他一口淤血吐出,重重栽倒在地。 可只是这一刹那间,我停这么一小会,螣蛇已然追了上来,她一身黑鳞,带着极度的狂喜,看着我怀里用道袍裹着、还在哭个不停的婴儿:“神蛇和游家血脉的融合,这是娲祖都没有想到的,云舍你却做到了,将孩子给我,念在你前世在黑门内答应我出了黑门不再猎杀神蛇血脉的情份上,我可以放过你。” 我引着魂植将我跟她四周都围住,两条铁链如同游蛇一般转动,又目紧紧的看着她,我突然轻轻的笑了笑道:“今天我可能会死在这里,可你却带不走他。” “是吗?”螣蛇眼里露出极为轻蔑的笑。 头顶乌云复又一个大大的漩涡涌动,雷电复又开始交缠。 “天罚啊,生而就得天罚,你认为凭你护得住他?”螣蛇循循善诱的看着我,瞄了瞄外面不时闪动的各种鬼怪影子:“还是交给我吧,就算你们人再多,可对于他,我们志在必得。你又何必让自己跟他都死于天罚之中?” “天罚啊!”我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没用,却朝螣蛇轻轻一笑道:“你不知道,我也是经历过这天罚的吗?” 螣蛇脸色一动,眼着猛的被一条凭空出现的巨大蛇影张嘴一口吞了下去。 蛇影嘶吼,重重甩动着尾巴,瞬间将我们团团缠住。 一身湿透僧袍贴在身上,顶着个光头,显得身子瘦弱无比的毕丽红立于蛇影之上,肚脐里的蛇眼转动得很快,用力的朝我这边延展而来。 “空响钟!”我将怀里的婴儿用藤蔓卷着朝她引去,沉喝道:“你带着他回绝天崖,你跟他都呆在空响钟下,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毕丽红紧绷着脸,接过魂植缠卷住的婴儿,以巫蛇眼驱动着蛇影飞快的朝着绝天崖而去。 “云舍!”螣蛇以利爪化开蛇影,沉着脸看着我道:“原来你还留了后手,我还以为清心不在,空响钟无人可控了,没想到你们还找到了可以控制空响钟的人。” 空中的漩涡随着毕丽红带着婴儿离开,瞬间跟了过去。 我是经历过空响钟应对天罚的,而且绝天崖下有老螣蛇的蛇骨,一同应对,这天罚也不会有什么事。 对于毕丽红,清心能将衣钵传给她,自然是知道她可以信任的。 我伸手握住两条在半空之中游荡的铁链,全身无力,可终究是顺产,生下来后,反倒没怎么痛了,有些事情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魂植慢慢散开,远处小龙种带着金光将那只狮鹫一爪子拍下,跟着发怒的朝着那些鬼怪扑了过去。 铁链上符纹猛的涌动,朝着螣蛇卷了过去。 “你以为上次我重伤能困住我,这次重伤的是你,也还能吗?”螣蛇冷笑,在符纹之间朝我扑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425章 龙影 铁链上符纹游转,螣蛇不再是蛇身,一身黑鳞,却十分灵活,速度和力量比鳞片人更厉害。 我高吟着巫唱,引动着符纹围在螣蛇身边,跟着听到远处传来声巨大的怒吼声。 扭头一看,却发现龙虎山地底有着什么慢慢晃动,跟着一个巨大的龙头从山头抬起。 龙呤之声响砌天地,整座山都以缓而沉的晃动着,一条巨大的龙影从山体之中慢慢涌现。 那些原本在山间肆虐的鬼怪飞快的后退,连苏抚都在帅哥一击之后,飞快的离开。 “龙虎山……”螣蛇声音里带着愤恨,冷冷的看着脚下这被雨水冲唰得似乎没了生机,却又显得异常坚强的山道:“日后再战。” 螣蛇飞快的离开,远处蟋螽慢慢消失取拢,宋栖桐轻轻的瞄了我一眼,飞快的离开了。 帅哥急急的赶到我旁边,看着我,伸了伸手,却又收了回去。 水中蜉蝣慢慢聚拢,夏荷身子摇摇欲坠,却依旧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我看着天边乌云飞快的朝着远处涌去,雨慢慢的停了下来,可远处乌云之下却是雷电汇聚,显得惊险无比。 何秋月产下的是能豢龙刘氏的后代,就已然那样,神蛇和游家血脉,又会如何? 虽然有空响钟护着,我却依旧心惊胆颤。 “云舍?”夏荷沉沉的唤了我一声。 “谢谢!”我转头朝她轻轻一笑,引着魂植朝着我住的院子里去。 整个院子都是个大坑,四周都泛着焦黑,张天师的身体却依旧是那身血水染红的道袍,安静的躺在坑底,他脸上除了雨水,并未有任何黑焦的痕迹,连头发眉毛胡须都是原先那样的银白色。 山头抬起的那道龙影慢慢的又落了下去,可身影却是越来越淡。 我直接跳下大坑,看着张天师微张的眼里,那一直被强压着的死气终于再也遮挡不住了,双眼灰白瞳孔涣散。 抬了抬手,我却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抖得厉害,可那些鳞片却在这时慢慢褪去。 他一直不希望我长鳞,太过危险。 “师妹!”了之一身是血的下来,身边的了断更加狼狈,胸前一团焦黑,一只胳膊还被什么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了断伸了伸手,帮张天师将眼合上,可在手拂过他的眼皮时,看着死气涌过的双眼,他却没有半点震惊,似乎早已然知道了。 “云舍听命!”了断将张天师的眼睛合上后,猛的一甩漆黑且只剩几根银丝的拂尘,沉喝道:“龙虎山第六十四代天师遗命,如若身死,云舍依旧为龙虎山天师府嫡传弟子,由第六十五代天师张了断代师收徒,拜师大典依期召开。” 我就这样跪在坑底,对着张天师的重重嗑了三个响头。 一边了之伸手将我扶起,龙虎山的人已然抬来梯子,我却依旧引着魂植将张天师平稳的抬了上去。 “师兄会去收殓,但暂不入棺,后天你拜师后再入棺。”了之看着了断带人将张天师带入天师府,朝我道:“蛇胎已然出世,白水与云长道之争还未完,师妹刚生产完,可……” “我会去的。”我看着远处那密布的乌云,心中沉沉的如同压了一座大山。 了之点了点头,却朝我轻声道:“护山大阵被螣蛇与宋栖桐苏抚三人合力所破,还需要大修,而那道龙影……” 他并没有说完,可我看着那个龙头潜隐的山头,已然明白了他要说的话,朝他点了点头道:“龙影之中还有龙气,于小龙种长大有好处,我会跟它谈谈的。” 我话音一落,原本威风的小龙种,飞快的游了回来,听到这话,立马欢喜的看着了之,见他微微点头,跟着飞快的朝着山头飞去,对我没有半点留恋。 这世间龙凤已去,小龙种难得碰到龙气,自然欢喜。 等小龙种落入山里,了之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朝我道:“非常时期,斋戒就到此为此吧,师妹当以大局为重,师父留下了你的道号!” 他有点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轻声道:“了情。” 了情,了情,了的是什么情? “张师叔与阿蒲之间情牵百年,其间经历了许多,因阿蒲代为献祭,张师叔与师父之间隔阂几十年,心结不解。所以我们这一辈都以‘了’字取的道号,以师妹这一年来的经历,自然明白这其中意味,望师妹能早日看透这世间情爱,超脱于世俗之外。”了之说着,声音越发的沙哑,到最后却似乎说不下去,扭头朝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毕丽红的法号叫“摩莲”,一是清心当时化为青莲,以此为记;二是他也知道毕丽红一直认为自己身体污秽,所以极度自卑,以莲出淤泥而圣洁的本性,让她能心生宽慰。 可张天师却给我取道号,叫了情。 了啊,何为了,又什么时候了,怎么去了。 看透世间情爱,超脱世俗之外,又谈何容易。 转眼看着一边的夏荷和帅哥,赤豹文狸已然回了金鸡岭,而沉吟刀也并未拿回来,估计时间上不允许吧。 “去云家村吧。”大雨虽然没有再下,可依旧有着薄薄的乌云遮着天空,远处震动不止。 有空响钟在,天罚对毕丽红那个婴儿都不会有事,更何况还有悬空寺那么多法师。 而白水,我还是想去看他一眼。 “云舍。”夏荷有点不认同的看着我。 帅哥伸着手掌将整张脸覆住,用力的将脸上的雨水擦掉:“走吧。” 他并未动,而远处一道低吼之声传来,只见一只木制的朱雀从山脚慢慢升起。 那朱雀之上,郭怀雄静静的立在那里,可也衣衫凌乱而又带着血污,明显早就来了。 鲁班术所造的朱雀,带着符纹之术,与真的朱雀无异,能乘风而上,也能喷火而战。 帅哥看了看我,终究叹了口气,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火红的符纹顺着我身体游走。 火并不是很大,却又带着刚刚好的温度,将身上的水汽轰干后,他才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将我带到朱雀之上:“刚生了孩子,就算没时间坐月子,可身体还是得护好。” 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脱给我:“先应一下急。” 我握着那外衣,却发现夏荷和何必壮也上来了,操控着朱雀的郭怀雄似乎并未听到。 将他的外衣穿上,我将原本披在身上的窗帘裹在腰间。 朱雀带着符纹,来去很快,可越靠近云家村,雨和雷电就更大,乌云密布,雨水滂沱,几乎看不清方向,幸好我们坐的是郭家父子制作的朱雀,而不是飞机,要不然这样的雷电中,绝对会坠落啊。 在郭怀雄几次惊险的操作之下,朱雀终究是稳稳的落在了清水镇。 云家村已然根本没办法靠近,等朱雀落下后,我这才发现,郭永义正站在一把巨大的伞下面,他身后是乌压压的人群,云家的所有人,守泰龙村的了却他们,龙五和他带来的人,以及苗三娘他们,还有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面孔。 那把伞极大极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见我们来了,居然还朝我们这边延展了一下,将整只朱雀都遮在了伞下。 “根据遮天伞的灵感制作的,不错吧。”郭怀雄看着外面那把伞,轻声道:“不是金属材料,所以不引雷电。” 天雷中惊雷轰隆隆的落下,云空小脸惨白的走了出来,双眼依旧带着惧色。 他肩膀上的翼蛇飞快的飞了过来,却不再朝我蹭,而是双眼委屈的看着我。 “伞给你。”帅哥一把抽过郭永义手里另一把伞,瞪了一眼身后的人群道:“你们送他们去龙虎山吧,那里比较安全。” “安全的地方有啊,河边的院子阿木已经修好了,他们都不肯去,想看。”郭永义指了指远处雷电交加的地方,苦笑道:“人首蛇身的云长道,与神蛇白水生死之战,谁不想站近一点看?” 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我接过帅哥手里的伞,引着魂植飞快的朝着雷电交加的地方冲去。 “云舍。”夏荷大声叫了一句。 却又被帅哥一把拉住:“她想去,你就让她去,难不成你让她一直担惊受怕,惴惴不安,或者这一世都不得安宁吗?” 郭家父子的伞制得很好,雨水落在上面,明明打得伞面砰砰作响,可伞身却半点震动都没有。 落在蛇山大坑旁边,却见蛇身的白水浑身鲜血淋漓的与人首蛇身的云长道交缠在一块,不停的嘶吼着对咬,各种术法交缠直下,那个大坑越发的大,越发的深。 “心痛吗?”游婉抱着阿娲站在一边,雨水似乎并不能落在她们周围:“知道真相后,恨吗?白水就要死了,你以后不用再心痛了。”"" 章节目录 第426章 关键一招 我知道游婉说得并不是假话,白水就算是条神蛇,可对于算计了几十年,终于修成人首蛇身的云长道而言,还是差了一点。 这世间很多东西,并不是修行久了就厉害的,比如心计,有的人天生就厉害,可有的人,却是学也学不过来。 白水的蛇身虽然巨大,紧紧缠住了云长道,却依旧被云长道重伤。 云长道那一身七彩的鳞片越发的光彩夺目,可那些彩光照在白水的蛇身之上,好像如强光照在白雪之上,让那些鳞片慢慢融化。 白水身上黑气流转,却并不能伤云长道分毫,只不过有时爪子和蛇牙还能掰回一局。 我撑着伞,再也不忍多看,转眼看着游婉怀里的阿娲,轻声道:“你养她养了十几年,而我是你们稳住局面的棋子,那阿得呢?” “他啊?”游婉将怀里的阿娲抱紧一点,似乎怕她游走:“这是跟螣蛇之间的交易,她将献祭之法告诉我们,我们生下一个男子。” “其实很划算的。”游婉以蛇杖撑着身子,轻声道:“游家虽然言明不能生下男子,可这么多年了,谁知道游昊有没有转世,或者有没有魂消魄灭。螣蛇只是让我们生下一个男子,并未要求一定让游昊重生于他体内。而人那献祭之法十分重要,用一个还未定局的婴儿来换,我们自然会换。” 我看着伞边缘水柱流下,苦笑道:“那你还要表现出那些情真意切的慈母胸怀做什么?” “阿舍啊……”游婉叹了口气,托了托怀里的阿娲:“如若你不惹事,安心的听我们的安排,我对你自然是心疼的,毕竟你和阿得才是我和长道的孩子,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虽说有点神蛇血脉,阴魂也是提前拘来的,可我怀你怀了那么久,怎么会没有感情。只可惜,你先不肯杀了体内有游昊的阿得,又引动建木。现在生下蛇胎,却从未想过交给我们。这人被伤得多了啊,情感就淡了。” 受伤的还是她了? 我突然感觉好笑,看着吸吮着手指的阿娲:“云长道的人首蛇身是因为夺了阿娲的血脉对不对?那为什么你们又要将另外三个给陈无灵,还让宋媛孵化了两个?” “有时让人出力,总得给点甜头。你看你就是,白水不过给了你一点温存,你就连血脉里的仇恨都抛弃了,不怕死的过来想护着他。”游婉眼里闪过嘲讽,冷声道:“你其实不像是游家人,跟宋媛更像,过于重情。” 血脉里的仇恨,当初在黑门之内,是游家猎杀神蛇。 又与螣蛇交易不再猎杀神蛇,让白水螣蛇跟他们一块从黑门内出来,换皮交易后,却又反悔。 所谓的仇恨不应该是白水才有吗?游家难不成还恨自己杀得不够多,不够彻底? “外婆呢?”我冷笑的看着游婉,轻声道:“当初鳞片人大战,我们看着蛇山陷落,以为是你和云长道守住了这里。你们居然还敢默认!” “她也是个异类,只想安心的活着,为了救你们直接冲入蛇山底,借阿娲之体进入黑门大杀四方,引得蛇山陷落,自己身死,她死后,阴魂居然还找到了老螣蛇,生生困住本来要脱困的老螣蛇,也不愧她一身游家血脉,你难道还要怪我们没救她?”游婉十分不认同,说到外婆连半分情感波动都没有。 “不怪。”对于没有希望的人,做什么不做什么,有什么好怪的。 相对于跟着宋栖桐长大的游婉,宋媛养在虫崖,性格反倒更像宋妩和宋栖梧,至少没那么多虚情假意。 “用不了多久了。”游婉看着半空中又隐于雷电之间的死战,朝我轻声道:“我们唯一算漏的是白水对你的感情,本以为在黑门开后,宋媛拿出那粒蛇丹,因为你的游家血脉,和游家的欺骗,白水肯定会离你而去。” “到时再由你们设计放出的螣蛇,以前情笼络白水,而你再装慈母笼络住我,无论是白水这条神蛇,还是我腹中的蛇胎,都可以为你们所用。你们跟螣蛇可以明面上假装敌对,背地里却合谋,实际上整个局面都在你们掌控之中,然后你们再各取所需。”事情只要最先那个开头不一样,后面自然就不一样了。 什么云长道刻意在黑门开的时候送柳仙离开,什么为了救我,刻意引我去何家,不过就是他们的怀柔之策而已。 没错,如若白水跟我之间无情,更没有那蛇族血誓,在螣蛇那粒蛇丹出现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建木通无象,你们想要去哪里,还是想改变什么?”我看着白水被云长道一甩,重重的砸到坑底,却又猛的冲了起来,朝着云长道扑了过去。 游婉呵呵的笑了笑,伸手逗了逗阿娲道:“你认为我可能告诉你吗?” “不会,可却终究跟建木有关不是吗?”我慢慢将伞撑起,看着游婉道:“也许你只对我说过一句真话,但只要那一句就够了!” 手中的伞飞快变大,我甩出铁链围住伞面,然后掏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小心的放在脚下。 那是我生下小白蛇后,留下的胎盘,一直被我小心的收着。 沾上脐带血,我飞快的画下符纹。 “云舍!你跟宋媛一样是个疯子!”游婉双杖化成巨蛇朝我扑了过来,却被我放出的铁链给逼了回去。 我立在伞下高声巫唱,远处大雨之中有着大片的根须从空中涌来,脚下的胎盘血水顺着雨水四处涌流,似乎空气中都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猛的一抬手,缠卷的符纹朝着半空中涌去,一条巨大的建木根从空中扎下,直接穿透了大伞。 我一把抓起脚下的胎盘,在游婉极怒的面容之中,飞快的后退。 “云舍!”原本缠斗的云长道顾不得白水,急急的冲过来,双手直取我手中的胎盘。 我将胎盘收入腰间,瞬间的化出鳞片,伸手引来铁链,迎着云长道扑了过去。 人首蛇身不只是个形式,还夹着参破自然的规则,我身上鳞片淋着雨水,带着森森的寒气朝着云长道扑了过去,却还是感觉到他身上七彩鳞片的光芒照得生痛。 本以为我并不能受住云长道一击之力,可还未等我扑到云长道身旁,一条巨大的白色蛇尾猛的卷住了云长道将他朝后拉去。 蛇身的白水并未看我一眼,张大嘴对着云长道重重的就是一口,带落几片七彩鳞。 知道他还是不忍心看着我送死,我心中微暖,铁链猛的朝身边一挥,符纹布下,远处扎过来的巨根更多了。 “云舍!”游婉猛的顿住了我,朝我大吼道:“你既然知道建木通无象,再长下去,就会有强大的东西从建木之中出来,到时会是什么结果,你想过没有?” “我为什么要想。”我轻轻抖动着铁链,看着还缠斗在一块的白水和云长道:“既然大家都不好过,就都不要过了吗?宋栖桐不是想引进天敌吗?怎么能只引进鳞片人杀人类呢?还得引进一些真正的大神,再淘汰一次,最好只剩一个霸主,再重新造一次人,这样大家都好不是吗?” “可建木还通向虚无之地,一旦让他们发现你们,发现这些并不是神所认同的人类,还有神蛇存世,更有游家和神蛇融合的血脉,你以为就只是天罚降下几道雷来这么简单了吗?”游婉脸会狰狞,气得双目横生:“你想死,难道让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有你们陪葬就够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看了看游婉和阿娲,又瞄了瞄人首蛇身的云长道:“如果虚无之地的人发现了这里,最先死的是云长道和你怀里的孩子吧?反正你比我们先死,我乐意。” 果然招术不要多,一招能扼住敌人的咽喉痛处,用多少次都行。""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27章 招魂 “云长道!”游婉被我气得没法子,突然沉喝一声:“停手!” 云长道能修得人首蛇身,就是引了神卵所生的阿娲体内的血脉,一旦建木催生,对他这个目前唯一的强者没有半点好处。 他听到游婉的话,飞快的想从白水蛇身的缠困之中脱身,白水却根本不肯放过他,雷电、寒气、烛阴的黑气、连牙带抓不停的落下。 云长道狼狈不堪,却终究在被生生抓下几块鳞片,让烛阴黑气顺着伤口涌入体内后,猛的吼狂一声,瞬间从白水蛇身的缠困之中消失。 我猛的感觉不好,云长道突然消失,肯定朝我而来,就在我一边引着铁链挥舞,一边引动魂植围住我时。 却见云长道那条七彩蛇尾从空中直接朝我砸下,鳞片上的光芒让我睁不开眼,身上青铜色的鳞片被灼伤,血肉似乎都开始消融。 一声巨大的嘶吼之声传来,跟着我身体猛的被一条蛇尾卷住给扔了出去,等我回过神来,却见白水的蛇身复又在强光之中跟云长道缠在了一块。 他浑身的鳞片都被强光灼伤,却生生咬下了云长道一大片血肉,烛阴的黑气让伤口迅速腐烂。 我浑身都在痛,就好像整个人落入强酸之中,再被捞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衣服更不用说了。 看着同样身处强光之中的白水,我心中只有无尽的无奈,他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已然很好了,很好了…… 我身上都是血,引得远处的建木更疯狂的涌动了,有的更甚至直接朝我涌了过来。 “云长道!”看着几乎横跨了两个镇子而来的建木,游婉没淋到雨,可脸色却沉得能滴出水来,沉喝着将手里的阿娲一松,猛的大喝道:“你们都想死就算了,可我跟阿娲不想死。白水,你拖着云长道和我们去死,难道你就想云舍和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也一块死了吗?” 我身体一震,抬头朝空中望去,却见白水和云长道都似乎顿住,跟着对视了一眼,缓缓的松开。 当七彩的蛇尾与纯白的蛇尾脱开后,白水立马化为人身,站在离我十步开外的地方:“我并未不想你死,而是……” “而是不想小白蛇死。”我点了点头,却并未问他,那么刚才在云长道杀招之下,他两次拼死相救,又算什么。 我其实挺感觉游婉的,建木催生,对谁都不好,她帮我说破,才能制止缠斗在一起的两人,至少现在白水是真的打不过云长道的。 就算我能打败游婉,用她和阿娲的命相要挟,估计白水也不会放过云长道,依旧是会跟他同归于尽,云长道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人。 白水被我的话呛住,双目沉了沉,看了一眼我平坦的小腹。 只是目光落在我裹在身上的藤蔓,以及顺着双腿慢慢流下的鲜红恶露时,似乎瞳孔缩了一下,却又生生的扭转过脖子,不再看我。 他一挥手驱散了空中的乌云,却并未离开,只是静静的看着云长道和游婉:“不论你们跟螣蛇一脉有什么交易,但白矖一脉,就算只有我一人,也不能让你们以神蛇之骨,来达成你们那些目的。” “白水,如若不是云舍……”云长道声音低沉。 我见他出口就是这种话,手立马挥动,那些符纹云长道比我更熟悉,他立马顿住了话。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只是不想看着这雨再下了。”说着慢慢转身离去。 身后一道沉沉的目光看着我,但却并未有人说话,一直到我走出蛇山的范围,等在那里的帅哥拿着一件大衣朝我走过来。 他伸手摁住我的肩膀,火红的符纹闪动,烘干了覆盖在身上的藤蔓,将那件大衣披在我身上道:“夏荷不肯来,不想见游婉他们。你这藤裙也太难看了,下次我教你,保证好看又合身,显得你身材好人也美。” “他们又不会送我,她来这里又见不到他们。”不过想想也是,我能从巫面之间窥见那些事情,而夏荷和苏三月都是神卵所生,只不过没有经过十几年的养育孵化,但论血脉能力,自然比我强太多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帅哥还有心思说这一身裹体的藤裙好不好看! 帅哥嘿嘿的笑着,伸手来拍我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却猛的痛叫一声:“我踩到钉子了!” 跟着他双手抱脚跳动,可当他将脚掰过来,鞋底好好的,并未见到什么钉子。 他还奇怪的伸手去摸,跟着又是一声大叫,举着两只手,不解的四处查看:“难不成符纹研究透了,会有反噬?” 只见掌心跟脚底一样,什么都没有,连半点红印都没有。 我看了看他的双手,再瞄了瞄自己的肩膀,突然有点想笑。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关切的道:“没事吧?” 果然帅哥跟着整个人都栽在地,被我拍过的肩膀整个都脱臼了。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道:“你什么时候力气被得这么大了?以后怎么带娃啊?” 我原本缓过来的心情,立马落了下去。 抬头看着似乎被洗过的天空,再瞄瞄除了我跟帅哥空无一人的地方,有些话想说,却终究说不出口。 “去悬空寺吧。”我轻叹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个地名说出来。 “你得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吃点热东西,最好……”帅哥说着突然又是一声惨叫。 我心中却再无半点旖旎的心思了,白水目送我离开,只是想确认云长道不会对我下手。 就算现在送我出来,也不过是不想让我死了罢了。 他那些哥哥姐姐有多厉害,看螣蛇就知道了,却被游家先祖在黑门内猎杀,那时还未成年的白水能带着连化形都不会的白思活了下来,大概也并不是白水一个人的功劳吧。 所以他才对于云长道以那些神蛇之骨做什么这么大的怒意? 想想我,秦姑婆、清心、张天师三位师父都为了救我们而身死,我对于搞这些事情的螣蛇云长道游婉恨得要死,如若有机会,我也会杀了他们。 就算他们转世,大概我也不会生出亲近之情。 而白水经历了多少次? 黑门内以实力说话,血腥残暴,他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一次次为了护住他们,一个个身死,心中的恨意一次又一次的加深,直到他出了黑门,以为生命无忧后,选择沉睡忘却。 可现在我却是那个让他一次又一次经历噩梦的凶手转世,就算他对我爱得再深沉,可他跟我在一块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神蛇? 对得起那些死后还被研究利用的蛇骨? 这似乎是一个死结,唯一能解的大概就是白水真的忘记那些事情,或者转世重生一次,还要永远都想不起这些事情,让我们重新开始,要不然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什么呢?”帅哥似乎为了安慰我,说话间努力表示亲近,又伸手朝我拍来。 我看着他一伸手,跟着身子朝前一倾,摔了个狗啃泥,却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 接连吃过几次亏后,帅哥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直嘿嘿的怪笑,带着我上车朝河边的院子走去。 路上都是积水,车子十分不好开,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里,却发现院子扩大了许多,整得跟个小军营一样,里面四栋房子全是实木所造,外面也是用原木制成的围墙。 不知道郭家父子是怎么这么快建出这么大的房子的,可看一边龙五和他带来的人,一脸于有荣焉的表情,看样子他们也没少出力啊。 原本看热闹的所有人都在这里,见我回来,苗三娘一把拉过我,瞪了瞪那些想问话的大老爷们:“才生了孩子,月子都没坐,却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们还想怎么样?” 龙五他们脸一红,急急的走了。 苗三娘准备好了所有东西,连扎头的头巾都准备好了,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关照我,坐月子要注意哪些,让我洗完澡出来吃红糖甜酒鸡蛋,周到却又不过于热情。 我站在花洒下面,看着鲜红的血流下,想着白水跟我再怎么别扭,洗过澡也得将那个胎盘和脐带血给柳仙送去,希望有机会让白思长出血肉吧。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轻淡的声音道:“阿姐。” 我猛的一怔,急忙扯住浴巾裹住身体,转眼在浴室四处打量,却并未见阿得的身影。 “阿姐。”可阿得的声音却又明明白白的传来。 他的阴魂被我放在云家村的魂植之下,本以为有蛇坑的云长道在,他怎么都不会有事的,却没曾想云长道真的不是个靠谱的爹。 白水是突然间去找云长道拼命的,云家人退了出来,可谁会在那种逃命的情况下,还记得一缕藏在魂植下的阴魂。 可就算没有去找他,有清心所化的莲花所护,阿得也不会有事,更不可能出来。 那这一声声如同招魂般的轻唤,又是怎么回事?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428章 小白蛇不见了 阿得身死之后,阴魂跟着游昊一块抽离,所以并未神魂俱灭,可后来却又莫名其妙的被外婆召去共同围困老螣蛇,反倒这才使他阴魂伤得太重,被清心化出的莲花护住,才没消散。 可在这前面,他有两次托梦给我,次次都显得诡异无比。 在浴室转了一圈,半没有发现阿得任何的踪迹,我这才擦干了身子,换好衣服,搞好应用的装备,这才出了浴室。 帅哥夏荷何必壮他们都在商量着什么,见到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娃娃你打算怎么办?”夏荷先行开口,有点担忧的看着我道:“那孩子生下来你看过吗?” 我摇了摇头,情况过于紧急,刚生下来天罚就降下来了,张天师顶住天罚,螣蛇又追了上来,我只得让毕丽红先将他带走,用空响钟罩住避开天神,除了见他又红又皱有点难看之外,就只知道这真的是一个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没看见。 可他身上的血脉太过不同寻常,就算在绝天崖躲过了天罚,那么后面呢? 螣蛇他们也好,云长道游婉也罢,甚至黑门内的,建木所通的地方,都想要他。 “你那个娃娃有点烫手啊,日后可得怎么办才好?”帅哥十分担忧的看着我,小心地道:“你有没有想过,送到青要山,由武罗神养?” 我听着一愣,武罗的战斗力自然是强盛的,青要山是帝之下都,防护能力极强,还有山鬼们护着,确实是安全藏身之所。 但一想到这孩子才生下来,我跟白水都不能养育他,心中就闷闷的生痛。 在泰龙村宋媛虽然疯疯颠颠,可至少当时她也尽量演好自己的角色,在我跟阿得晚上没回家吃饭时,她会急得在村子里乱找,也会生气,会表现得十分爱我和阿得,所以十八岁以前,我和阿得向来感觉日子平凡而幸福。 而小白蛇如若送到青要山,那里是帝之下都,武罗轻易不让人进去,帅哥也说过了,他是因为身负山鬼血脉,有他娘临死前相托,武罗才养大他的,如若将小白蛇送到青要山,武罗肯定不允许我们去看望的。 帝之下都,怎么可能允许我们这些人,进进出出! “我先去看下阿得的阴魂,我刚才听到他叫我了。”我皱了皱眉,刚才在浴室里的那种感觉,实在是过于古怪,就好像那一声声的叫唤,好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 白水应该去悬空寺了,他虽然对我有着隔阂,可对于小白蛇应当也会在意的。 我一说到阿得,帅哥夏荷脸色一变,连云空他娘都闪过不好意思,有点无措的看着我。 郭怀雄直接用朱雀送我们过去,到云家村时,我才发现那些引来的建木根复又缩了回去,估计云长道游婉并不想建木过于招摇,所以想办法将建木引了回去。 云家村的魂植在白水和云长道缠斗的雷电中又被烧焦了,帅哥咂着嘴,凭着眼看着我道:“你跟白水的破坏力有得一拼了。” 我飞快的走到祠堂墙角,那里有着云家村的地脉,以前翼蛇骨就是在这个地方与外面的槐荫鬼柳相连的,阴气生机旺,对养魂挺好的。 只是当我引开残留的一点魂植,却并未发现那朵莲花的痕迹,阿得的阴魂不见了。 “他能以招魂之术叫你,证明他还是存在的,这算是好消息吧。”帅哥有点不安的看着我,伸手想来拍我的肩膀,可终究只是摸了摸自己脱臼刚刚接好的肩膀,讪讪的放下了手。 我算了一下人,知道阿得阴魂藏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而且大家都挺忙的,根本没人会有时间来找阿得的阴魂。 夏荷撇了撇嘴,沉沉叹了口气。 我看着远处那又变大的蛇山大坑,也心思翻转,如若是游婉呢? 她毕竟怀过阿得,能感觉到他很正常,而且当时她就在附近观战,如若她取走了阿得的阴魂呢? “你帮我将这个去阴河交给柳仙。”我掏出那个胎盘和脐带,用布包好递给夏荷道:“我去一趟悬空寺,如若可能的话,我会送他去青要山。” 不舍得又如何? 现在一切暂未成定局,我连阿得的阴魂都护不住,怎么可能护得住小白蛇。 在生他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只要他能平安生下来,我也可能跟何秋月一样将他送走,就算永生不得相见,只要他能安全长大,我也是愿意的。 武罗战力极强,看守帝之下都,镇住尸洞,却依旧教了帅哥巫术,将他送过去,就当是个寄宿学校吧,总有一天他有了自保能力,应该能放出来的。 夏荷接过胎盘,双目沉沉,朝我苦笑道:“我记事起就有一个阿娘,后来大点才接到虫崖,我一直以为那个就是我阿娘。可武罗……” “她脾气虽然不好,但青要山的青鸟啊,山魈啊都挺和善的。”由武罗养大的帅哥立马开口解释,见夏荷瞪他,立马摸了摸鼻子道:“它们也不敢脾气不好啊,能在武罗那脾气下活这么久的,脾气再差也得变好了。” 这道理说得完全让人无力反驳啊。 “看你这样子,我真不希望我日后的小外甥成你这样。”夏荷接过胎盘,飞快的离开。 等看着她走开,帅哥才看着我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柳仙。”她终究是蛇族,与白水天生亲近,若她知道我和白水现在的情况,难免会唏嘘,有些事情,让外人去做或许更好。 郭怀雄嘿嘿的怪笑,引着朱雀就要离开,却见远处一道熟悉的蛇影瞬间闪到我们面前,蛇影之上,毕丽红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双手紧紧揪着僧袍,急得颤抖的道:“师……师姐,你那个娃娃不见了!他在我怀里,突然就不见了!” 她说着都哭了,眼泪吧吧的朝下道,眼巴巴的看着我道:“我们都没出空响钟,他就在我怀里瞬间消失了!” 我只感觉双腿发软,一把扯住帅哥,拉上毕丽红纵于蛇影之上,朝着悬空寺而去。 “师姐!”毕丽红似乎被吓到了,双眼巴巴的看着我道:“我想用那粒巫蛇眼看的,可也看不到他,他就是那样在我怀里不见了。” 我感觉心尖都在颤,阿得消失,可他毕竟是一道阴魂,除了要挟我之外,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一般人都不会管他,所以他并不会有事,就算到了游婉手里,对于没有威胁的阿得,她也不会做什么。 可小白蛇不同,他身上有着游家和神蛇的血脉,关系到建木,本就是各方势力志在必得的东西,我不知道如若他落到螣蛇她们手里会怎么样,如若被空响钟内的鳞片人大巫师借着相通的空响钟拘走了呢? 我当初怎么会忘记空响钟与黑门内相联,实在是过于大意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心跳都停止了。 “白水呢?”我沉沉了吸了几口气后,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这才看着毕丽红道:“白水没有过去吗?” 他伤得重我知道,可他就算与我反目,依旧在我体内留下一道精气护住小白蛇,知道小白蛇在悬空寺,难不成都不会去看一眼吗? 那毕竟是他的血脉,毕竟是他也报着希望生下来的孩子。 “白水大神已然通知蛇族,连同悬空寺的所有法师找了,我帮不上忙,就先来通知你。”毕丽红一边说一边流泪,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道:“空响钟里消失不见,会不会?” 对于空响钟,毕丽红有巫蛇眼所以了解比我多。 最坏的结果因为她一句话,让我浑身都在颤抖,帅哥伸手摁住我的肩膀,轻声道:“别自己吓自己,先找找!” 我重重的点头,蛇影落在绝天崖。 站在崖边双手不停幻化出气息朝着四处散去的白水,扭头看着我,眼带担忧,却脸色沉静的看着我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是进了黑门,我也会将他带出来的!”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429章 你带他不安全 白水身姿依旧挺拔,可我知道他先与云长道缠斗已然重伤,这时却又飞快的引到气息朝着四周散去,脸色苍白,估计也已然是在强撑了。 如若真是被鳞片人带走了,那我们就得从阴河弱水进入黑门,可到时我们又去哪里找他? “别闹太大的动静。”我走到崖边,并想与他并肩而立,可他看了我一眼,终究退开了两步。 心中猛然生痛,我苦苦一笑,也随着朝旁边侧开两步,伸手引出魂植化为细蛇,从绝天崖朝四周散去。 小白蛇有着白水和我的血脉,有些东西天生相连,白水的气息和我的魂植都能感应到他。 可我真不敢将范围放得太宽,一旦让螣蛇宋栖桐她们知道小白蛇不见了,没了空响钟的庇护,谁不想浑水摸鱼,将他抓走。 刚刚生产完,气血严重不足,随着藤蛇越化越多,我身体已然撑不住,却依旧咬了咬牙,化出更多的细蛇,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魂植所化细蛇,可以扎地,可以游水,也可以爬行,无论是谁带走了小白蛇,只要还没出太大的的范围,都应该能找到。 毕丽红发现他不见时,白水已然到了悬空寺,一听说小白蛇不见了,立马着悬空寺的清无方丈封锁了整个恒山,应当不会出去太远。 “云舍!”帅哥在后面沉喝了一声,低吼道:“你不要命了吗?” “你看能不能与恒山的山神联系上。我再化点出来,多一条就多一个机会。”我双手不停的画着符纹,身体内一条又一条的细蛇涌出。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猛的握住了我的手腕,白水冷冷的瞪着我道:“我已然化出了气息,多你一条也不多,少你一条也不少。” 他说着,一股子气息顺着手腕朝着我体内涌来,让我瞬间想起了在龙虎山时,他也是这样封住了魂植,并吸髓离情。 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冷冷的看着他:“如若他真的被拘入了黑门之内,我会想办法进去,不劳神蛇大人操心!” 说完,让毕丽红守在空响钟内,他是从那里面消失的,毕丽红有巫蛇眼,能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只要她能沉下心来,就可以找到小白蛇。 一旦在黑门内看到了小白蛇,我都会想办法进去,将他救出来! 帅哥已然下了绝天崖朝着深山去了,要以山鬼之术召唤恒山的山神,也得到山鬼能出现的深山才行。 我看了一眼依旧站立在崖边的白水,召起蛇影飞快的朝远处盘旋而去,如若是碰到像螣蛇那样厉害的角色,来去如风,小白蛇一旦落在那种人手里,一时之间已然不知道去了多远。 可蛇影刚昂首冲天而起,白水就直接挡在了蛇影的前面,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道:“他身上有着神蛇血脉,我过来时已然着附近蛇族守护,并未感应到他出了恒山,你在这里安心等着就好了。” “谢谢!”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没出恒山,不代表没有进入黑门。 我们现在轻易不敢进入黑门,一旦破了清心所守的弱水底进去,鳞片人也有可能照着路线出来,只求他只是被什么人带走,藏在附近哪里。 空响钟连不得其法的白水都闯不进去,还可以避天罚之雷,又有谁能避开守在外面的白水,无声无息的夺走他?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让他有事。”白水悬浮于半空之中,却依旧挡在蛇影前面,并上跨上蛇影,与我面面相对,眼睛却只是看着远方。 这是努力撇开与我的关系啊,我却无力再去计较了,找到小白蛇才是正经:“当初将柳仙她们无声无息的从泰龙村后山拘走的是什么?” 还有虫崖那两条大蛇,都是悄无声息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地方还各不相同,难不成跟小白蛇被抓走的是同个人? “连柳仙都不知道。”白水苦苦一笑,转身看着远处闪动的气息和细蛇:“她只记得突然一股吸力将她们都收了进去,神智都昏迷,再清醒过来时,却是我救了她们的时候。”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柳仙她们出现在阴河,反正就是跟宋栖桐和陈无灵他们有关了。 “你在这里守着,我先去找陈无灵!”虫崖的那两条大蛇跟陈无灵绝对有关。 我一咬牙,驾着蛇影就要离开,魂植与我心神相连,就算我去得再远,只要找到小白蛇,我都能感觉得到。 可蛇影刚刚一动,白水却又挡住了我,不过这次却没有说话。 “神蛇大人要如何?”我心急如焚,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怒气:“要不你去找陈无灵,我在这里守着?” 小白蛇在腹中虽然已经能化形了,刚出生时也确实化形逼退了苏抚,可他的身体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婴儿,一个我连男女都还没分辨出来,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机会的婴儿。 就算神魂再厉害,他那么脆弱的身体,碰到是能从空响钟里抢走他的有心人,怎么抵挡得了。 更何况,单信一直都在找那个能杀死他的人,这么多年谁知道有没有找到,就算他没有找到,苏抚能找到秦姑婆转世,说不定就找到了可以杀小白蛇的人。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发的不利。 如若不是要排除所有可能后,才进黑门,我现在就要进黑门,将这个最坏的结果给排除了。 “云舍。”白水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我说过了,他身上有着神蛇血脉,由我负责,你无需担心。” “所以呢?”这话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我慢慢抽出铁链,看着白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水看着我手中的铁链,脸色发沉的道:“就算你让他以后跟毕丽红一样日日呆在空响钟内,他也依旧不安全,你护不住他的。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为了不让他被你们游家再次利用,所以由我来养。” “白水!”我猛的沉喝一声,冷笑的看着他道:“现在我不想跟你争这个,先找到他,我们再行讨论。” “除了进入黑门,他暂时不会有危险,所以你不用心急。”白水声音沉稳的看着我,看着远处浮动的白色气息:“而且这事无需讨论,你养他,只会给自己添加麻烦,对他也不安全。游家所求一直都是个迷,云长道游婉宋栖桐,哪个不是你们游家出来的?如若他们再整什么事情,你完全不是对手。他体内的血脉也好,力量也罢,都过于神奇,你还有阿得要复活,还有游家和虫崖的事情要解决,所以他还是跟着我最为安全。” 我听到这话,只感觉浑身都在发冷,他的意思就是说,我跟游家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对小白蛇也有着危险,会为了阿得为了虫崖,或者为了自己,利用他体内的神蛇血脉? 果然认知感很重要,他一旦认为我是一个心胸险恶,诡计多端的人,无论我做什么,都有着目的性。 “先找到他吧。”我已然心死,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出现在我身上。 人家夫妻离婚争孩子,都会闹得满城风雨;我本以为白水既然在小白蛇还没有生下时,弃我而去,就是打算连母带子都不要了的,却没想到他居然还要跟我抢,而且是这个时候。 “既然是我的孩子,我会找到他,你还是回去坐你的月子,养你的身体吧,免得有些人心疼。”白水背过身去,声音毫无波澜地道。 我站在蛇影之上,身子一晃,几乎从上面掉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的背影。 虫崖大胖蚕和黑曜的事件了断后,我跟白水回泰龙村,陈起语喝醉了说“心疼”,白水直接呛了回去,除了他心疼谁心疼都没用。 现在,果然是无情便休吗? 这话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伤人呢?""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30章 冰封水潭 情感是很玄妙的东西,感情好的时候,无论做什么,说什么,看上去都那么可爱,就算外人想折开都没有办法。 可一旦情感破裂,对方做得再好,说得更好听,连过往种种都似乎用心险恶,无论怎么看都面目可憎! 我立于蛇影之上,白水背对着我,似乎连话都不想再与我多说了。 半空之中,山风呼呼的吹过,我虽然穿得比较厚,头上还扎着苗三娘特意给的头巾,依旧被山风吹得头晕脑胀,通体发寒。 引出银针给自己虎口扎了两针,我强行撑着精神。 我知道白水对我还有情,对我这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转世,现在已然算是宽容。 可有些隔阂一旦生成,就会跟瓷器上的裂缝一样,越裂越宽,根本没有办法修复,直到有一天整个瓷器破碎。 努力安慰自己,先以找到小白蛇为重,我应当跟白水合力找到小白蛇,不要起口舌之争,让自己心神平静下来,感知魂植所化细蛇的气息。 末了,我干脆盘腿坐在蛇影之上,调息打坐,心神气凝,再慢慢的幻化出细蛇,朝着周围游去。 既然白水说他没有出去,那就加大力度,早点找到吧。 身体越发的冷,我知道再化下去,我会撑不住,可只要找到了,收回了这些魂植就不会有事了,早一点找到我也安心一些。 刚化出一会,却感觉心口又是一冷,让我一个激灵的睁开了眼,却见白水面若寒霜的瞪着我:“你不用这样。” 他接二连三的阻止我,本就因为小白蛇失踪而心焦的我,猛的怒气涌起,手猛的一挥,两条铁链飞快的朝着白水身上卷去。 “云舍。”白水猛然后退,朝我大吼道:“先找到孩子。” 一击将他逼退,我引着蛇影朝下驶去,既然他们都认为魂植化蛇对我身体有害,那我自己去的总行了吧。 蛇影在金龙峡之间游走,我每过一处就放出魂植感应,如若身体条件允许,我真的好想让魂植遍地扎根啊。 可没过多久,白水就出现在蛇影之前,率先一路气息过去,扫过我本该用魂植扫的地方,就算我换个山谷,他依旧会抢在我前面,用气息扫过。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山谷扫过,路上碰到几波悬空寺的人,以及各种各样的大蛇或者其他家仙,却都没有发现小白蛇的踪迹。 我放出去的细蛇也没有找到半点气息,那个最坏的结果一直在我心头晃动,只得抬眼看着白水。 他却只是朝我摇了摇头,脸色也越发的低沉。 我只得驾着蛇影从另一个地方开始找,不想放过任何一处地方,白水依旧一直跟着我,抢在我前面用气息寻找。 眼看着恒山的范围慢慢被我们扫过,甚至连小龙种洗澡的那个水潭都被我扎入魂植扫过了,依旧没有小白蛇的踪影,我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晃,差点从蛇影上栽了下来,幸好蛇影护主,缠卷着蛇尾将我拉住了。 立在一边的白水似乎甩了甩手,转到我身侧道:“黑门内鳞片人肆虐,你转世的阴魂是鳞片人内的大叛徒,而且你本身就是游家献祭给了鳞片人的,一旦你进去,它们立马就会感觉到你的气息,只会打草惊蛇,还是我去吧。” 我慢慢引着蛇影落在潭边,看着清澈的潭水,就算知道白水说的是真的,却依旧感觉到不安。 鳞片人大巫师多厉害?小白蛇和白水如若都在里面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就算白水真的找到了小白蛇,以白水现在对我的认知,日后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比养在武罗那里更难。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我努力咬着牙,抬头看着天空中还未完全消散的阴霾:“你可以去,我也可以去,你可以选择跟我合力去找,或者各自行事。” “云舍,你是进去送死吗?你以为跟以前一样,你哭一哭我就会让着你了?”白水声音发冷的看着我。 我抽出纸巾将流出的眼泪和鼻涕擦掉,看着白水冷声道:“你说得没错,我转世之前,就是从里面出来的。我在里面猎杀神蛇,猎杀其他种族,更甚至还策反了一批鳞片人带了出来,所以我这么凶狠的人进去不一定是送死。” 白水眼神闪了闪,似乎变得黯淡。 我瞄了他一眼,引起蛇影朝着潭边的瀑布冲去,那里有条细缝,后面就是那个有着怪生物圈的大洞,我们去过,就是怕别的东西,也会找到那里藏起来,瀑布和山体隔绝,说不定一直没找到就是藏在那里面。 可蛇影刚刚起来,我站起来的时候,只感觉下面一股极大的热流涌了出来,跟着头瞬间晕得不行,身体猛的朝下栽去。 身边的白水似乎伸了伸手,却并未真的接住我。 风声在耳边响起,我看着蛇影呼转的朝下来接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睛却一直定格在那一缕白色的身影上。 以前别人心疼我,他会生气,现在他主动说让别人来心疼我;以前他明明知道我假哭,却依旧会让着我,现在我真哭都没用了;以前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拉着我搂着我护着我,现在我从蛇影上栽落,他也许还认为我是在作戏吧。 情之一物,果然玄妙无比。 我突然有点明白陈起语她娘为什么宁愿被陈无灵重伤,也不愿避开他用法器的那一击,而去赌那摸不着看不见的情感了。 如若本就靠情感活着的九尾天狐,没了情感,也许还不如死去吧。 本以为我会落在蛇影之上,却猛的感觉到几根藤蔓飞快的将我缠住,然后落入一个带着热气的怀抱中。 “来得及时吧。”帅哥喘着气,朝我轻轻眨眼道:“是不是感激得要以身相许?” 他跑得急,跟上次一样身上带着热气,不过却比上次温柔很多,轻轻的将我头扶了扶,甚至帮我正了正头巾。 跟着将我轻柔的抱到跟他一同前来的赤豹上面:“我找到恒山的山神了,他因为天罚过于激烈,避于深山的山体之内,所以半未感觉到有东西拘走了小白蛇,不过只要暂时还确定他还在恒山之内,他可以用山鬼秘术,借父母精血寻找,就算是位于地底山脉之中,依旧可以找到。” 他说着瞄了一眼白水,意有所指,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大的保温杯递给我道:“我走的时候让悬空寺的人准备的红糖水,加了点甜酒活淤血,你先喝着。” 那保温杯还带着他的体温,有着微微的湿汗,似乎怕凉了,贴身放着。 可这是保温杯啊,帅哥居然还这么小心。 赤豹的毛很厚,身体又软,让我感觉很安心,一手扶着赤豹的肩甲处,我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有点微烫,糖水和甜酒的味道却很浓,里面还有着碎碎的蛋花飘浮着,喝完嘴唇都有点黏,心底却是暖暖的。 “好不好喝?悬空寺的僧人手艺还行吧?我还让他多准备了一点送到山神那里,等下你多喝点,产后就得喝这个,去淤血最好了。”帅哥变身妇女之友,引着赤豹朝前走,自己翻身立于文狸之上。 我没想到帅哥在进入深山找山神时,居然还记得让悬空寺的人给我准备红糖水,也不知道出家人会怎么想? 扭头朝帅哥笑了笑,驱着赤豹跟上他,扭头准备叫白水跟上,毕竟要父母的精血,没他也不行。 一回头,却见白水双目如霜,冷冷的看着我和帅哥,虚浮于空中,可他身后的潭水却已然慢慢开始冰封,地面的草木上都带着寒霜。 “不在潭底,你不用封潭!”帅哥急忙的摆着手,朝白水道:“你们快跟我去找山神,他有办法。” “走!”白水声音如同惊雷,猛的低吼了一声,率先朝着深山老林之中去了。 而他离开后,整个潭面都被冰封住了,厚厚的冰层如同镜面一般,反射着森森的寒意。福利"" 章节目录 第431章 想跟白水生孩子的山鬼 山鬼大多战斗力不行,所以完全靠着赤豹文狸护身,才不会被山里的精怪所伤,要不然以山鬼的实力,每座山哪还有山鬼的地盘啊,早就被山里其他厉害的精怪给抢走了。 恒山的山鬼是个容貌空灵,身着兰草所编碎花裙的女子,她头发用一根玉簪盘着,可脖子上挂的却是蒂芙尼最新款的项链,别问为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上面的logo极其明显。 手上戴着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手表和钻石手链,赤裸的足上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脚链,反正从头到脚都露着贵气。 山鬼寿命相对人类也很长,且一辈子都会保持着年轻秀丽的容貌,只是这么好打扮的山鬼,还真是打破了我的认知。 不过一想帅哥他娘金鸡岭下那亮晶晶的钻石和大块大块的狗头金,山鬼怕不是土豪,而是山豪吧! 她从感知到天罚后,啥都没顾上,就缩回了山体之间躲雷,还是被帅哥山鬼的血脉所惊醒,以为是别的山鬼看上她这块宝地,来抢地盘了,才出来了。 可就算天罚过去了,面对一身冷气可以冰封整个潭面的白水,依旧显得战战兢兢,一直有点不认同的看着帅哥。 “开始吧,快点!”帅哥却毫不在意,瞪着那山鬼道:“如果你秘术没学好,我就告诉武罗神,让她在下次山鬼大会上点名教训你。” 我喝着红糖水差点呛到了,看着那山鬼一身大牌首饰,连兰草编的长裙上,都很有时尚味的插了许多紫色小花,显得漂亮而又有生机,十分漂亮,原来是因为山鬼也有“年度总结会”,所以大家肯定要装扮得漂亮点,比一比啊…… 只不过武罗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心思召开这种大会? 恒山的山鬼狠狠的盯了帅哥一眼,却因为怕帅哥背后告状,只是一眼后就将更冷的眼神看向了我,取我中指的精血时,掐得特别用力。 可等她转眼面对神蛇白水时,却是一脸的柔情蜜意,一双眼睛能荡得出水来,纤细修长,又白又嫩的指尖掐上白水的中指时,还先十分柔情的抚了抚,这才慢慢的掐上去。 掐了半天也没见掐出血来,比起掐我时的又狠又准,这就完全是爱抚了。 白水脸色也越发的沉,我实在不能再等,手上长出鳞片,一把拉开那位已然快流出口水的山鬼,对着白水的指尖重重一戳,看着血珠冒出,朝那山鬼道:“麻烦您快点。” “你这是求人办事吗?”山鬼不甘心的看着我,转眼朝白水抛了个媚眼道:“怪不得神蛇与你情断缘绝。” 说完,她立马用指甲挑了白水的精血,与我的混合在一块,直接摸在额心,然后慢慢扭转着身子,匍匐在地,轻轻的巫唱。 我一口气差点被她给咽死,转眼去看帅哥,这种事情她一个山鬼怎么就知道了? 帅哥摸了摸鼻子,朝我轻声道:“山鬼之间都有联系,平时也没什么事,碰到大新闻……” 他一脸,你明白的表情。 怪不得帅哥这么八卦,原来也不只是青鸟的原因,跟这些山鬼也有关系。 “对了。”帅哥看着山鬼赤脚在地上慢慢跳动,靠近我,瞄了白水一眼:“山鬼不能嫁人,可为了传承血脉,也得找神力强大的雄性生孩子。神蛇白水,可以算是这世间强大的雄性之一了,长得还这么……嗯……,招花惹草。” 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了,可那山鬼也说了,我与白水已然“情断缘绝”,他再跟别人生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求找到小白蛇,趁白水未曾注意,将他送到武罗那里。 让他不要因为白水跟游家之间的仇恨,受到影响。 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依旧憋闷得很,好像有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有着一团乱涌的酸麻从心口一点点的朝外涌,连同鼻子都开始泛酸了。 “你说白水会不会为了延续血脉跟她生啊,毕竟山鬼都很漂亮的,白水似乎就是看脸的,你看螣蛇就没有……,啊!”帅哥猛的痛呼了一声,却见整张嘴里都是血。 他呸呸了几声,吐了许多碎碎的冰渣,愤愤的瞪着白水。 “背后话人长短!”白水冷冷的看着帅哥,一双眼睛好像要射出利冰来,浑身的冷气,让周围的树上都结出了冰茬子。 帅哥呸呸了几声,有点憋屈的看着我,轻叹道:“打不过,没办法。” 他这话音一落,我见白水眉毛挑了一下,这是他发怒的征兆,连忙将帅哥朝后一拉,静静的看着白水。 “云舍。”白水声音发涩,双目沉沉的看着我拉住帅哥的手,冷声道:“你的孩子丢了,你却有心思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当真是冷血啊。” “游家人向来冷血,你是知道的。”我心中发冷,直接呛了回去。 白水张嘴还要说什么,却听到那山鬼猛的沉喝了一声,跟着额心抹的血瞬间化成一条血痕飞快的朝着远处飞去。 我顾不得跟白水斗嘴,一把拉起帅哥纵上蛇影,飞快的跟了过去。 可一回头,却见那山鬼坐于赤豹之上,紧紧跟在白水身侧,一直不停的问他问题,就算白水冷着脸没有回答,可一双妙目深情款款,那热情就算是块冰都以给捂化了。 血痕飞得很快,只是一瞬间就落在了悬空寺对面的山壁间的一块平地之上,那平地正是白水上次带我过来疗伤的地方。 而平地深深凹进山壁之间,看上去十分平稳,却有着许多残垣断壁,后面还有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山风倒灌进去呼呼作响。 但我先前找过这地方,并未发现小白蛇的气息,血痕在一瞬间已然进入了山洞之中,消失不见了。 白水在我们身后就到,看着那漆黑的大洞,抬脚就要进去,却被一双素手给拉住了。 “这可是白马寺,这洞里以前住着一条很凶狠的大蛇。你们应当听说过,悬空寺与白马寺斗法,洪水差点将悬空寺冲垮的故事吧?这里面住的就是那条大蛇,很厉害的,就算后来它跟白马法师离开,这洞里依旧没有任何动物进去住过,进去的都没有出来了。”山鬼一双眼睛里都是担忧的看着白水,柔声道:“神蛇虽然血脉强盛,可俗话说强龙压不了地头蛇,那条大蛇盘踞这个洞不知道多少年头,谁知道它有没有在里面留下什么凶狠的东西,白水你还是先探明情况再进去吧。” 这话说到后面,几乎柔得滴得出水来,双手更是拉着白水晃个不停,跟撒娇一样。 我实在没心情看,拉了一下帅哥,由他引了三阳照明符,我握着铁链,飞快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洞口,就感觉一阵凉风吹过,白水已然到了我们前面,手持着蛇骨石一步步朝里走去,那位想跟他生孩子的山鬼却并未见踪影。 这个洞极大,但明显有着水冲刷过的痕迹,只是不明白的是,白马法师与悬空寺斗法已然不知道多少年了,但看洞中两面的岩石,似乎都是水流日久冲刷出来的痕迹。 水流似乎是从洞中流过,而且明显水位有时高有时低,所以石壁之上被水冲刷的水纹是一条条的波浪形。 朝洞里没走多久,就感觉一股子冷冷的气息将整个人笼罩,就好像瞬间整个人置于冷水之中,而洞里也有着轻轻的流水声传来,越往里,流水声就越明显。 白水走在前面,背越发的挺直,握着的蛇骨石却越发的亮。 帅哥护在我身边,不时与我对视一眼。 从进入这个洞里后,我就感觉不大对劲,试着化出几条细蛇顺着洞口飞快的朝里游去。 细蛇刚游进去没多久,就传来极度的兴奋感,感应到小白蛇就在里面。 我立马拉住帅哥,大步朝前冲去。 走到白水身边正在错过他,可他却猛的扣住了我的手腕,刚朝我一摇头,却见一股极大的水浪从洞里朝我们冲了过来,那水浪里面居然还有着一个呲着森森蛇牙的蛇头。"xwu799" 章节目录 第432章 水中的鳞片 我们原本就古怪山腰的石洞里怎么会有被水冲刷出来的水纹,却没成想,一朝里走,就有着几乎淹没整个石洞的大水冲了出来,这其中还有着一个巨大的蛇头张着大嘴呲着牙,似乎等着我们进入它的嘴里。 水浪撞击在石壁上溅的水落在脸上,我伸手一摸,指尖带着一抹真真实实存在的水。 眼看着那个蛇头冲了过来,那后面漆黑的蛇身隐藏在水中。 蛇头几乎有我们一个人高,眨眼就冲到了我们面前,白水一把搂住我,一手扯住帅哥,猛的朝上一蹬,带着我们浮到了洞顶。 水中的大蛇头不甘心的朝上昂来,我将手中的铁链一甩,直接锁住蛇头,将巨大的蛇头给缠住,手上立马涌出鳞片,一手抓住白水,一手紧紧的抓着那两条铁链。 蛇头被铁链束缚住,蛇身在水中甩得啪啪作响,不停的撞击着整山洞,引得碎石滚落到水中,传来阵阵水响之声。 这大水极其的猛烈,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扯着帅哥,浮于洞顶,却还是被水中的大蛇以及水流的冲刷朝外拉出了一点。 白水只得化出蛇身,低低的吼了一声。 水中那条被铁链缠住挣扎不断的大蛇被神蛇血脉压制,缩在水底一动不动,可就算它不动,强大的水流依旧将它朝外冲。 这水来得莫名其妙,而且十分猛烈,持续时间也有点长,我化成爪的手紧紧揪住铁链,都感觉胳膊发酸。 细蛇感应到小白蛇就在洞里,可跟着这大蛇就张着嘴顺水冲了出来,明显就是一直借这个法子猎食,万一小白蛇进了他的肚子,等水停下来,我还能剖开肚子将他掏出来。 “不在它腹中。”白水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却依旧紧紧的搂着我道:“这水和这么大蛇都不是这个世间的东西。” 我猛的一惊,抬头看向白水,他却仓皇的错开了目光,不与我对视,只是顺着水流朝洞外看:“如若传说没错,白马法师借的就是这股水才差点冲跨了悬空寺,而为这个洞就在悬空寺对面,而且山势也比悬空寺高。他也并未养蛇,冲出来的蛇就是水中这条大蛇,山鬼所说的跟着白马法师一块离开,其实只是出了这个洞,水就不从这里走了?” “那去哪了?”山洞在半山腰,水流从洞中冲出,未冲入悬空寺,也未流出洞口,难不成跟阴河一下汇入了地底。 这时下面的水流突然消失,连带着被我铁链锁住的大蛇也瞬间消失了,吓得我连忙抖了抖铁链,担心的看着白水:“小白蛇会不会?” “不会!”白水声音发冷,将我跟帅哥直接松了。 我一时没东西借力,径直朝下掉去,幸好帅哥速度快,一把拉住我,不满的看着白水道:“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虽然我们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有理解。可现在能不能尊重一样我们的战友身份?” 白水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地上滚落到脚边的碎石:“这水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这山洞只是有一部分突然跟那边联接,所以那位白马法师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洞口建了一个白马寺,就是想借这股异地来的水流,增强修行或是窥探那个地方。而如若这股水流一直从洞口朝下冲,你们认为最先会冲到哪里?” 入洞前,因为山鬼跟白水之间的温情款款,我回头瞄了一眼,最先入眼的当然是白水和山鬼之间刺目的奸情,可眼睛的余光看到的背景,似乎就是…… 空响钟! 我猛的吃惊的看着白水:“老螣蛇在这里死了,还以那样半昂首的姿势死了,就是因为这个股与外界连着的水流?” 细想起来,白水他娘在泰龙村那里化为阴河,是为了隔绝弱水,同时守着那间建木密室,连老螣蛇的神魂都在那里。 可我们一直没有想过老螣蛇的蛇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以那种昂首的姿势死去。 当然他会死是因为那条烛阴将他缠住,脱离不开,可为什么半昂着头死去,不累吗? 回想从我进来时回头看的那刺目深深印入心底的一幕,山洞正对面的正是空响钟,如若这股水流涌出,只怕会直接冲到老螣蛇嘴里。 “你们看这个是什么?”帅哥从水流出来后,就一直很少说话,这时指着地面的东西朝我们道:“水流冲出来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却见地面上散落着三块鳞片,我手上的鳞片还未化去,我急忙走过去,捡起一片与自己手上的比对。 颜色一般无二,没有任何色差,只是我手上的还有光泽,而地上捡起来的却黯淡无光。 “搞什么,也不嫌晦气。”帅哥一把拍落,朝我轻声道:“那水里有许多,我看着那水许久,鳞片在水中翻滚,只是水流太急,我一直没看清楚到底是那条大蛇的还是鳞片人的。” 我突然感觉有点心慌,抬头看了白水一眼:“还记得我们带毕丽红来剃度,清无让我不要催生建木吗?” 那时我就怀疑悬空寺跟建木有一定的关系,毕竟没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只是后来发现了老螣蛇的蛇骨,和那个建木所封的怪洞,泰龙村又被宋栖桐攻破,我们急着回去,才没有再往下想。 张天师说建木通无象,无象就是无轮回无始且无终,所以那条当年跟白马法师一块冲垮悬空寺的大蛇依旧在水流之中。 可若这里通的是无象,那么肯定跟建木有关。 看那些被水流冲出,留下的鳞片,极有可能就是黑门。 “你们出去守住洞口,我进去找他,如若到明天天亮,我们还没有出来……”白水双眼看向我,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再说下去,反倒转眼看了帅哥一眼,嘴角带着苦笑,大步朝里面走去。 我看了帅哥一眼,抬脚就跟了上去。 白水回头看着我:“再往里走,可能就是黑门,你不准再跟着我!” “我去找我的娃。”我瞪了一眼白水,冷声道:“神蛇大人难不成要独占这个洞吗?还是准备跟我动手?” 说着我慢慢抬起握着铁链双手,左手腕口处,虽然魂植引着血肉长好,可那个伴骨而生的疤痕却又出现了,白水眼光落在那个疤痕上,神色沉了沉。 “我已经传了道符纹给夏荷了,她们应该就快到了,我跟你们一块进去。”帅哥掌心符纹闪了闪,朝我眨眼道:“那符纹是三家合力破解的,有机会我教你。可现在你没有护花使者了,我暂时充当一下!” 他话音一落,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飞快的朝洞里冲去。 白水瞄着我冷冷一笑,竟然也不管我,朝里走去。 我立马跟了上去,这洞弯弯转转,石壁上都有着水流冲刷的痕迹,我再次放出细蛇,却并未能感应到小白蛇的气息,心中的不安立马被放大。 如若那个带走他的东西,借着刚才水流冲出,进入了黑门,那我们就得快点了。 但刚朝前没走多久,在前面一马当先的帅哥立马冲了回来,朝我们大叫道:“水又来了,比刚才还大,那条蛇还在里面!” 他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让他冲到白水面前时,立马抱住了白水的胳膊。 那股水流极怪,如若没有白水拉住,我跟帅哥极有可能被水冲走。 白水只来得及嫌弃的看了帅哥一眼,转身一把搂住我,复又悬于洞顶。 这次我连拉都没拉,一铁链将那条昂着头张着嘴想来吞我们的大蛇给抽了回去,看着它顺着水又朝外冲去。 等水冲完,我们复又朝前走,等几次后,我们也算是摸着规律了,大概六七分钟,洞里就会跟那边相通,涌出那股水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一般,那条大蛇次次跟第一次一样张着嘴被冲出来,可水位却时高时低。 “被困住的只有活物,水却并不是被困住的。”白水脸色越发的疑惑,带着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避开那股大水,搞得帅哥轻易不离开白水身侧一臂远的地方,以方便他抱臂求生。 洞弯弯转转的一直朝里,从未有朝下的势态,我们前后经过七次大水,却依旧未走到顶,按理以我们的速度,这时已然横穿山体了,可这个洞却似乎没有尽头。 就在第七次大水后,我们朝前走了好远,都没有水冲出来。 “过了连接口了,退回去!”我跟白水对视一眼,立马明白其中的关键。 我们飞快的退回第七次大水冲过的地方,然后朝前走了六分钟,却不敢再走,等着那股水出现。 只是当我们停住脚没多久,却见一个白色的小蛇头突然从石壁之下探了出来,跟着欢快的咬住了旁边的石壁,用力一扯,居然从石壁之中扯出一条拇指粗细的树根,跟着如同吃面条一般,吸了进去,复又欢喜的去咬。 那条小白蛇鳞片带着微微的亮光,只探了个头出来,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有点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白水,我记得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孩子的啊,是个又丑又皱带着胎红的孩子的啊? 那么这条小白蛇又是怎么回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33章 入黑门 眼看着与那异界相连的大水就要冲出来了,那条小白蛇居然还在那里咬石壁,吞吃扯出来的根。 白水与我对视一眼,速度极快的冲了过去,趁着小白蛇偷偷摸摸探着头又去咬石壁时,一把拎住他劲后的蛇皮,伸手搂住我,飞快的朝外纵去。 我们刚一离开,后面大水就轰隆隆的涌了出来,帅哥嗷嗷大叫,飞快的跟在后面。 等我们出了石洞,那股大水果然并没有冲出来,也不知道在洞里哪个地方复又消失了。 暂时先管不了这么多,我转眼看着小白蛇,魂植认的是血,那种血脉里熟悉的感觉不会错;而且看他样子,我已然在化形的时候,见过几次,也不大会错。 更何况他那做错事,半吐着舌头,被拎着后颈的皮还半偏着头装无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条坏坏的小龙种? 但问题是,明明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又变成了一条蛇了?又为什么自己从空响钟里跑出来了? 白水也脸色发沉,拎着他颈后的皮晃了晃,瞄了我一眼,连晕在他脚下的山鬼都没管,左手跟着就要抬起。 他这样子我十分熟悉,是他每次准备离开时的动作。 手中铁链猛的一抖,知道缠不住白水,一条拍向他的手,一条卷住小白蛇。 符纹闪动,本以为白水会松手,可没想,他一动不动,任由铁链击在他手背上,原本挥动的左手一把揪住另一条铁链,双目冷冷的看着我。 帅哥没想到我们会直接动手,吓得直摆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是不是要掺合进来。 “白水。”论打我跟帅哥加起来都打不过白水,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行,更不想跟白水这样冷下去,双眼颤抖的看着他道:“你跟游家先祖之间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论,先看看他好不好?” “你看到了。”白水晃了晃他手里拎着的小白蛇。 可就在白水晃的那一下,那条小白蛇估计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猛的一缩脖子,跟着瞬间变成了个还带着胎红的婴儿,被白水拎着后颈,在那里哇哇大哭。 吓得正冷着脸色的白水整条蛇都懵了,连忙伸着左手去抱,但右手拎着后颈,他左手一会摆这里感觉不对,又换了个地方,摆了几次都不对,似乎不大敢碰他,双眼更极度吃惊加惊恐以及害怕的看着我。 左手因为极度小心翼翼有点颤抖的伸过去,却因为怕碰伤他,复又停在一指的距离,整张脸都处于惊慌之中,完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相比如随手拎小白蛇,对于手里这个看上去脆弱而且柔软的人类婴儿,似乎是第一次接触到,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我顾不上去仔细看神蛇白水脸上那种极度郁闷加不解,甚至害怕的表情,连忙伸手托住被他拎着后颈婴儿的屁股,一手顺着背部朝上,托着他的脖子。 当我手指跟白水的碰到一起时,他却依旧没有放手,双目带着纠结的看着我,里面似乎有着什么在翻滚。 “白水,有些事情我知道你放不下,就算我是那个人的转世,可那些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你以前也不知道我就是那个人,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不要让自己过于纠结好吗?”我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手,眼带诚恳的看着他:“你认为我们这样下去有意思吗?” 白水脸色紧绷的看着我,双眼里有着各种情绪翻转,可拎着小白蛇的手却慢慢放开了。 他一松手,我立马将婴儿抱在怀里,帅哥已然脱了外套要来包。 白水冷哼一声,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挡在他前面,小心的用双手捧搭着,双眼带着疑惑的看着我将婴儿放在衣服上。 当婴儿落在他捧着的双手上时,明显感觉白水从胳膊都整个人都僵了,好像捧着什么易碎的东西,生怕一晃就掉下去给摔了。 “我生下来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可刚才……”我有点担忧的看着白水,这种情况从未见过啊。 白水来悬空寺也只是守着,并未进空响钟见过他的样子,这时也脸色发沉。 人蛇共种我们见得多,各有各的不同,可小白蛇这种,一会是婴儿,一会是条蛇的,我们还真没碰到,可他似乎能随意切换,但他这样无缘无故自己跑了,连空响钟都没罩住,以后谁看得住啊? “血脉并未完全融合。”白水沉叹了口气,看着我用他外袍小心包好的小白蛇:“暂时看不出什么,可他这样,终究是不行的,更何况吃什么都是个问题。” 变成婴儿的小白蛇在我怀里只会哇哇大哭,可双眼却带着机灵的瞄着我,见我没有训他,慢慢的停止了哭声,转着眼睛到处看。 郭怀雄驾着朱雀带着夏荷何必壮急急赶来,见白水也在,都愣了一下,夏荷狠狠的剜了白水一眼,看了一眼我抱在怀里的小白蛇,伸手拨开包着的外袍,瞄了瞄腿间因为的小鸡鸡时,连忙收回了眼,却又我怎么回事,是谁抢走了他。 我真不好意思告诉她搞这到大的阵仗,整个恒山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却是这坏家伙自己从空响种里跑了。 但我一说明情况,白水立马沉沉的看着那个石洞,我跟着也想起了一种可能,将怀里的小白蛇抱紧:“那洞里是建木?” “它似乎喜欢吃那个。”白水瞄了瞄我怀里的婴儿,有点奇怪的道:“那潭后是因为有烛阴困住老螣蛇所以用建木封洞,可这里有着鳞片人的散落的鳞片流出来?” “是祭祀的地方!”我突然惊醒,看着白水道:“鳞片人不会死,就算子噬其母也不会留下鳞片,所以根本不会有坟地,而唯一可能有大量散落鳞片被水冲出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祭祀的地方了。” 游婉她们跟螣蛇交易,就是为了那个祭祀的法子;可泰龙村和黑门内的鳞片人,能共同祭祀的神,到底是谁? 也许这就能解开游家到底在搞什么? “会不会与天帝之宝有关?”帅哥突然开口。 我们在瀑布后面烛阴嘴里发现的那粒藏着天帝之宝的烛阴牙,却一直没有打开,这里离得近,说不定有关。 “进去一看就知道了。”白水直接就朝里走去。 帅哥和夏荷看了看我,何必壮这次并未带那只金毛,瞄了我一眼,沉声道:“你去悬空寺等我们。” 那股水极有可能就是从黑门内流出来的,而且连鳞片人都要祭祀的东西,肯定极为凶狠,我抱着小白蛇跟进去确实不好。 “要不要等等?”我紧张的看着白水,那种血海深仇,并不是这么容易放下的。 “你跟着我!”白水冷冷的看着我怀里的婴儿,冷声道:“他不能离开我所能看到的范围,就算有危险,我也会护着你们的。你一个在外面,也对付不了螣蛇她们。” 白水话音极冷,更甚至伸手朝着我怀里的婴儿抱来。 小白蛇的情况有点怪,我轻易不敢跟白水闹翻,如若有什么事,还得靠他稳住小白蛇体内的神蛇血脉,眼看他伸手来抱,我有点紧张,但也只得松手。 至少他说得没错,可看着怀里双眼油油亮亮的小白蛇,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这软软的小身体。 但以白水是绝对不能允许小白蛇独自跟我走的,可就在小白蛇落在白水手里时,他那双黑油油的小眼睛瞄了瞄我,跟着瘪着嘴,哇哇大哭。 那声音极为洪亮,似乎十分委屈,让原本抱着他全身都绷紧的白水,瞬间错愕,只得讪讪的将他递到我怀里:“跟紧我?” 白水迅速带我们朝着洞内纵去,这次并不用找小白蛇,所以速度快了许多。 到了小白蛇吞食建木根的那里,等那股大水褪去后,白水用小白蛇的手打开了建木根,一手搂着我,一手护着小白蛇,朝后面的帅哥他们看了一眼,纵身就跳了进去。"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34章 被钉的九尾狐 我本以为进入黑门内的世界会有比较诡异的事情发现,但白水搂着我从这个建木根的洞口纵入后,整个人瞬间落入水中,怀中的婴儿求生欲也十分强,又变成了那条小白蛇,也不用我抱,缠在我胳膊上,得意的朝我蹭了蹭。 这水极冷,不停的朝我们这边涌来,水里有着许多的鳞片涌动,搞得水里都浑浊而阴沉,因为是灌出所以有着极大的压力,我双眼都睁不开,只得不时睁开看上一眼。 白水搂着我,见我还能憋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帅哥他们,却见何必壮居然用了造畜之术,给他们三个换了个鱼腮出来。 看着后面三个好好的人,脸颊边三道腥红的鱼腮,估计是怕氧气不够,这腮还是外挂型的,显得十分古怪,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三个胖头鱼精呢。 帅哥用魂植藤蔓将三人困在一块,朝我们点了点头。 白水看了一眼缠在我胳膊上的小白蛇,眼里有着沉思,拉着我飞快的朝上游,这水中压力大,我怕帅哥他们跟不上,引出魂植拉住他们,完全靠白水带动。 这水里光线明亮,按理说我们朝上游一会就会出了水面,可白水拉着我朝上游了许久,依旧在水里,似乎这水深得没有尽头一样。 我跟白水都脸带疑惑,身后的帅哥他们跟了上来,示意我们朝前游一会,或者朝下。 毕竟弱水底连着的是阴河,说不定我们可以从底部出去。 白水搂着我一边朝前游一边慢慢下沉,深水之中下沉其实比上浮更为吃力,还未等我们潜到水底,却见下面无数青铜色的鳞片在水中沉沉浮浮,随着水流晃动。 等我们再往下一点,入眼四处都是鳞片,似乎进入了一个鳞片的海洋之中,而鳞片下森森的白骨泛着阴冷的光芒,如同蛇骨石一样带着幽幽的磷光。 有的骨架之上,还有着鳞皮没有腐烂,覆盖在上面。 我左手抓住小白蛇的尾巴,免得这不听话的娃娃又乱跑,右手引起魂植缠住一具鳞片未化的尸体,卷起来查看。 这些鳞片人身上没有半点伤口,可里面的血肉却不见了,只剩下坚硬的鳞皮以及里面的骨头,因为鳞皮鼓胀,骨架空荡,所以被卷起后,鳞皮在水中空空的飘着。 这种古怪的死法,我在蛇山大坑时见过,被外婆杀死的那些鳞片人就是这样死的,没有任何伤口,却已然死了。 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身后的三个鱼腮头,也面露古怪。 白水挥了挥手,搂着我们继续朝前游,因为已然触底,极有可能碰到别的出口,我们都紧紧聚在一起。 可就在我们朝前游了没多久,被我握着尾巴的小白蛇突然变得极为兴奋,尾巴一甩,飞快的朝前面游去。 它力度极大,我只感觉掌心火辣辣的痛意传来,跟着就见一道白光飞快的朝前游了过去。 白水回头瞪了我一眼,搂着我极速朝前冲去,身后的帅哥他们被拉得东飘西晃,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是当白水停下来时,他猛的将我朝后一推,跟着就又朝前冲去。 身后的夏荷接住我了,环着我的身子让我转过身来。 只见不远处一颗大得看不见整个木身的大树立在水中,而那树上面钉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那狐狸身上钉满了铜钉,它却依旧痛苦的昂头低吼,吐出一个火球。 而那狐狸旁边有着许多狐影晃动,好几天不见的陈起语藏于狐影之中,引着狐影和两条大蛇与无数鳞片人缠斗。 他身边断了腿的陈无灵同样坐于狐影之上,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窒息,他身边缠着一条蛇骨,一道蛇影将他护在里面,不时将从水中冲过来的鳞片人给掀了出去。 不过看陈无灵和陈起语的情况,就算有狐影和那只被困住的九尾狐帮忙,依旧浑身是伤。 这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我怎么也没想到,陈无灵在龙虎山没抢到小白蛇,却突然到了黑门里面。 白水飞快的冲了过去,直接化出蛇身,尖悦的爪子瞬间捏碎了两个鳞片人的骨头,跟着将已然跑到建木上的小白蛇给扔了回来。 对于这条爱乱跑的小白蛇,我着实已然无能为力了,只得直接将他收入腰侧,握着两条铁链引动符纹就冲了上去。 白水突然出现,让原本围攻陈起语他们的鳞片人立马大乱,他们在水里依旧发出尖悦的嘶嘶之声。 虽然事发突然,可帅哥夏荷也急忙跟上来,夏荷更是直接化出蛇螨顺水朝着鳞片人的鳞下钻去,跟着游到陈起语身边,双手画了一个古怪的符纹,拍到那两条大蛇之上。 原本只是跟发疯一般乱挣扎的大蛇,猛的嘶吼一声,浑身鳞片狰狞对着鳞片人张嘴就咬了过去。 水中并不适合说话,我用铁链将鳞片人逼退,用魂植拉过帅哥,看着被用铜钉给钉在树上的九尾狐。 这铜钉看上去有点眼熟,似乎跟单信用来钉住柳仙蛇尾的那根有点像。 白水他们已然挡住了冲过来的鳞片人,我跟帅哥对视一眼,正准备以铁链缠住那些铜钉,却见被生生钉在这树上的九尾狐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她一双狐眼似乎能说话,眼里带着绝望和祈求。 陈起语跟陈无灵既然进来了,肯定是为了救她,我朝她点了点头,用铁链上的铁环套住那些铜钉。 只是铜钉的钉帽几乎钉进了她的肉,当铁环套进去时,她九条被钉在树上的尾巴,都痛得直抽抽。 但外面鳞片人不停的嘶嘶大叫,虽然有白水他们挡着,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拖下去,抱着歉意看了这只身体几乎跟小山丘一般大小的九尾天狐,我跟帅哥飞快的将铁环全部套了进去。 为了完全钉住她,从头到尾,四肢加耳朵,这只九尾天狐身上钉了上百根钉子。 等套完后,我引动符纹,由帅哥祭动,然后猛的拉动铁链。 却只听到一声声嘎嘎绷紧的声音传来,铜钉被我们一个个的扯了出来,帅哥飞快的一个个收好。 陈起语双目欲裂,引起狐影将九尾狐接住,可是就算铜钉全部都扯出来了,那只九尾狐依旧以内贴合的姿式靠在树上。 而随着鳞片人嘶吼之声越来越高,远处似乎有着有什么飞快的冲了过来。 陈无灵也赶了过来,似乎在催我们,可看着依旧贴合在树上的九尾狐,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自己也在用力的挣扎着,可就是无力挣脱。 突然白水嘶吼一声,蛇尾一卷,从尾巴处将九尾狐缠住,跟着用力一扯。 九尾狐痛得全身都在抽动,却见与树身相连的地方,皮毛全部都脱落了,鲜红的血肉一点点的从树身上脱离。 而随着她的狐身脱离,无数白胖的根须慢慢被扯离,可似乎并不愿意她离开,依旧缠卷着朝她缠了过来。 看场景就好像生生撕下一大块肉一般,鲜红的血立马染红了水。 无数根须从树上慢慢钻了出来,贪婪的吸食着水中的血水,而水里被白水他们放倒的鳞片人全部慢慢朝着水底沉去,只是有的还未沉到水底,就已然血肉慢慢消失不见,里面的骨头依旧拉着空荡的鳞皮下沉。 远处有着尖悦的吼声传来,白水直接用蛇身将我们所有人都驮起,带站我们飞快的朝着我们进来的入口处冲去。 他速度极快,可身后依旧有着光彩闪过,我立在白水的蛇身之上,引动铁链上的符纹朝后抽展。 却见水中,一个戴着七彩翎羽的鳞片人如同走在平地上一般朝我们追了过来,他手里依旧捧着那个巨大的蛇头骨。 但他身边,居然就是那个握着沉吟刀、戴着獠牙面具的鳞片人,以同样的速度追了过来。福利"", 章节目录 第435章 一模一样的鳞片人 那个戴着巫面的鳞片人似乎知道我在看她,猛的抬起脸朝我看了过来。 只见那眼里绿光闪闪,而她握着的沉吟刀在水中依旧反射着亮光,猛的朝我射了过来。 那把刀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跟沉吟刀相像,但沉吟刀我已然送到了武罗那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在窫窳死之前,我从巫蛇眼里看到过这个鳞片人用这把刀生生剐下一片片肉,制成肉咒。 眼看着它将刀甩过来,我引着铁链就缠了过去,奇怪的是,那把刀居然跟沉吟刀一般与铁链产生了共鸣,瞬间缠到了铁链之上。 而那个戴巫面的鳞片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伸出满是鳞片的手,慢慢取下了巫面。 那巫面下面一张满是鳞片的脸,可我见过这张脸…… 就在龙虎山我脸上也长出鳞片时,我曾经借着进屋时看过一眼,本来没怎么注意,可自己长满鳞片时的样子,还是记得的。 鳞片人那双眼里闪着沉沉的幽光,双目紧紧盯着我,双唇微动。 在水中,我明明除了听到哗哗的水声,却似乎明明白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天生就属于我们,逃不掉的。” 这话明明语气平淡,却夹着一种极大的肯定,就好像这件事情在它眼中已然成了定局。 心尖都在颤抖,而她扔出来的那把刀,顺着铁链飞快的朝着我身上冲来。 而那个鳞片人身上的鳞片慢慢褪去,完全变成了我的样子,身上披着青色的长袍,一张脸无论是长相还是神态都与我一般无二。 我完全愣了神,而那把刀已然快划到了我手边,发出了低低沉吟声,水中反射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 就在这时,一股极大的水流突然冲了过来,跟着我身体就被藤蔓缠住,我们瞬间被冲出了山洞,后面带着不甘的嘶吼声传来。 山洞之中的水极快,眼看着我们复又要被冲入地底,白水一甩蛇身带着我们冲出了水流,窜出了洞口。 洞外刚刚醒来的山鬼正慢慢爬起,心疼的看着身被压坏的漂亮兰花,白水带着我们极快的冲出来,山鬼一时没躲开,被撞出了山崖,她的赤豹十分委屈的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跳了下去。 白水蛇尾一盘,就停在了平稳的山崖之间。 我却急忙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铁链,只见铁链上面符纹依旧,可并没有那把刀。 跟着一个大而闷的响声传来,那只半边皮毛都吸食掉,肉里全是被根蛀空洞的九尾狐脱力的掉了下来。 陈起语和陈无灵急忙去看她,她用力的伸了伸爪子想站起来,但一动,那些铜钉处血立马涌了出来,连贴着树被吸食的半边身子,也不停的渗血,极大的疼痛让她瞬间倒在地上。 白水化成人形,紧皱着眉看着这黑门内外都只有一只的九尾狐。 陈无灵苍老的脸上闪过痛意,断腿立在地上,伸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头。 陈起语双眼通红,静静的看着那一身是伤的九尾狐狸,以及颤抖的以断腿跪在地上的陈无灵,双手紧紧的握着。 九尾狐双眼半眯着看了看陈无灵,却只是扭头看着我,似乎费劲全力的朝我断断续续的道:“你是游家的云舍?能用沉吟刀的那个?” 我点了点头,她眼里闪过绝望,声音无力而却颤抖的道:“快逃吧,有多远逃多远,能避开黑门建木最好,快逃!”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一口浓血从嘴时崩了出来,好不容易半昂起的狐头,重重的栽倒在地上,她双眼里满是痛苦,整个狐影都在抽动,大股大股的血从她嘴里涌出,她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却全是血。 她求助的看了看白水,双眼满怀祈求的看了看陈起语和陈无灵,双眼大睁着,死死的看着我跟白水,张嘴想说什么,却大口大口的呛血。 “我知道了。”白水点了点头,跟着一股子寒气朝着九尾狐身上涌去。 寒气将她冻住,可随着寒气入体,她伤口的地方有什么朝着她体内蠕动着涌去。 我急忙以手化爪,陈无灵引着那两条大蛇就要来对付我,却被陈起语一把抓住。 飞快的将指尖捏住那在九尾狐体内蠕动的东西,用力扯出,却发现居然是一根白白壮壮的根须。 随着根须被抽出,被我收入腰侧的小白蛇飞快的游了出来,张嘴就跟吸面条一样的吸入了嘴里。 陈起语目光闪闪的看了看那条小白蛇,握着陈无灵的手这才慢慢放下。 白水复又催生了寒气,生存的本能让那些根须朝着九尾狐体内钻去,我趁机左右开弓,将那些根须抽离出来。就算被白水弄晕,每抽离一条根须,九尾狐就痛得抽抽了两下。 大家都沉默不语,看着全身上下不是钉洞就是被吸食血肉伤口的九尾狐,这模样太惨,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跟白水合力将那只九尾狐身上的建木根须弄完,小白蛇已然吃得直打嗝了,白水伸手就拎住他的后颈,然后看着他鼓鼓的肚皮,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 面对身形极大,却已然不能化形且重伤的九尾狐,大家不知道怎么办。 “先带回去吧,慢慢养着。”我看了一眼白水,他冷着脸将那块白帕递了过来。 我将白帕扔了出去,罩住九尾狐后,一扯收起来递给陈起语。 他颤抖的手接过,鼻子抽响着,反手就给了身边陈无灵重重一拳,大吼延:“我就算死,也不愿意看着她这样!” “可你死了,我们都得死!”陈无灵嘴角带血,本就已然如风中残烛的身体猛烈的颤抖:“当年我们没得选。” 陈起语呵呵的怪笑,引起狐影飞快的离开。 这对父子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帅哥跟陈起语关系好,朝我点了点头就追了上去,夏荷有点担心的看着陈起语,却跟何必壮一样依旧没动。 白水依旧拎着小白蛇的后颈,不说话也不离开,大家都这样僵着。 “帮我去救那只九尾狐吧?等她醒来,我们就知道为什么鳞片人要将她钉在建木上献祭,而明明被砍断的建木,为什么根在我们这里,树身却在黑门之内的水里了。这样你也就能知道为什么当年你娘补天,却变成了阴河。或许还能知道为什么神蛇被猎杀了。”我稍不避开这个话题,直勾勾的看着白水。 “哼!”白水听到只是冷哼一声,伸手握着小白蛇,一手拎住跪坐在地上的陈无灵,纵身朝着陈起语消失的方向去了。 见他肯带着小白蛇去院子里,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引起蛇影到绝天崖,我们进不去空响钟,但蛇影来了,毕丽红身上的巫蛇眼会有感应。 “在黑门内?”毕丽红眼带慌乱。 “是它自己跑出去的,想来是找东西吃吧。”我朝她笑了笑,见她脸色缓和了一些,才轻声道:“师父已然化为青莲守住了跟阴河相连的弱水底了,你可能见不到他了。” 毕丽红脸上本就少的血色立马褪去,双眼立马带着慌乱。 她或许是唯一的一个,从未面见过师父的徒弟了。 “他走前交待,你的法号叫摩莲。”我看着毕丽红双眼慢慢变红,轻声道:“大师兄叫摩鸠,也是献祭黑门而死的,师父化身青莲守住了黑门,但绝天崖的传承全部在你。无论你以前如何,你以后都是悬空寺清心大师的徒弟,绝天崖唯一的传人摩莲。” “摩莲……”毕丽红低喃着,双手合十朝我微微一弓身子,转身进入了空响钟内。 “回吧。”夏荷沉叹了口气。 我引着蛇影飞快的朝院子里去了,陈无灵和陈起语也不知道是怎样进入的黑门。 巫术通天的九尾狐突然出现,只怕又是一大番变动,如果她能醒来,或许我们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关注"" 章节目录 第436章 留下神蛇的用处 我比白水他们只是慢了几句话的时间,可回到院子里时,却见一堆人围在一块,议论纷纷,争吵不断,还夹着苗三娘急急的大叫声,以及婴儿尖悦的哭叫声。 见我回来,龙五立马大吼:“他娘回来了!” 那声音似乎并不是欢迎我,而是如同见到一个救世主一般。 人群立马散开,只见神蛇白水大人,全身僵硬的用双手抱着又化成婴儿手舞足蹈哇哇大哭的小白蛇,眼里满是无奈,脸都绷得紧紧的。 “白水带他回来时还是条蛇,可似乎想教训他,他就变成这样了。”苗三娘双眼朝我眨了眨,轻声道:“你家这小子是个机灵鬼。其实孩子算是家庭的润滑剂,他也算是在帮你,你作为女人,就当软和一点,要不两个都僵着,日子怎么过啊。” 我朝她苦苦一笑,润滑又如何,软和又如何,对于那样的仇恨,白水也不是一下子能放下的。 走过去,从僵硬的白水手里接过婴儿,他到我手里,立马不哭了,扭着头看着我。 “哼!”白水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冷哼一声,却气势不足,无奈有余。 “先叫小白吧。”我伸手拍了拍怀里搞怪的婴儿,朝白水道。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坐在一边的陈起语和被用冰柱冻住的陈无灵:“怎么进的黑门?” “那个琉璃瓶里的人蛇胎你们还记得吗?”陈无灵掏出手机,翻到那张照片扔给我们。 正是那三个从游婉腹中取出来的共工血脉神卵当中唯一没有孵化的那一个,据陈起语说,就在我产子,白水与云长道大战之时,陈起语截住了引着狐影想冲入龙虎山的陈无灵,从陈无灵那里得知他想抢夺小白去救他娘九尾狐。 陈起语当然不信,父子俩打了一架,就在陈起语要杀了陈无灵时,陈无灵说可以带他去找他娘,然后就借着大家都乱成一团,两人借着狐影到了泰龙村,以那琉璃瓶里的神卵之血进入了建木,然后由陈起语与九尾狐之间的血脉相连找到了被钉在建木上的九尾狐。 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在那水底已然跟鳞片人僵持了大半天了,如若我们没去,他们全家估计就在那里团聚了。 可看陈起语那愧疚的样子,也许陈无灵带他入黑门看九尾狐的目的,就是想借他的手夺小白。 毕竟我们一直将陈起语视为自己人,如若让他用一个才出生的婴儿换他亲眼看见受苦的亲娘,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怪不得在洞口,陈起语看着小白时,目光闪动。 “你怎么知道用小白可以换下九尾狐?”我看着怀里吃饱慢慢睡了过去的小白,静静的盯着一边冻住半边身子的陈无灵。 他似乎心如死灰,双目浑浊而又显得灰暗,静静的看着我道:“建木是需要献祭的,要吸食血肉才能生长,血脉越强越喜欢,神蛇血脉和鳞片人的血脉融合,估计是他最喜欢的,肯定能换下来。”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小白就天生应该被献祭到那建木之上。 但想想九尾狐被我们扯下来时的样子,就算陈无灵带了小白去换,也换不下来吧。 更何况小白天生就是把建木根当面吃的,带去了还不知道谁吃谁。 可看那建木树旁边瞬间被吸干了血肉的鳞片人,让我想到了黑门开时,划开胸口献祭的了然和摩鸠。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明明秦姑婆自断四肢献祭了窫窳,为什么了然和摩鸠为什么还要划开胸口,而且他们都没有死去,而是失血昏迷。 现在想来极有可能他们献祭的就是建木,窫窳守的是门,建木却是通道。 “你一次性将你知道的说了吧,免得我们一个个的问。”我小心的抱着小白坐下来,一边的苗三娘脸带心痛的端了一碗猪脚花生汤上来:“催奶的。” 可看着我怀里的娃娃,她又咂了咂嘴,似乎感觉他也不是喝奶的,催奶也没用。 我慢慢的喝着汤,可陈无灵却呵呵的笑道:“我知道的,你们都已然知道了,我用如何借神蛇骨里的神性拘回你体内那道阴魂为代价,换了三枚建木神卵,就是为了有一天我能进入建木救出她。可你应当知道,你是逃不掉的,游家不能生下双生子,你知道原因吗?” 游家双生子通灵,宋媛和游婉神奇到可以互换身体,可从头到尾我都只知道,这是游家先祖传下的祖训,至于原因似乎也是因为双生子与黑门内联系比较强吧? “那个巫面人你看到了,跟你像吧?”陈无灵呵呵笑的看着我,似乎十分高兴:“神蛇白水对于游家所知不多,你怕是只见过云舍手上长鳞时的样子,没见过她浑身长鳞的样子吧?如果她脸上也长了鳞,你大概早就会知道她是谁转世了。” “我知道了。”白水冷冷的看着陈无灵,冷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游家先祖是双生子,一个出了黑门,一个留在里面,无论什么她们都一模一样,沉吟刀蛇牙巫面。云舍你逃不掉的,就像游婉一样!”陈无灵声音变得亢奋,转眼看着白水道:“我所知也并不是很多,全是黑门外的东西,但游家当年猎杀神蛇是因为一个预言,可能留着你跟白思出黑门,并且一直未杀掉螣蛇也是因为一个预言,神蛇血脉似乎还有用处,所以游家人想尽办法,用八百巫师活祭,也只是造了两条铁链困住螣蛇。你跟螣蛇之间,神蛇必然有一条要应对那个用处的,可现在只有你了吧?” “是什么用处?”我忙问道。 如若真有那件事情,神蛇血脉俱全的就只有白水了,白思只是一条蛇骨,螣蛇更是直接借蛇卵和赤鱬重生成了黑鳞人。 怪不得她宁愿舍弃螣蛇的身体,以那样古怪的方式变成一个黑鳞人,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件事情在等着。 陈无灵哈哈大笑:“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该作的事情已然做了,我能说的都说了,我……我……” 他笑着笑着,胸口飞快的鼓动,双眼看着陈起语,鼻子和嘴角都同时涌出黑色的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跟刚才在山洞口的九尾狐一样,只是不停的喷血。 “我不给你看。”陈起语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白帕,轻声道:“就算你后面日夜被心里的悔恨折磨,甚至不停的换女人,不停的生孩子,想忘记自己的过错,可你依旧为了自己的利益卖掉了她,她能活下来靠的是自己,能逃离靠的是白水云舍他们,跟你没关系。你就当她在被你送到黑门前时,就已然死了吧,不用再看了。” 陈无灵猛的睁开眼,欣慰的盯着陈起语,张嘴想说什么,却猛的喷出一口血,大笑道:“很好!很好,你现在很好,能狠下心来,就很好!” 说完,他头慢慢的垂了下去,只是看向陈起语手中的白帕时,眼里依旧闪着一丝愧疚的光芒,一直到那一点光芒褪去,他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 “他死有余辜。”陈起语看着我,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我们。 我摸了摸陈无灵的脉,朝他轻声道:“他身体早就透支了,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 陈无灵几度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直没有死,就是在等,等蛇胎换九尾狐,或许当初跟我交易换阿得时,就是用阿得换九尾狐。 只是当我看向白水时,心里隐隐的不安,那个所谓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值得螣蛇费这么大的劲换了身体?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37章 给我滚出去 谁都没想到我们本以为进入黑门,可以找到鳞片人所祭祀的那个大boss,却没成想,居然是建木,更没想到的是,九尾狐被钉在建木上二十多年居然还没死,反倒是见她被救出来,一直心怀愧疚的陈无灵终于撑不住死了。 以前我们一直好奇当年陈无灵将九尾狐送到阴河下面,是怎么进入黑门的,现在想来果然当年黑门就一直没关,也就解释得通了。 “将她放桌上吧。”白水面对我直视他的目光,却依旧只当没看见,朝陈起语道:“你将陈无灵带走吧,我看能不能将她弄醒。” 白水解开了冻住陈无灵的冰,眼睛瞄了一眼在我怀里沉睡的小白,声音发沉地道:“你抱他去床上睡。” “我先看看吧。”我紧了紧怀里的小白。 可话音一落,白水眼神闪了闪,一边的苗三娘拉了我一把,低声道:“没听出来吗,是心疼你呢,你以为是心疼你怀里这个到他手里就哇哇哭的小子啊。” 白水脸色沉了沉,冷哼一声,连理都没有理我们。 “对不起。”陈起语看了我怀里的小白一眼,苦笑道:“其实在我看到她被钉在建木上的样子,也心动过用小白换她的。” “只是想想而已,你不一定会做。”陈起语是一个挺重情的人,就像面对毕丽红,他也是爱护的。 他将手里的白帕放在桌上,沉沉的看着白水道:“拜托了。” 说着,伸手抱起就算解了冰冻依旧僵坐在石等上,半垂着头看着陈起语方向的陈无灵,引起蛇影飞快的离开了。 渣爹联盟的渣爹们都死了,可谁都没有开心。 我抱着小白跟着苗三娘去给我安排的房间,又擦了个澡,换了跟尿裤一般的姨妈巾,我终于躺在了软软的床上。 苗三娘在一边跟我说着,什么女人不能跟男人置气啊,男人爱面子要用哄的,不能跟他硬碰硬,再大的事情撒个娇说两句软话就行了。 说得她好像感情很丰富一样,天知道岑无魂一见她就脸红,估计她让他去跳河,也会跳吧,哪用得着她撒娇。 我一一应着,看着臂弯里换了嫩黄色婴儿装的小白,朝买东西的苗三娘道了谢,疲惫的闭上了眼。 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白水在这里,已然是好的开始了。 沉沉的睡去,梦里却是翻滚且黯淡的青铜色鳞片,好像无数的建木根须朝我卷来要吸干我的血肉,我似乎怎么也躲不开,而那张长满鳞片的脸,双眼泛着幽光死死的盯着我,双唇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九尾狐最后那带血的嘶吼声,一遍又一遍的如同惊雷般的在我脑中炸响。 一时又是白水跟螣蛇一般被困在深坑之中,可锁住他的并不是铁链,而是一团看不见黑漆漆的东西。 我很害怕,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身体依旧在那满是鳞片的水里沉沉浮浮,无数骨架拉着鳞皮慢慢的下沉。 突然一声哇哇的哭声传来,背后一股灼热带着湿意传来将我烫醒。 一睁开眼,却见小白有点委屈的看着我,可终究是不能动,只得蹬了蹬脚。 强大得可以将建木根当面条吃,神蛇和游家血脉融合的小白同学,也尿床了。 我睡得有点头晕,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只得先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到干的地方,再自己去换衣服,可就在我脱下衣服时,却感觉到有道熟悉的目光传来。 一转身,就见白水低头看着当着身子睡在床尾被子的小白,似乎连眼睛余光都没有瞄我一眼。 我急忙穿好衣服,看着他伸出手指轻轻的戳着小白的脸,担忧地道:“九尾狐怎么样了?他那种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伤得太重,暂时醒不过来。血脉未能完全融合,他现在还是婴儿倒无所谓,随着他慢慢长大,这种排斥就会越来越大,他会很痛苦,甚至死去。这也是为什么泰龙村产下那么多人蛇共种,却只有柳仙生下的两个孩子长大了,其他蛇娘子产下的都活不了多久。”白水依旧没有看我,只是低头看着床上的小白。 我见过云长道收集的各种人蛇共种的尸体,还有巴蛇骨洞那些人蛇共种的骨头。 “可既然能生下来,为什么还会这样?我不是因为神蛇骨才……”我心中发急,可一开口却见白水原本戳着小白脸的手猛的一僵,心中微叹,只得改口道:“如若抽离游家血脉,或者神蛇血脉呢?” 白水猛的抬头看着我,冷声道:“神蛇血脉你以为能抽离?游家血脉你想怎么抽离?” 他声音里带着怒意,让我也听着发冷,但并不想与他争吵,想了一会道:“他以建木为食,螣蛇换身体时,那些赤鱬也是先被吞食再出来的。” 所以我怕,白水也在怕,建木前身是共工,到现在都以血肉为食,若是小白蛇吃到一定的程度,跟那些赤鱬一样从他身体里破体而去,那场面,我们实在不敢想。 白水没有回我,我找了一身衣服帮小白换上,却发现并没有尿裤,估计没生育过的苗三娘,也不知道婴儿是需要穿尿裤的吧,我这个作娘的也很失职,并没有买。 深夜外面十分安静,只有我有点生疏的给小白穿着衣服,站在床边的白水几次抬了抬手指,终究还是帮我将一只衣袖递到手里,用两根手指轻轻扶住乱蹬的小手。 等将衣服穿好,我抱着小白,不知道是不是该喂奶,那一碗猪脚花生汤催奶效果有点好啊。 可白水并没有离开,小白也没有要喝奶的意思,我只得抱着他干坐着:“我想将他送到青要山。” 白水双眼猛的看了过来,可瞄着我怀里双眼四处乱瞄,张着水嫩嫩小嘴的小白,过了半晌才道:“也好。” 这似乎是妥协,又好像是无奈。 “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吧。”这一天过得太累,我精神上实在撑不住。 再过一天就是我拜张天师的拜师大典,他为了救我和小白,死了第二次,恩情比山还重,我不能不去。 白水伸手来接我怀里的小白:“你去睡,晚上我看着他。” 奇怪的是,原本在他手里就哭的小白这次并没有哭,反倒是转眼看了看我,朝白水咧嘴笑了笑。 “他笑了,你看……”白水惊喜的回头看向我,可当目光与我相交时,却又扭了回去。 我伸手戳了戳小白的脸,再次爬上床,看着床边抱着小白,脸上怎么也藏不住欢喜神色的白水,心中微微叹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孩子会称为爱的结晶吧。 似乎有白水在,我都会睡得很沉,这次梦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声熟悉的叹息声,带着深深的无奈。 天亮后,苗三娘叫醒了我,早餐是四个荷包蛋加甜酒,我擦澡时,她告诉我夏荷带着那两条大蛇去蛊寨了,虫崖毕竟要重建,白水带娃带得挺不错,一大早溜蛇去了。 帅哥和何必壮在下面等我,吃过饭我们就可以去青要山了,她跟岑无魂,还有东北出马仙,以及龙五了却他们会守着泰龙村,不让人靠近建木和蛇山大坑的,似乎真真正正的让我坐月子了。 钱夫人和云空他娘似乎在做什么事情,我也没心情问,吃过饭又换了厚重的姨妈巾,这才跟白水他们出门。 本以为有帅哥作引,有神蛇白水相赔,外加小白血脉异常,进入青要山会是极度容易的事情。 可当帅哥带着我们走到青要山真正的入口,用山鬼秘术叫了半天门后,那只见过面的青鸟才出来,不过这次连瞄都没瞄帅哥,只是掐着嗓子,估计是学着武罗神的语气,十分气愤地道:“让他们滚,全是一些麻烦家伙,还要拉我下水,把那个最大的麻烦扔给我,给我全部滚出去!”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438章 帝之下都 对于武罗这个武力和脾气成正比的山神,我是有耳闻和心理准备的,可还未见到真神,就被一只青鸟学舌,大吼着让我们滚,我依旧感觉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大够,忘记了武罗可是唯一从天帝征战时代遗留在这个世界的真神,所以脾气和武力值都超出了我可以想象的范围。 这种与真神互怼的事情,自然不应该由我这个还未出月子的人来做,所以我很顺手的接过用尾巴倒挂在白水胳膊上荡秋千玩的小白,朝他眨了眨眼。 帅哥极度没有面子,却还是耸了耸肩膀朝后退了一步,就在我们无奈的道:“估计是还没睡醒吧,她有时会睡得比较久……” 对于没有限定,没有时间的生命而言,似乎什么都不重要,所以很多神啊神兽啊长期沉睡。 “从你下山后她都没睡。”青鸟十分鄙视的看着帅哥,声音又快又清脆的朝我们道:“你们快走吧,没了沉吟刀黑门里面的人没这么快找到云舍,神蛇献祭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还可以恩爱一会,免得天人两隔后,想恩爱都没机会了。那条小白蛇反正暂时也不会死,能活多久算多久吧,实在不行,再生一个就是了。你们想想人家鸡,不知道多少蛋被你们吃掉了,人家还不是努力的下蛋,努力的孵化……啊!啊!” 对于青鸟的嘴我是见识过的,可它能在一瞬间将事情扯这么远,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只是当它还在喳喳的说着时,突然发出一声如同午夜乌鸦般尖悦的叫声。 我只感觉一股压力传来,好像身后立着一个极大的东西,扭头一看,却见背后一堵又高又白看上去还有点晶莹的墙,正是那所谓天帝之宝的烛阴牙! 白水冷冷的站在那颗烛阴牙上,帅哥和何必壮也纵了上去,帅哥还朝我招手道:“快上来,我们现在可是站在天帝之宝上面。” 这突然就出大招,果然是白水的风范,我抓着就要乱跑的小白,引着魂植就荡了上去。 “啊!啊!”青鸟还在尖叫,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惊还是过于喜。 “一柱香。”白水立在那颗如同山一般的烛阴牙上,看着那只青鸟道:“我只等一柱香。” 原本张着嘴大叫的青鸟生生用翅膀死死扇了自己一巴掌,转身却带着更为尖悦的叫声冲入结界之中。 鸟叫划破长空,引得山中兽惊鸟飞,连结界边界上成了精的老树都忍不住探出了几根枝条朝我们探了探。 我紧握着小白,看着白水那张冷若寒冰的脸,不明白青鸟嘴里所说的神蛇献祭是怎么回事? 一柱香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有多久,而且我们也没有点香,可白水看着青鸟消失的方向,明显没有耐心等,直接引出了那粒烛阴的蛇丹,漆黑的蛇丹在烛阴牙上慢慢旋转,开始还没什么,可转着转着,我们这才发现光线开始变得不大对劲。 抬头一看,却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似乎跟着那粒蛇丹开始转动。 那个漩涡看上去黑漆漆的,而且云层高卷,也看不出到底有多深。 可以前白水拿出蛇丹时,或者拿出烛阴牙时,并没有这种怪事,看样子这两者之间还有着联系啊,难不成所谓的天帝之宝,只是留给烛阴后代的? “会不会闹得太大?”帅哥毕竟是在青要山长大的,有点担心的看着白水道:“要不等几天再来?” “来了!”白水瞟了他一眼,沉声道:“我就不信,守着帝之下都的武罗见到天帝之宝在她山门口,会不出来。” 他话音落过没多久,就见远处青鸟合鸣,一条火红的影子极速驰骋而来,瞬间到了我们面前。 一只身形有金鸡岭那只两倍大的赤豹上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石兰编成的衣服,五官秀丽,却又英气无比……或者说怒气蓬勃的女子。 虽然隐隐有了猜想,我依旧想转眼去瞄一下帅哥确认,一扭头却见帅哥双手捂着脸,大有假装他不存在的样子。 “你们一个有什么事就折腾建木,一个一言不合就催动这大杀器,还不快收了!”武罗气得脸都白了,瞪着我跟白水狂吼道:“你们不知道这天帝之宝能毁灭一切吗?你们就这样放出来!” 我们以前是有猜到那个洞里有灭掉老螣蛇的东西,可天帝之宝传说是长生不死药啊,怎么又成了大杀器了? 武罗明显被气得不轻,却依旧坐在赤豹之上,正眼都不瞄帅哥,看着白水收了烛阴内丹,又将那粒烛阴牙收了,恨不得吃了我们的眼神才收回去,瞄了一眼我手上的小白蛇:“你们想将它送到我这里?” 难得她神色好点,我连忙点头。 小白情况十分特殊,无论是空响钟还是其他东西都困不住他,他又容易被建木根吸引吞食,那东西又不能乱吃。 而且他血脉未能完全融合,可能会活不长,还不如送到武罗这里,至少青要山是帝之下都,一来我们不用担心螣蛇她们和鳞片人抢,二来可以躲开那他偷跑也要吃的建木根,更何况帝之下都说不定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治好他血脉未融合的毛病。 “主意打得挺好的。”武罗瞪了我一眼,朝我们摆了摆手道:“进来看看吧。” 面对突然这么好说话的武罗,一直缩头藏脑的帅哥都诧异不已。 白水瞄了我一眼,抬脚就进去了去,我跟帅哥何必壮三人同时也跟着跨了进去。 进入结界,这才发现青要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延绵而不知道多大的山脉,山端云雾缭绕,带着几分仙气,路上不时有着各种各样的异兽探头探脑好奇的瞄着我们,一见到武罗,立马全部缩了回去。 整条山脉并没有什么高耸入云,富丽堂皇,或者仙气缭绕的宫殿,连座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全是高耸入云的大树和一人多深的灌木,比我胳膊还粗的老藤以及巨大的真菌之类的。 我们都诧异的看着帅哥,他只是捂着脸不说话。 从见到那只巫狼前,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半个字都不提,就算后来我们知道了,他也从未提过青要山和武罗,估计也是不想让我们打听太多。 武罗话不多,环绕着她的青鸟也不敢说话了,只是时不时的朝我们吐了吐舌头。 我们一路跟着朝山里面走,一直到了山脉环形的山谷里,只见悬崖峭壁之下,一黑一白两个水潭如同阴阳鱼般相镶的躺在谷中,明明只是隔着一块一脚宽的石壁,可两个潭里的水,却一黑一白分明无比,山风吹过闪着波纹。 武罗从赤豹下跳下来,指着那两个水潭道:“这是外面传说的白龙潭和黑龙潭,传说是为天帝开路的白龙黑龙的栖息地,其实这就是真正的帝之下都。” 果然不只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神话里也都是骗人的。 说好那坐立于云端,仙草瑞兽,无数灵丹妙药的宫殿呢? “不想知道一黑一白两个水潭里是什么吗?”武罗却丝毫不在意我们已然惊呆的脸,猛的伸后一挥,瞬间划破了黑龙潭的水面。 漆黑的水面如同豆腐一般被划破,水底无数狰狞的面孔翻滚,似乎在痛苦的嘶喊大叫,却又被什么给拉了回去,这样子跟孟婆汤锅里一模一样。 武罗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复又猛的划破了白龙潭的水面,只见那里面各种各样的活物在跳动,一时全是现代人类快速的生活,一时却又是鳞片人在奔跑猎杀什么东西,一时却又是其他古怪的生物。 可就在我们看着的时候,却见那分开黑白阴阳的石壁里,慢慢涌出一条条的根须,朝着两边潭子里扎去。 我手里的小白蛇一见那些根须,立马欢喜,扭着蛇尾就要扑过去,眼看我就要拉不住了,站在我身边的白水猛的一伸手,一把拎住了他的后颈。 “现在你们还敢将他放在这里吗?”武罗转眼看着我们,沉声道:“这也是为什么泰龙村一有异动,我就知道的原因。”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39章 你想好问什么 我们所有人,包括帅哥在内都没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传说中是长生不老药的天帝之宝其实是个大杀器就算了,所谓的帝之下都居然是一黑一白两个水潭,更可怕的是白龙潭似乎可以看见世间百态,而黑龙潭却是对应着地府。 但正中怎么又是建木啊? 这棵通天的大树,哪哪都有啊,何止是通天啊。 “得阴而见阳,通晓万物变化,这就是建木,这也不愧是帝之下都。”白水沉沉的叹了一声,看着武罗道:“你家天帝,果然非同凡响。” 武罗并没有说话,只是放开了被她控制的潭水,慢慢引动术法,将涌出的建木根给逼了回去。 白水拎着小白就朝外走,脸色低沉得好像要滴出水来。 我生怕他拎着小白就不再回来,想追过去,可对于这里的建木依旧有着疑惑。 “这里不只是建木,而是不周仙山的山底。”武罗看着我,沉声道:“我的责任就是守着这建木不动,同时不让其他东西借着水潭跑出来,外面你们闹再大的事也不归我管。但我要提醒你,你们一旦有个不妥,就不只是死几个人这么简单了,你刚才看到了白龙潭里活着的可不只你们跟鳞片人,还有其他的生灵。” “神蛇献祭是怎么回事?”我一眼瞄着白水,急急的看着武罗:“螣蛇已然换下蛇身了,可有什么要用神蛇献祭?” “白矖不就是献祭的吗?就算白水献祭又有什么不可能?你不管为的是什么,当那一天来的时候,你们就会发现,根本没得选择,这是永远避不开的,早知道没有好处。”武罗坐上赤豹,看着我道:“你是想知道白水什么时候死吗?还是想知道那条小白蛇能活多久?或者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她问得我根本无力反驳,可我先知道总能先补救吧,复又沉声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建木怎么毁灭吧?” “毁灭?”武罗突然哈哈大笑,冷声道:“当年天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你认为你可以做到吗?神蛇不死不灭,鳞片人长生不老,建木永不可灭。” 说话间她催着赤豹就离开了,连一只青鸟都没有留下,似乎毫不担心我们在后面耍什么小把戏。 唯一的希望破灭,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有白水在,也没人敢来抢。她还要镇守那个大尸洞,所以不能久留。” 一想到白水,我心又冷了几分。 跟着帅哥何必壮朝外走时,却见武罗居然坐立在谷口,瞪了帅哥一眼,吓得帅哥立马拉着何必壮飞快的闪离了。 我极度怀疑帅哥速度快,极有可能是在武罗的长期训练之下练就的。 只是她突然将我一个人留住,明显就是有话要说啊。 “从你一出生,我就知道我们有一天会见面。”武罗依旧坐在赤豹之上,从怀里掏出那把沉吟刀和巫面,递到我面前道:“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可以救白水,也可以救那条小白蛇呢?” 看着她递过来的沉吟刀和巫面,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当初她让青鸟传话,让我不要再用沉吟刀了,却没想,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当面还给我。 伸手接过,我抬头静静的看着她:“要我献祭建木。” “不。”武罗却摇了摇头,朝我道:“不只是你,还有那条与你伴骨而生的神蛇。” “为什么?”我看着手中那把熟悉的沉吟刀,刀身上反转的光亮点与在水底见到的那个戴巫面的鳞片人一模一样。 果然是双生子啊,无论什么都一模一样,连用的东西都要一模一样。 “建木由共工所化,人首蛇身,你身负游家血脉,却由神蛇骨铸的骨髓,又有神蛇伴骨而生,你才是蛇与人融合最好的存在,由你献祭建木可以稳定它一段时间。”武罗安稳的坐立于赤豹之上,声音低而沉:“这些隐患在你前世就已经种下了,说白了这件事本就应该由你去终结。” “怎么献祭。”我握着沉吟刀,缓缓抬头看着武罗道:“为什么泰龙村的人也好,鳞片人也罢都要献祭建木?” 武罗并没有回答我后面一个问题,只是看着我道:“我说过谁都没得选择,如若你生下的那条小白蛇血脉稳定,或者一生下来就是人首蛇身,你们或许还可以博上一博,可现在,你们完全没有机会了。所以我将这刀和巫面还给你。” 说完,她催动着赤豹朝着山顶冲去。 她并没有说怎么献祭建木,也没有说我献祭后会怎么样,只是留下了我送回来的沉吟刀和巫面,说我没得选择。 我缓步朝外走去,却见拎着小白的白水居然跟帅哥何必壮就在不远处等着我,见我出来,白水眼神闪动,却只是拎着小白朝外走道:“既然她没有办法,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直接化为蛇身直接冲出了结界,消失不见了。 我招来蛇影驮着我跟帅哥何必壮,帅哥好奇的问我跟武罗说什么了,她居然要留我的堂。 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当手摸到腰侧时,我突然有点迷茫。 陈无灵死前说他没得选,如若不将九尾狐送入黑门,陈起语和他都得死,所以他将九尾狐送入了黑门,可陈起语依旧还是恨他的。 现在却换成要我拉着白思主动献祭建木,要不然白水会跟他娘一样死去,小白血脉未能融合,也会死去。 可我死了,小白血脉就能融合了吗? 武罗难不成也是年纪大了,老年痴呆,还是跟所有神仙一样,什么都不说破。 回到院子里,苗三娘朝我挤了挤眼,跟着朝我道:“白水带着小白回房了,看脸色不大高兴,你快去吧?是不是武罗神也没有办法?再想办法就是了,孩子治病得早,小白看上去又机灵又活泼,不会有事的。” “谢谢!”我衷心的朝她道谢,转身上了楼,却见白水抱着又变成婴儿的小白在床上安然的睡去。 我看着白水睡着了依旧紧绷着的眉头,伸手抚了抚,却见他睫毛动了动,却终究没有睁开眼。 手轻轻的搭在他搂着小白的手腕上,虽说蛇的脉不大好把,但我却依旧感应到,白水身体伤得比较重,跟云长道那样的大战,又奔波了两日,根本来不及养伤。 伸手帮他和小白盖好被子,我去浴室清洗了一下,月子里终究是不大方便。 等清洗好,两个睡觉的还没醒,我换了衣服准备去市里给小白买点尿裤奶粉什么的,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母乳终究还是不方便。 帅哥和何必壮都不知道在搞什么,我去看了一下被收在地下室库房的九尾狐,实在是因为她身体太大,除了地下车库根本没地方放,郭家父子还特意在下面刻满了符纹。 只是她不只伤得重,连神魂都快消散了,能被钉在建木上二十多年没有死去,也算她厉害了,看那些鳞片人,一旦昏厥,隔着鳞皮都补吸掉了血肉。 反倒是献祭的人类,它倒只是吸血,并不取命。 对于九尾狐这种,只能靠她自己养着,除非有传说中的仙草,要不真的醒不过来。 可她所知道的事情,不醒过来都没办法告诉我们,她又为什么让我快逃。 我沉叹了口气,驾着蛇影到市区的郊外落下,打了个车进市里。 可刚一推开车门,却见一个蓬头露面头发胡子眉毛一样花白的老乞丐,带着一个牵着棍子,看着我一脸笑的小乞丐,拦住了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许久不见的毛晚行。 “现在蛇胎生下来了?”他瓷碗里那几个钢镚依旧叮当作响,浑浊的双眼在这半年时间里似乎经历了许多,显得越发的看不清颜色:“当初我欠你一个问题,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你想清楚要问什么了吗?” 心底猛的发冷,毛晚行外号一语成谶,连宋媛碰到他,都会忍不住问他一个问题。 可去年,秦姑婆让我日日包蛇肉馄饨给他吃,就是为了问他能不能生下蛇胎,他甚至是抢走蛇肉馄饨,却避而不答。 现在蛇胎生下来了,他却自己出现在我面前,说让我问一个问题。 一语成谶啊,等同于诅咒,他的出现本身就代表着不好的事情。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440章 你舍得吗 市区街道车如流水,我看着眼前晃荡着他碗里几个钢镚的毛晚行,感觉自己似乎处于另一处世界。 “善易不卜。蛇胎能生下来,我自然不用看,可现在你很迷茫,不知道如何抉择,所以我来还那个问题。”毛晚行浑浊的双眼似乎跟米汤一般看不清颜色,却又闪着亮光。 我这才将脚踏上人行道:“那你怎么没找到我师父?” 毛晚行脸上闪过痛色,苦笑道:“我并不是没有找到,而是没有抢到。你想问什么……” “什么都不想问!”我看着街角的母婴店,从他身边侧过,大步的朝远处走去。 “云舍!”毛晚行突然沉喝一声,大吼道:“你不敢选,也不知道怎么选,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选!你逃避有用吗?该来的终究用来,就像游家和白水之间的血仇一般,你永远逃避不开,你永远都是白水的仇人!” “我想选,可却由不得我!”我回头带着恨意的看着他,沉声道:“我不知道如何抉择,可你知道吗?你能一语成谶,可为什么不能看透我如何选择最好!” 他神色一顿,握着的碗叮咚落在地上,里面的钢镚滚动,有一个沿着人行道滚到了我脚下,带着滚边上刺眼的亮光,又仓皇的倒下,露出字面,上面那个“1”字显得十分讽刺。 武罗让我献祭建木,换白水和小白的生命,可她却还让我拉上白思,并且不能保证小白能活着? 现在毛晚行让我问他一个问题,纷纷杂杂的事情,我如何能一把抓住所有问题最关键的一点,还不如不问。 捡起那枚钢镚,我走到毛晚行身边,将钢镚丢到小乞丐捡起的碗里,看着他道:“如果我问怎么毁灭建木呢?” 那才是坏事的根本不是吗?毁了它,黑门也好,其他世界也好,全都不会再相通。 云长道和螣蛇他们想要的东西,也永远得不到了,那样就不会打小白的主意了。 毛晚行愣愣的看着我,重重的咳了一声,猛的双眼跳动,只见灰白的眼中,无数漆黑涌动,瞬间汇聚成一对重瞳。 两个漆黑的瞳孔在他眼球之中飞快的游动,瞳孔之间不停的闪过各种景象,可他的身子却开始猛烈的颤抖,血丝一点点的从他眼里渗出,他头发眉毛胡子都在慢慢的脱落。 街边走动的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个突然发羊癫疯一般的老人,不一会就有着许多人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看着毛晚行越抖越厉害,双眼从涌出血丝,变成了血流,可那鲜血直流的双眼里,眼球依旧在巨烈的跳动,两个漆黑的瞳孔不停的快闪。 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小乞丐一把抓住,朝我摇了摇头。 他小脸绷得紧紧的,手紧紧的握着那个破瓷碗。 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这时毛晚行突然低吼一声,闷的栽倒在地上,嘴角抽畜不停涌出白沫,明明是侧着身子,可他的头却以奇怪的姿势扭着,双眼盯着天空,血依旧涌出来,那一对漆黑的重瞳孔却慢慢消失。 突然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快看天上。” 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抬头朝天上望去,只见晴空之中,一双眼睛突然出现在天上,那双眼跟毛晚行一般是重瞳,却半垂着眼,带着怜悯的看着众人,如同佛祖俯视苍生,又如神一般监视世间善恶。 “啊!”在地上抽畜的毛晚行突然猛的举起手,对着自己的双眼戳去。 他长年未剪指甲,又猛又快,双指直接戳入了眼内,我甚至好像听到了眼球破裂的声音。 天空中那双重瞳目似乎带着轻蔑的看了下方举着手机拍照的众人一眼,然后沉沉的看着我,双瞳孔中闪现着一棵巨大的建木,这才慢慢消失在晴空之中。 再也没有谁在意躺在地上抽畜,双眼鲜血淋漓的毛晚行,大家自顾的低头看着手机发朋友圈,或是发语音告诉好友刚才的异状。 刚才那双跟毛晚行一模无二的眼睛,好像布满了整个天空,它可以看到任何地方,更甚至透过众人看到了我。 重瞳目在历史上也有记载,可我从未想过居然会同时在毛晚行和天空之上看到这样两双古怪的重瞳目。 可我顾不得多想,急忙从腰侧掏出一颗泡在洒里的蛇胆扔到毛晚行嘴里,掏出银针在他眼眶旁边扎了几针,可他紧闭着双眼,已然睁不开了。 “云舍!”他一手紧紧握着我,沉喝道:“别忙了,我突然主动来找你,你应该就知道原因了。” “你先别说话。”我又掏出参片塞他嘴里,任由旁边相机咔咔作响,闪光灯刺眼,手中银针朝着他耳后扎去。 可毛晚行却依旧一把握住我的手,朝我沉声道:“你的问题很好,很好,我看到了,看到了……” 一边的小乞丐也抓住了我的手,朝我摇了摇头。 我握在手里的银针颤抖着,伸手将毛晚行的头抱起来,让他靠在小乞丐的怀里。 “你是她的徒弟,也算是我半个徒弟。”毛晚行嘿嘿的笑着,却又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克师的命啊。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别人问我的,你最接近建木,与建木关系纠缠最深,所以只有你问我才能无限的接近真相。” 这话在秦姑婆献祭黑门时他就说过了,可我从未想到,他也会如此,果然是克师命啊。 “建木之根,得恶龙吞噬,众神无归,阴阳轮回,朗朗乾坤。”毛晚行双眼不停抖动,带着眼边的银针也开始抖动:“你生下的那条小白蛇可以吞噬建木之根,让他全部吃完,建木就毁了。到时不管哪个神都不会再看得到我们这个世界了,他们再也无权利干涉我们,再也不用被他们所制了。云舍,你舍得吗?” 听着前面的话,我心中慢慢平静下来,更甚至带着惊喜,可毛晚行最后一句话,却问的是我舍得吗? “世间万物相对,任何东西都有克星,人类只不过看不见而已。你既然生下了他,就知道他天生就是为了应对建木的,你应当舍得。云舍,生来就该舍下。”毛晚行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那两根戳破了自己眼睛的手指紧紧的扣入了我肉中:“鳞片人开始献祭了,泰龙村的人已经献祭了,建木马上就要重生了,一切马上就要重来了,重来了……”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慢慢取下那些银针,搭着小乞丐的肩膀站了起来:“我不欠你,也不欠她了……” “还有多久。”我摸着腰侧的沉吟刀,看着他踉跄的身体走出人群。 毛晚行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他紧闭着眼,可就好像还能看透天空一般:“快了,夏至就快到了。” 夏至,万物生长最快…… 毛晚行脚下并没有停,一手搭着那小乞丐,一手拿着那根竹竿,慢慢消失在了街角。 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似乎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可我依旧慢慢的走入了那家母婴用品店,选着小白要用的东西。 我带着一堆东西回到院子里,还特意给白水买了两身休闲装,给小白买了好多衣服,吃的和用的。 帅哥何必壮还同有回来,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忙去了。 带着东西进入房间,却见白水正盯着我,小白光着屁股在床上爬,一边床头一滩湿水。 我好笑的将手里的尿裤晃了晃,跟着从柜子里找了衣服准备给小白换上,白水在一边帮着忙,几次抬头瞥我,却都没有开口。 好不容易将小白弄好,我将给白水买的衣服递给他,又用开水泡了牛奶给抱着小白喂着奶,看着脸色发沉的白水道:“在小白血脉完全融合之前,我们先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看着我,却并未说话。 “我将小白的胎盘给柳仙了,你去看看白思是否能重生长出血肉吧?”我静静的抬头看着白水,沉声道:“我好久没看到白思了。”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41章 重生血肉 当我问及白思时,原本伸了一只手指给小白握着的白水猛的抬头看着我,那双眼里有着什么一闪而过,他却又飞快的低下了头,看着小白嫩得几乎透明紧紧抓着他的小手,反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他语气是这些天来前所未有的平静,而我却心头一惊,可看着一边床头的小白尿湿,以及丢在床边的湿衣服,心里才微微安定下来:“给小白买尿裤和衣服了啊。” “怎么突然想给白思重生血肉?”他抽出被小白握着的手指,静静的看着我道:“她好了之后呢?”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可他却并没有看我,而是走到窗户前,推开木制的推窗,瞄着天色道:“又是一天过去了。” “我们总要试试吧,这样你也有点助力,这事越早越好,那胎盘虽然用了秘术保存着,可也不能留太久。”我低头看着小白十分痛苦的吸着奶瓶,心里有点酸,他终究还是不再信任我了。 “好!”白水扭过头,朝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他的语气里,却带着一股古怪的意味,但他并未解释,直接从半开的窗户里离开了。 小白虽然讨厌奶粉,可依旧将60l的配方奶给喝完了,拍了嗝后,我将他放在床上,他看着我一个劲的傻笑。 白水来去都很快,同时将柳仙也带了过来,柳仙看向我时,眼神有点别扭,却依旧将那个夏荷给她,她用一个大的冰玉瓶装起来胎盘递给了我们。 “小白有着跟白思相同的神蛇血脉,先将胎盘化血,让白思泡在里面,让她慢慢吸收了胎盘里的血性,最好是用蛇血鼎。”说到血蛇鼎,我有点担忧的看着白水:“可游昊和那张鳞片被困在里面,血蛇鼎怕是不方便用。” “可以。”白水直接掏出血蛇鼎,鼎里游昊的阴魂似乎在沉睡,与那张鳞皮都漂浮在鼎中,却并不能相碰触。 白水直接将白思丢了进去,用手指在无形之中划着空格,似乎这样就能将鼎内的空间给划开。 鼎底的那条血蛇慢慢的盘转,似乎受白水手指牵引,半卷着蛇尾将白思缠绕在里面。 我用奈河一脉的化药术,将胎盘化为血水,却不知道怎么倒入鼎内,对于血蛇鼎现在白水比我了解可多得多了。 白水直接将血水接过去,凌空倒在白思的蛇骨之上,那血水居然就在血蛇尾缠好的范围之内慢慢升起,半点都不朝外流,看得我惊奇不已。 “先泡七日,等她吸收了血水里血脉力量,我再用以前的老办法,借黑地龙催生血肉。”见白思在血水里沉沉浮浮,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她能重新长出血肉当然是最好的了。 白水却神色莫名的看着我,将血蛇鼎收起,双眼沉沉的瞄了瞄柳仙,瞬间消失不见了,半句话都没有留下。 “他特意让我来帮你。”柳仙眼里闪过异样,轻声道:“虽然我并没有带过阿壮他们,可好歹也算是生育过的。” 她看着床上的小白,伸手戳了戳他的小手,苦笑道:“你们就这样僵下去?” 我苦苦一笑,看着柳仙伸手以控水之术,将床上尿湿的地方烘干,突然发现原本有术法还真是挺方便的,爬到床上,我紧紧的抱着被子朝柳仙嘀咕道:“我睡一会,实在是太累了。” 不只是身体累,连心都累。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稳,我醒来时天已然大黑,柳仙一手搂着小白,一手泡着牛奶,我忙起来帮忙,她却朝我损摆了摆手道:“明天拜师大典你准备好了没?” 我微微点头,没见帅哥和何必壮都忙了吗?连钱夫人和云家人都在忙,郭家父子在我们回来后,就直接去了龙虎山,一是去修复护山大阵,二是应对明天的大典。 建木能被我催生,小白也安然生了下来,龙虎山有无波井和龙气所化的龙影,一旦我拜张天师为师,龙虎山就永远与我绑在一块了,而且不只是龙虎山,还有正一教,这种情况并不是螣蛇她们能看到的吧。 明天说是拜师,其实也是站队,张天师将拜师帖子发给了所有的同行,能来的就表示绝对在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能来的,就会自动划入宋栖桐那边。 这时你再跟以往一样蒙面隐藏,却是再也藏不住了的,这一行里,大家都信因果,没有无间道卧底这种事情,你一旦站了队,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等小白喝完奶,柳仙抱着他放在我身边,朝我轻声道:“睡吧,月子里就该多睡。” 我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脸,他如果能喝奶粉长大,不再吞食建木根是最好的了。 一觉睡到凌晨四点,我起来洗了个澡,吃了一大碗面,喝了一碗麦芽汤,等我换好道袍,白水却一直都没有出现,今天的龙虎山凶险无比,小白去不合适,留在这里也不行,他现在是各方抢夺的目标,柳仙和这个院子不一定护得住他。 郭家父子虽然厉害,但在香港时,连自己家都被别人冲了进去,所以这个新建的院子也并不能让我安心。 一直没有等到白水,柳仙也有点担心,我想了想,只得带上小白一块去了龙虎山,其他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蛇影到达龙虎山时,在山下等我的却是苏一阳,他比我先一步拜入张天师门下,道号了缘,是我最小的师兄了。 除了他站在入山口,龙虎山似乎安静无比,他有点担忧的看着我道:“除了悬空寺和东北出马仙,还有湘西三邪及云家、祝由家来了,其他人根本没来,正一教来得都不齐。” 这种情况自然与我们所想的并不同,我们本以为有张天师广为发帖,至少共同应对鳞片人的那些门派都会齐的,却没成想,会是这样的局面。 了缘看了一眼被柳仙抱着的小白,轻声道:“要不先带他离开?” 大型庆典,不怕没人来,就怕进行到一半有踢场子的,打个措手不及,又应对不过来,最容易出事。 我朝他摇了摇头,带着柳仙慢慢登山,走到半山腰时,了缘突然开口道:“师尊仙逝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说这个话时,他脸上带着苦色,轻声道:“今天怕不只是你的事情了。” 人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感情可以维系一切,可感情也是最脆弱的东西,更何况看不见摸不着。 当我们进天师府时,了断他们已然将张天师的灵位摆在最上方,证明这于张天师之死,他们连隐瞒都没办法隐瞒了。 天师府外的半广场上,就只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坐在那里,白水帅哥何必壮连同夏荷都没有出现,柳仙抱着小白静静的坐在第一排,朝我点了点头。 “速战速决。”了却将第一柱香递给我,轻声道:“快。” 人比我们想象中的实在少太多了,果然人死如灯灭,我按斋戒时说的流程,先跪拜天地以及三清道祖,捏着香就要上时,却听到冷哼一声,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身不洁,心不静,意不明,师已亡,居然能进入天师府直系传承,龙虎山这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传承了啊?” 一边的了却握紧了拂尘,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直接上香。 我当然不会顾及这些人,捏着香站起来,正准备插入香炉时,一阵风起,三个身装道袍的老者拦在我面前,让我完全没有办法接近香炉,朝我沉声道:“你既然要拜入正一教龙虎山,那么你身上那些东西也是道家的东西,不知道你现在要不要将建木根,还有天帝之宝,以及奈河一脉的血蛇鼎,云家的族徽统一上交?道门清净,弟子不得藏私,你既然能拜入龙虎山,这些道理自然是知道的。”"", 章节目录 第442章 组团去建木 我没想到还有这种不要脸的人,捏着香看着他们道:“我真没想到要上交自己所有身家,只是三位怕不是龙虎山的人吧?” 一边了断更是冷声出来,看着那三位道:“按辈分算,云师妹也算是各位的师祖辈了,你们三个这样挡着也太不尊师敬祖了。” 了断论年纪也五六十岁了,加上天师府向来收徒弟的辈分比外面高,平白高了两辈,我心里顿时就乐了。 只见那三个老道脸色一沉,瞪着了断道:“天师府收徒虽说,我们无权干涉,可请问无波井下面的东西,我们是否有权干涉?这位云舍一旦拜师,那无波井下面的东西,怕就是要归她的吧?” 这下子就换成我诧异了,不是说只是个拜师的仪式,让其他人站个边,就不用管什么的吗?怎么还有东西给我? 无波井跟空响钟一般和阴河有点联系,算得上龙虎山至关重要的地方了,那下面的东西自然是很重要的,怪不得在我生小白那天,张天师以身帮我们挡住了天罚,却叫我快去无波井,可后来被螣蛇挡住,我并没有去成无波井。 宝物向来魅惑人心,更何况是道家至宝,这三位老者怎么可能看着我取走。 “无波井处于龙虎山,天师府自然有权利处置,而且这是师尊遗命,三位虽各是一观之主,可龙虎山的事情怕是管不着。”了断一挥手,了字辈仅仅存的几个人全部出列,站在我身边,沉沉的盯着那三位观主。 “可这是正一教的东西,并不只是龙虎山的!”其中一位山羊胡子的观主急得脸都白了。 “送客!”了断沉喝一声,了却了之了缘一人架住一个,直接朝外拉,连同外成龙虎山弟子都怒目而视。 如若他们不同也就算了,来了还这么厚脸皮,着实惹人生厌。 “云舍。”可就在他们被拉走时,一个年纪看上去跟张天师一般大的观主突然沉喝道:“这浩劫因为泰龙村游家而起,也因为泰龙村游家而生,你既然能催生建木,为何要独占,通天之木,人人可登。清心在里面坐禅就可进入建木,其中玄妙谁不想得,你居然想占为已有,你就不怕天诛地灭吗?” “你想进入建木坐禅悟道?”我知道白水没跟我一块来时,他们都会以为我失了靠山,会找我的麻烦,却没想到最先发难的却是这些本以为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人,当下沉笑道:“建木密室一直都在,你们想进去,何不直说,柳仙你带他们去建木。” 三位观主全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接过柳仙怀里的小白,让苗三娘帮我抱着,朝柳仙道:“麻烦你带他们去泰龙村建木。” 柳仙独眼带着笑意的看着三位观主,慢慢起身。 其他人立马坐不住了,我转眼四顾道:“还有谁要去建木的,就一块去吧,免得前一波后一波的也麻烦。” 观礼的人本来就少,一听说可以进入那间建木密室,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谁不想去,自己跟不上柳仙速度的就扯着自己家观主,一脸急切。 柳仙自然不会不带他们去,我还好心的引出蛇影,让不能急行的乘蛇影而去。 等人走了后,广场上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自己人了,我接过满目不解的了断手里的香,继续上香祭拜天地三清。 然后跪在张天师的灵位前,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又三次上香,三次跪拜,这才算成了师礼,了断脸色有点难看,却依旧朝我道:“师妹要这个时候下无波井吗?” “下面有什么?”张天师在顶住天雷时,就突然让我去无波井,可黑曜溢出时,也没见无波进有什么用处啊? 了断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连师尊都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无波井下据说藏着道家至宝,威力极大。” “现在不忙。”威力大的东西自然是要的,我朝苗三娘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小白,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小盒子,里面是一粒粒鲜红的药丸:“在场的一人一颗,直接吞下去吧。” “师妹,建木……”了断捏了粒药丸直接吞下,又示意了却将剩下的分给其他人:“你是特意让他们去泰龙村的?” “师兄不想去吗?”了断一直守在龙虎山,还没有见过建木呢。 他摇头,脸色黯然的道:“我宁愿没有建木。” 等众人将药吃下去后,我朝复又朝苗三娘道:“可以开始了吧,估计谁都没想到这个盛大的拜师典礼这么快就完了,那些想捣乱的就要上来了。” 苗三娘掏出一枚木哨,放在嘴边吹响,明明她脸都吹嘟了,却并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别吹了。”就在苗三娘吹得好像哨子都要吹破了时,一道黑影不知道从何处落在了广场上,螣蛇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怀里的小白:“就知道这一天白水会选择去守建木,来夺你这小娃娃最好下手。” “不只你一个吧?”我抱着小白,沉沉的看着螣蛇道:“你也想毁了建木?” 小白现在唯一的作用就只有吃建木根了,真不知道他们抢来抢去做什么。 螣蛇慢慢褪去脸上的黑鳞,看着我道:“我自有我的用处,不用你管,但白水一时不能从泰龙村脱身,你没了沉吟刀,龙虎山又没有护山大阵,你逃离得掉吗?” 说话间,却见一个又一个戴着面罩的人出现在螣蛇身后,这些人全部统一的一身黑衣,似乎为了隐藏身份,全部连趁手的法器之类的都没有用。 “我答应他们,如若夺下小白,就可以用黑卵给他们换一身我这样的黑鳞皮,鳞片可以自由控制生长,但无论是寿命还是力量都增长了不只一点。一旦宋栖桐他们攻下泰龙村,我也可以带他们进入建木密室,跟清心一样的悟道。” 螣蛇话音一落,她身后那些戴面罩的人,飞快的朝着我身边的东北出马仙、蛊寨的妹子,以及龙虎山的人冲出去,他们十分有默契的将我留给了螣蛇。 “不是说好清明时再讨论建木催生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提前了?”我依旧抱着怀里的婴儿小白,看着螣蛇道:“你还是这么不讲信用。” 螣蛇却只是轻轻一笑,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我用力一甩,怀里的婴儿小白被我手一晃,立马变成了一条小白蛇对着螣蛇张嘴就冲了过去。 螣蛇怎么也没想到小白居然还会变成一条蛇,眼神一愣,我趁机握着沉吟刀,直接逼了过去。 小白蛇缠住过老螣蛇,这会十分熟练的缠住了螣蛇的胳膊,张嘴就朝着她背后的脊椎咬去。 而我的沉吟刀也随之跟了上去,对着螣蛇后背的脊椎就是一刀。 她虽然继承了老螣蛇的能力,可这具身体实在是比不上神蛇,更何况她也不知道我拿回了沉吟刀,所以当沉吟刀划破她背后的鳞皮时,她都还处于疑惑之中。 我握着刀用力朝下拉,但螣蛇不愧是活了这么多年的,猛的一伸手去抓小白,身子朝前一倾,任由沉吟刀从她脊椎处划过。 手中的铁链飞快的缠了过去,握着沉吟刀的手顺手拉开小白,铁链上符纹闪动,瞬间缠到了螣蛇身上。 螣蛇刚被控住,我握着沉吟刀就飞快的上前,对着她肩甲骨就是一刀,直接将铁链穿了过去:“这两条铁链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现在又到了你身上,放心我也不会杀你的。” “白水!”螣蛇突然沉喝一声,被困住的双手猛的抬起来,大喝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螣蛇胳膊带血,却飞快的摊开,只见掌心里躺着一枚蛇丹,那蛇丹纯白得几乎透明,里面有着一条白蛇在游走,似乎十分开心。关注"" 章节目录 第443章 你跟转世前一样 我每次见到蛇丹都没有好事,更何况是螣蛇大叫着白水的名字掏出来的。 看了一眼里面游动的白蛇,我再也顾不得想将螣蛇留个活口问一下神蛇献祭的事情,铁链一甩,沉吟刀对着她刚刚被划伤的后背就刺了下去。 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杀了她了,所以刀一刺进去,直入脊椎中,魂植随之涌了进去。 “白水!”螣蛇猛的大吼一声,伸手捏着那粒蛇丹,就要朝嘴里扔去。 小白蛇似乎也知道那粒蛇丹重要,扭动蛇身就要去抢食,突然一只手猛的拎住了他的后颈,然后一手捏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朝旁边重重一推。 我怎么也没想到白水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被他一推,沉吟刀立马脱离了螣蛇的脊椎。 螣蛇满脸笑意的看着我,猛的腿一软,重重的朝下倒去。 白水那只刚刚推开我的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道:“在哪里找到的?” “我……”螣蛇脸色发紧,瞄了瞄我道:“从我知道游家是猎杀神蛇的主使后,就开始找这些东西了,泰龙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会藏这些东西的,那就只有游家外系所建的虫崖了,可我重伤也只从虫崖那间地堡里找到这一粒,还差点被那两条大蛇给活吞了。” 螣蛇说着,拉起身下的长裙,只见两条腿上有着深可见骨的咬痕,深深的牙齿,从她的大腿上划过,划出一条条肉壑。 “虫崖地堡?”白水伸手捏住螣蛇手里的那粒蛇丹,静静的看着我。 我突然感觉心底发冷,果然螣蛇声音低沉地道:“就是上次云舍进去顺带救了夏荷的那间地堡,这粒蛇丹就在入口的顶上,充当护门的阵眼,我并不能深入,只抢了这一粒就出来了。无论如何,神蛇血脉不容你们这些人类这样侮辱。” 白水看着我的双眼里风暴涌起,握着螣蛇的胳膊却越发的紧,被他拎着后颈的小白蛇开始晃动,他冷声道:“你说你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那这粒蛇丹你也没见过吗?就在你所说的,夏荷以身化为甲虫苦守的入口处啊?你没见到吗?” 心中猛的发苦,我只得看着白水道:“我说没有,如若有我为何不取,还这么信任夏荷?那时我们感情还没有破裂,蛇族血誓依旧在,我又为什么瞒你。” “所以你从虫崖一回来,就特意借机去找云长道破了蛇族血誓!”白水脸上带着隐藏的怒气,看着我沉喝道:“云舍,你知道自己力量卑微,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问我,可唯独解蛇族血誓这件事情,你是瞒着我的。” 身边不时有着符纸飞过,也有着术法的光芒闪过。 吵架最忌讳就是翻旧帐,一旦翻了,就证明过往已经埋下了隐患,各自对不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而龙虎山和蛊寨出马仙们面对那些跟着螣蛇有备而来的人已然开始顶不住了,有戴面罩的居然直接朝着无波进去了。 “蛊起!”我猛的一摁心口,一股心头血,猛的喷了出去。 白水带着螣蛇转身避开,我立马引起魂植缠住只被白水拎住后颈的小白,白水怕小白突然变成婴儿,所以拎着都是小心翼翼的,魂植一缠立马就将小白给卷了回来。 “云舍!”白水怒喝一声。 身后苗语突然大起,苗三娘跟她带来的苗妹子大声的念着催蛊咒,无数飞蛾从树上飞来,遮天蔽日。 “你果然跟以前一样,一招又一招的后手,骗起人来,半点罪恶感都没有。”白水冷喝一声,猛的举手,一阵雷电闪过。 无数飞蛾被雷电击中从半空中落下,断翅如同雪花般飘落,击中的飞蛾被瞬间烧焦,可远处的飞蛾却还不要命受光所吸引朝这边涌来。 被白水一手握着胳膊的螣蛇脸带轻笑的看着我,缓缓将头靠近了白水。 我伸手抽出了铁链,抱着小白飞快的朝着无波井赶去,下面惨叫声不断,没有吃那粒血丹的人都倒地不起,痛苦的扭动着。 白水带着螣蛇一个纵身就拦住了我,看着我怀里的小白道:“把他给我。” “去吧!”我将小白猛的朝着山头处扔去。 身后追上来的了断突然大声的念动经文,一个龙首从山头涌起,跟着一道金光飞快的从龙头里闪了出来,小龙种一把抓住小白,瞬间飞入了山头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算计。”白水看着小龙种带着小白沉入了山头龙影之中,又看着下面因为中了毒蛾粉的人,冷声道:“所以今天就算我不来,你依然能全身而退?无论是面对这些人,还是怎么藏着小白,你都算计好了对不对?” “白水,你态度不明,我怎么能完全将自己和小白的性命交给你?”我苦苦一笑,生小白那天的痛苦依旧历历在目,我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因为游家已然跟我有了隔阂的白水身上。 生小白那天,如若不是张天师以身相护,刚生产完的我和小白根本逃不过第一道天雷,虽然他也有以精气设下术法保我们一命,可那天的情况,哪里够! 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不得不算计,算计着没有白水,我怎么能避开这些对我和对小白的算计,我一步都不能输,一旦输了,我和小白就都没有了命。 “是我将你想得太简单了。”白水冷冷的看着我,猛的展开白帕将两个人抖落了出来:“你还是问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就算你想着让白思血肉重生,让她献祭,也得问问我行不行。你已然能如此算计,很好!很好!” 只见白水抖落的地上,一个小乞丐急忙翻身起来,无力的扶起双眼全是黑色血痂的毛晚行。 白水瞄了一眼我手里握着的沉吟刀,冷声道:“你终究是她,转世也是重生,你果然跟她一样。” 说着,他一手拉着螣蛇,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紧紧握着拳,指尖传来温而滑的湿意,一边小乞丐扶起了毛晚行,小声的叫着“师父”“师父”。 怪不得昨天白水看着我回来,脸色不大对,原来他跟着我去了,也许是为了保护我,也许是怀疑我独自离开的目的。 所以在我提出要给白思重生血肉时,他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要这么做,怕是在青要山时,他站在前面也听到了武罗跟我所说的话,认为我想用白思献祭建木吧。 现在更好了,螣蛇握着那粒蛇丹,直接控诉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是隐瞒了虫崖地堡里藏着这些蛇丹的事情。 以前白水跟我之间纠结,还会顾忌我并不知情,对我有所情意,现在我在他眼里,跟转世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了吧。 “这些人怎么办?”苗三娘急急的赶了上来,看了一眼白水消失的方向,只是叹了口气,复又大声道:“飞蛾蛊可以由我的哨声,和你的血催发,一旦发动那些沾了毒粉的地方先是溃烂,跟着会催发体内的飞蛾卵,让四肢百骸甚至五脏六俯都跟那粘粉的地方一般的痒,如若没有解药,会活活痒死。” 我知道她这话是顺带说给下面那些戴着面罩的人听的,旁边的小乞丐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连扶着毛晚行的手都在抖动。 “先带毛前辈去休息吧。”我只感觉浑身无力,朝一边的了缘道:“麻烦你们了。” 了缘摇了摇头:“有时不行狠招,不能威震住这些人。” “先不解。”我看着满山打滚的人,朝苗三娘道:“将剩余的解药给两粒了断,过两个小时后,化成水,一人一口缓解一下,让他们自己选,以后怎么办。” 如若苗三娘上次没有大胆提出要我的血,没有跟夏荷一块研出这飞蛾蛊,面对这么多人跟着螣蛇同时攻山,就算白水来了,龙虎山又会死上多少人? 所以这些人并不值得同情,比去直接失去性命,痒一痒也好,他们不是想换鳞皮吗,先去去外面这层皮吧。 “泰龙村那边夏荷帅哥和云家不一定撑得住。”苗三娘看着白水消失的方向,沉声道:“女人当自强啊,别想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444章 俯视星河 比起原先只是纠结的僵着,白水或许还只是放不下过往的仇恨,现在又被螣蛇点了一把火,或许这次是真的断了。 对于白水的了解,我真的不如她。 她虽然见白水没出现,却依旧知道白水会来,不管出去什么目的,只要白水来了,她带上那粒蛇丹,带上那样被蛇牙咬出的伤痕,无论我怎么解释白水都不会听了。 对于前面十条神蛇的死,是白水的逆鳞,这证明着他过去的狼狈逃生,证明着他过往的无用,以及对死亡和逃亡的恐惧。 而我已然碰了这片逆鳞两次,一次比一次重。 沉沉的叹了口气,我朝苗三娘苦苦一笑,也许当真得靠自己吧。 有龙虎山那道龙影和小龙种护着小白,就算是白水也不一定能抢走,武罗不肯收,暂时放这里吧。 我让了断启动了被郭家父子以鲁班术修好的护山大阵,交待了断千万不能放小白和小龙种这两捣蛋货出来,招来蛇影返回泰龙村。 清心从那间密室里坐禅进入建木,可以身化青莲的守弱水的事情被宋栖桐他们说了出去,谁不想长生不老,谁不想修仙得道,宋栖桐对人心向来保握得及准的。 只是他没算到,我会让除了苗三娘她们和东北出马仙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去龙虎山外,其他的人全部留在了泰龙村,钱夫人和云家早就以魂植布下了杀阵,云家槐荫鬼柳可以千里拘魂,杀人于无形,虽然这一代都没有长起来,但有帅哥的符纹相助,用藤蔓布下一张大网将所有进入泰龙村的人困住还是可以的。 所以等我们回到泰龙村的时候,一张用藤蔓布出的大网里,一边是借着蟋螽和死亡之虫到处杀戮的宋栖桐他们,那只巫狼和苏抚并没有出现。 一边却是那些被蛇影送来的道士,他们本就是想看建木,想进密室吗,我都送他们过来了,只是时机上有点不大对而已。 宋栖桐带着的人,对于我用蛇影送来的,穿着道袍的人,无论他们怎么解释,都是不会听的。 夏荷他们都在魂植大网之外,见我回来都嘿嘿的坏笑,连向来憨厚的何必壮都朝我露了一个有点猥琐的笑。 帅哥和云家人催动着魂植,不时卷住一个个戴面罩的人朝地里拉,其中不少人是说闽南语的,看样子苏抚虽然没来,可派来的人手可不少。 “就等你们了!”夏荷朝我们走来,翻了翻手指,无数飞蛾涌出。 苗三娘立马吹动那个无声的木哨,飞蛾飞快的涌进了魂植大网之中。 宋栖桐还有点古怪的看了过来,可等飞蛾的毒粉洒下时,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大叫道:“飞蛾粉有毒。” 说完他率先化出那张鳞片进入了死亡之虫的体内,催着蟋螽咬掉魂植根须,直接逃离了,可没管别人的死活。 其他人虽然各有本事,可奈何都不可能跟宋栖桐一样有死亡之虫可以借地逃离,飞蛾粉又避无可避,只要沾上一点,随着苗三娘她们催蛊咒一起,立马倒地痛苦的翻滚,用力的抓挠。 “何止是有毒啊,还有蛊术和虫术呢,这还是用你血里魂植的催生之力养了出来的,繁殖力极强。集我们三个的本事,这毒蛾粉沾上一点,没有血丹解蛊,一辈子都逃离不了。”夏荷眼神发沉,朝我得意的道。 网里惨叫声不断,也就宋栖桐一个人逃离了,帅哥招呼着云家的少年们收网,翼蛇却亲热的飞到我肩膀上,蹭了蹭我的脸,蹭了两下,习惯性的四处瞄,没有见到白水,立马伸出蛇信舔了舔我,复又爬到我肚子上,有点奇怪的摸了摸我的小腹,似乎不明白里面的小伙伴怎么都不见了。 它已然长了不少,身体都比我还长了,细长的尾蛇拖到了地上,只不过翼蛇天生纤细,并不是太壮,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让它眼云空他们玩去。 一边夏荷苗三娘还有帅哥何必壮他们在兴奋的分享着齐心协作的心得,毕竟在没有白水的情况下,我们凭借着各自发挥拿手的本事,将所有人居然一网拿下,也实在太让人兴奋了。 “以前宋阿姆说蛊术只能针对个人,现在我们合作,可以解决虫术只能杀不能控制,和蛊术杀伤面积小的问题,哈哈,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夏荷双眼都带着亮光了。 我见云空他们将魂植网收了,老成一点的何必壮找苗三娘要了几粒血丹,说这些人就交给他了。 何必壮处事向来老成,我们都放心得很的。 等他离开,我才朝夏荷打了个眼色,将她引到一边,看着她因为兴奋亮晶晶的眼睛道:“螣蛇从虫崖地堡里找到了一粒蛇丹,说是在你上次守着的那个入口顶处的阵眼中,那蛇丹里有一条白蛇。” 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有些事情并不是空口白牙说说就能成真的,至少螣蛇也得真有那样一粒蛇丹不是吗? 果然我话音一落,夏荷脸色一白:“我先回去了。” “夏荷!”我猛的叫住了她,沉声道:“我知道游家对不起虫崖,很多阴暗的事情都让虫崖去做。可现在游家只剩下我了,虫崖也只有你了,有事过往的东西,就放下吧。” 那些蛇丹果然是在虫崖啊,里面有白蛇游荡,证明不只是蛇丹在,连那些神蛇的神魂都被困在里面。 虫崖地堡号称鳞片人来了也攻不破,也是因为这些神蛇的蛇丹和神魂在守着地堡吧。 这些神蛇是白水的同胞兄姐,本就属于他们的,让他拿回也没什么。 夏荷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你长在一个尽量让你当普通人的环境里,而我不同,我长虫崖,知道阿姆她们有多努力才守着那一份基业。地堡是虫崖最后的希望所在,跟上次一样,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守住它。” 她走出两步,却突然回头朝我道:“这跟过往没有关系,那些蛇丹在白水眼里是血仇,可在我眼里这是虫崖几千年来的传承,是虫崖一代代人呕心沥血换来的,就算白水拿走了蛇丹,可地堡我依旧会守着,这是我需要坚守的东西。你想活着,想救阿得,想救小白,而我只想守着虫崖。” 她连走都不用了,直接化成蜉蝣朝着远处飞去。 我引起蛇影猛的跑了上去,所有蜉蝣慢慢聚拢在一块,夏荷与我并肩而立,朝我轻声道:“你不去还好一点,白水一见你,火气更大。” “去看看虫崖地堡到底整的是什么吧,搞得这么神秘。”我话音还未落,却听到轰轰的响声传来。 只见郭怀雄驾着朱雀追了上来,跟着帅哥落在了蛇影上,还挥着手跟最近一直当苦力所以苦着脸的郭怀雄道别,转眼朝我们道:“苗三娘和何必壮要将那些人全部中上蛊,免得以后再找麻烦,反正不催动也死不了。你们两个去虫崖,我怎么也得去当下护花使者啊。” 他并没有问去虫崖做什么,也没问小白去哪里了,更甚至连柳仙都没有提及。 论察言观色,爱八卦的帅哥自然是修养极好的了。 蛇影来过虫崖,只是从大胖蚕吸食生机后,虫崖连土都没了养分,到处都是一片荒芜。 在夏荷以身封守的缺口处降下,只是缺口已然被打开,里面不时有着嘶吼传来。 夏荷脸色发白,她这两天明说着是回虫崖了,其实是在蛊寨养那飞蛾,听我说螣蛇拿了蛇丹,还可以抱着是螣蛇造假的希冀,这时缺口大开,里面蛇吼不断,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了进去。 虫崖的地堡我上次只是在入口处救了那些人,可这次夏荷一冲而入,里面却是极深,大颗大颗的夜明珠亮着,往里进了大概千八百米的样子,一个百米见方的圆洞中间立着一道四人环抱大小的石柱,石柱并未完全与四周脱离,以垂直的四条直径般的石径牵连着地面,而那圆洞后面还有着广阔的空。 洞下面无数夜明珠闪着幽光,从上往下看,如同俯视星河,而下面居然足有七层之多,每一层都有着这样四条石径牵连着平面与石柱。 最下面一层,两条大蛇嘶吼着大叫,似乎极为痛苦,螣蛇半靠着石柱,一手捂着受伤的肩甲骨,似乎伤得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 白水冷冷的站在那条石柱旁边,抬头看着我们,跟着慢慢抬手,只见他手里握着游昊的阴魂:“要不你们下来将剩下的蛇丹给我,要不我就将鳞皮还给他,让他来说。”添加"", 章节目录 第445章 养蛇的用处 我怎么也没想到,游昊不死居然还有这个作用,他跟螣蛇一直都是一条船上的,现在白水如若跟螣蛇站在一边,我们当真是完全没了胜算了。 夏荷脸色发沉,直直的看着白水,冷声道:“他也不知道,他死的时候虫崖还没建,就是因为有他打那些蛇丹的主意,游家才会将蛇丹转移到虫崖,借着岩洞进了这个地堡垒,就算他复活,也不知道蛇丹在哪里。” “反正就在这地堡之中了。”白水缓缓松开游昊的阴魂,一手举起血蛇鼎:“不管他知不知道,试试总行吧。” 他从头到尾都不再看我,脸色紧绷着:“游家杀神蛇就是为了取蛇丹拘蛇魂,怪不得那些神蛇骨给了云长道,只是你们养的这两条蛇没什么用啊?” 夏荷脸色越发的沉,咬着牙就要下去。 我急忙扯住了夏荷,朝她摇了摇头:“如若真的动起手来,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白水的对手,那蛇丹先给他,免得连地堡都毁了。” 夏荷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边的帅哥也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摇了摇头:“保存实力最重要。” “交换条件!”我拉了拉夏荷和帅哥,三人围成一圈,抽动铁链引动符纹,轻声道:“那血蛇鼎换回来,用蛇丹换他走,没了血蛇鼎他暂时不能让这些神蛇全部复活。” 夏荷眼色黯淡,可她向来比较理性,闷闷的点了点头。 我收起铁链,朝白水道:“神蛇的蛇丹原先就是你的,可以还给你;可那血蛇鼎是奈河一脉的,也该还给我。” “你还提条件!”螣蛇声音有点阴阳怪气,轻笑道:“难不成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我知道你那是苦肉计,但那些蛇丹在哪里只有夏荷知道,虫崖能藏这么多年,只然是有办法不让别人找到。我们想要的只不过保留地堡,大家各退一步,如若你们不答应,大不了一死之之。”我说到最后,心里不觉发酸,却强撑着。 白水看我的眼睛越发的冷了,他伸手从里面掏出白思的蛇骨用白帕将那些血水一块包住,甚至连游昊的阴魂和鳞皮他都拿走了,将血蛇鼎放在石柱边,看着沉声道:“好!” 夏荷脸色发白,看了看螣蛇,冷声道:“你既然能找到一颗,为什么不能找到其他的?” 螣蛇脸色有点微变,可夏荷却并未解释,只是转身朝外走道:“跟我来。” 白水拎着螣蛇瞬间跟了上来,夏荷走到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边上,跟着将手覆盖上去,只见夜明珠上无数全身放着荧光好像水质一般的虫子爬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蛇丹,剩下的虫子居然又聚在一起成了一只小小的夜明珠。 “给你。”夏荷直接递给白水,沉笑道:“告诉你在哪里了,你能找到其他的吗?” 白水看着手里的蛇丹,伸手隔着蛇丹碰触着里面游动的白蛇,眼里有着异样的情绪在翻滚,转眼看着洞里无数的夜明珠,也不知道哪一颗里面才是蛇丹:“一颗颗的毁掉就知道了。”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虫崖居然这么厉害,既然将这些蛇丹用虫术包裹,充当照明的夜明珠。 见白水不言不语,夏荷复又从各处将其他八粒蛇丹找出来递给白水道:“如若不是云舍劝我,我也不会给你,别看我催动容易,没有虫崖秘传的虫术,就算是你们也没办法解开外面的胎虫,它们一旦受到外力,会本能的朝里面爬,将蛇丹和里面的神魂吞噬,而且没有这些胎虫护着,这些蛇丹里的神魂早就消散了。” 白水拿着蛇丹,就算夏荷刻意提到我,却依旧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离开了。 等他离开,夏荷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脸不说话,我只能陪着她坐着,帅哥就自顾四处转着。 过了半晌,夏荷幽幽的道:“他并不想杀你,你心里却还惦记着他,你们以后怎么办啊!” 这并不是我能担心的问题,将蛇丹还给白水只是消除我一点内疚而已。 看着四周同样的夜明珠道:“为什么螣蛇能找到那一颗?” 那种所谓的胎虫不只是装得像夜明珠,更是连气息都隐藏了。 “她肯定找了一个会痋术的人解开,只不过现在的痋术师不行了,能找到一颗怕是已然身死了。你不知道这胎虫怎么来的吧?”夏荷抬起头,古怪的看着我道:“这是以前痋术所制成的,他们从外面抓回一些流浪孩子,或者从拍花子的手里购买童男童女,先用吸血虫喂养,等他们肚子胀得很大后强行灌入玉乳,然后等里面稳定后,再将这些因为吸血虫胀了肚子死去的孩子的肚子剖开。时面的吸血虫吸食了含有玉乳的血液变得晶亮如夜明珠,跟着再将这些晶亮的吸血虫全部埋入一个妙年少女的体内。” “这些虫子带着死去孩童的怨气和阴魂,在少女体内又活了过来,它们会拼力的吸血着少女身体里的血液,一直将她吸干,却因为阴魂求生的渴望,在少女要死去的那一刻,它们会跟真的婴儿一般从她肚子里生下来,只不过它们是一条条的虫子。这种办法是痋术最先用来制假的夜明珠的,后来虫崖先祖从他们手里购得这种假夜明珠,以虫术控制住外面的胎虫,将蛇丹藏在里面。”夏荷脸色发苦,朝我道:“其实这些蛇丹虫崖从来没有用过,反倒时时保留着,并且还是每隔一段时间还得用盗墓偷取来的这些假夜明珠,更换死去的胎虫,也是借着胎虫的怨气和阴气,保着里面的蛇魂。” “我真不知道这些蛇丹有什么用,在宋阿姆去泰龙村前,她只是告诉我,总有一天会用上这些蛇丹,让我无论如何守在地堡这里,就算鳞片人出来,就算外面没有一个人活了,我依旧要守着这些蛇丹,到了那一天我自然就知道该用这些蛇丹的。”夏荷慢慢的擦掉眼角的泪,抬头看着另外的夜明珠:“现在好了,蛇丹给了白水,我也不用守了,地堡日后只用来养虫挺好的。” 我伸手拍了拍她,拉着她进入那地下入口,夏荷说这是一条地底山脉,上面只露出几百米高,可地底却十分的大,这才被虫崖先祖挖掘成了这个地堡。 下面依旧是胎虫变成的夜明珠,我借着藤蔓跟夏荷下到最底层,将血蛇鼎收起,只是看着在白水那里呆了许久的血蛇鼎,再次回到我手里有点恍惚。 夏荷心痛的看着那两条大蛇,朝我苦笑道:“这两条蛇其实没什么战斗力的,在黑门里的建木那里你就应当知道了,论杀伤力还不如柳仙底下的蛇妖们。” “那你们花这么大精力养着什么?”那两条大蛇不知道被白水怎么整的,伤得极重。 夏荷伸手摸了摸一条大蛇的蛇眼,看着我道:“那道蛇影就是这两条蛇前一代的,它们强大的并不是力量,而是血脉。虫崖却只是用它们来检测黑门内的鳞片人,一旦有异动它们会狂躁。” 两条养着的大蛇有什么血脉可言? 可转念一想,那道蛇影也好,还是两条大蛇的蛇骨也罢,都透着古怪。 “你刚才忘记问,那些守着蛇丹死去的胎虫去哪了。”夏荷眨眼看着我,轻声道:“小白体内的血脉不融合,武罗都管不了,你跟白水也都没有办法,可现在血蛇鼎在你手里,你敢不敢赌上一把?” 我脑子转得飞快,胎虫是吸血虫转变而来,又吸食了蛇丹里神蛇魂外溢的精气,被神蛇精气杀死后喂食了这两条大蛇,所以虫崖养的大蛇的蛇头骨才是晶莹的,而且蛇影会跟黑门内大巫师捧着的蛇头骨相连。 如若用这两条大蛇的血,借着血蛇鼎,激发小白体内的神蛇血脉,压制住那点游家血脉,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在害怕。”夏荷盯着我颤抖的手,轻声道:“我们时间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肯将蛇丹给白水的原因,没必要跟他争执,我们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赌。”我看着夏荷,沉声道:“找陈起语要回另外一条大蛇的蛇骨,借那蛇骨护着小白,风险可以减小。”""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46章 虫崖最后的秘密 有时很多事情都是峰回路转的,就在我以为小白的血脉融合完全没有办法时,从黑门内找回的这两条大蛇反倒给了我一点希望。 我跟夏荷都不是犹豫的人,一打定主意,我收了血蛇鼎,她安抚住两条大蛇,将刚才那些从蛇丹外剥落的胎虫喂给两条大蛇吃。 站在地堡那根维持着石径和充当基柱的石柱旁,我静静的看着夏荷温柔的将一颗颗如同夜明珠的胎虫喂进两条大蛇的嘴里,突然想到了在香港时陈无灵给我看过的那个西汉杀人祭祀柱贮币器,里面那根柱子可能就是我身后这根,可这两条大蛇,一边吞食着活人,一边又吃着神蛇精气杀死的胎虫,似乎有点奇怪。 “这两条大蛇的蛇种你们是从哪里挑选的?”我盯着那两条大蛇,普通的蟒蛇纹,无角无足,体型也并不是很大,似乎就是两条养得久一点的大蟒蛇。 正伸手喂着大蛇的夏荷抬头看着我,轻声道:“虫崖建了不知道几千年了,只养过两代,这两条已然至少两千年了,你在那个贮币器上看到的,也是这两条。” “两千多年都没成精啊?”人家柳仙千年都成精修成蛇神了,这两条居然还要靠喂食。 “跟我来吧。”夏荷朝我招了招手,转身朝着两条大蛇的蛇洞里面走去。 虫崖所有的墙壁上都有着许多古怪的洞,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虫子,全部爬来爬去,似乎毫不怕人和两条大蛇,这是用喂养两条大蛇的食物。 跟着夏荷朝里走到了尽头,只见一面巨大的石壁,上面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蠕虫,夏荷驱开虫子后,我才发现石壁上雕满了异兽花纹,不用看也知道是郭家父子的功劳,估计两年前人家修的就是这一道墙。 夏荷推开了那面石壁,只见里面荧光闪烁,无数活着的夜光吸血虫在爬动,布满是整个洞壁,而地面上,只有两截胳膊粗细的树根,安静的躺在地面上,没有动也没有朝下扎根,但所有的吸血虫却离这两条根远远的,并不敢靠近。 夏荷嘴里发出好像在断气一般急促而又虚弱的喘息声,那些原本爬行在石壁上的胎虫,立马开始变得急躁和害怕,可随着夏荷嘴里的喘息越来越弱,它们终于忍不住了,慢慢的朝着地上安静躺着的那条树根爬去,可只要它们一靠近,原本一动不动躺着的树根立马伸出如同蛇信一般的根须扫过这些胎虫,吸食进了嘴里。 “快要化蛇的建木根?”我诧异的看着夏荷,这也太大胆了一些吧?不怕惹出事来啊? 夏荷点了点头,复又将石壁关上,旁边的蠕虫复又涌了上来,将整面石壁覆盖住,就好像跟旁边的石壁没有任何驱别一般,这才是虫崖最大的秘密。 比什么蛇丹,什么活人祭祀的大蛇,都重要的秘密。 “大概就是你转世之前用沉吟刀切下,然后用化蛇之术催生出来的。可建木终究是神木,化蛇之术并不能完全将它们变成蛇,但还是可以配种的,只是比较难而已,虫崖为了配蛇种不知道要放多少条母蛇进去,吃了不知道多少才生得出两条。”夏荷声音带着无奈,带着我慢慢朝外走:“这个洞在最顶层,靠近地热,会让那些胎虫以为在人体内的错觉,建木根依旧有着蛇性,靠近地热时会不想动,慢慢沉睡,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靠着建木做这些做那些,一边却又防备着建木。” “为什么告诉我?”我突然站住了,看着夏荷道:“你想做什么吗?” “只剩你和我了。”夏荷半偏着头看着我,轻声道:“云舍,只有我们了。” 游家加虫崖,最终只剩我跟她了,去长道和游婉都跟我们并不是一路的。 宋栖桐对于建木志在必得,泰龙村虽然暂时在控制之中,可螣蛇已然打开了虫崖地堡,宋栖桐是虫崖出去的,保不准就会杀回来。 她将这个告诉我,只不过是为了给她心里想守护的虫崖找一条后退,不让虫崖最大的秘密最后无人知晓,至少到现在宋栖桐还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他不会只盯着泰龙村。 我突然有点佩服建木了,哪哪都有它,砍下来分散了都能活。 等我收了血蛇鼎,夏荷必未带那两条大蛇,我们上去时,帅哥已经站在入口处了,朝我道:“跟上次一样修好吗?” 这只是一个缺口,夏荷说地堡根本就没有入口,因为没有入口才会谁也找不到,可谁知道上次两条大蛇突然发狂自己跑出去了。 我引魂植扎网,帅哥用巫术催动山脉生长,将整个洞都封住,连山体都变了。 可终究虫崖外面并不适合养虫子了,夏荷脸色有点黯淡的看着如同荒漠一般的虫崖,却并未多说什么。 帅哥布下符纹感知气息,却发现因为生机会无,这里的山鬼都不知道哪去了,他只得布下法阵护住地堡。 我们返回泰龙村,远远的就看见无数飞蛾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带着无数的毒粉洒落,外围由云家布下魂植藤蔓,那些飞蛾就在藤叶上产卵,郭家父子在立着巨大的探照灯照着建木密室和那个大木桩子,驱光线让飞蛾都在强光中飞舞将这两处围得死死的。 而那些中了飞蛾蛊的人,全部被拉了出来,这会一个个取了面罩,脸色十分阴冷。 苗三娘一边恐吓,何必壮却又安抚,然后生生在没解蛊的情况下,将这些人劝走了。 “对了。”苗三娘见有人离开,突然轻笑道:“这些飞蛾蛊最先是按虫崖血蚊的法子炼制的,用的是云舍的血,所以……云舍就算是母蛊了,一旦她死了,你们也会跟着死吧?” 所有中蛊的人愤恨的看着我们,苗三娘却又加了一句:“制蛊的时候云舍又不在,这么多飞蛾一点点血又不够,所以没办法,我又参杂了一些别人的血,比如我自己啊,夏荷啊,帅哥何必壮啊,你们明白了吧?” 我看着那些人都有骂娘的心情了,尤其是后来从龙虎山转过来的那些人,更是脸黑得如同锅底,那三位观主看着我,还想过来,苗三娘抿了抿嘴,摸了摸她手里的木哨,立马灰溜溜的走了。 “现在应当能稳住这些想浑水捞鱼的人了。”何必壮指了指泰龙村里的飞蛾和装备,却又有点担心的看了看我道:“我们下不去阴河了。” 我心里先是诧异,跟着却又明白了,阴河对白水意义重大,他既然跟我有了隔阂,自然不会让我再下去。 “蛇族全面布守,连东北出马仙的那些大蛇也全部跟着柳仙下了阴河。悬空寺那个山洞,也被白水派去的大蛇守着。”何必壮越说脸色越沉,似乎想劝我,却又没办法说出口。 我朝他苦苦一笑,轻声道:“我找到办法控制小白血脉不融合了,但需要你帮忙。” 何家造畜就是针对血脉的,对于小白的情况我只能赌,却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你先回去休息,等我们这里布控好,我们再合计一下符纹,你上次以符纹写下的计划,还是帅哥连蒙带猜的,那些符纹串起来,确实很厉害。”何必壮朝我苦笑。 帅哥他们都各自忙去了,夏荷跟苗三娘还有讨论着飞蛾蛊改善的问题。 我慢慢的走到阴河下井口那里,下面漆黑一片,看不清什么,只是原本布这井口的魂植全部消失了 试着朝下引了一下魂植,却见白影一闪,白水已然冷站脸站在了我对面的井口边上。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47章 鬼新娘 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袍,衣带飘飘没有半点变化,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带着暖而含蓄的笑意,而是冰冷无比。 我愣愣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白如若借虫崖大蛇激发神蛇血脉,身为神蛇的白水在的话,肯定会好很多,为了小白我不敢再赌气。 看着白水轻声道:“那些蛇丹藏在胎虫里面,连你都感应不到,我上次去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不想你因为这个误会。” 白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井口沉沉的看着远处飞蛾乱舞的泰龙村,脸色也并没有缓和。 这样僵持的场面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过了好大一会才鼓起勇气道:“小白的血脉,我找到办法可以融合了,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白水脸带嘲讽的看着我,却终究还是沉着脸道:“好!” 我听着心中一喜,却终究还是将虫崖那两条大蛇吞食胎虫的事情跟他说了,但我并不敢提及那两条化蛇建木根的事情。 “什么时候?”白水听完,脸色依旧不变,似乎在谈论的只是一桩冰冷的交易。 “我们还要准备一些东西,等准备好了,我会来找你的。”我说出这话时,突然感觉胸口闷痛,比那天在黑门内深水强压下更闷,完全不能呼吸。 原来有一天,我跟白水之间都需要这样如同交易一般的谈话。 他只是轻轻颔首,我想解释,可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着天边的晚霞落在白水身上,如同镀了一层金边,却又好像染上了一层血色,让我触不可及。 村口的那棵大树在阴生木的大火中已然烧毁,我记得曾经有一次我跟白水站在树上,他抱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他眼里映着夕阳里我的身影,清澈而又温暖。 现在我跟他之间的情感,或许跟那棵被一瞬间的大火烧毁的大树一般,再也找不回来了。 眼角突然发酸,我努力的眨了眨眼看着白水,想说点什么挽留一下。 就在这时,帅哥飞快的闪了过来,他只是急急的瞄了白水一眼,跟着拉过我的胳膊,轻声道:“老陈出事了。” 我心中一惊,帅哥复又道:“我在他身上留了符纹,刚才突然闪过一抹血色,那道符纹是保命用的,他怕是出事了。” 陈起语回香港是送陈无灵的遗体回去的,陈无灵手里握着很多东西,其中有另一条蛇骨,剩下的建木神卵,或许还有许多我们并不知道的东西。 我朝白水点了点头,拉着帅哥就要离开,却见眼前白影一闪,白水已然到了我们前面:“我去找回那枚神卵。” 他脸色有点别扭,似乎急着解释,沉声道:“建木神卵或许可能让那些神魂从沉睡中醒来。” 我心中微暖,却也顾不得去细细思量着白水的用意,招起蛇影,夏荷和何必壮急急赶来,可只留着苗三娘和岑无魂看守泰龙村,我又感觉不放心。 今天除了宋栖桐,苏抚和那只巫狼都没有来,对于他们这飞蛾蛊怕是没多少作用,万一我们去救陈起语,他们趁机杀了个回马枪呢? 夏荷对陈起语有着异样的情愫,反倒是何必壮自己提出留下,换从香港过来的郭怀雄跟我们一块去,毕竟他地方熟。 蛇影之上,白水独自立于蛇头,背对着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安慰着夏荷,帅哥只是看到了血色,用了保命符就证明他还活着。 帅哥凭着符纹发动的感应,找到了陈起语催发符纹的地方,让我们诧异的是,并不是在陈宅,而是在一处效外的水潭边。 可进入这里后,帅哥立马感应不到陈起语的气息了。 “这是新娘潭。”郭怀雄指了指潭边的瀑布,轻声道:“现在正是雨季,你们看那潭水像不像一个女人在梳妆。” 我们还真没心思看这个,可他手一指,我们立马发现,潺潺流水的瀑布当真如同一个女人站在水潭里,慢慢梳落着头发一般,更诡异的是那女人似乎正半侧着头,勾勒出一个诡异的笑,一双从瀑布流水中因为石壁盯着的空洞黑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那个侧脸明明是水流和后面的石壁组合而成的,可我试着朝旁边走了两步,却见那个侧着的头似乎也动了一下,两只流水中的眼睛沉沉的盯着我们。 “请君入瓮啊。”郭怀雄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掏出罗盘转了转道:“我用方位找,这里山水已然被牵动,帅哥的山鬼血脉根本感应不到。” “不用!”白水冷哼一声,抬手一挥瞬间将整个瀑布给冻结。 “幸好现在是雨季,怕山洪爆发所以不让人参观,要不这样,我们保不准就被抓了。”郭怀雄讪讪的将罗盘收起。 白水将瀑布的水全部冻结后,又突然一挥手,只见瀑布上的那个因为水冻结呈现得更加明显的新娘立马头以下全部碎裂。 本以为冰碎后会露出瀑布后面的石壁,可冰一碎,却见无数鲜红的血水从新娘断头处朝下涌流,跟着一瞬之间,整个潭水都被染红,破裂的冰块慢慢变成了残破的肢体带着白色的婚纱漂浮在潭里,就好像白水瞬间震碎的并不是一个流水显出来的幻影,而是一个真正穿着婚纱的新娘。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夜色慢慢涌了上来,被冻结的瀑布瞬间又流下水来,只不过这次全是鲜红的血水。 原先白色水花勾勒出来的新娘身影因为血水,变成了一个浑身鲜红的新娘身影,这时不再是一个侧脸,而是一个满是怨恨的正脸看着我们,原本空洞的眼里居然有着腥红闪过。 “新娘潭的名字是因为有个接亲队路过时,突然掉入了潭中,将新娘淹死了,满怀欣喜待嫁的新娘怨气不散,聚成了那道水影,这地方经常发车祸,有时还有人看到新娘招手叫小孩子下去玩,然后趁机淹死他们,这里曾经被禁过,后来我爹地用鲁班术在下面栽了树,又重新挖了个水潭引走了怨气,才解的禁。现在怕是上流有人做了手脚,勾起了新娘的怨气。”郭怀雄掏出一把木匠用的直尺,看着我们道:“看这个血水流个不止的样子,怕是泰国黑衣阿赞的手笔了,他们总喜欢用这些重口且恶心的东西。” 苏家跟东南亚那边的降头法师都有着联系,他们没有趁机去龙虎山闹事,怕也是想趁着陈无灵死了,夺走那条蛇骨和那枚神卵。 “邪术而已。”白水冷哼一声,又要冻结那道如同穿着血水婚纱的瀑布。 却听到低低的哭声传来,跟着那个浑身鲜红的新娘居然从瀑布里走了下来,她原本模糊的五官慢慢变得清晰,只见双眼被剜掉露着两个血窟窿,一张脸上全是用刀划出的伤痕,穿着婚纱的身上都有着无数的划痕,整个人似乎都被划开了。 血水顺着她的婚纱滴落,她那张血肉翻转的脸露着痛苦而绝望的表情,血窟窿的双眼却能准备的盯着我们。 “这怨气也太重了吧。”帅哥搓了搓肩膀,朝白水嘀咕道:“是你冻的寒气太重,还是这鬼新娘招来的寒气啊。” “是她。”我看着那位浑身都是自残伤口的新娘拖着长长的血色婚纱一步步的朝我们走过来,瞄了一眼白水道:“你帮我们找陈起语,这个女鬼我们来对付,她怕是自愿搞成这样的,看她的样子,怕是肚子里还有一个。” 白水点了点头,瞬间朝着瀑布冲了过去。 只是他刚刚一动,却见原本失去新娘的身影变得正常的瀑布里,突然涌出一道古怪的身影,瞬间将他缠住。 而那个鬼新娘张着嘴哇哇的大哭着,那嘴里连舌头都被剪了,随着她的哭声,一个个的鬼影从血水的潭水里涌了出来,慢慢的将我们围住。"", 章节目录 第448章 夺神卵 泰国的降头术是蛊术和南洋邪术融合而成,但能在这个蛊术几乎要消失的年代依旧这么火的原因,因数降头术除了重口和诡异之外,就是其功效。 降头术要不就是情蛊一般让那种迷惑人心智或者针对性极强的咒术,要不就是报复性极强让人无原无故惨死的恶术。 降头术用的大多是人骨、血液、头发、指甲、成型人胎,还有一些更加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这位从瀑布上走下来的鬼新娘,那样子估计就是用自残的法子,先报复在新婚之际抛弃她的新郎,跟着让自己为黑衣阿赞所 毕竟降头术并不是无偿的了,一旦使用了,降头师总要得到一些东西,传闻一旦借助降头术了结自己心愿的,要不就是阴魂被降头师收走,要不就是躯体供其所用。 这种怨气重,又经降头术制成的鬼魂,连魂植都吸食不了,我引出的魂植将四周围起,但这些阴魂却并没有惧意,反倒一点点的逼近。 其中最恐怖的就是那个一身血染婚纱的鬼新娘,以及一个穿着大红嫁衣却又浑身滴着水的新娘,估计也是因为两鬼同病相怜,所以怨气交缠在一块,引起共鸣,才会显得如此厉害。 周围阴风阵阵,两位鬼新娘桀桀的怪笑着,身后跟着许多被淹死的那位作祟害死的水鬼,全部都静静的看着我们。 郭怀雄握着那把直尺,脸带惧意的看着我们道:“你们谁出手?” 他声音有点颤抖,连带尺稍都在抖动。 夏荷摇了摇头道:“虫崖并不善长抓鬼,要不帅哥你来?” 我除阴魂靠的全是魂植吞食,也只得跟着夏荷一块看着帅哥,再不动手,我们都要被活生生吓死了,周围的血腥味越发的重。 “我也想啊。”帅哥无奈的摇头,引着符纹飞快的朝着当先那两位鬼新娘飘去:“你们见有用吗?” 鬼新娘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怕符纹,反倒一碰到符纹立马就发出更加尖悦的叫声。 白水那边被从瀑布后面冲出来的东西缠住,还没等我们看清楚是什么,就落入了潭中,除了鲜红的血水翻滚之外,那冲出来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阴魂明显被那位泰国的降头术加持过了,并不怕符纹,潭水翻滚得越来越厉害了。 身怀鲁班术的郭少已然被吓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里喃喃地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夏荷更是拉紧了我的衣服,帅哥还能撑一下,可符纹对这些鬼都没有用。 我一边担心白水,那两位鬼新娘桀桀的笑过后,猛的就朝着郭怀雄和帅哥冲了过来,估计在她们眼中,男子更为可恨。 那淹死的泡在水里不知道多少年头,脸又白又胀跟泡开了的银耳一般,死气沉沉;而那个刚死的,一张脸上的肉全部划开翻转着,鲜血淋漓,吓得郭怀雄双眼一闭,忍不住大叫了。 帅哥虽然撑得住,可也紧紧的闭着眼。 我忙用魂植将两个怕鬼的男人朝后一拉,嘴里大声的念着固心咒,同时引着魂植将我们围起来。 固心咒我一般是用来稳定心神才念的,这时面对被降头术施过法的鬼魂,我是完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可奇怪的是,固心咒一念,原本扑到半空中的两位鬼新娘居然停了下来,露出迷茫的神色。 看样子这地藏王菩萨进入地府时所创的咒语有效,我忙双腿盘坐,缓而沉稳的念着固心咒,原本只是怪笑的两位鬼新娘慢慢的开始呜咽,最后突然就消失了。 只是在她们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她们死亡的原因。 传说中掉到潭中的淹死的那一个,并不是什么轿夫失足,而是她未婚夫跟别的女人相好,买通了轿夫将她连人带轿扔入了潭水中,嫁服厚而沉重,她挣脱不开,被活活淹死。 自残而死的这个,她怀了孩子,那男人原本答应娶她的,结果却娶了一个对他事业更加有帮助的人,还找混混拍了她的果照要挟她,她实在没其他办法,只能自残将自己的身体和鬼魂给了降头师。 当两位鬼新娘一消失,原本被拘在这里的阴魂跟着全部消失不见。 而瀑布上面,猛的传来一声闷哼之声,魂植立马涌了上去,飞快的将人缠了下来。 只见一个脖子上挂满拳头大小的婴儿骷髅头的降头术重重的栽倒在地,这种靠着婴儿尸骨施降头术的黑衣阿赞,我想都没想,直接由魂植解决。 降头术本就有反噬,我以固心咒破了他的降头术,他也就活不长了。 夏荷立马化为蜉蝣朝着瀑布上面飞去,降头师一死,这里布下的阵法跟着就破了,帅哥立马感应到陈起语所处的地方,朝我指着潭水道:“在这下面。” 那潭水里有东西将白水缠了下去,这会子水还在翻滚着,就在帅哥一指时,猛的好几个蛇头同时从潭底窜了出来,几个张大嘴嘶吼着的蛇头朝我们冲来,吓得我们本能的朝后退,可这些蛇头却重重的砸在潭边的地面上。 跟着白水从水中冲了出来,他一手握着一条粗壮的蛇尾,用力一甩,将剩下的蛇身给甩了出来。 居然是一条八头八尾的大怪蛇,被甩到地上还想游动,却终究爬不起来了。 “八岐大蛇!”郭怀雄立马沉喝一声,看着我们道:“看样子苏抚还找了日本阴阳师助阵了。” 国内的同行里,他已然下不了手,却将手伸向了国外。 那条八岐大蛇落地后,立马变成了一张剪成八头八尾的白纸,跟着被水融解,慢慢的消失不见。 白水却只是冷哼一声,跟着一道身影飞快的朝着远方逃去,却在半路又栽了下来,落入潭水之中。 可除了这两个人,并没有发现苏抚的踪迹,这老家伙极度狡猾,轻易不肯露面,连窝点都找不到。 “我下去找老陈。”帅哥见那阴阳师掉了下去,连忙道。 我一把拉住帅哥,瞄了一眼白水,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潭下面情况还不清楚,如若今天白水没有跟我们一块来,光是那条八岐大蛇式神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白水目光冷冷的落在我拉着帅哥的手上,脸色越发的阴晴不定。 引着魂植扎入潭底,却并未拉上陈起语,反倒拉起两具尸体,一具就是那位日本阴阳师的,一具就是自残的鬼新娘的,怨气太重,穿着这么宽的婚纱都浮不起来。 “下面有石室。”白水见我还想引着魂植扎下去,这才开口。 怪不得陈起语会来这里,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郭怀雄对着那具自残得不成样的尸体双手合十拜了拜,急急的跟着我们下了水。 新娘潭因为闹鬼,所以轻易不会有人下水,所以不一会郭怀雄就找到一扇石门,他对这种机关驾轻就熟,三两个就找到了办法打开。 只是石门一打开,陈起语就窜了出来,飞快的朝着水面蹦去。 白水引着蛇骨石朝里面看了看,却见那石门后面极小,估计也就刚刚够陈起语蹲缩在里面,并没有其他东西。 我们急急的跟着窜出了水面,却见夏荷扶着陈起语游到岸边,他浑身是血,躺在夏荷腿上朝我们哈哈大笑,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然后朝我们道:“我还以为我就死在这里了,可我死了,那些东西也不能留给别人,所以我从里面锁了那道石门,就算炸都炸不开。” 炸不开,郭怀雄两下就打开了! 他来这里找陈无灵留下的东西,却没想到被那降头师和阴阳师围攻,只得借帅哥的符纹逃生,却复又躲在那潭底石洞之中,想着等那阴阳师和降头师找不到他离开后再出来,却没想等到了我们。 “拿什么?”夏荷伸手将他脸上的水抹掉,有点心痛的道:“你应该叫我们一块来的。” “云舍。”陈起语朝我晃了晃手,只见一条拇指大小的蛇骨出现在他手上,蛇头骨晶莹透亮,蛇骨却温润。 藏在远处的蛇影低低的哀鸣,慢慢变小与蛇骨交缠在一块。 “那枚神卵呢?”白水却冷声道。 陈起语还不知道我跟白水已然又出现了后续,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手指一挥就引来一道狐影,只见狐影背上驮着一个琉璃瓶,里面有着一枚软壳半透明的卵。 我急忙朝陈起语道:“先收起来。” 但已经晚了,白水瞬间纵身过去,一把击散了蛇影,将琉璃瓶抱在怀里,看着我道:“云舍,这是你们游家欠我的。”"xwu799" 章节目录 第449章 事实胜于雄辩 我没想到白水还会直接抢东西,想去追,却被夏荷一把拉住:“这枚神卵估计对白思重铸血肉有用,要不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作用,拿去就拿去吧。” 她这立场不坚定啊,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朝我眨了眨眼道:“你跟白思伴骨而生,她若能重铸血肉,对你也有一定的好处。” 从我出生起白思就缠在我手腕上,只是被外婆生生取了下来泡在雄黄酒里,所以后来她被白水救出时对我亲近不起来,直到一起经历许多事情后,这才慢慢好转。 想到她现在能重铸血肉,我心里也十分欣慰,至少游家造下的那些孽能减少一点吧。 可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真没想过。 陈起语伤得比较重,却坚持带着我们去陈宅,说里面的东西要全部带走,坚决不能便宜了别人。 陈无灵以蛇骨起家,家里古怪的东西确实多,各种各样的骨头不少,我们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反正帅哥和陈起语本着全部拿走的原则,什么都没放过。 我趁着他们扫荡之时,给陈起语配了个药,等他们收拾好就给他服下,其间我还顺带借着他家豪华浴室洗了个澡,陈无灵死后,陈起语将所有佣人和保镖都解雇了,陈无灵的骨灰他并没有下葬,说是准备交给九尾狐处理。 本以为他们陈家重骨,陈起语怎么也得找个风水宝地将陈无灵给葬了,所以我们才让他带陈无灵回来,谁知道他居然一把火给化了,完全是于时俱进的处理法子啊。 等我们回到泰龙村,已然是深夜了,陈起语又伤又累直接就去睡了,我握着那条蛇骨,招来另一条蛇影,看着两条蛇影交缠扭在一块,相依相偎,这让我想到了白水,他跟我亲近之时,总是喜欢双腿纠缠,交颈缠绵,可现在我跟他之间,居然到了要抢东西的地步了。 夏荷放心不下陈起语,去看他了。 我握着蛇骨,想了想,趁着众人都在休息,垫了垫血蛇鼎,慢慢朝着下井口走去。 虽说白水对我有着误会,可终究也是因为游家最先猎杀神蛇的原因,白思跟我终究还是有些不同,希望白水能看在我们还有着小白这个孩子的份上,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大家各让下,好好的走下去。 要不这样僵下去,谁都不好。 守在下井口的是两条大蛇,见到我,也并没有拦,估计是柳仙手下的吧。 阴河下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许多蛇骨石,除了看着井口的两条大蛇,柳仙和白水他们都不在,也并未见其他的大蛇。 而在阴河的水中间,一个以冰雕成的鼎在水中沉沉浮浮,却又能不被水冲走。 没想到白水居然以这个法子造了个假血蛇鼎,我心中暗笑,有点后悔自己一气之下要回了血蛇鼎,还是先借给他让白思重铸血肉吧。 我正要凑过去,却听到螣蛇的声音在身后道:“你会后悔今天下来的。” 急忙转身,我手里本能的握住了铁链,可螣蛇却轻笑着扔了一个东西给我:“你要感谢我。” 她朝我扔来的居然是那朵护着阿得阴魂的莲花,我急忙伸手接过,只见里面阿得似乎还在沉睡,不过阴魂明显稳定很多。 更为奇怪的是,他阴魂里有着一股轻轻的血气在流淌,我要防备着螣蛇,一时也没有办法查看阿得阴魂里这一缕血气是怎么回事,但依旧可以感觉到这血气十分熟悉。 “你居然还有时间去取这个?”我瞪着螣蛇,轻声道:“为什么这么好心还给我?” “我来去快,加上他阴魂是被我父亲所伤,我自然能感应到他在哪里,你产子之时我从龙虎山直接去云家找到他也并不是难事,更何况当时大家更为关注的是白水和云长道之间的大战,谁会在意你这位出场率极低的无用弟弟。”螣蛇眼里带着讽刺,看着我捧着的莲花:“也就你在意罢了。” 我一手捧着莲花,一手握着铁链,静静的看着螣蛇:“你对他做了什么?” 螣蛇慢慢褪去鳞片,浑身赤裸的滑入水中,伸手捧着阴河水洗着身子道:“阴河是白思她娘所化,所以在这里给她重铸血肉最好,而白水和柳仙因为要想办法破那枚神卵,所以去建木密室时,他虽然跟你不再血肉相连,可也依旧有办法解开建木密室。” 我一时拿不定她的打算,她心计深沉无比,次次都带着算计,就连在虫崖重伤后被我埋在龙虎山下自主献祭了老螣蛇都带着算计,跟她相处,我实在算计不过她。 见她自顾的搓洗着身体,我一时拿不定她打什么主意,看了看手中捧着的莲花,我直接收入腰侧,跟着趁螣蛇低头之时,猛的引着铁链带着沉吟刀甩了过去。 螣蛇在水中飞快的跃起,但终究只是黑鳞人的身体,再厉害也比不上神蛇,沉吟刀飞快的穿透她的胳膊,我猛的甩过铁链,缠住她的脖子,跟着纵身过去,一把握着沉吟刀,对着她的后背脊椎重重的就是一刀。 飞快的引着魂植朝里扎,我用铁链勒着她的脖子,沉喝道:“你对阿得的阴魂做了什么?” 让我相信螣蛇好心,还不如让我相信鬣狗不吃肉。 螣蛇痛得眼角直抽抽,朝我轻笑道:“我帮了你一个大忙。” 我心中正是不解,却听到螣蛇轻声道:“云舍,你一直想救活你弟弟不是吗?所以我一次帮了你两个忙,让你心愿得偿。” 说着她任由魂植扎入她体内,只是低头看着阴河。 只见那面冰雕的鼎下面,一具被蛇蜕裹着的身体慢慢的浮了上来,一露出水面,蛇蜕立马被水冲走,而被房三口封在里面的那具无魂之体猛的惊醒,在水中沉浮,呛着水,只能本能且无意识的吼叫。 刚才螣蛇假装洗澡,居然借机解开了房三口布下的术法,她本就是从地府回魂的,能从与地府相通的地方放出这具无魂之体也并不是难事。 原本守在井口的两条大蛇闻声赶来,一看我们这情况,立马捏碎了一片带着金光的鳞片。 当两条大蛇将那具无魂之体拉上岸时,我猛的闻到了那具身体上熟悉的血气味,跟阿得阴魂里的一模一样,心中立马明白了螣蛇的打算。 螣蛇已然痛得抽抽,我握着沉吟刀的手再次被血水打湿,可她却依旧朝我笑道:“云舍,你应当知道一波三折,方能显其壮观。所有事情都不是一步到位,尤其是对于心而来,要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你就不想想没有我,你们能找到房三口吗?没有我引导,何必壮他们能找到那些神蛇骨吗?没有游昊提供的信息,我怎么知道游家这么多秘密,怎么找到那些蛇丹,可我将这些告诉你又如何?事实胜于雄辩,就算是我做的,也改变不了最终救的是你弟弟这个事实。” 远处一道白影飞快赶来,后面跟着闪着金光的柳仙。 白水一到我们身边,脸色一沉,并未理会我跟螣蛇,只是飞快的瞄了一眼那座冰雕的鼎。 跟着看了一眼那具被柳仙心痛又惊喜的抱在怀里的无魂之体,双眼满是失望的看着我:“我夺了神卵,所以你来抢脐带血。我想给白思重铸血肉,你就想救活游得。云舍,你跟我之间,果然一直都是这样。” 心神波动,魂植更加用力的朝着螣蛇体内扎去,我苦笑的看着被我用铁链勒着的螣蛇:“所以你宁愿相信这个骗过人许多次的螣蛇,也不愿意相信我?我只是下来给你血蛇鼎,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可我控制住的螣蛇似乎已然要死去,身体慢慢放软,扎进去的魂植已然触到了她胸前的鳞片。 “那这是什么!”白水突然沉喝一声,一把将螣蛇扯了过去,重重的摔在石壁之上,复又跌落到水中,溅起重重的水花,白水一手猛的扣住了我腰侧。 强大的引力将那朵莲花给拘了出来,白水直接伸手拘出里面阿得的阴魂,眼里怒意滔天的看着我道:“他跟那具无魂之体里都有着脐带血,是我用秘术炼化的,你回去之后,只需要找帅哥镇魂就行了,你们不是一直合作默契吗?你想救你弟弟,我想救我妹妹,我们谁都没错,可你不该利用我,又不告而取。” 白水那只握着莲花的手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沉沉的看着我道:“你知道吗?白思与你伴骨而生,如若想让她再重铸血肉,还有一个办法?只要取你心头血,再融合你与她融合之处的骨头,就能让她血肉重生。可我一直未曾告诉你这个方法,你知道为什么吗?”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450章 新生 这世间最怕的就是心爱之人所插的刀,最难接受的是,当你以为自己真心求和,两人能重归于好时,对方却又重重给你插上一刀。 我静静的看着白水掐着我的脖子,记得以前看电视时,阿曼曾经吐槽说掐脖子很假,半点杀伤力也没有,一般男主都舍不得用力,只是发泄一下,又不会真正掐死女主。 她说得没错,白水掐着我的脖子并没有用力,更甚至他的手都在抖,抖得比我手里的沉吟刀更厉害。 可我却依旧感觉痛不欲生,似乎那只抖动且无力的手,已然紧紧掐住我的咽喉,让我真的喘不过气来。 两人四目相对,却只是相对无言。 或许咆哮的解释争吵,比无言的默认是更好的解决方式,可我却已然说不出话来。 阴河里的螣蛇慢慢的爬了起来,她伤得极重,踉跄的跑到白水那里,朝他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守好白思。” “我知道是你!”白水连眼都回,猛的回手,直接将螣蛇击出老远,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螣蛇呕血的声音传来。 白水却只是沉沉的道:“我知道是你做的,可又如何。” 我突然明白,隔在我跟白水之间的并不是误会,而是心结,怎么也解不开的心结。 就算他知道盗取脐带血注入阿得阴魂和那具身体里,都是螣蛇做的,可他依旧会对我有着怨恨,因为我转世的那个人,因为我体内的游家血脉。 因为原本可以救活白思的东西,却救活了阿得,是谁救的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螣蛇啊,她不愧是条蛇,阴毒狠绝,一次次的推进,终究让我跟白水走到这一步,怪不得她能骗过白水骗过游家甚至骗过老螣蛇。 我居然慢慢的喘得过气来,那些退让,那些讨好,那些因为游家先祖所背负的内疚都在这一刻离我而去。 出身已定,我无力改变,能做的,只有接受,让自己过得更好。 伸手推开白水无力放在我脖子上的手,我缓缓后退,苦笑的看了看那座冰雕的鼎,里面白思的蛇骨躺在冰底,似乎跟上次那样昏迷。 我转眼看了看白水,沉声道:“我想救阿得,你想救白思,我们谁都没错,转世之前的,我不记得,跟我无关,这一世的我还给你。” 他说有重铸白思血肉的法子,他一直都知道,可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可他现在不是告诉我了吗。 以前因为不舍,现在呢…… 一身鳞皮,什么都划不破,可沉吟刀却轻易刺了进去。 我能很准确的找到心脏的位置,所以沉吟刀稳而准确的划开心口,手跟着一挑,浓浓的血落入那座冰鼎之中。 温热的血,落入冰冷的鼎底,并没有让冰融化,反倒瞬间结在了浮冰。 原来再热的心再热的血一旦受冷,只是越变越冷。 身后传来白水闷哼的声音,双眼有什么的浮动,手抖得更厉害了。 我转眼看着他,左手轻轻搅动着冰鼎里的血水,奈河一脉熬药有秘术,这是我从孟婆那里学来的,旋转的雾汽既为溶解药性的方法。 白水脸露痛苦的神色,颤抖的嘴看着我。 一边柳仙惊叫着朝我扑了过来,我铁链一甩直接将她逼退,等冰鼎中血水化开,我猛的将左手腕砍下。 看着那道伴骨而生的伤疤随着断手落入冰鼎涌动的血水之中,慢慢溶解。 白水张大着嘴,重重的喘息着,似乎连动都不敢动了。 我任由断手处魂植涌动,收了沉吟刀,捂着流血不止的心口,在水中一步步朝白水走去,伸手取过被他拎在手里的阿得阴魂,我任由心口的血滴落在阴河晶莹的水中,引着魂植缠起那具无魂之体,猛的朝洞口冲去。 白水从头到尾都没有制止,也没有动,只是失魂落魄的任收我夺魂离开。 可终究心神不宁,我刚到井口还未上去,却已然跌落。 就在我要落入阴河之中时,帅哥的身影飞快的纵落,后面夏荷何必壮带着轻喝逼退了拦截的两条大蛇。 “白水!”帅哥伸手紧紧捂着我流血不止的胸口,大喝一声,却又显得那么无力。 只是低头安慰我道:“我带你去找武罗,没事的,不就是心头血吗,她有办法的,你别怕,云舍,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从他肩膀扭头看着白水,这是我第二次以这个姿势看他,搞笑的是上次也是在帅哥怀上。 第一次他并不温柔,可他一次比一次温柔,而白水却离我越来越远。 帅哥抱着我离开,柳仙急急的追了过来,却被夏荷和何必壮拦住。 身后突然传来怒吼,以及什么破裂的声音,可惜我并不有看到了。 狐影之上,夜风呼啸,夏荷和苗三娘以蛊术给我止痛止血。 可我却半点都感觉不到痛,我曾经以为,我跟白水可以一直到死去,不管死的是我还是他,因为蛇族血誓,我跟他怎么也会生死与共的。 没想到却是这样收场,这样也好……也好…… 半夜进入青要山,武罗本来不肯,帅哥却不知道怎么的发了大脾气,大吼道:“如果我媳妇死了,我就去告诉我娘,是你害死的。” 谁都没有怪他口不择言,连被半夜抓出来的武罗瞄了样子极惨的我一眼,只是嘀咕了一声:“反正也死不了,只不过伤了心脉,以后术法用不大好。” “武罗!”帅哥猛的怒吼一声。 我扯了扯了,朝他摇了摇头,他向来尊敬武罗,虽然会直说她脾气不好,可每次提到她,却也都是好话,有什么都会竭尽全力帮她解释。 武罗瞄了他一眼,叹道:“上次你找同心草的地方还记得吧?自己去弄!” 帅哥急忙将我放在夏荷怀里,带着一身血飞快的纵入了夜色之中。 同心草啊,上次我强取心头血,接着又为了救二狗子以身引婴灵,帅哥也是急急的带着同心草的果子赶来,可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同心草是哪里找到的。 “同心草有比翼鸟守着,这种鸟你们看上去恩爱,其实凶狠其来也挺凶狠的。”武罗穿着兰草长裙赤脚站在草地上,面色平静的看着我道:“能将你伤成这样,又是帅哥这个跟他娘一样痴情的二货带来,想来是那条同样傻的神蛇了?” 我们都只是沉默,武罗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情爱这种东西碰不得,碰了不是要命就是要心,活该。” 可却依旧弯腰握住我的手,也许是因为山鬼也带着个鬼字吧,她的手冰冷无比,握着我断腕之上,她慢慢揉捏:“你身负魂植,断腕虽可重生,可终究不同,我帮你催生骨血,就当是新生了。” “谢谢!”我抬头看着她,轻声道:“确实是新生了。” 重新长出来的手腕和手,都光洁嫩滑,没有半点伤痕。 那条陪伴了我十九年的伤疤,终究断腕而去了。 我上次在郭家地下室看到阿保机皇后断腕的尸体,还感慨她断腕的勇气,可自己也走到这一步,她是为了求生,而我却是为了断情。 张天师取的那个道号,比毛晚行那张破嘴还狠啊。 了情,了情,终究还是让他说准了。 帅哥回来得很快,只是狼狈无比,脸上还带着几道爪子的挠痕。 拿着同心草,择了带泥的根,也顾不得多少,先塞一棵到自己嘴里,跟着将另一棵直接塞我嘴里,嘀嘀咕咕的道:“自己嚼了吞下去。” 等他嚼好后,将草药敷在我心口之上,还要嘴贱道:“我这可不算占你便宜啊。” 可谁都没有笑,武罗只是瞪了他一眼,坐上赤豹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我心口的伤口慢慢愈合,夏荷和帅哥扶着我走出青要山的结界,看着天边的朝阳,问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抬起新生的左手,对着朝阳,那只手可以看透血肉,见到里面的新骨。 朝夏荷轻笑道:“你们不是解开了三步成神的符纹吗?怎么也是我发现的,我也得学会啊。” 没了白水,我终究还是得靠自己不是吗?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451章 守灵 在我十八岁以前,我是不大相信情爱这种东西的,尤其是殉情这种无聊而又悲催的事情。 当我遇到白水以后,我开始相信爱情,也明白那种心爱之人死去,也会想跟着一块去的想法。 那时有着蛇族血誓,他和我都不强大,敌对的都是诡异而强大的对手,我跟他都会担心他死或者我们一块去死,但至少我们的心是贴合在一块的,我们从未退缩。 我立在蛇影之上,跟着帅哥去龙虎山,新生的手极为敏感,只是风吹着就已然有着凛冽的痛意。 现在我跟白水再也不会一块去死了,可我却再也没有那种心安且稳的感觉了。 泰龙村离阴河近,我并不想回去,苗三娘代我们回去守着泰龙村,她有岑无魂在那里,而我却只有不敢面对的人和事。 帅哥在路上帮我用符纹传了信息,让陈起语以狐影带着何必壮和阿得过来;夏荷以虫崖秘术去取那两条大蛇,我们在龙虎山齐聚。 毕竟有那种龙影在,小白的安全系数也会高上一点。 龙虎山的护山大阵已然被郭家父子修好,隐隐的金光之中,有着淡淡的龙气。 后山的山脚处,有着许多各色各样的人围在那里,有的脸带隐忧,有的义愤填膺,也有的神色平静,都是想上龙虎山的,其中居然还有那三位从泰龙村放走的观主,这些人都被守在山脚的了缘给拦住了,不开护山大阵谁都进不去。 拜师典礼那天,那么多人不来,来了的还敢闹事,一是因为张天师仙逝,二是千年护山大阵被破。 张天师那一辈唯一剩余的两位都已仙逝,他们以为龙虎山就此败落了,却不成想事有反转。 护山大阵启动后,蛇影也冲不进去,我们必须在山脚落下,却不大想见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帅哥让我立于蛇影之上,他自己用藤蔓编了个大斗笠戴着纵下去。 了缘本就被那些想上山的给烦透了,只是耐着性子在磨合,突然见帅哥戴着个古怪的大斗笠走过去,先是一愣,却也立马认了出来,急忙拉住帅哥求救。 帅哥一把将他拉上蛇影,了缘一见我,立马道:“等我将那些人打发了,你再进去,都是来找你的。” 说着他瞄了瞄我几眼,脸带担忧地道:“是不是受伤了?” 我知道自己这会脸色肯定难看,却朝他摇了摇头,看着那些人:“我先引着蛇影护住龙虎山,你再让了断师兄开护山大阵。” 这些人中既然有熟面孔,自然不会是来求和的,怕是不敢进飞蛾乱飞的泰龙村,只得找上龙虎山,毕竟名门正派吗,你们怎么可以让门下弟子用毒蛊伤人呢? 伤了人,不赔礼不说,也得给人家解了蛊吧。 了断他们不肯下来,就是因为脸熟,所以才派了缘这个新收的师弟来挡这些人,反正他人也不认得,得罪谁也推得开。 我藏于蛇影之中,引着蛇影将身形放大,然后盘住整座龙虎山,了缘几乎是摸了一把冷汗,这才用天师府专用的符纸传了讯。 看着闪着金光的护山大阵开启,那些等在山脚的人立马兴奋的朝山路上冲去。 他们看不到蛇影,一冲而来,又被蛇影挡住,诧异的扭头乱看。 我让蛇影在山脚下等着,由帅哥拉着我,飞快的朝着山上而去,身后了缘十分悲催的出了蛇影复又开始解释推托,护山大阵却再次开启,身后传来不满的宣闹声。 到天师府外面时,却发现整个龙虎山都挂满了白幡,了断他们皆是一身素衣,我跟帅哥先换了衣服,给张天师上了香,了断亲自带着七十二位法师主持道场。 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仙逝,除了龙虎山的人,并未让任何外人来祭奠,显得冷清无比。 “师兄不让外人上山。”了之依旧持着一柄雪白的拂尘,朝我道:“小白在山头挺好的,师妹跟我来。” 我跟着了之的步伐,后退三步,掂脚半跪,然后再后退三步。 先师灵堂,不可背对而出,三步为恭,七步一礼。 一直退出灵堂后,我看着外面可以说得上冷清的道场,了断站于灵堂正中,背影已然显得消瘦。 不让人上山祭奠,一是怕那些人告状了断他们明明是偏护于我,怎么也推不开这些同道中人,干脆避而不见,二是避免有人浑水摸鱼打小白的主意。 人生死皆为大事,张天师的死后道场却如此冷清,只不过都是因为我这个最后的关门弟子。 龙虎山啊,这是真正的将我这个挂名的弟子,当自己人护着的! “毛前辈一直在等你。”了之带着我转进了后面的客房,轻声道:“如若你今天不来,我会亲送他去找你的,来了就最好了。” 毛晚行找到我时,就已然知道自己命不久已,他们这种人,天生感知超强,能看透生死。 客房比龙虎山自己住的房子好很多,还有电视之类的,我进去时,却见毛晚行坐在桌子边大口大口的吃着素面,旁边的小乞丐一边吃还一边说等我来了,让我做饭给他们吃。 了之带到后,就立马离开了,毛晚行呼啦呼啦的将碗里的面汤喝完,这才抬着敷着两帖膏药的眼看了看,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可我却依旧感觉到一股子压力落在我身上。 “嘿嘿!”毛晚行抬起袖子抹了下嘴巴,朝我哈哈大笑道:“那条神蛇转眼就将我抓了回来,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云舍你想知道吗?” 提及白水,我心头依旧微微颤抖着发痛,也许同心草的药效并没有这么快吧。 并不等我回答,毛晚行自顾地道:“蓝天白云之下,草木茂盛,水清鱼肥,鸟鸣兽叫,通天建木从各处吸收养分,长得十分强壮。” “挺好啊。”这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吗,只是建木长了起来。 可这草木茂盛,鸟鸣兽叫,似乎少了点什么吧? “可惜啊!”毛晚行复又咂了咂嘴,轻叹道:“美是美,也都挺好的,但那蓝天白云之下,草木之中,除了鸟兽,并无人类,也无蛇族,没有所谓的鳞片人,阴魂也没有,连大一点的牲畜都没有。建木吸食养分供养着建木之上的虚无之地,树顶结出的果子鲜红欲滴。” 也就是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场景,却也是一个跟我们无关的场景。 “那双眼睛是谁的?”他所看到的是建木长起来后的景象,所以他让小白以吞食根须毁灭了建木。 毛晚行呵呵的笑着,摸了摸肚子道:“我也不知道,当我看到建木顶上结的果子时,那双眼睛也看到了我,看到你了,看到了这些活在这里的人类,其他种族。所以我害怕,宁愿戳瞎自己的眼睛,宁愿自己没看到建木之顶。” 毛晚行眉毛开始抖动,朝我道:“你以后见到重瞳之人,一定要小心,直接击杀。重瞳而双魂,是为异相,可我们一直没有看到这个人,这才是最古怪的。我去给你师父上柱香,这肉是吃不成了的,你去给我煮个豆腐汤吧。” 死人的席面又叫豆腐席,那小乞丐牵着毛晚行一步步朝外走,他嘴里又嘀咕的念着什么。 我转眼看着他的背影,找到了厨房,将豆腐打成小块,用盐水泡了一会,将白菜切成碎丝,放点菜籽油炒着。 正当我将白菜炒好,帅哥帮我朝大灶里添柴时,毛晚行居然自顾的走了进来,他凑到锅前面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有点秦德芝炒菜的意思了。” 他十分享受的半眯着眼,一双眼里闪着精光。 我握着锅铲的手一抖,看着他那双眼睛道:“就快好了,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就一会,帅哥快添柴!” “我来跟你说两句话。”毛晚行却依旧闻着菜的香气,朝我道:“老张将无波井下面的东西留给你了,但你不能自己下去,还是得叫上那条神蛇,那东西很重要,你拿不到,他也拿不到,必须你们一起去才能拿到。云舍,我们人活着并不是为了情爱,就算各有算计,可一旦碰到种族存亡大事,再有算计的人也会拼命的,想想你这三位半师父吧。水开了,下豆腐吧……” 我抿着唇连连点头,可等我端起泡在盐水里的豆腐,一扭头,却只见锅里热气弥漫,毛晚行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盘子里的盐水豆腐落入锅中,溅起的滚水烫得我本能的缩手,急忙转身朝外走,在门口却猛的撞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人。 白水一把扶住我,双目沉沉的看着我。 我抽出手,后退两步,看着他恭敬地道:“他也去找您了,让您跟我下无波井。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麻烦神蛇大人稍等了,如若神蛇大人忙,可不用理会。” 站在我面前的白水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我,嘴角嘴出嘲讽的苦笑。"", 章节目录 第452章 若得同心白首 毛晚行死在张天师的灵堂上,他上过香后,对着张天师的灵位哈哈大笑,跟着倒地不起,等小乞丐扶起他时,就已然气绝。 我那三位半师父,全部都死了! 毛晚行也挺厉害的,三魂七魄乱走,一边来看我,一边已然叫来了白水。 我在厨房门口撞到白水,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就跟着来叫我的了之去了灵堂。 毛晚行自有门派,可小乞丐却说毛晚行有遗命,让我带回秦姑婆的院子,葬在以前那颗树下面。 我跟小乞丐作为他的弟子,我给他洗了脸和脚,由小乞丐为他收殓,在龙虎山众人的帮助下,放入棺材之中。 白水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我时不时的抬头,他依旧站在远处,不远不近,不言不语。 何必壮和陈起语来的时候,帅哥一把将他们拉走了,生怕白水看到阿得,又不大舒服,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呢? 阿得是用了胎盘和脐带血,但白思我也划了心头血断了骨,她也可以长出血肉,阿得也可能借着那具身体复活,皆大欢喜啊。 世事皆是无常,对于阿得我本以为怀着蛇胎可以解尸蛇混毒救了他,结果因为游昊,他被我亲自动手毒死。 可却因为一点血脉,又只是阴魂脱离。 本想他守着老螣蛇阴魂不稳,等养好后,就送入地府的,谁知道先是纪家送来那具无魂之体,跟着螣蛇居然直接帮我做了复活他的所有准备。 也许命就是这样吧…… 当晚我守在灵堂,两具棺材并排,我跪于正中,两个火盆,一边一个的烧着纸。 了断依旧在做着晚道场,半夜时,帅哥端着那碗豆腐汤过来,让小乞丐去吃饭,递给我:“先喝点汤,再服一棵同心草,心脉不稳,魂植千万不能用,下无波井可以再等一会。” 他将一件较厚的道袍披在我肩膀上,自顾的跪在我旁边接过我手里的纸将汤递给我:“我还没给谁烧过纸呢,这两位都值得尊敬,烧点吧。” 豆腐汤特意热过了,温度刚好,白菜炖得有点烂了,帅哥还特意帮我拿了两个豆沙的包子,外加一杯加了许多糖的豆腐脑,甜得几乎倒牙。 “我以前哪里痛,武罗就逼青鸟将花蜜让给我吃,吃了甜的就会舒服很多。”帅哥一边低头烧纸,一边朝我轻笑道。 武罗确实是一个挺好的神,我将帅哥带来的东西都吃完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棵同心草塞到我嘴里,又塞了一棵到自己嘴里。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跟着有什么重重的落地。 我嚼着同心草回头,却见一直站在灵堂门口的白水脸色发冷,身边影影有着狂风大作,冷声道:“若得同心白首,不负情意长久。那是同心草吧……” 嘴里满是青草味,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涩,回味却又有点甘,等想细品时,却又是苦涩无比的,确实是养护心脉的同心草。 帅哥嘴里也半开半合,有点不解的看着白水。 白水突然哈哈大笑,灵堂上的白幡被吹得呼呼作响,白烛全部熄灭,烛灯翻倒,线香飞快的燃着。 他双眼直直的看着我和帅哥,转身飞快的离开,只是那道白影速度明显没有以往快,夜色之中,到护山大阵那里时,居然还撞上了护山大阵,从半空中栽落,复又直接撞了出去,引得护山大阵金光闪动。 “有什么不对吗?”帅哥诧异的将嘴里的嚼碎的同心草吐出来,然后掏出一块白布包着递给我道:“你去纬帐后面敷,我帮你烧着纸,等下再去看看你家游得。” 我接过有着嚼碎同心草的白布,大步走入灵堂内室,伸手侧着衣襟将上面的药草敷在心口的伤处。 同心草啊,男女一旦共食,就可同心白首,情意长久。 小乞丐吃过饭后,又跟着我一块守夜,他有点悲伤,却又不显得悲伤,只是沉默的烧着纸钱,并不多问什么。 守了一夜,帅哥来换我,让我去休息一下,毕竟还有许多事要我去解决。 我摸了摸小乞丐的头,毛晚行并没有其他弟子,这个小乞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传人,反正一直都是见他们俩个来来去去。 灵堂外,阳光正好,何必壮身后跟着依旧是赖皮的金毛,见我出来,朝我轻声道:“我看过那两条大蛇了,骨是蛇骨,可血肉却完全融合了人与蛇的特性,用来调合小白的血脉问题或许真的可以。只是我们现在对符纹还没有完全研究透,轻易试不得。阿得的阴魂和那具躯体虽然融合了血水,可招魂要七日,帅哥布了招魂阵,由龙虎山的人在念经,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不看都无所谓了吧,我真不想面对那张跟阿壮一般无二的脸。 蹲下身子,摸了摸金毛的头,看着远处的无波井,那里依旧有着七彩的光芒闪烁,云长道那道鳞片封住了洞口。 空响钟是老螣蛇的蛇头所化,钟下的绝天崖就是他的蛇骨;那么同样跟阴河有着关联的无波井呢? 张天师身死之前让我带着小白下无波井,可为什么毛晚行却说只有我和白水一块下去才能拿到?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古怪? 真是不想跟白水一块下无波井啊。 我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可以感情用事的时候,但现在也许白水也并不想跟我们一块下无波井了。 跟着夏荷他们一块吃了早餐,我看着全体裹素的龙虎山,慢步走到无波井旁边,那里曾经溢出的黑曜不见踪影,只剩下那么七彩的鳞片。 想了一会,我让守无波井的小道士帮我去叫了断引出龙影放出小白。 白水跟我同去才能拿到的东西,证明就是跟神蛇血脉有关的,小白化为蛇形时也算是条神蛇,他去的话跟白水去应该差不多,更何况还有夏荷手里两条大蛇,以及我们这么多人,只要没有黑曜,进去无波井并没有什么问题。 “要不要修养一段时间?”帅哥跟了断一块来,听说我要直接下无波井,微微不同意地道:“你心脉的伤还没好,不能用魂植,符纹引动也不大行,万一碰到什么东西呢?” “不是还有你们吗?”我朝他轻笑。 陈起语也点了点头,他还想着早日唤醒九尾狐,而夏荷现在就等陈起语的事情解决后,到他答应的那一片山里重建虫崖。 了断引出龙影,才两天不见的小白飞快的飞了出来,缠着我的脖子十分不满的看着我,等蛇头垂落在我胸口时,复又变成了一个婴儿,啊啊的看着我。 看着他红嫩嫩的小脸,我一直沉闷的心松了一些,伸手抱着他,朝了断道:“我们没出来,无论谁来都不能打开护山大阵。师父道场的事情,就麻烦师兄了。” 白水能在护山大阵进出自如,这不在我们的计算范围内。 了断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有点担忧的看着那片七彩鳞片。 我笑了笑从腰侧掏出云长道给的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以化蛇之术催动,只见蛇骨游动在七彩光之中,跟着瞬间将那道七彩光又变回成了一块细细的鳞片,覆盖在蛇骨之上。 就算有何必壮用造畜之术变出的鱼腮,陈起语还是怕水,就由何必壮和帅哥打头阵,帅哥引出魂植将我们串起来,率先跳入了井口。 我跟夏荷断后,等落井后,复又用蛇骨上的那片七彩鳞将井口封住,毕竟黑曜上次可是无缘无故的出现的。 无波井里的水冰冷阴沉,井水跟泰龙村和神龙村那些是阴河倒灌的水压力大不同,极为平静,就好像真的是一口普通的井一般。 前面的帅哥拉着我们朝着下游,只是这井似乎极深,深到没有尽头,夏荷用着胎虫所制的假夜明珠照明。 越往下压力越大,只是随着我们往下,却见井壁上,无数抓痕,那抓痕极深极大,看上去并不是人类所抓出来的,有的断甲卡到石壁之上,看上去又不大像蛇爪。 突然前面的帅哥停了下来,猛的扯动魂植让我们快上去。 我怀里的小白又变成了蛇,井口狭窄,人回转不过来,我急忙一蹬井壁就要朝上走,却感觉到魂植一股极力的压力传来,跟着就被朝下拉去。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53章 披头散发的怪蛇 虽然我们都有何必壮化出的鱼腮,呼吸并不是难事,可突然被什么东西大力的缠着朝下拉,那种在水里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恐惧,让我本能将手化出鳞片朝着石壁上抓去。 可等我的指尖滑过井壁时,眼前猛的闪过一段段记忆,那种指甲划过石壁却又无力的被朝下拉的惊慌感,瞬间填满了我的心头。 小白缠在我脖子上,一对蛇眼里有着焦急的神色,跟着猛的朝着井下钻去,我伸手想去捞他,可这捣蛋的货向来速度快,只见他飞快的窜过了夏荷手里的胎虫球,瞬间落入了漆黑的井水之中。 我连忙松了抓着井壁的手,任由那股大力将我朝下拉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小白直冲入水中,都跟着追了上去。 窄小的井口里,一股极大的吸力将我们朝下拉。 就在我焦急的蹬着井壁追下去时,却感觉浑身一松,跟着瞬间冲入了一个广阔的空旷之地,栽入一片细沙之中。 这空地上没有水,只有软软的白沙,沙极白极细,松软而干燥,还不时有着成群的萤火虫飞过,小白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大家从白沙上爬起来,都焦急想去找着小白。 “都别动!”陈起语却突然开口沉喝,僵直的立在白沙之中道:“这不是沙,是骨灰。” 陈家有相骨秘术,他说是骨灰,就肯定不会错。 但这么多骨头化成的细沙,还这么茫茫无际,得多少白骨啊? 我们从无波井下来,怎么会突然到了这个地方? 想到井壁上的那些抓痕,大家都面面相觑,夏荷试着放出几只虫子爬在骨沙之上,原本虫子爬得好好的,可爬着爬着,虫子就慢慢溶解了,最后只剩一滩水流入了骨沙之中。 明显不是这骨沙有毒,就是沙子下面有东西。 我正要试着化出藤蛇,却被帅哥沉喝一声制止,他自顾引出魂植在骨沙之上轻轻甩动的,也依旧是没有见到任何东西出来,藤蔓却突然融化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片雪白的细沙,居然会是要人命的东西。 “上狐影!”陈起语连引出狐影,朝我们道:“大家都打起精神,小白喜食建木根,跑这么快,怕是这两天饿了,这地方或许也有建木根。” 我听着这话,有点脸红,可小白有自己跑出去的前科,我实在无力帮他反驳,只得坐在狐影之上朝前走。 只是当狐影才朝前走了两步,却突然消散,我们所有人重重的落在骨沙之中。 沙又细又滑,一滚入骨沙中,立马整个人都陷落了进去。 大家手忙脚乱的伸手想要爬起,可我刚一伸手就猛的感觉不对,我的手里刚才抓到的东西飞快的溜走了,明显是活物。 朝夏荷大声道:“这些沙子下面全是虫子。” “不只是虫子!”夏荷瞬间化出无数蚁狮,蚁狮一入落地,就倒着朝骨沙里钻,留着一个个小小的坑洞。 骨沙地空旷无比,似乎无边无际,又没有东西能够着力,我们都没有腾空的术法,所以都不敢乱动,只是看着倒钻入沙子里的蚁狮。 蚁狮倒着钻入细沙里,可钻着钻着,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我已然长出鳞皮的手猛的抓了过去。 手里明明握住了一个东西,凭触觉有拇指大小,却根本看不见,我只得壮着胆子用力一捏,感觉到有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流到手上,跟着一只半透明有拇指大小的蛞蝓痛得身子蜷缩着缠着我的手指。 那捏着软软滑滑的居然就是蛞蝓的黏液,跟着手上一股轻微的灼痛感传来,虽说不能灼透鳞片,但至少证明这蛞蝓的黏液有毒。 蛞蝓我们土话叫鼻涕虫,这种虫子生命力极强,软软黏黏的又极为恶心。 我急忙将手里的蛞蝓扔掉,可陈起语突然就低呼了一声,伸手在胳膊上抓了抓。 “帅哥,火符!”想起刚才那些透明的鼻涕虫,我急忙朝帅哥低吼道。 帅哥立马化出一道符纹扔到陈起语身上,他对于控火之术已然十分高明,那火不大,但产生的高温刚好能将爬到人身上的鼻涕虫给逼下来。 只见火光闪过,陈起语身上一只又一只被高温将黏液烤白了的鼻涕虫脱落,这些虫子掉落在骨沙之上,立马钻入了沙子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这个黏糊型的虫子,以养虫子为生的夏荷也打了个寒颤,不过她身上并没有鼻涕虫,毕竟她本身就是玩虫子的高手,轻易不会让虫子近身。 何必壮和帅哥身上不少,反倒是我身上最多。 等大家清理完身上的鼻涕虫后,帅哥先以大火烧出一片地方,跟着示意陈起语放出狐影,没了这种黏液有腐蚀性的鼻涕虫,狐影也能坚持住了。 帅哥立于帅影之上,画出一个火符纹,跟着猛的沉喝一声。 只见大火呼呼作响的朝着骨沙之下灼烧而去,受到高温,无数鼻涕虫飞快的涌出,却又瞬间被火灼掉,这种鼻涕虫速度居然极快,不一会就叠到了我们立在狐影中的地方。 就在帅哥要引回大火时,突然沙沙的声音传来,一只只足有脸盆大小的毛蜘蛛从被灼热的沙子底钻了出来,朝着我们爬了过来。 “是骆驼蜘蛛,咬一口立马瘫痪。”夏荷是虫子专家,朝帅哥大吼道:“别烧了,再烧下去,这下面全是这种蜘蛛。” “跑!”帅哥朝我们沉喝一声。 骆驼蜘蛛名叫蜘蛛,却跟蝎子才是一个种族,生于沙漠,喜欢藏在沙底阴凉处,一般只有晚上才猎食,看样子是被高温逼出来了。 这茫茫的骨沙之中,连陈起语手表上的指南针都失去了方向,还是帅哥朝前面一指道:“那里有水汽。” 我急着找小白,陈起语的狐影极快,可就在我们朝前跑出去几息后,只听到前面一阵腥风传来,跟着一条巨大的怪蛇猛的从前面窜了出来。 那条怪蛇披着一头漆黑的长发,遮头盖脸,连头都看不到,却速度极快,我们还没来得及细看,可它窜出来后,猛的吐出一条极长的舌信,朝我们卷了过来。 蛇信上有着倒刺,映着后面的火光,显得绿幽幽的。 它长期呆于这个地底,捕食已然十分熟悉,分岔的蛇信从两面包抄,让我们根本避无可避。 我沉着心神想引动铁链,却感觉心口被划开的地方猛的一阵剧痛传来,身子一晃差点就从狐影之上掉了下去。 帅哥急喝一声,飞快的闪过来,伸手抱住了我,跟着猛的引动魂植就朝着那条怪蛇的头上缠去。 那边陈起语飞快的催动着狐影喷火,可那条怪蛇却一点都不怕,蛇信如同波浪一般上下甩动,似乎一定要将我们吞下去。 夏荷引动着螳螂跳上蛇信嘶咬,那蛇信上居然还含着腐蚀性,螳螂一上去就立马死掉了。 “抱紧我!”帅哥将我朝后一托,沉声道:“不到万不得已,你先别出手。” 他画出符纹,催动魂植,缠住了那条怪蛇披着漆黑长发的头,跟着沉喝道:“顺着魂植冲过去。” 蛇只要到了蛇背之上,就能避开它的蛇信。 可他刚刚一动,就听到咔咔咔几声巨大响,那条怪蛇猛的抬头,一口就咬断了魂植,跟着张着大嘴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被帅哥抱在背上,眼看着夏荷的虫术完全没用,陈起语的狐影喷的火就好像是给人家加温一样,引出铁链,就要朝前甩动时,却听到一声沉吼之声传来。 跟着一白一金两道身影飞快的闪了过来,白水直接化出蛇身,一道巨雷就喷了过去。 那条怪蛇被雷电劈得浑身带电,漆黑凌乱的头发胡乱的飞舞着。 只见那又黑又长的头发下面,居然是一张长满了鳞的人脸,它痛苦的嘶叫,双眼却突然迷茫的看着半空中的白水,嘶吼着大叫:“白矖!白矖!我终于等到你了,白矖!” 明明是蛇吼之声,可到最后,却如同孩童一般的带着哭腔。"xwu799", 章节目录 第454章 送钻戒 那条怪蛇的蛇身极大,蛇头跟个火车头一样,凌乱的头发又长又黑跟杂草一样的蓬散在蛇头之上,而那条怪蛇却依旧喃喃地道:“白矖!白矖!” 白水化为人身停在那怪蛇之前,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被帅哥背着的我。 心脉划破就算有同心草,也并不是这么快好的,我心中闷闷的作痛,却依旧紧紧握着铁链。 毛晚行只说要我跟白水一块来,可也没说刷的是蛇形不是血脉啊。 那条怪蛇似乎十分痛苦,趴在地上居然嗡嗡的哭了起来,只是不停的叫着白矖的名字。 白水脸色发沉的瞄了我一眼,慢慢的走到那怪蛇前面,嘶嘶的说着什么。 帅哥并没有放我下来的打算,只是扭头看着我道:“这条怪蛇是谁啊?” 我愣愣的看着那一头黑发的怪蛇,人头蛇身,又出现在这里,还叫着白矖的名字。 脑子转得飞快,却见帅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似乎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一边的柳仙慢慢走到我们身边,轻声道:“是撞不周仙山的共工。” 如果说最近是解开一个又一个骗局的话,那么这个骗局可能真的是个大骗局了。 共工在神话传说中是水神,因为与火神不合,怒撞不周山,引得洪水滔天,才有后来的女娲补天的事情。 白水看到建木之时曾经说过,不周仙山之前有一场大战,但他并未说是为了什么。  可却提到通天建木就是娲祖为了惩罚撞倒不周仙山的共工,将人首蛇身的共工变成了通天建木。 连游婉用鳞片人的血祭祀建木密室后,也跟云长道说,共工血脉,可得神形。 可现在共工在这里,那么化成建木的是什么? 而且这共工还是在等白矖,也就是说当年补天的时候,是白矖将它藏在这里的,那以白矖和娲祖的关系,说不定娲祖本身就知道。 我们都处于震惊之中,而夏荷却一脸的痛苦纠结,陈起语看了她一眼,朝她点了点头道:“你只是夏荷,虫崖的夏荷。生若夏花,命若蜉蝣的夏荷。” 她只是苦苦一笑,扭头看着我道:“你怎么看?” “你就是你,有什么看的!”我瞟了她一眼,轻松地道。 出身这个东西,虽然很难摆脱,可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做好自己,不去在意罢了。 前面共工还带着哭腔和惊色的跟白水说着什么,除了头,他巨大的蛇身根本就不会动了,再强大的神,也经不过岁月长河的冲洗。 白水跟共工谈了很久,可连同为蛇族的柳仙都听不明白,无论我怎么看她,她都只是摇头。 只是谈着谈着,共工慢慢的没了精神,头慢慢的垂了下去。 白水却扭过头静静的看着柳仙,目光连落都不落在帅哥和我身上:“东西在他蛇身后面,跟我来。” 柳仙看了看我,终究抬步跟了上去。 那洞后面并没有路,白水和柳仙完全是顺着共工的蛇身朝下走的。 他们一个是神蛇,一个是蛇神,可我们这些普通人,要从神话传说中的水神共工身上踩过去,依旧还是有点小小余悸的。 “搂紧我的脖子。”最后还是在帝之下都长大,跟着同为神的武罗长大的帅哥胆量比较大,托了托我的腿,朝我道:“将铁链收了,心脉还没长好,别乱动心血。” 我轻应了一声,却见走到前面的白水,似乎因为蛇身太滑,一脚突然踩偏,身子一顿,差点就从蛇身上倒了下去。 柳仙一把抓住他,稳住身形后,白水后背僵硬,飘然的白袖抖得嗦嗦作响,他干脆一挥衣袖,将袖子缠了起来。 “是白水硬以神蛇血脉,加那天帝之宝的烛阴牙才破了那块七彩鳞进来的。”柳仙停在我们前面,眼带担忧的看着背影僵直,却依旧离我们几步远的白水:“他跟云长道对战时的伤还未好,又添了新伤。云舍,你跟帅哥……” “柳仙!”前面的白水突然扭过头,沉喝了一声,目光深沉,却只是说到:“快走!” 白水的人形是幻化而成的,看不出神色,可见他连目光都不敢落在我身上,我依旧感觉不大舒服。 胸口闷闷生痛,加上昨晚守夜没睡,我干脆趴在帅哥背上闭目养神。 只是就是算闭着眼,就有一道若即若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而冰冷时而炙热。 “到了。”突然白水的声音传来。 我从帅哥背上抬起头来,却与他四目相对,他却带着痛色飞快的错开了。 “这怎么又是一个水潭啊?”帅哥有点疑惑的看着共工蛇尾垂落的水潭,轻声道:“难道以前除了山就是水了吗?” “要不你以为还有什么?”在神与人共存的年代,确实除了山就是水,什么钢筋水泥完全是不存在的事情。 从帅哥背上滑落,他却一把抓住我道:“我引着魂植下去试试,你别乱动。” 说着扶着我在一边地上坐下,还特意脱了外套铺着,原本站在一边的白水目光顿了顿,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袖。 陈起语和何必壮一个去摸共工的骨,一个去摸血肉,夏荷坐在我旁边,愣愣的看着那条巨大的蛇身,眼里神色莫名。 我们都以为建木是共工所化,所以她可以一直以为自己是共工的血脉吧,可现在却又被推倒了原先的推测。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朝她笑了笑。 “啊!”帅哥突然痛喝了一声,跟着居然双手发抖,鲜血直接从指尖涌出,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之上。 那水潭面与镜面一般,毫无波动,似乎被冻结了一般,帅哥的血滴落在水面之上,并不融入水中,反倒是在潭面上慢慢的流动,最后却又突然消失,可那如同冰冻住的潭面,依旧并点变化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无波井。”我慢慢的站了起来,一点点的朝潭边走去。 帅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十分狗腿的走过来扶着我,还柔声道:“小心点,月子还没出呢,又受了伤,叫你别乱动,你要乱动,怎么这么不听话。” 当真是殷勤无比,情意切切啊。 白水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我朝帅哥摇了摇头,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他不过就是帮我撑腰,就像是女的被渣男甩了,男闺蜜立马充当新任男友,宝马香车,名牌包包,珠光宝气,逆袭重来。 还要各种气焰嚣张,只为将渣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悔不当初。 无波井与阴河相连,而毛晚行让我跟白水一块来,共工在等白矖。 我伸手摁在平静的水面之上,轻轻弹动着,果然指尖涌出几缕鲜血,在水面上游动之后,却并未跟帅哥一样的消失,反倒是如丝带一般在水面上飘荡着。 眼前闪过熟悉的巫唱声,以及符纹闪烁的光芒。 那张被我收入腰侧的巫面自动的浮了出来,慢慢覆盖在我脸上,沉吟刀拖着那两条铁链叮咚作响。 可当我抬脚试着踏上水面时,却依旧如同冰面一般,根本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抬眼看着白水:“小白不见了,下井后就不见了。” 他依旧没动,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就要朝着共工蛇尾划去。 大概破开这无波的水面,也还要神蛇的血吧,共工体内的血应该差不了多远吧。 白水飞快的闪了过来,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双眼却低头看着我光滑的左手,眼里闪过痛色,然后缓缓放开,五指轻轻搓摩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可终究他还是将手指摁在了水面之上,当他一缕鲜血飘出后,立马与我飘浮在水面上的血缠绕在一块,慢慢沉入了水中,低低的巫唱声传来,水面慢慢涌起淡淡的水汽,泛着淡色的波纹。 帅哥急急的跟了上来,可他一踏入潭水的范围,立马被水汽给推了出去。 夏荷陈起语何必壮,甚至柳仙都试过了,都不能进来,看样子这无波井只有我和白水能下去。 而消失的小白怕是已然下去了,这家伙身怀我和白水的血脉,捡了个大便宜。 “云舍!”帅哥突然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了进来:“上次在金鸡岭就打算送你的,这次送你,记得将拼命什么的活给神蛇大人做。我还订制了一枚更大的,等你回来我买一车玫瑰花,叫上一个乐团,准备好宴会酒水,等小白的满月办酒时,再送给你!” 我接住那个破开水雾过来的盒子,是个天鹅绒的首饰盒,一打开。 果然帅哥是懂套路的,比鸽子蛋还大的黄钻,镶在铂金镶碎钻的戒托上,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他这是要将嚣张进行到底啊。 一边一无所有的神蛇白水终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双眼透过水汽似乎都穿透帅哥。 朝帅哥好笑的摆了摆手,水面慢慢破开,我戴着巫面,一手握着沉吟刀一手握着铁链,朝白水道:“如若有事,神蛇大人不必太过紧张,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水雾之中,白水眼神一沉,在身子慢慢沉入水中时,却依旧一把拉住了我。"", 章节目录 第455章 残影 当我跟白水用血打开如同镜面般的水面后,被帅哥气得够呛的白水一把拉住我,沉入了水中。 明明水面上光线明亮,可一沉入水底,却是漆黑一片,冰冷的水如同挤压的墨汁一般将我跟白水淹没。 我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努力睁大眼睛,可依旧一片漆黑,似乎半点光亮都没有。 黑暗总让人心生恐惧,我手里紧紧的握着铁链和沉吟刀,死死的憋着气,指尖涌出一缕魂植感觉水流。 魂植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我却感觉白水原本拉着我胳膊的手,慢慢的搂住了我的腰。 冰冷的水中,他胳膊上那熟悉的体温贴在腰侧,让我浑身一僵,黑暗总能让人的触觉变得敏锐,白水的胳膊也有点僵,五指似乎有点紧张,明明放在腰侧,却又不敢贴得太紧。 他终究还是有点隔阂的吧,护着我,只不过就是免得我出事。 将铁链放下,我引出魂缠顺着白水的胳膊涌动,用魂植将他和我缠住,跟着弹了弹白水放在腰侧的手。 只不过为了安全考虑,神蛇白水也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魂植就可以将我们缠在一块,并不需要肢体接触。 可我刚一弹他的手,却感觉白水原本不紧不松放在腰侧的手,猛的一紧,跟着缠着我俩腰侧的魂植瞬间涌了回来,他一把将我缕在怀里,温热的手顺着衣襟朝着我胸口摸去。 漆黑的水里,何必壮以造畜之术变化出来的鱼腮只要出了水就会自动消失,后来下水后并未给我弄,所以我快憋不住气了。 我们下沉已经有一会了,而且我从未想过在水中,白水还会咸猪手。 直接将手化为爪去抓他的手,却感觉他搂在腰间的水一松,我身子立马朝下滑去,落水的本能让我本来要抓他的手猛的握住了他的胳膊,耳边似乎传来白水轻轻的叹息。 那只探到胸口的手带着温热摸到心口敷着同心草的伤口上,他指尖微微颤抖,跟着猛的一股炙热的温度透过他的指尖穿透了伤口,痛得我四肢就是一抽。 可他却已然收回了手,双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那股子痛意之后,浑身变得暖洋洋的,似乎连动都不能动了,置身于这冰冷的水中也并不感觉到冷。 但这黑暗似乎无边无际,感觉到白水似乎掏出了蛇骨石,却并没有熟悉的幽兰光线传出,我憋气已然憋不住了,感觉到白水的手扶住了我的头,跟着温热的唇碰到了我的眼睛。 这动作我十分熟悉,跟着他就要朝我嘴里渡气了。 心中突然变得慌乱,那种剜心断骨之痛让我暖洋洋的意识瞬间清醒,魂植飞快的朝着下面扎去,我手中铁链猛的一甩,黑暗之中,一道道符纹的光亮闪过,映着沉吟刀光滑的刀身,反射着亮光,照亮了整个水底。 只见我跟白水只不过是处于一个四五米见方的漆黑井中,这黑井深不可测,对面就是一片悬崖。 透过符纹的光线,却见脚下不远处就是一块山崖可以落脚,而这漆黑的井却平静而垂直的处在这山体旁边。 魂植飞快的缠卷住山崖边的石头,我自顾的冲了出去。 等我落在山崖边上时,却发现白水脸色带着微微的怒气冲了出来,他紧紧的抿着唇,双目沉沉的看着我。 这种氛围有点怪,我并不想跟他独处太久,尴尬的扭头看着山崖周围。 可一看,却发现整个人都懵了,我们下来的那个一团漆黑的井并不是井,从外面看,明显可以发现是一条带着鳞片的蛇尾。 想着我们从共工垂落在水面的潭水里下来,那么这条蛇尾就是共工的了? 但更为恐怖的是,在山体边上,无数漆黑的根从山中涌出扎入共工的蛇尾之中,吸收着养分。 怪不得共工除了头动外,其他地方都不能动了,原来身体已然被共工困在了这里。 我伸手想取下脸上的巫面,想来白水也并不想看到这张巫面吧,可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朝我摇了摇头,然后猛的伸手一股子寒气涌出,逼着那些漆黑的根须飞快的朝着山崖里面收拢。 等山崖边的根须全部不见了之后,却见山体之上挂满了皮包骨的尸体,不只是鳞片人的,还换皮后的人类的,这些尸体不知道多少年了,大多已然石化贴合在山体之上,整面山体瞬间如同一个人间炼狱一般,让毛骨悚然。 想到下来时那井壁上的抓痕,以及那无边无际的骨沙,我瞬间只感觉头皮发麻。 白水朝我伸了伸手,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朝他轻声道:“多谢神蛇相救,现在心脉好多了,我用魂植就可以了。” 这下面似乎除了共工的蛇尾和建木根须并没有其他东西,应当不会再有危险了,我引出魂植化出细蛇,围着共工垂落的蛇尾游动着,想靠着魂植找出小白。 等细蛇化出之后,我布下魂植正准备找,却见共工蛇尾的下面,一道白影飞快的腾飞而上,小白兴奋的缠在我胳膊上,嘶啦着蛇信也不知道说什么,可白水明显脸色却是一变,一把拉住我猛的朝下跳去。 共工蛇身极长,我们下落了许久都没见底,这会飞快的下落,却依旧几息之后,才到底。 这底部立着几根巨大的石柱,可周围却是一片焦黑,无数尸骨堆积在上面,却又都风化成碎骨,只有石柱周围完好无缺,那石柱上面画着许多图案,看上去如同小儿信手涂鸦一般,可细看之下,却又与铁链上的符纹有点相似。 一边的白水颤抖的放开了我,慢慢的走了过去,他眼皮不停的跳动,跟着化成蛇身缠到这些石柱之上,并不再动。 小白昂起头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我伸手想摸摸它的头,却见白水缠在石柱上扭动着蛇身,跟着石柱之上的符号闪动,然后一条巨大的白蛇慢慢的从石柱中涌了出来,顺着共工漆黑的蛇身猛朝上窜去。 缠绕在石柱之上的白水也跟着腾飞着追了上去,还顺带一爪子抓上了小白,整个垂直而落的山谷之中,都是白水嘶吼的哀鸣之声。 我立在石柱旁边,看着两条极为相似的白蛇缠在一块,小白渺小的声影似乎完全看不见了。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终于还是等来了,看样子又到了这一步了。” 我猛的回头,却见石柱之中,一个戴着与我一般无二的巫面鳞片人慢慢走了出来,手猛的握紧了沉吟刀,正要挥出去,她却朝我摆了摆手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从何处涌出的亮光照在她身上,却又穿透她的身形,落在光滑的石地上。 她伸了伸手,想取下脸上的巫面,却发现已然取不下了,她眼底有着失落闪过,却终究还是朝我道:“共工守在这里,是因为我跟白矖留了残影在这里。你能找到这里,至少证明又跟上次一样,蛇族与人族在无限争斗后又结成了同盟。” 只是一道残影,我也不好解释我跟白水之间的关系,但至少可以确认一点,这位戴着巫面的是游家先祖,或者说还有可能是我有前世,这感觉就有点奇妙了,转眼瞄了瞄缠绕在一块的白水和白矖残影,如若白水知道还有这道残影又会如何? “不用看了,我们杀神蛇出黑门,白矖的神魂也是知道的。”那道残影朝我苦笑,跟着却又沉声道:“那条小白蛇我们见过了,它能吞食建木,确实不错,可建木并不是共工所化的,所通的虚无之地上面也不是我们的神。你继承了我的血脉,那条神蛇有白矖的血脉,你们应当协力,毁了建木。” “怎么毁?”我也知道毁了建木啊,难不成真的让小白去吃? 残影只轻声道:“建木是不周仙山倒后出现的,那时娲祖和两条神蛇被引出补所谓的天,所以才会让它趁机长出来,你要记得建木根深无比,与尸婆相连,千万不要让蛇族得到建木,尤其是神蛇更不行。所以我们才猎杀神蛇,而如若要毁灭建木的话,只有……” 那位巫面人猛的抬头,跟着一声低啸,周身鳞片瞬间化出无数青铜色的大蛇朝着山体之中缠绕着交流的白水母子缠去。 “吃掉神蛇!”巫面人残影依旧大吼,双眼里带着疯狂的神色,鳞片化出的青铜色大蛇紧紧缠在白水身上:“吃掉神蛇,我就可以出去了,人族得到建木,蛇族必灭!” 而半空之中,被青铜大蛇缠住的白矖残影也猛的低吼一声,朝着我扑了过来。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56章 红色果子 那道残影突然发狂,而且前面还说让我毁掉建木,后面突然又说要得到建木,吃掉神蛇,明显前言不搭后语。 眼看着无数青铜色的大蛇缠住了白水,虽然只是一道残影,却也凶狠异常。 一边白矖的残影却朝我扑了过来,白水低啸一声,猛的将白矖残影咬住。 我猛的卷起铁链将那道残影给卷住,沉吟刀闪动着亮光,无数符纹涌动,瞬间将巫面人残影照得透明,然后魂植缠到那些石柱之上,根须用力,直接蹦裂了那些带着符纹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年的石柱。 空中白矖残影不甘心的大吼,跟着却又似乎平静了下来,嘶嘶的看着白蛇。 巫面人残影看着我,原本疯狂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平静的神色,朝我抬了抬手:“神蛇最接近娲祖,你记得一旦尸婆出来,无法抵挡之时,用神蛇献祭堵住它们出来的口子。留给你的东西够你打败神蛇了,所以你不用怕。我困住了螣蛇,留了白水,有这两条神蛇足够对付尸婆了,所以我才愿意在这里与白矖的神魂一同在岁月中消散。” 我听着这话突然明白了神蛇献祭是怎么回事了,可这道在地底不知道多少年的残影大概还不知道,螣蛇已然舍弃了神蛇之体。 而如若用白水献祭…… 我突然胸口有点闷,云长道守着的那个洞里,我是见过尸婆的,也从游昊那里可以看出尸婆的恐怖。 可那道残影似乎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白矖,朝我沉着的道:“别离建木根须太近,会影响心性,无限放大心底的黑暗,你看共工的蛇尾就知道了。阴阳相反,高低相就,尸婆深藏地底,但站得越高受尸婆影响越大,所以它们与最高之处交流最深,与建木的纠缠也最深。你要记得你是游家人,是娲祖所造第一人的血脉,就算杀尽其他种族,也得让人族延续下去,这是娲祖补天之时留给游家人唯一的使命,你要记得,就算游家人死绝,也不能让人族被灭。记得!记得!记得!” 游家先祖残影越发的淡,却一个劲的嚷着要“记得”。 我静静的看着那道残影消失,半空中白矖的残影也消失了,而石柱破碎的地面,一粒通红的果子慢慢的升了起来,鲜红欲滴,像熟透了的樱桃,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可又透着极大的吸引力。 这粒果子我并没有见过,但肯定是那游家先祖残影嘴里留给我的东西。 山体之上原本被白水用寒气逼退的建木根须立马变得疯狂,飞快的朝那颗果子飞了过来。 半空之中白水低吼了一声,低垂着头回转,我也急忙奔了过去。 白水、建木根、我都很快,可我们都忘记了,这洞里还有一个因吃而生的货,所以在我们都在抢时间时,一道相对较小的白影飞快的冲了下来,跟着一口就吞掉了那粒果子。 果子那鲜红的影子瞬间消失在小白雪白的嘴边,它跟着还吐了吐蛇信,似乎吞得太快,一时之间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咂吧了下嘴,好像在回味。 半空中本就疯了的建木这下子更疯了,我跟白水都有点愣神,怎么也没想到小白对于吃速度比谁都快。 眼看着建木根须疯一般朝着吃了红果子的小白缠卷而来,小白张着嘴还想吃了这些根,我跟白水对视了一眼,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了,他一把搂起我,我一把抓住小白的蛇尾,猛的朝上冲去。 可白水刚刚冲到上面,却发现建木根须明明被寒气冻得成了冰条,却依旧朝着小白缠卷而来,旁边山石滚落,无数巨大的根须冲破石壁,涌了出来再了不顾那条已然开始慢慢虚化的共工蛇尾,直接扎了进去,横穿整个山谷,将上面出口全部拦住。 白水引着惊雷滚滚,可这些漆黑的根须却似乎并不怕雷,就算被烧焦了却还是不停的朝着小白涌了过来,我引动符纹挥着沉吟刀想驱开这些根须。 可它们却似乎完全不受任何东西控制,全部如同吸血的蚂蟥一般,将我们缠在里面。 相对于我们见过的那些根须,或许这些根长期处于地底,所以吸食的本性比以往那些更加厉害,或许也是因为那粒果子对它们过于重要,所以它们什么都不顾就要是缠住我们,将我们吸食掉。 一贴近我们,根须居然直接顺着毛孔扎了进去,小白张嘴就咬住一条根朝嘴里吸去,可这样反倒引得更多的根须朝着我们涌来。 不过片刻,我们已然全部被根须包围,就算沉吟刀划得再快,白水的惊雷以及寒气两重天将靠近我们的全部震碎,它们依旧不要命的朝我们卷来。 我试着划破手掌以游家血脉和符纹驱动,但这些根须完全不再跟以往一样受控制了。 白水甚至掏出那颗烛阴牙,可这深处地底,有着两层水潭隔绝,这颗烛阴牙并点用都没有。 “抱紧我!”白水扭头看着我,猛的拎住小白,朝自己头顶一放,跟着化为蛇身,嘶吼着朝上冲去。 他蛇身之上,电光闪烁,头顶如同实质般的黑气冲涌朝上,建木根须被毒气腐蚀,可外面轰隆声更是不断,似乎无穷无尽的根须涌了出来,不顾一切的缠卷住白水的蛇身,可以穿透一切的根立马扎入白水体内。 白水痛得蛇身抽动,却依旧愤力甩动着蛇尾朝上冲去。 旁边有什么轰隆隆的滑落,漆黑的东西飞快的朝下落去,是疯一般的建木根须直接将旁边共工已然被吸食得虚化的蛇身给拉了下来。 随着根须越来越多,我们上面已然完全没有任何空间可言了,全部被根须封死,就算白水再凶狠,腐蚀掉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巫面的残影无所谓的看着白矖的残影了,相对于游家血脉而言,也许对于强大的神蛇血脉,这建木根须更加喜欢一些,我跟白水在一块,白水完全就是来给我当肉盾的。 眼看着白水身上缠着的根须越发的多,连我体内也开始有了建木的根须了,小白立于白水的头顶,强烈的发挥着他吃货的天性,可这如同实质一般扎紧的根须,根本不是它一根一根吸食可以吸完的。 白水不停的嘶吼,爪子却怎么也破不开那些重重叠叠的根须。 我耳边突然闪过那道残影所说的话,她若许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跟白矖的神魂会随着岁月慢慢消散,可建木的根须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 那粒红果没动还好,一旦动了,建木根就跟护蛋的母鸡一般疯了。 我看着身下狰狞着的白色蛇鳞,就算我沉吟刀再怎么用力的砍,也不可能从这完全扎成实地一般的根须中间砍出一条路来。 想抬头再看,却发现我已然看不见白水的头顶了,我跟他完全被根须缠住,连小白都不见了踪迹,被这些漆黑的根须完全淹没了。 再拖下去,最先被根须吸食掉的就是小白了。 游家先祖也当真是厉害啊,留在这里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就是建木的果子,所以这里的建木根须才最多,白矖的神魂也才会被她吸引到这里来,更甚至将共工藏在这里守着洞口,防止其他东西带走那粒果子。 摸着白水狰狞的蛇鳞,突然感觉有点好笑,如若他不来,我也就下不来,也没什么事了;可来了,我们却都出不去,连同小白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巫面,我眼前突然闪过黑门之中,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巫面人,游家先祖一位带人族出来,一位留在黑门内却献祭着建木献祭着尸婆。 也许她也是想要这粒果子吧,巫面相通,凭血就能找到我了。 沉吟刀划开掌心,我将血涂抹在巫之上,跟着脑中慢慢放空,熟悉的巫唱响起。 我似乎透过巫面看到了那个人,那个同样戴着巫面,只是长满了鳞片的人。 引动体内的魂植,所有根须化为细蛇,带着我掌心的血,飞快的朝下面游去。 突然所有的建木根似乎都顿住了,跟着猛的朝下涌去。 我一手抓住旁边的建木根,任由根须扎入我手掌之中,下面传来鳞片人嘶吼的叫声,而被建木根突然松开的白水大吼着掉头朝我冲来。 漆黑的建木根须之中,白水那白亮的蛇身显得无比的显目。 我朝他轻轻一笑,猛的引动魂植扎成网,跟帅哥几次合作以符纹引动山体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 都说人死的时候脑袋最清晰,或许因为巫面吧,我被建木根须扎入的掌心立马画出了一道符纹,引动着旁边的山体,顺着魂植将整个入口封住。 被建木根拉着无穷无尽的下落,我脑中全是巫唱之声,一个又一个符纹闪动,山谷上的石头如同根须一般活了过来,一层又一层的封住了上面。 而我却不停的下落,透过巫面的眼,我已然看到了另一张一模一样愤怒的面孔,以及被根须包围的鳞片人。 耳边突然响起了白水的怒吼之声,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章节目录 第457章 极渊 建木通无象,黑门内的鳞片人也是靠着建木和弱水进出的,我以血引动巫面,以黑门人那位戴巫面的鳞片人对我的恨意,肯定会来找我,毕竟建木离我这么近啊。 可惜她没有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找到我。 头顶上的山体层层封住,在一瞬之间,整个山谷都长实了,再无半点缝隙,建木根受鳞片人血气吸引飞快的朝下涌落。 我随着建木根落在下面,却见无数的根须之中,一个跟我戴着同样巫面,握着沉吟刀的人,不停的嘶吼,沉吟刀飞快的划动,有时更甚至直接用爪子抓住建木根须用力一扯。 但建木根最喜鳞片人的血,虽然我是游家人,可惜剥过皮的,它也不是太喜欢,难得碰到真正的鳞片人,它连那粒果子都顾不上,可见欢喜的程度啊。 如若我不下来,就算封实了山体,巫面人感觉到我不在肯定会马上离开,建木根须本就通无象,山石之类的根本挡不住它,还是得我在这里留住鳞片人,再由鳞片人留住建木根啊。 “游媚,我游娓怎么会碰到你这个疯子!”被我血吸引出来的巫面人大吼,眼里露着无尽恨意地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居然用自己为引,将我们都困在这里,我们都出不去了,你就便宜了蛇族吧。” 我握着沉吟刀划开建木根,朝她大笑道:“可至少你如愿找到我了吧,能不能抓到我就看你本事了。” “这是极渊!极渊!是建木之根的起点,这里是最为危险的地方!”巫面人大吼着将一条缠住她的根须扯掉,她猛的发怒,一把扯过旁边一个鳞片人,直接划破它的后背。 鲜红的血流出,引得建木根须飞快的涌了过去,缓解了她的压力,可旁边的鳞片人似乎见怪不怪,依旧跟着她一块厮杀着。 极渊啊,所以这大概就是毛晚行嘴里说要让“恶龙”啃食通天木根的地方了,可惜啊,这个山谷都被我封了,小白也下不来了。 所以解决建木也不会让小白用吃的解决了吧,我突然只想哈哈大笑。 小白吃了建木的果子,血脉不能融合的问题总能解决一部分吧?那果子从毛晚行看到的场景看,可是虚无之地的神吃的。 就算果子没用,方案也有了,白水和夏荷自会想办法救小白的。 而阿得,因为螣蛇的“好心”,至少帅哥和龙虎山已经有办法复活他了。 连白思都有我心头血和断骨,也可以重铸血肉。 帅哥夏荷何必壮陈起语,他们几个已然研究了三步成神的符纹了,大概自保是没问题了。 白水啊,或许没我拖后退,会更好吧。 有游娓跟她带来的鳞片人吸引住了建木根须,我压力根本就没有多大,对于我,建木根也算熟悉的了,只是这建木似乎每个阶段的都不同,可明显我这块肉,人家并不想吃。 尤其是游娓放过一个鳞片人的血之后,建木根须对我是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了,直接略过了我,朝着游娓她们缠了过去。 惹得游娓气极的大叫,我握着铁链和沉吟刀细细的打量着这些鳞片人,无数是速度和力量,都十分强大,如若不是建木根太多,根本困不住她们,而且看她们面对建木根的样子,似乎是专门应对建木之根的。 “游媚!”游娓突然一把拉过一个鳞片人,再次划破背部,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她放弃了沉吟刀,以掌心沾着血画着符纹,等画好后,旁边一个被建木扎穿了胸口的鳞片人自愿走到了游娓身边,将背对着她。 她双目沉沉的看着我,沉吟刀准确无误的划破了那个鳞片人的脊椎,符纹涌动之中,建木吸食着血液不再疯狂的涌动,而是随着吸食血液,慢慢的涌现出一道黑门,跟阴河石壁上出现的黑门一模一样。 “我能献祭建木退回去,你呢?我的姐姐,你为了你所信奉的娲祖,为了人族,跟天帝合作砍断了建木,带着跟你有着一样信仰的人逃离到了这里,可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值得吗?”游娓慢慢收回沉吟刀,将指尖的血划在巫面之上:“或许你被建木吞食,也是最好的结果。游媚,永远不会再见了。” 她带着那些人走向了建木根须中的一个黑色漩涡,飞快的离开。 刚等她们一离开,那道黑门飞快的消失不见了,而建木根须吞食掉了地上的血液,慢慢的抬转着朝我涌来。 这山谷明明四处都被封住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透着一股淡白色的光芒,照得四处如同白昼,似乎这些石头本身就是会发光的。 一边被拉下来的共工蛇身还在徒劳且无力的扭动着,可它经究被建木吸食得太久了,在以前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可能还省着点吃,现在刚吃饱了一顿,又有我这个送上门的食物,它们也顾不得太多了,直接朝着共工体内扎去。 眼看着这位传说中化为建木的水神就要被建木根给吞食了,我半闭着眼,眼前猛的闪过刚才游娓献祭时化出的符纹。 摸了摸巫面,这东西挺好用的啊,至少可以场景回放啊。 从体内取出魂植种子,这个原本灰扑扑的土豆已然长出细鳞变成鲜红色,我催动着心血从这种子里化出一条胳膊粗细的红色藤蔓,再用游家化蛇之术化成一条蛇,我用沉吟刀杀蛇放血,虽说跟自己魂魄相连,划一刀也痛,可怎么说也算是献祭了吧。 魂植吞食了许多鳞片人的血肉,还有黑鳞人的,大多藏于种子之中,这时怎么也得给我吐一点出来保命了。 掌心画着符纹,我半闭着眼,努力想着刚才游娓的样子,跟着又化出一条藤蛇,再次放血献祭。 微淡的血流在地上,建木根似乎有点迷茫的探了探这颜色较淡,却又明显散着它们喜欢的味道的血。 我所画的符纹在半空之中转动,似乎建木根还没有接受献祭。 心里有点着急,我又试着化出一条藤蛇,再次献祭,想着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大对啊。 这时建木根似乎认为最好吃的没有了,稍次点的也行吧,探着根须去吸血,同时一道黑门出现在空中。 我心里有点发虚,进入黑门是我怎么也没想过的,而且这黑门我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万一跟我坑游娓一样,一进去就到了游娓面前,还不如呆在这里在被饿死前献祭几次建木保命。 建木根须吸血很快,我没多少时间想,瞄了一眼旁边因为根须都去吸食血液,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共工。 这位水神也真的太水了,完全是刀板上的鱼肉了。 我飞快的纵到它头上,估计是见我跟白水一块的,它只是无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赌一把了!”我划破掌心,将血抹到它蛇眼之中,跟着催动化蛇之术。 眼看着建木根就要吸食完那点血了,共工的蛇身还是半点用都没有,我只得又献祭了一条藤蛇,喜得这些建木根又是欢喜又是古怪。 可我又接连献祭了六条藤蛇后,我自己复又成了皮包骨,用化蛇之术催动的共工依旧不能动。 这位水神,活得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我根本没法交流,除了那个白矖的名字我能听动外,他似乎只记得让他等,其他全是嘶嘶的蛇语。 跟白水这么久,他完全没有教过我蛇语啊,果然不好学是不行的。 眼看着魂植的种子又从鲜红色变成了灰扑扑的土豆色,那道黑门已然开始慢慢变淡,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算进黑门跟游娓再拼一次命也比等死强啊。 我一咬牙用力一拍了共工的头,正要纵身离开,却发现身子被什么拱起,跟着凌乱的长发在我脸边飘荡,瞬间撞入了黑门。关注"", 章节目录 第458章 诈死 都说建木通无象,可无象却无形,我上次进入黑门有白水带队,而且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到哪里。 这次可是极渊的建木啊,也不知道我会从黑门去哪里,所以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以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我费了老大劲将蛇身巨大的共工给带了出来,万一碰到的是游娓她们,或者其他凶狠的东西,这位水神巨大的蛇身好呆也可以当下肉盾啊,比较块头大,比较显目吗! 黑门后是无尽的虚无,相对于极渊的白亮而言,后面什么都看不到,共工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用力的朝前游。 跟着似乎冲破了什么,它带着我猛的冲了出去。 前方不知道是何处,我死死的握住了沉吟刀,一手握着铁链,想着无论是碰到什么,我绝对先所有杀招给挥出去。 所以当我一冲出去,沉吟刀和铁链跟着甩动,然后看着漫天的飞蛾,以及远处翠绿的藤蔓,和一个巨大的根缠成的木桩时,我完全处于懵懂之中,跟着就是狂喜,原来建木还自带记忆功能的。 漫天的飞蛾之中,感觉到动静的苗三娘急急冲了进来,一见我,先是一顿,张嘴就要吹哨。 我连忙取了脸上的巫面,她却立马吃惊的看着,跟着不顾漫天的飞蛾,飞快的扑了过来,将我紧紧抱住。 搞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可这漫天飞蛾之中,我一个女的被一个身穿苗服的妹子抱住,依旧有点感觉不大对劲。 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是让我重重的抱了抱她,还重重的亲了她两口! 但一边共工的蛇身实在太大,几乎布满了整个泰龙村,我只得先推开苗三娘,然后用化蛇之术,将这位蛇尾已然开始虚化的大神给变小,小心的收入血蛇鼎之中,这才问苗三娘怎么了。 “帅哥刚才打来电话,将所有人全部叫了过去,连阴河下面所有大蛇都被柳仙叫去了龙虎山,说你为了救白水和小白,以身为引献祭了建木,还将山体封住了,现在阴河下面一条蛇都没有,只有我和岑无魂守着泰龙村。”苗三娘打量着,又惊又喜道:“你说你,做什么献祭建木啊,一条蛇也已,你让他去死啊,怎么傻成这样。” 那时的情况,建木根须跟水一样的淹没了我们,我一时也没有想到别的办法。 “我先去建木密室藏着,你打电话让何必壮回来,只告诉他一个人,快!”我想了一会,突然一个极惊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有时藏于暗处能看清很多事情,我这次可算是因为白水和帅哥他们以及龙虎山的人都知道我死了,不借这个机会死遁一下,对不起我抱着必死的绝心坑游娓一道啊。 苗三娘先是一愣,跟着立马明白我什么意思,朝我点了点头,飞快的离开了。 我进入建木密室,坐在那个放血祭祀的池子边,里面那些被白水弄碎的蛋液都不见了,连螣蛇化身之时的残骨都不见了,可见这组成密室的建木根也是吃东西的,只不过比较稳定不乱发狂。 而游家那位先祖游媚会带着那粒果子去极渊之地,怕也是打定主意灭掉建木,所以才会引出白矖的神魂,似乎是组成了同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建木根没被毁,她跟白矖的神魂却缠着一块消散了,只留着那一粒果子。 建木的根都在这里,树干有一部在黑门之内,这样算的话,还有树冠,似乎就是所有的世界都处于建木之上,而建木干也是可以吸食东西的,比如九尾狐就被献祭了。 这样想来,建木有点像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啊,哪个部位都可以扎出根来。 正想着,却听到外面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我急忙去打开密室的门,却见何必壮一脸古怪而且焦急的跟苗三娘站在门口:“云舍在无波井下面还等着我们去救,这建木还有什么好关心的,谁爱进不进。” 一直沉稳的汉子一旦发起怒来,有着一股凶狠的神色。 可当他看到密室内的我时,吃了好大一惊,双眼都快瞪出来了,跟着朝我伸了伸手,掐了掐我的脸,然后一脸憨笑的看着我道:“瘦了,活着就好。” 他眼里有着泪水闪过,却只是收回掐我的脸,用力的搓了两把脸,呵呵的笑着,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苗三娘转身离开,我跟何必壮进入密室,将献祭黑门的事情跟他说了,让他帮我以造畜之术变成另外一个人,实在不行变只金毛也行啊,还可以跟何必美作伴。 “帅哥都快疯了,推坏了龙虎山半座山头,将白水压在了下面,白水却任由他折腾,从山里出来后,引着雷电不停轰着无波井。现在龙虎山都乱了套了,无数人在观看,连螣蛇苏抚都去了,大家都震惊于你为了救夫救子献祭了建木,你却要变成一只狗!云舍,你这能耐有点大了啊!”何必壮看着我苦笑,却伸手摸着我的头道:“我们虽然还未将三家符纹真正融汇贯通,可还是窥见了一点,将你变成小妹吧,跟在我身边也方便,到时我将她变成一只其他的狗。” 何必美身上的化畜护身早就被张天师解了,她不肯变成人,就是在逃避,如若说她突然变回人也没什么。 “你身上有蛇骨,可以掩饰气息的问题,除了我和苗三娘,不会有人知道的。”何必须摁着头顶传来闷闷的痛意。 我点了点头,何必美的身份确实比一只狗好一些。 何必壮并没有改变其他的,只是摁了头和四肢,改了五官和身高后,就可以了,毕竟何必美并没有多少人记得。 等我跟何必壮出了密室的时候,连苗三娘都吃惊的看着我,不过她却递给我一只红红胖胖的虫子,朝我道:“这是血蛊虫,可以改变你血脉里的味道,就算是血脉相连的小白或者白思都感应不到你。” 说着朝我道:“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点什么本命灯之类的,但你如若想诈死,还是得做得全面一点,所以给我一点血让岑无魂制个纸人代你假死,顺带将生辰八字告诉我,这样就是算有本命灯也可以瞒过,甚至能瞒过与你巫面相连的那个姐妹,当然如果你使用你的那些东西,也瞒不住。” 这也太全面了一些,不过既然作戏就得做全套。 可惜这次苗三娘怎么都不准我划刀子了,硬是用蚂蟥从我身上吸走了血,然后教我怎么用血蛊,这东西比较麻烦,每七天要换一次,要不然就隐藏不住,毕竟这点血也掩盖不住我体内的血气啊。 弄好血蛊后,她拿着我的血找岑无魂制作假人代死去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本命灯之类的,但血脉相连的游娓既然能找到我,如若不让她感觉到我真的死了的话,还真是比较麻烦的,让岑无魂试试也好,毕竟当年宋媛也是这样假死的。 何必壮是驾着朱雀来的,郭怀雄看到我十分惊奇,听说我是何必美后,冷声道:“不是只赖皮狗吗?人怎么这么正常,没赖皮。” 这话里明显带着迁怒,何必壮瞪了一眼,只得闭嘴。 到了龙虎山,我才知道什么叫天翻地覆,本来山脚看热闹找麻烦,想借着祭奠张天师上山的人很多,这会看着山上雷光电闪,蛇身嘶吼,还有着山石涌动,所有人都懵掉了,了之亲自带着其他人在龙虎山外布上障眼法,免得被其他看了去。 何必壮跟了断联系后,带着我上了龙虎山,路上并没有人,到了无波井那里,了断连灵堂都没守了,带着所有法师守在无波井旁边,免得被白水的雷电波及到其他人。 夏荷陈起语聚在一块商量着要不要从泰龙村密室那里进入黑门,再想办法从黑门杀入无波井底的建木根那里,但她们并没有下极渊,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们得先想办法让白水冷静下来。”陈起语脸色凝重,瞄了我一眼道:“你回泰龙村就是因为你妹变成人形了?她多做几天狗怎么了,云舍在下面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突然为何必美感觉无比的委屈,却只得悄悄的退开。 无波井附近完全无人敢靠近,帅哥引动山体将所有的山石都引开,而白水却引着雷电将旁边轰炸开来,整个无波井上方已然变得不成样了。 空中白水夹着怒意悲鸣,似乎雷电轰炸还不够,时不时用蛇爪去抓开石开,蛇爪之上已然鲜血淋漓了。 他们已然将无波井上方给挖出来了,露出了骨沙的地方,突然我心头猛的一阵剧烈的痛意传来,似乎阴魂离体而去,跟着却又瞬间稳定了下来。 只是原本引着雷电的白水似乎顿住了,一道引下来的雷更甚至击在他身上,他猛的坠落在骨沙之上,发出无尽的怒吼之声,然后化为人身趴在骨沙之上,一动不动了,似乎也伤得太重死去了一般。福利"" 章节目录 第459章 何必互相伤害 我站在原先无波井用青石铺就的路边,看着趴在白净骨沙上的白水双手鲜血淋漓,一动不动。 明明他并没有死,可一股子死亡般的阴气却笼罩了他的全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抽离了一般。 心突然跟着闷闷生痛,这种痛跟沉吟刀划开心口,从外至内的痛不同,而是最先从心底深处涌出,跟着整颗心开始剧烈的痛,最后整个人没有哪一处不跟着痛的。 原来终究还是在乎的,我以为经历那些事情后,我会恨白水,看到他痛不欲生,我会开心,却没成想到,我会跟着他一块痛苦。 果然情爱这种东西是碰不得的,一旦真的相爱过,无论你受过多少苦,无论你内心多坚硬,在你看到对方痛苦时,你依旧会跟着痛苦。 什么有多爱就有多恨,这话完全是骗人的啊。 只要爱,看着对方痛苦,也会痛苦,除非不爱。 但想“不爱”又谈何容易。 在我以血引出鳞片人,封了极渊上面的山体时,我真的以后我会死掉,要不被游娓杀了,要不就是被建木吞食。 当我以巫面回顾游娓献祭建木打开黑门离开时,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但我以为白水知道我死了,虽然不会开心,但至少他是解脱的。 他最恨的那个人,就算转世之后他不忍心下手去杀,可终究还是死了,他不用再因为两难而煎熬。 可他现在却这么痛苦,连带着我也跟着一块痛苦。 半空之中,帅哥怒吼着朝骨沙里一动不动的白水扑了过去,我轻轻引动帅哥体内的魂植。 他的魂植是我种在他舌头上的,这时轻轻一引动,原本在半空中纵跃的帅哥张着嘴“啊”的叫了一声,居然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陈起语立马引着狐影将帅哥给接了回来,桃花眼里星光闪闪的看了我一眼,跟着轻轻一笑,将帅哥扔在我旁边。 “你……你……”帅哥张着嘴,不停的朝我吐着舌头,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一只狂喜不已的哈巴狗。 “我是何必壮的妹妹何必美。”我复又在心底轻轻引动魂植,看着帅哥舌头好像打结一样,苦笑道:“我这样子你应该猜到原因了吧?你去想办法通知一下白水,他会明白的,希望他能保密。” 帅哥依旧又目沉沉的看着我,气愤地道:“活该他这样,让他再痛苦一会,谁叫他总是……” 何必壮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摇头道:“何必相互折磨。” 我对上帅哥带着怒意的双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无论我和白水最后会走到哪一步,相互折磨、误会来误会去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 “记得装得像一些,你天生爱演,应该没问题,重点是白水。”原本双目闪闪的陈起语突然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放声大吼道:“云舍!” 那声音嘶心裂肺,听得我浑身一颤,好像“云舍”真的死了一般。 帅哥似乎也受到感染跟着大吼一声,扑到了骨沙上,一把抓起了一动不动的白水,扑上去大吼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云舍……” 我看着他前面还大吼,后面就抱着白水猛的在被雷电劈得什么活物都没有了的骨沙里打了个滚,两人贴面交缠摔入沙中。 跟着传来白水大吼的声音,他挣脱了帅哥朝这边看来,却又被帅哥一把抱住,扯到了骨沙之中。 一条引得天地变色的神蛇,和一个可勾动天雷地火的山鬼后代,以普通人的方式搂抱着缠斗在一块,帅哥还时不时大吼一句后猛的抱着白水倒在沙子中,似乎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白水却任由帅哥发疯一般的大吼,只是疯一般的哈哈大笑。 “太心软了一些也不好。”夏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轻声道:“有些男人啊,必须要狠狠的虐。” 她并没有指名道姓,但轻飘飘的两句话,却足矣证明她也知道了,何必壮比我更心软,但戏还是要做的。 我朝她眨了眨眼:“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再欠他什么。” “咂!嘴硬!”夏荷瞄了我一眼,猛的跑到坑边,朝里面滚成一团的帅哥和白水大叫道:“反正云舍都死了,帅哥你打死白水吧,如若不是他,云舍怎么会死。” 夏荷的声音极大,连嘶带吼,传出去老远。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爱演,夏荷的演技跟陈起语有得一拼啊。 一边守着无波井的了断身子一颤,何必壮连忙扶住了他,对于能保密的人,自然还是不要瞒着比较好。 得了夏荷的支持,帅哥自然将打不还手、只会傻笑的白水变着花样摔入骨沙之中。 看着白水那条傻蛇真的跟傻了一样,我心里的痛意慢慢消失,莫名的静了下来。 我跟着夏荷陈起语一块乱吼乱叫发泄着什么,似乎大家都在痛苦的发怒,却又好像都在狂欢。 闹过后,何必壮带着我走到天师府前的广场,这里有个瞭望台,可以看到山脚入口。 这时下面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已经三五成群的聚成一团,有的甚至掩饰不住的喜意,还有的却脸色沉重,可终究算是在夏荷那惊天一吼之中,落实了“云舍”死了的消息。 本就脸带愁云的了断,只是瞄了一眼站在瞭望塔的我和何必壮,带着龙虎山的人从地下室又搬了一具棺材上来,摆在灵堂偏位,又开始布置了。 一座灵堂,三具棺材,显得龙虎山整个都悲悲切切。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何必壮看着我,轻声道:“小白从无波井一出来,就被白水丢给了断送入了山头龙影之中,你无须担心。” “我在等。”我看着山脚下的人在交谈后飞快的离开,凝神道:“在等螣蛇和游昊到底想做什么?在等宋栖桐最后的底牌。” 宋栖桐从“诈死”复出,直接言明自己才是“游家家主”,可据我所知,狗屁的游家家主,这名号什么用都没有,真不明白他要抢这个名号有什么,如若是为了那间建木密室,他跟巫狼用阴生木圈住泰龙村时,什么事做不成啊,何必等我们反攻回来。 “你认为那个人会出现?能杀小白的人?”何必壮看着我,不解地道:“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 毛晚行最后又提到一个重瞳之人,不知道会不会是单信他们要找的人,如若是同一个人的话,会方便很多。 螣蛇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步步为赢,挑拨开我和白水,现在“云舍”死了,她应该会有所动作了吧? 山脚下的人,在讨论过后,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而原本守在山脚的了缘了之都脸带凝重的上山,了缘似乎有点伤感,走到灵堂在三具棺材前面都上了香,站了好久才慢慢离开。 一岁多的轩轩高兴的扑到了他怀里,小嘴啊啊的说着什么,了缘装着听懂了般,摸着他的脑袋轻轻的点头。 这就是普通人的天伦之乐,带着再普通的温馨,可我再也触碰不到了。 浑身又脏又乱的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步履沉稳的走到我们身边,他从帅哥的缠斗之中知道我的身份,却只是双眼沉沉的看着何必壮道:“我从未想过伤她。” 何必壮有点尴尬的看了看我,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螣蛇和游昊应该会有动作了,到时我会让柳仙通知夏荷的。我……”他终究转眼看向了我,沉声道:“云舍死了,为了救我和小白死的,所以算是新的开始吧。” 他说这话时,双目沉沉的看着我,脸上带着苦涩的笑意,却又带着从知道我是游媚转世之后最为轻松的笑,看着何必壮道:“以后要多打扰你们了。” 我一时发懵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却见一直沉稳的何必壮突然抿着嘴,似乎在憋笑,正疑惑着,却听到不远处突然传来惊叫之声,跟着了之急忙朝灵堂这边跑来,大吼道:“快,所有人去山顶布阵,无波井里有异动传来。”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460章 活过来的山鬼 龙虎山所谓的无波井,上面只是用阵法设的,骨沙下面那共工垂着蛇尾的镜面水潭才是真正的无波井。 上次的黑曜或许也是从那里溢出来的,只是现在黑曜不知所踪,可那些建木根却疯了似的朝上爬。 可能在许久以前,龙虎山还没有存在时,游媚她们丢过很多人下去献祭了极渊的建木,至少从进壁上的抓痕是这样的。 白水听到了之的叫声,猛的朝我伸了一下手,伸到一半却眼里闪过失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自己一人飞快朝着无波井去了。 为了隐藏身份,我不敢招蛇影,连魂植都只敢在心底引动一下,不能用。 何必壮也没什么代步的工具,幸好无波井并不是很远,他直接拉着我快步跑了过去。 只见原本被白水和帅哥轰炸开了的骨沙堆里,无数骨沙慢慢的浮了起来,就好像失去了重力一般。 跟白水一块摔得鼻青脸肿的帅哥诧异的看着那些漂浮的骨沙,掏出手机瞄了瞄,然后看了看远处的食堂。 时到今日,就算是龙虎山也是有电视电脑和wifi的。 这时食堂外的灯全部忽闪忽灭,极度不正常,而帅哥手里的手机也失去了信号,陈起语和夏荷脸带疑惑。 “白水呢?”何必壮立马发问。 帅哥指了指被挖大的井口下面的骨沙,很明显白水复又去那真正的无波井了。 陈起语立马引动狐影,带着我们再次跳入了骨沙之中,当然没有水时舒服很多。 没了共工守着,我们进去时,却见白水化为蛇身盘着那镜面一样的水潭飞快的盘绕着,蛇爪勾动着水,嘴里不停的涌了寒气,将水面冻住一层又一层,居然是以冰化成法阵封住了潭面。 见我们过来,他立马化成化人身落在我身边,可帅哥一把将我拉开,指着白水不满意的道:“云舍刚死,你就看上别人,你也太渣了吧。” “那你牵着我妹算怎么回事。”何必壮沉叹了一声,将帅哥也推开。 “牵你妹啊!”帅哥随口回话,跟着才反应过来,却也只得愣愣的任由何必壮站在我和白水帅哥之间。 “共工在这里,一是守着这水潭,确保神蛇和游家人到来,二是……”白水眼里闪过愤意,几乎咬着牙道:“喂养着下面的建木根,免得它们冲出来觅食。” “不是要献祭才能吃的吗?”我也有点诧异,似乎这建木根有时需要献祭,可有时却又能自己觅食。 白水摇了摇头,他在黑门内时还未成年,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逃命了,明显所知不多。 “会不会是因为小白肚子里的那颗果子?”我凑到潭面,却见下面已然有着无数漆黑的建木根在涌动,可似乎这潭面本身就是一个封印,它们暂时出不来,但洞里那些逃离的骆驼蜘蛛都因为失重慢慢漂浮了起来,连我都感觉自己似乎飘了起来,这种失重的感觉并不太好,就好像无处着力一般。 白水习惯性的要朝我伸手,帅哥又要来阻止,却见白水冷眼一横,只得来瞄我。 这情况搞得诡异得很,我朝旁边侧了侧,轻咳了一声,看着潭面道:“建木根什么都挡不住,怎么办?难道再让共工在这里喂食?” 说到共工,我复又看了看白水道:“神蛇大人,可以告诉我们,共工跟你说了什么吗?” 白水眼神一沉,却只是道:“云长道那片七彩鳞还在这里,先封住这个潭面,让里面的东西不要出来。然后帅哥再引动山体,将整个地方都埋住,我会用那十条蛇骨融合蛇丹守在这里的,虽说不如活着的时候,可有蛇丹也能守一会,这些建木根暂时不会出来。” 他安排得十分有条理,我们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说干就干,白水却率先发动法阵将外面洞口封住,朝我道:“你先避开。” 知道他这是要用到那十条神蛇骨了,看着我不舒服,却听着他复又道:“你是靠着神蛇骨借阴拘魂而来的,一旦蛇骨出现,怕你神魂不稳,而且你今天假死时也动过阴魂了,如果再阴魂不稳,怕有麻烦。” 白水做事,从未这样跟我解释过,这次居然十分有耐心的讲解,这让我点不习惯,却也跟着何必壮一块退到法阵。 “那些神蛇骨跟白思的不同,毕竟没有神魂依附,有的已经开始石化。”何必壮是最先发现那些神蛇骨的,也是他带回泰龙村的。 果然等白水引出那十条神蛇骨时,有的明显残破不堪,而且带着暗灰的颜色。 白水将那十颗蛇丹引着进入蛇骨嘴中,然后发出嘶嘶的咒语之声,那些十颗蛇丹慢慢消融在蛇骨之中,灰暗的蛇骨慢慢发出恢复了白骨的神色,然后被白水驱使匍匐在潭边守着。 神蛇骨的威压极大,连原本漂浮起来的山石和骆驼蜘蛛都慢慢落回了地面。 只是我看着那些神蛇骨,突然想起了螣蛇说的话,这些蛇骨也好,还有房三口,以及这所有的蛇丹都是螣蛇引导我们找到的,但她到底为了什么,我们却一无所知。 白水布好后,所有人都退了出来。 帅哥顶着一张伤脸,先是引动魂植,跟着以符纹和巫术引动着山石,看着那个洞一点点的封闭,我们坐于狐之上,心里微微安定。 “这建木根出来,会影响重力?”何必壮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似乎并不能理解。 “可能是极渊的原因。”所谓极,必是极至,可古怪的是那极渊明明在地底深处,却四处透着明亮,那光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这漆黑的建木根长于极渊,一旦出来,引动两端的磁场波动,导致重力不稳也是正常的。 但白水却对我跟何必壮的话并未言语,只是双目沉沉的看着帅哥引动山石将洞口封住。 可就在洞口快要完全封住之时,却见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旁边山石之间冲了出来,居然是一只赤豹。 那赤豹之上坐着一个穿着藤编长裙,脸色温和慈祥的山鬼,她静静的看着帅哥,双眼里的神情几乎能化了水来。 白水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似乎有点揶揄的看着帅哥。 “这山鬼是看上帅哥了?”连何必壮都感觉那位突然冲出来的山鬼看帅哥的眼神有点奇怪。 山鬼俱人,掌管着山的生死物脉,轻易不会出来,一有什么事更是藏得深深的,这龙虎山的山鬼怕是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异动才出来的。 只是看着她那沉沉看着帅哥的眼,还有她身下那只半昂着头眼带着迷茫的赤豹时,我猛的发现有点眼熟。 我见过三只赤豹,其中武罗那只是金鸡岭的两倍大,恒山的那只主人的影响脖子上挂着兰花环,而这一只从出来后,却并不跟它的主人一样看着帅哥,而是带着担忧的看向白水,担忧中透着祈求。 这哪里是龙虎山的山鬼,这只赤豹就是金鸡岭的那一只啊! 帅哥没有说他娘去哪里了,而白水却推断他娘可能生他时脱了神力,死去了,山鬼死后会化为精气归于山中的,连尸体都没有。 可金鸡岭却一直没有其他山鬼接任啊? 看那女人瞄着帅哥的样子,难不成就是帅哥他娘?还活着? 这时帅哥引完山石,将整个洞给封住了,一扭头就看到那个山鬼,她朝帅哥沉沉一笑,跟着拍了拍手,出来了一只文狸。 “娘?”帅哥估计也没见过他娘,有点诧异的叫了一声。 那位山鬼并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文狸静静的看着帅哥。 帅哥脸色立马露出激动的神色,还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有点紧张的看着那赤豹之上的山鬼,在她的指引下坐到了文狸之上。 这有点奇怪啊,我急忙朝前跨了一步,叫住了帅哥。 他却眼带欢喜的朝我道:“我回去一下,就回来。” 只是等他扭回过头时,那赤豹上的山鬼眼里闪过一股阴沉和凶狠的神色,跟着催动着赤豹文狸带着帅哥就消失了。"", 章节目录 第461章 吸魂 等帅哥和他娘消失在山体之中,我们几个还有点迷糊。 我有点古怪的看了看白水和陈起语,这渣爹联盟,在爹全死之后,又变成了寻娘联盟了? 先是陈起语找到了被献祭建木的九尾狐,跟着白水在极渊见到了白矖的残影,现在连帅哥那个原本默认死了的娘也出现了! 但他娘离开时的那神色,似乎并不大对啊? 白水也似乎感觉不大对劲,却也只是看了看我道:“帅哥巫术强大,又有武罗罩着,不会有事。山鬼属于地神,自有通道,也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并不能跟上去。” 知道他是安慰我,我也只是朝他笑了笑,跟着何必壮他们出了井底。 结果一出井底,却见了断已然带着郭家父子在守着了,郭怀雄更是气愤的看了破坏份子白水一眼,但他对白水哪敢发脾气,只是看着陈起语嘀咕道:“都是香港人,你可比我舒服多了,我完全是过来卖苦力的,自己的事什么都没做,这诊金也太贵了一些。” 郭永义却呵呵的笑着,用锤子在青石之上雕刻着竖纹,再让阿木放下去。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要将无波井完全复原,郭家父子的手艺我自然是相信的。 只是走出不远,我突然十分的不安,扯了扯夏荷道:“你让陈起语回院子里看着九尾狐。”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陈起语或许见帅哥他娘突然出现,也有点心神不宁,闻言立马回去了。 了断见我们都出来了,这才打开龙影放出小白。 小白在极渊吃了那粒不知道多少年的建木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期了,整条蛇都昏昏沉沉的,连蛇尾都摆不动了,还是小龙种强行将它拖出来,放到白水的肩膀上。 小龙种还好奇的打量着我,它的龙种还在我肚子里,精气还未吸完,它自然能感觉到,不过显然现在龙虎山这道龙影对他的吸引力更大,只是好奇的瞄了瞄我的脸后,它又飞回了龙影里面。 “建木果子到底有什么作用?”我看着白水肩膀上的小白,它肚子里装的不是建木根就是建木果,这娃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吧。 白水也不大了解,让我将他放在血蛇鼎里,那里面对于蛇族疗伤很好。 只是当他看到鼎里的共工时,眼神立马闪了闪,只说要阴河看看,转身就离开了。 小白昏昏沉沉的倒在血蛇鼎里,一边是蛇身几乎绕了血蛇鼎一圈的共工,似乎它也有点沉睡的意思,一动不动的。 将血蛇鼎收了,我这才发现作为一个死人,突然就闲了下来。 跟着夏荷去看了阿得的阴魂,他因为镇魂术,还有沉睡。 那具无魂之体就躺在他旁边,那淡淡的血气已然开始消失了。 我担忧的看着阿得,总感觉螣蛇就算要设计我,也不会这么好心复活阿得。 正想着,却见那具无魂之体突然睁开了眼。 无魂之人,瞳孔里并无锁魂之环,整个眼睛会是空洞无比的。 但这无魂之体突然睁开时,原本漆黑的瞳孔如同漩涡一般的转动,他嘴角咧得几乎到了耳根,看着我们道:“阿舍死了啊,泰龙村的人都死了,那我们就可以回来了,所有死过的人都可以回来了。” 他这声音完全就是阿壮的声音,我正疑惑着,却听到那具无魂之体突然张嘴念着低沉的咒语。 那声音极度古怪,就好像一声声招魂一般,低低的念动着。 我与夏荷对视一眼,对于死人复活这种事情,我原本就不大热衷。 这具无魂之体是由单信转交苏家,后来到了纪家,再变成诊金到我手里的,来路总有点不大对劲,所以我才一直不敢乱动,只交由柳仙这条爱子心切的蛇看着。 在我亲手将那一碗蛇肉馄饨喂到阿得嘴里时,我就做好了他神魂俱灭的准备,现在他的阴魂还活着就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他还有机会转世啊。 跟夏荷对视一眼,我眼里闪过痛色,伸手就要去握沉吟刀,却被夏荷抓住,她朝我摇了摇头道:“你既然诈死就不能用沉吟刀这些东西,我来!” 她飞快的引出无数的虫子朝着那具无魂之体飞了过去,可当虫子刚刚涌到无魂之体身上,就见一道金光飞快的闪了过来。 柳仙急急的赶了过来,而跟着她一块来的还有螣蛇,只不过她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了,正轻笑的看着夏荷道:“没想到我会上来吧。” “阿娘?”那具无魂之体立马停了咒语有点迟疑的看着柳仙,原本没有锁魂如同漩涡一般涌动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丝亮光,眼前这具一直空洞没有灵魂的躯体,在这一瞬间完全变成了阿壮。 柳仙被单信用铜钉禁锢在自己家蛇屋的地下室里,自然是听过阿壮的声音的,更何况在黑门开时,她也见过人脸石虾虫聚集成的阿壮,所以她激动得不能自己的看着那具无魂之体,独眼里泪光闪闪。 无论是人也好,还是蛇也罢,或者连植被,更甚至鳞片人,和神,最怕被找点弱点。因为一旦找到弱点,就会被击破。 柳仙最大的弱点就是她的孩子,她虽然以前并没有见过阿壮,可她藏在那地下室里,日日听着阿壮的声音,跟阿壮感情也算深,同时因为她没有制止阿壮化蛇,导致阿壮惨死,她又极度的内疚。 “螣蛇!”夏荷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瞪着螣蛇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让大家都得偿所愿啊?”螣蛇那张普通的脸一旦笑起来,就会透着一股诱人的妩媚:“白水再也不会信我,就连云舍死了,他急着去救人,却依旧让柳仙带着大蛇们看着我,我只是告诉她,我早就将阿壮的阴魂引到了这具躯体里,如若你们发现,肯定会将这具躯体连同阿壮的阴魂都毁掉的。” 阿壮是柳仙唯一的软肋,看到这具无魂之体时,她甚至被房三口迷惑了心智,差点放走了房三口,我答应将这些无魂之体让给她的。 只怕螣蛇将脐带血引入阿得阴魂和无魂之体时,柳仙就不再相信我了。 “那里面的阴魂并不是阿壮。”我看着那具无魂之体眼里复又开始涌动着漩涡的黑色的瞳孔,猛的醒悟了过来,朝夏荷道:“动手!” 夏荷立马引动虫子朝着无魂之体上冲去,我不能用沉吟刀和铁链,只得以符纹画着法阵朝着螣蛇套去。 在极渊之时,我借巫面之力,似乎又看透了一点符纹。 这世间所有东西都有其运行的规律,就连看上去一动不动的山,也是在生长的,只是比较缓慢,人根本看不见。 而符纹就好像人用手可以捧到水,手掌挥动可以煽动风一样,只要掌屋其运行的规律,就可以改变所有的东西。 当我符纹法阵罩去时,却见螣蛇突然哈哈大笑:“我一直在等,等一个云舍会死,白水却不会死的机会,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 符纹闪动的法阵下面,螣蛇的身影慢慢淡去,她朝我道:“你是何必美吧,还是去做条狗吧,何家的罪孽太深了,深到你也选择忘记了吗?” 眼看着螣蛇的身影消失,我心里暗叫不好,她能拿好时间在夏荷来看这具躯体里带着柳仙过来,怕是里面那道阴魂根本就不是阿壮的,而且明明有阴魂了,为什么瞳孔里的锁魂环还未出现,一直涌动着漩涡。 毛晚行的话突然在我耳边响起,金丝眼镜说单信一直在找一个人,却一直没有找到。 如若找不到的话,那就只有自己造一个。 夏荷化出的虫子被柳仙缠住,明显她对柳仙下不了杀手。 只是等我扭头时,却见那具无魂之体,嘴里依旧在轻轻的念着招魂之咒,而原本消失的血气也慢慢的涌现,阿得的阴魂跟着就朝着那具躯体的瞳孔里涌去。 双目重瞳,天生双魂,极为凶狠,可杀蛇胎。 单信没有找到,螣蛇也没有找到,所以他们谋划着制了一个这样的人。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462章 尸婆影 眼看着阿得的阴魂就要进入那具无魂之体的瞳孔之中, 我将手放在腰侧正想不要要引出沉吟刀时,却见那无魂之体脚下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跟着瞬间将阿得的阴魂拘入眼中。 柳仙看了一眼消失的亮光,化成蛇身,飞快追寻着亮光而去。 夏荷还要去追,我一把拉住了她,轻声道:“不用追了,这只是第一步。” 螣蛇以前一直没有杀我,也没在杀白水,就是因为蛇族血誓,怕我死了白水就死了,她知道神蛇会被用来献祭堵住尸婆出来的缺口,她想活就得留下白水。 可不知道为什么又一定要我死,这就有点纠结了,刚好现在我死了,听“阿壮”的意思时,泰龙村那些死了的人都会活过来? 只是不知道这死了的人里面,有没有包括我。 “双魂啊!”夏荷有点担忧的看着我,沉喝道:“如若真是阿壮和阿得的就好了,可明显第一道阴魂并不是你们以前那个阿壮。” “那原本就不是一具无魂之体。”我突然有点佩服螣蛇她们布局的能力了。 虽然经过陈起语和何必壮的检查,确定那具躯体确实是无魂的,只不过如若婴儿一出生就被抽离了阴魂,再用养小鬼的法子将阴魂养大呢? 双生子天生就有着感应,所以那个“阿壮”可以用声音骗过柳仙,它是小鬼本身就可以附体,同时因为脐带血可以引入阿得的阴魂,人蛇共种的躯体,加上蛇的灵性,双魂自然就融合而成了。 也许连纪家都一直被瞒在鼓里,纪家姐妹或许只知道那是柳仙的孩子,所以当诊金付给了我们。 “阿得的阴魂又被拘走了,你还不急啊!”夏荷沉沉的看着我,脸带怒意的道:“反正是你弟,你不急我急什么。” “你说如果一具躯体里有两道阴魂,那身体由谁控制?”我看着夏荷,好笑的道:“你认为阿得的阴魂强大一些,还是那个当小鬼养大的阴魂强大一些?” 夏荷诧异的看着我,我慢慢走到外面,护山大阵对于螣蛇而言已然不是问题了,看样子前面她一直隐藏实力。 只是她或许以为守过老螣蛇后阿得的阴魂很弱了,但她不知道的是,阿得就算被她拿走了,依旧可以招魂叫我,虽然不能具体说什么,可依旧能不停的着“阿姐”,证明他还是比较强大的,能跟游昊的阴魂共存,他不强大怎么行,或许他招魂叫我,就是表明他还有着自主的意识。 而且螣蛇怕也太小看了小白的胎盘脐带血了。 “去泰龙村吧,好戏怕是要开始了。”我慢慢的走了出来,迎上抱着一只雪白萨摩的何必壮。 我们走到无波井那里,看着郭家父子已然将井壁上的石纹雕好了,朝郭怀雄道:“伤你的两个道士只抓到了一个,另一个你想不想去抓?” 房三口既然会被螣蛇她们引着郭怀雄找到,自然是弃子了,所以他才会想跑,但另一个呢? 他一直没有出现,又能舍弃房三口,这会怕是跟苏抚在一块吧。 郭怀雄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一听说找到另一个了,立马驾起朱雀,可也清醒的朝我道:“知道你是让我送你们过去。” 出了龙虎山,看着依旧盘山而守的蛇影时,我心中突然有点沉重,两道蛇影实力强大,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跟鳞片人大巫师的捧着的蛇头骨相连的,还有空响钟。 那大巫师手里捧着的蛇头骨,到底是谁的? 回到泰龙村,似乎一切都沉静无比,夏荷担心陈起语就先去院子里看他去了。 郭怀雄被苗三娘她们缠着,给她们在一些蛊皿上雕着毒虫的图案。 见还有时间,我借着龙五给苗三娘她们搭的移动板房擦了个澡换了衣服,然后何必壮就给我讲他们从三家中解秘的符纹。 其实也只是看到了个初步,但符纹这东西其实也可以记事,只不过是另一种文字。 他先从何家造畜符纹入手,何家的符纹大多跟脉络很像,而人体脉络其实对应的却是周天星相,反倒是最为深奥的一个,这也是为什么云长道一定要拜入何家的原因。 我连入门都还没听懂,就已然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可泰龙村依旧还是那样,几盏探照灯照着,半空中飞蛾无数,地上不是焦黑的土,就是昂着头半立着的九头相柳。 苗家的晚饭都十分香,为了给我补身体,苗三娘十分热情的请我吃炸蜂蛹,说是大补之物。 只是看着那一盘金黄的东西,我实在吃不下,忙跟她说我们这里坐月子都是喝汤的,然后自顾弄了个鸡蛋汤。 将葱花切沫放入鸡蛋中,葱白切碎放油爆锅,再加水,水烧开时将打出泡的葱花鸡蛋放下去,水一滚就立马起锅,又香又嫩。 当汤弄好时,我却发现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外面,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发沉的看着我道:“柳仙离开了。” “她只是爱子心切。”这种事情我并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就算苏三月,我从未想过她会那样子;对于柳仙,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理解,或许因为游婉的原因,她对于我一直存在怨恨的。 白水苦苦一笑:“蛇心尚且难测,人心呢?” 我并未接话,自顾的喝着汤,白水并未将共工告诉他的信息,还有白矖那道残影留给他的信息也未提及,至少我们现在也还是有隔阂的。 突然一道微凉的东西缠到了我手腕上,只见一条洁白的小蛇带着懵懂的看着我,伸出蛇信舔了舔我的大拇指。 “白思?”我有点诧异的看着手腕上的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重铸了血肉。 白水嘴角带着轻笑的点了点头,看着白思跟我亲近,眼里闪过暗色:“我从未想过要……”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头顶无数黑影闪过,跟着泰龙村的地面开始猛烈的震动,无数的飞蛾逃命一般从泰龙村朝外飞,飞蛾的粉末落在汤碗里洒了整整一层。 苗三娘急忙打开陶皿,吹着哨子引着飞蛾进去,朝我道:“怎么回事?” “有好戏了。”我将手腕上的白思抽了下来,递给白水:“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进泰龙村时,总会发现泰龙村时不时会复原成原先的样子吗?” 那时我们一直以为是黑门的原因,那股强大的吸力,能将处在巴蛇骨洞的柳仙给拘回去,现在看来,这股力量与黑门无关,或许是建木。 建木通无象,无象可不只是空间上的,还有时间。 单信说泰龙村背后有尊大神,可保泰龙村的人永远不会死,就算死了也会回来,大概就是指建木吧。 而螣蛇先后两次想将泰龙村恢复到我已然出生,可却未长大的时候,怕是想拿建木密室里,被云长道拿走的东西。 她打不过云长道,可却一直认为云长道是拿了建木密室里的东西才会修得人首蛇身的。 何必壮回到我身边,朝我轻声道:“螣蛇和苏家以为泰龙村的人都死光了,柳仙又在他们控制之中,才会再次献祭建木恢复泰龙村,他们或许想要改变以前的一件事情,你既然诈死,岑无魂制了假人,还用你的血和生辰八字制了个假的阴魂归了地府,就算是孟婆发现,也是自己人,不会点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能出手,只能用符纹。要不你这诈死半点用处都没有了,一定要撑到最后。” “跟在我身边,我会护着你的。”白水自然的伸手拉住了我。 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十分顺手,毕竟以前都是这样的,一有什么危险,他都会将我拉到身后,护着我。 可现在不同了,他跟我之间隔阂未除,我不知道会不会如游媚所说会与他之间还会再起冲突,伤过一次的心脉还未好全,我不想再受那种痛苦。 我慢慢抽离了手,朝他轻笑道:“符纹还是可以自保的,神蛇大人无须在意。” 苗三娘和岑无魂他们都退离了,连郭怀雄都离开了。 最先消失的是那个建木根缠成的桩子,跟着九头相柳慢慢沉入土里,原本焦黑的地上慢慢长出了杂草,再接着就是房子,跟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八岁以前,那种平静祥和的生活,虽然都是假相,可真的很怀念啊。 当一道道人影出现时,我跟白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视了一眼道:“尸婆影!” 泰龙村死去的人或许都全部活过来了,只是在泰龙村里的那些人影,根本都不是站立着走路,而是跟尸婆一般,和流水一般在地上游动着。 果然螣蛇和游昊,是跟尸婆合作的。"" 章节目录 第463章 归我了 尸婆深藏于地底,却十分强大,游昊那身几乎通天的巫术就是从尸婆那里习得的,连云长道在蛇山大坑,坚守不出,一是为了防止尸婆出来,二是想从尸婆那里得到些什么。 只是我跟白水怎么都没有想到,泰龙村人真正恢复之后,居然全部都成了尸婆影,看样子那挖坑献祭的,本身就是尸婆。 整个泰龙村除了原本站立行走的人,变成了与水一般流动的尸婆影后,并没有其他改变,更甚至我一眼就能看透村子,目光落在那间小旧的院子里。 “白水。”螣蛇轻笑的声音传来,她身边跟着的是一脸惧意的柳仙,苏抚并未出现,但那只巫狼却披着一身黑袍来了。 何必壮立马将我护在身后,螣蛇却透过何必壮的身体瞄着我道:“你何必护着她,你们何家难不成跟这个没关系?没有何家,我们不可能走到现在。” 旁边那只雪白的萨摩低低的呜咽了一声,我立马垂下了目光,心想难不成何必美发现的并不只是神蛇骨,而是何家和螣蛇她们勾结做什么更了不得的事情? “我们要进去了。”螣蛇轻笑的看着白水,朝他道:“那密室里的东西,明明是娲祖留给我们神蛇的,凭什么由游家守着,还让云长道得了去。” “你们用什么献祭了建木!”白水却并未理会螣蛇,只是静静的看着柳仙,沉声道:“那些大蛇呢?” 柳仙独眼里突然闪过悔恨,却只是摇了摇头,眼里露出执着的目光:“我原先以为我能跟人共处,却被人接二连三的所伤,连云舍都要出尔反尔的骗我。现在我只想救阿壮,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螣蛇也是条神蛇,而且她所做的只是为了蛇族,而你却只顾帮着人类。” “她是条神蛇,所以她将你带领的那些大蛇全部献祭了建木?你们所献祭的就是神龙村的那个埋她的大坑里的建木根吧?”白水突然沉笑,静静的看着柳仙道:“我以为你会悔悟。” 柳仙眼中似乎闪过一瞬间的迷茫,却又飞快的靠近螣蛇,看着白水道:“云舍死了,难道你还要帮着人类吗?” 突然听到又说我死了,我心口一跳。 但螣蛇看了柳仙一眼,朝白水道:“你可以先跟我们进去看看,我保证那建木密室里的东西你会心动的。” 说着,她还瞄了我们一眼:“何家兄妹也来吧,如若不是你们藏着尸婆影,还以造畜之术将人变成牲畜献祭尸婆,这些尸婆影早就因为无食而消散了,怎么可能再次复活。当然尸婆也给你们符纹,让你们能更好的献祭于它,不是吗?” 我听到这里浑身一抖,原来何家的秘密是这个。 何必壮脸色变得极僵,似乎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看我,其实却是透过我看向后面那只萨摩。 谁又能想到何家居然在献祭尸婆,然后从尸婆那里获得符纹。 所以云长道设计毁灭了何家,然后在蛇山大坑下面守着尸婆。 螣蛇和巫狼进入了泰龙村,夜色之中,所有的尸婆影都如同波浪一般的水影一般躺在门上,吸收着月光,无数肉蛇的血被这些尸婆影收入嘴中,一道又一道的血水在我们脚边闪过。 原来游昊本身就是一道尸婆影,当初游得身上也是这么古怪的。 “所有泰龙村的人,除了游家人,其实都是尸婆影,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游昊亲自选的。”螣蛇十分得意,朝我们轻笑道:“如若不是娲祖强行将尸婆压于地底,哪还有人类立足之地。当初游媚游昊出黑门,就是因为游娓抛弃了娲祖与尸婆达成了协议。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游昊其实早就成了尸婆影了,他会由游媚带着那些人出来,只不过是尸婆感应到了建木之根在这里,所以才出来的。可谁曾想,游媚那个傻货居然认为生命太长会没有意义,而且鳞片让人血冷而心寒,不如其他物种有温情,居然与同为娲祖所造的蛇族换皮。” 说到这里,她神采飞扬,好像一幅花费了大量心血制成的杰作完成了,不让别人看到全貌,不让别人知道制作过程有多艰难都无法满足一般。 “幸好游昊也算机灵,趁那些蛇第一次痛苦换皮之时,将它们的血肉都吸食了。”螣蛇有点遗憾的看了一眼白水,轻声道:“可惜游昊不能看到这一幕了。” 利益之交,有什么情义可言,她从未想过救游昊。 “游昊并未将沉睡的我吸食,是因为他知道尸婆总有一天会出来,只有神蛇能堵住那个缺口,可他却并不放心你,这才留了我。”白水十分有自知之明,看着螣蛇道:“而你一直没有杀我,也只不过因为这个用途。所以尸婆对于你们而言,跟建木没有任何区别,你们想利用它们得到更多的东西,却又不想让他们出来。” 螣蛇撇了撇嘴,并未说话,似乎只是默认。 这时已然到了游家院子外面,螣蛇如同进自己家一样,走了进去。 只是古怪的是,院子外面并没有一具尸婆影,也没有人,螣蛇脸色有点古怪,却也并未在意:“游得的阴魂在重瞳子体内,云舍献祭了极渊的建木根,怕是尸骨和阴魂都没有了,云家的魂植还是根据建木根才成的呢。游华珍死得不能再死,宋栖桐……,游婉和云长道都算不是游家人了。” “咂!游家真惨!”她还得意的瞄了瞄白水,带着假意的伤感,哼着欢快的歌曲进入了院子,直接走到了我的房间。 她直接轰碎了我的床,下面养着的蛇灵飞快的窜了出来,白水一把抓住收了起来。 坑下面就是建木密室,螣蛇现在已然是黑鳞人,她的血建木也是喜欢的,所以她直接打开了密室。 这间密室我来过很多次,却从未在十八岁以前进来过,可我在巫面见过一次,并未发现其他的东西。 可螣蛇进入密室后,自顾的走到了那个放血的池子那里,朝白水道:“我上次在这里重生时,就知道这池子不一般了。” 螣蛇化出爪子,直接朝池子下面挖。 我们听她讲了一路废话了,就是想知道这密室里到底是什么,让螣蛇一心从黑门走了出来,又谋划了这么久。 又是什么让云长道修成了人首蛇身,难道不完全是阿娲那神卵的功劳吗? 螣蛇用力的朝下挖,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石盒。 那盒子是用花岗岩磨成的,上下合盖的那种,只是奇怪的是,那石盒看上去没古怪,可整个盒子里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力。 螣蛇脸上露出亢奋之色,一张普通的脸带着极度的魅惑,几乎能勾魂夺魄,她转眼看着白水道:“你也会心动的,可惜是我的了。” 只见她慢慢掀开了那个石盒的上盖,微微的七彩光芒透了出来。 这些光芒似乎本身就是符纹,在半空之中流动着,似乎带着无尽的奥秘。光的流动又好像带着水流一般轻悦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心房,如同听着大自然的最美妙的乐章。 “我听云长道修成人首蛇身时,以为这东西被他拿走了,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所以我又入了地府,却发现也不在地府。但我知道不管是谁拿走了,肯定是在云舍出生之后,游得出生之前,因为游昊能感知到。”螣蛇慢慢的掀开石盒。 只见里面一团拇指大小的七彩光芒立在石盒之中,发出柔和却又十分强大的光芒,带着自然之声,让人心神宁静。 “娲祖的蛇丹。”螣蛇回头看着白水,轻声道:“她补天之前刻意抽出来,交给游媚,让她能在关键时刻守护人类的。游媚出黑门后,将它藏在这里镇住建木,从未想过自己服用。现在这里没有游家人,而我是唯一的鳞片人,所以归我了!” 说着,她猛张嘴朝那道七彩光吸去!"" 章节目录 第464章 抓狂的螣蛇 我没想泰龙村这间密室里的建木根这么稳定,跟极渊下面的建木根相差这么远,是因为娲祖的蛇丹在镇着。 眼看着螣蛇就要去吸食,白水一把将我拉到何必壮身后,对着螣蛇就冲了过去。 对于娲祖,白水和他娘一般带着崇高的敬意,也许当年游媚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服用,只是她不想,不想那位以身造出蛇族和人类的娲祖,连最后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白水身形很快,可一边的巫狼和柳仙立马将他拦住。 何必壮扭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也别暴露身份,双手挥动着符纹去帮白水。 大家速度都很快,白色的白水,金色的柳仙,黑色的巫狼,还有穿着黄色外套的何必壮,大家都在一瞬间移动,搅动着七彩而如同实质般的光芒。 我双手正要跟着何必壮引动符纹去制止螣蛇,却发现一道白光猛的从我腰侧窜了出来,如同抢食一般侧着螣蛇的脸飞了过去,张嘴就将那道螣蛇还张着嘴用力吸食的七彩光给吞了下去。 它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似乎睡眼惺惺,蛇尾耷拉着下垂,一张嘴吞下七彩蛇丹,整条蛇就朝下掉。 螣蛇怒吼之声惊起,抬手就要去扯开小白。 小白刚吃了建木果有点昏沉,我将它收在血蛇鼎里了,连当初螣蛇和游昊都没有办法出来,可小白果然是除了我的肚皮,完全没有东西能禁锢的存在。 而且他为吃而生,所有它想吃的东西与它之间几乎是零距离,还有着极高的感应,只要他想吃立马就能到达,速度与距离这种东西,对他吃东西而言完全是不存在的。 眼看着螣蛇因为发怒而变得锋利的爪子就要扯住小白,白水低吼一声,那颗烛阴牙立马出来将巫狼给逼退,何必壮趁机拉住了柳仙。 我跟白水几乎同时到过螣蛇身边,可就在螣蛇的手贴着小白的尾巴时,消失的七彩光复又涌了出来,那个悬空漂浮的盒子里复又涌出一粒一模一样的蛇丹。 “除了娲祖认同的人,别的东西了吃不下的。”螣蛇脸带着狂喜,一把将小白甩了出去。 白水接住小白,伸手正要递给我,可眼前白光又是一闪,原本软瘫瘫的小白突然就又冲过去,在螣蛇还狂喜的眼神中,复又一口吞下了那枚蛇丹。 “白水!”螣蛇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密室里响起,双手雷电交闪对着小白猛的就抓了过去。 只是当雷电之间复又出现七彩光时,螣蛇脸色也看不到狂喜了,只是愤恨的盯着小白:“杀不了你,也先撕了你,再吞蛇丹。” 小白吞食了两次蛇丹,却依旧还未从沉睡中醒来,似乎对于吃的执着,让他都能从梦游里暴发极大的能量。 螣蛇带了柳仙和巫狼前来,就是打算拦住白水的,却没想半路杀出了小白这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吃货,连蛇丹都不顾了,直接要撕了小白。 巫狼猛的发出一声狂啸之声,只见原本被建木根遮住的密室顶上,突然变得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如同流水一般洒落在我们身上,却好像瞬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柳仙独眼里露出不忍,却也只是扭过头去,挡住了何必壮。 我伸手覆盖在腰侧,白水却回过头来,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 月光沉重无比,越压越重,白水却甚至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心中极度不安的看着螣蛇猛的十指如勾朝着昏睡不醒的小白身上抓去。 可她的手明明落到了小白的身上,昏睡中的小白似乎抽了一下蛇尾,跟着瞬间就又到了石盒边上,张嘴就将那粒再次出来的蛇丹给吞了下去。 接连三次的夺食,让螣蛇面容扭曲得如同恶鬼,她直接引雷去轰小白,然而那粒蛇丹复又从石盒里出来。 小白在雷光中依旧沉睡,雷电根本伤不了他,蛇丹出来后,又是轻轻一摆尾一张嘴,闭着眼又吞了下去,周而复始,螣蛇完全被它逼得发狂。 我看着那个石盒,以及那粒带着实质光芒漂浮在半空中的七彩蛇丹,抬头看了看白水,他朝我点了点头,启唇无声的念了一个名字。 对月而啸的巫狼,也在螣蛇一次又一次的怒吼之中反应过来,他毕竟是天生地养的东西,又曾师从武罗,还能从青要山逃离出来,对于建木或许所知比我们还多。 螣蛇因为小白再次吞下蛇丹而抓狂,却被巫狼低唤一声叫住。 看着又一次泛着七彩光芒的蛇丹从石盒中涌出,闭着眼的小白执着的吞食着,巫狼声音如同砂轮打磨般的沙哑:“不在这里了,这只是一个残影,蛇丹神力巨大,在石盒之中收得太久,所以留下来的残影。” “建木不是可以拘回来的吗?”螣蛇被气得鳞片都快冒烟,瞪着还依旧在吃进去,又出来的蛇丹和小白,带着从所未有的颓废。 而我看着为吃,能守在那个石盒旁边不动的小白,有点头痛的抚了抚额,碰到这样一个关不住、速度快、还专吃危险东西的吃货,我该怎么办啊。 巫狼挥了挥手,看着天空中的皓月,转头看着白水道:“如若吞食蛇丹的过于强大,比建木还强大,以我们现在还得献祭,还得把握时机去发动建木恢复时间的能力,根本拘不回来,神蛇大概知道了。” 白水勾着嘴角,有点好笑的看着小白吃蛇丹残影玩,摇了摇头轻笑道:“知道啊。” 说完,他猛的冲过去,一手抓住小白,一手握住那个石盒。 我拉着他的腰,借力猛的朝上窜去,何必壮自然跟着我们朝上冲。 有小白打头阵建木密室上面立马打开,我们三个冲出来后,突然所有的建木根好像发了狂一般,瞬间朝着螣蛇她们涌了过去。 巫狼突然大叫道:“那个石盒!” 跟着他猛的发出狼啸之声,月光瞬间从乌云之间涌了出来,只可惜原本镇住建木根的石盒和蛇丹残影被拿走,建木根再也不受控制,缠涌着将密室都拉塌了,扭动着朝着密室里的三人涌去。 柳仙透过根须中的空隙看了我们一眼,白水却只是将小白和石盒朝我腰侧一放,拉着我飞快的出了泰龙村。 村子里依旧无数尸婆影浮动,可天边乌云却似乎顿住了,我住的那个院子好像瞬间坍塌,无数建木根从里面冲了出来,时间似乎都定格了。 “不会有事吧?”何必壮有点担忧的看着那从密室里冲出来的建木根,有点疑惑的道:“螣蛇和巫狼不会这么死了的,可柳仙……” “柳仙也不会死。”螣蛇对于献祭建木可清楚得很,当年宋媛她们开黑门放鳞片人的法子可都是她教的,连鳞片人制肉咒的法子都是源自她,怎么可能死去。 白水好笑的看着我,轻声道:“马上螣蛇就能如愿看到谁吃了那粒蛇丹了,她想靠建木拘回蛇丹,再提前夺取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只见翻滚的建木之中,突然一道月光涌出,跟着一身黑袍的巫狼一手拉着螣蛇,一手拉着柳仙冲了出来。 他身处于月光之中,随着月光而浮动。 “是谁吞了蛇丹?”螣蛇依旧还不死心。 只是随着她话音一落,却见远处突然一条大蛇带着腥风冲了过来,那大蛇背上,一个只穿着连体哈衣,大概半岁的胖娃娃上下各长了两颗小白牙,粉嫩的小嘴还水汪汪的流着口水,胖嘟嘟的小手抓着蛇鳞,正是阿娲。 刚到泰龙村外面,那条负责当工具兼看娃的大蛇立马急急停了下来,对于尸婆影吸食蛇血,它也是害怕的。 阿娲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声,跟着有点不满的漂浮了起来,穿着哈衣的小胖妞一点点的朝着建木根爬去。 她刚一靠近,原本跟发了狂一样伸展的建木根就如同被什么吓住了一般,飞快的涌了回去,连原先坍塌的房子都给拉好了。添加"" 章节目录 第465章 白水想不到的人 云长道说只有“阿娲”这个名字压得住她,我本以为这小胖妞只不过就是建木神卵,所以从未多想,可既然云长道偷了她血脉里的力量,本来不需要这么在意她的,但她却处处透着奇怪。 果然吧,这小胖妞让游婉怀了十几年,还因为怀她,整个人都完全化蛇,不能再走路,可她却依旧对阿娲欢喜得很。 这世间总有一种父母,会因为孩子的能力,来分配对孩子的喜爱。 跟着巫狼立于月光之中的螣蛇,发出狂怒的叫声:“宋媛!” 当初宋媛因为游婉快要生了,所以发动了黑门,又因为游婉生出了阿娲,她直接到神龙村死在了我刀下,献祭了沉吟刀。 宋媛与游婉因为双生有着异常的感应,游婉怀的是什么,她大概是知道了的,可她不想告诉螣蛇,也不想跟以往一样痛苦,所以她选择献祭了沉吟刀,只是这把刀到底有什么用,我还不知道。 螣蛇大吼着朝着阿娲冲去,可她刚到阿娲身边,就如同一只爬不动的乌龟一般,明明全身肌肉暴涨紧绷,却依旧无处借力,四肢虚浮胡乱抓动着。 “啊!”阿娲对着螣蛇猛的一挥手。 闷闷的断骨之声传来,螣蛇体内无数鲜血涌出,地上被巫狼月光吸引而来的尸婆影立马开始吸食着螣蛇体内的鲜血。 我跟白水站在泰龙村外,看着无数鲜红的血如同细细的蜘蛛丝般从螣蛇身上流出,又涌入泰龙村那些明明长着熟悉的脸,却又透着古怪的尸婆影嘴里。 对于尸婆影的力量我们是见识过的,跟小白这个吃货一样,它们吸食血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挡住,而且不会停止。 螣蛇原本对于娲祖的蛇丹志在必得,却没曾想,先是被小白这吃货气得发狂,又被流着口水的胖妞阿娲,一挥而伤,还被尸婆影吸食着血液。 尸婆影和建木,以及那建木顶上的东西似乎上相通的,所以力量极强。 螣蛇无力的叫着白水的名字,白水身子顿了顿,转身准备离开。 螣蛇没想到白水居然狠心至此,转眼又去看巫狼,可那只巫狼却只是紧紧的抓着柳仙,幽幽的绿眼之中,再无半点波动。 “能不能拘回螣蛇的阴魂?”被尸婆影吸食,会连阴魂都没有的,可螣蛇的蛇骨还在白水这里。 白水诧异的看着我,沉声道:“她自作自受,死不足惜。” “泰龙村这些人都是尸婆影,就算她不发动建木,也会一直存在地底,总有一天会出来。一旦它们强大了起来,尸婆也就会出来了,建木与尸婆都不是我们想见的。”我掏出那个装蛇丹的石盒,估计云长道和游婉拿走蛇丹时,也想着用里面蛇丹的残影镇住建木根,所以并未拿走。 当然也可能是过于高兴,所以忘记了一件事情,好刀配好鞘,这个石盒能装娲祖蛇丹,自然也是个宝贝。 眼看着被尸婆影吸食着血的螣蛇慢慢的变得虚弱,阿娲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她几眼,对地上的尸婆影却半点不在意,但那双黑油油的小眼睛却朝我们看了过来。 “等她阴魂再虚弱一点。”白水声音里夹着冷意,直视着螣蛇,任由她身体慢慢变得干枯,最后如同在黑门水中看到的皮包骨,跟着她的阴魂飘了出来,却在阿娲和尸婆影双重的拘制笼罩之下,根本无力逃脱,阴魂之中有着淡色的东西依旧跟蜘蛛丝一般被吸食掉。 巫狼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拉着柳仙直接从月光之中消失了。 “白水。”螣蛇的阴魂飘荡着,却又慢慢变成了原本巨大的蛇身,却怎么也逃脱不了,只是无力的道:“别去补天,千万别去补天,带着那条小白蛇找个地方藏起来,别再出来了,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容易被察觉到。” 她的蛇身也开始慢慢变淡,阿娲对她已然失去了最后的兴趣,慢慢爬了出来,扭着头古怪的打量着我,就跟第一次我在云长道那里看到她那样。 她伸手抓了抓我的腰侧,小白立马从我腰侧飞了出来,她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小白,伸着胖手戳着小白的脑袋,啊啊的叫着。 “云舍。”螣蛇原本虚淡的身影突然醒悟了过来,猛的看着我道:“怪不得,怪不得……” 可说着说着,她却又道:“游媚,对不起了。你还在,这些尸婆影就留给你了。哈哈……哈……” 似乎带着无限的悔意,又带着莫名的得意,螣蛇的阴魂碎裂成一片片的碎片朝着那些尸婆影嘴里涌去。 我要盯着小白和阿娲这两个都不正常的娃,只得扯了白水一下。 他立马掏出螣蛇的蛇骨扔进石盒之中,跟着滴了一滴血在蛇骨之上,低低念着咒语。 石盒里有着残留的七彩光闪出,将螣蛇的阴魂碎片拘了进来,笼罩在螣蛇骨上,白水立马收了石盒,朝我道:“再次埋进密室里,免得建木根异动。” 阿娲不在,那建木根也安静不了多久,螣蛇最后一点阴魂呆在她心心念念装娲祖蛇丹的石盒之中,也跟她所说的一样,得偿所愿了。 以她现在阴魂都碎成片,蛇骨又是被她所弃的,想逃离是半点可能也没有了, 到时如若真的要堵尸婆的缺口,我们再想办法将她扔进去,也算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她最后还能抵点用。 白水直接冲入泰龙村,将那个石盒扔在密室的上方,原本纠缠的建木根立马错开,石盒径直落入了密室之中。 “啊!”阿娲还在执着的戳着小白,似乎对他的好奇超过了所有的东西。 我也细细的打量着阿娲,除了能漂浮在半空中,似乎跟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那条送她过来的大蛇有点害怕的瞄着白水,似乎不敢靠近。 就在阿娲再一次小心的戳住小白的头时,小白似乎有点不耐烦的从梦中惊醒,看了阿娲一眼,还有点昏沉的眼里闪过精光,缠着阿娲飞了一圈,吐了吐蛇信,跟着蛇身突然变大,猛的张嘴,一把将阿娲给吞了下去。 这只是一瞬之间,我们这边连人带蛇都惊呆了,那条大蛇吓得蛇鳞都竖了起来。 小白的肚子鼓鼓的,自己还有点好奇的摸了摸,却甩着蛇尾得意的看着我,似乎想冲过来缠着我,但看了看鼓鼓的肚子,却又顿住了。 可没过多久,它猛的抽长了蛇身打了个饱嗝,又将吞下去的阿娲给吐了出来。 这个小胖妞带着一身的口水,哇哇的大哭,那条吓傻的大蛇飞快的冲出来,就要用蛇尾缠住阿娲时,却见一道道子更快的窜了出来,伸手一把将阿娲捞了过去,小心的抱在怀里。 阿娲似乎被吓到了,哇哇大哭,眼泪口水到处乱流。 处在我和白水身体中间的小白,却同样流着口水看着阿娲,又要扑过去。 白水一把将它抓住,只是双目沉沉的看着游婉:“泰龙村全部都是尸婆影,你们想要的东西来了。” “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要等云舍死了,他们才敢再次发动吗?”游婉扯着衣服擦着阿娲身上的口水,一边瞄着小白道:“游家血脉就算再无用的人,只要有那一身血在,泰龙村就会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要不然宋……,他为什么要做游家的家主。” 游婉脸上闪过讽刺的意味,抱着阿娲爬上了那条大蛇,瞄向我的眼神有点疑惑,却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瞪着被白水抓着的小白:“云舍不在,你得看好他了,连阿娲都敢吞,怕没什么不敢吞的了。” 说着她复又顿了一下,朝白水道:“你娘和游家先祖都不想尸婆出来,你娘在补天重伤后,还以蛇身化为阴河堵住了她所看到的缺口,可终究过去太久了,尸婆的力量慢慢强大,人类数量过多,似乎到了一个丰收的季节了啊。” “白水。”游婉被大蛇拉着朝外走,却又突然停住,回头朝白水道:“在同样的生死存亡面前,希望你能做出选择,别跟螣蛇一样选择尸婆。而且如若我没感应错的话,一个你想不到的人就要出来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466章 头发 游婉和云长道所能看到的,都比我们要多,可她刻意提到一个白水想不到的人要出来了? 这让我们都很惊讶啊,但游婉说完就离开了,白水眼里闪过疑惑,却依旧朝我道:“我认识的人不多,如若是蛇的话还有可能,人的话除了你们,其他没有认识的了。” 都说是他想不到的人了,游婉能感应到,却没点破,看样子那个人似乎会影响全局。 只是看着泰龙村里那些依旧在月光下躺着的尸婆影,白水将小白紧紧抓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怕是不会消失了。” 上次黑门突然拘回来的人,是人脸石虾虫变的,以宋媛的能力,或许还不足通过建木将时间朝前推移,可现在这些尸婆影,明显就是螣蛇与尸婆交易整出来的东西,以尸婆的能力让建木将时间朝前推移,可既然放出了尸婆影,怕也是不会让它们消失的。 大概也就是因为螣蛇献祭了建木和尸婆,才会导致极渊的建木根疯狂朝外涌。 这么多尸婆影,如同水波一样的躺在月光如水的村子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当初只有阿得一个,就已然让我们头痛不已了,现在这么多? 而且那人首蛇身的鳞皮也没有了,这东西也不一定杀得死,却喜欢吸食蛇血,一旦强大到一定程度,怕也是会吞食人类吧,所以这就是游婉所说的人类多了,到了丰收的季节了。 白水原本打算让白思守着泰龙村,可白思对于尸婆影有着本能的害怕,那些十条神蛇骨都在龙虎山极渊那里守着建木根。 最后我们细想了一下,只得由白水借着从陈起语那里拿来的蛇骨,引出蛇影盘住泰龙村,但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我轻易不敢使用。 连许久未见的坛女都被白水给放了出来,她一直把玩着那条祸蛇,妩媚的脸看着泰龙村道:“放心,有我守着,一旦出现蛇,我就收了,饿死这些尸婆影。” 这个想法不错,坛女本身可以收蛇,再大的蛇都能收。 天亮后,泰龙村里的人都醒了过来,跟人一样开始活动,他们似乎发现外面变了模样,都十分吃惊,却也并未在意,各自到家里忙活去了,好像整个村子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有蛇影守着,他们都出不来,开始还有点奇怪,但它们似乎有着天生的安逸感,立马就认同了被蛇影圈起来的地盘,只在村子里活动了。 夏荷是在天亮时骑着狐影过来的,看到泰龙村的模样也吃了一惊,却朝我担忧地道:“你回去看看九尾狐吧,似乎有点问题。” 我跟何必壮看了一眼,正要离开却被白水拉住,他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放开了。 他跟我之间虽然并不如最先那般带着纠结的恨意,可终究并不能一下子眼以往一般亲近,我朝他点了点头,由他守着这些尸婆影,跟着夏荷朝院子里去了。 我们去的时候,龙五正苦着脸带着几辆车,往泰龙村去,他并未说什么,大概也是知道了泰龙村又出现了吧。 而地下室内,不时有着古怪的声音传来,其中夹杂着陈起语焦急的大叫声。 下去一看,却见九尾狐漂浮于半空之中,嘴里却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声,有时像是巫唱,有时却又像是蛇语嘶嘶的叫声,有时还有点像风一般的呼呼刮声。 她在郭家父子特意布下的地下室里乱窜,急得陈起语立于狐影之上去追她,却几次明明拉住了她长且大的尾巴,却被她甩了下来。 何必壮见壮,猛的一道符纹挥了过去,瞬间将巨大的九尾狐从半空中给拉了下来。 我急忙跑过去,却见九尾狐身上那些铜钉的伤口处并没有半点好,反倒还流出了黑色的脓血,我不能用沉吟刀,又不敢化鳞,怕被游娓感应到。 夏荷立马掏出一把军刀递给我,当我划开九尾狐体内的伤口处时,却见铜钉处,有着一团团如同杂乱头发般的东西盘绕着。 试着用军刀挑出一根来,那些东西还在军刀上蠕动着,根本不会断,反倒还昂着顶四处探着,还想借着军刀跳动我身上来。 幸好我手快,一把将军刀朝地上一甩,跟着从体内掏出当初给苏三月刮背脊鳞时的那些骨钉,钉在那一根头发上。 游家血脉不说,苏三月好歹也是建木神卵所生,这骨钉从她最弱的脊椎处长出来,能直接穿桌而过,是十分厉害的东西,我一直都舍不得用,现在是没东西可用了才拿了来的。 一被骨钉给钉住,那根“头发”立马不动了,只是长长的尾部还藏在九尾狐体内,军刀用力刮了一下,“头发”却根本不会断。 “看上去有点像铁线虫,但又粗了一点。”夏荷毕竟是术业有专攻。 我想了想,将军刀朝夏荷挥了挥,她有点苦恼的将手指递给我。 一刀下去,鲜红的血涌出,那根被钉的“头发”立马涌了起来,一缕细细的血丝从夏荷指尖涌到了“头发”上。 原本被符纹困住,沉静了下来的九尾狐又开始抽动,她身上伤口处的头发涌动,都从夏荷伤口处吸食着血。 夏荷立马化成蜉蝣闭开,等这些“头发”将血吸完后,她伤口愈合才化成人形。 “尸婆影!”何必壮与我对视一眼,立马低声道:“所以九尾狐被钉在建木上这么多年都没死,根本就不是建木舍不得吃,而是想将她也变成尸婆影。” 也就是说,建木本身就与尸婆相通,被钉在建木上时,这些“头发”一样的东西,会从伤口进入体内,然后跟夏荷嘴里的铁线虫一般,直接控制住宿主。 “还记得那些铜钉吗?”我看了一眼陈起语,朝他们道:“柳仙也是被那样一根铜钉给钉在地下室的墙里。” “你想表达什么?”夏荷有点发愣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道:“是单信困住了柳仙,所以他手里也有这种铜钉,证明泰龙村的人跟黑门内的鳞片人一直都是有联系的。现在泰龙村的人复又回来了,而且都是尸婆影,不知道再用铜钉将它们钉回去行不行。” “你有钉子啊。”夏荷有点心痛的看着一边抚着九尾狐安慰着的陈起语,跟着却立马瞪大眼看着我道:“你跟帅哥从她身上取下来的钉子呢?” 九尾狐巫术通天,所以钉了一百多颗铜钉,我用铁链将铜钉取下来时,顾家的帅哥全部收起来的,只是他跟他那个突然出现的娘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办法可以一试。”何必壮立马点头。 我用军刀一个个翻看九尾狐的伤口,这些“头发”藏得很深,毕竟二十几年,钻进去的也比较多,可能是昨晚泰龙村那些尸婆影出来活动,它们感应到了,所以变得兴奋,才会让九尾狐有着异常的动静。 看样子所谓的尸婆影并不是指那些流水一般的人,而是这些像头发、又像铁线虫的东西了。 只是这么多“头发”,九尾狐还未被完全控制,想引出来也还算容易,只是出来后,这东西该怎么办? 陈起语引着狐影用火烧过了,烧也烧不断,军刀这种东西对它们完全没用,只有那几枚骨钉还能有点用处,可骨钉少中。 陈起语心痛的看了九尾狐一眼,朝我道:“她忍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天,等想出办法后再引出来也行。” 他能理解最好,勤劳的苗三娘叫我们上去吃早饭,她一直记得我在坐月子,特意给我炖了鸡汤,喝完后还让我回去睡一会,说坐月子就得多睡,虽说我身体恢复得快,但也操劳。 在大家共同的目光中,我只得回房间睡觉,确实头脑沉重,该睡一觉理理思绪。 洗了个澡,换上厚重的姨妈巾,我躺在软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全是九尾狐血肉之中那一团团涌动的“头发”,以及泰龙村如水波漂浮的尸婆影,还有那个白水想不到却可能会出现的人。 游婉特意提到的人啊,极有可能是跟白水有着情感纠缠的人,我想着居然有点不舒服。 终究是绷得太紧了,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 沉沉的睡梦之中,突然感觉心底的魂植传来焦急的感觉,似乎十分愤怒,又带着极致的痛苦,然后眼前徒然闪过刺眼的淡黄色光芒。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魂植那种害怕而又愤怒的感觉依旧停留在心底。 云家村的人都在院子里,那些少年都努力的练习着,不会有那种感觉。 而那些黄色的光芒,似乎就是帅哥送我的大钻戒上面的,那光线实在是过于刺眼,我怎么都不会忘记的。 帅哥体内的魂植是我亲手种下,而且只有金鸡岭才有那么多的原钻。 所以刚才那一瞬间,是帅哥出事了!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67章 改变过去 想到帅哥他娘离开时,那古怪的神色,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 这时已然是下午了,我胡乱的穿了件外套,急急的跑下楼,碰到一个苗家妹子,告诉我,大家都在地下室。 我急急的跑下去,却见九尾狐又在痛苦的扭动着,她体内的那些“头发”又开始乱窜,何必壮正用符纹将她稳定下来。 夏荷正轻声的安慰着满脸愁苦的陈起语,见我来了,立马道:“能不能先想办法引出来?” 我看了一眼那些如同细细铁丝般乱钻的黑色虫子,朝夏荷道:“它们喜食蛇血,用蛇血引出来,稳住它们。” 陈起语立马动身要去找蛇,我朝他道:“帅哥出事了,我要去找他,你跟夏荷先搞定这个,有什么事可以先去找白水。” 何必壮和夏荷立马一紧,陈起语眨眼看了一下地上的九尾狐道:“我跟你们一块去,这事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话音一落,被何必壮符纹控制住的九尾狐突然一下子窜了起来,重重的撞在水泥柱上,传来闷闷的痛吼之声,却巨大的狐影始晃动,她那九条尾巴开始如同流水一般涌动。 “你跟夏荷在这里,先解决这个事情,我跟何必壮去就行了。”我看陈起语脸色沉重,而且九尾狐的情况不能再等,如若她也变成了尸婆影,那我们想知道的那些信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起语看了看我们,化出两道狐影,夏荷还想跟我们一块去,我立马摇头,将剩下的骨钉递给她道:“白水守在泰龙村那些尸婆影,白天虽然不会有事,可就怕晚上,你们最好过去汇合,相互有个照应,你将这些骨钉交给他,他会知道怎么用的。帅哥那边再怎么样也是他娘,而且还有武罗神压着,应该不会有大事。” 可那种心悸的感觉,让我十分害怕。 帅哥是我出泰龙村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虽然他话多八封还总敲诈我,可他却是真心实意一步步帮着我走到现在的。 他对我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为了我做了什么事情,他有事,我无论如何都要去帮他的。 跟何必壮坐上狐影,我们朝着金鸡岭疾驰而去。 只是当我们到金鸡岭时,却发现没有山鬼引路,根本找不到那个火山口,何必壮不时发出符纹,却都得不到回应,这让我们越发的害怕。 我试着在心底感应魂植,却发现进入金鸡岭后,连帅哥体内的魂植都感应不到了。 “怎么办?”何必壮有点担忧的看着我,轻声道:“要不要去青要山?” 帅哥是跟着武罗长大的,一旦他出事,找武罗肯定是最好的办法,但没有帅哥引路,武罗也不定肯见我们,可无论如何还是得去,实在没办法,我就学着白水,催动建木,逼武罗出来。 就在我们犹豫之时,却见远处一道青色的影子飞快的飞来,青鸟朝我们急急的道:“武罗神让你们快点去救帅哥。” 果然武罗还是知道的,由青鸟开路,带着我们朝着青要山疾驰而去,我们终究是凡人,走不了山鬼的通道,青鸟不时的朝我们大叫道:“快点!快点!要不然帅哥就要死了!” 它飞得极快,我们被落了好大一截,本想问它话的,却什么都来不及问。 一进入青要山,青鸟带着我们径直朝着那“帝之下都”的黑白双龙潭而去,我跟何必壮瞬间感觉事情不大对了。 当我们进入山谷时,却见武罗满脸怒气的站在潭边,而潭中黑白相交的地方,那建木根交缠而成的潭堤之上,一身藤裙的帅哥他娘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 “帅哥呢?”帅哥他娘在我们心中早就死了,而且她敢打帅哥的主意,我也立马在心底给她判了死刑。 武罗指了指黑龙潭,然后盯着立于潭堤上的帅哥他娘道:“绿腰,当年你将他送上青要山,以命相托,我帮你将他养大,并不是你的工具,你以为借助建木之力,就可以回到过去改变过去吗?或者你想去到虚无之地吗?” “可我总要试试啊,他说能就是能的。”绿腰眼里带着疯狂,看着我们道:“你们是帅哥的朋友?刚好他不够,你们也一块下去吧。” 武罗猛的怒吼一声,震得山谷之上的云都抖了抖,绿腰被吓得脸色一白,复又还回潭堤上看着武罗道:“您守在这里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想知道天帝去了哪里,他又为什么砍断建木,却将我们留在这里吗?” 懒得听她废话,我只是看着武罗道:“帅哥被这疯婆子扔进黑龙潭了?” “最好是你下去将他捞上来,其他人下去都出不来。”武罗死死的盯着绿腰,冷声道:“所以当年巫狼能逃离青要山,也是得你指引了?” 因为绿腰献祭,黑龙潭中,无数漆黑的面孔涌动,夹杂着各种各样的阴魂,根本不见帅哥的影子,而建木根从潭堤涌出来,在白龙潭和黑龙潭之间游走,白龙潭还好,黑龙潭里的阴魂却被搅动,狰狞着想从潭里冲出来。 武罗似乎投鼠忌器,不敢乱动。 我看了一眼黑龙潭,沉吸了一口气,让何必壮帮我化出鱼腮,免得我还没找到帅哥就被淹死了。 跟着就要跳进去,他却拉住了我,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看着我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快点!”武罗瞄着我,瞪着绿腰道:“你可以站在那里威胁我,但她要下去了。” “跳下去就是死,她也救不出帅哥了。”绿腰脸上全是疯狂的笑意。 我摸了摸脸边长出的三道鱼腮,看了一眼黑龙潭里涌动的阴魂,猛的跳了下去。 漆黑的水里,无数阴魂立马朝我涌来,张大嘴朝我嘶咬着。 我不敢引出鳞片,只得强忍着痛意,诈死一定要撑到最后关头,才能震慑全场啊。 阴魂嘶咬的痛意是直达灵魂深处的,我痛得直抽抽,建木根不时朝我缠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缠住我后,却又放开了,好像对我并没有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游家血脉的原因,似乎跟建木之间有着什么契约。 这也算是给了我机会,任由阴魂缠绕着我嘶吼,我猛的一把抓住建木根,朝着潭底探去。 阴魂都不敢靠近建木根,怕被吸食,可我一握住建木根,却感觉瞬间失重,连原先水带来的压力都消失了,整个人好像处于黑色的天空之中,却又有着昏暗的光芒传来。 我借着光芒四处张望,却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个极深的深渊之中,上下都是无数涌动的建木根,一层一层的,就好像浮于半空中的楼层一般,不同的阴魂飘浮着,一头巨大的鲸鱼还刚从我头顶游过,脚下却是一条大蛇的阴魂嘶吼着朝着建木根冲去。 昏暗的光芒让我看不大远,只得一边引动着心底的魂植,一边借着建木根朝下查看。 为了朝下坠落,我不得不松了建木根,可刚一松,无数阴魂立马就扑了上来,趁机嘶咬着我,有的东西极为古怪,明明是阴魂,却能在下嘴时,生生咬下一大块血肉。 我痛得浑身都在抽动,但就在我下落几次后,猛的感觉到下面不远处,传来魂植轻微的感应。 那种感觉十分微妙,就好像心底有棵嫩芽突然破土而出一般。 直接松了建木根,我不再一层层的朝下坠落,而是将身子直接朝下摔去。 无数阴魂嘶吼扭曲的脸在我眼前闪过,越往下阴魂就越怪,其中还有人首兽身,或得兽首人身的上古神和先天之民存在。 感应到魂植越来越近,我猛的一转身,握住旁边一根建木根,跟着朝旁边一荡。 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阴魂嘶吼着大叫,刚好朝我咬来,我却已然到了建木根所铸成的墙壁上了。 随着建木根一点点朝旁边攀爬而去,但这下面的阴魂似乎跟上面的完全不同了,不再害怕建木根,就算我贴合着建木根墙朝前走,那个双头阴魂依旧左右开弓咬了我大腿两口,跟着一个一手握着一条蛇的阴魂也跟着涌了过来,连阴魂带蛇都朝我咬来,生生嘶下三块血肉。 我手握着建木根,任由这些阴魂嘶咬,一点点朝前走,在心底引动着魂植。 突然就在我走过之后,却感觉一点点心悸传来,我连忙回头,可却依旧只见交缠的建木根。 但那魂植的感应确实是从建木根后传来的。 看着交缠成墙的建木根,我一咬牙,正要掏出沉吟刀,却见一大一小两条白影飞快的涌了下来,白水一把将我扯开,跟着他身边的小白张开嘴对着建木根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嘶咬。 白水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眼里带着深深的无奈,一挥手赶走了旁边的阴魂,然后双手化成爪用力一抓,顺着小白咬开的建木根,猛的将建木根墙抓开。 只见建木根墙里面,蠕动着根护着正中一条巨大的主根,帅哥身体四肢如同玩偶一般的钉在大根之上,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了,那嘴里满是鲜血,舌头居然被连根拔掉了。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68章 鸟雀相合 我一直认为作为父母而言,我那爹娘已然算不合格的了,可看着四肢被用铜钉给钉在建木根上、舌头被连根拔掉还钉在他身体旁边一块献祭的帅哥,心猛的如同被割开的痛意传来。 急忙推开白水,我扑了过去,细细的打量着他。 似乎为了防止帅哥用符纹,连同他的每根手指都被细细的铜钉给钉住,让他连指尖都不能动。 帅哥擅长巫术,所以他娘在金鸡岭时就拔掉了他的舌头防止他巫唱,为了献祭效果更好,居然还将这根舌头也带过来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对帅哥意味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帅哥,朝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可他看着我们,却朝我们猛烈的摇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身后,用眼神告诉我们快跑。 顾不得太多,我掏出沉吟刀就开始撬那些铜钉,小白飞快的涌了进来,张嘴在帅哥被钉的地方大咬。 这时突然一股沉闷的压抑感传来,外边有白水护着,我很是放心,自顾的用沉吟刀撬着铜钉。 可却突然听到急急的婴儿啼哭声传来,然后一道炙热的气流涌来,却又瞬间被拦住,原本昏暗的建木根中,突然闪过火光,变得通亮。 小白都诧异的扭头,我也急忙回过头看了一眼,却见一个不知道多少头的怪物正对着我们,它用几个头缠开建木根,两个头对着我们,一个头喷着水,一个头居然喷着火。 那两个连接在同一具蛇身之上的头并不相同,喷水的是个蛇头,喷火的却是一个长着尖喙的火红鸟头。 两个头一喷完,跟着外面那些缠着建木根的头,同时发出尖悦的婴儿哭声,震得让人心底发颤。 对于能模仿婴儿哭的,大多都是靠这个诱惑人靠近再吞食,可这个不同,这个九头怪物能喷水喷火,叫出来的声音虽然像婴儿,却只是为震慑猎物的。 这么奇葩的凶兽,绝对人记忆深刻,这货居然是九婴。 传闻九婴生于天地初开的深山大泽之中,因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乃是九头蛇身,头头不同,因叫声如婴,所以称为九婴。 它每一头即为一命,因是天地直接产出,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天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 这建木根里明明都是阴魂,怎么可能会有九婴这种无魂无魄的存在? 而且传闻,在十日共出之时,泽水燥热,九婴不能忍受从水中出来吞食人类,见之则食,被上古第一大杀手后羿所杀。 对于无魂无魄的东西,一旦死了就是完全没影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猛的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再瞄了瞄帅哥惊恐的眼神,突然明白了。 小白似乎也被外面那个怪东西给吓到了,咬起来越发的快,不一会帅哥左半边身子就能动了,它复又转过来帮我咬着右边的身子。 而外面,九婴的九头齐动,一时水火齐出,白水已然化出蛇身,引动烛阴牙朝着九婴压去,水火雷电同时而动,还带着白水引动的烛阴寒气,我们一会冰一会火,一会雷一会电,十分难受。 我扶住帅哥一边的身子,右手单手撬着铜钉,就在帅哥身上最后一颗铜钉被撬出时,我一把揪住小白,将帅哥朝它小小的蛇身上一压:“先送他上去。” 小白有点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委屈,却还是慢慢变大蛇身,用小小的爪子抓住帅哥,猛力朝上冲去。 帅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身上不停的朝下滴落着血。 小白天生异相,一旦冲出去,那个疯婆子绿腰根本挡不住他,只要将帅哥交给武罗就不会有事了,更何况还有何必壮在旁边看着。 我已然用了沉吟刀了,也顾不得再藏,抽出两根铁链,对着九婴两个头就缠去,引动上面的符纹,用造畜之术将缠住的两个头先弄昏。 跟着将刚才从帅哥体内抽出的铜钉扔给白水,他接住后,趁着九婴喷水,化为人身飞快的扯住它的蛇信钉在建木根上。 九婴头太多,各有各的古怪,白水趁着它自救之时,一把冲过来,搂住我飞快的朝上冲去。 只是我们身后,无数各种各样的上古凶兽跟着冲涌而来,却被层层建木根给挡了回去,不甘心的大吼,白水搂着我的手越发的紧,脸色也越发的沉。 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腰,看着一层层上升慢慢变得正常的人和鸟兽,突然明白什么叫帝之下都了。 白水抱着我冲出潭后,瞬间落在武罗身边,而一边绿腰沉沉的看着我们,冷笑道:“既然你们能找到帅哥,也看到下面的东西了。” 我没有理她,转身去看帅哥的伤,直接用沉吟刀挑开他被铜钉所钉的伤口处,已然有着黑色的“头发”朝里钻。 “趁着还没钻进去太深,忍着点!”我看着帅哥,直接用沉吟刀将那一根根的“头发”给挑出来。 帅哥双目带笑的看着我,就算痛得直抽抽,他那双眼里一直带着笑意。 他被钉的时间还不长,那些“头发”有的还在外面,我一一挑出来后,白水一挥手,复又全部落入了黑龙潭中。 绿腰依旧站于那建木根组成的潭堤之上,看着白水道:“你就是白水?” 我立马感觉不好,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却哈哈大笑道:“你会感谢我们的。” 说完绿腰跟着就跳入了白龙潭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武罗脸色沉得发黑,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我从腰侧掏出药来,用研钵捣碎敷在帅哥伤口上,只是那一根舌头…… 试着引动了一下魂植,却发现那截舌头里已然没有了。 武罗将我轻轻推开,跟着双手十分不温柔的捧着帅哥的脸,重重的捏了两下:“叫你当她死了,你不信,现在好了吧!如若说最有诚意的献祭,当以自己最爱的人献祭最好,你爹已经死了,你娘最爱的估计就是你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狠心将你献祭,只是我很好奇,以她那说两句就哭,打两下就倒,软不禁风的样子,你是怎么被她抓住,还整成这样子的?她的帮手是谁啊?你也太丢我的脸了,整个青要山的脸都被你给丢了!” 帅哥脸露出苦笑,武罗手指在他喉咙处弹动着:“建木最主要的根处于极渊,而真正的极渊是在这里,极渊其实是一个监狱,一个囚禁着上古凶兽和被流放被处罚的上古之神的监狱。当年天帝砍建木而去,后来游媚出黑门后找到我,要以娲祖蛇丹镇住建木,可惜我受天帝之命,未曾同意,现在想来,我那时应该听她的。” 武罗脸上露出苦色,猛的收回手,对着帅哥的脸颊用力一掐,跟着猛的捏开了帅哥的嘴。 只见他还带着血沫的嘴里,一条鲜活的舌头甩动着。 武罗沉沉的看了一眼白水和我,轻声道:“这里是青要山,帝之下都,发现的事情外面都不会知道。云舍,你还是可以继续诈死的。” 在武罗这种上古就存的神面前,我们那点小伎俩自然是藏不住的。 可武罗却又朝我们苦笑道:“可惜我要离开了。” 听着这话我猛然诧异,她不是守着青要山帝之下都的吗?怎么又要离开? 可转念一想,山鬼不管人世间的事情,她守的只是帝之下都,守的只是极渊这个监狱,现在绿腰她们已然发现了这间监狱,而尸婆影也出现了,建木就算我们不再献祭,也有着暗处的力量推动着它。 许多事情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然开始,所以她不必要再次留守在这里,她有着更安全的去处。 帅哥伤得太重,依旧不能动。 白水伸手拉住了我,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四目相对之间,我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心意相通的时候。 武罗似乎有点遗憾,正要再说什么,却见白龙潭的水开始涌动,跟着原本盘旋在山谷处的青鸟飞快的飞了过来,发出了青脆的叫声,在白龙潭上欢快的舞动着。 青要山中,所有鸟雀全部朝这边涌来,连各种各样的灵兽都跑了过来。 青鸟比翼鸟,各种神鸟汇聚在白龙潭边,它们的抓着下面抓着一片洁白的衣服朝上拉。 而涌动的白龙潭水里,慢慢涌出了一具曼妙的身体。 原本拉着我的白水,突然一怔,跟着朝着白龙潭冲了过去。"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69章 华胥 中国神话对于人类的发展史,可大概分为两类。 一是有百种典籍可考的,天地初开后,先天之民华胥踩雷泽之神的足印,意动而虹绕,生下了女娲伏羲,然后经历大洪水,先天之民皆灭,幸存的女娲伏羲兄妹结合造人,从而开始人类的时代。 第二种,就是广为人知的女娲捏土造人,而造出的第一个人就是完全按女娲模样所造的圣女华胥,然后华胥依旧踩了雷泽之神的足印,生下了伏羲。而伏羲的妻子,却是共工氏的女儿女娲,只不过与造人之神重名。 对于华胥的记载最先出自《列子黄帝》,甚至连司马迁的《史记五帝本纪》开篇就是记载人类始祖母华胥生养了伏羲女娲。 虽说我从白水那里已然可以得出女娲造人是真的,但结合两种说法,都证明华胥跟女娲之间有着异样的联系,更甚至可能是血缘上的关系。 所以当白水从白龙潭里焦急的抱着那个披白色虹衣身材妙曼的女子出来,青鸟飞前绕后的对着那女子叫“华胥”“华胥”,我们都惊呆了,武罗脸上突然闪过绝望,看了看我,立马带着帅哥离开了。 华胥是女娲所造的人族圣女,可她从白龙潭里出来时,模样却于黑门内娲祖所造的那些鳞片人完全不同,反倒与我们一模一样。 白水说他并不认识其他人,却对华胥十分紧张,不停的问青鸟是怎么回事。 “绿腰整出来的?”我瞄了瞄何必壮,有点不解地道:“可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难道她们以什么强大的东西献祭了建木,从那个时代将华胥给弄了过来?可把她弄出来有什么用啊?她又没什么杀伤力?”何必壮瞄眼看着华胥,一脸古怪的道:“你说她是变成这样的,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 白水正焦急的看着华胥,但他根本不会治病,最后还是瞄着我。 我虽然对白水对华胥如此紧张心里有点不大爽快,却依旧走过去看了一下,不过她却没有脉,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但也没什么事,估计就是睡得太多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一边的青鸟倒是焦急的说要将华胥先移出去,找武罗要点甘露给她喝,青鸟对她十分紧张,自顾的驮起华胥离开了。 白水双目愣神的看着青鸟驮着华胥离开,小白有点不满的缠饶着他,时不时张嘴要去咬他,估计也是不满他看别的女人。 “我去看下帅哥。”对于白水这恋恋不舍的表情,我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白水却一把拉住我,朝何必壮道:“你先去看一下帅哥,我跟她说几句。” 何必壮脸色古怪的瞄了瞄白水紧扣着我的手,独自离开了。 白水紧紧的拉着我走到白龙潭边,眼里神色莫测,最后却只是轻声道:“这帝之下都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会想办法说服武罗,让你带着小白跟她们一块离开。”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以前我们情况更加困难,也没听他要送我离开,现在局面没有到那种境界吧。 他先前还紧紧的盯着白龙潭,在我扭头看他的那一瞬间猛的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声音几乎有点发抖地道:“当我听说你感应到帅哥出事来救他时,我立马就赶了过来。云舍,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为了救他连命都不顾跳下黑龙潭时,我似乎又回到了黑门之内,那种无限的恐慌,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瞬间就逝去的感觉,让我几乎神魂都要离体。那种恐慌好像怎么也逃脱不掉,我当时真的感觉到怕了,云舍。” 他声音带着轻颤的声音,抱着我的胳膊还在轻轻抖动着,却只是更加用力的将我扣在怀里,似乎真的要融进骨血里面。 一边的小白吐着舌头,伸着小爪子捂着眼睛,摆着蛇尾自顾的飞出了山谷,白水袖出飞出比小白大不了多少的白思,急急的追了过去,或许白思认为自己是姑姑,有责任看护小白吧。 其实当白水带着小白出现在黑龙潭下面时,我心中那股怨气和积压的怒意都已然离去了,我伸手反抱住白水,他却猛的抬头重重的朝我吻了过来。 这个吻比以往来得更加激烈,白水的唇依旧有点颤抖,还磕磕碰碰的咬破了的我唇,他却用力的吸吮着鲜血的味道。 心底突然传来叹息声,那些过往的仇恨,终究在生死面前,慢慢消散。 等白水放开我时,两人的模样都不大好看,我下唇破了皮,他双唇红肿。 武罗的那只赤豹在谷口等我们,白水搂着跨上赤豹,从后面搂着我道:“华胥被造出来时与娲祖一模一样,人首无鳞带着蛇尾,可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收了蛇尾,但她从造出来后就被养在娲祖的神殿里,帮娲祖照看我们。可娲祖补天之后,她却不知道所踪,我们也曾经想过找她,可情况不允许,不过从你们的神话传说中,她似乎十分重要,想来也没出事,可现在突然出现,怕是预示着什么。” 我瞬间明了,对于白水而言华胥或许并不是人,而是一个圣女,一个跟着他们一块长大一块玩耍甚至照顾他们的存在。 他说过从未接触过人,是因为华胥也是人首蛇身的模样,可她现在却以人的模样出现了,更奇怪的是她是从白龙潭里出来的,难不成当年天帝将她也囚禁在极渊的建木根监狱里? 赤豹在山脉之间纵跃,飞快的到了山顶一处平地之上,武罗赤脚站山崖边,满脸的怒气,连脚下的山都在震动。 帅哥一身是血,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任由身边碎石滚动,看到我跟白水骑着赤豹而来,双眼一眯,跟着却又露出以往一般不正经的笑,嘻嘻的看着白水得:“你得谢我,如若不是为了救我,让你们生死与共,你哪能这么快和云舍和好啊!” “哼!”一边武罗冷冷的瞪了我们一眼,扭头看着青鸟紧张的用玉杯喂着什么的华胥:“人类始祖母,她出现了,我们就要离开了。你们将她带走吧!” 帅哥呵呵的笑着,何必壮伸手将他扶起来,武罗脸色越发的难看,直接从山上跨了下去,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我们一眼。 白水将华胥收进白帕里,带着我们出了青要山,何必壮才叹了口气看着帅哥道:“武罗要带帅哥离开,他不肯。” 帅哥瘫在他怀里,呵呵的笑道:“你看我是那种弃队友而去的人吗?没有我,你们有多少事做不成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武罗会这么生气了,帅哥对她而言,似徒而似子,如若当真有浩劫降临,她们离开,她自然希望帅哥也跟她一块离开,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白水沉沉的看了帅哥一眼,沉默不语。 路上我们朝着泰龙村而去,可到半路却碰到郭怀雄驾着朱雀来找我们,他脸色有点古怪,然后朝我们道:“看新闻了没?” 这时候谁会关心新闻啊? 我们上了朱雀,郭怀雄将他的大平板递给我们,发现推送了许多怪新闻,什么河水突然消失,老鼠发狂,虫蚁乱窜。 更重要的一点是,居然有很多人看到蛇和蜥蜴吞食自己的尾巴,就算是吃得鲜血淋漓,却依旧不停的朝里啃食。 下面的评论很多说是蜥蜴本就靠吞食尾巴补钙,蛇吞食尾巴可能是为了保护尾巴,但突然出现这么多,却处处透着古怪了。 我们回到泰龙村,夏荷有点神色莫名的看着我们,直接带我们去了移动板房,只见虫崖那两条大蛇也忍不住时不时将蛇尾塞进嘴里,却因为巫力强大,又忍住了吞食的欲望而拿了出来。 可夏荷捉回来放血引九尾狐体内那些“头发”的蛇就没这么强大的自制力了,最厉害的一条蛇,小半截身体都没有了,肚子鼓胀,却依旧啃食着自己的尾巴。 是啃食,而不是吞食,鲜红的血从蛇嘴里流出来,可它却依旧没有感觉一般,不停的啃,连骨带肉啃碎了吞进去,蛇嘴被骨头刺破依旧不停的啃。 “你说如果吃得只剩一个头了,或者它吃不到尾巴了,会怎么样啊?”帅哥就算伤得再重,只要能说话,他就不会放弃吐槽的机会。 而我看着这些啃食自己尾巴的蛇,再看着脸色发沉的白水,以及武罗看到华胥时的惧意,突然明白为什么白水让我们离开了。添加"" 章节目录 第470章 取虫 面对帅哥的提问,大家都只是沉默。 白水将华胥从白帕中拿出来,放到床上,让苗三娘帮忙昭顾,多看一眼也没有,但苗三娘却依旧朝我挤眉弄眼。 我朝她笑了笑,只是说这是武罗托我们照顾的。 对于华胥的身份还真不好解释,而且她来处也显得有点古怪。 将帅哥钉在建木根上的铜钉本身就是带着符纹的,看九尾狐的伤口就知道了,帅哥虽然被钉得不久,可实力上却大不如九尾狐,我用细纱布从他被钉的地方穿过去,再扯出来,将上面被尸婆影“头发”所腐蚀的肉给刮掉,然后用蒸馏水一点点清洗。 刮肉穿骨自然是痛的,更何况为了将腐肉扯净,我用力自然也不小,可帅哥明明痛得全身冷汗直冒,却依旧又目沉沉的看着我。 “等你伤好后,跟武罗她们离开吧。”我每刮一个洞,就在心底数一个,他情况比九尾狐好不到哪去,身上大大小小的洞,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个,一块又一块的纱布带着腐烂散发着淤泥味道的黑肉和脓水抽出来时,我心里也在抽抽。 他只是呵呵的笑着,笑着笑着突然眼泪就出来了。 这让我突然想到巫狼出现的时候,提到自己的身世,他接连的说着“我不是人”,那时似乎有着无尽的悲凉和悔意,现在他明明在笑,可眼里却闪着痛苦。 我不敢问他怎么会被绿腰伤得这么重,也不敢问为什么白水断定生下帅哥后会死的绿腰还活着,更不敢问为什么绿腰要将帅哥献祭给建木或者尸婆,可武罗明明在那里却不敢逼近。 只是用苗三娘收集的蒸馏水清洗着刮过腐肉的伤口,朝他轻声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后悔就可以了。” 帅哥嘿嘿的笑着,头发都被冷汗湿透了,却依旧朝我道:“你能跳下来,就够了。” 我手猛的一颤,拧了帕子将他额头上的汗水擦掉,瞪着他道:“你能活下来,就够了!” 同样的一句话,一字之差,却道明了他所求和我所想要的。 闻言,他哈哈大笑,就好像才初见时,他拉了我总会多要我钱时,那么爽快而纯净的笑,眼里的痛苦一扫而尽,带着以往的欢快有明朗,帅哥就是这样一个人。 “暂时不能吃肉,怕燥上火,我给你熬点白粥,包你好吃!”我瞪了帅哥一眼,收拾东西出去。 却见白水站在外面,脸色却十分平静的朝我道:“等晚上到时,我们试试那些铜钉,看能不能将尸婆影钉回建木根上去。” 我点了点头,烧了一锅开水,淘好米,等水开后再将米放下去,这样熬出来的粥才软糯,等米下去水又开了后,我关了小火,去看九尾狐。 夏荷已经准备好了蛇血,可九尾狐的情况却越发的不正常了,尾巴完全开始水波化,连白天都是这样。 那些“头发”不再受蛇血吸引,只想着朝肉里面钻,伤口处明显可以看到“头发”如同铁丝一般穿过鲜红的肉,拉着长长的线条进入九尾狐身体其他部位。 “用你的血吧。”我瞄了一眼夏荷,突然有点疑惑的看着白水道:“共工在这里,那建木到底是怎么来的啊?尸婆和建木似乎已然融合成一体了,却又有着明显的区别?建木不是共工变的,也不是尸婆变的,却又能用根囚禁那么多上古的怪兽。” 白水摇了摇头,现在很多东西连武罗都控制不住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 夏荷的血脉与建木相连,用她的血是唯一的办法,血蛇鼎里有共工我是不敢用,白水用冰再铸了一道冰鼎,与血蛇鼎一般无二,就是材质不同,而且没有镇住血蛇。 当夏荷割破手腕将血放进去时,我用符纹搅动着血水,逆向转动,一股子血腥味立马散了出来,陈起语用狐影驮起九尾狐,何必壮用符纹压住她,白水在旁边压着阵,以免出现异常。 当血水变成血雾慢慢的从冰鼎里散出来时,九尾狐开始抽动,白水立马纵身而去,直接压住了九尾狐。 血雾之中,那些“头发”开始慢慢的朝外钻,原本红色的血雾之中,一条条漆黑细长的东西蠕动着,贪婪的吸收着血雾,不一会血雾就完全变成了黑色。 我猛的倒转,瞬间将所有“头发”引进冰鼎之中,白水所化的冰鼎比桶还大,可却装了满满的一鼎。 白水试着用烛阴的毒雾涌入其中,可那些“头发”却是半点都不怕,依旧在里面蠕动着。 “怎么办?”夏荷看着这些像虫子却又不是虫子的东西,黑漆漆的如同一团胡乱塞进去却又能涌动的黑蛇,让人头皮都发麻。 我又看了一眼九尾狐的伤口里面,因为血水有限,有的已然钻进骨骼之间,还没有出来,看样子要想抽离,显然要再来一次,可看九尾狐的样子似乎十分痛苦。 “试着扔进骨坛里。”过了许久,白水才轻声道:“建木也有着蛇性,骨坛可以装蛇。” 坛女被白水叫了,很是妖娆的走了进来,看着那些冰鼎里的东西,只是撇了撇嘴,跟着就收进了骨坛之中。 我们生怕她控制不住,却没曾想,她半点事都没有,只是说要雄黄酒,这样才镇得住,喜得夏荷立马去找酒和雄黄去了。 九尾狐依旧不曾清醒,陈起语抚着她的头,朝我们道谢。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粥已经泛着淡淡的香味,我洗了手,正搅着锅里的粥,却听到苗三娘一声惊呼。 生怕再出什么事情,我急忙跑过去一看,却见披着一身白色虹衣的华胥不知道怎么的就醒了过来,那身虹衣如同茭白,材质柔软而贴身,并没有什么款式,就好像随意的一块布裹在身上,尽量玲珑曲线。 她五官极为精致,带着一股圣洁和庄严的美,赤着足,有点害怕的看着众人,那一双眼如同受惊小鹿帮的眼睛,一看过来瞬间就让人化了。 可她似乎怕我们,像一只误入陷阱的兔子一般仓皇的后退,四处张望,只要有人一靠近,立马后退着躲开。 “对于来路不明的东西,要不要直接毁灭啊?”夏荷凑到我面前,轻声道:“她就是游婉嘴里那个白水想不到的人?” 不只是白水想不到,连武罗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白水从阴河下面上来,突然见到华胥,也是一惊,原本仓皇的华胥,看着他,立马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白水。 她似乎并不会说话,纯净的双眼看着白水带着无比的依恋。 “你看,没先下手吧。”夏荷撇了我一眼,沉声道:“你说帅哥她娘倒底是跟游婉一伙的,还是跟苏抚一伙的,还是自成一伙?” 现在谁都分不清,各有各的想法,就像大家都想挣钱,可挣了钱做什么却又各不相同。 我看着白水有点无措的去推华胥,可她却依旧死死的搂着他。 白水十分无辜的朝我看了过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居然将白思给掏了出来,将白思朝她怀里一塞,华胥居然吓得惊叫,看样子她对白水的亲近并不是因为他的神蛇血脉。 她是人类的始祖母,如若是绿腰从上古时期带来的,那么一旦杀了她,或许人类文明就从上古直接断绝了。 可如若是被囚禁在白龙潭底被绿腰放出来了,却又不能理解武罗为什么害怕。 就在我们都想不清楚,白水被她缠得没办法直接将她打晕,让苗三娘送到床上去时, 远处突然传来低低的歌唱之声,只见绿腰依旧骑在赤豹之上,一身藤裙的朝我们走来,她身后是一身黑袍的巫狼,十分明了的回答了夏荷的问题。"xwu799", 章节目录 第471章 无间道 我没想到她居然能从白龙潭出来,还能出青要山,看样子武罗说她打两下就倒,说两句就哭,这评论或许不大对啊。 “帅哥呢?”绿腰从赤豹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我们对面,朝我们轻声道:“武罗居然让你们将他带出来了。” “你都要将他献祭建木了,还关心他。”夏荷立马呛声。 我看着绿腰,突然明白了, 她将帅哥献祭建木或许并不是想他死,而是要将他变成尸婆影,那么她跟巫狼都是尸婆那一派的咯? “华胥都出现了,蛇食其尾,人食其子,周而复始。”绿腰低声轻笑,看着泰龙村那些被蛇影禁锢,却忙忙碌碌的人道:“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开始吗?” “杀吗?”我想了想,凑到白水面前:“没什么用处的杀了吧?” 如若是以前,我或许还会顾忌帅哥,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自然不会顾忌这么多的,能杀的就杀了,我手里的血反正也不少了,这些莫名其妙跳出来的人,都是找麻烦的。 还未等白水点头,我直接引动符纹,将一把铜钉射了过去。 绿腰大叫的催动着赤豹,却发现赤豹一动不动,而一边巫狼想来挡,白水瞬间化为蛇身就冲了过去,缠着巫狼共同消失在了原处。 一身是伤的帅哥被陈起语的狐影驮着,嘿嘿笑的看着外面的赤豹。 山鬼天生的体质让她们战斗力不强,没了赤豹和文狸,铜钉立马射到绿腰身上,她吃痛发出尖叫之声。 闻声出来的苗三娘立马掏出一枚蛊虫给她吞下,我引着符纹将她迷晕,朝帅哥道:“你先进去休息。” “我看看。”帅哥带着一堆洞眼,朝我笑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是那只巫狼在帮她?”以帅哥的能力,绿腰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帅哥不想提及的,也就只有这只巫狼了,败在巫狼手下,他感觉丢脸。 他没否认,我叫来夏荷,找了一间空着的移动板房,帅哥布下消音符,何必壮都来看热闹了。 夏荷瞄了一眼帅哥,指尖化出一只虫子朝我们道:“这就是噬心虫,会一点点啃食心脏,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心,所以先试试。” 那噬心虫看上去就像一条百足虫,头顶有着两根尖刺,嘴如同螃蟹一般是一片片的鄂齿。 一放到绿腰胳膊上,两根尖刺立马钻了进去,绿腰被痛醒,却只是看着帅哥道:“你没告诉她们我为什么要将你献祭给建木吗?” 帅哥脸色一白,冷笑道:“只有我死了,你就可以抹杀我的存在,再改变过去,就好像你从未见过我那个爹一样,他不也是你以咒术杀的吗,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我变成尸婆影,还是受你们控制不是吗。” 他话里带着无尽的悲凉,轻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跟那只巫狼知道些什么?” 怪不得当初他提到他爹死的时候,似乎十分痛苦,想来在帅哥看着他一点点咽气时,同时也承受着他娘杀了他爹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内疚。 “周而复始。”绿腰哈哈大笑,任由那只噬心虫顺着她的胳膊进入血管,然后慢慢朝着她心脏怕去,痛意让她浑身抽抽,可她依旧并不感觉到害怕,只是低吼道:“我恨人类,也恨武罗……当初如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催蛊吧。”苗三娘看着绿腰依旧咬牙坚持,朝我挤眉道:“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蛊惑。” 只见她从腰侧的绣花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烟杆,朝里面塞了点旱烟,点燃后重重的吸了一口,对着绿腰就喷了过去。 青色的烟雾围绕着绿腰,因为痛意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却突然翻白,却依旧不停的大叫道:“你们看到了华胥,就应当知道我们可以打开黑白双龙潭,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放出来,我如若没有回去,里面的东西就都会被放出来了!” 这就是要挟我们了,苗三娘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朝我道:“她或许不知道苗蛊的蛊祖是谁吧?” 怪不得绿腰如此蛮横,连武罗都不敢乱动她,还敢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有恃无恐啊。 “苗家蛊祖是蚩尤,与黄帝大战的蚩尤,虽说现在蛊术败落,但我们蛊寨在对付大数量上不行,可针对个体却还是可以的。”苗三娘复又抽了一口烟,重重的喷到绿腰鼻尖。 青色的烟被她重重的吸入,她双眼立马翻白,跟着脸上显出迷茫之色。 苗三娘将烟杆敲了敲她的头,柔声问道:“为什么要将华胥放出来?” “华胥是女娲用自己的血所造,她体内有着神血,她能跟着外界变化而变化,可她在白龙潭里时,已经被尸婆控制了。她这次出来,是为尸婆创造新的人类,让尸婆取代女娲变成真正的创世神。”绿腰迷茫的道。 夏荷脸露惊色,我让她别乱动,示意苗三娘接着问绿腰受命于谁,总不可能这些事情都是她所做的吧。 苗三娘问了很多,可绿腰只记得当年她要死了,以命相托将帅哥送到青要山,武罗不大愿意养孩子,绿腰却直接跳入白龙潭相逼,在白龙潭下,她看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她,然后她感觉到很舒服,就像那种被暖阳照着的舒服。 一直都是那个声音在告诉她要做什么,怎么做的。 问及白龙潭下还有什么,她却只记得那个声音,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再多问却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也越发的迷茫。 “看样子可能是尸婆。”我是见识过尸婆迷惑心智的厉害的,层层相扣,朝苗三娘道:“能控制住吗?” “一只蛊肯定不够,不过我们可以制蛊中蛊。”苗三娘眨眼看着我,轻笑道:“还是得要你或者夏荷的血,你们的血生机较强,但要瞒过建木和你们嘴里的尸婆的话,比较难。” “用那些从建木里出来的黑虫子。”我突然灵机一动,看着苗三娘道:“我们想办法将那些虫子炼成蛊,然后送入泰龙村那些尸婆影的体内,让它们自己吞噬。” 苗三娘双眼都亮了,蛊者天生喜欢能力强大的虫子,又有夏荷这虫术高手在,成功机率大很多。 养蛊没这么快,所以我们叫来醉薰薰的坛女,先从坛里的出一条细长的“头发”,这东西确实像铁线虫,可单一细看的话,上面居然有着无数的吸盘,方便它们吸食和攀附,吸盘里面还有一根细针,可能太长两头不方便掉转时,任意一个部位都可以钻进体内。 或者在被砍断时,能保证身体更好的存活。 一般的蠕虫或低等生物都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或者自愈能力,比如蚯蚓就有四到五颗心脏,蚂蟥有32颗大脑,这些都只是为了让它们更好的存活下去。 看这建木里出来的虫子,每个吸盘似乎都是一个大脑,它们才会这么恐怖。 苗三娘将迷魂蛊,附在这怪虫子上,借着这怪虫子进入绿腰体内,只要有她的迷魂烟,绿腰就能被控制住,就算尸婆发现,也只能发现那根“头发”,以及夏荷种进去的噬心蛊。 “该你上场了。”我瞄了一眼帅哥。 他朝我苦苦一笑,只是发出轻轻的口哨声。 外面一声大吼之声传来,跟着那只赤豹飞快的窜了进来,嘶吼着驮起绿腰就朝外冲。 夏荷引动漫天的飞虫去追,何必壮也沉吼着冲了出去,绿腰身上立马布满了被虫子咬出的伤痕。 刚出院子,就见一道金光闪来,柳仙一把捞起赤豹上伤身累累的绿腰,双目带着愤恨的看着我们,瞬间消失了。 我们相视看了几眼,夏荷撇了撇嘴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无间道啊?” 白水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所以强都不用这个,那尸婆窥探人心控制神魂都厉害,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用蛊术这种小小的邪术反攻吧? 大家突然想到一了条新思路,苗三娘兴奋的拉着夏荷去研究怎么将那些虫子炼化成蛊,主要是要怎么激发它们相互吞噬。 我看着白水消失的地方,见他还没有回来,有点担心,尤其是床上那位华胥,身份特殊,听绿腰所说,又被尸婆给控制了,还是为了重新生出新的人类的,想想就诡异莫名。 跟何必壮到华胥房间里,掏出军刀朝她的胳膊划去,可军刀居然划不开她的胳膊。 这里并不是帝之下都与外界隔绝,我也不敢掏出沉吟刀,就在想着用苏三月的骨钉试一下的时候,华胥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纯净而圣洁的眼里,带着看透一切的光芒,沉沉的看着我道:“白水是我的,你们杀不了我,也避不开我,世界重新开始,我依旧是始祖母。” 听她的话,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圣女”就是找白水借种来的。 她体内有女娲的血,而白水是神蛇血脉,主要还是条雄性,她就是想借白水的种,生下一个厉害的存在。 只是八字都还没一撇,她就想挑衅我,是不是有点不大明智啊? 而且她从白龙潭出来,明显就不大可能是原先那位真正的华胥了啊。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72章 妖异 华胥挑衅完,却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沉静而又带着诡异的光芒看着我。 反正她不动,我握着沉吟刀在她身上胡乱的划着,她肌肤柔软,军刀明明划过她的肌肤,却半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就算我用力朝着她心脏刺下去,明明刺透了她的胸口,没有血渗出。 将军刀扭转几下,再拔出,半点伤口都没有。 她依旧是那样一身圣洁纯白的虹衣,安静纯洁的躺在那里,如同献祭给神最纯净的祭品。 “要不要试试造畜之术?”在我一通十分凶残的胡砍乱刺之后,何必壮不制止我,反倒还帮我想办法。 当大哥的都是如此,何必壮说到做到,十指符纹闪动,顺着华胥的头一点点朝下摸,可一直摸到肩膀,华胥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想将她变成只萨摩给小妹作伴。”何必壮收了手,徒劳的道:“要不带去青要山用沉吟刀试试?” 我摇了摇头,她从白龙潭出来时,青要山鸟雀合鸣,神兽奔走,那只青鸟对她如此紧张,她还没出来就感应到了,至少证明她这张脸是跟娲祖一模一样,还有她体内确实有着娲祖的血。 “你们那个尸婆有点搞笑了啊。”我收了军刀,看着床上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如同祭品一般躺着的华胥:“它既然要抹掉娲祖的存在,想造出新人类,却依旧还是要借有着娲祖之血的你,和被娲祖所创的神蛇来生,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雷泽之神已然离开,要不然也不会用神蛇。”华胥说到生孩子,脸上停止带着圣洁,半点羞涩都没有。 “丢出去吧。”何必壮怕我被气着了,拎着华胥就朝外走。 还特意招来陈起语用狐影送走,交待越远越好,所以陈起语顿了一下,直接给送到香港去了。 他们俩从来没有考虑白水回来会不会问到,也没为什么。 白水回来后,我正帮苗三娘用化蛇之术引动那些黑色怪虫子的凶残性,让它们能自相吞噬,我一边挥动着符纹,一边跟他说了华胥的事,他只是点了点头,毫不在意。 苗三娘朝我扁了扁嘴,轻声道:“白水对你还真是死心踏地了啊。” 我引动了几次符纹,那些骨坛里的虫子依旧没动,坛女为了更好的压制它们,拼命的灌雄黄酒,那酒从她嘴里灌进去,也没见骨坛里有,也不知道她是趁机要酒喝呢,还是真的压制住这些虫子,反正没出来,就算是她的本事吧。 苗三娘见化蛇之术没用,挥手让我出去,她拿只几枚骨钉要再研究一下虫子,这种是职业性的狂喜和执着。 只是我一走出去,却见何必壮陈起语还有夏荷,连被狐影驮着的帅哥都面带同情和揶揄的看着我。 移动板房前面,一个一脸空灵的山鬼穿着以兰花编织的泳装,耳侧夹着一朵发着异香的花,正是恒山见过的那位山鬼,她这会一脸娇羞的看着白水,不满地道:“云舍都死了,你身为神蛇,不是应当延续血脉吗?山鬼血脉不好吗?而且这个世界可能就要毁灭了,你留在我体内的血脉会随着我一块离开,难道你就不想保留一点神蛇血脉吗?” “夹的那是迭魂花,阴阳和合之时,可欲仙那个啥,体交而魂合,传闻美妙极致。”帅哥十分兴奋的跟我解释,还不忘插刀道:“听她说得我都心动了,保留血脉啊。还是神蛇好啊,一个又一个争着要给他生孩子。” “那你去跟她生小山鬼啊。”我没好气的瞪了帅哥一眼。 那边白水烦不胜烦,直接将人家穿得无比清凉的山鬼冻成大冰坨子,那只她乘坐的赤豹又十分委屈的看了白水一眼,驮着块冰朝着青要山的方向去了。 “天黑了,准备铜钉,进泰龙村。”白水见我们都在看热闹,冷声道:“你们谁要保留血脉的,我可以去跟武罗说,趁着山鬼还没离开,让你们一人找一个,当是离开前的狂欢了!” 夏荷立马去瞄陈起语,他摸了摸鼻子,抬脚搓了搓地面,过了一会才朝夏荷露了一个苦笑。 我朝夏荷眨了眨眼,正要准备喝碗粥就进泰龙村,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疾步从房间里奔了出来,直奔白水怀里而去。 居然是被陈起语送到香港去了华胥! 神蛇大人刚推开了山鬼,这时见奔过来的华胥直接就是一道寒气过去,可那些寒气在那女子身边盘绕不去,却怎么也冻不住她。 白水脸色越发的冷,猛的五指成爪一道雷电引下,只见雷光落在华胥肤如脂,肌如玉,身体曼妙而泛着无尽的意味,一脸欲泣的模样看着白水。 那张脸沉静时端庄圣洁,娇弱时,连我们都看着心生抽痛。 就算明明知道她是尸婆所控制的,明知道她是来找白水借种的,明知道她是个杀不死送不走的诡异存在,可看到她那欲泣的模样,我心里居然生出不忍。 夏荷也皱眉看着我,一边何必壮陈起语帅哥更甚至苗三娘都扭过头去,不忍心看华胥被伤。 白水雷电无效,又引出了烛阴的毒气,也没有作用。 华胥依旧一身圣洁不沾半点尘埃,赤足站在白水面前,等他一停下来,立马朝着他怀里扑去。 白水几乎崩溃,直接化出冰鼎朝她罩去,可那鼎落在她头上时,瞬间就又化成了水。 “这是一身而破万法,还阴魂不散啊,比鬼可怕多了。”我盘腿坐在台阶上喝着粥,看着一边面带同情,且喝粥看热闹两不误的众人道:“人之所以怕鬼,就是以人的杀伤力,根本解决不掉鬼,而且鬼出现的地方和场景,以及出现的样子过于吓人。这位圣女,比鬼更恐怖,不达目的,杀不死避不开,纠缠不休。” 白水试过许多次后,抬手就又要打晕华胥,可这一次连怎么弄都弄不晕了,她执着的朝着白水身上扑去。 估计她知道没办法装了,干脆就来个死缠烂打。 最后白水不堪其扰,又没有办法,居然自顾躲入了我腰侧的血蛇鼎中。 华胥还要跟进去,小白猛的冲了出来,一对蛇眼沉沉的看着她,蛇身对着她盘绕,然后慢慢变大。 我看这样子有点熟悉,就见白水沉叹着气出来,朝我道:“总算给小白找了点事做。” 小白的蛇身长到一定程度后,猛的张嘴将华胥给吞了下去。 华胥对于白水的距离和执着,唯一能比的就只有小白对于吃的距离和执着了。 有了上次吞阿娲的经历,小白立马紧闭着嘴,盘着蛇身缩在空地上一动不动,免得又吐了出来。 或许对于娲祖之血,小白也是喜欢的吧。 我们等了一会,不见华胥出来,都松了一口气,这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帅哥将所有的铜钉都掏了出来,连九尾狐加他的,一共两百多枚。 白水瞄了一眼盘着的小白,还特意让白思看着他,一旦吐出来,立马吞回去,以小白的消化能力,就算是建木根都能吃下,就不信吃不下一个华胥,一次吃不下就多吃几次! 我们清点好东西,身为伤员的帅哥坚持要进去,说他好歹也是感受到将要当尸婆影了的,相对更有权威。 月光涌出,泰龙村那些不知道忙什么忙了一天的人们,慢慢的从房间里“流”了出来,躺在月光之下,一动不动的吸收着月光。 白水握着铜钉,正要对着一具尸婆影钉去,却见听到淡淡的歌声传来,只见月光之中,白衣圣洁的华胥轻轻的哼着歌,光足漫步从蛇影之中跨了过来,一点点朝着白水走了过来。 她这歌声十分的优美,让人心生沉静,泰龙村里的尸婆影随着歌声涌动,发出轻轻的附和之声。 我突然看着白水带着暖笑走了过来,伸手将我抱入怀中,而不远处,华胥慢慢的投入了我身边人的怀里,可我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xwu799", 章节目录 第473章 古怪的执着 耳边的歌声越发的轻柔,让人心底变得柔软,白水轻轻的抱着我,在我耳边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与我交颈相缠带着无尽的缠绵,轻浅的吻落在我脸上、脖子上,好像又回到了冬眠的那段时间,我跟他缩在床上,一块看笔记,一块睡懒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朝着旁边看去,纯柔的月光之中,我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连那个贴在他怀里的人脸也看不清了,就好像一对美好的恋人相拥依偎在我身边,而我却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只能感觉到那种恋人之间的美好。 淡淡的流水声传来,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空旷,我被白水搂着好处立于极高的山顶,柔和而月光显得那么明亮,没有一丝乌云,也没有任何东西都阻挡。 我们脚下是漆黑的悬崖,下面黑色涌动,传来那让人向往的歌声,白水搂着我,一点点的朝着月光走去…… 突然一声嘶吼之声传来,月光之中一道蛇影飞快的呼啸而出,然后深渊里传来桀桀的笑声,就好像大人欺负小孩子后,看到小孩子发怒那种自得却又并不在意的笑声。 我身子猛的朝上坠落,一只手猛的搂住了我,跟着旁边一道白色的蛇影闪过,瞬间将其他人给拉了上去。 白水一把将我抱住,冷眼看着与我们一坑相隔的华胥,她依旧是那身白色的虹衣,依旧是那么纯洁而美好,依旧带着楚楚动人的神色和微微慌张的神色,似乎是我们吓到她了。 我这才发现,我们身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坑,那个坑不大,而且还是在院子中间,正是当初泰龙村大火后,村民们在自己院子中间自发挖的坑,也是从这些坑里,家家户户将四十岁以上的人全部献祭给了尸婆。 一边小白慢慢松开缠着的其他人,双眼带着委屈的看着我,张嘴就又朝着华胥扑去。 只是这一次,它刚扑过去,华胥不见了。 我立马拉着白水朝旁边退开,他紧紧搂着我也瞬间后退,果然华胥复又出现在白水刚才落脚的地方。 “除非你跟我生下孩子,要不然我不会死,也不会消失。”华胥带着轻笑的看着白水,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这太吓人了。”连何必壮都摇头。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女人追,可如若是这种妖异的女人,就算外表再圣洁,也是吓人啊。 我瞄了一眼白水将一边游荡着想找机会再吞华胥的小白递给他,顺带接过他手里的铜钉。 白水瞄了我一眼,带着深深的无奈,直接朝着建木密室而去。 华胥冷冷的瞄了我一眼,直接追了过去。 “你妥协了?”帅哥立马催着狐影,朝我凑过来道:“你们这是打算再吵一次?还是直接分开?出轨这可是不能被原谅的,就算是条蛇也不行的啊!” 何必壮低低的笑了笑道:“对于一样的人,都要送作堆吧。缠白水的螣蛇也好,华胥也罢,全部送作堆就对了。” 华胥那样子着实过于古怪了,血蛇鼎连小白都关不住,不一定关得住她。 她身负娲祖之血,刚好我们不是在螣蛇的带引之下,找到了一个装娲祖蛇丹的石盒吗,可以说是专门用来关她们的。 我握着铜钉,看着那些尸婆影复又“流”动了起来,朝何必壮点了点头。 看中一个以前活着时比较柔和的女子,我猛的将铜钉朝着她额心钉去。 但铜钉一钉下去,却见那尸婆影好像水中之月一般,荡了几下,复又消失,流动到另外地方去了。 我握着铜钉瞄着帅哥,他是被钉过的,现在就看他技术指导了。 而且我记得帅哥和九尾狐被钉时,都没有钉头,明显这尸婆影跟正常的生物要爆头不同。 “尾椎。”帅哥想了半晌,突然道:“试试尾椎,当初她钉我时,第一钉就是钉的尾椎。” 任何东西都有弱点,只是尾椎不大好弄啊,所有的尸婆影都面向上平躺着,从前面看不到尾椎的位置啊。 我们根本就碰不到它们,就好像用手捧不到的水一样。 “我试试!”陈起语双手捏着一枚铜钉,慢慢走到刚才那具尸婆影前面,狐狸眼半眯着,顺着尸婆影的身体一点点朝下看。 陈家相骨秘术,不定要用摸,若论钉骨,我们这里如果陈起语钉不住,其他人就更钉不住了。 就在这时,陈起语夹着的铜钉飞快的朝着那具尸婆影的腿间钉去。 铜钉映着月色的光芒,瞬间穿透了尸婆影的身体。 那具尸婆影如同扭动的水波一般,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可猛的它身下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一个深坑居然凭空出现了。 幸好我们有过前车之鉴,大家立马朝旁边退开,可那道尸婆影也趁着下落,脱离了铜钉。 “只能钉在建木上。”帅哥又用自己被钉的经历开始做技术指导了。 这时白水已然从密室里出来,一边小白嘴里衔着一断建木根,白水一手还拎着它的后颈,估计是不准它吃。 等一到这里,小白立马吐出建木根,然后委屈的看了我一眼,一扁嘴立马眼泪汪汪,跟着就变成了一个婴儿。 从在极渊吞食了建木果后,小白从沉睡中被阿娲戳醒,就一直是蛇形,我还心存侥幸,说不定建木果让他血脉融合了,可没想到他一在白水那里受了委屈,立马变成了婴儿。 白水沉叹了口气,将小白递给我,然后朝陈起语道:“再来!” 夏荷立马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地上,跟着瞬间化成蜉蝣避免被尸婆影吸血。 尸婆影被夏荷的血气吸引,慢慢的“流”了过来,那条建木根横在地上,似乎还要慢慢爬动。 陈起语捏着铜钉等着,见一具尸婆影流到建木根上,瞄中了尾椎立马钉了下去。 果然那道尸婆影一钉到建木根上,立马一动不动了,却依旧带着水波一般的光纹。 “我一直忘了问了,我们钉它们做什么啊?”帅哥这时才反应过来。 白水伸手拉过那具尸婆影来:“看看是不是有那种虫子。” 如若真的是因为那种虫子将献祭的东西变成尸婆影的话,那么我们就真的可以借助蛊术将那些从九尾狐体内抽出的虫制成蛊,再放入这些尸婆影,甚至放入建木里面,让蛊虫将它们吞噬掉。 泰龙村这些尸婆影也有些年头了,军刀根本划不开,跟华胥的身体一模一样。 白水冷哼一声,双手化爪,对着那人的肚皮猛的就是一爪下去,跟着朝两边一撕。 “呃!”帅哥急忙扭过头,似乎想避开血腥爆力的场面。 而我们却全部直直的看着,那撕开的肚皮里,并没有胃和肠子这些,一肚子里全是蠕动着的“头发”连撕开的肚皮肉里都是这样的东西。 似乎这些尸婆影就是一具皮里面包着这种虫子的尸体,只是混合着少数的血肉。 这些虫子似乎并不喜欢露在外面,白水一松手,复又两边牵合,将撕开的肚皮又拉上了,眨眼之间那具尸婆影又是一具完整的尸婆影,连半点伤痕都看不出来。 “这具就钉在这里,等苗三娘炼好了蛊,就先用这一具做实验。”只要是有这些虫子,那我就放心了,至少我们暂时想到办法了。 只是当初阿得的体内并没有这些虫子,阿得只是有吃过一次汤后吐出了人脸石虾虫的幼虫,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同吗? 或者说献祭的和合作的,待遇不一样? 正奇怪着,却突然见远处一道巨大的亮光闪过,跟着月光慢慢的压了下来,好像所有的亮光都从远处聚集到了泰龙村,整个村子里的尸婆影都变得无比的兴奋,流动得飞快,并且朝我们聚了过来。 而随着尸婆影变得兴奋,我赫然发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飞快的涌动,抬起手来,却见手上的血管迸现,好像里面的血就要自己冲出来一般。 “先出去!”白水立马搂住我,朝众人道:“尸婆影在月光之下,开始兴奋,可以引动血液,方便吸食。” 除了见识尸婆影的诡异,我们还从未见过尸婆影的能力,可这一发动就让人害怕。 我们飞快的冲出了泰龙村,那道蛇影盘转着将泰龙村护在里面,可就算隔着蛇影,依旧感觉血液流通得极快。 而泰龙村外,那只巫狼和宋栖桐站在不远处,宋栖桐看着白水,轻笑道:“云舍虽然死了,可清明也到了,建木催生之事还是得做,我依旧会来拿属于我的游家家主之位。” 我真不知道游家家主有什么好处,让宋栖桐如此执着,而且我死了,也轮不到他啊? 不是还有游婉,还有不知道在哪的苏三月,和白水手里那枚神卵吗? 如若他不出现,我们都忘记了那清明之约,只是现在尸婆影已然出来了,建木的秘密也差不多知道了,他为什么还要执着着游家家主?福利"" 章节目录 第474章 提示 泰龙村外似乎连月光都黯淡了许多,那只巫狼不愧是天生啸月的,对月光有着强大的控制力,所有的月光都聚拢到了泰龙村,皎洁的月光如同水一般洒在泰龙村那些尸婆影身上,让它们极度的兴奋,在如水的月光是游动。 宋栖桐似乎并没出手的打算,或者只是来看一看自己日后的战利品。 有时我不大能理解他们跟尸婆合作的方式,大家似乎都只是为利而聚在一起,并没有直接的合作关系,也不会相互救援,就像螣蛇不会救游昊,巫狼也不会救螣蛇…… 我们都在等他们露出底牌,可他们却似乎一直有着许多牌。 宋栖桐只是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小白,露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神色,似乎有点矛盾又有点嘲讽的道:“这就是云舍给你生的那个孩子?那个预言中能吞食建木根的‘恶龙’,最后毁灭建木的蛇胎?” 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听到这个预言,可吞食建木根却是要用小白的命去换的。 连毛晚行都会问我舍得吗? 我确实舍不得,所以我不会! 白水冷哼一声,看向宋栖桐的目光变冷,他却哈哈大笑道:“神蛇血脉传承并不难,何必执着。华胥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她不死不灭,有着女娲之血,与你产下新的人类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你应当知道,建木通无象,可观过去未来,所以华胥出来跟你产下人类,这是已然是尸婆可以看见的。” 预言、注定、轮回、周而复始…… 我听着心里一阵烦躁,但尸婆没看到我还活着吗?那它也不是万能吧? 白水冷哼一声,那颗烛阴牙冲了出来,却并不是对着宋栖桐,而是对着他与巫狼身边的空地。 巨大的烛阴牙掉落,却定在了半空之中,有着一道透明的身影闪动着,似乎在死力撑着那颗烛阴牙。 “跟房三口一样的蛇鬼祭祀吗?”白水冷冷的看着那颗烛阴牙下的透明身影,手间慢慢抬起黑色的烛阴蛇丹,引动着烛阴牙,黑气慢慢围绕着那个透明的身影,跟着突然传来一声低吼之声,那个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了,宋栖桐养着的死亡之虫将那道身影吞下,跟着迅速离开。 宋栖桐脸带怒意的看着白水:“山鬼是最后的上古神裔了,只要她们离开,整个世界都会开始陷落,再无神迹,而你是唯一的神蛇,所以后续就得由你来延续,况且还有缺口等你来填呢,难道你就不想成为娲祖那样的存在吗?” 说完,他跟着巫狼离开,那些月光依旧聚拢在泰龙村,也许他们过来就是想催着月光让这些尸婆影变得强大。 “大家洗洗睡,该干嘛干嘛。”帅哥毫不在意,借着狐影回了房间。 怀里的小白“啊啊”的乱叫着,亮油油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 白水收了烛阴牙,伸手戳了戳小白的脸,双眼沉沉的看着我道:“华胥借着尸婆影迷惑心智时,你看到的人是谁?” 我心中一动,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谁?”白水却依旧执着的看着我,手抚过小白的脸颊:“你还记得我从坑边将你拉上来时,你旁边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在白水嘶吼着将我们唤醒时,我确实看到小白闪动的身影从我身边拉出一个人,可当时我并未多想,以为只是幻影。 这时被白水问起时,我才猛然醒悟,那并不是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人,因为小白从我身边拉走了一个人。 而且那个坑也存在,月光也存在,只不过在我眼里看起来被放大,变得美好而让人向往而已。 白水怀里的是华胥,那么,那个将我抱在怀里的又是谁? 帅哥吗?可他伤重并不能动,就算是迷惑心智也不可能有违常理。 见我眼带疑惑,白水却只是伸手将小白抱了过来,并未追问,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条蛇骨递给我道:“华胥过于古怪,螣蛇还是别跟她放在一块的好。” 我接过螣蛇的蛇骨放入血蛇鼎中,脑中却依旧因为白水那个问题而感觉到不解,难不成得问小白? 可当时情况有点混乱,大家都从坑边逃生,并未在意当时的情况,而且我看到的是白水,那个将我拥入怀里的看到的也有可能并不是我。 这样一想似乎好受很多了,我去看了九尾狐,她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借着夏荷的血,我们将更多的虫子从她体内引出,苗三娘那边还是没有办法让这些虫子相互吞噬,急着眼都红了,我们怎么安慰都没用,她进入了工作狂的状态。 白水带着小白去阴河下面估计是做什么训练去了,我去床上眯一会,闭上眼却又睡不着,于是盘腿开始静坐,脑子里想着阿得的样子,在心底沉沉的唤着他的名字。 这是一种招魂的方式,阿得既然能在螣蛇带走他后,还能召唤我,至少证明他阴魂的意识还是存在的。 可我叫唤了半天,阿得也没有回应,就在我要放弃时,突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猛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泰龙村家里的院子里,那棵桃树下面,树上的桃子已然开始泛着粉粉的红,似乎马上就可以吃了。 小时候那些桃子我和阿得每天都会盯着,感觉哪几个能吃了,立马摘下来吃掉,从来不会留着的,这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等待与收获。 阿得站在我面前,带着他那灿烂的笑,看着我道:“阿姐,对不起。” 我看着他,知道他所说的对不起是因为他就算死只是一道阴魂,依旧被利用来对付我 他抬头看了看树上一个桃子,伸手摘下,却又朝我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将手指竖在唇边让我别说话,然后一口咬下还带着毛的桃子。 青涩的桃子咬开,里面泛着白,但阿得大力咀嚼吞下后,猛的开始呕吐,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吐出虫子,而是被咬碎的青色桃肉。 可阿得却指着那些桃肉,然后捂着肚子看着我,沉沉的看着我,又点了点额头。 他与另一道阴魂共用一具身体,他能听到的另一具身体可能也能看到,所以他不敢讲出来,可我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朝他点了点头。 “阿姐。”阿得手里握着那个桃子,慢慢的走过来放在我手里,朝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最幸运的就是有你这个姐姐,你从未想过放弃我。阿姐,对不起。” 手中的桃子带着绒毛,让掌心发痒,我伸手想握住阿得的手,却猛的感觉桃子上的毛刺到了我,猛然惊醒,低头朝手里看去,却是一片空白。 我急急的从床上起来,冲到依旧不知道怎么解决那尸婆影体内虫子的苗三娘那里,朝她道:“这些虫子只会吸食血肉,并不会相互吞噬,但我知道另一种虫子可以吃掉它们。” 苗三娘诧异的看着我,有点不解的道:“这可是尸婆的虫子,有什么可以厉害到吃了它们?” 我拉着她,然后叫上夏荷,直接从泰龙村外的那个下井口跳入了阴河。 阴河下面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划开夏荷的掌心,将她的手摁在阴河的石壁之上,感受到血腥气和温度,那些藏在石壁里的人脸石虾虫慢慢的爬了出来,朝着夏荷的体内钻去。 夏荷和苗三娘都是不解的看着我,夏荷更是抗拒的想要挣脱开来,却被我死死摁住。 我却突然感觉到狂喜,同时真的为神蛇白矖感觉到伟大,她其实早就给我们留下了真正的方法,用她就算化为石头的血肉,将最后的办法留给了我们,只是我们并没有想到。 远处白水抱着小白走了出来,看着我们从阴河石壁里引出人脸石虾虫,脸色有点发沉,却并不吃惊。 我静静的看着他道:“这是你娘白矖留下来的,她是不是告诉过你?” 在极渊时,白矖和白水说了什么,他一直没说,但人脸石虾虫可以吞噬尸婆的那些虫子,这么重要的事情白矖也没有说吗?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475章 隐瞒 我问白水时,并没有说明留下来的人脸石虾虫是做什么的,可远处抱着小白的白水却十分冷静的点了点头。 一边夏荷和苗三娘还处于迷茫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要用夏荷的血引出人脸石虾虫。 “你先拿回去养吧,宋媛就能养。”我慢慢松开夏荷摁在石壁上的手,看着白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而是让我去用蛊术去找办法?” 白水抱着小白,低头看着他,并未说话,然后将小白递给我,转身离开。 “白水!”我接过小白,诧异的看着他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块解决的,你……” 白水只是僵直着背,走入阴河水中,跟着消失不见了。 “渣男!”夏荷看着白水的背影,愤恨地道:“他到底在瞒着什么?” 似乎从极渊下面开始,白水就有点古怪,他会让我和小白跟着武罗她们离开,会问我在心智被迷惑时看到的是谁,这些问题都显示着他的不对劲。 “先上去。”苗三娘这是第一次下阴河,显得有点害怕,这下面确实阴气森森的。 上去后,我从夏荷掌心里引出几只人脸石虾虫放入九尾狐体内“头发”较多的地方。 人脸石虾虫同样以血肉为食,但唯一不同的是,它们会吞食记忆,并且可以根据记忆重铸献祭的身体。 陈起语有点不解,甚至有点抗拒人脸石虾虫,但还是强忍着让我们在九尾狐身上做实验。 阿得那具身体还在时,游昊体内并未发现那些黑漆漆的虫子,所以他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只不过借助尸婆的巫术而已,他吃东西时吐出过人脸石虾虫的,只是当是我并未在意。 而泰龙村四十岁以上的人在献祭尸婆之后,剩下的所有人却都跑去阴河,让人脸石虾虫将他们吃得干干净净。 更古怪的是,就算是螣蛇,她造的黑卵也是借着人脸石虾虫子喂养,她所换的身体里怕也是有人脸石虾虫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就被尸婆影给吸食光了。 紧紧的盯着九尾狐体内那几只人脸石虾虫,这些虫子开始慢慢吞食血肉,泰龙村的人脸石虾虫是连骨头都一块啃食的,只是当人脸石虾虫吞食到那黑色的“头发”那里时,“头发”立马回转想缠住人脸石虾虫,可却被人脸石虾虫一口咬断,细小的人脸石虾虫被黑长的“头发”缠住,可它却依旧执着的一口又一口的咬着,一点点的吞食着,最终一根“头发”消失在了人脸石虾虫的嘴里。 陈起语睁着双眼诧异的看着我,兴奋的道:“怎么会是这虫子?” 苗三娘和夏荷却瞬间明白了,带着一身酒气的坛女飞快的离开。 “相生相克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宋媛当初打开黑门的那一次,泰龙村的人都是人脸石虾虫变成的,而且她那具假身体一消失,所有的“人”也就消失了。 在院子外时,她特意将变成我和阿得,还有外婆的人带到那里,其实也是在提醒我吧,只是我并未记住。 我们一直认为是人脸石虾虫吞食了白矖的身体,可反过来一想,白矖既然能一直守在弱水底,没被尸婆控制,或许就是因为体内的人脸石虾虫。 这也是为什么苏抚会将宋媛养人脸石虾虫的视频发出来,给陈起语他们,也许苏抚也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宋媛死后,没人再养人脸石虾虫了,这事才放过,可苏抚他们却并没有一个变成尸婆影,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是有办法控制这些“头发”的! 找到了这个解决办法,我突然感觉松了好大一口气,至少我不用再担心身边的人变成尸婆影这种诡异的存在了。 趁着夏荷和苗三娘在鼓捣人脸石虾虫,我翻看了一下时间,再过两天就是清明了,到时宋栖桐就会拿回那个什么用都没有的游家家主之位,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可他既然这么在意,就肯定是有用的。 到了晚上,夏荷十分兴奋的告诉我,人脸石虾虫对那些“头发”确实有用,可如若用到泰龙村那些人身上,怕是所有人就真的变成了假人了。 “他们反正已经死了,还是安息吧。”我看着忙碌的村子,那些人或许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跟游昊一样,借着尸婆影的巫力存活着。 人脸石虾虫似乎很喜欢吃“头发”,到了天色刚黑的时候,九尾狐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都被吃完了,夏荷弄了一天,加上她天生与虫子的感应力,已然能控制住这些虫子。 只是当虫子出来后,九尾狐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而白水也没有回来,帅哥有点诧异的看着我:“难道生气的不应该是你吗?那个华胥也好,那个山鬼也罢,都是他招惹来的,你应该生气才对啊?怎么反倒是他生气?而且他还瞒我们事情呢,说好当战友的,他倒好,时时叛变!” 我将哄睡了的小白放在他身边,让有点好笑的看着他气愤的样子,心里却有点发酸。 在极渊时,白水和白矖之间的谈话用的是蛇语,我听不懂,可游媚那道残影说的话白水能听懂的。 立场不能,所看待的事情就不相同,也许在我眼里,可以为了救人,杀了所有的蛇。 同样白水可以为了救下蛇族,杀了所有的人,或许这就是区别。 但我不明白,除了我是游媚转世,黑门内是游家人猎杀神蛇外,还有什么事情,会让白水情绪这么低迷,低迷到他又开始逃避,真的好怂啊! 这一晚白水没有出现,除了我,其他人都很兴奋,人脸石虾虫可以吞食那些头发的事情经过了证实,夏荷将人脸石虾虫放入了那具被我们控制的尸婆影体内,现在身体已然被吃掉了小半,只等人脸石虾虫繁殖就可以将整具尸婆影给吃完。 当晚,由再次变成蛇的小白咬着建木根丢得满泰龙村都是,然后由陈起语发挥他相骨的眼力,握着铜钉,将一个又一个的尸婆影钉在建木根上,然后夏荷引入人脸石虾虫。 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忙着,一晚上,整个泰龙村的尸婆影都被我们控制住了,只等到明天,所有的尸婆影都会变成人脸石虾虫,接下来就由何必壮出场,孵化出四眼鬼鸡将那些人脸石虾虫给吞食掉。 当再次天亮时,泰龙村的人没有再醒来,他们依旧躺在地上的建木根上,任由体内的人脸石虾虫慢慢吞噬着它们。 而我们都相视一笑,大家似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夏荷和苗三娘更甚至带着雄心壮志,要想办法将这些人脸石虾虫放入建木根中,让尸婆再也没有办法借助“头发”控制人。 当我们兴奋的想着时,一道赤色的身影突然从倒塌的后山里冲了出来,跟着一手抓起我,一手捞起小白,飞快的离开。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山鬼给“绑架”,正要引动符纹,却听到武罗沉喝道:“你打不过我。” 跟着她一抬手,我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却只见帅哥驾着狐影在后面飞快的追了过来,还大吼大叫着什么,他身后还有着陈起语夏荷她们。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又到了那所谓“帝之下都”的黑白双龙潭那里,山谷里聚集了几十个山鬼。 “没想到只有这么点吧。”武罗见我醒了过来,脸带苦笑的道:“这个世界有多少山,却只有几十个山鬼。你知道那些山鬼去哪了吗?” “死掉了。”山鬼是靠着山的精气而活着的,当山死了,或者山被挖空了是,山里找不出东西,山鬼也就死了。 现在有多少山因为挖矿,因为过度种植,因为过度开发,让山失去了原本的生命力,山鬼也随之死去了。 武罗脸带嘲讽的看着四处青翠的山,再看了看面前的黑白又龙潭,破口大骂道:“如果不是为了这破地方,我们早就离开了,人类在我们眼里全部都是杀手,全部都是渣渣!现在好了,终于熬到最后一天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那只青鸟在半空中盘旋,所有的山鬼跨上了赤豹,我转眼四看,却只见帅哥和我一样被绑在文狸上,陈起语他们却不见了踪影。 “这个烂摊子留给白水了,条件是将你和小白,以及帅哥带走。”武罗沉沉的看了一眼我,苦笑道:“这么神蛇虽然傻,可也看得清好坏,帅哥对你确实死心塌地。”福利"", 章节目录 第476章 护世三青鸟 我没想到武罗将我“绑架”来,是因为白水愿意接收她守帝之下都那个烂摊子,黑龙潭里关的都是些什么啊? 九婴,双手操蛇的人,还有双头人,以及各种各样被囚禁在下面的东西,我看到的还只是黑龙潭里的,那白龙潭里可以出来华胥,那么另外的还有什么? 白水一条蛇,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 更何况还有建木,还有出场很少的苏抚,宋栖桐和那只巫狼,还有许多并未出现的人。 武罗却并未好心跟我解释,她脸上一直带着怒意,帅哥处于昏迷并未醒来,小白她更是一直抓在手里,免得他跑掉。 那只青鸟于半空中盘旋,所有的山鬼并未走她们特殊的通道直接去目的地,而是乘坐着赤豹,顺着青要山的山脉,一座又一座山的走过,当山鬼走过属于自己那座还真正活着的山时,她会伸手覆盖在山脉的一个地方,然后慢慢拢起手,抽出了一团拳头大小的通红的东西,直接吞入腹中。 以前传闻山也是有心的,所以山会长,会老去,会慢慢的变化,只是现在人已然看不到山的变化了,只是想着山下有没有矿,能不能开发,能不能被征收。 我本以为山鬼会悄悄的离开,但随着山鬼一座又一座山的走过,那些被抽去了山心的山,似乎一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就算再高的山也没有了那种巍峨的气势,就算原本树木再苍翠的山,也好像变成了一幅失去了色彩的陈年旧画。 山里的鸟雀开始不安的飞舞,各种野兽都随着山鬼的队伍奔跑,似乎在祈求,又似乎在送别。 原本几十个山鬼的队伍,慢慢的变得壮大,空中飞舞着各色各样的飞鸟,地上走兽哀鸣,连人类都开始发现不对了,有人会抬头朝这边张望了过来,但能让山鬼存活的山都是深山,都是没有任何值得人留恋或是价值的山,人们隔着老远望过去,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哪里?”我看着山鬼们以极度虔诚的模样一座又一座山的告别,想发动什么叫陈起语他们,可连符纹和魂植,甚至化鳞都试过了,都没有半点作用,看样子武罗早就算好了我所有的退路,下定决心要带我离开。 武罗看着又一座山的山心被抽出,英气的脸上带着悲伤的看着山里惊慌飞出来的飞鸟,朝我指了指最上方的青鸟道:“昆仑西王母离世之时,留下三只青鸟护世,其中两只已死,一只的尸体你都见过,就是云长道找到的那只尸鸾,这是最后剩余的一只,当年我找到它时,它也已然奄奄一息。只不过就是因为人类想从昆仑猎取她们当坐骑,或者驯服她们,要不就是搞什么研究,或者问出那个地方。所以你看从她醒来到现在,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她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她也变得好小好普通,就好像一只普通的青色小鸟一样,除了我谁能知道,她就是当年西王母座下三只护世青鸟之一呢?” “云舍,你们游家做得很成功,黑门外的人类就算没有鳞皮,邓依旧壮大得又快又危险,他们改变的不只是山川河流,连神都因为他们而改变,所以这个灭亡的时间比我想像的来得要快一些。”武罗看向西方,发出低低的叹息声。 回顾东方,一座座山失去了原本的气势和生机,原本应当峥嵘的山体,变成了一幅幅死气沉沉的画。 “这是最后一座了。”当在昆仑山附近一座小山的山心被收回时,武罗带着嘲讽的看着我:“我看过一些小说,说什么天下龙脉出昆仑,昆仑是仙界,昆仑是天界,昆仑有瑶池,可你能相信吗?昆仑山的山鬼在十几年前就死了,你们嘴里仙界的山神早就死了。” 山鬼们的神色变得悲伤,一个个姣好的面容上没有半点撤离的喜悦,大家都扭头看向自己所守护的那座山,带着不舍带着悲伤,挥手驱散了那些惊慌的鸟雀和走兽,紧紧的抱住身下的赤豹,似乎这是她们唯一的寄托了。 进入了昆仑山脉,山鬼立马以自己的通道走到了山巅,在那里原本只是跟普通山雀一般大小的青鸟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跟着发出了尖悦的惊鸣之声,它双眼害怕的看着武罗,可她却只是点了点头。 “很残忍对不对?”武罗看着青鸟在空中痛苦的盘旋,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哀鸣:“它因为过度恐惧选择了忘记,而我却让她想起,就像白水,他选择沉睡,而你和游家,以及这些事情,让他一次又一次面对内心的恐惧,所以他愿意送你离开,更甚至退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退开的那一步,让我带上对你死心塌地的帅哥,让他去照顾你,或许说将你和小白托付给他。” “云舍,你是见过真正的血腥战争的。与鳞片人大战时,死了多少人,有多少残破的肢体落在你面前,有多少你前一天还看着他们欢笑的脸,下一刻就变成了一具尸体,甚至连尸体都没有。以前我随天帝征战四方,见过太多战争,所以我不想留下参加你们这场即将发生的混战。每当我看到我镇在青要山下的那个尸洞时,我就提醒自己一次,无论是什么都我都不愿看着它们死去,所以我选择离开,而白水选择送你离开。”武罗伸手重重的戳了一下小白的额头,对他道:“你比你那个爹幸福太多了!” 我被青藤绑在一只文狸之上,武罗与我寸步不离,或许是因为白水的托付,不准我出半点意外,所以她亲自看着我和小白。 半空之中,那只哀鸣的青鸟慢慢的变大,身上青色的羽毛慢慢发出流光溢彩,连同她的声音也是一声比一声空灵。 穹苍之上,似乎有着什么慢慢裂开,湛蓝的天空连蓝色都褪去,青鸟的声音里哀鸣之色慢慢消去,变得沉静,她拖着长长的青羽,围着昆仑山一圈又一圈的飞着。 远处有着各种异样的色彩涌出又慢慢破碎消散,一道金色的小身影十分吃力的从远处飞过来,有点疑惑的看着半空中的青鸟,更加疑惑的看着我,却依旧十分亲热的冲过去绕着被武罗拎着的小白打了几个圈,看到小白委屈的眼神,立马去盯武罗,可惜武罗一瞪眼,它立马怂得缩到了小白身体下面,然后奇怪的瞄着我,似乎在问为什么。 一只老得好像爬不动的老龟突然从空中爬了出来,静静的匍匐在武罗脚下,那石头一般的爪子碰了碰武罗,却再也不动了。 “山鬼是最后的神迹。”武罗见我不解,似乎因为伤感,收起了原本的爆脾气:“所以无论是神鸟神兽,活都会随着我们一块离开,因为大家都感应到了,而留下来的就算是残影也会消失,真正的末日要来了,三只护世青鸟最后一只离开时,最后一个通道就要关闭,不离开,就永远离不开了。” 我突然感觉到悲哀,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只得看着武罗轻笑道:“我是个大麻烦,你带我走没什么好处,还不如留我下来给你挡一挡炮火。” “我答应白水了。”武罗只是沉沉的看着随着青鸟盘绕,裂得越发开的苍穹:“我也该离开了,这里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她声音里带着叹息,瞄了一眼被绑在文狸上的帅哥,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认为帅哥也离开了,她就真的没有留恋了。 青鸟的身影越发的大,昆仑山巅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开始慢慢融化,漂亮的奇花异草从石缝之间涌出,无数仙鸟仙鹤在昆仑山巅飞舞。 而原本天空中盘旋的青鸟从原本的一只,慢慢的变成了三只,从原本沉静的清啸,变得欢快。 武罗坐于赤豹之上,远远的看着了一眼青要山的方向,慢慢的抬起了手。 就在这时,天空中欢快的青鸟叫声突然变成了惊叫,然后复又变成了哀鸣,这次比刚才害怕的尖叫更加惨烈。 只见昆仑山与天相接的地方,一只羽毛都要脱落完的青鸾展着几乎露着腐肉的翅膀,奋力的朝这边飞来,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悲鸣之声。 而这只青鸾后面,一道七彩的光芒飞快闪了过来。 “小心!”我忙朝武罗沉喝,大声提醒道:“云长道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云长道来了,我居然有点兴奋,有一种他来了,我就能趁乱路的感觉!"xwu799", 章节目录 第477章 顺风车 云长道来得很快,只是随他一块来的还有浮于半空中的阿娲和游婉,他静静的看着那只尸鸾与半空中的青鸟盘旋在一块,原本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欣慰的笑容。 其实云长道一直长得挺憨厚的,怎么也没办法让人想到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 “等这一天很久了吧。”武罗将手里一直抓着的小白朝她白色的战甲里一塞,看了一眼半空中盘旋的尸鸾:“从找到这只尸鸾就开始等这一天了,所以你对尸婆也好,鳞片人也罢,甚至螣蛇绿腰她们的所作所为都视如不见,更甚至时不时帮她们推动一下,就是想这一天早点来,你好趁机随我们离开。” 她回头朝其他山鬼道:“通道一打开,送他们两个先走,你们跟着离开,我来断后。” “武罗神!”不知道哪个山鬼娇弱而稚嫩的叫了一声,却只是抱着身下的赤豹发出低低的哭泣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少女,脸上还带着稚气,连身上的草裙都没有帅哥编得好,看样子可能是母亲早死,才会让她这么早接替了山鬼,也才会害怕去那未知的地方,才会依恋着武罗。 游婉抱着阿娲慢慢的与云长道并排而立,只是当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有点不解,可当看到帅哥时,却又显得有些怒意,似乎认为武罗能带一个人走,跟带两个人走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何要接着她们。 她怀里的阿娲却挣脱了她的怀抱,朝着武罗漂浮而去。 她跟小白,有着异样的感应,就像那天在泰龙村外,就算小白收入我腰侧的血蛇鼎里,阿娲依旧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好奇。 只不过小白对她,也有着十分想吃的欲望啊…… 我真不想这个时候小白冲出来将阿娲给吞了,那就有点混乱了。 武罗看了阿娲一眼,冷声道:“云长道,你既然取名长道,就应当知道顺应自然方为道,你这样强取豪夺,又强行扭改,对谁都没有好处。将娲祖的蛇丹借着游家血脉和建木神卵重生,你再夺人家的法身,可你依旧触不到那个地方,到不了那个境界,你又何必呢?” 阿娲在半空中“啊啊”的叫着,云长道依旧只是憨厚的看着她,轻声道:“我们只是想搭你们一个顺风车,你既然带了人,多几个也没关系的。” “别人的条件是你做不到的,而且她们不同,她们去只是避难,你去呢?又想取什么?夺什么?云长道,你们这种人是得不到满足的!”武罗声音带着极大的怒意,慢慢抬手,一根巨石上套着一颗大牙的战斧出现在她手里,她冷冷的看着云长道,然后对身后的山鬼沉喝道:“你们先走!” 武罗知道云长道那只尸鸾是护世三青鸟之一,所以她其实早就知道云长道或许想趁机离开,她说她不想看到流血的战争,她想离开,那是因为她知道避不开…… 天空中青鸟的哀鸣,加着尸鸾的清啸,越发的响亮。 原本漂浮于半空之中的云长道慢慢摇转腰身,粗长的蛇尾出现,飞快的朝着武罗抽去。 眼看着云长道的蛇尾就要抽到武罗身上时,一道白影带着嘶吼之声猛的冲了出来,瞬间缠住云长道将他朝山巅之下拉去。 那道白影来去都很快,卷上云长道瞬间就拉下山巅,我连蛇鳞都没看到。 但那一声嘶吼,那瞬间消失的身影,我就是知道那是白水。 武罗握着战斧静静的看着游婉和阿娲,并未出手,这时天空之中出现了欢快的乐声,凤鸣之声从苍穹裂开的地方传来,与青鸟合鸣着,可那只尸鸾却似乎感觉到痛苦,慢慢的下落。 “来的可不只是我们。”游婉静静的看着天空,朝武罗轻笑道:“神消而影散,你认为只有我们能感应得到吗?” 她伸手抱住阿娲,在半空中扭动着如同蛇一般的腰身,慢慢后退。 武罗看着她冷笑,猛的昂首长啸。 原本英气的脸庞露出了磅礴的怒意,那一声长啸如玉石相碰,又如同冰裂玉碎,震得空中的青鸟都开始晃动。 身后的赤豹和文狸也跟着齐声而啸,原本失去了山神的昆仑山突然显出了无比的威压之势,带着极大的抗拒之力,游婉和阿娲被山势推出去老远。 而磅礴的昆仑山,似乎每个棱角每一座山峰都变得锋利而狰狞,无数人影从各个角落狼狈的跌落,摔下山,或者借着法器,借着术法,借着座骑,离体山体。 山鬼啊,终究靠的还是山,就算是一座没了山鬼的山,依旧会听从山鬼的指令,而不是人类。 武罗静静的看着游婉,看着那些躲在暗处想趁机搭顺风车的东西,冷笑道:“谁先来!” 战斧狰狞,无人应战,只有阿娲发出啊啊的叫声,然后游婉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猛的松开手,让阿娲朝着武罗扑了过去。 阿娲刚一离开游婉的怀里,却见游婉突然引动着符纹,嘴里发出了熟悉的巫唱之声。 “避开阿娲!”我见武罗似乎不忍对还只会爬的胖妞出手,手里举着的战斧朝后收了收,忙大叫道:“她才是他们用来对付你的。” 游婉和云长道可是一步步算计过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后续准备,她以化蛇之术催化阿娲,唤醒她体内的蛇性,就等于是另一个人首蛇身。 武罗原本朝后收的战斧猛的朝前一挥,可战斧还未落下,原本只是个流着口水胖乎乎娃娃的的阿娲,瞬间变成了一个比云长道更大的人首蛇身的身体,只是她眼里带着迷茫,却依旧朝着武罗扑了过来。 游婉依旧高声巫唱着,控制着阿娲的身体。 我突然有点绝望的看着游婉,我以为阿娲对她们是不一样的,她给了他们想要的,所以她们或许对她更好,更多的关爱。 就像众多的偏心的父母一样,对于比较出色的子女有着更多的关注。 可明显我想错了,对于游婉和云长道而言,没有子女,她们只有她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子女只是助她们更上一层的工具! 阿娲体内有着娲祖的蛇丹,就算武罗战力超群也不是对手,连带着赤豹都被拉下了昆仑山巅,与阿娲缠斗在一块。 似乎都怕打扰了青鸟打开苍穹的通道,白水和云长道,武罗和阿娲,都没有引动雷电,只是凭借着本身的体格嘶斗着。 高耸的昆仑山下,白色的蛇身和七彩蛇身扭转在一起,夹着黑色的毒气以及烛阴牙一下又一下的重击。 武罗的战斧不时的劈在阿娲的蛇身之上,阿娲终究还小,就算有着巨大的力量也只是用本能的缠和咬。 可远处那些观望的人慢慢的靠拢,其中有的是人,有的也不是人,它们一点点的逼近山巅,等着青鸟的通道打开。 那个小山鬼又开始轻轻的啜泣着,可又不敢哭出声来,将脸整上都埋入了身下赤豹火红的毛发中,身子紧紧匍匐在上面,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她身上的赤豹回过头,轻轻的碰到着她的脸,似乎想安慰着她,可眼里也带着悲伤的神色。 “打开。”我看着那些人和鬼怪一点点靠近,朝那个接连两次都被白水给拒绝的恒山山鬼道:“你们难道想看着你们的武罗神被那个人首蛇身的阿娲吃掉吗?我一个凡人,值得你们这么做吗?那可是人首蛇身啊,武罗不能跟着你们一块离开,你们去那里,谁又能护住你们,靠这些赤豹和文狸吗?” 原本就带着悲意的山鬼群中又传来一声抽泣之声,女人多了就是麻烦,就算是山鬼也是一样。 那个恒山的山鬼有点迟疑的看了看我,复又道:“你身上的藤索是武罗神绑的,我打不开。” “那就一起上啊!你们这是等武罗死呢,还是等自己死啊!”我都替她们着急。 那个恒山的山鬼似乎想了想,看了一眼与阿娲缠斗在一块的武罗,跟旁边的山鬼对视一眼,过了一会才围着我慢慢的巫唱。 山鬼自然是有巫术操控这些植物的,集众多山鬼之力,我身上的藤索慢慢解开。 苍穹之上,九凤齐鸣,一道柔和的光芒已然降下,游婉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她已然停止了巫唱,手里握着那两根蛇骨杖朝着这边靠近,连远处观望的人和鬼怪都开始靠近,有的甚至开始对赤豹和文狸出手。 众所周知,山鬼是毫无战力的,连出手都不用。 “解开帅哥,快!”我猛的从赤豹身上冲了过去,引出那两条铁链朝着游婉身上卷去。 符纹急转,瞬间缠住了从狂喜到诧异的游婉,我顾不得太多了,握着沉吟刀猛的朝着她刺了过去。"xwu799", 章节目录 第478章 送别 当沉吟刀刺入游婉肩膀上,她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有点诧异有点悲伤,也有点欢喜。 也许就算对于再没什么用的子女,父母心底还是有点情感的吧。 可我并不是在游婉和云长道所想的范围死去的,所以她的欢喜立马变成了怨恨以及怒意。 我与她四目相对,看着她眼里倒映着何必美那消瘦而清秀的脸,猛的引动铁链穿过游婉被刺穿的身体,朝着昆仑山巅下一扔,手里拎着铁链的另一头,沉喝道:“还有谁!” “云舍!”宋栖桐的声音从远处的人影中闪了出来,看着我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这真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啊。害我们提前失去了螣蛇和泰龙村那些尸婆影,怪不得华胥不能迷惑住白水,原来你还活着啊。” 他身上鳞皮狰狞,而他身后,巫狼也好,苏抚也罢,更甚至柳仙和绿腰,以及一些各种各样的凶兽,还有那条九头相柳都集了过来。 原来谁都想撤离这里去那个所谓的“仙界”的,就算这个世界是被他们整得就要毁灭,可他们却还想着先离开。 这真的是有点可恶啊! 将铁链上的游婉挂在山体的一侧,我直接引出龙虎山的蛇影,游婉似乎还想动,我朝她冷冷一笑,跟着直接掏出血蛇鼎,将她甩入鼎中。 轻敌的下场就是这样,她以为武罗绑着我,我就没有半点战力了,她从未想过要握住沉吟刀,甚至她体内的蛇性完全被唤醒,她也不再是游家人,可她依旧知道游家这一身血,到最后还是有一点作用的,所以就得让她见识一下沉吟刀和游家血脉还是有点用的。 帅哥已然醒了,看了一眼鼎里的游婉,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齐鸣的九凤,还有那一死一活两只青鸟,却突然感慨道:“那么厉害的一只鸟,居然不会变个美女什么的,要不然凭她护世三青鸟的身份,只要不是个鸟,我早就从了她了!” “你护着她们。”就算赤豹文狸再厉害,也终究敌对不了这么多人和鬼怪。 帅哥撇了撇嘴,苦笑道:“你没必要这样安慰我,你就是想说我是个伤员,要跟她们呆在一块吗?” “你的符纹足够你自保了,自己小心!”我一手握着沉吟刀,一手拎着铁链,引着蛇影盘住山巅,看着宋栖桐他们冷笑道:“我活着,所以你想要的,都没办法得到了。” 天空中裂缝越发的大,九凤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更甚至慢慢出现了五爪金龙,在空中慢慢盘旋着。 “她们只不过是弃我们而去,你居然要拦着我们,护送她们离开,云舍,你这立场十分不明确啊。我们跟她们一块离开,有什么不对吗?”宋栖桐冷冷的看着与阿娲缠斗在一块的武罗,冷声道:“神早就弃我们而去了,他们可以长生不死,可以享受着无尽的寿命中,可以决定所有生物的命运,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们不配!”我不想再废话,握着沉吟刀直扑宋栖桐而去。 德不配位,行且不当,他还想着长生不死,想着决定别的生物的命运! 他一直想当游家家主吗,就用象征游家当家人的沉吟刀送他离开,免得等什么清明节了,到时他也算我外公,我当天杀了他,还得犹豫要不要当天就给他烧纸,怎么也得留一天给我“悔过”,然后再烧纸啊! 沉吟刀闪着寒光,一闪而过,宋栖桐身上的鳞片才刚刚长出来,却已然被沉吟刀划伤。 我手一挥,一条藤蔓所化的细蛇跟着就缠到了那伤口上,跟山鬼坐立于山巅的帅哥立马画着符纹驱动细蛇化出魂植根须顺着伤口朝里扎去。 宋栖桐显然没想到我出手这么快,也没想到符纹催生得这么厉害,瞬间被魂植缠住了全身,伤口处更是被上次极渊献祭建木根失血过多,对血有着疯一般渴求的魂植给拉开。 一击而退,身下石化的九头相柳,立马昂头朝我扑了过来,我只得抽动铁链,绑住相柳的两个头,将它朝下拉去。 可这时柳仙带着绿腰和巫狼朝着山巅上被蛇影护住的帅哥以及山鬼他们冲了过去,连带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和鬼怪都发出古怪的笑声朝着蛇影扑了过去。 蛇影再厉害,也抵不过这么多人,更何必巫狼的巫术十分厉害。 眼看着蛇影越发的淡,他们就要冲进去了,山巅之上,帅哥催动着身上的文狸,引着符纹滚落着巨大的山石朝着那些人和鬼怪砸去。 他身上的伤本就还没好,慢慢的涌出了血水,身上的衣服跟着就被染红了。 可柳仙她们冲得更猛了,巫狼甚至直接穿过蛇影,狼爪对着帅哥挥去,恒山那位山鬼突然昂头尖叫,催动着身下的赤豹,立于山巅之边,挥手大喝道:“武罗!” 武罗在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山鬼中,是一个神中之神的存在,是山鬼的精神寄托。 那些以美貌和战斗力低下出名的山鬼,娇怯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跟武罗一般的英勇之色,她们催动着坐下的赤豹,与那位恒山的山鬼立在山巅边缘,跟着她一块齐喝道:“武罗!” 连那个十来岁的少女山鬼,也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紧紧的抱着她赤豹的脖子,稚嫩而娇弱的小脸发出少女特有的沉喝:“武罗!” 赤豹与文狸半趴于地上,尖悦的爪子在山石之上留下抓痕,对着外侧的人和鬼怪怒目而视。 我用铁链套住相柳的一个头,然后引出无数的藤蔓,用化蛇之术变成飞舞的细蛇,在相柳九头之前干扰着它。 将魂植飞快的布在山巅之上,苍穹之上,四条五爪金龙飞舞着,仙鹤开始飞出,从苍穹朝下架着一条通天之路。 “武罗!”我猛然跟着那些山鬼一起齐喝。 她们都半举着手,眼里露出了一股坚毅的神色,整个昆仑山的草木都发出呜鸣之声。 就在我靠近山巅之时,铁链猛的抽了过去,将那只一直披着黑袍的巫狼掐着帅哥的巫狼给卷住拖了下来,这时蛇影突然消散,柳仙带着绿腰第一个冲上了山巅。 她化出蛇身,只是上面已然没有代表着蛇神的金光,与火红的赤豹缠斗在一块。 山鬼们高声齐喝着“武罗”,再也没有发出啜泣的声音,只有着一声又一声的高喝,夹着低低的巫唱之声,附合着蛇的嘶吼和赤豹文狸的怒鸣。 我手里的铁链刚一缠住那只巫狼,却发现铁链瞬间变得沉重,整个人被朝下拉去。 一股不好的感觉瞬间出现,只见昆仑山下,一个漆黑的洞涌动,无数残体堆积,正是一个尸洞,只不过这个比出现在泰龙村的那一个更大。 远处跟阿娲缠斗在一块的武罗发出怒吼之声,眼看着我就要掉入尸洞之中时,一道狐影飞快的将我驮起,身边还有着无数的狐影闪过。 跟着一道蛇影又围到了山巅之上,扑天盖地的飞虫涌出,熟悉的符纸味传来,五雷正法的轰隆声一声又一声的轰炸着。 巴人那熟悉的刀斧沉喝之声跟着传来,还有着佛家的法号声。 我坐于狐影之上,看着陈起语夏荷何必壮,还有龙虎山那些师兄们,以及悬空寺的清无带着许多法师,都立于山巅之上,谁都没有念自己的佛号,只是随着那些山鬼一起,齐喝着“武罗”。 夏荷她们来得又快又急,而且人又多,瞬间将柳仙她们从山巅之上逼了出来。 跟我对立的巫狼面露出古怪的神色,苍穹之上,仙鹤搭就的仙桥已然快到了昆仑山巅。 “走!”我借着魂植荡到山巅之边,与夏荷她们一块站在那里,朝山鬼她们道:“我会让武罗追上你们的,走!” 也许对于她们而言,这个世界除了伤害,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 可武罗依旧在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得最好,虽然她脾气确实不好,可她依旧会收留巫狼,会养着帅哥,会给我治伤,更甚至她会努力的镇压着那么大的尸洞。 她说她不想看到战争,不想再看到任何东西死去,其实她所谓的离开,也只不过是想送这些山鬼离开而已。 毕竟她们这么美好,又这么脆弱,她们已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这些建木也好,尸婆也罢,都是人为整出来的东西,就让我们这些人来解决算了,何必搭上这些山中的精灵。 山鬼们看了我们一眼,催动着那十来岁少女山鬼的赤豹最先纵上了仙鹤搭成的仙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479章 异样 被魂植扎入体内的宋栖桐见有山鬼上了通天之路,突然发出不甘的喝声,居然不管身体还在半空之中,任由魂植根须缠着他身体的一部分,剩下能脱离的,全部化为蟋螽在半空中猛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魂植拖着他一部分肉都还在张狂的想要抓住他时,宋栖桐所化的蟋螽就已然冲到了我们面前。 夏荷冷哼一声,瞬间化成无数飞舞的蝗虫朝着那些蟋螽扑了过去。 山下盘旋的相柳虽然还只是石化的状态,没有完全苏醒,听到宋栖桐的喝声,也慢慢的昂起了头。 西王母离开昆仑去了哪里,从来无人知晓,估计也是跟天帝一块乘龙而去的地方了吧,可谁不想去那样的仙界? 柳仙完全变成了蛇身与那道蛇影相撞,嘶吼声中带着不甘和愤恨,以及一种害怕而又兴奋的声音。 巫狼却似乎沉静了下来,他一身黑袍立于那个尸洞之上,一动不动,那个尸洞虽然还在转动,却并没有吸力传来。 云长道和白水缠绕在一块斗得更凶了,苏抚不时的昂头,似乎在等着时机。 我握着铁链和沉吟刀,坐于陈起语所幻化的狐影之上,不管任何人和鬼怪,只要意图冲上山巅的,一率用铁链和沉吟刀逼退。 青鸟鸣叫声,山鬼坐于赤豹之上一个又一个的登上了那条通天之路,几十只文狸围成团,将剩余的山鬼护在中间,对着山巅之外发出低吼之声,整个昆仑似乎都在附和着发出呜呜的风声,整座山都不能再藏人,树木变得狰狞,山石皆如利刀阔斧。 眼看着最后一个恒山山鬼踏上了仙鹤之路,我一铁链将逼近的柳仙给抽了回去,扭头朝坐在文狸上的帅哥道:“还不快走!” 帅哥浑身是血,哈哈大笑,却并不理会我,只是朝远处的陈起语大喝道:“老陈。” 有时男人之间的默契远比女人间来得强烈一些,陈起语立马幻化出一只狐影将帅哥驮起。 帅哥坐在狐影上来到我身边,重重的喘着气,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是山鬼撤离,我最多只算半个山鬼,还是个男的,我怕啊……我一个人哪能应付得这么多漂亮的,咳咳!” 说到后面越发的不正经,我瞪了他一眼,看着和云长道缠斗在一块的白水,又瞄了瞄和武罗斗在一块双眼空洞,可蛇尾一甩就裂山开石的阿娲,朝帅哥道:“其他的交给你们了。” 龙虎山和悬空寺对付另外的人和鬼怪完全够了,主要是苏抚和巫狼似乎还在看着,这才是最危险的。 我掏出那张巫面覆在脸上,在我戴上巫面的那一瞬间,立马看到了另一双眼睛,一双不可置信又带着怒意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我在心底轻声道:“游娓,你好啊!” 相信从戴上这个相通的巫面时,我心底的话她也是能听到的,我似乎听到那边传来的磅礴怒意。 跟着我握着沉吟刀催动狐影,以铁链上的符纹护身,还未到阿娲身边直接将沉吟刀甩了过去,朝举着战斧的武罗道:“快去追上她们。” 武罗满是英气的眼看了我一眼,转眼看了看那些在仙鹤搭成的通天之路上一步三回头的山鬼,眼里闪过犹豫。 山鬼体质娇弱,通天之路后面,龙凤皆有,赤豹文狸根本护不住这些俏生生的娇妹子,武罗昂头发出一声不甘的叫声,催动赤豹猛的一纵就已然登上了那条通天之路。 沉吟刀根本伤不了阿娲,但她双眼有点迷茫的看着我脸上的面具,就像第一次在蛇山大坑旁边一样,她在地底就已然感知到这个面具了,我取下面具,试着朝阿娲递了递,她却只是迷茫的看着它。 我眼睛的余光看着立于仙鹤背上,却并不朝上走的武罗,小白和小龙种一直在她战甲里没有出来,跟她一块离开也好。 武罗双目沉沉的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朝她挥手的帅哥,突然发出一声尖悦而啸声,这一啸似乎带动了所有的山跟着和鸣,整个天地之间一片哀切之意。 武罗一啸之后,催动赤豹飞快的朝着苍穹开裂处那龙飞凤舞的地方奔去,空中那只青鸟慢慢降下,围着仙鹤飞舞。 被白水缠住的云长道不甘心的大吼,他那只尸鸾努力的想飞上去挡住仙鹤离开,可青要山那只青鸟却猛的扑了过来,巨大的翅膀直接一扇就将尸鸾扇出去老远。 她回头看了一眼帅哥,发出一声鸣叫,随着仙鹤慢慢的朝着那裂开的苍穹之处飞去。 云长道飞舞着扭动蛇尾想追上去,却被白水猛的引动雷电给缠住,他昂头大叫,似乎在唤阿娲,阿娲双眼里却只有那只巫面,她似乎在沉思,又好像在回忆什么。 巫狼从头到尾都没有追上去,苏抚也没有动,只有云长道看着裂开的苍穹随着青鸟那长长的尾羽消失一点点的收拢,发出痛苦的叫声,白水蛇身之上鳞片几乎全部被扯掉,鲜血淋漓,可他从头到尾都用蛇爪死死的抓住云长道,不给他半点机冲过去,那颗烛阴牙也一直压在云长道的头顶。 等通天之路完全消失,只露出几次面的苏抚轻轻的笑了笑道:“现在就成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也好。” 说着,他就离开了,巫狼和柳仙都没有停留,连同那个尸洞都消失了。 只有宋栖桐的蟋螽还跟夏荷缠斗在一块,却也慢慢散去。 云长道慢慢的停止了跟白水之间的缠斗,哈哈大笑,然后猛的念动咒语,原本在我面前十分巨大的人首蛇身阿娲立马又变成了那个流着口水的胖妞,只是她依旧有点迷茫的看着那只巫面。 白水并未再制住云长道,任由他冲到我面前抱起阿娲。 “云舍,你很好!”云长道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那只巫面,冷笑道:“你外婆将你教得很好……” 说完,他转眼看了看四周,整个昆仑似乎又沉静了下来,那些想搭顺风车的人和鬼怪都退去,只留着我们这一方的人依旧站立于山巅之上。 “游婉呢?我们要回去了。”云长道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那语气好像我以前在家里看电视,外婆让我将电视摇控递给她一般的轻松随意。 我并未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巫面复又覆在脸上,转了转手里的沉吟刀,静静的看着云长道,却并未说话。 “云舍,你不明白什么叫制衡,其实宋栖桐的想法也没错,引入天敌,才能让人类进一步的强大。一个池塘里,如若全是澡类植物,没有天敌,不用多久,过度繁殖整个池塘就会就成一滩死水,所有的澡类植物也都会一起死去,你不是参加过高考吗?这点生物知识也不知道?”云长道抱着阿娲,憨厚的脸慢慢的发冷。 这道理我当然懂,地球上的人类现在已然有七十亿,而地球真正适合居住的人类数量其实是二十亿,但按人类现在的基数发展下去,确实最终会过度繁殖自己导致死亡。 可谁又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呢?我们都不是神,这世间最后的神刚才已然离开了。 而身为神的武罗,虽然她战力强大,却从未想过要干涉其他种族的生死,她只是不想看到死亡,所以她才是真正的神! “将游婉放出来,我们要回去了。”云长道声音发沉,脸带怒意,似乎连多跟我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了。 夏荷陈起语连同龙虎山和悬空寺的人都围了过来,将云长道困在正中间。 就在我们都准备趁机群殴直上时,我却感觉身边有什么一动,跟着血蛇鼎飞到我身边,白水从鼎内掏出游婉扔给云长道。 云长道看着白水,呵呵的笑着,脸上带着得意道:“龙虎山无波井我留的那道鳞片被破了两次,你们下过极渊了,那就是见到了白矖最后一点残影了?” 白水脸色越发的不好,一直光滑的肌肤上带着青筋,似乎在强忍着怒意,却终究只是将血蛇鼎收起,看着云长道和游婉离开。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从他知道云长道借那十分神蛇骨时就找云长道拼过命,可从极渊后出来,居然能忍气吞声,将被我囚困在血蛇鼎里的游婉这么轻松的还给云长道? 到底他知道了什么,让他这么压抑?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480章 难愈的伤 白水在我们都不解的目光中却并未解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已然恢复了原状的天空:“小白走了也好。” 这一声似叹也非叹,夹着若涩,他只是沉沉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一身伤径自离开了昆仑。 我取下巫面,看着白水消失的地方,突然感觉我跟他之间,似乎又变得遥远了。 那种遥远是未知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却比那积压的血仇让白水更加压抑,让我跟他之间的沟壑变得又宽又深。 对于猎杀神蛇的血仇,白水可以直接与我绝裂,可以直接找云长道拼命,可他现在,却变得这么阴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却又不得不向他恨不得一口咬死的云长道妥协。 “这里冷风吹得好冷,先回吧。”夏荷催着狐影走过来,有点担忧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了断却到我身边道:“明天就是清明了,宋栖桐会去夺游家的家主之位,那些被你们下了飞蛾蛊的也都会去,我跟清无大师回龙虎山给师尊和毛前辈上柱香,明天就赶过去。师妹,无须多想,万事自有定论。” 了断说完,带着所有的龙虎山弟子借着陈起语的狐影离开。 清无朝我点了点头,他身后还有着不是悬空寺的法师,看样子天下空门再次聚首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通天之路消失的地方,似乎大家都没怎么心动,可为什么实力最大的云长道反倒最想去那里呢? 我们回到泰龙村,众人伤亡还是有的,最重的就是夏荷,与宋栖桐缠斗,伤得挺重的,可她一直撑到泰龙村才自己回去疗伤了。 何必壮跟陈起语还好,帅哥身上那些被钉的地方全部裂开,脓水带着血水流出,一回来就昏迷不醒,我急忙熬了草药,凉了后给他清洗了伤口,又是敷药粉,又是灌药,到了天黑之时,他也没有醒过来。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帅哥,我突然感觉有点心慌,好像又回到了神龙村的潭底,他为了护住我,被那鬼蜮射中,也是这样昏迷不醒的。 “死不了的。”何必壮进来看我,朝我轻声道:“他命硬你又不是不知道,去睡一会吧,药又煎了一次,凉了后我会喂给他喝的。明天还有事呢,游家那个所谓的家主到底有什么用,到时看宋栖桐搞什么就知道了。” 知道他这是安慰我,我将给帅哥敷的药粉交给他,让他过一个小时他身上的药粉被血水冲开了,再敷一次。 喝着苗家妹子特意给我熬的汤,我看到陈起语站在泰龙村的边界处,双眼看着里面那些尸婆影,就算不再如水一般的流动,可这些跟人一模一样,有着平静呼吸的尸婆影,就那样躺在地上,如同一个个活着的人,可却又透着一股诡异感。 因为被钉住了,所以他们不能动,可他们却依旧睁着眼睛,四处乱瞄,有时还会时不时的嘀咕着什么。 他们的眼睛并不空洞,眼里带着跟人一样的情感,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这样平静而诡异的躺在村子里,感觉到有人看他们,眼睛都以十分古怪的角度朝着我和陈起语瞄过来。 有的更甚至努力将头撑起来,以九十度角将头顶在地上,双眼倒过来看着我们。 那一双双眼里都带平静而又诡异的神色,全部紧紧的盯着我们,看得我心底发麻。 “就算吃掉那些虫子,被献祭过的人也不一定能醒过来。”陈起语的话里带着失落。 九尾狐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只有离开黑门时,她因为看到陈起语父子俩,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清醒了一下,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逃”,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怪兽在追我们一样。 就算现在,她体内的虫子都被清理掉,却依旧昏迷不醒,伤口也没有长好。 “帅哥的情况越发不好了。”陈起语扭回看着泰龙村那些尸婆影的眼,看着我道:“你也应该感觉到了。”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刚才不敢离开的原因。 帅哥巫术有多强,我们是见识过的,在虫崖时他以一已之力,引动地火熔岩能困住那只大胖蚕好大一会,更何况后来窥见三家符纹奥秘,巫术就更强了。 可从黑龙潭里出来后,他似乎很少用符纹了,就算在昆仑山巅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引动符纹,却也只是让山石滚落,而他自己却伤得更重。 “建木到底是什么?游家又到底是什么?”陈起语沉叹了口气,苦笑道:“秘密最怕的就是没有人知道,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算面对着是一条巨龙,我们依旧朝前走,而知道的早就撤离了。” “但至少我们现在问心无愧,做的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看了陈起语一眼,瞄了瞄夏荷房间的门:“对夏荷好一点。” “白水对你有帅哥好吗?”陈起语却异常反问,跟着呵呵的自嘲的笑着:“等明天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游家家主吧,这泰龙村几乎都被掘地三尺了,连那娲祖的蛇丹据说都被云长道拿走了,井里的化蛇之术也被你拿走了,还有什么值得宋栖桐这么大费周章!” 陈起语说着,看了我一眼,朝着夏荷的房门走去。 我看着那些古怪的尸婆影,这次虽然我诈死之事败落,可也没什么后悔的,能将小白送走,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趁着天色还早,我清理了一下,借着魂植跳入阴河。 阴河之下,河水清清的流着,我顺着河水朝下走,到了云长道以前堆的那间石屋那里,只见白水化成蛇身泡在水里。 巨大的蛇身上,裂开的伤口深可见骨,大块大块的肉被嘶咬得不见了,身上没有几块鳞片了,不过却并未有血流出。 就算是我来了,白水依旧安静的躺在水里,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就好像睡过去一般。 我脱了鞋袜,抬脚正要试一下水温,脚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抓住。 “月子里不能沾冷水,你已经有很多地方没注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人身的白水,苍白的脸上带着赫然,却依旧帮我将袜子穿好,将我推到岸边。 看着他依旧一身什么都看不到的白衣,我猛的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衣服给剥开。 只见原本晶莹的肌肤上,新伤旧伤重叠,许多地方都有着腐烂的痕迹,肚子上更甚至有一道抓痕,几乎将肚皮给抓破,这些伤口全部都没有经过处理的。 “上次跟云长道拼命留下的吧?”我摸着他身上那些旧伤,又摸到那还带着血红的新伤:“这是今天留下的?” 白水一直是一条很傻的蛇,他伤得再重,从不让我看出来,甚至连自己都不会在意这些伤。 我抬头看着他,帮他将衣服拉好,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轻声道:“我帮你去杀了云长道好不好?” “我虽然杀不了他,可阿娲可以,那只巫面似乎让她有着异样的情感。还有游婉,我也一块杀了吧。”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可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白水。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们的。”白水将我抱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将头搁在我肩头,脸与我轻轻摩娑着:“云舍,如若云长道和游婉死了,就没有人守尸婆和烛阴了,尸婆会控制那些尸婆影将它们都放出来,而烛阴也会冲出来,谁都没有好处。” “那我跟你去守那里吧。”我离开白水的怀抱,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强迫他与我四目相对:“小白离开了,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还想瞒我什么?”关注"" 章节目录 第481章 血祭黄土 白水的各种异常都是从极渊之地开始有的,我不知道有什么能让白水放下对云长道这么深的仇恨,向他妥协。 可被我捧着脸的白水,却只是沉沉的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要将我的阴魂吸进去,跟着他勾起一个暖暖的笑,伸手将我搂在怀里。 一股暖意顺着他搂着我的胳膊一点点的涌到身上,白水突然带着沉沉的笑意道:“你在这里说过会夫唱妇随的,现在就听我的吧,什么都不要问好不好?” 这又是另一种逃避,可他似乎为了防止我问,居然吻住了我的唇,然后开始亲吻着我的耳垂,带着恶意的扰乱。 白水对我的身体自然是了解的,他的手带着一种莫名的暖意,搂着我在地上翻滚,却时时记得护住我。 看着半眯着眼,脸带笑意的白水,我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 情之一事果然不是用对你好不好来形容的,有时碰到这么一个走入心底的人,就算伤了一次又一次,却只会让他在心底留下更深的痕迹,其他人似乎永远住不进这么深。 我跟白水许久未曾亲近,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他并未对我做什么,可这种相拥相抱,时不时侧头亲吻,或是拉着手十指相扣,谁都不说话,只是相视一笑的精神相交,比那种身体上刺激的鱼水之欢,有时更让人心生宁静。 这一晚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去的,只感觉那些阴谋诡计,那些埋藏在历史之中,淹没在一次又一次的血腥之下的东西都离我们而去,我跟白水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相拥的听着阴河水响,他时不时亲亲我,双手交握,然后我居然这就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还是凌晨,白水叫醒了我,说外面已然开始聚集人了,让我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这才想起要给白水治伤,他却朝我摇头道:“神蛇之体,强壮的是蛇骨,这血肉之躯,并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有点痛而已。” 他送我上去,我在下面时隐隐听到有声音传来,可一上去,看到人山人海时,依旧吓了一跳,龙五带着许多兵哥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依旧脸色发沉,时不时怒吼。 来得居然不只是中国人,还有一些脸上刻满各种古怪符咒的泰国法师,穿着和服戴着高帽的日本阴阳师,还有金发碧眼的男女,他们穿着白色的祭祀长袍,更可怕的还有看上去穿着埃及服装的人,以及一些带着各种各样法器的法师。 白水并不喜欢人多,将我送上来后,就化成小蛇缠在我左手腕上,只是当看到那里再也没有那条痕迹时,缠绕着的他顿了一下,慢慢的游转了一圈后,不再动了。 我顶着何必美的脸,强撑着好心,看着外面搭着的高台,和远处停着的车,以及各种交通工具,感觉到神奇,一夜之间就有这么大动静,是宋栖桐号召力强呢,还是游家家主关系过于重大啊。 等我进了移动板房,满屋子的人头,只见清无了断还有几个大师的模样坐在那里,何必壮抱着萨摩脸带冷笑。 房间里除了清无了断他们,居然还有宋栖桐苏抚,那只巫狼柳仙,和一些各色各样的人。 夏荷见我进来,立马冷声道:“什么尘世巨蟒我们没听说过,更没有听说过什么莉莉丝,也不用提什么埃及的圣蛇,你们现在齐聚在这里,是想着趁火打劫呢还是想着找寻庇护!” 那些外国人身后立马有着人开始做着翻译,神色紧张而又急切。 我瞄了瞄外面,这才明白为什么明明说守在镇子里的龙五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原来这事已然不再是我跟宋栖桐争“家产”的事故了,而是上升到国际事件了。 可夏荷有一点说错了,当初因为祸蛇的事,我被苏闽给打击了一把,加上张天师时不时提及各神话体系,我有空就上网查查这世界上其他有关蛇的神话。 尘世巨蟒耶梦加得是北欧神话中环绕整个宇宙的存在,可以吞噬掉整个北欧神话中所存在的世界,更古怪的是耶梦加得就是一条首尾相衔的蛇,雌雄同体,不用进食也没有消耗,因为时间对耶梦加得而言是静止的。 其实耶梦加得也挺出名的,这些年北欧神话因为各系列电影和游戏大火,这条蛇也重新出现在各大游戏中。 莉莉丝虽然并不出名,甚至连《圣经》里都抹掉了她的痕迹,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上帝造人时,与亚当一块用泥土所捏出来的,与白水所叙说的故事神一样的巧合的是,莉莉丝是一条蛇。 只是后来因为夫妻之间那件事的不和谐,她逃离了伊甸园,也是她诱惑了夏当亚娃吞下了禁忌之果,歙他们被驱赶出了伊甸园。 同时也有传闻,是她引诱该隐杀了亚伯献祭于她,所以她才是第一任吸血鬼,在灭世大洪水中,她藏于方舟的蛇中,躲过了灭世洪水,同时创立了第二代吸血鬼。 埃及的圣蛇我就不想说了,其实大概就是说尼罗河就是那条圣蛇爬过的痕迹,埃及各类大神身上都有着蛇的痕迹,更甚至现在有历史学家研究表明,中国的夏朝可能就是古埃及,毕竟壁画什么都很像啊,连文字都像! 况且从《山海经》的地域上查看,夏朝或许真的就在古埃及。 这些人齐聚在这里,却提及到自己神话体系里的“蛇”,难不成跟宋栖桐所谓的游家家主有关? 夏荷几句话,让那些翻译忙了半天,宋栖桐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带着一股子诡异莫名的神色。 一边陈起语重重的咳了一声,朝我摇了摇头。 果然是我们的世界观太小了,一直认为建木也好,尸婆也罢,或者娲祖造人补天,都是我们中国的事情,却忘记了大陆的版块是漂移开的,也许白水和游家先祖出黑门时,这些版块还在一起。 毕竟这个地球上,人类生活的痕迹已然有六百万年,连神蛇白矖的蛇骨都已经石化,白水靠着沉睡活到了现在,螣蛇更是靠吃人活到了现在…… 有多少故事在人与人的传叙中变得不一样,又有多少秘密已然消失。 清无和了断站起来,朝我点了点头。 宋栖桐和苏抚都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扭头跟旁边的翻译说着什么。 出了移动板房,了断还好,清无却朝我轻声道:“蛇吞食其尾的事情不只是中国出现了,外国也出现了,而且更甚至出现了蝗灾,血水,青蛙等灭世征兆,虽然大家修习的法门不同,却处于同一个世界,所以大家都各有感应。而据刚才宋栖桐所言,游家先祖游媚方是所有人类的始祖,而且她留下了一个东西,可拯救所有的人,一旦他获得了游家家主之位,就算将那个东西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那让他拿啊!”我听着只感觉好笑,那些搞宗教的,居然信宋栖桐的话? 难不成真的以为苏抚有钱,做过蛇头卖过人,就真的不一样了。 清无脸带犹豫的看着我,了断却只是轻笑。 我知道清无的意思,朝他轻声道:“清心也算是我师父,我师妹摩莲现在还在绝天崖,如若我知道那游家家主所要的东西,早就拿出来了,何必处处被动挨打,师叔让宋栖桐拿出来就是了,我还真的想看看他能从这个被毁了又恢原的泰龙村拿出什么来。” 了断立马挥了挥手,让他带来的翻译去里面说了。 在手腕上的白水转动了两下,而陈起语夏荷都朝我竖了竖拇指。 不一会宋栖桐出来,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看着我,跟着他挥了挥手,只见许多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面罩的人打开了一辆大货车,跟着一个又一个用白布罩着的东西从货车上抬下来扔进了泰龙村。 那些白布罩着的东西被扔入泰龙村地上后,有的发出低低的声音,有的还动了两下。 可宋栖桐跟着化出蟋螽,朝着白布下面爬去。 我猛的醒悟,瞪着宋栖桐道:“你疯了,居然想用人血献祭?还用这么多活人?”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82章 石棺 随着宋栖桐的蟋螽爬到白布下面,鲜红的血一点点的染开,渗在泰龙村黄色的土里,血腥味散开,让那些被钉在建木根上的尸婆影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蟋螽爬进了泰龙村,被白布罩着的人也涌出越来越多的血,那些原本被人脸石虾虫差不多啃食完的尸婆影吸了血开始变得兴奋,青天白日的身形就开始慢慢流动,似乎连铜钉都钉不住它们了。 看到宋栖桐以血献祭,围观的大部分人露出了不满的神色,那些佛家空门更是看了宋栖桐一眼,直接朝着泰龙村里跃去。 夏荷脸色更加发冷,轻轻一挥手,无数行军蚁朝着那些白布下罩着的东西涌去。 泰龙村的白天还是比较正常的,尸婆影被钉住了身体,也不会乱动。 随着清无所带的空门中人进去,他们急急的掀开白布,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白布下面根本就不是人,全部都是浑身带着狰狞鳞片的黑鳞人,至少也有五六十个黑鳞人。 它们似乎被什么困住了,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宋栖桐放出的蟋螽从它们大张的嘴里涌进去,然后大股大股的血涌出来,身体其他部位被蟋螽从内部爬出来,一块块的鳞片和肉被蟋螽凶残的化开,变成一块块的碎肉。 鲜红的血牵成线朝着尸婆影嘴里涌去,连同被小白咬掉扔在地上的建木根都开始慢慢的涌动,似乎也想一起吸食血液。 清无他们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些黑鳞人算不得人类,更甚至说得上是异类,可看着他们被蟋螽爬进嘴里,然后再凶残的活活肢解成块,那鲜血淋漓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有点动容。 我也是杀过黑鳞人的,更甚至将他们挫骨扬灰,可现在看着宋栖桐以这种方法来虐杀黑鳞人,就算他们是异类,我依旧感觉不大舒服。 夏荷慢慢的靠近我,轻声道:“已然没得救了,这些黑鳞人体内早就被爬满了蟋螽,只是等扔进去后,用蟋螽爬进嘴里,使里面的蟋螽发狠的朝外涌。” 清无他们开始低低的念着超度经文,龙虎山的人扭过头去,许多穿着祭祀袍的也于心不忍。 “你为了让武罗她们离开,连自己诈死都不管了,拦住了我们,现在你应当后悔了,如果我们跟着她们一块离开,那些随着死去的尸体一块腐烂的事情就也跟腐烂了,现在就算是森森白骨依旧会被挖出来。”苏抚慢慢的走到我身边,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圣经》里的莉莉丝是吸血鬼始祖吗?还有北欧神话里,那条吞掉整个世界的大蛇,以及那个啃食世界树根的恶龙。” “云舍,你应当知道,群居的人类会分开,就是因为大家观点不同,所以产生了分歧,从而因为地理环境的不同衍生出了不同的人种,可大家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却是各自认为的真理,事实的真相,要结合这些故事,才能慢慢摸索出来。”苏抚干瘦的脸上带着如同上帝般怜悯的笑意,伸了伸手似乎想朝我的脸摸来,却终究收起了手:“你似乎一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从你出生起,你就姓云,而不是姓游。” 吞食建木根的“恶龙”,能吞噬整个世界的巨蟒,人类的始祖是条蛇又变成了吸血鬼…… 女娲补天补的不是天,建木可以通往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或许是几个世界。 小白,神蛇白水,献祭的建木,还有那些黑鳞人破碎的血肉,一条条如同蜘蛛丝一般的血丝……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武罗看到华胥时的绝望,白水从极渊回来后,刻意的隐瞒和过度的压抑…… 好像有什么在眼前闪过,可我却怎么也摸不着。 眼看着那些鳞片人的碎肉随着蟋螽嘶扯落在了地上,血立马被尸婆影吸走,可跟着那落在地上的碎肉却慢慢的开始消失。 我猛的想起什么,据着沉吟刀飞快的朝着宋栖桐冲了过去,却见他直接划破自己双手的手腕,任由水流滴落,手却掐着古怪的手势,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云舍,你心里的游家是什么样的?你以为当年换皮之约就是真的吗?” 随着黑鳞人那些破碎的肉一点点的消失,宋栖桐的血从手腕上牵着线的流在地上,整个泰龙村的土似乎都开始慢慢朝上涌,跟着远处构成建木密室的树根一点点的朝这边涌了过来,而随着建木根的离开,却见那个密室下同,一具巨大的石棺从下面慢慢露了出来。 那具石棺十分巨大,随着建木根涌开,就如同掀开了盖在棺材上面的幕布,慢慢的露出了真容。 石棺的正中,就镶嵌着那个放娲祖蛇丹的石盒。 石盒完好的镶嵌在石棺上面,没有半点缝隙。 看到这具从地里涌出的巨大石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开始有人朝着里面涌去。 可他们刚朝里面没走几步,身上的血管就猛的爆开,血流根本落不到地面,瞬间就会变成一条条血丝涌入那些尸婆影的嘴里。 “先将人拉出来!”我死死的瞪着宋栖桐,冷声道:“所以你入赘游家,就是为了这个?” 所以螣蛇来拿娲祖的蛇丹,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因为这对他们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或许说他们早就蛇丹不在了。 宋栖桐只是轻笑,扎成建木密室的根一点点的吸食着他手腕滴落的血,似乎开始缠住了他的身体。 那些被钉的尸婆影因为得了更多人的血,复又开始兴奋了起来,整个泰龙村都这种被钉住的尸婆影,所有人根本进不去。 但宋栖桐在以血献祭了建木根后,身上的鳞皮涌出,建木根一点点的缠住他,将他朝着石棺的方向拉去。 眼看着最先冲进泰龙村的那些人就要被吸光血了,我朝何必壮陈起语夏荷打了个眼色,唤出蛇影直接冲进去将那些人扔出来,让夏荷立马种上人脸石虾虫,顺着他们爆开的血管涌进去,封住血管。 见实过尸婆影的厉害,外面的人也不会再乱动,但争吵之声却更大了。 那具石棺实在过于巨大,从材质上看,跟那装娲祖蛇丹的石盒一模一样,看上去如同黑色的花岗岩,上面却以简单的线条雕着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以及各种异兽环绕的场景。 所有场景都只是寥寥几笔勾划,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宋栖桐被建木根拉着进入了泰龙村,我驾着蛇影就在冲进去时,却见原本阴霾的天空瞬间变得晴朗,跟着一双古怪的眼睛出现在晴空之上。 那是一双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眼里带着欣赏,却又好像带着一股子悲悯,静静的看着泰龙村外面所有的人,以及那具巨大的石棺。 生怕宋栖桐先一步打了开石棺,我驾着蛇影直接罩住了石棺。 就在我要对着宋栖桐出手时,却感觉左手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滑落。 只见白水立在我身边,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直接掏出他那块能包住一切的白帕,猛的一挥,就将整座石棺都包在了里面。 宋栖桐突然发出怒吼之声,外面围观的众人也传来唏嘘之声。 白水将白帕一收,跟着瞬间化出蛇身。 巨大的神蛇之体,如同山岳一般瞬间塞满了整个天空,白水首尾交接,他慢慢的张开嘴,将自己的尾巴衔在嘴里,如同一个环一般,慢慢的游动着。 一双巨大的蛇眼却死死的瞪着天空中那双突然出现的重瞳眼,乌云慢慢涌了过来,将那双眼睛遮住。 宋栖桐在不甘心的怒吼,但今年清明时节,并未降下细雨,而是直接的倾盆大雨落下。 豆大的雨滴敲打在我身上,我看着天空之中白水那首尾相衔的样子,突然感觉到害怕,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腰侧,那里有着血蛇鼎,有着螣蛇的蛇骨。 白水说将华胥和螣蛇放在一块不好,但他接触过两次石盒,一次是将螣蛇放进去时,他送还石盒;一次是将华胥放进去的时候。 那个石盒跟石棺完全吻合在一块,白水放回去时难道就从未发现?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83章 等你解释 白水那庞大的蛇身带着雷电,引着狂风暴雨环绕着整个泰龙村,外面原本唏嘘的声音瞬间都被吞没了,似乎都被白水这巨大的蛇身给惊住了。 宋栖桐还在不甘心的怒吼,白水却慢慢松开了自己衔着的蛇尾,猛的朝他冲了过来。 宋栖桐立马涌出鳞皮想要应对,但在巨大的神蛇下面,他比一只蚂蚁还显得渺小。 白水一把就将他抓了起来,尖悦的蛇爪从他身上化过,将他身上的鳞皮化成道道碎片,血水顺着雨水流在地上,建木根复又涌了过来,这次却是直接扎入了宋栖桐的体内。 白水随既一把将我抓起来,放在蛇背之上,在雷电之间游走嘶吼,如同一条巨龙环视着渺小的人类一般,打量着外面那些人。 倾盆的大雨之中,白水带着我飞快的冲入了阴河下面,任由雨水在外面唰唰作响。 一下到阴河,白水立马化为人身,他脸色似乎十分沉重,却只是朝我道:“你先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离开。” 我突然感觉心底一股寒意涌开,睁大双眼静静的看着他,我以为昨晚的温柔相拥,能让他感知到我跟他一块面对的决心,所以我选择不去追问,选择相信他,可他却依旧对我这样隐瞒。 从极渊下面出来,他除了对我诈死后表现出来的伤心之后,什么事情都变成他一条蛇在背负,他跟武罗偷偷商量,让她带我和小白离开;他对云长道和游婉开始妥协,他甚至连建木密室下面还有一具石棺都不曾跟我提过半个字。 他任由我看着,只是低头看着阴河慢慢上涨的水位,一声不吭。 “白水。”我突然发现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都用完了,朝他轻声道:“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说完,我转身引着魂植从井口出去了。 我一直认为两人如若真心为了对方好,最好的方法就是坦诚相待,我不想赌气不想虐来虐去,不想你折磨我,我再折磨你,所以我能轻易的原谅他,我能尽量放软身段去理解他,我时时想着他是为了我好,时时想着他有苦衷,可现在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回到地面上,大雨倾盆,可却并没有人离开,所有的人都聚在一块,三五成群,如同疯了一样,大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清无了断被人群围住。 连苏抚和巫狼都被无数的人围住了,但看着泰龙村任由大雨冲唰,如同水中浮波的尸婆影,没有人敢进去,阴河也没有人敢下去。 他们想朝我涌来,我一挥手,那道蛇影夹着怒意猛的从泰龙村冲了出来,跟白水一般盘旋着发出惊天的嘶吼之声,已然足够将他们全部逼退。 夏荷已然放出了虫崖所养的那两条大蛇,将我们所住的移动板房环住,不准外人进来。 我走进移动板房,何必壮他们立马朝我看了过来,我这才发现,居然都是自己人,连龙虎山的人都没有进来。 “他没有让你看那具石棺里面是什么?”陈起语抬头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我没法出声,却见帅哥哈哈大笑的坐在狐影之上从泰龙村里冲了回来,看到我,他立马朝我兴奋的道:“我帮你报了个大仇。” 他掌心里躺着几枚铜钉,朝我指了指外面的泰龙村。 顺着窗口望去,却见泰龙村构成密室的根因为石棺和那个放蛇丹的石盒离开,已然不再受控制,胡乱的涌动着。 不过在几条较大的根上面,钉着一个人,大雨之中看不清脸,但依旧可以看到他身上青铜色的鳞皮,正是被白水一抓划破了鳞皮的宋栖桐。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带着轻轻的叹息,朝帅哥道:“你将他献祭给了建木?” 帅哥耸了耸肩:“我厉害吧?见她弄过一次,就立马学会了。他不是想要长生吗,不是他特意给尸婆影喂血吗,让他自己也当当。” 他说得轻松,可身上全都湿了,肩膀处涌出血来,带着一股腐烂的腥味。 外面的人都想问我那具石棺里是什么,陈起语能一语断定白水没让我知道,何必壮和夏荷想问都不敢开口,只有帅哥,他一身是伤,却冒雨帮我去报仇了。 他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问那具石棺里有什么,不问白水跟我之间到底怎么了,只是欢快的朝我笑。 “先换一下药吧。”看着他眉飞色舞,没心没肺的模样,我拉了他一把,将他摁在一把椅子上,伸手将他外套脱下来。 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抽气声,只见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双目沉沉的看着我摁着帅哥的手。 我没有说话,伸手将帅哥的上衣卷起来脱掉,他抿着嘴朝我眨眼,一脸的逗逼样。 何必壮将装蒸馏水的瓶子递给我,还十分贴心的拿了盆装了热水,捏了毛巾递给我。 我看都没看白水,捏着毛巾帮帅哥擦着身上的血,这逗逼货朝我眨了两下眼后,举着双手,扭头看着白水:“我伤口又裂开了,云舍……” “别说话。”我将毛巾从他伤口处擦过,瞪了他一眼。 他立马瘪着嘴不说话了,屋内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帅哥身上的伤口只隔了一夜,就算用过药,却依旧又有了腐烂的痕迹,就像九尾狐的伤口一直不会好一样。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换下去,白水依旧站在门口,移动板房被雨水冲刷,声音十分的大,我将帅哥上身所有的伤口都清理了一遍,等帅哥脱下裤子时,白水似乎动了一下,却依旧站在那里没走进来。 我用纱布将帅哥腐烂的肉擦掉时,他那些伤口已然因为溃烂变大很多了,有的地方甚至可以透过铜钉穿过的地方看到骨头,当我用纱布穿过时,帅哥似乎已然没有感觉到痛意。 心中的恐慌慢慢变大,我抖着手将药粉洒在帅哥的伤口处。 他却再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或者说昏迷了过去…… 何必壮帮我将帅哥抱到隔壁的床上,我转头看了白水一眼,朝陈起语道:“我们去看一下九尾狐,帅哥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清明我们以为宋栖桐会搞大动作,也确实是大动作,但却被白水截胡了,宋栖桐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无用,那些他们叫来的人,都应当由他们去收尾。 外面传来了争吵声,了断在沉喝,龙五更甚至直接鸣枪,最后人声退去,夹着汽车轰鸣的声音。 九尾狐依旧是昏迷的,她伤口比帅哥的更惨,就算那些“头发”被抽离了,可伤口依旧在腐烂,可我却找不到任何原因,伤口清洗过几次了,完全不会有什么细菌之类的,陈起语甚至用了抗生素,她的伤口依旧在溃烂。 我试着让夏荷用人脸石虾虫将她伤口处的肉直接吃掉,看能不能防止扩散。 “苏抚他们走了吗?”等从九尾狐那里出来,我看着大雨,朝陈起语道:“看样子只能做无差别攻击了。” 陈起语有点诧异的看着我,我看着泰龙村里面被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冷声道:“既然大家都乱来,就乱来吧,云长道和游婉不想催生建木,苏抚他们却喜欢献祭建木多变尸婆影吗,那就从他们自己开始吧。” “好办法。”何必壮朝我眨了眨眼,轻笑道:“大家想活命就得一块想办法,总比我们容易。” 陈起语夏荷自然也是同意的,只是白水依旧站在门口,看着大雨,似乎在想着什么。 何必壮低咳了一声,所有人都退开了,但白水只是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武罗离开了,我答应她去守青要山的,以后要找我去那里,我会给你留个通道。” 我低嗯了一声,他看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却突然听到隔壁的帅哥传来痛呼声,忙从白水身边跑过,进入了帅哥房内。 进去时,帅哥趴在床边,痛苦的抽动着,却死死抓着床沿,就算是昏迷之中,他依旧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他指甲因为掐在铁床之上太过用力,已然渗出血来,何必壮和陈起语正试着将他扶上床,我忙去掰他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让他昏迷不醒还好一些。”白水不知道何时过来,直接将帅哥弄晕,然后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放出消息,就说我从白水那里拿回了石棺,却打不开,让苏抚他们过来交易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大家共享。”我看着已然没了白水的门口,外面大雨潺潺,夹着闷雷之声。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484章 来自共工的助力 泰龙村似乎就是一个很大的迷,一层又一层的打开,每一层下面都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既然决定请君入瓮,我们总得将泰龙村那建木密室下面再清理一次,反正建木根须已然离开了,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我引着魂植一层层的下卷,一直挖到魂植再也挖不下去了,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建木根都散了,估计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具石棺里面了。”夏荷试着将人脸石虾虫朝建木根上放,可惜人脸石虾虫对建木根一点兴趣都没有。 建木根对于献祭成尸婆影的都不会马上吸食完血肉,宋栖桐就算被根须扎了进去,身上钉了许多铜钉,却依旧带着轻缓的喘息,他强撑着一口气,看着我哈哈大笑:“云舍,你真幸运啊,白水居然甘愿将自己变成吞世的巨蟒震慑住所有人,也要护住你。哈哈,可他护得住吗?” 我握着沉吟刀,挑了挑扎入他体内的建木根,因为感觉被抽动了,所以建木根立马朝里面扎了几下,他才钉上去,痛意还在,发出一声声闷哼声,却依旧憋着嘴看着我不说话。 “不说吗?”我朝一边的夏荷道:“别让他真正变成尸婆影,等一会后再植入人脸石虾虫,让他无穷无尽的痛苦下去。” 人脸石虾虫会吞食建木根里面涌出的“头发”,同时也会吞食血肉,但夏荷也可以用虫术控制它们再变成血肉,这样就是无尽循环的痛苦。 “云舍。”宋栖桐怒吼一声,转眼看着夏荷道:“你叫夏荷,生若夏花,命若蜉蝣?” 夏荷轻轻一笑,猛的捏住他的嘴,跟着手指上涌出几只蟋螽,慢慢爬进了宋栖桐的嘴内,鲜红的血立马涌出。 “其他的你不用多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将这些虫子放入那些螣蛇养的黑鳞人体内时,从没有想过它们会多痛苦的死去吧?你可以杀了它们,但你不应该这样将它们折磨致死,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夏荷松开口,看着宋栖桐张着嘴大叫,可嘴里的舌头却已然被蟋螽划成碎肉:“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用虫术引动你体内的蟋螽,让你再长出舌头,如果你想说的话,你就说,不说的话,我依旧会用这个办法将你的舌头吃掉,记住,一天一次机会。” 确定建木密室下面没有东西后,我们开始应对这些尸婆影,夏荷催动着更多的人脸石虾虫进去,用最快的时间将尸婆影里面的“头发”吃完。 铜钉都是从帅哥和九尾狐身上取下来的,一共也就三百多枚,钉泰龙村这些尸婆影用去了一百多枚,宋栖桐身上也有一百多枚,现在我们身上也就一百来枚,可若要将苏抚他们全部献祭了建木,只有帅哥才知道办法,而且铜钉也不够。 “让苗三娘准备将绿腰身上的蛊虫发动一下,让她先知道我们的决心,这才会听我们的使唤。”我们回到移动板房,我跟着何必壮用符纹布下法阵。 夏荷让苗三娘他们都先离开了,在泰龙村附近埋下了许多虫卵,方便发动,而陈起语在一边帮着他。 何必壮掏出手机给苗三娘打着电话,然后安慰我道:“帅哥命硬,不会有事的。” “嗯。”我朝他轻轻一笑,但这种安慰又有什么用。 当我跟何必壮将法阵布好后,夏荷他们已然将虫卵也埋下了,帅哥一直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再因为睡梦中的痛苦而惊醒。 我从冰箱里找了食材,包了馄饨给大家吃,帅哥一直说我欠他一顿鲜肉馄饨,那时黑门还没开,秦姑婆还活着…… 不知不觉,我们已然走了这么远了。 皮包肉厚的鲜肉馄饨,兑上鸡汤,汤几根豆芽菜在里面,洒上葱花沫,味道十分好。 可帅哥并没有醒,所以依旧没有吃到。 吃完后,大家十分默契的各忙各的,谁也没有问那些秘密,那具突然出现又瞬间被白水带走的巨大石棺。 我又去看了一下帅哥和九尾狐,他们的伤口复又开始溃烂,泰龙村那些尸婆影却变成了一张张的皮包骨,里面的血肉都被吞食完了,到了夜里连骨头都会被人脸石虾虫啃食完,夏荷为了引动这些人脸石虾虫都是会自己的血催动的。 只是当了晚间,清无跟了断过来了,大雨已然停了,泰龙村内外都显得生机勃勃,可被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时不时的会低唔几句。 “大部分人去找苏抚了,但这件事情马上就会被放大,毕竟白水神蛇的身份,还有泰龙村这些吸血的尸婆影,都是大家看到的,与那些传说都暗中符合。那具石棺……”清无欲言又止,看着我道:“你如若打开的话,尽量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这并不是哪一家的事情。” 了断苦笑的看着我,然后朝清无道:“我们已然将话带到了,接下来就由师妹自己决断,清无大师似乎忘了,如若没有师妹,鳞片人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生存的可能了。” 清无苦苦一笑,看了我一眼道:“辛苦你了,外面的事情我们帮你挡着,但这石……” 了断突然重重的咳了两声,朝我道:“后天师尊出殡,毛前辈也在同一天火化,师妹记得要来。” 清无脸色变得发青,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了断离开了。 泰龙村外,龙五再次拉起了警戒线,他似乎更习惯跟何必壮交流,并不喜欢跟我说话。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泰龙村里的尸婆影却再也不会流动了,变成了一具具连皮都没有了的枯骨。 等月光突然突破乌云洒下来时,何必壮跟我一块站在泰龙村外,看着一辆车慢慢的驶了进来。 苏抚跟那只巫狼下了车,他们身后只有柳仙和绿腰,我不确定那个跟房三口一般透明的人有没有来,却也并不在意。 掏出血蛇鼎,将里面沉睡的共工给倒了出来。 人头蛇身,漆黑的长发披散,带着半虚化的蛇尾,苏抚立马双眼一亮,眼里露出兴奋的神色:“这是真正的神身?” 我点了点头,看着柳仙身边的绿腰道:“石棺里面就是这个,我想知道你们献祭建木到底是为了什么?帅哥的伤能不能治好?” 绿腰温和的脸支上闪过微微痛色,苏抚却只是狂热的看着地上还在沉睡中的共工,发出低低的嘶叫声。 我没想到苏抚居然会蛇语,朝何必壮点了点头,绿腰突然的痛呼一声,跟着猛的倒在了地上,无数的飞虫从地底涌出将巫狼给缠住。 柳仙想动,何必壮立马发动符纹将她缠住,陈起语驾着狐影锁住了所有地方。 沉吟刀和铁链直接奔着苏抚而去,他似乎早有准备,立马涌出鳞皮,但就算他再有准备,这也是我们的地盘,地上原本沉睡的共工猛的昂起头,蛇信飞快的卷住了苏抚。 我立马引着沉吟刀将对苏抚的肩甲骨穿了个对穿,用铁链将他锁住,他这一身鳞皮是献祭后留下的活皮,就算被铁链锁着了,这张皮还在涌动。 苗三娘从龙五他们的瞭望台出来,嘴里发出低低啊啊的声音,绿腰痛得全身都抽抽,她是个山鬼本身就没什么战斗力,娇娇弱弱的,痛得在地上打滚。 夏荷的飞虫根本缠不住那只巫狼,他还想来救苏抚,可地上的共工昂了昂头,他立马就放弃了,飞快的离开。 我用铁链拉着苏抚,朝何必壮道:“放柳仙离开。” 柳仙诧异的看着我,苦苦一笑,却也跟着巫狼一块离开了。 朝地上的共工点了点头,我复又将他收入血蛇鼎内,共工才是我们这次突击取胜的最佳助力,没有他我们根本不会这么容易抓住苏抚,逼退巫狼。 绿腰依旧在地上打着滚,陈起语叫醒了帅哥,朝他指了指苏抚和绿腰:“去吧。” 帅哥脸上露出苦笑,却依旧掏出剩下的那一百多枚铜钉,在陈起语的搀扶下,跟我进入了泰龙村。 “你想将我们献祭建木,然后让我们告诉你怎么救帅哥?”苏抚年纪大了,被铁链穿着肩胛骨,痛得面如金纸,却朝我哈哈大笑道:“献祭建木的,锁的阴魂,而不是肉身,你们救不了的。” “那你也一样变成尸婆影吧。”帅哥冷哼一声,第一根铜钉就从他尾椎钉了进去。 帅哥对于苏抚没什么好感,将他四肢和身体都钉死后,他握着一枚铜钉看着一边被苗三娘用蛊术控制的绿腰,冷声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跟你不一样,我碰到的人跟你碰到的人也不一样。所以你想要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绿腰这时因为痛意,脸色变得扭曲,但听到帅哥的话,双眼露出了异样的神彩。 帅哥说完,却依旧将铜钉递给陈起语,然后扭动手指,低声巫唱。 “云舍,就算这样,你也不只不过是拉着我们给他陪葬而已,一旦献祭建木,根本无法救治,就是条死路。”苏抚听帅哥念动咒语,这才大声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游家那具石棺里是什么吗?白水得到那具石棺,可能会毁灭了人类,让这个世界被蛇族统治呢?他或许可以从石棺里得到什么力量,从而复活那些神蛇,就算他不找你报仇,那些被你杀死的神蛇呢?”"xwu799" 章节目录 第485章 欺骗 苏抚说的话,我都想过,可我相信白水,虽然他明显压着什么事不肯说,但我想他也不会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 帅哥巫唱完,这边陈起语已然将绿腰钉在了建木之上,可帅哥看了看绿腰并未进行巫唱,只是朝我道:“下不去手啊。” 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我朝他笑了笑,扶着他朝村外走去。 可泰龙村外,游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她就那样撑着蛇骨杖站在那里,但龙五他们却都没有发现。 她身上的伤早好了,这次阿娲也没有来,似乎只是回来看一眼。 何必壮他们立马聚了过来,帅哥更是伸手就要挥动符纹,游婉却冷笑道:“我见我自己女儿一面,你们就这么紧张?” “先扶帅哥进去,给他喝一次药。”我让何必壮帮我将帅哥扶进去,看着游婉道:“如果选的话,我倒还真的宁愿认宋媛作娘。” 何必壮对我并不担心,毕竟在昆仑山巅时,我也算趁着游婉轻敌,打败过她的。 游家的血脉藏于我骨血之间,就算我姓云,可当我长出鳞皮时,那点凶狠劲同时也从骨血里爆发了出来。 “我跟她从来没有什么分别,就像你跟游娓一样。是叫这个名字吧?”游婉轻笑的看着我,然后干脆放了蛇骨杖匍匐在地上:“那具石棺你必须从白水那里拿回来,这东西不能落入他手里,也不能落入任何一个蛇族手里。人类和蛇族,这是天生的敌对关系,这种东西藏于血脉之间,就算是个从未被蛇咬伤过的人,见到蛇的第一眼依旧是感觉害怕。白水先前想送你走,怕就是想拿那具石棺,一旦打开,他得了里面的东西,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选择了。” 游婉脸色十分沉重,好像极度认真一样。 我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阿舍。”游婉复又轻轻唤了一声,语气像极了宋媛唤我时的声音:“你跟白水共同生下的蛇胎已然离开了,建木根不会被吞食,苏抚也好,绿腰也罢,都只不过是被驱使出来的,连那只巫狼也只不过是个工具,你不需要知道尸婆怎么来的,建木是谁变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两样不可灭也不可催生,我们只需要制衡压住它们就行了。就算游娓想杀了你,我们也会护着你的,你不需要做太多。” “我不想这样,太过被动。”我看了游婉一眼,朝她轻声道:“白水选择被制衡,所以他会放了你,但我不会。” “他是为了你好。”游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沉喝道。 我突然感觉十分好笑,这话有点前后矛盾,她知道白水为了我好,然后她又要我从白水那里拿回那具石棺? 晃了晃沉吟刀,我慢慢握住铁链:“要不你告诉我怎么救帅哥,要不你告诉我石棺里面有什么,白水为什么对你们妥协,要不然我们就开打!” “云舍,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黑与白……”游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扭动着腰身游动道:“你还是去青要山看一下白水吧,武罗不在,绿腰她们已然放出了华胥,帝之下都那所监狱囚禁的都是什么啊!” 游婉惋惜的看了我一眼,沉声道:“白水对你确实够可以,但他终究是条蛇,本性使然。” 她离开时很快,腰身摆动,瞬间消失不见了。 等她离开,我再也撑不住了,引着蛇影将泰龙村护住,朝屋内冲去,见帅哥还清醒,忙问他道:“你被钉在黑龙潭底的建木根上时,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帅哥突然苦笑的朝我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些东西就要出来了。” 我有那么一瞬间,脑袋放空,看着帅哥有点不确认的道:“哪些东西?” “你在黑龙潭底看到的那些。”帅哥双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九婴,穷奇,饕餮,驩兜,三苗,鲧……” “为什么突然会出来?”帅哥每数一个,我心里就抖一下,这也太多了吧,白水守怎么守得住啊,他身上还带着伤。 帅哥瞄了我一眼,苦笑道:“如若鳞片人想杀掉我们这个世界所有人,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这样吗?借刀杀人,比它们自己杀出来好吧?而且还能催生建木,献祭尸婆,鳞片人似乎也是从尸婆那里获得力量。” “帮它们的人是谁?”我跟何必壮对视了一眼,所有人都看着帅哥。 他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但苏抚他们里面肯定有人能跟鳞片人联系,只是我们还没见过,或者并不知道。” “没完没了。”陈起语突然怒喝一声,指着泰龙村道:“就应该直接整死他们。” 夏荷拉了他的手一把,朝我轻声道:“我和陈起语守在泰龙村,等宋栖桐他们开口,也避免有人来救苏抚和绿腰,你跟何必壮还有帅哥去青要山。” 只有夏荷的虫术能控制人脸石虾虫,何必壮特意孵化了几只四眼鬼鸡给夏荷,将萨摩何必美交给她,又让她们将苗三娘岑无魂叫过来。 夏荷将那条蛇骨又给了我,方便我使用蛇影,帅哥看着我苦笑道:“这真的是要人命啊,奔波来奔波去。” 我也只有苦笑,蛇影之上,我们朝着青要山而去,这次那个结界并未拦我们,蛇影驮着我们直接去了黑白双龙潭。 看到我时,白水双眼带着亮光,一脸的惊喜,等看到帅哥时,脸上的惊喜慢慢变冷,然后自顾的坐在山谷的大山之上,却还是抚了抚旁边的山石:“热的!” 那声音不冷不热,我抚着帅哥坐在他抚过的地方,他明显手抖了一下,帅哥却看着他嘿嘿的道:“神蛇大人准备一条蛇拯救世界啊。” 白水冷哼一声,朝我道:“知道这里要开了,还不快走,青要山是结界之地,只要我还活着,它们就冲不出去。” 何必壮叹了一声,就自顾去山里转悠了,我看了看旁边准备坐下,白水站了起来,似乎将他的地方让给我,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帅哥,却又抚了抚一块山石,双目沉沉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却在旁边随意坐了下来,看都没看他抚过的那一块山石。 白水明显有点失落,却依旧坐在了自己的那个地方。 “苏抚、宋栖桐、绿腰都被钉在泰龙村了,柳仙和巫狼回去了,你们说谁会来救他们啊?或者看着他们变成尸婆影?”帅哥见我们冷场,轻声的发问。 “那具石棺里的东西你们都不能看,我也不会看,更不会打开。”可白水却突然答非所问,看着黑白双龙潭,沉声道:“一旦这里面的东西全部涌出来后,我会将那具石棺丢进白龙潭,让建木根再次封住它,绝对不让它再见天日。” “游家人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还不是被宋栖桐给翻出来了。”我立马回绝,看着自己瘦瘦的手道:“要不毁了它?” 白水摇了摇头,眼里带着不舍。 就在我猜测他为什么不舍时,突然听到轻淡的歌声传来,那声音欢快无比,有点像神无迹的歌声。 然后就见七色的光芒在山谷里轻轻涌动着,跟着一个人首蛇身的身影出现在山谷的半空之中,她头戴花环,一手捧着一个玉杯,蛇尾摇动之时,七色的光芒闪动着,一脸的圣洁。 她轻轻落地,蛇尾轻摆,将玉杯递给白水。 我看着那张纯净甜美的脸,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你并没有将她关入石盒之内?”添加"", 章节目录 第486章 守护 我感觉白水这段时间或许是疯了,或许是压力过大,可我从来没想到他会在华胥这件事情上欺骗我。 明明说过他会将华胥关在石盒之内的,可现在华胥居然以人首蛇身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还轻轻热热的用玉杯递水给白水。 心中猛的有什么炸开,我看着白水冷笑道:“我还以为神蛇大人当真在这里跟你娘一样,以身救世,原来是跟着圣女亲亲我我啊。” 帅哥立马站了起来,拉住我,朝我摇了摇头道:“云舍,别做这种傻事,打小三要先打击气焰,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看了华胥一眼,她那张圣洁的脸立马变得楚楚可怜:“白水放我出来,只不过是因为我可以借娲祖之血,暂时压制住建木根,而且我的血,还可以让那些神蛇骨重铸血肉,更甚至复活,毕竟我体内有着娲祖之血啊。” 复活神蛇…… 所以白水瞒着我将她放了出来,毕竟是复活那么多神蛇啊,白水就能弥补在黑门内的那些愧疚和遗憾了。 心慢慢下沉,那十条神蛇能复活自然是好的,可他们全部神蛇复活之后呢?我该如何自处? 苏抚说得没错,就算白水肯原谅我,那些神蛇肯吗? 所以这位华胥啊,无论如何白水都避不开的,毕竟白水跟我的开始,就是为了复活螣蛇,让白思重铸血肉吗?现在华胥身上的女娲之血可是更厉害啊! 白水接过华胥捧着的玉杯,带着怒意朝她道:“不是让你呆在里面别出来吗!” “这是我找到的花蜜,味道很好,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的。”华胥脸露出欢喜的神色。 “走!”我拉着帅哥,唤出蛇影,看着白水道:“不知道这次复活神蛇,重铸血肉,白水大神准备用什么法子?再生个蛇胎么?” “云舍!”白水脸色一沉,抬头看来。 我朝他冷冷一笑,拉着帅哥纵身于蛇影之上,朝他道:“何必壮在这里,有什么消息他会通知我,这种济世救人的事情,神蛇不做,我们人类自然会做,也不劳神蛇大人如此操劳!” 蛇影飞快的离开山谷,白水急忙化为蛇身来阻拦,我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蛇影飞快的朝着悬空寺的方向去了。 我驾着蛇影,带着帅哥直接冲入空响钟内,吓得立马打座的毕丽红好大一跳,见是我,立马惊道:“师姐。” “白水在外面,你去跟他说一声,我在这里静一下!”我沉着脸,重重的喘息着。 毕丽红听说是白水,整个身子都是一僵,却慢慢的从空响钟下面爬出去了。 我看着她用爬的,突然感觉有点心酸,扶着帅哥靠着空响钟坐好,却不大想说话。 他只顾嘿嘿的笑:“你们这样不是办法啊?” 我双手捧着脸,重重的搓了两下,心里暗算着离夏至还有多久,帅哥身上的伤除了普通的办法,还能不能想到其他办法了。 可只要一想到复活神蛇,我心里就有点矛盾。 空响钟里十分安静,听不到外面半点嘈杂的声音,光线昏暗,似乎连时间都是停止的,我突然有点理解清心为什么喜欢在空响钟下面睡觉了,确实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毕丽红回来了,她将一个东西递给我道:“这是白水给你的。” 她说到白水的名字时,目光闪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接过东西,那是一块磨得圆润的玉佩,只是还未穿孔,也没有吊绳,但玉佩里面有着一小缕血丝轻轻的游动着,握在掌心里湿润无比。 “血玉,带着白水的气息,你戴着这块血玉,他就能感应着你在哪里,有没有出事。”帅哥伸手拿过玉佩,手指在里面那抹游动的血色上划过:“似乎是心头血呢,何必呢?伤人伤已。” 毕丽红也双目闪闪的看着我,似乎在责备我的不应该。 谁都知道白水对我好,谁都知道白水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可谁又知道,我并不想白水一条蛇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承担住,更不想他为了我好,去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更不想他过于妥协。 “我给师姐念段经吧。”毕丽红突然朝我笑了笑,盘腿而坐,开始给我念经。 她念的是梵语,有的地方还有点生疏并不通顺,明显是跟着悬空寺那些教她的法师一字一句学的,却莫名的让人安心。 这一段经文特别长,我看着毕丽红原本稚嫩的脸上慢慢闪过悲悯的光彩,突然明白清心选她做传人,或许并不是因为她肚脐上那粒巫蛇眼,而是因为她经历大风大浪后依旧心性坚忍。 等一段经文完了,我问了毕丽红在悬空寺生活的情况,她都说挺好的,有人专门给她讲经,有人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空响钟下很安静,她睡得也很沉稳,再也没有做怪梦了。 看她脸色带着微微的红润,我点了点头,扶着帅哥准备出去。 可刚一出空响钟,帅哥就是一愣,几个符纹围着空响钟闪动,带着急切。 我跟帅哥对视一眼,却怎么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驾着蛇影又急急朝着青要山而去,毕丽红却急急的叫住了我,我只得带着她一块去了。 这次一入山谷,却见人首蛇身的华胥立身于白龙潭之上,她蛇尾抽动,七彩的光芒将涌动的建木根给逼了回去。 白水和何必壮都盯着黑龙潭,只见潭底里无数狰狞的面孔不时冲到潭面,却又好像被一层透明膜给挡了回去,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凶兽面孔闪过,白水的脸也越发的沉。 “这算是围魏救赵吧。”何必壮看了我和帅哥一眼,沉声道:“苏抚他们肯定有人跟鳞片人联系的,随着献祭建木的越多,这建木根就越发不受控制,被囚禁在这里面的凶兽肯定也会随着建木的动而动,一旦这些凶兽出来,也帮鳞片人屠戮外面的人类。等鳞片人出来,或许就有办法救苏抚他们,这似乎也是他们合作的方式。” 白水只是沉沉的看着我,我感觉握在手心的玉佩一暖,似乎有什么顺着玉佩进入了掌心,那股炙热的感觉让我心里也跟着发烫,连忙低头去看掌心的玉佩,却见里面那一缕心头血已然不见了,白水依旧怔怔的看着我。 见我望过去,他眼里闪过愧疚而纠结的神色,却还是慢慢扭了回去,低头看着黑龙潭里越来越多的凶兽朝外涌。 突然一道火光从黑龙潭底冲了出来,上面浮动的所有阴魂全部散开,跟着一个巨大的鸟头猛的窜了出来。 这个鸟头除了头顶长了三根翎羽之外,其队地方都是细鳞,正是九婴的一个头。 “白水!”白龙潭上以蛇尾封建木根的华胥惊叫一声,蛇尾被建木根划开了一道血痕,其他建木根感觉到血腥味立马涌了过来。 白水闻声倒是先朝我看来,我握着铁链,朝他道:“你看着黑龙潭。” 引动铁链上的符纹,飞快的套住华胥的蛇身,我直接双爪化鳞用力一拉,将华胥从白龙潭里拉了出来。 只是在我双爪化鳞之时,突然好像立身于一根巨大的石柱前面,身边无数鳞片人扭动着身子,发出高高的巫唱之声,石柱之下,深渊之中,有什么在飞快的涌动着,好像一道人影下面拖着无数的根须以及无数的触爪。 “游媚,这次你跑不掉了。”游娓的声音从脑海之中传来。 “云舍!”跟着我额头一痛,白水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就算没有巫面的情况下,我居然也能听到游娓的声音,能借她的眼看到她所看到的。 那么她是不是也能借我的眼,看到我所看到的? 毕竟论巫术也好,论能力也罢,她都比我厉害? 可她为什么一定要整死我? “你跟帅哥在一块!”这时黑龙潭里九婴的鸟头猛的窜了出来,跟着白龙潭内,一只浑身长满了白毛的拖着长长尾巴的怪猿窜了出来。 白水下以双爪扭着九婴的那个鸟头,而何必壮引动符纹去封白龙潭,可这时正中的建木根已然不受控制了,不停的抽动着。 毕丽红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托着空响钟朝我道:“可以镇得住吗?” 我又没用过空响钟,我哪知道。 “你带她先走!”帅哥一把将毕丽红推到我怀里,朝我道:“我先顶一会,她还小,别让她送死,你得保护你师妹啊!” 我引着蛇影,一把将毕丽红推了上去,跟着飞快的用魂植将帅哥也绑在了上面,朝她道:“空响钟是很厉害的,但你现在还不能用,等你能用了再用,不能用之前就藏在下面别出来了!” “师姐!”毕丽红在蛇影之上,朝我大喊,脸上带着急切,可蛇影去得很快。 帅哥的低吼之声传来,可他伤得重,已然不能再引动魂植了。 九婴的头已然从黑龙潭里冲出来三个了,一个鸟头一个蛇头还有一个跟鳄鱼一般的长嘴头…… 何必壮想控制住那头从白龙潭里冲出来的长尾怪猿,但符纹怎么也落不到它身上,更怪的是它双手朝上一举朝着何必壮一投,就有着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华胥已然仓皇的坐在地上,七彩的蛇尾上带着伤痕,终究只是带着娲祖之血,论战力真的是比不上了。 黑白双龙潭正中的建木根几乎都朝上长,似乎想要逃离,或者想要朝外长出来。 我握着沉吟刀,正准备朝着掌心划去,却见眼前白光和金光一闪,跟着就见原本跟武罗一块离开的小白已然冲下来一口咬住了一条建木根。 小龙种也嘶吼着缠住了那只怪猿,只见天空之中,武罗驱着赤豹伴着文狸,慢慢的落下,朝我苦笑道:“她们都舍不得自己的山,我也舍不得青要山,感觉自己守了这么久的地方被这些东西破坏,心里有点不甘心啊!” 她说完,猛的沉喝一声,举着战斧朝着黑龙潭冲了过去。 一边的华胥发出惊叫之声,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青要山的天空之中,一只又一只的赤豹落下,那些娇弱的山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却也跟着武罗一块嘶吼,催动着赤豹和文狸。 终究她们没有选择避世生存,而是选择再次守护她们以前所守护的。福利"" 章节目录 第487章 山势 黑白双龙潭里的建木根因为鳞片人的献祭原本变得很疯狂,可为吃而生的小白一出现,张嘴就咬,估计它也知道来不及吃,就用咬的,这根咬断了一甩尾巴就转去另一根,坚决将它那一口牙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小龙种一缠住那个长尾怪猿,金光闪动,龙身慢慢变大,带须的龙尾一把就将长尾怪猿给甩进了白龙潭里,跟着学着小白的样子去咬建木根。 我急忙冲过去,铁链在白龙潭上甩动,铁链上的符纹闪动,在泛着白光的白龙潭上游动着,将下面的东西暂时给镇住了,何必壮帮着我一块引动着符纹。 武罗举着战斧朝着九婴已然冲出来三个头的黑龙潭一斧子下去,震得整个山谷都晃动了两下,九婴的一个头立马被斧子砸烂,黑龙潭底九婴巨大的蛇身扭动,各种各样的凶兽凶狠的想朝外冲,白水随着嘶吼一声,那粒烛阴牙就罩了下去。 黑色的烛阴之气在黑龙潭上涌动,九婴好不容易钻出来的两个头仓皇的朝里缩,带着别的凶兽也都着涌了回去。 九婴退下去后,山鬼们立马催着赤豹走了过来,跟着武罗一块围住黑白双龙潭,掐着手势,齐声巫唱,山谷之间,似乎有着柔和的风吹过来,地底传来轻轻的震动感,四周的山好像突然变得高大起来,以一股强大的压力落在黑白相交的潭上,那些涌动的建木根好像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慢慢的退了回去。 我慢慢撤离,看着小白还在拼命的嘶咬着建木,明明才一天,我却感觉过去得好久远,远得好像他已然离我而去许多年。 等建木根完全收拢,小白还咂巴着嘴,似乎还有点不甘心,在潭堤之上游动着,依旧是那幅想看看从哪好下嘴的模样。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我以为小白跟武罗走了,我会很放心的,所以我尽量不去想他。 可在看到他时,我这才发现,那种情绪只不过因为各种事情压抑住了,再见时,依旧会感觉心底柔软得好像一滩水一样。 小白似乎感觉我在看他,眨眼看了看我,蛇尾一甩就冲了过来,缠着我脖子绕了几圈,蛇信不停的舔着我,我摸着他的头正要安慰他,又是金光一闪,小龙种不甘落后的冲了过来,跟小白一样的缠在我脖子上,一条龙也跟蛇一样吐着蛇信来舔我的脸。 我一手摸着小白,一手正要去摸小龙种,小白瞪了小龙种一眼,缠着我的蛇身一松,立马变成了一个光屁股的婴儿,看着我,啊啊的叫着,黑亮的眼里满是委屈,瘪着的嘴几乎要裂到耳根,哇哇的大哭着。 一直藏在心底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我紧紧的抱着小白,将脸贴在他脸上,不停的亲吻着他,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一般。 小白慢慢的不再哭了,只是时不时伸手抚过我的脸,好像在表达着什么,但小嘴依旧憋着,眼睛里泪汪汪的。 小龙种十分不满的缠在我脖子上,一时看看我,一时看看小白,又有点委屈的伸着爪子抱住自己的尾巴,去瞄小白光着的屁股,不甘心的扯了扯,好像没了尾巴它就变成了跟小白一样的孩子一样。 伸手抚了抚它的头,我对着它的额头重重亲了一下,这货似乎还不好意思,抱着尾巴就窜了出去,远远的瞪着我。 一边白水将衣服递了过来,示意我包起小白,我看了一眼在一边强撑着受伤的蛇尾爬起来的华胥,并未接白水的衣服,而是从腰侧掏出小白的衣服,给他穿好,然后站到了何必壮旁边,看着武罗她们引动山势压住黑白双龙潭里想要朝外涌的东西。 “山鬼的祖先是从山而生,借着盘古大神的血脉,可以引动山势,这也是为什么武罗会留下来守这个的原因,别看山鬼本身战斗力不行,可一旦引动山势,镇守东西却是最好的办法。”何必壮伸手点了点我怀里的小白,看着武罗她们道:“只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回来?” 武罗离开时的决心异常的强大,但明明我们看着她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一日游后,考察新环境不满意? 小龙种在一边舞动着,小爪子乱挥,似乎想表达什么,却又表达不出来。 白水走到我身边,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小白,想伸手,可小白却紧紧的揪着我胸前的衣服,一脸委屈的样子。 等武罗她们巫唱完后,山鬼们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朝我们看来,其中那个十来岁的少女山鬼从赤豹上跳下来,将头顶编得并不好看的花环递给我道:“谢谢你,姐姐。” 武罗摸了摸她的头:“快回去吧。” 她朝我轻轻一笑,坐在赤豹之上,离开了。 恒山的那个山鬼有点不甘心的瞄了瞄白水,一咬牙还是跑到白水面前道:“白水,我在昆仑时也很英勇的,你看见了吗?” 白水有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恒山的山鬼眼里带着明显的失落,空灵的脸上闪过娇媚,却依旧鼓着勇气道:“现在我告诉你了,你看我们因为你们送我们离开,认为人类还是值得守护的,所以特意回来了。但山鬼也是要延续后代的,你看能不能跟我……” “不能!”白水嗓音发沉,脸上闪过怒意。 一边撑着蛇尾的华胥脸上闪过什么,却依旧带着圣洁的看着山鬼们离开。 “你们跟我来!”武罗瞄了一眼被镇住的黑白双龙潭,一挥手,直接将那柄战斧扔到了潭上面:“我们离开时,发现你们也挺不容易的,明知道我们离开后,这个世界的毁灭可能来得更快,可你们依旧护送我们离开,而且没有想过跟我们一块离开,所以我们想了想还是回来吧,毕竟将这个大烂摊子扔给你们也不大好。” “可我们发这么大功夫送你们离开,你们又回来了,有点那个……”我紧了紧怀里的小白,突然感觉有点不大现实啊,那我们整那么大波事,搞得轰轰烈烈送她们走,结果她老人家一感动,居然又回来了。 “你是怪我没将小白留在那里吗?”武罗瞪了我一眼,立马爆了脾气道:“那通道一关,我们就回来了,那可是唯一的通道,日后就算真的命临灭世之来,我们也不能再撤离。我们回来跟你们一起拼命,你就只想着将你儿子安全送走,真是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她骂着骂着却又沉叹了口气道:“就算我将小白带去那边,它也活不下来。” 白水和我立马诧异的看着她,可武罗却只是沉叹了口气道:“神蛇灭世的预言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看了白水一眼,突然想起那条首尾相衔的尘世巨蟒,而游家杀神蛇似乎就为了那个预言。 武罗伸手捏了我怀里的小白一把,然后将小龙种给揪在手里,朝我和白水道:“既然我们已经离不开了,大家都绑在一起,该知道的还是得让你们知道,别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立马心情激动的看着武罗,怎么也没想到送了一次别,武罗大神居然就这样跟我们统一战线了。 抬脚就要跟着武罗一块离开,可她瞄了一边华胥的蛇尾一眼,冷声道:“你也一块来吧,这事跟你也有关呢。” 面对武罗的怒意,华胥圣洁的脸上闪过惧意,朝白水身后缩了缩,白水眼神暗涩,看了我一眼,却依旧任由华胥站在了他身后。 武罗带我们到了山顶之上那块平地,从山顶上一眼望去刚好可以看到黑白双龙潭,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神蛇和游家而起,如若不能因为你们而终,怕是没有办法可以了结。我本以为小白这个结合了神蛇和游家血脉的孩子,可以解决一切,可没想到他血脉并未完全融合,一时人一时蛇,完全靠不住,让你们再生一个,也完全来不及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488章 再见孟婆 事情的起点因为神蛇和游家,我心底也大概有个底,毕竟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神蛇和游家在纠缠。 武罗说完,扭头看了我一眼道:“共工在你那里吧?” 我点了点头,将血蛇鼎掏了出来,武罗有点诧异的看了血蛇鼎一眼,英气的眉紧紧的皱成一团,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血蛇鼎里的共工,示意我放出来。 可等我将共工放出来时,却见共工巨大的蛇身,好像受什么吸引一般,飞快的落于黑白双龙潭,首尾相连将黑白双龙潭给围住,黑色的长发缠住了潭堤之上的建木根。 “女娲造人补天的事情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人类在被创造出来后,因为繁殖能力不如蛇族,所以不甘心,想结合蛇族造出新的人类,同时人类受什么蛊惑献祭深渊从而唤醒了尸婆,从那之后,就有一个神蛇灭世的预言流出,这个预言并不是哪一个人说出的,那时所有人似乎都能听到天地间传来这样的话语,于是人类与蛇族爆发混战,共工因为女娲偏袒人类一怒之下撞了不周山,然后长出了建木。” “可对于建木我可以确定是这本是一个活物,一个被压于地底的活物,因为被压的时间过于久远,已然不能生长才只能以树的模样长出来,建木可以肯定比女娲更加强大,毕竟它可以通过去未来,占据了各个世界。共工与建木之间有着异常的联系,要不然也不会传闻建木是共工所化了,共工的血可以暂时稳定住建木根,但如若鳞片人再次献祭,它们依旧会疯狂,共工也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想办法阻止鳞片人献祭,然后解决掉与建木融合成一体的尸婆。”武罗说完,沉沉的看了一眼慢慢消失在黑白双龙潭的共工。 “不能解决掉建木吗?”我诧异的看着武罗,解决掉建木才是最根本的方法啊。 武罗摇了摇头:“建木连通着所有的世界,同时也是支撑,它从地底而来,通各处而去,一旦毁灭,灭的就不只是这一个世界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想办法抽离尸婆和建木,再稳定建木。 我将尸婆影以及帅哥体内的那些“头发”说了,可武罗毕竟长期守在青要山,从未见过献祭建木的人,也不知道如何解。 “泰龙村那边,我已然派了青衡过去,就是恒山的山鬼,她会率领文狸以山势压住建木根,你们三天一次,到青要山,我亲自教你们巫术和如何引动地势。”武罗沉着气道。 我瞄了白水一眼,正想说那具石棺的事情,白水却猛然道:“神蛇灭世可能就是尸婆传出来的,因为只有神蛇之体才能阻止它从地底出来。” 这个说法,我也听游媚亲口承认过,但现在是尸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上古就存在的东西,武罗所知不多,以共工压住黑白双龙潭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最多的了,毕竟那些知道事情的人都已经死了。 武罗说完建木和尸婆,却直接看着华胥道:“你身带女娲之血,却从建木而出,你自己有没有想过是怎么回事?” 华胥立马变得怯生生的,带伤的蛇尾慢慢扭动,跟着变成了双腿,看着武罗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 惹得武罗怒哼道:“你没办法做出这幅模样,我也是女子,也不怜香惜玉,你就直接告诉我,尸婆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想怎么样?” “它让我重新做人类始祖,与神蛇生下孩子。”华胥双眼带着希冀的看向白水,脸上复又变得端庄:“我身负女娲之血,也可以复活神蛇的。” 武罗猛的瞪了一眼白水,冷哼道:“所以你就留着她?” 不等白水表态,武罗猛的拎起华胥朝着白龙潭扔去,那悬在空中的战斧划破潭面,武罗直接将华胥扔了进去,跟着引动山势封住潭面,华胥在潭面之下奋力挣扎,却怎么也出不来。 白水并未说什么,武罗却冷声道:“现在既然我们想统一战线,这种两面派就要不得了。” 何必壮朝我眨了眨眼,憋着笑。 我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白,然后将泰龙村建木密室发现的那具石棺跟武罗说了,本想问她有没有从游媚那里听说过那具石棺里是什么。 结果她一听,立马脸色发沉,朝我道:“你刚才送走了帅哥,先去看看他的伤吧。” 她前后变化极大,只是一听说那具石棺立马就变了脸,我只得去看白水,却见他只是看着山下的黑白双龙潭。 “云舍。”武罗横眼朝我瞪来,赤豹直接将我拱上了背上,朝外冲去。 我扭头看着与武罗并立的白水,他似乎双目沉沉的看着我离开,脸上带着沉色。 何必壮被武罗以文狸送了出来,与我并行道:“那具石棺很重要,可武罗在提及建木和尸婆时都能坦然,为什么对那具石棺却这么避讳?” 那具石棺是宋栖桐引出来的,是他嘴里游家家主的东西,我抱着小白,朝何必壮道:“回泰龙村就知道了。” 出了青要山结界,赤豹和文狸就回去了,我招来蛇影,却发现帅哥和毕丽红还在上面,毕丽红一脸无奈,帅哥却一脸愤恨,我解开魂植告诉他,武罗回来了,他却又是一惊。 等我们回到泰龙村,夏荷说宋栖桐依旧不肯说话,苏抚身上已然有“头发”了,可他也不肯说什么,也并没有人来救他们。 看样子巫狼柳仙和绿腰果然关不在意苏抚和宋栖桐的生死,我们将武罗又回来的事情说了,他们都是一愣,跟着却还是有点高兴的。 只是帅哥回来没多久后,就又开始昏迷,我只得先将他和九尾狐放进血蛇鼎中,用蛇影将毕丽红送回绝天崖。 给小白冲了奶粉,他倒也不挑,喝了一瓶奶后,躺在床上看着我傻笑。 我将所有奈河一脉的笔记都掏了了来,让夏荷她们跟我一块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帅哥,越前面的越要仔细,可年代久远的字不同,我们都认不全,夏荷一边翻,还要一边上网查。 “你去休息一会。”何必壮一边翻看笔记,一边安慰我道:“我们现在只能等,你着急也没用。” 刚好小白在床上看着我啊啊的叫着,我抱着他回了房间,脑里却有着许多的事情。 小白开始还十分兴奋,可似乎变成婴儿后精神跟不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我伸手戳着他软软的脸,想着稳定他血脉的事情或许不能再等了,抱着他软软还带奶香的小身子慢慢的睡了过去。 可一入睡,我却发现自己站在了泰龙村的河边,一叶扁舟立于河中,孟婆那张变化莫测的脸静静的看着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梦里见到她,试着朝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居然从河面走到了她身边。 “云舍,别打开石棺。”孟婆静静的看着我,轻声道:“无论如何别打开那具石棺,最好是让白水放回去。” “为什么?”这具石棺里的东西,在宋栖桐苏抚他们眼里,比女娲的蛇丹更加厉害。 在武罗眼里,比建木和尸婆更加恐怖,现在连孟婆都刻意出来提醒。 孟婆听了我的话,只是轻声道:“有些东西一旦打开,就不能再受控制,比如尸婆,一旦唤醒,再进入沉睡就难了。” “你不是想救帅哥吗?尸婆建木吸魂之力,可以用女娲创造之力来解,华胥不是出来了吗,就用她体内的女娲之血就好了。”孟婆的脸变来变去,双眼却一直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华胥她不死不灭,变化万千,对你或许有帮助。” 我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大对,看着孟婆道:“华胥出来代表这个世界要毁灭了,你知道吧?” 孟婆呵呵一笑,连带着那一叶扁舟下的阴魂也跟着嘶吼:“云舍,你真的忘记了前世了吗?难道游娓想杀你,就只是想将你毁灭吗?她是想将你拘回去,吞噬了你。这个世界毁灭又如何,你不是已然会以血献祭黑门进入游娓的世界吗?”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89章 双性 孟婆的话听得我心中发寒气,她说过十亿小世界,一锅孟婆汤,当初阴魂外涌时,她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现在她居然更不在意这个世界的毁灭。 “别开石棺。”孟婆却根本不等我发问,只是朝我道:“以女娲之血解吸魂之力,算是你跟我一脉相承的最后一面吧。” 小舟在河面上缓缓流过,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猛的从梦里醒来,发现小白睡得沉,小脸红扑扑的,不忍心抱动他,自己穿好衣服到旁边房间,发现夏荷她们还在翻书,我将刚才梦见孟婆的事情说了。 “尸婆将华胥扔出来,一边为我们所用,让我们不好将她扔回去,可她的存在本身又让我们带着膈应。”夏荷将笔记收起,皱眉道:“真是恶心。” 我也只能苦苦一笑,朝何必壮道:“我是不想去了,你去吧。” 看到华胥也好,看到白水也罢,我心情总有点不能平静,就连武罗因为听到那具石棺,都让我先离开,明显那具石棺关系到我。 何必壮驾着狐影而去,我看着血蛇鼎里昏迷不醒的帅哥和九尾狐,总感觉心思沉重。 小白在变成婴儿的时候,就跟个真的婴儿一般无二,两三个小时醒过来吃一次,玩一两个小时后就又睡了过去,连带着小龙种都没什么精神。 何必壮还没有回来,可了之却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来了,他朝我苦笑道:“这位是霍得祭师。” 龙虎山最近事多,张天师摆灵七天马上就要出殡了,了之带了个祭师过来,明显是有事情。 陈起语英语在我们这里面最好,自然由他接待那位祭师,了之带着我带一边跟我讲了一下情况。 这位霍得祭师自挪威圣教来的,他说他手里握着可以解决世界树的东西,他也感觉世界树开始变化,但他更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让他将一生守护的东西交给我,只需要我帮他一个忙,治一个怪病。 挪威圣教的世界树估计就是建木,可让我帮他治一个怪病,谈条件就显得有点没什么意思了。 了之朝我轻声道:“中国对于建木了解并不多,可他们却以世界树为图腾,师兄建议你先看看。” 对于建木我们着实没了办法,霍得却突然自己出来了,总让我感觉不大对劲,但了之说得没错,先看看总没用错。 泰龙村里的建木根在青衡引动周围山势压制的情况下,倒也稳定了下来,那些尸婆影连骨头都被人脸石虾虫给啃完了,但谁能保证黑门内那些鳞片人不发神经献祭建木献祭尸婆,如果能完全控制住建木自然是最好的办法,我就能空出手来收拾游娓那个疯婆子。 一经商定,大家就都坐了下来,霍得是一个老祭师,头发胡子眉毛一团白,长得十分和善,他中国话一句都不会,全靠陈起语翻译。 可陈起语一听他说的病症就有点脸红,然后靠近我,朝我道:“你听说过阴阳人吗?” 这个还真听说过,阴阳人就是所谓的双性人,可这个现在手术已然可以做了,也没什么难的吧。 可等陈起语将霍得所说的病症说完后,我们豁然感觉这事情诡异莫名了。 霍得说他所住的小岛上有一个村子,里面住着的都是自已自足的渔民,可古怪的就是这些渔民都是双性人,他们并不是同时据有双性的特征,而是上半个月是男人,下半个月是女人,但在月圆之夜时却是双性人。 这当真是又古怪又欢乐啊,这不是挺好的吗,半个月是男人,半个月是女人。 但这村子诡异就诡异在,他们不需要结婚,在双月圆之夜时,他们会自己与自己结合,生下孩子。 所以整个村子都是这种怪人,世世代代都是这样,他们也并不与外界有着什么联系。 可就在一年前,村子里的孩子开始变得古怪,他们慢慢的长出了蛇瞳,这在他们那边会被视作异端处理,放在以前会被活生生放火烧死的。 霍得开始发现的时候也并未在意,毕竟现在比较开放,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可跟着那些长出了蛇瞳的孩子慢慢的跟以往不一样,他们不再是按照以前半月男半月女的变化,而是一直处于雌雄同体的状态。 跟着这种蛇瞳好像一种病一样,慢慢的蔓延传染,村子里的大人也开始长出蛇瞳,跟着变成了雌雄同体,而且不会消退,一直保持着两性的特征。 这样的后果就是造成了一种混乱,村子里开始疯狂的自主交合,然后整个村子都处于生育状态。 “但他们生下来的,都是人头蛇。”陈起语说完,将霍得的手机递给我们:“他希望我们能保密。” 只见霍得的手机屏幕上,一条胳膊粗细的人头蛇盘转在地上,它身下的胎盘还拖着,身上带着鲜红的血,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还张着嘴哭泣着,蛇腹下端还拉着脐带,但蛇尾似乎还在摆动,但生下它的那个人,双腿已然在瑟瑟发抖。 我们都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况。 将手机相册朝下翻,跟着就是一条条的人头蛇才出生就被大火烧毁,它们有的还未睁开眼,却已然痛苦的死去。 “他说这种胎怀得时间比较短,只需要两三个月就可以生下来,开始是被火烧了,可后面他后现村子里的人似乎没再烧人头蛇,但村子里却并没发现人头蛇的痕迹,更可怕的是村子里的人反倒更疯狂的生下这种人头蛇。”陈起语点了点手机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一看就是偷拍的,许多穿着宽松孕妇装的女人在海边散边,脸上带着欢喜的神色。 “肯定是有人在收购这些人头蛇,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跟巫狼他们一块出现过的蛇鬼祭祀?”我看着照片,瞄着大家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我们一直很好奇房三口他们那么多人头蛇怎么来的,尤其是另一个蛇鬼祭祀一直处于隐身状态,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霍得只是希望我们能将那些双性人生育的情况解决了,因为他们不肯去医院,但在霍得眼里他们跟魔鬼没有区别,因为他们能自己生下人头蛇,又长着一对蛇瞳,可整个村子几百人不可能会部杀掉,在这他眼里跟魔鬼也没什么区别。 “等何必壮从青要山拿回华胥体内的女娲之血,我们将帅哥的病弄好,就跟他去那边看看,你们看怎么样?”我敲着桌面,寻问他们的意见。 “叫上郭少。”陈起语从救出九尾狐后,露出第一个笑。 夏荷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朝我们点了点头。 何必壮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白水,他以冰鼎镇着血水递给我:“先救帅哥和九尾狐,我将石棺放回去。” 白水说着朝我轻轻一笑,就朝着泰龙村而去。 被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看到白水,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啊啊大叫,可白水却未曾理会他,走到那个大坑那里,掏出白帕一抖,复又将石棺放了回去。 石棺一放回去,原本在泰龙村到处乱爬的建木根,立马受到什么召唤一般,慢慢的涌了回去,只是宋栖桐苏抚和绿腰依旧被钉外面的建木根上。 霍得祭师看着白水,吓得脸都白了,不停的瞄着我们,见我们都不怕白水,才强撑着一口气坐在桌子边缘。 我拿了冰鼎里的血水,倒入血蛇鼎中,白水在一边帮我引动血蛇鼎。 用符纹将那带着异样光彩的血化成血丝,我引着血丝在帅哥的伤口里穿过,只是当血丝穿过帅哥被钉的地方时,他似乎极为痛苦,就好像再一次将铜钉从他体内拔出一般。 等血丝穿过时,却见一道黑气也跟着一块从帅哥体内抽离了出来。 见有东西出来,我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跟着引着血丝在帅哥所有被钉的地方进进出出,等完全弄完后,帅哥全身都是血,但那伤口却不再死气沉沉了,我松了一口气。 接着引着剩下的血水去洗九尾狐身上的伤口,她比帅哥更加痛苦,陈起语甚至不忍心看,直接出去了。 只是当将九尾狐的伤口都洗完后,她猛的睁开了眼,从血蛇鼎里怔怔的看着我:“云舍,你要变成尸婆了。”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90章 开棺 九尾狐一用女娲血洗完伤口,立马没头没脑的看着我,说我要变成尸婆了。 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变成沉默,白水脸色一沉,直接将九尾狐从血蛇鼎里掏出来,朝着陈起语怀里一放:“看好她。” “云舍……”九尾狐痛苦的扭动,还想说什么,白水手指一点,直接点在她额头。 九尾狐复又晕了过去,我怔怔的看着白水,何必壮立马将了之和夏荷拉了出去,霍得对白水怕得不行,一见他们离开,立马跟着一块走了。 “你早知道。”我将血蛇鼎收好,看着白水道:“在极渊时你娘的残影告诉你的?” “嗯。”白水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掰着我的肩膀,轻声道:“云舍,你是云舍,不是游媚,所以不会那样的!” “那具石棺里你打开过?”我突然感觉心脏抽紧,静静的看着白水道:“是游媚的尸体对不对?” 一具石棺放在游家自己住的院子下面,用那粒女娲的蛇丹陪葬,镇着建木根,也没什么难猜的。 “那是一具尸婆的尸体,只不过长着游媚的脸。”白水尽量将话说得轻松一点。 我苦苦一笑,看着他道:“所以你从极渊出来就一直隐瞒。” “你自己说过,你不是她,那就没必要自扰。”白水额头与我相抵,轻声道:“就算神蛇灭世又如何,我就是那条灭世的神蛇,云舍,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当初何必壮他们解开三家符纹时,说云长道借神蛇骨强行将游媚的阴魂拘回来,镇入胎儿之中重生。 那时我就一直好奇,游媚的阴魂如若入了地府早就投胎了,怎么还要强行拘回来,而刚才梦里孟婆见到时,提到建木吸的是魂,所以游媚的阴魂就是从建木里强行拘出来的。 要不然以黑门内鳞片人的力量,这么想要游媚这道阴魂,怎么可能拘不回来,只不过没有神蛇骨而已。 “她是什么样的?”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我以为对自己的前世并不在意,可现在我依旧好奇。 白水一把将我抱住,沉喝道:“云舍,上一世的事情,跟你无关。” 他的怀抱依旧那么温暖,带着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 所以白水对游婉和云长道妥协,因为没了她们守着尸婆,我体内这道阴魂可能会再次被因为献祭变得强大的建木拘回去,他选择妥协的将游婉放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石棺里面是游媚变成尸婆的尸体,所以他抢在宋栖桐之前拿走,甚至在我问的时候,怎么也不肯说。 “我不怕的。”我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们可以一件件的来。” 白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轻声道:“没事的,反正灭世的也是神蛇,不会是尸婆。” 这话说得就好像小孩子的气话,我朝他轻轻笑了笑。 正打算说什么,却发现小白又醒了,我给他换着尿片,白水在一边兑着奶粉,他明显不熟悉,可神蛇对于控水十分厉害,冲奶粉自然也比较方便。 我喂着小白,看着白水轻声道:“武罗也知道?” 所以武罗才不肯让游媚将女娲的蛇丹放在帝之下都,就是怕游媚搞鬼,可我记得游娓说过,游媚明明是信奉娲祖的,怎么会变成了尸婆? “可能跟游昊有关。”白水伸出手指将小白嘴角溢出的奶水擦掉,轻声道:“游昊的尸体也不知道在哪里,可能也是尸婆。” “你看到的尸婆是什么样的?”我只在云长道所守的坑里见过尸婆的幻影,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具大石棺里居然封着一具尸婆的尸体。 “你不想看的,有点恶心恐怖,而且它还是活的。”白水苦苦一笑,安慰我道:“那石棺的石材是用不周山地基所制,所以能压住它,估计游媚是自己进去的,免得祸害别人。” 我突然感觉有点发苦,果然真相是在慢慢淹没在神话里的。 这时夏荷叫我出去吃饭,好像她从未听到九尾狐的话。 白水帮我抱着小白,何必壮和夏荷一块做的饭,大家似乎都很热情,都没有多问一句话。 反正霍得不懂汉语,我就将石棺里的事情说了,不问不代表不关心,也不代表不好奇,只是大家怕我心里不舒服不问,既然白水能选择对我坦诚,我们自然也该告诉别人。 “不就是一具身体吗,我上辈子都腐烂了,难道我也要跟着腐烂啊。”陈起语咂舌一笑,装了碗汤给我又给夏荷装了一碗道:“快吃吧,吃完明天送张天师出殡,我们去看传说中的双性人。” 说得好像是去看热闹一样,白水一手抱着小白哄着他,一手的手指在汤碗边摸了摸就将汤碗递给我:“不烫了。” 看着对面捧着碗吹凉的夏荷目瞪口呆,惊叹道:“原来还可这样凉汤的啊!” 白水抬头看着她,夏荷立马低头不语。 我喝完汤,逗了一会小白,然后朝白水道:“带我们去看一眼吧。” 大家都好奇尸婆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想知道游媚为什么会变成了尸婆,她不是为肯献祭尸婆才出的黑门吗?怎么又会变成了尸婆? 白水朝我轻轻一笑:“武罗说你肯定忍不住,让我干脆别瞒你,果然是这样。” “有些事情,越神秘就越好奇。”何必壮在一边插话道。 我不知道武罗是怎么说服白水的,但有武罗开导,明显白水放松了很多,不再一条蛇背负。 再次进入泰龙村,没了那些尸婆影,大家都轻松了许多。 我打开了建木密室,到了那个池子那里,用沉吟刀朝下挖,不一会就挖到了那个石盒,白水示意我们让开,他先引出那粒烛阴牙,让烛阴那粒黑色的蛇丹环绕着,整个建木密室里都有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跟着白水拿开那个石盒,只见石盒一开,就露出了一个方形的缺口,白水示意我们不要动,他将手放在那个缺口处,慢慢推动石棺盖:“有建木根压着,才不能让别的东西感应到,里面的东西也不会醒来。” 石棺是被建木根完全遮掩的,白水一点点的推开,建木根也跟着覆盖而来,白水立马将我怀里的小白给拍了拍。 小白跟他爹配合默契,立马变成了蛇,张嘴就开咬。 建木根随着他的牙一咬而断,似乎也被他咬怕了,立马松开了拉着的石棺盖。 蛇骨石幽幽的磷光落入棺材里,只见一具浑身带着青铜色鳞片的尸体躺在里面,那张脸确实跟我长满鳞时一模一样,也跟游娓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具尸体不只保留着鳞片人的四肢和躯干,身下还摊开了无数的蛇尾,就好像每节脊椎都长出了许多蛇尾,这些蛇尾细长,大小却不过拇指大小,带着同样青铜色的鳞片,铺盖在身体下面,如同铺散的蛇发。 但更恶心恐怖的是,在双腿下面,却又带着无数触爪,那些触爪明显还活着,尖端不时的伸卷时,上面带着吸盘,好像只要被惊动,立马就会伸出来缠卷住猎物。 石棺下面还有着积水,显得鳞片都带着湿意,看上去就好像无数蛇和许多怪鱼塞在一块,又带着一股蛇腥味和其他味道交织在一起的怪味。 白水并未让我们看多久,飞快将石棺盖准备推上。 只是当棺盖一点点推上时,那张脸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她嘴角勾出一个轻笑,睁开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章节目录 第491章 生产 石棺里的尸婆睁开眼时,虽然隔得远,石棺也十分巨大,可她那双眼睛却似乎很平静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她一样,与她四目平视。 她似乎十分高兴,脸上带着欣慰的轻笑,就如同多年的好友相见一般。 但这是尸婆啊,她体内早就没有阴魂了,要不就没有我了啊。 “她……她……”夏荷有点怕鬼,扯着我的衣服轻声道:“睁开眼笑了啊……” 我点了点头,却发现不只我一个人看见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看着石棺里的尸婆睁开眼,勾着嘴角露着一个笑,明明一张长满了鳞片的脸,本应当显得诡异而吓人的,这会却明明白白的透着一股子安祥欣慰的神色。 白水手一紧,猛的一用力,瞬间将石棺盖上。 看着那张睁着眼带着笑的脸瞬间被封入棺中,就好像一个活人被活埋一样。 “幸好!”何必壮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朝我们道:“在封棺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忍心?” 他的意思是,这是尸婆勾人心智的表现,白水跟着将石盒放了回去,朝我们道:“看到了?安心了?” 我跟夏荷点头如捣蒜啊,知道看了没好处,可就是忍不住啊。 白水看着我,冷声道:“不生气我了吧?” 我诧异的抬头,却见他目光闪闪,伸手捞起小白朝外走去。 知道这下面就是尸婆,谁还留得住啊,胆大沉稳如何必壮,步子也大了很多,我们都仓皇的出了密室,像极了从鬼屋探险出来的小孩子。 密室外面,宋栖桐依旧被钉在那里,夏荷瞪了他一眼:“我们已经找到办法救帅哥了,可惜没人救你,我们也知道石棺里是什么了,可惜你的目的没达成。” 宋栖桐瞪着眼看着我们,我突然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打开石棺了,一旦打开,放出里面的尸婆,一是证明我就是那个尸婆可以引起恐慌,就算了龙虎山和悬空寺也不敢完全相信我了。 二是他们本来就是跟尸婆合作,放出来对他们也没坏处。 只是想到那具石棺里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脸露出的那个古怪笑意,总让我感觉不大舒服啊。 回到移动板房时,帅哥已然醒了,见到我们不满的道:“看好东西了不叫上我。” “怕你以后不敢直视云舍。”见他醒了,一直沉闷的众人突然变得轻松,陈起语瞄了我一眼后,忙移过眼去:“真的是又恶心又恐怖。” “说得我更想去看了。”帅哥半靠在床头,朝我道:“你们就没想等我醒了一块去吗?” “你还是记得我美好的模样吧。”我说着瞄了一眼白水,却见他嘴角轻勾,似笑非笑。 见过尸婆,就好像大家见到隐藏在黑暗中大boss的终极身影,带着兴奋和害怕,夏荷更是问我,那么多蛇尾是用来做什么,尸婆是以水般流动的,那些蛇尾根本没什么用吧? 触角可以当作抓捕猎物的,但尸婆的触角没什么用吧? “蛇尾是用来传递巫术的。”白水作为神蛇听我们乱猜,有点听不下去了:“触角并不是用来捕猎的,那吸盘里就是你们从帅哥体内抽出的那种虫子,里面的东西也可以顺水传播,或者顺着建木。” “还是你看得仔细。”帅哥依旧不满,不顾一身是血凑过来道:“那既然我们都有见到尸婆了,能不能想办法处理掉?要不然游家一直守着那具棺材做什么?” 他这话一出,我们所有的人都惊醒了,游家人将那具石棺留在那里,更甚至游媚自己花这么大的代价做了石棺,又自己爬进去,不可能是为了给我们看的吧? “武罗也猜测,游媚可能是自愿变成尸婆,因为只有真正变成尸婆才知道它的弱点,才能将它解决掉。”白水悄悄伸过手来,将我的手紧紧握住:“游媚曾经找过武罗,说她已然无力,但她却并未放弃,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甘愿自己变成尸婆,或许她还留下了解决尸婆的办法。” “是什么?”帅哥立马凑了过来。 “武罗在想,我也暂时没想到,毕竟尸婆过于强大。”白水摇了摇头,脸上再也没有怎么沉闷了。 帅哥唏嘘了一声,看着白水宽大的衣袖,眼神闪闪,抬头看着我眨了眨眼。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嘿嘿的笑了笑道:“睡吧,明天还能赶得上给张天师出殡。” 他说着拉起被子就蒙住了头,白水却松开了我的手,朝我道:“我引水给他清洗伤口,不会太痛。” “你!”帅哥闻言,以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姿态看着白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前面几次云舍用纱布跟扯什么一样的是白痛了?你这是报复我,嫉妒云舍关心我吧?” 白水脸色一冷,一抽衣袖准备离开,我手一扯,他复又顿住了脚。 我们刚一出去,却见夜色之中,柳仙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泰龙村,见我们出来,她立马就离开了。 “这是准备救人还是怀念?”夏荷对于柳仙比较有好感,当初她蜕皮之时,在巴蛇骨洞,都是柳仙照顾她的。 柳仙对于阿壮的执念相当的深,可那具强行以两个阴魂制成的双瞳子,却还未出来。 “你不是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吗?查一下她们的大本营啊?有空问候一下,最近有武罗神的帮助,建木根也稳定了下来,我们能腾出手来了啊?”我扭头看着陈起语。 九尾狐刚才清醒过来,虽然又被白水弄昏迷了,可陈起语心情明显好很多,朝我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将网洒下去了,没了苏抚,他们很多事情也不方便做,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当晚九尾狐并没有醒来,她毕竟被钉了二十多年啊,虽然是只九尾狐,可也没这么强的愈合能力。 第二天凌晨,我们换了孝服,跟着了之,带着霍得,朝龙虎山而去。 泰龙村也好,阴河也罢,都由青衡带着文狸守着,山鬼战斗力不行,可若强行发动山势,守倒是一绝。 张天师葬礼十分简单,出殡之时,依旧只是龙虎山的人,我给小白穿了一身孝服,在他额头抹了白额,当初是张天师以身挡了天罚,才让我有机会带他逃离的。 按张天师的遗命跟张奉先一块葬在龙虎山后山的小坡上,墓地不大,根本没有一代天师的应有的待遇。 毛晚行火化后,将骨灰洒在阴河,那个小乞丐说他早就说好了,要跟秦姑婆一块消失在阴河。 到了下午,我跟小乞丐将毛晚行的骨灰洒在阴河,夏荷他们复又离开,我跟白水坐在阴河边上,小白又不老实的变成了蛇身在水里游着玩。 霍得一直催我们快点去,说总感觉那个世界树跟那些人头蛇有关,让我们解决后,他就将他一代代守候有关世界树的东西给我们。 伤还没好,却精力充沛的帅哥以山鬼的通道传话给武罗,居然调动了一半山鬼将附近的山魈引过来守泰龙村,还得意的朝我们道:“别看山鬼战斗力不行,可你们想啊什么精怪不是出自山里啊,其实人家厉害着呢,只不过不肯变得凶狠,只想美美哒。现在好了,被逼出来了,那就可厉害了。” 得意的样子,好像就是他家一样。 当天下午,龙五帮我们安排了班机直接去了霍得所说的那座小岛。 岛确实不大,村子是海边的一个渔村,坐落着的都是刷成海蓝色的房子,显得很漂亮。 只是霍得带着我们到那个小村子时,我们都惊呆了,岛上的人几乎全部都挺着大肚子,最小的看上去不过是十二三岁,或许更小,肚子却已然挺胀得好像六七个月的孕妇一般。 看到霍得,他们神色还好,可当看到我们时,这些人双眼睁开,瞳孔里的细眸慢慢紧缩,跟着居然跟蛇一般嘶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这些人长期靠捕鱼为生,风吹雨打脸色酡红,双手宽大,但可能是大腹便便的原因,所有人的腰似乎都感觉沉沉的。 他们胸口都鼓起,五官带着西方特有的深邃,看不出男女,身形都比较高,但姿态却又比较柔软,反正看上去并没有传说中双性人那种阴柔之风,反倒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骨头已然开始变化了。”陈起语的相骨术一眼就看了出来了,指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人道:“你看他走路,双腿膝盖都用不上力,而抬腿时明显不只一个关节。” 他一说,我们这才注意,不过那一抬腿间,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不能发现腿不只一个地方弯曲。 “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变得跟游婉一样不能行走,只能爬行。”陈起语正说着,却见村子一栋刷成海蓝色的房子边传来一声尖叫。 霍得急忙跑过去,却见那人急忙朝房子里跑,只是跑着跑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人头就从孕妇裙下滑落,那个头的脖子下面却拖着带鳞的蛇身,带着滑腻且鲜红的血直接顺着腿落在地上,盘成一团。""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92章 活的雕像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在我们来的这一刻,还没来得及摸底,就有人生产,而且那人孕妇裙下面居然是真空的,那条人头蛇就这样从裙底滑了出来,带着血和羊水的混合物拖着脐带落在那人脚下,那速度也是够快,从发动到生下来,完全就是一溜的事情,看样子那个产妇已然不是第一次生产了。 霍得年纪一大把,可毕竟是祭师,虽然并没有在我们面前露过本事,但一看到有情况,他身形一晃就已然进了院子。 我们想过去,可村子里其他人立马全部围了过来,挡在蓝色房子的白色栅栏前面,他们几乎都挺着大肚子,双目恕睁,嘶着嘴露着尖尖的獠牙,带着酡红的脸满是凶狠之色。 我急忙拉住准备冲进去的白水和帅哥,他们俩速度最快,已然到了栅栏前面,那些人挺着个大肚子,根本不怕,伸着手就去拉白水和帅哥,样子十分凶猛。 幸好我及时将他们拉了回来,避免了冲突。 就在这一瞬之间,我们面前都已然被村里的人铸成的人墙阻隔开来,而村子里依旧还有人朝这边汇聚过来,围在我们面前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其中有的人已然不再是人的模样了,鼻梁变低,脸色变得苍白,那风吹雨打来的酡红都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陈起语示意我们先退出村子,毕竟我们是来解决村子里这种怪病的,而不是来搞破坏的,一旦起了冲突,后面就更难了。 一直到我们退出村子,依旧有一部分人站在村口,狠狠的盯着我们,似乎在监视着我们。 “村子里有古怪。”帅哥指了指村口立着的一个雕象,朝我轻声道:“你看像什么?” 以捕鱼为生的村子,一般信奉海神,以保丰收和平安,比如中国福建的妈祖。 可这个村子的村口却雕着一具十分古怪的雕像,像人像蛇又像鱼,顶上是个宽嘴鱼头,下面却是人的双手对空举着,身后却又拖着长长的蛇尾,这尾巴是顺着尾骨长的,盘在双腿上面。 没错雕像的双腿依旧在,就好像一个鱼头人背后背了一条大蛇,缠卷着自己。 “什么都不像!”陈起语看着也面露疑色,他对于上古的神兽颇有研究,可这么怪的东西我们还真没见过。 夏荷在虫崖长大,底蕴比我们都足一些,盯着雕像看了一会道:“鱼头可能象征着大海里的生物,可蛇尾缠着双腿,这似乎象征着自已缠绕自己,跟村子里人双性相结合,你们懂吧?” 她的意思是,这座雕象表明村子里信奉的是一个雌雄同体的海妖,陈起语何必壮郭怀雄挡在我们前面,我跟夏荷偷偷拍了照,传给龙五和虫崖的人去查,帅哥直接发给了武罗,想借武罗的眼力查出来。 但消息也没这么快, 村子里的人并没有离开一直紧紧的盯着我们,不一会霍得也被几个村民送了出来,送他出来的人脸色沉重,对霍得也说不上很好脸色,狠狠的瞪着我们。 霍得脸色不大好的拉着我们,示意我们离开,他眼里带着极重的忧色,一直到我们离开村子所在的范围,村口那些人依旧盯着我们,霍得也没有提那个刚生出来的人头蛇怎么样了。 霍得所在的圣殿就在小岛的另一面,离村子有点远,是一座由石砌成的塔楼,据说有些历史,看塔楼基石上堆积着一层又一层的贝壳化石,确实年代久远。 塔楼看上去跟普通的灯塔没什么两样,可我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土货,出过国的也就陈起语了,看什么都新鲜,霍得带我们上了楼顶,示意我们从塔顶朝外看。 只见海水蔚蓝,岛边茂密的植物苍翠,各种海鸟飞来飞去,景色优美,带着咸味的海风刮来,让人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白水站在窗前,将小白掏出来,任由它和小龙种冲向海边,在半空中追海鸟玩。 霍得有点担忧的看着小白和小龙种,朝陈起语啊啊的说着什么。 这个圣殿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守,只有前任祭师死后,神殿才会派人来接任,霍得来这里时才三十岁,在这里守了四十多年,本以为就要这样老死在这里,可却发现岛上有着诡异的变化,他上报神殿,但一直没有回应,直到这次神殿让他去泰龙村,他才第一次离开这座小岛,也是神殿让他跟龙虎山交涉,带我们来这座小岛的,并将情况如实告诉我们。 也就是说,他上面还有组织,却并不想露面,由他交给我们处理。 这种事情向来如此,为了避免恐慌,不到最后一刻,都是私下处理。 霍得说着又带着我们要朝下走,白水示意我们去,他在上面看着。 在下塔楼时,我们问及村口的雕像,霍得说那个小岛一直只有那一个村子,他来的时候就那样了,现在也那样,村子里的人以捕鱼为生,旺季时会有外界的人来收鱼,跟他们换东西,村子里的人从不出去。 这比泰龙村和神龙村更封闭啊,看样子村子里的古怪是一直都存在的,霍得说是守圣殿还不如说就是守这个村子。 霍得带着我们下到塔楼的入口处后,居然示意我们让开,跟着他推开了楼梯旁边的一块大石,只见楼梯下面的石板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楼梯居然贴着塔楼的墙蜿蜒的朝下而去。 霍得拿了个手电递给我们,自己率先下去。 小岛下面肯定就是海水咯,朝下才走了十几阶,就感觉到水汽,还有着水拍打的声音传来,可我们在上面时并未感觉到塔楼下面还有着这样一个地下室,抬头看时,果然见那块封顶的大石上画着古怪而繁复的符号。 而旁边的墙上画着各色的壁画,都是北欧神话里的场景,九大世界在巨大的树干之间穿梭,只是那些树干变成了星河,不再是普通的树。 所有的神也都处于世界树干上,但树不见冠不见根,似乎只有一部分树干就已然涵括了北欧神话里所有的场景。 走到被水淹的石阶上时,霍得居然还直接朝着水里走去,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跟着霍得朝下走,不一会水就没过了膝盖,可霍得依旧示意我们朝下走。 帅哥拉了我一把:“你还在月子里,你跟陈起语在上面看着,我们三个下去,也有个照应。” 但帅哥的伤也才好,霍得却一脸认真的朝我们指了指下面,朝陈起语表示重要的东西在下面。 就在这时,白影一闪,白水一手拎着小白,一手拎着小龙种,跟了下来,朝帅哥道:“一块下去吧,下面才是真正的圣殿呢。” 霍得听不懂,可看到白水依旧眼睛抖了抖,依旧由何必壮用造畜之术给我们化出鱼腮,白水伸手搂着我的腰,免得我被寒气伤了身体。 在霍得诧异的眼神中,何必壮也给他摸了摸腮帮子,这老头惊奇的摸着自己长出来的三条鳃,一脸魔幻的看着我们。 “论神话和法术,还是要看我大中国啊!”帅哥一脸的得意,一个挺身就跳进了水里。 霍得急忙跟着跳了进去,水下一片漆黑,但墙壁上的壁画依旧在,就好像那棵“世界树”一直朝下,塔楼也一直朝下。 可越到下面,洞口就越宽,霍得却带着我们游入了海水里,在各色的珊瑚群里穿梭,等白水搂着我停下来时,他低头看着脚下,霍得拿着手电朝我们晃了晃。 只见昏暗的海水下面,一座被水淹没的村子赫然就在我们眼前,村子里的建筑还是那种石质的建筑,许多被海浪冲倒了,可大概的规模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更诡异的村口立着一个跟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雕像,而且更加巨大。 也就是说,这个村子在被水淹过一次后,小岛因为火山的原因依旧在上升,村子里的人又在现在的小岛上建了一个村子。 白水搂着我朝着村子里游去,帅哥他们跟着前来,只是当我们靠近那个雕象时,却猛然发现,这座雕像上鱼头的鱼眼居然在转动,如同活的一般随着我们移动而转动。 它身后的蛇尾也并未跟我们在村口看到的一样盘绕在双腿之上,而是长长的拖着,淹没在海水之中。"xwu799" 章节目录 第493章 腐烂的地下室 海底一个村子,岛上一个村子,而且都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雕像,这一来可以证明这个村子年代也很久远,有着自己的传承;二来也证明这个村子诡异得很,才会让霍得他们历代有人守着。 白水搂着我要顺着雕象的蛇尾去看,霍得却拦住了我们,朝我们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先上去。 客随主便,我们也不好过于强硬,而且这里的事情诡异程度不比泰龙村低。 我们离开时,那雕像上的鱼头眼依旧跟着我们转动,鱼眼无睑,可那圆圆的眼珠子却好像活的一样,其他地方却没有半点异常。 等我们浮到上面,白水搂着我,帮我烘干了身上的水汽,霍得给我们泡了茶,他们这边的茶加糖还加奶,更像是奶茶,与我们喝的清茶完全不同,不过明显霍得喜欢甜食,料十分的足,喝得人暖暖的,帅哥直接灌了两大杯。 见我们缓过来,披着浴袍的霍得才跟我们说道,圣殿确实为了这个村子才建的,而海底被淹没村子的那个雕像的蛇尾最先也是现在岛上那个村子一样,盘在双腿上的,可就从去年开始,那条蛇尾慢慢松开了,朝着海里蜿蜒。 霍得守在这里的工作,就是看着两个村子,所以他顺着蛇尾去看过,那条蛇尾在这一年里自己长长了,现在已然环住了整个岛,尾尖却对着村子现在的位置,他怕我们不信,所以先带我们去看了。 “这不可能!”陈起语翻译完,却立马摇头道:“那可是石头,真正的石头,里面是没有骨骼的。就算有的话,它被海水淹没了这么些年,也不可能一年之内自己长到可以环住整个小岛的长度。” 对于相骨之术,我们都没有陈起语的眼力,白水却朝他摇了摇头,只是轻声道:“你问他手里有什么跟我们换。” 陈起语诧异的看着白水:“你相信那条蛇尾环住了整个小岛?” “小白和龙种已然感应到了。”白水指陈起语指了指窗子,轻声道:“他们神殿跟我们做交易,似乎认为只要将这个村子里的问题解决了,就能解决他们这边的问题,那就看他有什么。” 我没想到白水将小白放出追海鸟玩,已经环了小岛一圈了。 陈起语跟霍得交涉过后,一脸苦色的看着我们道:“他说绝对对我们有用,但东西不在他这里,只要这边事情解决,神殿就会派人将东西送来,那件东西就算在神殿也是最高的机密,他是因为守着圣殿才有权限得知。” “这不是坑我们吗。”帅哥低声骂着。 可我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答应解决这个问题,从进入这个小岛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郭怀雄更是直接,他一直想找到两年前,另一个伤他的人。 房三口是他亲自抓到的,他身上缝合的那些人头蛇的蛇皮,在房三口嘴里是单信给他们人头蛇,但在泰龙村却很少见到人头蛇的痕迹,现在突然发现了这个地方,我们也不可能放弃这条线。 等我们确定同意后,霍得才告诉我们,村子里会有人轮班防守,虽然对我们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但想要治好村子里的怪病,却又不好跟他们起冲突,他会先进村子里先进行沟通,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生下那种人头蛇怪胎的。 问及今天生产下来的那个人头蛇,霍得脸色立马变得发沉,最后才告诉陈起语,被关在笼子里。 小白虽然还小,可灵性十足,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有点不安的缠着我的胳膊,蛇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抚着他,朝帅哥道:“你上次那个隐身符还能用吗?” 既然明着进入村子不行,就只能背着来了。 在霍得诧异的眼神中,帅哥开始给我们画符,白水是完全不用的,小白和小龙种都归他管,这两货都是捣蛋鬼,只有白水才能看得住他们。 等帅哥画完符,我们又胡乱吃了些东西,白水带着小白和小龙种绕着塔楼转圈圈,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我们吃完东西,天色晚下来后,帅哥发动符纹,霍得看着我们一个个与旁边的环境融为一体,惊得嘴巴怎么也合不拢了。 帅哥的符纹并不是隐身,跟道家所修的道法自然一样,而是借着山鬼的巫术,引动地势,将人隐藏起来。 霍得负责明面上帮我们引开村民的注意,同时跟村民进行初步交涉,我们就趁机进入村子查看,先摸清个底再说。 到了村外,果然如霍得所说,有肚子还不大显的人背着枪四个人一队,守在村口,里面还有人专门站岗,看样子他们对于霍得也并不是完全的信任,要不然在一个只有他们村子和霍得一个外人的小岛上,哪里用得着这样严防死守。 霍得一出现在村口,村民的脸色就沉了,但霍得说了什么,其中两人就将霍得朝村子里带,我们也趁机跟了进去,一进村子,陈起语夏荷跟着霍得,虽说我们同意跟他合作,但既然他嘴里的神殿对我们有所隐瞒,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霍得啊,反正陈起语夏荷隐身,连同霍得在内也都看不见。 等霍得他们进入村子里,白水朝我们点了点头,带着我们进入了白天生产的那个院子里。 地上的血迹已然被清理过了,这村子里的人都是独自居住,似乎身体上的独立让他们性格上也保持着绝对的独立。 帅哥的符纹并不能让我们穿墙而过,幸好那人在厨房的窗子没关,白水拖着我直接从窗口窜了进去,帅哥郭怀雄何必壮都从窗子里爬了进来。 房子里的装饰十分简单,只是古怪的是,厨房好像并没有开火的迹象,但一进屋就一股子的鱼腥味。 白水拉着我准备去找那条刚生下来的人头蛇,可刚一出厨房门,他就顿住了。 只见厨房外面的餐桌上,刚生产完的那个人,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衣,捧着一条鱼正在啃食。 那条鱼是生的,他似乎饿急了,连带着鳞片也一块吞咬,细碎的鱼鳞时不时从鱼身上脱落,带着一点点的血丝,但那个人却似乎并未感觉到哪里不对,连鳞带骨,直接吞了下去。 她并未发现我们,只是我们围着屋子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那条刚生下来的人头蛇。 而就在这时,那个村民已然啃食完一条大鱼,似乎因为屋子里只是一个人居住,她径直脱了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等她衣服脱下来时,白水立马捂着我的眼睛,跟着就要带我离开,只是还未等我们出屋子,却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宽大睡衣的人径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睡衣,也自顾脱了衣服,朝着浴室去了。 白水再一次捂住了我的眼睛,跟着浴室传来了低吼的声音,只有低吼并没有柔媚的女声,好像两只同样的野兽交缠在了一块。 “这才生一来呢,就又来?而且他们那东西跟人不一样吧?”帅哥最沉不住气,一出房子就朝白水道:“那个分叉的跟蛇的是一样的吧?” 一边何必壮低低的咳了一声,郭怀雄也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脚下。 白水脸色发沉,瞄了我一眼,却依旧明确的道:“是蛇根,一大一小,分叉的。霍得估计也没见过他们脱下衣服的样子,所以并未发现。” 这就怪了,他们不只是双性人,还长了蛇根?可白水的好像不是啊? 我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正想叫他们到另一间屋子里找找,却见一只蜉蝣飞到了我面前,夏荷以蜉蝣传信让我们过去。 蜉蝣细小,我们又是隐身的,顺着规划十分明确的村间小路朝前走,到了村子的正中一间占地比较大的房子时,蜉蝣飞了进去,那屋里人影憧憧,窗户半开着,白水带着我就闪了进去。 帅哥低嚷了一声什么,也跟着从半开的窗户里进去,一进屋子,却见霍得跟几个看上去年纪差不多的人坐在沙发上,屋里还站满了许多人,霍得正在跟他们说着什么,陈起语站在霍得身后,朝我们指了指门口。 那只蜉蝣依旧在那里,只是等我们跟着蜉蝣走出去时,在一个一人多高的鱼头人身蛇尾雕像后面有一道暗门。 一进暗门就有一股浓浓的腐烂和蛇腥味传来,夏荷就站在暗门口的楼梯处,神色迷茫而又无助的看着我们。 “你在上面等我们。”白水一进暗门眼神一沉,说着还将小白和小龙种递给我。 我朝白水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亲眼所见,才能有所感触,没有经历过,就不会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 夏荷眼神幽幽的轻叹了口气,率先顺着楼梯下去了。 小岛地下潮湿,楼梯也是借势挖出来的石阶,地下室十分大,好像整座房子的占地面积都被挖开了。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漆黑无比,没有半点光芒,还是白水引出蛇骨石,才能看得清一点。 放眼望去整个地下室摆满了狗笼,一共是七八排的样子,长长的看不到尽头,许多笼子里都装着那种人头蛇,有的还顺着笼子无力的游动着,巴掌大小的脸上带着迷茫之色,一双蛇眸却已然变得空洞。 可有的却是无力的趴在笼底,紧闭着眼睛,蛇尾软趴趴的,已然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还有的因为脐带剪开后没有消毒,潮湿的环境让伤口开始溃烂,带着浓浓的腐烂腥味,疼痛让它们时不时抽动着蛇尾,反倒更是涌出血丝。 它们都长着一个跟人一模一样的头,拖着胳膊粗细的蛇身,在这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等着死去,或者腐烂,要不就是等着那个收的人来,将它们收走,养大再剥皮。关注"" 章节目录 第494章 同流 看着近百人头蛇跟养着的蛋鸡一般装在笼子里,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些笼子下面已然有了积水,有腐烂的人头蛇尸水滴落在水中,泛着怪味。 白天才生来的那条人头蛇,眼睛还未睁开,却在笼子里慢慢的游动着,似乎从温暖的母体突然落在这个潮湿的环境中,有着强烈的不适应,所以十分的不安。 泰龙村是养肉蛇的,可为了让蛇能长得好,各家各户都会尽量让蛇过得好一些,比如用黄土和着稻草建土屋,搭木头桩子方便蛇盘缠活动,喂食也以活物为主,时不时还要清理蛇屋放水让蛇洗澡。 可这些人头蛇,它们明明是从人体出来的,有着跟人一样的头,虽说古怪无比,可待遇比普通人家养的鸡鸭还不如。 如若不是有人来收,它们一出生就被打死或许还好一点,不用这样慢慢的被折磨致死。 “一共一百四十五条,死了的有二十三条,看脐带今天才生下来的有四条。”夏荷声音带着冷意,沉声道:“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似乎定期有人来收,所以她们并不打算喂食,可能因为对人头蛇的厌恶,她们也并不想清理那些死掉的。” 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生下来的怪物,更何况这么多。 白水死死的捂着袖口,将小白和小龙种摁在里面,不让他们钻出来看,跟着看了一眼那些笼子,转身就要离开时,可到了暗门那里,白水伸手推了推,却顿住了。 帅哥低低的骂了一声,伸手去推,却发现暗门已然被锁死。 “冲出去?”郭怀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质的雕象,朝我们道:“还是从地下室挖条通道出去?” 他手里的雕像是一只穿山甲,通体都是木材,只有爪子是以精钢打造的,穿山裂石,不在话下。 “我先找找缝隙,看陈起语有没有事,以符纹传信。”夏荷脸色发冷,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会被摆了一道。 陈起语一个人在外面,自然是最危险的,我们来这里只有霍得知道,暗门突然被关,除非霍得跟他们透了风声。 夏荷就要化成蜉蝣,白水却突然开口道:“不用了,除了这道暗门并没有排风口,如若不开暗门,里面的东西会活生生的闷死。” 他一说,我们这才发现,进来后好像并未发现空气的流动。 “难不成是霍得那老不死的?”帅哥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引动符纹:“先救老陈,他一个人在狼窝里。” 白水却摇了摇头,蛇骨石对着暗门那个雕像的背,伸手抚过那背上蛇尾:“并没有人发现我们下来,而是这座雕像是活的。” 何必壮立马感觉不可置信,想将我朝后拉,可随着白水抚过雕像的蛇尾,那条蛇尾居然慢慢的开始松动,跟着雕像居然自己转了过来,可却依旧实实的封住了门,那个宽嘴鱼头居然低下了头,用那圆圆的鱼眼看着我们,鱼头看不出神色,但那双眼睛却转来转去,好像在打量着我们。 “我们就被一座雕像给困住了?”郭怀雄心有不甘,将穿山甲雕像朝我们晃了晃:“要不以雕像对雕像。” 白水却慢慢的走了过去,他双眼闪动,身子慢慢抽高,从上至下俯视着那个鱼头雕像。 我们都不知道白水在做什么,可随着白水双眼逼视,那鱼头雕像松卷的蛇尾慢慢的缠了回去,跟着缓缓的打开了。 “走吧。”白水拉着我,从暗门闪了出去。 郭怀雄却让我们等他一下,他飞快的跑下去,回来时那只穿山甲的雕像已然不见了。 我们到霍得他们谈话的屋子里时,陈起语依旧站在霍得后面,见到我们,示意我们先走。 夏荷依旧留下来陪着陈起语,帅哥和何必壮在村子里不打眼的地下留下符纹,郭怀雄也自顾的在村子里踩点,说房三口既然可以隐身,他也要布下阵法,防止收蛇的人来的时候,我们看都没看见就让他跑了。 白水带着我在村子里又转了转,村子里已然没有才出生的婴儿了,最小的孩子也是三四岁的样子,跟着大人一块住,但也有着蛇瞳。 转了一圈,碰到了好几对双性交缠的,他们并不像是因爱而结合,更像是发情时的两头野兽,缠斗在一块,因为双方身体是一样的构造,所以姿势也换得快,相互低吼着嘶咬,没有感觉到半点温存。 也有老人与年轻的结合的,不过这种更多的像是利益的结合。 白水并不希望我看这种事情,转了一圈后就在村口等帅哥他们,等我们人口汇合后,霍得也被村子里的人送了出来,他不只脸色难看,脚步也开始变得踉跄,跟在他身后的陈起语夏荷朝我们打了个眼色。 霍得看不见我们,在村民凶狠的注视之下,只得先回了塔楼。 我们看着他进入塔楼后,陈起语这才引出狐影,带着我们转了半圈,到海边后,依旧隐着身,才朝我们道:“那些人头蛇已经有两个月没人来收了,村子里不确定他还能不能来,对于霍得的说治病的事情,村子里有大部分不同意,可也有小半分人是同意的,毕竟他们情况古怪。但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如果没有人来收人头蛇,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解决,霍得对他们解决的办法十分害怕,而且听他们的意思,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霍得呢?”白水将小白和小龙种放在沙滩上,看着两个小的,用各自的尾巴和小爪子胡乱抓画,脸色才好看一点。 陈起语有色发沉,看着海面上的月光道:“霍得似乎知道村子里人为什么变成这样,可他们都忌讳,并没有说开。” “会不会是个坑?”帅哥最怕掉坑里。 我脱了鞋踩在软软的细沙上,看着小白和小龙种:“他们这种病似乎是雌雄同体的蛇,就算我们找到办法治,那些人头蛇又怎么办?” 一百多条啊,杀了吗?似乎有点于心不忍心。 养着吗?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养。 “虫术里有什么可以迷魂的吗?”我想了半天,只有这个办法了。 夏荷脸露出笑意,朝我道:“我跟苗三娘学了一点。” 蛊术这方面还是有长处的,先将霍得的底套清,再想办法解决村子里的问题,能等到那个收人头蛇的更好,不能等的话就只有跟上次一样,将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弄晕,强行给他们解决那个问题。 就算没有办法,就让何必壮动用造畜之术,将他们身体构造强行给改了。 等我们回到塔楼,霍得还有着点急躁,见我们回来,拉着陈起语就说个不停。 陈起语转告我们,说村民暂时不同意治病。 我们让他继续交涉,跟着大家在塔楼找了两层当房间,等大家都安顿下来后,夏荷引出一只蜉蝣变成了一只蝴蝶慢慢的朝着塔楼上面飞去。 过了一会,她朝我们点了点头:“迷晕了。” 我们立马上去,塔楼顶上,霍得坐在他那张椅子上睡了过去,夏荷引出的那只蝴蝶停在他头顶,轻轻展动着翅膀。 “神殿到底有什么可以针对世界树?”夏荷声音轻柔,连眼睛里都带着妖媚的神色,就好像回到了她人蜕最后的阶段。 一边的陈起语有点别扭的学着夏荷的声音翻译着,夏荷手指翻飞,嘴里轻轻念着咒语。 停在霍得头顶的蝴蝶展动着翅膀围着霍得轻轻飞动,跟着却见已然昏睡过去的霍得猛的睁开了眼,一双眼睛都盯着那只蝴蝶,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陈起语一听,脸色立马变得煞白。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495章 霍得的欺骗 我们见陈起语听霍得说神殿里针对世界树的东西脸色变得煞白,夏荷连忙扯了扯他。 一边的郭怀雄却轻声道:“神殿里没有东西,而是海底被淹没的村子里那座雕像。当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变得正常,用他们的血祭祀那座雕像,那座雕像遗留在人体内的法力也被收回,到时它就会醒过来,雕像里就有可以针对世界树的东西。” “所以他们所谓的让我们帮忙,并不是他们手里有东西,而是需要我们帮他们拿到!”白水声音发冷。 怪不得当我们看到海底那座雕像时,霍得并不让我们顺着蛇尾查看,难不成那条蛇尾除了环住小岛,还有别的事情? 霍得所谓的神殿或许想拿到雕像里的东西,可他们没有办法将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变正常,并不是形体上的,而是连同血液都变得正常。 所以霍得以那东西将我们引来,让我们解决了村民的问题,然后他们就能拿到那雕像里的东西,到时给不给我们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陈起语又问了几句,一边郭怀雄跟着解释。 这座小岛很早就存在了,最先就是那个雕像模样的怪物住在岛上,那时它还不是雕像。 它蛇尾会缠卷海上的渔船,将人吞食,有时出海的渔民会受到莫名的歌声吸引,将船开到这附近,然后被吃掉了。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神殿派了几次人来都没有解决,同时发现怪物里有很强大的东西,于是派出祭师团,以处女献祭,趁那怪物受处女吸引时,祭师团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怪物的血吸掉,同时吸走了怪物体内的法力,将怪物也变成了雕像。 但那时祭师团没想到的是,他们吞食了怪物的血后身体慢慢发生了变化。 霍得也确实骗了我们,这些人的蛇瞳是一生下来就这样的,半月男半月女也是真的,突然长出蛇根和变成双性人确实是一年前才发生的事情。 可村里那些孩子却是在上一个人要死时,自已和自己结合所生下来的,算是将体内怪物的血遗留下来。 这些都是当年怪物变成雕像时,发下诅咒,除非村子里的人变得正常,它收回法力,要不然那祭师团以及他们的后代,都永远不能享受男女的欢爱,因为他们趁着它受处女吸引时,吸了它的血,将它变成了雕像。 感觉这个诅咒有点那个啥啊,你趁我快活的时候整我,我就让你子子孙孙都快活不了。 “这听起来果然是西方的故事。”帅哥听完,有点唏嘘地道:“也就是说,村民是祭师团的后代,霍得也是来监视他们的,一旦村民不在了,没了他们分散着的怪物法力的血脉,也就压不住那变成雕像的怪物,所以他们不能离开?” 这些村民也真是可怜,明明是为了除妖才变成这样的,可到头来,他们被当成囚犯一样世世代代被困在岛上,就算我治好,还得放血祭祀那座雕像。 霍得每次看着白水就好像很怕的样子,其实白水来他才放心吧,如若那雕像复活,没有白水,他们神殿也不一定压得住。 而村民们所谓的解决办法,却是认为那些人头蛇算是他们的后代,要用那些人头蛇来献祭雕像,将雕像复活,趁着它法力还未恢复,再将它杀掉。 当然这其中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那些人头蛇有没有用,因为人头蛇的血也不算正常人的血,所以霍得才会害怕。 等我们将能问的都问完后直接离开,夏荷到了下面才引回蝴蝶。 这就是说要先治病,治完后要等村民献祭雕像后,再打怪拿宝。 想想就不怎么舒服,大伙沉思了一会后,统一决定再下一次海底的村子,近距离看一看那座雕像,毕竟在暗门时,白水以一个眼神就将那守暗门的雕像给压制住了,我们也不大怕那怪物。 一拍定主意,趁着霍得还未醒,我们按白天他打开石板的方法下到海底。 那座雕像依旧立在那里,陈起语何必壮郭怀雄围着它查看,白水带着我顺着蛇尾慢慢朝前。 这雕像的蛇尾不大,却很长,只是当白水试着将蛇尾翻转过来时,我们这才发现,这条蛇尾不再是石化的了,而是活的,而且蛇尾下面带着吸盘,那座雕像靠着蛇尾捕食维持着基本的需求。 等我们再次回到雕像那里时,何必壮朝我们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上去再说。 水底我们都是带着腮的,并不好说话,只得先行上去。 等到了上面,大家收拾了一下,确认霍得还未醒后,何必壮这才告诉我们,雕像无骨是真的,但它肚子里确实有一个东西,他隔着石化的躯体摸了一下,依旧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有点像白水那粒烛阴牙的感觉。 烛阴牙是天帝之宝,但我们从拿到后,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用法,现在白水都是以自创的用法在用它。 看样子霍得这一点上到是没有骗我们,郭怀雄想再用蛮力打开,帅哥却可以确定,这种东西完全打不开的,何必壮能去摸还是因为帅哥用符纹暂时控制住了雕像。 “那就只能治村民?”我想了想又感觉有点憋屈啊。 “不。”白水想了一会,沉声道:“我们直接将雕像带走,到了青要山,由武罗先看,如果她也没人办法,然后我们可以试着用沉吟刀划开肚子取出那东西。” 这法子可以避开霍得和那些村民,确实是个好办法。 我们也不用走霍得给我们设下的路,治病后再用血献祭,然后还要帮他们打怪。 大家说干就干,我掏出沉吟刀,郭怀雄再次掏出一个穿山甲准备将雕像下面挖空时,我们又都沉默了,地下室那些人头蛇这样放着也太惨了些。 “要不带回青要山,由武罗养?反正她养的怪东西也多,青要山也大,多这一百多条蛇,也没什么问题吧?除了长着人头,有点渗人之外。”帅哥毫不犹豫,将锅甩给了武罗。 我们一合计,认为这法子确实不错,让郭怀雄将他留在地下室的穿山甲发动,然后由夏荷和陈起语何必壮去将那些人头蛇给偷出来, 白水和我还有帅哥在这里想办法将这雕像带走。 等夏荷她们一队人离开,我先用铁链将雕像给绑死,和帅哥一块引动着符纹,只是当符纹涌动时,雕像里一股强大的压力传来。 白水伸手握住那条长长的蛇尾,双眼死死的盯着雕像那双圆圆的鱼眼。 随着白水强大的压力之下,那条长得环住小岛的蛇尾慢慢的收拢了起来,盘在了鱼头怪的双腿之上。 白水复又掏出白帕将雕像罩住,跟着猛的化成蛇身就要收起白帕时,却猛的一顿,蛇身差点被拉了回去。 只见雕像下面,有着两条粗壮的铁链锁住了雕像脚底,而且符纹上带散着白光。 随着锁雕像的铁铁拉动,有着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一股水流在我们身边涌动,使铁链晃得更厉害了。 我们立马明白了,看样子只要移动雕像,铁链牵动,就有东西会将我们困住。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忙抽出沉吟刀,带着符纹朝着锁雕像的铁链上砍去。 铁链长期泡在海水里,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沉吟刀一闪而过,两条铁链应声而断。 白水将白帕一收,依旧是蛇身,抓着我和帅哥,直接朝上冲去。 当我们冲出来时,却发现离塔楼并不是很远,而且出来的地方还在小岛上,看样子一动雕像,我们就会被困在岛下面的地牢里。 而霍得已然立在塔楼顶部,猛的一挥手,一道强光朝着我们就射了过来。 那强光并不是来自于探照灯之内的,而是塔楼顶上一本打开的书。 随着强光闪动,书里好像无数的人走了出来,他们穿着跟霍得一样的白袍,瞬间环住整个小岛,将我们围住。 “留下雕像,要不然我就灭了你这条灭世神蛇。”霍得苍老的声音传来,只是这时再也没什么温和,而是跟村民一样带着凶狠,而且是一口不大流利的中国话。添加"" 章节目录 第496章 威武的武罗 当听到霍得说着汉语时,我心里立马怒意涌起了,本以为这老头子只是从这件事上骗了我们,可没想到人家本身就是去当间谍的。 那些从书里走出来的祭师都捧着一本跟塔楼顶上一模一样的书,看样子这些祭师就是以前守着塔楼的了。 霍得说前一任死了后,神殿会派下一任来接替,却没有提及死掉的前一任会怎么办,看样子就算死了,他们的阴魂依旧守在这里。 白水直接化成人身,站在我跟帅哥前面,静静的看着霍得,却并不说完。 祭师们捧着书开始念动咒语,整个小岛传来轰隆的声音,跟着一道光罩从小岛四周升起,然后慢慢聚拢,将整个小岛都罩住,同时也将我们困在里面。 “怎么还不开打?”帅哥等着看热闹,从兜里掏出一把松子递给我。 我没想到这货居然随身带这个,接过来准备剥,却被白水抢了过去,看样子白水大神在拖延时间时,也是需要消磨的。 帅哥复又抓了一把给我,朝我低声道:“那么多人头蛇,也不知道夏荷她们要多久,老郭那木头制成的穿山甲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郭怀雄能放弃找那个两年前伤他的人,带着人头蛇离开,已然不错了,他还计较别人的技术行不行。 我正准备跟他说话,白水却将手朝我递了过来,示意我张开手,在我还有点迷糊的时候,掌心里已然落了一小把松子,粒粒晶莹,连里皮都吹掉了,直接入嘴就行了。 帅哥看着我掌心的松子,目光闪了闪,嘿嘿的苦笑。 我捏着松子,看着白水挺着的背影,心里微暖。 “留下雕像。”霍得声音发沉,再次沉喝道:“要不然尸婆的事情我会告之神殿。” 也就是说,在泰龙村外那移动板房里时,霍得已经将我们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果然越老越精,霍得已然变成了人精。 原本嘿嘿怪笑的帅哥脸色也是一沉,轻声道:“这人留不得了。” 见白水依旧没有动静,霍得身子慢慢浮起,悬浮在塔楼顶上,伸手捧起了那本书,跟着阴魂们一块念着。 随着霍得念动咒语,原本笼罩着整个小岛的光罩慢慢收拢,朝我们压了过来。 “还不开打?”帅哥看着都有点急了。 我瞄了一眼村子的方向,眼看着光罩就要到我们身边时,一声朱雀的沉啸声传来,白水直接掏出那粒烛阴牙,朝上一扔,光罩立马被烛阴牙里涌出的黑气给破掉。 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我引着铁链一甩将他缠住,帅哥飞快的闪过去,接住那本十分拉风的书,跟着一抬手就将霍得给敲晕夹在腋下。 朱雀之声远去,我只得招来蛇影,带着白水和帅哥,跟着朱雀一块离开。 小岛上喧闹的声音传来,那些村民似乎听到了声音追了出来,有的挺着大肚子还朝着海边跑了过来,他们大声的叫着,可海风呼啸我们也听不清了。 “你说他们如果知道雕像不在了,会怎么样啊?”帅哥回头看了一影,不胜唏嘘地道:“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却落得这个下场,所以他们才这么恨人头蛇。可既然他们是祭师团的后代,怎么会将人头蛇卖给别人呢?又不是为了钱?” “如果是神殿的意思呢?”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手上温度帮我驱散海风:“霍得嘴里的神殿肯定跟宋栖桐他们有交易,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宋栖桐的发动去泰龙村,而他也不会在听说村民要将人头蛇献祭雕像时,才会脸色不好,神殿的意思怕是更希望靠着人头蛇和巫狼苏抚他们继续合作的,毕竟可以借助尸婆和鳞片人以及建木的力量。” “那龙虎山怎么还相信他?”帅哥有点不安的看了我一眼。 白水瞄了一眼躺在蛇影上昏迷不醒的霍得,冷声道:“他想骗人还不容易吗。” 或许龙虎山依旧相信,在灭世之灾面前,大家应当同心协力的,可人心终究还是隔着肚皮的。 郭怀雄的朱雀不如蛇影快,一出小岛所在海面,我引着蛇影直接将整个朱雀都拱到了蛇影之上,直接朝着青要山而去。 何必壮将死掉的人头蛇扔进海里,夏荷脸色有点苍白,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有时我想,如果宋媛送到虫崖的是苏三月,而我养在苏家,我会变成什么样?又或者虫崖也将我当怪物一样关着,我会变成什么样?”夏荷脸色发苦,看着朱雀里面那些因为害怕而在笼子里乱游动的人头蛇:“我比它们幸运的是游家和虫崖都是怪物,所以对我见怪不怪罢了。” 她终究还是在意自己身世的,建木成迷,证明她的身世也是个迷。 蛇影很快到了青要山,武罗没想到我们这边快就回来了,有点诧异,直接骂帅哥道:“你自己乱跑,把山鬼叫去给你们做事,你们够能耐啊?” 帅哥嘿嘿笑着讨好,等武罗看着朱雀里那一百多个笼子里装着的人头蛇时,一声怒吼,直接引来一块大石头将帅哥压在了下面。 帅哥不停求饶,武罗却理都没有理他,双眼冒火的盯着我们道:“我好心回来帮你们,你们就当我这里是孤儿院,还是养殖场啊?” 面对脾气爆发的武罗,我们实在也没办法,在小岛上是黑夜,在这里却是白天,算起来我们来去也很快了,就是不知道武罗为什么发脾气。 郭怀雄第一次见武罗,小心的打量着她,结果武罗双眼一瞪,郭大少双腿一软,忙扶着压帅哥的石头,惹得帅哥复又痛叫了一声。 “你们拿走,我可不想开养殖场。”武罗最后瞄了一眼朱雀里的人头蛇,紧皱着眉:“这可是人头蛇啊,你们从哪里搞这么多?这东西说有灵性也有灵性,说邪气也邪气,谁敢养?” 当武罗神气场全开,脾气爆表时,除了白水,没谁敢正面应对。 白水将郭怀雄碰到蛇鬼祭祀房三口剥人头蛇皮隐身的事情说了,又刻意提到了泰龙村的单信,还有消失的另一个人。 当提到鱼头人身蛇尾怪时,武罗脸色就更沉了,强大如她,也抚着额头露出头痛的样子:“你们将海妖带回来了?” 白水点了点头,武罗看着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头蛇:“也就是说这些人头蛇是吸了海妖血受到诅咒的祭师生下来的?前面还有许多这样的人头蛇不知所踪?你们怀疑这些人头蛇落在了巫狼和苏抚手里,他们其中还有一个借人头蛇的皮隐身的人?” 我们立马齐齐点头,人头蛇太过古怪,就算白水也敢养啊。 武罗沉沉的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养的话,有个人可以养,就是怕你心里膈应。” 知道她说的是华胥,她有着娲祖之血,人首蛇身,加上那股子圣洁和柔和的劲,能让所有生灵产生亲近感。 可就是她这种避也避不开,杀也杀不掉的烦心劲,还有她要跟白水生娃的事情,让我膈应得不行。 “不行。”我还没表态,白水就沉声道:“白思也可以。” 说着他就将变成拇指大小的白思掏了出来:“她神智未开,又是神蛇血脉,跟这些人头蛇也能产生亲近,让她先看着。” “可白思会照顾人头蛇吗?她自己不用吃东西,可人头蛇要吧?”武罗脸色突然变得好看,勾着嘴角看了我一眼,这才朝白水道:“让白思监督华胥,她既然出来了,又送不回去,就给我们当苦力吧,免得还要我压着她,不用白不用。我会在青要山下围个地方,以山石为阵,将这些人头蛇养在里面,如若养得好的话,也是一股助力。” 见武罗同意,被压在大石下的帅哥松了口气。 武罗招来了赤豹和文狸带着白思走了,跟着居然还有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山魈,帮着将人头蛇的笼子搬走,一块离开。 “既然决定留下了,我就准备训练一支军队,现在山魈少了,实力也大不如前,慢慢来吧。”武罗英气的脸上闪过坚毅的神色。 “那海妖?”我见她神色好了一点,这才试着道:“它肚子里是什么东西您知道是什么吗?”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武罗居然也露出好奇的神色,见我们都看着她,她立马发怒道:“你们真当神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们立马缩脖子,武罗带着我们到黑白双龙潭那里,说就算海妖醒了,她一脚踢到黑龙小潭里去,也能压住它。 果然武威这个词,就是从武罗大神这里来的啊! 只是当白水放出海妖时,武罗脸色却不大好看,朝着朝我摆了摆手,眼里带着兴奋道:“直接动沉吟刀吧,它肚子里的东西估计就是游媚留下来的。”添加"" 章节目录 第497章 红点 我一听说东西是游媚留下来的,就感觉够够的了,她倒是四处跑啊,有什么东西不一块放着,或者留给某个人,也方便我们找啊。 不过既然霍得他们那个祭师团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骗我们将那村子里双性怪病治好,看样子这海妖肚子里的东西,应该是比较重要的。 有武罗和白水守着,我握着沉吟刀,在何必壮画了符纹的地方,慢慢的划了下去。 海妖还未复活,依旧是座石像,沉吟刀划上去时,发出摩擦的声音,让人都想磨牙,我紧紧的握着沉吟刀,然后用力压下去,随着刀子擦下去,海妖那对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就要瞪出来了。 白水一挥手,用冰将海妖的鱼头给冻结住,示意我继续。 海妖的肚子跟人的腹部没什么区别,随着沉吟刀一点点朝下拉,原本石化的身体慢慢变得正常,涌出黑红色带着浓腥的血,因为巨痛,海妖的蛇尾开始乱摆,白水直接拿两根铜钉给钉住了。 这时海妖的肚子已然完全剖开了,里面盘缠着黑青色的肠子和内脏,只是它的肠子还朝着身后连着的蛇尾里长,我引着魂植准备扎进去找那个东西,白水却将我拉开了。 “有些东西能避开魂植和其他东西的感应,我来吧。”何必壮示意我们退后,他举着双手弹了弹手指,跟着就朝海妖肚子里探去。 刚被武罗放出来的帅哥一过来,立马扭过头去道:“要不要这么恶心,你居然一节节的肠子摸?” 我听着他这话,也只感觉胃里在抽抽,刚才划开肚子时,那股子腥臭味都辣眼睛,黑青色的肠子还泛着一股子的油光,何必壮居然用手一节节的摸。 威武如武罗,都低低的咳了一声。 何必壮那双手可以改变肉理构造,随着他一摸,没过多久,他就低哼了一声:“找到了。” 跟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传来,想想那只海妖不知道被镇在小岛下面多少年了,吃下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最近那条蛇尾吸收的,还是以前吃在肚子里没来得及消化的,反正那味道,不可言谕啊…… 不一会何必壮就掏出一个小石盒子递给白水,那盒子还没巴掌大,盒子上全是着黏湿的液体,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跟装游媚尸体那具石棺一样的材质。 白水引着水将石盒冲洗一下后,看了看武罗,她果然一脚就将霍得给踢到了黑龙潭里,跟着引动山势将黑龙潭依旧罩住,让海妖也跟九婴它们去作伴去了。 “会不会是建木果?”上次龙虎山无波井下面那颗,放了那么久,却被小白一口给吞了,虽说没见他有什么变化,跟吃了颗樱桃没什么两样,我还是担心他会拉肚子啊。 白水朝武罗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打开石盒,石盒刚开,里面就有着幽蓝的光线溢出。 黑色的石盒里,放着一粒拇指大小,幽蓝的蛇丹。 那粒蛇丹跟从虫崖找出的那些神蛇的蛇丹一样,里面有着一条蛇魂在游动,白水捏着蛇丹手指慢慢探入蛇丹里面,跟着就见一道蛇影窜了出来。 蛇影只是白水强行拘出来的影子,一冲出来立马就消失不见了,只是那条蛇跟我们所见的所有蛇都不一样,看上去只有碗口大小,更古怪的是这条蛇是蓝色的。 “苍梧蓝蛇。”武罗看着白水手里那粒蛇丹,轻声道:“头毒而尾良,是为蓝药。这蛇居然那么早就有了,可并没有传闻蓝蛇有修为的啊?游媚只不过留了粒蓝蛇的蛇丹,就让那些所谓的祭师这么紧张了?” 蓝蛇有剧毒,但咬一口只要吃了它的尾巴就能解毒,所以曾经有制毒的,将蓝蛇的头制成毒药,沾之就死,再以高价卖蛇尾制的解毒丹,同时也有传闻蓝蛇尾可治所有蛇毒,所以曾经被大量捕杀。 就是现在已然不见了,能不能解百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他们说这个可以解决建木,要不我们回泰龙村试试?”陈起语依旧担心着九尾狐,自然想先回去看看。 武罗却对于人头蛇的安顿有着强烈的抵触,我们只得让陈起语和何必壮先回泰龙村,剩下的人在青要山安顿那些人头蛇。 郭怀雄和帅哥再次审讯霍得,看能不能还问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出来。 武罗在青要山背阴的地方找了一个很大的山洞,那些山魈中也有猿猴类的,拿树枝搭好架子,一脸温柔神色的华胥正一条条的将人头蛇朝外拿。 这些人头蛇最大的也就两个多月,突然从潮湿的地下室,到青要山这灵气充足的地方,有点迷茫也有点兴奋,可当华胥的眼睛看着它们时,它们就变得十分柔顺。 “放心吧,你们以前也是我养大的,我知道怎么养蛇。”华胥对这些人头蛇极为温柔,白思对她似乎也有亲近之意。 这种感觉让我有点怪,拉着白水到外面道:“要不还是别让华胥养吧?” 华胥可是尸婆放出来给搞事情的,万一这些人头蛇被她养大后,跟她亲近,岂不是给她当助力? 武罗说让白思监督她,看白思对她那个亲近劲啊,难有监督她。 白水沉着眼看了一眼华胥,沉思了一会道:“我会让武罗派山魈看着的。” 他对华胥终究有着异样的情感,毕竟当年在娲祖神殿时,只有他们和华胥,而且华胥都是在照料他们。 华胥用露水喂着人头蛇,给它们一条条的洗了澡,还给受伤的人头蛇敷了草药,看上去又温柔又细致,确实是个照顾蛇的熟手。 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问白水要不要再取点她的血,试着将神蛇一条条的复活。 当时我眼皮就跳动了一下,转身先行离开了,但白水却并未停留,跟着我一块出来。 郭怀雄他们问霍得什么都没有问到,那本书在帅哥手里就变在了一本石书,翻都翻不动,干脆就将霍得和书都留在了青要山上,没人敢来找武罗的麻烦。 回到泰龙村,我们试着用蓝蛇的蛇丹将九尾狐弄醒,可我和白水引着蓝蛇的蛇丹在九尾狐身边转了几圈,九尾狐依旧没醒,不过也什么大问题,连泰龙村那些建木都安静下来了,钉在建木根上的苏抚宋栖桐根本都没有人理会。 本宋栖桐搞了这么大的事情后,总会有更大的事情出现,可又变得异常的平静。 白水捏着那粒蓝蛇的蛇丹研究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最后还是夏荷突发其想,说游媚她们当年在黑门内到处猎杀蛇族,是不是就是为了剖蛇丹,比如她那具尸婆用娲祖蛇丹镇住,神蛇的蛇丹全部在虫崖。 而那粒蓝蛇的蛇丹光是感觉就十分强大,会不会只是不想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分开放了,就像白水手里那粒烛阴牙需要烛阴内丹引动,这粒蓝蛇的蛇丹可能就是镇什么的或者引动什么的? 还别说真有可能,毕竟当时游媚的情况也不大好,内部游昊螣蛇都心怀不轨,外部还有游娓的追杀和尸婆建木等等,她将能解决尸婆的东西分散放也有可能。 只是在我们拿着地图准备分析游媚还会将东西藏哪里时,了断就来了,他脸色有点沉重。 先是问我们上次那飞蛾蛊的解药还有没有了,又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当然对我死了他们就会死,他们肯定是不信的,毕竟不会将这么多人命钉在我一个人身上。 “清虚观的玉机观主,就是上次你拜师之日沾上的飞蛾蛊,他们虽然想找我,但这事他们理亏也不敢大闹,我也没理会,毕竟蛊毒不发作也没什么事。可昨天清虚观的人传来消息,说玉机子身上长出了红多红点,那些红点开始就像针点一样,可后面却一点点胀大,胀到鸡眼一般大小后,却会突然破开,血水溢开挤出后,从里面爬出一只模样古怪的虫子。”了断脸带担忧,朝我轻声道:“毛前辈曾经说过夏至之时,建木重生,在这之前道门依旧是我们最大的助力。我也问过了,除了玉机子其他人并没有这种情况,但清虚观一口咬定是因为飞蛾蛊,所以师妹还是去看看吧。”福利"" 章节目录 第498章 守宫 飞蛾蛊是苗三娘用我的血,杂合着夏荷的虫术,以及她自己的蛊术养出来的,带着飞蛾天生落粉且毒的特性,很适合在人多混乱时下蛊。 我们就是用这个来守泰龙村,下蛊也不会要人命,只是震慑住那些想趁着浑水摸鱼的人,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借此碰瓷的,而且还是道门中人。 了断帮过我很多,而且我现在也算是道门中人,如若他们一口咬定是因为飞蛾蛊,那么其他中蛊的人肯定也会闹起来,到时建木还没催生,我们光是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个大麻烦。 “如若不是因为飞蛾蛊呢?”我沉思了一会,看着了断道:“你问他们如若不是,该怎么办?” “清虚观愿意赔偿。”了断自然也问清楚了,朝我道:“到时我会请三位观主一块去,还有其他中了飞蛾蛊的人,共同见证。” “去!”我还没应,白水却朝我道:“这段时间会比较平静,你去看看也好。” 他说着朝我眨了眨眼,我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当晚了断就在泰龙村休息,整个泰龙村似乎都异常的安静,除了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和苏抚时不时发出一点声音外,再也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钉在上面的绿腰似乎进入了沉睡,不声不响,脸色沉静。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白水带着我和小白小龙种在泰龙村附近散步,小白似乎更喜欢蛇形一些,毕竟婴儿的样子不大方便,蛇形它还有小龙种作伴。 “华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白水拉着我的手,轻轻摩娑着左手腕,只是那条伤疤已经不在了,他多少有点失落,只是顺着他一点点的抚过,就见一条白色的细蛇缠在我手腕之上:“自己小心。” 手腕上的蛇如同活的一般,慢慢的游动着,蜿蜒而灵活,我看着它时,还吐了吐蛇信,蛇身跟白水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天,我跟夏荷叫上苗三娘跟了断去清虚观,帅哥带着陈起语何必壮和九尾狐拉风的去青要山了,离开前,还大吼着让岑无魂将所有的僵尸都放出来,团团围住泰龙村,又让青衡小心看着,千万不要出事。 我们到清虚观的时候还是上午,玉机子的弟子妙虚早就在山脚下等我们了,只是他一路上山只是称呼了断为“张天师”,对我们三位女将却是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等我们上山后才发现观里已然等了不少人,其中也有脸熟的,看到我们来,大部分人都脸色不好,看向苗三娘时更是双目带着藏都藏不住的恨意。 “请大家一同进去看看家师。”妙虚打着哈哈,想将人朝玉机子院子里引。 那些等的人有道门的,也有其他门派的,看上去形色各异,但大多都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看着我们,似乎想以目光驱着我们朝里走。 可就算他们目光再怎么深沉,我们依旧站着没动,妙虚脸色有点不大好看,轻轻的咳了一声才朝了断道:“请吧。” 了断却只是轻笑的看着他道:“论辈分我也算你太师祖辈,玉机子看到我也能叫上一声师叔祖,了情师妹是家师最后的关门弟子,也算是玉机子的师叔祖,今天来只是看着同为道门的情份之上。如若清虚观认为是蛊毒所致,解毒之事,由蛊寨苗三娘前去就可以了,了情师妹身兼数门,任重而事多,又与神蛇白水形影不离,泰龙村之事大家皆已知晓,所以只是来代表龙虎山慰问一下,就不进去了。解蛊的事情,苗三娘去就可了。“ 妙虚脸色一白,我沾了龙虎山辈分高的光,学着白水大神居高临下的模样朝妙虚点了点头:“望玉机子早日康复。” 是我实在不想自己太老,没加上辈分,要不一句“徒侄孙”出来,了断的脸也有点挂不住。 说着拉了拉夏荷,跟着了断一块转身。 苗三娘一脸明朗笑意的朝妙虚道:“走吧,如若是飞蛾蛊的话,是我所制,也只有我能解,别人看了也没用。” 妙虚脸都白了,众人都愣愣的看着他,又瞄了瞄我们,眼里皆闪过急切,看样子大部份上都中了飞蛾蛊,却又不好开口,只等我们进去看玉机子时,借着飞蛾蛊会危险借势逼我们解了。 “慢着。”就在我跟夏荷转身后,另一位观主玉尘子朝我皮笑肉不笑的道:“了情师叔祖同时又是奈河姑婆,还是一块看看吧。” “解蛊只需要制蛊人就行了,奈河一脉的规矩大家都知道的。”我轻笑的看着玉尘子,抬了抬左手腕,上面的白蛇慢慢游动。 玉尘子额头立马泛出冷汗,那天白水以神蛇之身环绕泰龙村震慑的可不只是宋栖桐叫来砸场子的那些人。 “如若不是飞蛾蛊所致,清虚观愿意付上诊金。”妙虚脸色也不大好。 其他想借机解蛊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我摸了摸手腕上游动的白蛇,朝妙虚道:“奈河一脉出手,诊金可不少的,我记得清虚观有一面清虚镜?” 妙虚这时脸色已然撑不住了,忙道:“清虚镜乃是镇观之宝,怎可因为轻易付于人手。” “你不是一口咬定是我的飞蛾蛊所制吗?如果我解了蛊你师父玉机子就没事了,就用不着云舍了,那清虚镜也不用拿,你何必紧张。”苗三娘哈哈大笑。 这时妙虚神色有点慌张,却依旧一口咬定清虚镜他不能作主,愿意用其他东西付诊金。 看样子玉机子的命,也没有清虚镜的重要啊。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就止,玉尘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妙虚一眼,打着哈哈拉着了断朝里走。 玉机子已然不能动了,原本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道长,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而且呼吸浑浊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死亡气息。 有时死亡是有味道的,比如年纪大且身体不好的老人,在进入沉睡后,呼吸出来的浑浊之气就有着这种味道。 玉机子年纪也近百了,上次在龙虎山拜师礼上看到时,依旧是鹤发童颜,气血红润,怎么也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这样。 看到我,他双眼露出了汹涌的怒意,却并不是瞪向我们,反倒是瞪向了旁边的妙虚,但他已然说不出话来了,妙虚朝他行了礼,掀开他的上衣。 只见他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血点,殷红如痣,看上去透亮,当真向一粒粒的红豆一般,反倒显得十分漂亮。 “蛊术可没这作用。”苗三娘只是看了一眼,就呵呵笑道:“我解了他的飞蛾蛊,这些血点也不会消。” 苗妹子爽利,直接掏出一粒血丸给玉机子喂了下去,血丸下去后,玉机子突然趴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伺候的道童忙拿盆接住,只见吐出来的东西里全是飞蛾卵和黑色液体,以及许多黑色的小蚕。 等玉机子吐了几次,只能吐出胆汁后,身上的血点并没有消退的痕迹。 苗三娘耸了耸肩膀,玉尘了见解蛊无望,正要离开,妙虚却突然道:“既然来了,就请大家稍等片刻,看云姑婆怎么说。” 床上吐得脸色黑青的玉机子重重的咳了几声,啊啊的叫着,双手无力的抓着床单,妙虚却依旧一脸沉静的模样:“师父还是让云姑婆看看吧,毕竟奈河一脉治怪阴阳两界可是出了名的。” 他这话里有话,看样子不只是套我,更是想套玉机子了。 我握着银针,直接扎破一个看上去较大的血点,一针下去,血却并没有涌出,我只得用手去挤。 只是挤出来的不大像血,反倒有点像印泥。 妙虚接过我手里的银针,将血泥挑开,只见那血点下面,有着一条四脚的红虫子,因为太小,在体内也看不大真切,妙虚直接用银针挑出来,朝四周众人传视了一圈,才递到我面前:“就不浪费云姑婆时间了。” 那只四脚的红虫被插在银针之上,细小的四脚乱蹬着,首尾摆动,不一会就褪去了红色,变成了跟银针一般无二的银色。 我并不接银针,只是静静的看着妙虚,又瞄了瞄床上口水长流,已然说不出话来的玉机子,轻声道:“这不是虫子,这是守宫。而且玉机子身上长的也不是血点,而是守宫的掌丹。”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499章 童女 守宫是将一种特有的雌性变色龙从小用朱砂喂养,等七斤朱砂下去时,守宫差不多也长到了三斤重,取四脚掌心所长的红色掌丹,或者将守宫直接全部捣烂成泥,点在女婴身上,只要不与男子相交便终身不褪。 其实就是雌性守宫分泌的雌性激素一碰到雄性激素后中和褪色了,这东西十分有名。 只是守宫这东西显然过时了啊,这年头连处女膜都能造,怎么会突然出现守宫,而且还是出现在玉机子这位清虚观的观主身上。 床上的玉机子这时几乎气得要从床上坐起来,愤恨的大叫着,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妙虚,恨不得扑起来咬死他。 “那云姑婆知道这病如何而起吗?”妙虚果然妙,他见银针上的守宫变了色,又让众人传视,却不问怎么治,反倒先问如何而起。 玉尘子他们这时已然感觉不对,连银针上变色了的守宫都不看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其他人给拉住了,毕竟这里面有很多并不是道门的人,既然解蛊不成,看清虚观玉机子丢把老脸也不错。 了断重重的咳了一声,朝我道:“既然不是蛊毒,师妹就跟我先回龙虎山吧。” 我静静的看着妙虚,他似乎并不在意清虚观的名声,更不在意他师父玉机子的名声,而是朝我一揖到底道:“既然不是蛊毒,让云姑婆治的话,清虚镜当然得奉上当诊金的。” 这是连最后的遮掩都不想了,更甚至要直接败了清虚观,床上的玉机子怒吼着大叫,身子跟条上岸的死鱼一般跳动着。 我瞄了一眼床上的玉机子,那只细小的守宫还在银针上挣扎着,夏荷和苗三娘都看着我,脸带不忍。 在了断沉沉的目中,我看着妙虚半睑的眼里带着痛快,轻声道:“守宫有灵,但守宫砂凭空出现,除非是失去守宫的女子带着怨气,而且怨气是因为守宫砂而起,才会如此。” “师妹。”了断脸色发沉,有点恶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玉机子:“我会通报道门,将玉机子从道门除名的。” 说着他居然要拉着我一块离开,妙虚却一闪身子拦住了我,朝我道:“还请云姑婆治好师父,以后妙虚任凭差遣。” 说着他居然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面用黄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朝我递来:“相信云姑婆看到清虚镜自然就知道这够诊金了。” 那是一面四象铜镜,可上面的青龙尾却环了镜身一圈,当妙虚拿出来朝我一晃时,我脑中立马闪过熟悉的巫唱之声。 有些东西本身就是相连的,在妙虚带着恳求的双眼中,我忙接过清虚镜,用黄布盖起,收入腰侧,看着妙虚道:“当然是消除那些女子因守宫砂而起的怨气了。” “如果都死了呢。”妙虚的声音十分轻柔,就好像说哪味药没有了,可我却立马感觉一股子寒气从心底涌起,看向妙虚,他却脸色发沉的朝我默默点了点头。 床上的玉机子已然发出垂死般的喘息声,伺候他的道童低垂着头,却在瑟瑟发抖,守在门口的道童想要走,却被妙虚一声沉喝给喝住了。 他一身道袍,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道:“如若都是童女,而且都死了呢?” 屋内除了玉机子的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了断脸色发青,脸带怒意的瞪着床上的玉机子,这事再遮也没有意义了,玉尘子他们更是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那就取尸骨超度。”我不知道这话是怎么出口的,手却在抖。 “那就请吧。”妙虚一改刚才在外面时的诺诺之势,朝我一引手道:“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云姑婆跟清心大师学了固心咒,超度亡灵自然不在话下,去看看那些惨死的孩子吧。” 守在门口的道童拔腿就想跑,可旁边其他门派看热闹的人却一把拉住了他,那个小道童不过十来岁,有点害怕的看着妙虚。 苗三娘性子最辣,扯着我就跟妙虚朝外走。 清虚观后山有一个山洞,据说以前里面有精魅,被清虚观前辈们清除后,洞口却依旧布下法阵,由玉机子时时维护,免得滋生妖魅。 妙虚现年不过三十来岁,道法并不精纯,所以破不了那洞口布下的法阵,还是了断以五雷阵法轰开,只是现在洞里有的并不是精魅,而是许多被封在洞内无法游离出去的童女阴魂,她们带着愤恨之意,在洞里乱窜,怨恨无比。 法阵刚开朝着身穿道袍的了断妙虚,和其他道门人冲了过去,我连忙引动符纹将洞口封住,了断他们将所有阴魂驱回洞内。 “你们先退出去,我来超度。”这些都是童女,常年被怨气所侵,才会凶狠到这种地步,生怕外面那些人直接给灭了,我连忙让了断带他们先出去。 童女对女性的怨恨明显没这么深,随着固心咒念动,一幅幅场景在眼前闪过,她们大多是孤儿院长大的女婴,从小身上就有守宫砂,这种东西看过电视的小女孩都挺喜欢的,我小时候就希望自己手腕上有一粒,曾经还用红笔画过。 可在她们月信来第一次时,就被送到清虚观,当玉机子检查她们手腕上的守宫砂还在后,就是夺红丸,吸阴精,有的年纪小,根本撑不住,又怕她们说出去,玉机子有着现成的抛尸地点,并没有放过什么人。 她们的尸骨被抛在洞内的一处石坑里,有法阵封着洞,她们根本出不去,而且玉机子每个月还会记得来查看法阵。 其中最小的才十二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只不过因为童女阴精红丸可补阳气,延年益寿,玉机子就给钱给孤儿院专门给他养“鼎炉”,然后夺了红丸就不管死活直接抛尸。 随着固心咒念动,我告诉她们玉机子不只快要死了,而且身败名裂后,她们似乎释然了,不再愤怒的低吼,而是低低的哭泣。 这时轻轻的铁链之声传来,只见洞内孟婆居然亲自坐在那一叶扁舟之上而来,船下无水,却依旧正常行驶。 “你还是打开石棺了。”扁舟之下铁链缠卷,将所有童女的阴魂锁住,孟婆悲悯的看着这些阴魂:“尸婆吞食不只尸骨无存,连阴魂都不在,你如若真想除掉尸婆,就得从人心下手,尸婆是因为人心而成,也会因人心而灭,其他的东西只不过是暂时压制而已。” “游媚是怎么变成尸婆的?当初是秦姑婆选我当徒弟,还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孟婆抬起头,看着铁链锁住的那些阴魂:“游婉是被你外婆强行压到秦姑婆那里喝汤的,在你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然选你当徒弟了。” 她并没有讲游媚是怎么变成尸婆的,当阴魂都被锁住后,小舟朝洞内倒退,孟婆看着我沉声道:“记住人心方为最邪,所以尸婆才会这么邪。” 随着铁链之声消失,洞里变得沉静,夏荷了断急急进来,问我怎么回事。 妙虚双目带着泪光,朝我感激的点了点头,踉跄着朝着洞内跑去。 我并不想去,可夏荷却拉着我朝里走。 洞内一个并不是很深的石坑,数十上百具尸骨堆积,衣服被胡乱的丢在坑边,里面有的尸体已然化成白骨,有的还未完全腐化,无数虫子老鼠被惊走,所有的骨骼都偏小,有的还没有长开,却悄无声息的腐烂在这里。 妙虚却根本不管不顾,直接跳入坑里,专门在那些完腐烂成白骨的尸骨里翻找着什么,坑边的人都没有声音了,了断跟道门其他人静静的念着经文。 不知道是超度往生,还是让自己安心。 夏荷和苗三娘一脸的阴霾,苗三娘更是转身就朝外跑。 坑里妙虚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抱着一具尸骨放声痛哭,一点都不像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反倒像一个孩子。 我不想看这样的场面,也怕苗三娘做出什么傻事,跟着夏荷急忙跑了出去。 赶到时就见她站在玉机子床边,拔下他的一根头发,就要朝嘴里吞去。 夏荷急忙拉住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玉机子道:“你疯了,何必杀他,身败名裂,他活着比死了更难过。” 玉机子躺在床上,双眼里带着绝望,脸色死灰。 “童女的怨气固然是一个原因。”我拉着苗三娘朝外走,轻声道:“可守宫也是有毒的,它们被强行喂食朱砂,又被活生生捣烂,如若只是一个还好,他却夺了那么从童女的红丸,守宫毒在体内藏而不出,以前他体内未被邪气所侵还好,有飞蛾蛊入体,他心性不稳,压不住守宫毒了,就会被反噬。” 所以往后,那些血点依旧会慢慢涌出,里面的守宫会爬出来,他会活着感觉自己腐烂掉,只是不知道妙虚会不会让他慢慢死去。 延年益寿啊,养生的法子很多,可有些人却偏偏喜欢走偏锋,以为别人不知道就能胡来。 清虚观的人都知道巨变,涌向了后山那个洞。 妙虚抱着一具尸骨痛哭的模样在我眼前闪过,我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白蛇,又看了看夏荷苗三娘,她们都朝我摇了摇头,泰龙村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啊。添加"" 章节目录 第500章 融合血脉 清虚观就是一场惨剧,可我们离开时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我们就是想让泰龙村空出来,白水甚至还特意化了条假白蛇给我,让人认为他也不在泰龙村,但我们出来了一天了,也没见动静。 晚上清虚观在后山清理出那些尸骨,火化后会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场超度她们。 玉机子当晚死在了床上,他是自杀的,他身体已然无力,清虚观一边清理尸骨,一边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小,也没有人有空理会他,他是用指甲一点点掐破手腕上的皮,生生掐破了血管失血而亡的。 来客房汇报的道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了,眼色仓皇的看着了断和我们,似乎十分害怕。 了断让他们自行处理,他并不是清虚观的人,也不好过多干涉。 听到玉机子死了,苗三娘立马愤恨的冲了出去,夏荷苦笑的看着我道:“我终于知道何秋月为什么对刘久标这么死心了,原来并不是每个孤儿都能跟她一样有机会读书,并能获得很好的待遇的。” 妙虚当晚来了,说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份了,可他姐姐失踪后,他在孤儿院打听了两年才打听到清虚观,在清虚观当了十年道士才有机会接近玉机子,又过了八年他才拜玉机子为师,可接下来,他却一直找不到报仇的方法,一直到飞蛾蛊的事情,让玉机子心性不稳,守宫反噬,他才借机请我们过来,让他身败名裂。 在妙虚眼里,光是玉机子死,已然不能满足他报仇的欲望了。 他说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等道场完后,他会去守泰龙村,不管我愿不愿意,他都会守在那里。 当晚不时有人进入了断所住的客房,我因为白水的原因,没有人敢来打扰,夏荷和苗三娘两个都不是好惹的,只有捡了断这个心软的来磨。 其实我大概能理解他们的意思,玉机子虽然并不是因为飞蛾蛊死的,但比死了更惨,身败名裂,连同清虚观都被抹黑。 谁心底没有点事,在得知玉机子的事情后,大多数人都会直视内心,生怕自己那点小秘密突然出现了什么,越去想就越会害怕,想压制住就更难了。 当然清虚观也有人想请我退还清虚镜,这是实实在在的镇观之宝啊,整个观都是用这面镜子命名的。 可了断却只是跟我说,清虚镜原先本来就是龙虎山的,是清虚子偷了清虚镜才建的清虚观,这也是为什么在玉机子面前,了断他们总喜欢提辈分的原因。 当晚我摸着手腕上的那条蛇,听着后山道场传来的锣鼓声,想到了孟婆的话。 她与武罗所说相吻合,尸婆是因为人心所起,虽然最先是鳞片人过度的贪念,可尸婆的力量一直都在,就证明人心里那些隐藏在深深黑暗中的欲望也一直都在。 游媚似乎倾向于从尸婆本身下手,所以她最后甚至自己都变成了尸婆。 可孟婆却建议我从人心下手,奈河一脉所接触的怪病,大多因人心而起啊。 “想什么?”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我身边,从身后缓缓的抱住我,轻声道:“你心思很重。” 我侧身从他的怀抱避开,将清虚观的事情跟他三言两语说了,连孟婆的话也告诉他了,可当我想到清虚镜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并没有跟白水提及。 “等我回去,借虫崖那两条大蛇的血,将小白的血脉融合后,血蛇鼎可以暂时借给你。”我摸了摸腰侧,朝白水笑道:“但我就不掺和了,我想再以奈河一脉的名义治病,希望事情不会发展成那样吧。” 白水眼色发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云舍,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不想太过依赖你罢了。”我沉沉一笑,后山的锣鼓声时高时低,带着号角之声,一如人生大起大落,沉沉浮浮。 我以前总认为有白水的话,我可以完全依靠他的,毕竟在我处于困境时,是他陪着我,我们一步步走过来。 但现在我慢慢发现,就算是人间夫妻如若想平等,也许要有着同等的身份。 而白水是神蛇,他实力比我强,知道的比我多,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会跟我依赖和信任他一样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他做事情不会经我同意,而我做事情总会有一种想先问他的意识。 而且光是神蛇复活这一件事,就会跟我有着极大的冲突。 “依赖……”白水低沉着嗓子看着我,却又淡定的道:“好。” 说完,我跟他听着后山那道场的声音,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白水并未留多久,只是眼睛带着微微伤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泰龙村一直没有事情发现,连霍得所谓的神殿都没有来找麻烦,看样子他们或许认同我们将海妖带走,给他们解决了麻烦,连带霍得的死活都不管了。 到了早上了断做了道场早课,实在不想再被那些人缠,而苗三娘不想呆在这里,我们就先回龙虎山,离开前,我特意跟妙虚说了话,说我在泰龙村等他。 他眼带感激的看着我,旁边清虚观的人神色莫名。 路上苗三娘问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罪恶因为权势和金钱被掩盖,而当人的能力超脱这些之后,一旦心生罪恶,犯下的罪行是不是会更大。 这个问题谁都没有回答,我们也不敢去深想。 到了龙虎山,我引动符纹,让白水将小白和小龙种带过来,夏荷早就取了那两条大蛇的血。 了断将护山大阵收拢罩在山头,小龙种进入龙影之中引出龙头,帅哥布下法阵,白水在一边护着,小白还有点迷茫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都看着他。 我伸手摸了他几下,这才引出血蛇鼎,将里面螣蛇的蛇骨掏出来,然后将小白放进去,夏荷一点点的朝里面倒蛇血。 那两条大蛇的血浓郁,小白开始还在里面游动着,跟着似乎不安,越游越快,昂头有点委屈的看着我。 我笑看着安慰他,当夏荷将血倒完时,血蛇鼎几乎快满了,小白泡在蛇血里,开始变得烦躁,似乎因为我不理他,直接变成了婴儿,直接就朝着蛇血里沉去,我慌忙就要伸手去捞。 白水一把扯住我:“就算是人类新生的婴儿落水后,也会本能的屏呼吸,不会被淹死。更何况他能变成蛇,在血水里游动。” “可他在哭!”小白变成婴儿时还没满月,伸着小手在血蛇鼎里沉沉浮浮,哇哇的大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将她带走,我来!”白水对血蛇鼎的操控自然是比我强的。 我正要拒绝,夏荷却朝我道:“你狠不下心的!你以为你是宋媛吗?” 宋媛当初为了隐瞒苏三月的身份,生生将她背后的鳞片给拔掉时,那时我们都认为她心狠,可现在想来她比我厉害多了。 白水以水汽引动着血蛇鼎里的蛇血,天空上慢慢涌过来一团团乌云,瞬间将龙虎山给遮住了,了断带着龙虎山的法师盘坐在山头,念着经文驱动着护山大阵护在上面。 帅哥布下的法阵里面的符纹跟着游动,夏荷死死摁着我道:“融合血脉肯定是痛苦的,小白变成什么样我们也不知道,你如果狠不下心来,现在你看他一会人一会蛇,好像很欢乐,可他日后只会更加痛苦。” 血蛇鼎里小白的哭声越发的大,我的心跟着他的哭声一下又一下的抽紧,夏荷沉沉的双目中,我只是紧紧的握着沉吟刀,抬头看着天上那越聚越拢的漩涡。 小龙种似乎也感觉这个时候比较严重,小爪子扑腾着,而原本淡色的龙影慢慢变实。 白水猛的在血蛇鼎上一拍,跟着直接化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入血蛇鼎中,而这时漩涡之中一道雷光猛的闪落。 小白的哭声突然就停止了!"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01章 愧疚 我听到小白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强大的雷光击在护山大阵上,眼前一切都变成了刺眼的白,我本能的朝着血蛇鼎扑去,夏荷却一直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强光之中轰隆之声传来,夏荷朝我沉喝道:“云舍!” 开始我怕听到小白哭,可现在小白不哭了,我却更加害怕了,手里的沉吟刀发出沉闷的震动声,我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有点后悔这么仓促的给小白融合血脉,但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时机了。 雷光消失,白水依旧立于血蛇鼎前,他双手的手腕都被划破,鲜血淋漓,双手在血蛇鼎前划动,血水牵成丝流入血蛇鼎中。 游家血脉的人蛇共种是强行扭改的,怎么也比不得白水神蛇血脉的纯净,让小白变成条神蛇,也比他血脉不稳的好。 “你先出去。”帅哥控制着符纹,朝夏荷道:“老陈在外面守着,你跟他一块去外面,免得有人发现这边有事情,趁机来捅刀。” 夏荷沉沉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出了法阵外,跟陈起语何必壮一块守着护山大阵。 我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然给小白融合血脉,就是取着真真假假的意思,一件事情一旦计划得过好,同样也给破坏者机会。 那边泰龙村放空,巫狼柳仙她们会想着要不要趁机去泰龙村夺石棺,顺带救人,根本不会想到我们解决了清虚观的事情后,在那里呆了一晚,居然直接到龙虎山给小白融合血脉。 雷光轰隆,大雨滂沱,血蛇鼎里镇住的那条血蛇从鼎里冲了出来,它已然不是虚影,而是直接由蛇血聚拢而成的蛇形,大雨穿透护山大阵落在血蛇的身上,居然又凌空而穿过了。 一道白影闪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蛇形的小白也从血蛇鼎里浮起,被血蛇慢慢缠绕,可它双眼紧闭,似乎已然昏迷。 但看着它蛇尾不时的抽动着,蛇身之上不时伸出胖胖的小手,紧闭着的眼也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的心也跟着抽抽。 帅哥摁着我的肩膀,跟着强行将我的头从小白身上挪开,让我看着白水。 白水不再引动血蛇鼎,跟着变成蛇身护着血蛇和小白,三条蛇,一条护着一条,层层盘护。 空中的雷电突然变成龙蛇乱走的模样,不再落下,而原先那漩涡模样的乌云也缓缓散去,跟着那双重瞳孔的眼睛突然出现。 看到这双眼睛,我心跳瞬间就停止了,帅哥直接引动法阵,无数符纹变成了实质一般,在半空之中游荡,将那三条蛇护在里面。 随着符纹慢慢游动,帅哥浑身毛孔都朝外冒着血水,嘴里巫唱不断,又开始以古怪的姿势舞了起来。 但我却感觉周围一切似乎静止了,只有那双重瞳孔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我缓缓的闭上了眼,掏出巫面覆在脸上,不再理会脑海中不停传来的巫唱,和各种各样闪过的符纹,慢慢念着固心咒,跟着唤着阿得的名字。 阿得的阴魂在强行所制的重瞳子体内,从柳仙将他带走,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了,只有在借人脸石虾虫解决建木“头发”的时候,他突然叫过我。 随着我唤着阿得,他轻浅的声音传来:“双瞳双魂,就有两个意识,或许是因为想再找一具身体。” 看样子他这段时间跟柳仙她们在一块,或许听到了一些东西,也有可能当他变成双魂中的一个时,才能真正了解双魂共体的想法。 一声闷哼声突然传来,脑中阿得的声音突然停止,我猛的睁开眼,却见帅哥浑身是血的瘫在地上,但他身上的血依旧牵成丝一样的朝着空中涌去,透过了他自己以符纹布下的法阵,透过了护山大阵,一条条血丝从他毛孔里涌出来,如同细细的红色蜘蛛丝一般,朝着空中那双重瞳眼涌去。 夏荷和陈起语大叫着,帅哥却倒在地上看着我傻笑。 我猛的握着铁链,朝帅哥一甩,引动着上面的符纹将他锁住,朝法阵外面一甩道:“何必壮!” 铁链是锁体的,符纹一经涌动,帅哥从毛孔里朝外流的血就停止了。 一边白水已然祭出了烛阴牙和烛阴蛇丹,沉沉压着的漩涡将他们三条蛇给缠绕住。 空中的那双眼睛似乎对法阵外的人并没有兴趣,双目沉沉的看着白水,突然一道瞳孔消失了。 双瞳双魂,一道瞳孔消失,就证明有一道神魂下来了。 我急忙引着铁链朝着白水蛇身护着的小白缠去:“它可能是想夺小白的身体。” 白水猛的抬头怒吼一声,随着他嘶吼之声一起,无波井那里十道蛇魂猛的从无波井冲了出来,跟着白水一块冲天而起。 当白水巨大的蛇身消失后,血蛇鼎化出来的那条血蛇也不见了,只有一条浑身带着血水的小蛇在悬浮在空中,他身上的鳞片一片片的脱落,带着鲜血,似乎十分痛苦,就算闭着眼,他蛇身依旧一会挺直一会蜷缩的抽动着。 空中神蛇嘶吼,我强忍着泪,将铁链缠住小白,引动着符纹团团环着他,握着沉吟刀,护在他旁边。 当十道神蛇的蛇魂跟着白水一块冲天而起的时候,那双眼睛复又变成了双瞳孔,跟着慢慢消失不见。 白水飞快的回落,那十道蛇魂也落回了无波井中。 他伸手将我脸上的巫面取下,将换鳞的小白引入血蛇鼎中,朝我苦笑道:“以前蛇族不蜕皮,可成年时会换鳞,小白开始换鳞,证明他血脉开始偏向神蛇,神蛇血脉已经强行将游家血脉给压了下去。” 血蛇鼎内,小白依旧在痛苦的扭动着,每动一下,就有几片鳞片带着血脱落。 白水将血蛇鼎收了,朝我道:“蜕鳞大概一天就好,我看着就行了,免得你看着心痛。” 血脉已然融合,就证明小白以后都会是条蛇,直到他能跟白水一样幻化成人形,可需要很长的时间,比如白思到现在还是条蛇。 当天龙虎山的护山大阵一直护在山头,那道龙影引来了许多的人查看,可看到白水在,复又悄悄退了回去。 被帅哥拉过来当最后一道关卡,却又没派上用场的武罗只是看了帅哥的伤后,就离开了。 一直到了晚上,白水才复又将血蛇鼎放出来,鼎底一堆白色带血的细小鳞片,小白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躺在里面,等着新的鳞片长出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眼睛发酸,连忙咬了咬牙憋了回去。 陈起语摸过骨后,何必壮复又以造畜之术探过了,这才告诉我,蛇骨蛇肉,不会再变了。 我只感觉脚都发软,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不过长鳞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白水会带着血蛇鼎等小白长好鳞后再将他放出来,但他会回阴河借着白矖的气息等。 当他说这个时,双目沉沉的看着我,似乎想让我跟他一块去阴河下面等小白长出蛇鳞。          可帅哥的伤经武罗看过后,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失血何止是过多啊,完全差点就失血而死了。夏荷苗三娘都不是治病的,帅哥毕竟是拼了命在帮我们,让她们照顾也不大好。 而更何况他前面的伤才好,这又添新伤,武罗虽然没有明说,可她躲在暗处,离开时却又特意出来,这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阴河本身就在泰龙村下面,我给帅哥熬好药后,再下去看白水和小白就行了,白水听我说,眼底闪过失落,却带着血蛇鼎离开了。 我给帅哥熬了月子里给喝的猪肝红枣汤,我跟他一块喝了,让何必壮帮我看着他,又给白水找了几味养伤的草药,只是等我下到阴河时,却发现白水将血蛇鼎放在阴河水里,河水从鼎口流过而不入。 鼎里小白依旧昏迷不醒,我将草药捣碎,跟着去解白水的衣服,他身上也是新伤加旧伤。 只是当我解开他的衣服时,白水猛的握住我的手,双眼从上俯视着我道:“帅哥对你很好,几次重伤,所以你对他很愧疚?”""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02章 情感 帅哥对我的情感,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我们这不是生意不是工作,我避不开他。 但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到现在他都没有说,当初在金鸡岭时,绿腰和巫狼为何能将他伤得这么重,绿腰将他献祭建木又到底是为什么,那段经历,似乎他准备永远藏在心底,永远不会提起。 当白水以这样的口吻和神情问我是不是愧疚时,我知道他所指的并不是愧疚。 我缓缓的抽出手,将捣碎的药朝他那新旧交加伤口上抹去,抬着眼与他对视:“那你认为我该怎么样?他拼命护着小白,或许并不完全因为我,就算夏荷和陈起语何必壮,想保护大家都会这么拼命。可帅哥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不可能不管他。” “陈起语、何必壮……”白水沉沉的念着,看着在他伤口上抹药的手,苦笑道:“你诈死时变成了何必美的模样,为了掩饰身份何必壮会时时以护妹的姿态护着你。在华胥冲入泰龙村跟着尸婆影一块迷惑人心智时,你依旧是何必美,他依旧护在你旁边。所以那天将你搂在怀里的人,不是帅哥,而是何必壮……”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旦有危险,只要他在时,他都会本能的站在你身边护住你。”白水声音沙哑而低沉,眼睛随着我抹药的手指转动:“他怕自己对不起苏梦,所以他一直没有发现。” 我手猛的一顿,看着白水道:“所以呢?” 他低低的苦笑着,握住我的手,将我搂在怀里,让我紧紧贴着他:“你避不开他们,三家符纹共通,你们要一块研究,就算没有符纹的事情,大家同生共死,除非所有事情解决,你们都会聚在一块。日久天才,种种经历,有些东西会变的对不对?” “所以你时常避在阴河下面。”我抬头看着白水,挺起身子,不让自己以那么暧昧的姿势靠在他身上,想了一会才道:“有些事情早已定局,大家都是理性的人,不会做出太过的事情。” “可你呢?你依旧会对帅哥愧疚,会因为他所做的感动,如若再来几次呢?”白水再次握住我的手,连同手指都一块包裹住:“十道神蛇蛇出现后,巫狼他们也好,鳞片也罢,都不敢有其他动作。等帅哥伤好后,我们再去秦姑婆的院子里住吧?” 神蛇灭世的预言无影而来,但白矖化身成阴河,龙虎山白水又引出了那十道神蛇魂,这震慑太大,巫狼他们肯定要重新布局的了。 我确实准备趁着这段时间可能会空下来,重新捡起奈河一脉的生意,尸婆因人心而起,或许真的只有人心可解,游媚当年没有解决掉尸婆,可能是方向上的错误。 可转念一想,回院子里的话,首先帅哥肯定不会去的,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依旧会守着钉在建木上的绿腰,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夏荷一直想重建虫崖,估计也会跟陈起语去广西十万大山呆一段时间,何必壮倒没什么。 所以白水的提议,只不是让我避开帅哥罢了。 在他眼里,我跟帅哥已然到了这种不得不避开的地步了吗? 我突然感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抬眼看着白水,轻声道:“院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院子了,云家人现在住在那里,还不如泰龙村方便,而且这边才是根本,我还是在这里吧。” “云舍。”白水松开我的手,轻轻掩好衣襟,静静看着阴河水漫过血蛇鼎:“等小白鳞长好后,我会带华胥去龙虎山,想办法复活他们。” 这并不是赌气,是他看到华胥后就一直在准备的事。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将药留给他,看了一眼血蛇鼎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小白,不知道怎么离开了阴河。 帅哥接连两次重伤,这次又被那双瞳眼吸了血,我回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昏睡。 “我看着就行,你在下面陪他们啊。”何必壮抱着萨摩,坐在床边,沉沉的看着我。 他怀里的萨摩长得很好,就是半边身子依旧没有皮毛,我伸手摸了摸萨摩的头,朝他轻声道:“他们都要疗伤,没什么好陪的。” “不要伤人伤已。”何必壮的手在萨摩的颈边轻抓着。 看他那样子,似乎深有体会,当初他跟苏梦之间,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少吧。 我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后引出铁链圈了个圈,自己站在里面后,又学着帅哥的样子在四面墙上画了符纹,这才掏出那面清虚镜。 铜镜最先出现只是祭祀用的祭品,所以制镜在以前也是一门玄学术法。 清虚镜是从龙虎山出来的,是一面四象青铜镜,展翅的白虎和口衔丹火的朱雀都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玄武和青龙。 青龙的龙尾以镜沿的方式环镜一圈,有头而无尾,连玄武背上的蛇头半昂,对着铜镜,但蛇尾同样垂落镜沿处,却并没有与龙尾扭缠,而是直接消失在龙尾之中,因为镜沿上的鳞是龙鳞的模样。 这种雕法与一般的四象镜有点不同,清虚镜离开龙虎山有些年头了,了断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我看到这面镜子时,脑中总会闪出那熟悉的巫唱。 看了两圈确定没用后,我掏出笔记,将最近收集的东西记了下来,看样子得找个机会让郭永义帮我看一下这清虚镜了。 我盘腿坐在床上,念着固心咒开始坐忘存思,许久没有真正清理自己的思绪了。 第二天早上帅哥吃了点东西后,依旧提不起精神,我原本想下去看白水和小白的,却发现井口居然被白水封住了,看样子他因为昨晚的事情有点生气了。 我不知道是失落还是什么样的情绪在井口站了一会,可白水也没有出来也只得返回,却发现许久没见的龙三居然坐在里面,这胖子似乎瘦了,还有点焉,正和苗三娘说着什么。 龙五依旧身姿挺拔的正坐着,但脸上跟以往的神情明显有着不对,他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拎着黑色公文袋,看上去向是律师之类的人。 见我回来,苗三娘立马朝我眨眼,脸上露出恶心的神色。 那个律师模样的人见到我,立马站了起来,朝我伸了伸手。 话说我还真没跟人这么正式的握过手,但看龙三焉焉的模样,连龙五都有点烦躁,怎么也知道不对了。 这位律师叫张伟,他只说他是帮客户来的,其他都没有多说,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大叠文件,最上面是我的,以前“杀人恶魔”事件记录得很清楚。 下面就是虫崖买死囚犯、无证养殖毒虫、涉黑,何必壮涉嫌灭门报仇,苗三娘以蛊术故意伤害,岑无魂侮辱尸体,帅哥是黑户,连陈起语和郭家父子都算非法入境录,龙虎山因最近的事情,被定为危险事故多发地,会被围山。 最最离谱的是,连神蛇白水都被定义为危险物种。 我粗粗看了那一叠厚厚的纸,抿着嘴有点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那个叫张伟的律师:“所以要我们做什么?” 这明显就是要挟吗,还特意拉了龙三龙五来,表明他身后的客户身份地位高吗。 真对我们做什么肯定是不会的,给我看这个,就是让我给他们做事。 张伟立马又公事公办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看上去还挺保密的。 只是当他打开后抽出里面的资料递给我时,我粗粗翻了一下,这是许多大医院的保密档案,还有军医院的,没有名字没有年龄,但看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都写着“勃起功能障碍”,我心中真的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啊。 我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碰到这个病,可也没必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定罪吧,龙三的脸面够我出手了。 张伟依旧一脸正色,苗三娘估计不知道怎么回事,龙五强撑着后腰,我将手里的资料朝张伟挥了挥,还没说话,一边的焉着的龙三猛的站了起来,将椅子一脚踢倒,朝我道:“你跟我来。” 我将资料放在张伟面前的桌子上,龙三单手抽着烟,朝我低吼道:“他那种人就该千刀万剐,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想留后,你别管,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敢拿你们怎么样?”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03章 风家血脉 能让龙三如此不齿的人,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跟着张伟来,明显就是没办法,只是这时忍不住了才发彪的。 何必壮他们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龙三面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三抽完烟才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资料上那个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家都叫风二爷,不是官面上的人,但他们家却一直享受着特权,具体原因连龙三都不知道。 这位风二爷有钱有势有特权,只要他看上的人,一个眼神就有人送到他那里,男女通吃,想攀他关系都排着队,只要他发句话,什么都有了。 或许因为这样,身体上的需求已然满足不了他,所以有着怪癖,送进去的人很难活着出来,出来了的没几个,后来都辉煌了,却绝口不提在风二爷那里的事,具体也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怪癖。 可两年前,风二爷突然得了这个病,他玩得女人虽多,却也没有给他生孩子的,家里人发现不对后,强行逼着他治,但国内国外转了几圈,都没有办法,最近是听说神蛇白水现世,才找上我们的。 “神蛇吗?是神仙啊,挥挥手用个法术就好了!”龙三说这个话时,眼里全是鄙夷和嘲讽。 何必壮听着撇了撇嘴:“这个时候还关心他这个?万一我们没撑住,建木长出来了呢?” “人家不管啊,世界反正有专门的人去拯救,人家负责花天酒地就成了,反正地球不爆炸,生活还不是这样。”龙三手里抽一半的烟重重的丢在地上,碾了两脚:“你看怎么着吧?” “我有点好奇了。”我看着龙三笑了笑,轻声道:“将人送过来吧,但诊金我不要钱的,让他们拿有诚意的东西来。” 张伟听说我答应了,带着资料就走了,不一会就一辆房车开了进来,并没有停在我们这移动板房这里,而是停在龙五他们布防的村口。 苗三娘有点膈应的看着我:“你真治?” 那位风二爷家里享受着连龙五都不知道的特权,他一个阳痿,家里就急得跟个什么一样,一听就是个注重血脉传承的家族啊。 而且这个时候将一个家里阳痿的病人送过来,时机上显着不大对啊,我为什么不治。 张伟在房车里呆了一会后,提了个密码箱出来,朝我们打开道:“这诊金你肯定会接受的。” 何必壮有点好奇的打开,我只是瞄了一眼,旁边的陈起语立马过去将箱子盖上,震惊的看着一边的夏荷。 里面是一件青铜器,当初陈无灵送了我一件仿的,可人家这次却直接将真品给送了过来,可见风二爷的特权可不只是玩上面啊。 陈起语收了箱子,跟夏荷一块进去了,那是两千多年前虫崖阿姆的陪葬品,夏荷自然知道如何辨别真假。 张伟见我们收了诊金,这才去将风二爷给请了下来,帝都的爷就算有怪癖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只是这位风二爷长得比较阴柔,尤其那一双眼睛,总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张伟十分恭敬的在他身后撑着伞,轻声说着什么,风二爷那阴邪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溜过,最后落在我身上时,咂了咂嘴道:“那条神蛇怕是还没睡醒吧,这眼力劲也太差了点。” “先把脉吧。”人家可是风月场里出来的,什么样的绝色没玩过,我也没必要因为这个生气。 立马有保镖摆好桌椅,连脉枕都放好了。 风二爷调养得很好,脉息十分正常,沉稳有力,根本就没有肾气亏虚的脉象。 “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一下。”他却半挑着眼看着我,收了收袖子:“治不好就早说,我还听说什么奈河一脉怎么厉害,被逼着来了,就成这样了。” 我收了脉枕,朝何必壮道:“你不是想给萨摩找个伴吗?这有个现成的。” 何必壮脸带讥讽的朝着风二爷一脚跨了过去,风二爷脸色一变,刚想动何必壮引动的符纹已然将他圈住。 保镖转手就掏枪,可魂植本身就种在地上,立马将他们连带张伟死死缠住。 夏荷这时已然出来了,朝我轻声道:“是真的,那两条蛇可以拿下来。” 看样子风二爷家里,对我们了解得很清楚啊,连那个虫崖的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真品直接拿了出来,先要挟再送宝,打一棒给个枣。 龙五龙三就看着何必壮将风二爷变成了一只萨摩,他直接抱起朝屋里走。 我松开了张伟身上的魂植道:“人送到我们这里了,就是病人,怎么治是我们的事,治好了给你们送回去就行了。刚才那个只能算是一半诊金,治好后还要另收的。” 张伟扭头去看龙三龙五,苗三娘朝他嘿嘿笑道:“你既然知道我们都是邪门歪道,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风二爷在我们手里,你还想怎么样啊。要不我们将那只萨摩狗还给你?” 来时是一个人,结果抱条狗回去,他怕是更不好交差吧,只得跑过去跟龙五说了点什么,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何必壮找了一个装人头蛇的狗笼将风二爷装了进去,风二爷叫个不停,何必壮直接给拎到龙五他们那边去了。 夏荷带我们去看那西汉杀人祭柱场面贮币器,那个场景其实并不是地上的,而是虫崖地堡,夏荷将环绕在石柱上的那两条蛇顺着柱子慢慢的解了下来。 她倒拎着蛇尾轻轻垂了垂,细看下才发现蛇身居然是用薄若细鳞般的青铜色鳞片串成的,因为藏于地底年代久远,所以鳞片也有一点损伤,全部都黏合在一块了,所以看上去跟青铜的一模一样。 夏荷将两条蛇从柱上拿下后放在盖上,那两条青铜蛇立马就缠卷盘绕成了一团,如同两条活着的蛇一般,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离开的郭大少立马诧异的看着自动盘成一团的青铜蛇,伸手去摸。 但无论他怎么摸,那两条青铜细蛇都不动,可这蛇虽然小,可头是头,尾是尾,连眼睛和头都有。 “是蛇鳞?”我猛的想起血蛇鼎底小白换下的那些细鳞,白水说神蛇成年时才会换鳞,可这些鳞片这么小? 看着夏荷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会用来陪葬?还做得这么隐秘?” 万一那座墓穴没有挖开,这尊杀人祭柱贮币器没有出土,是不是就不拿出来了,这事就一直不会有人知道了啊! 夏荷只是摇头,她能知道这两条蛇有古怪还是从香港回去后,知道我们手里有陈无灵给的仿品,问宋栖桐才知道的。 “那个风二爷真的姓风吗?”何必壮迟疑了半晌才轻缓的道。 “不会吧?”郭怀雄还在摸着那两条蛇,有点怀疑的道:“就算有,也不可能血脉还纯正吧……” 郭怀雄说着说着就愣愣的看着我道:“所以他一阳痿,他家里就急了?” 何必壮眼睛眯了眯,一把拽起陈起道:“拿上你那些抽血的东西,他不是治病吗,怎么也得抽上几管子血啊!” 如若那位风二爷真的姓风的话,那他们家就真的是特权中的特权了。 大家都好奇,所以都跟着何必壮一块到了龙五他们那边,风二爷还在狗笼里汪汪的乱叫,龙五他们理都没理他。 何必壮打开笼子,伸手就摁住狗头,一把将他从里面拉出来,念着咒语解了造畜之术,风二爷也不骂,就阴恻恻的看着我们道:“你们知道爷姓什么吗?” “姓风啊!”我看着他轻轻一笑,何必壮半点耐心都没有,连符纹都不用,一个掌刀下去,直接拍晕。 陈起语拿了十来个真空管,全部给抽满,说反正他补血的肯定没少吃,抽点血也没什么,如果他真姓风,这血抽了只有好处。 等抽了血,将剩下的九根放入冷库,可我们拿着那一管血也不知道怎么验了。 去找白水肯定是最好的,可他连下阴河的井口都用法阵封了,明显是连我都不想见。 最后还是何必壮一咬牙道:“既然是风家的血,直接倒在外面,建木受血气吸收就会过来。” 我接过陈起语手里的真空管,直接揭开上面的密封塞,一手捏着管子晃动,一手引动着符纹。 随着淡淡的血腥味扩散开来,原本稳定下来的建木就好像突然醒过来的蛇群,飞快的朝外面涌来。 我急忙将真空管给塞起来,然后跟何必壮夏荷一块引动符纹朝建木根压去。 血气消散,就算有符纹压着,建木根依旧在泰龙村游荡了一下,才慢慢的缩了回去,可见这风家的血对建木根的吸引有多大。 “告诉龙五,让他跟风家联系。这位风二爷能治好,但我们要见风家的家主,如若他们不肯的话,那我们就将华胥给他们送过去。”我看着手里真空管的血,看着那只装在狗笼里的萨摩。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04章 不雅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风家居然还会存在,而且会主动以这样的方式联系我们。 既然准备合作,何必壮去传了话,所以我们又将风二爷给拎了过来。 一只狗自然不好治阳痿,何必壮将他放出来解了造畜术,苗三娘直接引出一只黑色的蛊虫,放在昏迷的风二爷手上,可那蛊虫刚钻进去一半就已然死了。 “他可是真正的风家人,蛊虫没用的。”我伸手将那只蛊虫弹下来,看着长相阴柔的风二爷:“按理说以风家血脉,他身体应当很好啊,怎么会阳痿啊?” 华胥生伏羲后,建立华胥国,是为风姓。而刚才我们也验证了,风二爷的血对建木根吸引力极大,极有可能他体内依旧延续着华胥的女娲之血。 鳞片人的事情也好,建木的事情也罢,都不是一两天了,风家却一直没有露面,可现在却将阳痿的风二爷送过来给我们治,并且送上那尊杀人祭柱贮币器,明显是知道那里面的秘密了。 华胥氏延续着女娲血脉,看华胥就知道了,战斗力不行,但防御力可以说爆表啊,连小白将她吞下去,她都能出来,建木都拿她没办法,这风二爷这么强大的防御血脉却得了这个怪病,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治。 “你治那里准备怎么治?”见我扫开蛊虫,苗三娘脸上带着揶揄的神色看着我:“难道真要脱了裤子看一看,摸一摸,然后找个姑娘给他试一试?” 她话音一落,就猛的捂着嘴看着门口,一脸懊悔。 我们顺着她的眼神回头,只见白水大神站在门口,脸色发沉的盯着地上的风二爷,顿时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这是要治哪里?你又要看哪里?摸哪里?”白水脸色发青,冷冷的盯着我道:“刚才是你们引动了建木根?用的是什么?” 以他的能力感应到建木根的动静是完全有可能的,可他边说边冷冷的朝我走过来,带着一股子凛冽的气势,细细的冰霜开始在板房上凝结,发出轻碎的结霜声。 我静静的看着他,承受着他带来的巨大压力。 “白水。”何必壮突然朝前一步,将我朝后面拉了一把,沉声道:“是风家送来的病人,我们还在商量,你一块看看吧?” “风家?”白水声音发冷,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何必壮:“所以你们就冒着危险引动了建木根?” “我跟他谈谈,没事的。”从我昨晚从阴河上来,何必壮就知道我跟白水之间不对劲,可这会他护着我,只会让白水更加生气。 何必壮却静静的看了白水一眼:“你跟云舍走到今天不容易,要懂得珍惜。” 说着他朝我笑了笑眼,朝大家招了招手,拎起地上的风二爷就朝外走。 白水冷着脸看着何必壮将风二爷又变成了萨摩,朝我轻声道:“风家是华胥之后,有着女娲血脉,你只需给我看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却要引动建木根。云舍,你在赌气。” “没有!”赌气的是他吧,跟个小孩子一样,生气就将门关了,谁都不让进,难道我们还等神蛇大人气消了再找他确认,还不如赌一把用建木根试呢! 白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牙齿磨得咯咯作响:“那你告诉我,那姓风的小子得了什么病,需要脱了裤子看,找个姑娘试?” 一说到这个,我脸就有点火辣辣的,苗妹子性格够辣,本来我还没多想什么,可苗三娘这么一说,就感觉原本治病的事情,变成了另一个味道。 “嗯?”白水见我的神色,脸色越发的沉,慢慢压了下来道:“治哪里?” 我沉吸了一口气,顶着一张火红的脸,抬头看着白水道:“阳痿!” 白水脸色一黑,转身就要朝外走,我先是一愣,跟着忙跟了过去,果然见白水找到了何必壮他们,手指一挥,一道冰棱朝着地上变成萨摩的风二爷就飞了过去。 “白水!”我急忙引着地底的魂植卷住那道冰棱,朝他沉喝道:“你杀了他有什么用,他病又不能好。” 何必壮急忙将吓得四条腿都打抽的风二爷给抱走,夏荷见白水脸色不忙,连忙双手一晃,将那两条青铜蛇拿出来抖了抖道:“可能这个你更感兴趣,是风家送来的诊金。” 果然白水脸色一沉,一把捞过那两条青铜蛇,细细的摸过上面的每一片蛇鳞,眼里带着疑惑道:“不可能!” “神蛇成年换下的鳞肯定不只是这么小,小白换下的蛇鳞都比这个大,而且是白色的。”我伸手拿回白水手里那两条青铜蛇,递回给夏荷:“这青铜鳞确实是换鳞蜕下来的,但没有青铜鳞的神蛇,只有青铜鳞的鳞片人对不对?” 如若不是神蛇的鳞,别的蛇鳞也不可能这么神奇,更不可能在地底这么多年还未腐烂,神蛇鳞的话白水自然能感觉得出来。 白水看着那两条青铜蛇一眼,直接消失了,可下一秒,他却又出现在我身边,咬着牙狠狠地道:“别管那姓风的小子,就算风家血脉断绝了,你也别治他那个病。如果你看了他那里一眼,就算你治好了,我也会让他断子绝孙。” 说着,他复又不见了,明显是去看小白换下来的那些鳞去了。 苗三娘朝我眨了眨眼,何必壮耸了耸肩,将风二爷又塞回笼子里,跟着夏荷他们去研究那两条青铜蛇去了。 苦命的我,给帅哥熬了药,又给他们做了饭,找了个盆给风二爷装了一盆,放在狗笼里,等他醒了吃就是了。 “你刚才跟白水吵架了?”帅哥苦着脸看着当归红枣排骨汤,还没开动就将里面的红枣全挑到我碗里,顺带将排骨往回夹:“我这样喝下去,会不会皮肤变得特好啊?” 我看着自己碗里的红枣,白了他一眼道:“就是风家送了个人来治病,阳痿。” 帅哥刚喝的一口汤直接给喷了,睁大双眼看着我愣了半晌,才咂了咂嘴十分微妙的道:“你还能治这个?” 我摆了摆手,很无奈的道:“风家说不定知道些什么,而且也不一定要看啊,等看原因就知道了。” “等我好了,我们直接去风家。”帅哥擦了擦嘴,摇头晃脑的道:“如果那小子敢给你看,让他一辈子当狗算了。” 等帅哥吃完,外面夏荷他们也都解决完伙食了,合何必壮和陈起语两人之力,研究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从鳞上感知不到换鳞的是神蛇,还是人蛇共种。 看样子只能等白水将小白的换下的鳞拿上来对比才知道了,青铜鳞的神蛇没有,可虫崖却在两千多年前,用这种青铜鳞制成了两条蛇给虫崖的家主陪葬,这是刻意隐瞒还是什么原因,连夏荷都不知道了。 晚上大家复又在一块讨论,连帅哥都精神抖擞的插嘴,我心底突然传来魂植异动的感应,忙朝他们道:“好像风二爷跑了?” 他被何必壮变成了一条狗,还关在笼子里,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能自己跑了。 我引着魂植缠他,却发现魂植根本缠不住他,看样子风家血脉还是跟华胥有点像的,一般的术法困不住,只是这位风二爷白天看上去很菜啊。 夏荷直接引出许多飞虫去追,我们凭着感应也飞快的追了出去。 还别说,风二爷挺能跑,就这么一会已然跑出了泰龙村,一直追到快到镇上的林子里,夏荷的飞虫才找到他。 只是当我们看到风二爷时,他已然是个人形,脸上依旧是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只是做的事情却十分不雅。 镇上的人都撤离了,一直没有人进来,可许多野猫野狗游荡,这会风二爷正将一只狗压在身下,那只狗四肢被绑着。 “所以他阳痿并不是因为病,而心理的原因?”陈起语将夏荷和我朝外推,咂着嘴道:“难道龙三说的怪癖是这个?”添加"" 章节目录 第505章 嚣张的二爷 突然看到这种强大的画面,真的是跟我们看到的一样,日了狗了。 苗三娘连呸了三声,拉着我跟夏荷飞快的跑了,一回到泰龙村,苗三娘就打了水来洗脸,说脏了她的眼睛。 怎么说风二爷也算长得美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 我跟夏荷面面相觑,只得假装低头玩手机,将脑中那驱赶不开的画面给驱散。 一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何必壮他们才回来,这次风二爷并没有变成狗,而是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的跟在他们后面,看到我们,脸上却带着无所谓地道:“爷高兴,怎么的!你也不是跟条蛇!” “够嚣张啊!”他这话音一落,一道冰柱瞬间将他双脚给冻住,白水一步跨到他身边:“一股子狗味,怪不得何必壮要将你变成狗。” “你别侮辱狗成吗?”何必壮抱着只有半边毛的萨摩,看着白水道:“他是猪狗不如。” 风二爷到了晚上,似乎变得厉害了,一抬脚就要从白水的冰柱里出来:“你就是白水,你困不住爷,爷姓风,爷是……” “华胥氏吗!”白水声带嘲讽,看着风二爷抬出来的那只脚,冷笑道:“你如果不放进去,无论抬哪只出来,我都从你三条腿中间那条开始砍,接着抬哪条砍哪条,反正不是没用了吗,直接解决就行了。” 风二爷抬出的脚一时收也不是,愣在那里,而那道冰柱直接冻到了他脖子下面,上面黑气萦绕,他除了下巴能动哪都不行。 他气得张嘴就要骂,白水眼睛一瞄,他嘴里立马一团冰,跟着鲜血就涌了出来。 “他是怎么回事?”白水嫌弃的瞄着风二爷,朝我道:“你们先出去。” 他说着,眼神在我们几位女将身上转了一圈,可谁都没动,夏荷直接道:“这什么年代了,也没什么啦,这种片子网上以前大把,只是我怕长针眼没看而已。” 白水被她气得够呛,转眼瞪我,我扭头看着何必壮,任由白水目光如同实质的盯着我的侧脸。 “白天你把过他的脉了,身体没有问题的。白天检查不出来是因为他家里下了药,免得他大白天出丑,但他家的血脉不受药性,只能管白天,所以晚上就这样了。”何必壮瞄着连许都不能说的风二爷,朝我道:“他这个病也不是心理的问题,他控制不住。” “这还不是心理问题啊?”帅哥也跟着凑了热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风二爷:“还说是华胥氏呢,脸都被你丢光了,估计你风家人不敢出来,就是因为你吧。” “是一种咒术。”何必壮看了我们一眼,轻声道:“能作用到风家血脉的咒术自然十分厉害,但为什么会中了这样的咒术,就得问风二爷了。” 白水冷冷的瞄着风二爷,他嘴里的冰瞬间融化,化成血水流在下面的冰柱上。 “白水!”风二爷阴柔的脸带着阴恻恻的神色,冷冷地道:“你以为是条神蛇就了不起了,我们风家……” 话刚说到一半,嘴里又是一股血涌出,血水中夹着尖锐的冰碴子,风二爷痛得眼皮直跳,不过他的伤口好得也快。 “说还是不说?”白水手指弹了弹,看着他轻笑道:“你得了这病你家里人送你送过来,就是活马当死马医,死在这里,风家也不会多说半句,你要不要试试你是不是还同样重要?” 看着白水指尖涌动的黑气,风二爷原本嚣张的神色,慢慢起了变化,却依旧无所谓的看着我们:“你们不会杀我的,我无所谓啊,一点小伤马上就好了。” 这是仗着他是风家人,胡作非为啊! “我来说吧。”刚到门口的龙三带着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风二爷,沉声道:“我将你们的话带到风家去了,同时剥了自己的一身皮,摸了一下这位风二爷的底。” “让他自己说。”白水只是看了龙三一眼,瞪着风二爷道:“不说的话我就直接动手了,这烛阴之毒杀你一个风氏血脉还是可以的。你死了就一了百了,谁还管你生前做了什么事。” 风二爷却依旧带着一幅滚刀肉的神色,无所谓地道:“爷不是怕,而是爷做下的事,爷高兴说。” 只剩左手的龙三直接一拳砸到他脸上,冷哼一声道:“牲畜!” 风二爷双眼愤恨的盯着龙三,重重的呸了一声:“爷从十三岁开始玩女人,爷不想玩也有女人爬上床来让爷玩,这还怪我咯!” 他家有特权,所以风二爷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打转,风家自然不希望这样,可管不了,只要留着他当种马就行,但风家嫡系要保证血统,会有选特定的女子生下孩子,只要他不死能留种,不闹出大事,风家也就没怎么管他。 从最先玩嫩模,玩明星,然后猎青涩的天然美女,到后来男女通吃。 但有些欲望是得不到满足的,他看了那些片子,就找了人和动物一块玩,有时还特意找海豚跟人。 被他玩死的人里,有求他办事的,有惹了他的,也有他看上的…… 他有一栋专门的别墅玩这种事情,自然也有一帮看客捧场,只是人多了,越到后面玩得就越凶狠,能活下来的人就越少。 可就在两年前,先是看客里面一些人不对,他们在看的时候,会有人冲上去将人拉开,自己代替。 跟着风二爷混场子里的人慢慢都变成这样了,风二爷也开始调查,但一直没找到人,他仗着自己是风家血脉不会侵蚀,反倒更高兴的看着昔日跟自己一样的看客表演,似乎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还越发的感觉刺激。 但好景不长,风二爷在一次看到自己好友跟一只猫时,突然感觉自己怎么怎么也忍不住了,然后他就亲自上场了。 接下来这种情况就怎么都不受控制了,风二爷每天只要看到路上的动物,就会冲动,家里人发现他不对劲,将他关了一年,但他如果憋着不出来的话,就会一直那样子,会被活活憋死,可一旦交合了,情况就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后来风家没办法,找了配药的大师,配了阳痿的药给他,据说那药丸可以让人终生阳痿,但到风二爷这里只能管半天,开始一天两粒,后来三粒,现在吃到六粒了,也只能保白天,一到晚上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怎么着,爷不只喜欢玩人,爷啥都想玩不行吗?”风二爷一脸无所谓的看着我们,嘿嘿的笑道:“爷也很无奈啊。” 白水手指一弹,一道黑气就闪到了他身上,朝何必壮道:“有没有检查出什么?” 何必壮和陈起语同时摇头,对于风家血脉大家肯定都好奇,他们更是职业习惯检查了好几遍了。 “作用在风家的咒术,会不会是三大体咒?”一边帅哥看着满脸是血偏着头倒在冰柱上的风二爷,看着我们道:“血咒不会这么强,鳞片人的肉咒连窫窳都能杀死,那么风二爷这中的是什么咒术?骨咒?” “风家……”白水沉沉的看着倒在一边的风二爷,冷哼道:“送他来就是告诉我们,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下咒人存在。” “会不会跟那两条青铜蛇有关?”我想了想,风家传承这么多年,出了风二爷这个丢尽脸的只能算异类,可他们也不会将没有联系的东西送过来。 白水将小白换下的鳞交给何必壮:“看看。” 何必壮和陈起语同时上,摸了半晌,却依旧摇头道:“可能是小白血脉未曾融合的原因,所以依旧能感觉到他鳞上有人的气息。” 这就怪了,那两条青铜蛇的鳞片完全就是神蛇的,难不成还有白水都不知道的神蛇? 就在我们诧异的时候,冻在冰柱里的风二爷突然睁开了眼,看着我们嘿嘿的看着,跟着他猛的从冰柱里抬腿跨了出来,那冰柱半点变化都没有。 他一出冰柱就撕下了自己的裤子,转身就又朝外跑去。 而随着他跑动,下面的东西带着影子在地上挺动,赫然就是个分叉的。 白水怒吼一声,却不去追风二爷,反倒转眼捂住了我的眼睛。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06章 落地生根 谁都没想到风二爷被白水那样冻在冰柱里,居然一脚就给跨了出来,冰柱却连条缝都没有。 我眼睛被白水捂着,只听到何必壮和陈起语跟着就追了出去,白水这才松开我的眼睛,顺带帮我揉了揉眼角。 “是蛇根。”可帅哥跟着就开口。 白水瞪了他一眼,帅哥立马耸着肩膀,装作虚弱无力。 “海妖所在的那个岛上的村民也都是一样的蛇根。”我怕他俩掐起业,眼前闪过风二爷跑出去时那道影子,忙道:“他们拿人头蛇跟巫狼他们交易,会不会也是巫狼他们中间有人给风二爷下了咒?” “三大体咒,肉咒和骨咒早已失传。”帅哥坐在椅子里继续充当他的病号,有气无力地道:“你们想想肉咒是游娓用来杀窫窳的,骨咒还得多厉害去了?肉咒连武罗都知道个大概的方法,骨咒连个步骤她都不知道,这得多神秘。” 白水的眼神在帅哥和我之间转动,眼神流转了一会,朝帅哥道:“你消息灵通,见识广,就由你跟何必壮去风家打探一下,同时将跟那小子一块造孽的,被他们害死的所有人摸个底,这事明显就是报复,那下咒的肯定跟被他害死的人有关。” 帅哥先是一愣,跟着用极其郁闷的眼神看着白水,虚弱无力的抬了抬手,抬到一半却又好像无力的掉落:“我现在可是病号,你让我跟老何去摸风家小子的底?他造了这么多年的孽啊,害死了多少人?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你让我怎么去摸底,怎么去查?这得去多久?” 白水转眼静静的看着帅哥,沉声道:“那我跟云舍去?” 他这是打定主意将帅哥和何必壮给弄开,不过风二爷的事情确实显得过于诡异,他那古怪的血脉连白水用烛阴之气加冰柱都困不住他,可那古怪的咒术,却能让风二爷变成这样,而且还变得这么明显,还将他的体态变成了那个蛇根,着实显得古怪。 “我去!”帅哥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可看着白水冷冷的眼神,扭了扭头,无奈的道:“我去……我去。” “我带你们去,你跟老何装成我的部下,先暗中摸底。”龙三这时站起来,朝我们轻声道:“其实也不会太难,他们家这些年帮他擦屁股,估计也知道害了哪些人,这两年里肯定也查过,而且我们还可以从他那些狗腿子那里下手。” “记得让风家的家主自己过来!”我看了龙三一眼,轻笑道:“他既然给我们送来了个人,我也有个人可以送给他们的。那尊贮币器只能当作定金,我如果治好他们家嫡传血脉,以他们靠着血脉横行的家族,怎么也得送上真正的诊金吧?” 龙三郑重的点了点头,独眼里露了精光。 夏荷坐在那里,朝我眨眼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瞟了一眼白水和帅哥,其意味十分明显。 何必壮和陈起语也一直没回来,白水并不习惯在人多的地方呆,拉着我的手朝外走。 阴河下井口时,他带着我直接跳下了阴河,跟着掏出血蛇鼎,脸色沉静的看着我道:“小白的情况有点不大对,他凌晨时突然醒过一次,可他一睁开眼阴河的水突然就隔断了,石壁里的人脸石虾虫都疯一般的涌动,爬出来顺着阴河朝下跑,黑门虽然未开,但守着弱水底的青莲突然直接从石壁里长了出来,我怕他引起建木异动,才将入口给封了。但他并没有清醒多久,眨了眨眼跟着就又晕了过去,那些异动也瞬间消失,只是青莲在血蛇鼎上拂了好一会一会才慢慢消失。” 血蛇鼎里,小白依旧昏迷不醒,只不过鼎底已然被白水清理过一次了,小白软趴趴的躺在那条血蛇上,一动不动,虚弱得好像没了呼吸一般。 那一层蜕了鳞的蛇皮依旧附在他身上,可皮却黯淡无光,还有的地方发干皱皮。 我眼睛发酸,伸手摸了摸他,原本只要一摸就腻歪的缠上来,伸着蛇信舔我手指的小白,这会就跟条软趴趴的玩具蛇一样,一动不动,连那双机灵的眼睛都紧闭着。 “不是成了吗?”我手指慢慢发颤,强撑着让自己尽量稳定情绪:“你不是说他已经开始换鳞,变成神蛇了吗?怎么会这样?” 白水握着我颤抖的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引着血蛇鼎再次沉入阴河水里,朝我柔声道:“他毕竟是人蛇共种,我们强行引动神蛇血脉压制住游家血脉,要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看着透明的水从血蛇鼎上流过,小白那细小的身子趴在鼎底,显得软弱无助,那个一委屈就知道变成婴儿吓白水,哭着要我抱,一高兴就变成蛇到处乱跑,碰到喜欢的东西直接一口吞的小白,就那样软软的趴在那里。 我耳边似乎响起了那天融合血脉时,他在鼎里哇哇的哭声,但现在他虚弱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心里酸得厉害,我推了推白水,想自己冷静一会,他却紧紧的抱住我。 “他醒来的那一瞬间,异动非常,我怕他一旦蜕皮成功,会有着我们想不到的能力。”白水将我紧紧扣在怀里,伸手抚着我的头发,安慰道:“有血蛇鼎不会有事的,我会天天守着他,可最近最好别再让建木有异动,我会想办法引动那十道神蛇魂,一旦有事也有所防范。“ “云舍。”白水抱着我到旁边的大石边坐下,习惯性的将头搁在我肩膀上,与我十指相扣:“他会好好的。” 他身上依旧带着我熟悉的温度,我伸手圈着他的腰,一点点回想着小白出生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猛的我眼前有什么闪过,忙扭头去看白水,额头却跟他撞在了一块,他低嗯了一声,伸手揉着我的额头:“想到什么了?” “建木果。”我看着白水,一字一句的道:“游媚留在无波井下的建木果,被小白吞了,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我带着小白去问武罗,你不要离开,也不要太过紧张,免得让别人察觉。”白水立马双眼一亮,收起血蛇鼎,将我送出阴河,就消失了。 看着白水消失的身影,我心复又慢慢提紧,小白融合血脉后,只是暂时苏醒就能引起阴河和弱水的异动,一旦他真的蜕皮了,会变成什么样? 难不成,我们要跟云长道游婉一样,带着小白避世吗? 回到住处,却发现大家都是一脸又是恶心又是怪异的模样,风二爷这会跟条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身上一股子怪味,用一张篷布盖着身体。 “这家伙是个大麻烦。”何必壮指了指旁边几个狗笼,这是当初装人头蛇的,有些因为被何必壮扔进了海里,所以空笼子在朱雀上没有拿下来,就带回了泰龙村了,这时七个笼子里,装了四只狗,两只猫,还有一头猪。 “把这些带回来做什么?”我看着那些猫狗身上还带着血和古怪的味道,皱了皱眉道:“难不成还给风二爷备着?” 大家似乎面面相觑,过了好大一会还是何必壮搓了搓手朝我道:“你知道骡子吗?” 我先是一愣,跟着扭头看着笼子里那些猫狗,又瞄了瞄地上的风二爷,心里感觉十分奇怪:“你不会是说?” “嗯,比泰龙村当初的人蛇胎更快,这完全是落地生根啊。”何必壮搓着手,神色十分古怪的道:“风二爷这病是两年前的,但这落地生根,瞬间受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想想,华胥被放出来,是因为要借神蛇的血脉,凑巧的是风家人居然还得了这个怪病?” “我真不敢想象他以前碰到的那些动物怎么样了?”何必壮重重的叹气,瞟了地上的风二爷一眼:“真不如直接弄死得了。” 以何必壮造畜的术法,一眼看出那些猫狗受孕并不难,符纹也能感应到。 “先将笼子里的烧了吧。”一边龙三沉叹了口气,沉声道:“不然留着做什么?等新物种出来?” 我看了一眼风二爷,想了一会,从腰侧掏出一棵风干了的黑色草药,摸了摸顶黑色的花,递给何必壮:“蓇蓉,直接给他吞了吧。”"" 章节目录 第507章 消失的肉 一听说是蓇蓉,帅哥立马诧异的看着我:“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奈河一脉传下来的,有些年头了。”我看着何必壮将那棵蓇蓉直接塞进风二爷嘴里,这才道:“蓇蓉会使人无子,药效霸道,风二爷这次是真的阳痿了,永远的。” 正吞着草药的风二爷猛的睁眼看着我,嘴里发出啊啊的乱叫声,却被何必壮一拳给打晕了过去。 “风家是什么意思?”帅哥看着龙三叫来了人将七个大笼子带走,露出不忍:“以前的也都处理了吗?还是有留下来的?风二爷他们不是玩过海豚啊什么的,会不会真有比较古怪而厉害的出现?” “我们这就去风家。”何必壮拎着风二爷,将他变成狗,塞进一个狗笼里:“那个下咒的怕是不只是报复这么简单,只不过只有这位风二爷的作为,给了他们下咒的机会。” 原本虚弱的瘫在椅子里的帅哥,叹了口气,伸展了一下胳膊,朝我道:“钉在建木根上的那位你帮我看好了,她放出的华胥,风家的事跟她们怕脱不开干系,我和老何跟龙三去风家,你们小心,我给青衡留了一根魂植,你有什么事可以借着魂植叫她。” 他说着径直朝着泰龙村去了,对于绿腰,他心里也比较矛盾的。 何必壮将萨摩何必美交给苗三娘,拎着装着风二爷那个狗笼,出了门。 外面龙三开着大吉普正等着,天色已然开始破晓,帅哥正站在建木根边,静静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绿腰,听到龙三摁喇叭的声音,转身就朝这边走来。 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朝我挥了挥,上了车就离开了。 龙五布控的营地里,他们正给那些猫狗注射麻醉剂,等都倒下后,浇上汽油,大火带着焦臭味传来,夏荷沉叹了口气:“现在那些人又从明面转到暗处,他们布局了这么多年,有着许多暗桩,我们还不知道,但我们只要守达里就行了,你无需担心。虫崖的人去了陈起语说的山里了,我跟他天亮后就出发。” 夏荷朝我轻声道:“我在冰柜里给你留了那两条大蛇的血,那两条青铜蛇也留给你,你跟白水慢慢查看,小白有什么事情,你用符纹通知我。” 说着她转身重重的抱住我,朝我轻声道:“云舍,我们都不要需要怕的。” 去陈起语所拥有的那几座山重建虫崖是夏荷很久以前就计划好的,却因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给耽搁了,虫崖的人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作为新任“阿姆”,一直没有露面也说不过去。 我抱了抱她,朝她轻声道:“跟陈起语好好的!” 小白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她,并不是想隐瞒她,而是现在情况不清楚,一旦说了她可能又不会离开了,耽误她的事。 她呵呵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泰龙村,转身就进去收拾了。 天亮后,陈起语和夏荷离开,九尾狐在武罗那里,借着青要山的灵气修养。 我在泰龙村口站了许久,一直到苗三娘叫我吃早饭,我才转身进去。 原本热闹的地方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苗三娘要养蛊也挺忙的,岑无魂就是个轻易就不开口了,大家沉默的吃完了饭,我又到阴河里看了一圈,白水还没有回来,心慢慢的变得不安。 回到屋里我将那两条青铜蛇拿了出来,那鳞片里不知道用什么串的,钉得死死的,又摸了一旁边小白换下的鳞,我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 因为担心小白,不到中午我又跑去阴河下面,白水依旧没有回来。 心里的担忧复又涌了上来,我想离开,却怕一旦我离开,巫狼他们发现了异状,会想到什么,而且现在泰龙村就我和苗三娘岑无魂了,青衡虽然可以引动山势护住泰龙村,但终究战斗力太小了。 一整个下午,我一边研究着何必壮和帅哥他们留下来的符纹,一边朝外瞄等白水带消息回来。 等天暗下来时,外面突然传来十分吵闹的声音,还带着哭声,好像十分伤心的恳求着什么。 我本来就因为担心小白,坐不住,听到那吵声一声比一声大,干脆跑到村口看,却见龙五他们用枪拦住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紧紧的抱着士兵手里的枪,苦苦哀求。 她身后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在这个时候还穿着长风衣,头上戴着帽子遮得严严实实,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地上苦苦祈求的老人,一边跟那些兵哥哥大声的嚷嚷。 “找你的。”龙五瞄了我一眼,指着那两人道:“说是什么何秋月那里听到的,就找上来了,想让你治病。” 我都很久没有听到何秋月的消息了,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人,她这时急忙冲了起来,朝我道:“你是云舍吧,我是小何介绍来的啊,我是她以前孤儿院的院长,她就是我带大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那老人家,看上去都有七八十岁了,脸色凄苦,生怕误伤了她身后的儿子,就算跟我说话,也紧紧抱着那士兵的枪。 我瞄了一眼那个三四十岁半眯着眼打量我的男人,看着老人家凄苦的脸色,朝老人家道:“我是,进来吧。” 何秋月那个孤儿院的院长,也算是个好人了吧,毕竟何秋月她们那个孤儿院的孩子,都健康安稳的长大了。 “检查!”龙五沉喝了一声,旁边的士兵立马检查他们两的身,当初在河边院子里时,月婆婆带着毕虎来杀我的事情,他们大概也知道的。 老人家还好,可她那个儿子却一脸的不耐,居然不准人碰,被一个兵哥哥一把拉住,扯开了风衣。 那风衣裹得紧不透风,一扯开,一股子怪味就传了出来,让人作呕。 那男人还要挣扎,可兵哥哥手里的枪一抬,他立马就老实了。 老人家立马朝我道:“他有病,别看了。” 但那边兵哥哥已经将那男人的衣服掀开了,只见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伤口不流血不腐烂,就好像大块肉色的蛋糕,这里被咬了一口那里被咬了一口,有咬得大的,也有咬得小的,但却没有牙印,可那肉却是一口咬下来的模样。 伤口没有腐烂,鲜红的肉就那样露在空气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人体肉质的层层纹理,散发着怪味,那味道让我想到了外婆放腌菜坛子的角落。 来看热闹的苗三娘瞄了一眼那男人身上的伤口,推了推我笑道:“这好像一具被咬的僵尸啊?伤口不烂又不会愈合,就一直这样子。” 难不成这是一个活尸,那身上的肉只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说着她还去瞥岑无魂,对于尸体,他最有权威,可岑无魂却摇了摇头:“血气流通,也没有尸气,并不是活尸,但那伤口不腐烂就有点怪了。” 等检查完,却发现那男人身上胳膊上,都是这种伤口,龙五他们都惊呆了,在极度的疑惑神中,将人放了进来。 老人家姓丁,老伴早就过世了,那男人是她的小儿子叫肖秒,就在两个月前身上突然出现了这种伤口,开始以为是老鼠或者什么咬的,可家里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去很多医院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咬的,眼看着伤口越来越多,丁院长还找人驱过邪通过灵,也没有用,眼看着儿子身上的肉就要被啃光了。 何秋月回去看她,提到了我,丁院长就抱着决心来了。 在丁院长说的时候,肖秒转眼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似乎十分不在意。 “我很久以前听说过秦姑婆,这是诊金,云姑婆你看够吗?”丁院长将一张卡递过来,轻声道:“十万块,是我最后的积蓄了。” 看着她颤抖的手,何秋月也不是惹麻烦的人,必然是这个丁院长确实对她好,才会告诉她的,我摇了摇头:“等治好再说吧。” 丁院长还要朝我递,一边的肖秒就接过卡道:“人家是治好后才收钱的,你别乱来。” 说着就将卡给收了起来,丁院长闹了一个大红脸,瞪着肖秒,可他却嘿嘿的笑着,搂着丁院长道:“等治好病,我会给她的。” 这么大年纪了还跟老娘撒娇,我也看不下去,看着天色已经暗了,我让苗三娘帮我给她们安排住处,等明天我再看。 苗三娘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带她们去房间时,顺手扯下了她们母子的头发,朝我眨眼。 我又下了一次阴河,白水还是没有回来。 等我上来后,跟苗三娘一块做晚饭,我正犹豫要不要联系青衡,或者去青要山看时,却听到屋内传来惨叫声,正是那个肖秒的。 我跟苗三娘对视了一眼,急忙跑过去,却见肖秒死死的摁着肩膀,痛得在地上打滚。 丁院长围着他急得团团转,看到我忙大叫我救命。 我直接引出魂植将他四肢绑住,伸手就撕开了他肩膀上的衣服,只见他肩周处的肉正慢慢的消失,就好像凭空之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啃食掉他的肉一样。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08章 慈母水 我看着肖秒身上的肉就这样凭空消失,连忙引着魂植朝四周缠卷而去,但魂植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丁院长已然被缠卷的魂植给吓傻了,苗三娘跑过来看着肖秒的伤口,引着蛊虫就要去封伤口,但那个伤口却依旧一点点的变大,岑无魂也跟着四处查看,却并没有发现。 我握着沉吟刀在肖秒肩周缺口那里划了一刀,可依旧什么都没有,好像那肉就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等肩周处的肉不再消失时,已然可以看到里面的骨头了,肖秒都痛晕了过去,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我看着那个好像明明是一点点消失,最后却又好像一口咬下的缺口,伸手碰了碰那里的肉,却发现依旧温温的还有黏性,却并没有血。 岑无魂对于这样的怪事也好奇,走过来顺着肖秒的身体摁了一圈,朝我摇了摇头道:“确实是活人,但这伤口不合道理啊。” 魂植外面,丁院长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只得将魂植收了起来,看着丁院长心痛的抱起肖秒,只得让岑无魂先将他抱床上去,我跟苗三娘扶起丁院长,到屋里倒了杯水给她。 据丁院长说,肖秒很乖很听说很孝顺,不知道为什么得了这个怪病,开始还是不痛不痒的肉不见了,而且都是晚上,现在白天都这样了,而且越来越痛。 问肖秒的生活圈子,却发现他几乎没什么圈子,在家里的自由职业,没结婚没女票,跟丁院长住在一块,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正常而又诡异的事情,跟丁院长确认了几次,她依旧告诉我,她儿子几乎不怎么出门的,小区里的人都说他好,亲戚朋友都喜欢他。 她年纪确实大了,翻来覆去的就是说肖秒有多好,多乖读书多厉害,最后苗三娘听不下去了,扶着她去帮忙做饭了。 我正想着肖秒的怪事,就感觉身边有人,抬头一看,发现去了一整天的白水居然回来了,连忙站起来,他搂着我下了阴河。 小白依旧在血蛇鼎里,身上的皮没有任何变化,可却有着一股子怪香传来。 “这是?”我闻着这怪香,比夏荷做人蜕时更浓郁。 白水引着阴河水将血蛇鼎封住,点了点头道:“夏荷是建木神卵孵化的,小白吞了建木果,一旦蜕皮,这种异香会很厉害。我去过龙虎山了,鳞片人最近没有献祭,建木根不会异动,暂时用那片七彩鳞封住极渊就可以了,那十道神蛇魂我收了回来,守在阴河附近。” “武罗怎么说?”我隔着水面看着小白,有点明白丁院长看到肖秒伤口时那种感觉了,果然母子连心啊。 白水摇了摇头:“武罗对于建木所知并不多,她是山鬼,虽然战力超群,但对于建木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只是说或许小白这次蜕皮,会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这种事情只能走一步等一步,我将手穿过水面,摸着小白,感觉到他似乎进入了冬眠,但心跳气血还算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帅哥他们去风家了?”白水伸手将我从水里抱起,帮我烘干衣服:“我在青要山见过华胥了,她对于风家半点记忆也没有,更甚至她都不记得自己生育过,武罗检查过了,她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华胥是从她生育之前过来的,我越发的感觉不对,将风二爷跟那些动物落地生根的事情说了。 白水脸色发冷,伸手抚着我的小腹,带着恰好的暖意:“就看风家怎么个意思了。” 随着白水抚着小腹,我感觉小腹舒服很多,跟他聊了会天,发现我下来了好大一会了,准备上去,白水却拉着我并不放手。 “我今天接了个病人,是何秋月介绍来的,有点怪,我一直担心你跟小白,都没认真看,现在回去看一下。”我抽了抽手,朝他笑道:“我会在井口布下魂植,一旦有异动我就会下来的,小白你就多费心。” 白水沉沉的看着我,嘴唇轻动,却并没有留我,缓缓的松开了手。 我复又看了小白一眼,确定它没事后,这才上了井口。 苗三娘她们已经吃了晚饭了,肖秒也没有醒,丁院长又在跟苗三娘说着肖秒的辉煌史,我吃了饭,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何秋月。 刘久标虽然死了,可留下了大笔产业给何秋月,她现在可是女强人了,听我说丁院长找过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说她还在犹豫要不要问我,现在有没有空治这些怪病,却没想到丁院长自己找了过来。 问及肖秒的病情,何秋月只说肖秒现在都三十六了,还没结婚,丁院长急死了,逢人就说肖秒好,但她也好多年没见过丁院长和肖秒了,她去找丁院长,只是因为孤儿院扩建,去请丁院长出席活动,念到她以前的恩情,看她慈母心肠,才会提到我,但她跟丁院长讲过,要等她确认好后,才来找我的,真不知道丁院长是从哪里打听到我在泰龙村的。 不过最后她提到,肖秒并不是丁院长的亲生儿子,丁院长的老伴是抗战老兵,受过伤不能生育,肖秒是丁院长从孤儿院领养的。 何秋月说慈母心肠时,有点唏嘘:“听说你生了?动静挺大,恭喜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有点哽咽:“过几天有空的话来孤儿院看看吧,我现在一看到小孩子就会想到那个孩子,可我知道我不应该找他,但我到晚上时会忍不住想他,他才生出来一天我就将他送走了,跟那些抛弃那些孩子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说到孩子是何秋月最大的痛,我不敢说小白的情况,只是安慰了她几句,答应孤儿院扩建那天去看看。 转身就去看肖秒,却发现丁院长坐在肖秒的床边,正抚着他的脸,喃喃的说着什么。 老人家碎碎念,也听不清,但看她抚着肖秒的脸,爱意十足,在外人面前肖秒就是她的好儿子她的骄傲,谁又能想到肖秒不是她亲生的呢。 可我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对了,丁院长摸了一会,就将肖秒的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趴在他身上,将他那些伤口一个接一个的伸着舌头去舔。 床上的肖秒似乎感觉到痛意,不时的扭动一下,却并没有醒来。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干脆站在门口看着丁院长接下来做什么。 可当她将肖秒声上的伤口舔完后,只是帮他将衣服拉好,又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帮他盖好被子,转身就要出房,我急忙避开。 丁院长是去找苗三娘要东西熬点粥,说怕肖秒醒来后要饿,熬点给他备着,苗三娘见到我,跟我一个劲的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趁着丁院长熬粥,进房去看肖秒,既然丁院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只得问肖秒自己了。 只是这次一靠近他,那股怪味就更浓了,他伤口上的口水已然干了,但伤口并没有变化,也不知道丁院长在舔什么,难道就是舔点口水在上面? 我抽出银针在他人中扎了一针,将他扎醒。 肖秒有点茫然的醒过来看着我,似乎有点害怕。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轻声道:“我治的都是你这种怪病,但怪病都是有因果的,你如果明说,我早点治好,你也早点解脱。” 丁院长说肖秒各种好,可各种好会得这种诡异的怪病吗?还是因为丁院长对他做了什么? 毕竟一个三十六的男人没有结婚,还跟老母亲住在一块,会搂着母亲撒娇,总有点古怪啊。 肖秒却茫然的摇头,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不偷二不抢,就是呆在家里,也没招谁惹谁。 “好好想!”我依旧沉声道。 肖秒却急了,朝我吼道:“你能治就治啊,难道治不好还怪我自己?” 我一听就没脾气了,这病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不就是肉被咬得不见了吗?放点人脸石虾虫进去就行,咬了又长,完全看不出来。 当然前提是,肖秒能承受人脸石虾虫入体的后果。 “云舍。”丁院长却急急的冲了进来,挡在我面前,护着肖秒道:“小秒不懂事,你别见外。” 她浑浊的眼里带着紧张,身子有点佝偻,却依旧死死的拦在我面前。 想到她刚才趁肖秒昏迷舔他伤口的怪模样,我沉沉的看着她道:“丁院长,是谁告诉你,我在泰龙村的,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这话音一落,丁院长脸上立马露出惧意,朝后退了一步,死死的瞪着我。"xwu799", 章节目录 第509章 阿舍,好久不见 丁院长听我问她是怎么来的,脸上带着极度的恐惧,却展开双手,死死的护着床上的肖秒,如同护着幼崽一般。 “你想做什么?”肖秒身上的伤口并不影响他的体力,猛的从床上翻了起来,瞪着我道:“怎么你治病,还不准人找上门吗?” 我瞄了肖秒一眼,只是看着丁院长:“他还不知道昏迷时你做的事,你不回答我,我就说了啊。而且何秋月告诉我,肖秒他……” “云舍!”丁院长突然叫了一声,转身看了一眼肖秒,朝我道:“我们出去说。” 肖秒还在嚷嚷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一挥手,魂植直接将他绑在床上。 刚才他只顾着痛,没看到魂植,这会让他见识一下,要不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肖秒见这么多藤蔓跟蛇一样的缠卷,吓得不停的叫丁院长,我懒得理他,引着魂植在他后脑一戳,直接给他弄晕了过去。 丁院长吓得又要冲回去,我忙道:“只是晕过去了,没事的。” 我转身就出了门,丁院长确定肖秒没事后,跟着出来,可一关门就重重的跪了下去,吓了我一个够呛,连忙将她拉起来。 她却哇哇大哭,这么大年纪一个老太太哭,也着实麻烦,如果不是蛊术伤身体,在没确定她是好是坏之前,我不想让苗三娘用蛊术,要不然用蛊术问话还快一点。 苗三娘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我将指尖抬起来,上面魂植缠卷着化成了一条蛇,看着丁院长道:“说吧。” 老太太被吓到了,被苗三娘顺势拉了起来,朝我哆嗦地道:“是一个戴墨镜的女的,说是何秋月让她来接我们的,她送我们到村口就离开了,她说她儿子就是你治好的,但让我别告诉你,说如果我说了,你就不会给小秒治,因为她还欠你诊金。” 这逻辑也是够强的,我想了想,戴墨镜的女人,掏出手机翻到柳仙的照片递给她。 丁院长连连点头,我又翻出以前阿壮的照片,她忙说:“这就是她儿子,长得很好的一个小伙子,就是好像不会说话。” “柳仙?”苗三娘诧异的看着我,轻声道:“那具强行组合的重瞳子醒了?” 我朝她摇了摇头,跟着问丁院长:“那你舔他做什么?” 一想到肖秒身上那么多伤口,丁院长全都舔了个遍,我就感觉有点那个。 边问边朝苗三娘眨眼,她聪明得很,立马明白我的意思,借意跟丁院长说着什么,一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边抚着她的后背,最后朝我摇了摇头,表明丁院长的身体很正常,没有干什么吃人肉养生续命的事。 丁院长舔伤口的理由更离谱,说找了一个有名的水师,告诉她,如果不想肖秒的伤口腐烂就得用慈母水洗伤口,这慈母水就是她的口水。 我听着愣了半晌,最后想想居然还真有点道理,动物受伤都是用舔的,这肖秒的伤虽然古怪,但舔舔也没坏处,问题是丁院长不是他亲娘啊,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好像进入误区。 实在没问出什么,只得让丁院长先去休息,苗三娘十分干脆的道:“直接就用人脸石虾虫吗?何必这么麻烦。” 我将人脸石虾虫的坏处跟她说了,收了缠肖秒的魂植,顺带将他弄醒,别让丁院长熬的粥白熬了。 肖秒一醒来就大叫着要离开,丁院长轻声安慰他。 我走到泰龙村外,看着房子恢复完整的泰龙村,慢慢的走到阿壮家的蛇屋边,那里已然没有了蛇,但房子却很正常,打开地下室的门,我走了进去,抬头从刻意留的孔朝外望,柳仙在十八年里,都是透过这个洞听阿壮的声音,或者看到阿壮的脚步从她头顶走过。 但她对阿壮的事情似乎已然入魔了,为了夺回那具无魂之体,居然直接背叛了阵营,可她明知道那里面还有阿得的阴魂的。 现在那强行制成重瞳子醒了,阿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毛晚行说过,让我小心重瞳的人,柳仙带着那重瞳子找到丁院长,甚至将她送到了村口,想表明什么,还是有什么意味。 有时我真不知道柳仙是怎么想的,她明明已经是蛇神了,却因为将大蛇献祭建木根,帮螣蛇催动建木,将泰龙村恢复,连蛇神之位都失去了。 为了她那强行唤醒的“儿子”,背叛了朋友背叛了同族,值得吗? 我带着失落走出了地下室,复又到阴河的下井口,下面一片沉静,想来白水和小白都没事,我站了一会,转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从沉睡中醒来就听到肖秒说要吃什么鸡丝面,还要放豆芽菜。 等我洗漱的时候就见丁院长问苗三娘哪里有鸡买,从怀里掏钱让苗三娘帮她买。 苗三娘说不用买,让她找龙五他们去要,物资都是他们送的。 丁院长开始还有点怕,可肖秒又在屋内大声嚷嚷着要吃,她有点担心的瞄了瞄苗三娘,咬了咬牙就真找龙五要鸡去了。 还别说,真给她要来一只鸡,不过龙五也跟着过来了,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让外面送过来。 这些天里,我们都是吃他们的物资,谁也没心思点菜,但比天天吃腊肉好多了,我连忙道了谢。 丁院长手脚麻利,手艺也好,不一会鸡丝面就好了,不只肖秒,我们一碗得了一大碗。 只是当我们吃完面,我正要下阴河时,却听到刚吃完面就说中午要吃油焖大虾的肖秒又是一声惨叫,倒地不起,这次是捂着腹部,在地上打着滚。 丁院长吓得朝我大叫,我直接一魂植就将肖秒给抽晕,转念想了想,然后走回去掀开他的上衣,果然见他腹部有鸡蛋大小的一块肉不见了,将肚皮咬了对穿,露出里面的内脏了都。 苗三娘一脸怪异,我看了一会,朝丁院长道:“要不你说实话?肖秒这些年呆在家里到底做什么?” 从昨天肖秒过来,他发作过两次,一次是他从丁院长那里拿走了原本是给我当诊金的银行卡,丁院长想要回来,他搂着她撒娇没线,结果肩周那里就消失了一大块肉,半个肩周好像被一口咬掉了。 这次是他刚吃了嚷着要吃的鸡丝面,结果肚子就烂了个大洞。 大概这就是因果吧,如果是丁院长搞的事情,那慈母水,也不会真的对伤口有作用吧? 丁院长还跟我说肖秒多好多乖,我咬了咬牙,朝她道:“您直接告诉我,他在家里靠什么挣钱?做什么工作?” “他在网上做什么,我也不懂得,可收入挺可以的,一个月挣好多钱。”丁院长忙摆着手跟我解释,一脸的急切和自豪。 我蹲在肖秒身边,将他上衣掀开,伸手指着上面好像被啃出来的洞:“最近他生病,是不是用得钱也多了,要吃这吃那要求也多了,然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了?” 丁院长有点迷茫的点头,脸上带着急切的道:“小秒为了这病吃了好多苦,不吃好点,营养跟不上,看病哪有不花钱的。” “他一个月挣那么多钱,你看到过吗?你饮食起居都是你照料的,一年到头有没有给点生活费什么的?”我突然感觉有点失落。 丁院长慌乱的摆着手:“我就他一个儿子,他能跟我住一块就行了,一家子的说什么生活费啊。” 我有点失落的站了起来,朝她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这病是什么原因了。” 苗三娘似乎也明白了,招呼着岑无魂将肖秒带回去,丁院长还是满脸不解的看着我,张嘴想问我什么,却被苗三娘拉走了。 我看着丁院长被苗三娘拉着,还一步三回头,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一回头,却见柳仙站在不远处,龙五他们却半点动静都没有,明显没发现她。 那个跟阿壮一模一样的重瞳子就站在她身边,柳仙戴着墨镜遮着伤眼,可那重瞳子却咧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看着我,用跟阿壮一模一样的声音道:“阿舍,好久不见。”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10章 柳仙的暗示 我看着那个假阿壮,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连神态都跟阿壮一模一样,旁边柳仙脸色柔和的看着他,取下墨镜,独眼里都是慈爱,那神态去跟丁院长看肖秒时一模一样。 假阿壮见我没理他,复又朝前一步,轻声道:“阿姐。” 这语气和声音却又是学着阿得的,我也上前一步,静静的看着假阿壮,魂植在地上缓缓爬动,一根根跟蛇一般昂起了藤头,将我们围在中间。 沉吟刀在我手中发出低低的鸣叫之声,那两条铁链垂着叮铃作响,看着假阿壮那双重瞳的眼,我脑中闪过那双因毛晚行窥探,就会时不时出现在空中的重瞳眼,慢慢引动铁链,符纹在魂植之间游动。 从宋栖桐在泰龙村引出那具石棺后,白水以灭世神蛇的威压震慑住了那些人,好像巫狼他们都平静了下来。 可小白血脉一融合,先是风家送来了一个风二爷,跟着柳仙带着这个假阿壮找上了门,先前还特意送来了个引子,看样子柳仙也学着世故了。 现在小白在蜕皮,情况不明,白水轻易不敢离开阴河,怕小白醒来时异动压制不住,反动引起不必要的窥探,所以我必须在柳仙察觉之前将她弄走,或者直接解决了这传说中会针对小白的重瞳子。 “阿姐。”假阿壮复又用阿得的声音唤了一句,轻声道:“你现在也是做娘的了,还不能理解我阿娘的心思吗?你看丁院长,她儿子不是亲生的,她都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这就是想借丁院长解释柳仙叛变的事情? 我引动化蛇之术,所有圈住我们的藤蔓全部化成细蛇,直接朝着柳仙和假阿壮缠了过去。 “云舍。”柳仙一把拉住假阿壮,慌乱之间想避开,我铁链一甩直接缠住她的双腿,鳞片人大战时,她再次断尾,那条蛇尾前后三次重伤,是她的痛处。 果然铁链一缠上去,符纹一闪,柳仙昂头发出一声惨叫,却伸手将假阿壮朝外推,她身子却重重的掉落在了藤蔓所化的细蛇之中,瞬间被细蛇缠住,地底魂植直须涌出将她朝土里拉。 假阿壮借着柳仙的推力朝外冲,我不再理会被藤蔓缠住的柳仙,抽回铁链朝着假阿壮缠去,可眼看着铁链就要缠上他了,铁链似乎碰到什么突然朝旁边一侧,跟着瞬间落地,然后假阿壮也消失不见了。 再回头看柳仙,她在魂植中间挣扎,独眼看了我一眼,化成蛇身,嘶吼着冲出了细蛇,在苗三娘招呼着飞蛾蛊的时候,撞出飞蛾群,顶着龙五他们的枪声,消失不见了。 “怎么又是她?”苗三娘急急跑过来,朝我道:“她不怕被白水杀了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地上落地的铁链,微微发愣,然后将铁链收起,看了一眼阴河井口,朝苗三娘道:“帮我将丁院长和肖秒叫过来吧。” 肖秒还是昏迷的,岑无魂抱着他放在椅子上,对着耳朵重重一掐,直接将他掐醒,肖秒还大喊大叫,说我们别以为在军营里就可以嚣张,他也有关系的,到时我们谁都逃不了。 丁院长又急切的安慰他,然后看向我:“这病能治吗?” “你让他自己出去工作,好好养你,像你以前对他一样对你,多余的钱财能捐出去就捐出去,手里别留钱就行,要不这病会更严重。”我随手扯了一张纸,写了个活血生肌的方子递给却丁院长:“命中无福,天生劳累得早衰。这种命就得自食其力,一旦享福过重,命受不起,生前还得受反噬之苦,回去后多还福报,积德行善看能不能多活两个年头。” 丁院长还在发愣,肖秒就已然暴走,朝我大吼道:“什么叫早衰,还多活两年!我用我妈的钱怎么了?我妈照顾我不行啊?你治不好就明说,还咒我,你以为就那几根藤就吓住我了。” 我撇了一眼他,魂植直接将他绑住:“你天中塌陷,眉心青杂且左高右低,鼻子山根断,眼迷离,就是劳累早衰的命相。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丁院长的福报到你身上了,但你却又啃老,所以在死之前,还得以一身肉还了这债,如果回去后找份工作努力干,好好行善积德的话,看能不能活到四十吧。” “我操!”肖秒立马发狂,丁院长却死死抱住他,恳求的看着我,颤抖的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七十多岁的丁院长,我将方子放在她手心:“你这样惯着他,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会变成这样,跟你也有关系,他日日呆在家里,找不到老婆,你晚上作梦时会不会想着他啃老不行,却又舍不得讲他,然后日积月累就这样了。这是唯一的办法,怪病从心起,治病得先治心。” 说着,我引着魂植将丁院长和肖秒一块缠了,肖秒还在大叫,丁院长却泣不成声,十分自责。 我将他们扔出泰龙村,龙五他们还好奇的看着我。 等他们走后,我看着似乎变得异常平静的泰龙村,朝苗三娘道:“蛊寨还好吧?” 苗三娘轻嗯了一声,却又疑惑的看着我。 我复又道:“飞蛾蛊只对普通人有用,我们不是有风二爷的血吗?你借他的血帮我炼个蛊吧?” “什么蛊?”苗三娘一般的诧异。 我朝她轻笑道:“对这些虫啊,蛊啊的我不大懂,但夏荷知道的,我会让她告诉你的。” 苗三娘聪明绝顶,吹着木哨收了飞蛾蛊,看着没了飞蛾蛊的泰龙村,朝我眨眼道:“你一个人小心。老岑……” “也走吧!”我朝她挤了挤眼,笑道:“难不成让你们分开,岑无魂怕是别夜要用他那些爷吓死我。” 苗三娘娇笑,却也不矫情,蛊寨现在由她当家作主,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她不回去也不行。 等苗三娘走了,整个泰龙村外就只剩我一个人了,龙五都奇怪的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只说这边没事,大家都回去了,龙五眼带着百八十个不信,却只是问要不要加强防备,我让他随意。 等龙五走后,已然到了下午,我自己煮了点面,也没下阴河,围着泰龙村一圈又一圈的转着玩。 时不时的蹲下身子,看看泰龙村的土,然后又到泰龙村里,一家一户的走过。 在熟悉的房子里走过,我好像又回到了去年这个时候,那时阿壮还没有拿出那条蛇骨,整个泰龙村大家还在因为蛇羹生意不好而苦恼,外婆还算着我如果去读大学的话,学费生活费都是问题,日子过得平静而又温馨,却没想到一条蛇骨手串,整个泰龙村都变得不一样了,不得不佩服大伙认真的演技啊,太投入了。 我在泰龙村转了一圈后,又去龙五那里看了被烧的猫狗,龙五以一种古怪的神色看着我,但他跟我向来不大对盘,也不想多说什么。 等天色暗下来后,我在泰龙村又晃了一圈,看着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和苏抚,他们并没有死,却跟九尾狐一样进入了沉睡,用沉吟刀划开他们钉在建木根上的地方,可以看到黑色的“头发”已经钻进了他们体内。 宋栖桐体上的鳞皮没有收起,被沉吟刀划过后,抬头看着我嘿嘿怪笑,却气弱说不出话来。 我又朝他体内划了一刀,伤口处的人脸石虾虫飞快的避开了沉吟刀,宋栖桐却痛得直抽抽。 苏抚似乎并没有醒来,反倒是一直沉睡的绿腰睁开眼看了看我,原本柔弱的脸居然带着丝丝坚韧。 “帅哥不在。”我看了她一眼,转身缓缓离开。 入了夜,整个移动板房都只有我一个人,龙五他们那边也悄静无声,我坐在灯下看着笔记,突然感觉到桌上的水杯里传来丝丝波动,跟着我用脚印画下的符纹猛的从地底冲起,腰侧的铁链直接冲了出来,顺着桌子转了一圈,缠住一道身影,跟着冰柱涌起,连同铁链一块冻在了里面。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11章 棺材里的剥皮人 柳仙刻意送了丁院长来表明自己叛变的原因,还刻意带上苏醒的收阿壮,却又一字都没有多说就离开了。 那个跟房三口一样靠着人头蛇的皮隐身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但在我铁链就要缠住假阿壮时,却突然落地了,证明有个人挡住了铁链。 但看柳仙最后离开时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那个隐身的人在这里。 所以我才让苗三娘离开,在整个泰龙村外,用脚印布下了符纹,只要有东西碰到,立马引动。 泰龙村连地皮都被铲了好几次了,苗三娘的飞蛾蛊整天在外面飞,连只苍蝇都不敢进来,除了我们自己这几个人,龙五的人轻易不敢靠近这边。 随着冰柱被冻住,白水瞬间出现在门口,那颗烛阴牙直接朝着冰柱压了上去。 冰柱里面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可当烛阴牙压上去时,缠着的铁链就开始晃动,冰柱瞬间碎裂,那个人居然想朝外冲。 烛阴牙瞬间压到了上面,我引着沉吟刀直接划了过去,魂植根须也跟着朝里扎去。 他的皮确实能隐身,可血不行啊,当沉吟刀划破后,鲜红的血涌出,就再也隐不住身形了。 烛阴牙的威压之下,鲜血流得更快了,引得许久没有吸血的魂植兴奋不已,我握着沉吟刀,复又是重重一刀。 可就在这时,一道符纸飞了出来,雷光轰雷,冲破了移动板房的开花板,朝我砸了下来。 竟然真的是龙虎山的五雷正法,那雷法纯正,引动时雷电交闪,比了却的雷法都厉害。 白水拉着我飞快的避开雷法,双目却沉了沉,直接一道烛阴黑气涌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跟着一声狼啸声传来,那只巫狼一把抱住那个烛阴牙下的隐形人,借着涌进来的月光,瞬间消失了。 扎进去的魂植根须瞬间断裂,跟着又被直接从肉里扯出来丢下来了。 白水沉沉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我引开魂植,用纱布沾了点血收了起来,连同那从体内扯出来的魂植根须,一块收了起来。 “一直都在?”他半皱着眉,轻声道:“郭怀雄没有说错,纯正的五雷正法,是天师府的人,可天师府并没有消失的人,又怎么会跟房三口混在一块,以人头蛇皮隐身?他被你我同时所伤,暂时出不来了,希望陈起语能早点查到他们的大本营。” “我会将血送到龙虎山的,让了断去查。”我看着那个用雷法砸出的大坑,朝白水道:“张天师的雷法我们没见过,但这个绝对比‘了’字辈所有人都厉害。而且他一直藏在这里,却并没有救苏抚他们,明显是想探知什么,还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今天出手救了假阿壮,将他们送走还会忍不住回来。” “并且这个秘密在你身上。”白水搂着我朝着阴河走去,碰到来查看的龙五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你早就感觉到了对不对?帅哥和何必壮去查风家的同时,你还让他们做什么了?”所以小白蜕皮有异状,白水直接就封了井口,在外面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只有到了阴河才跟我提起,却又交待我不要表现出来,同时支走了帅哥和何必壮。 白水毕竟是神蛇,就算知道帅哥对我的情感,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也不会这么强硬的支开帅哥。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毕竟有那么个人在,小心为上。帅哥何必壮去查一些事情,他肯去肯定是跟他有关的。” 阴河里,小白依旧躺在血蛇鼎里一动不动,可那股子异香却连阴河水都压不住了,清心一步踏过所长的青莲已然顺着阴河长了一路,莲花的清香跟那种异香一块涌动,让人心生沉醉,似乎这不再是阴洒,而是一个莲塘。 “还要多久?”每次看着小白那一动不动的模样,我就感觉心酸得不行,总有一种想将它从里面抱出来,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白水将我拉开:“会比夏荷换人蜕久,你别担心。” 我被白水拉着,还想看两眼,他直接将我抱起来,朝我沉声道:“不会有事。” 柳仙的事情我也不好问他,毕竟柳仙手下那么多大蛇是真的死了,可她却突然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们那个隐形人的事情,似乎有点怪异。 将那重瞳假阿壮的事情跟白水说了,螣蛇她们转了几个弯造了这个重瞳子,诡异莫名,所以那个隐身人可以不管柳仙,却冒着自己被发现的危险救走了重瞳子。 白水只是静静的抱着我,什么都没说,过了半晌才道:“看帅哥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吧。” 果然他跟帅哥在背后搞事情,连我都瞒着,不过风家的事情必定跟华胥有关系,白水肯定也不想让我知道太多。 见我眼神流转,白水却握着我的手腕,轻轻摩娑道:“你刚才靠着心头血跟我联系,那点心头血消耗得差不多了吧,我渡点给你。” “不用。”心中一暖,可我却忙抽出手,如果是以前我不知道取心头血意味着什么,才会任由白水每次以心头血救我,可现在我知道取心头血有多痛苦,自然不会让白水自伤已身,亲了亲他的脸轻声道:“现在体内这点够你感应到我的了,现在小白的问题才是关键,你对血蛇鼎控制力度强,好好看护小白,我现在自保完全够了。” “云舍。”白水脸色居然发红的捂着我刚才亲过的地方,有点惊喜的看着我。 我赫然发现,我跟白水认识这么久,连小白都生了,好像都没有主动亲过他的脸,刚才因为白水说又要渡心头血,我拒绝后怕他乱想,就亲了上去。 就在我还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白水捧着我的脸,轻轻的点了点我的唇:“云舍。” 他双眼有点迷离,捧着我的脸,一下又一下的亲着,没有多余的动作,每次都是轻轻碰触后就离开,那熟悉的温度刚让我双唇反应过来,他就已然离开。 我有点茫然的看着他,他却只是捧着我的脸,如蜻蜓点水般的亲着,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唤着我的名字。 两人四目相对,随着他一声又一声的轻唤,我感觉心里头有什么涌动,趁着他复又要亲下来时,重重的吻了上去。 这次完全是我主动,白水被我扑到,怕碎石硌到我,还伸手扶着我。 我趴在他胸口上,感觉到他体温慢慢升高,从最先的被动转成主动,扶着我肩膀的手慢慢游到了后脑,体会到这怕会变得失控,我忙的撑起身子,朝他道:“外面没人,虽说我布下了符纹和魂植,可万一巫狼他们杀回马枪,也是麻烦。” 趁着白水双眼还有点迷离,我借着魂植,飞快的冲到了井口,引着魂植就冲了上去。 等我上了井口,却见白水居然早就站在上面,脸上带着无奈的笑,看着我道:“等你身子好了,看你还能逃。” 我吐了吐舌头,朝他走过去,抱着他,复又亲了亲脸:“等你哟。” 白水还有点愣神,却在后面低低的笑着,但也没跟上来,下了阴河且封了井口,怕小白蜕皮的异香溢出来。 原本低沉的心情,突然变好,我将那沾了隐形人血的纱布找了根真空管装好,放在冰柜里,等明天让龙五帮我送到龙虎山,让了断查一下那个人的身份。 看着冰柜里那些风二爷的血,我正算着帅哥他们是不是找到风家了,还是去查白水要让他的东西时,布在外面的魂植就感应到帅哥和何必壮进来了,而且还有一股并不熟悉的气息,魂植还十分兴奋。 这也太快了吧,我急忙跑出去,却见帅哥一脸阴沉,将一个浑身是血,皮被生生剥下来的人,扔在我脚下。 他双眼带着从所未有的阴霾,好像一条发狂的野兽,死死的盯着我。 地上那个被他扔过来的人,皮是被活剥的,却还没断气,血一点点朝外渗,通红的肉带着纹理躺在那里,低低的呻吟着。 何必壮重重的拍了帅哥一把,朝我道:“先治人,我们从他身上剥下了一张鳞皮,好像是郭家那种当尸衣的鳞皮,确定是鳞片人的。”"xwu799" 章节目录 第512章 帅哥的异常 我一听说帅哥他们从这个人身上剥下一张鳞皮,心中立马感觉到古怪,但地上那人鲜血淋漓,血丝一点点的外涌,但更多的是淡黄色的血清,出气多进气少,也顾不得多问,直接掏出银针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跟着掏出参片塞进他嘴里先续着气。 又抓了一堆药材给何必壮,让他帮我熬一大锅水冲泡,等我扎完针后,再将人泡进去。 这期间,帅哥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眼里有着明显压制着的怒意。 等我复又扎了针,那人也就昏了过去,何必壮烧好了水,找龙五要了个洗菜的大白桶,将水兑温后将人扔进去泡着。 龙五看到那个血肉淋漓的人,眼皮直跳,却也没多说什么,大步离开了。 完全弄好后,我复又翻看了一下那人的眼皮,确定这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奇怪的是,他双眼感光好像有点问题,掀开眼皮时,似乎忍受不了外面的光线,眼球一直跳。 慢慢看他身上的伤,细看之下才发现,他后背脊椎那里,有着明显缝合的痕迹,而且针脚细密,顺着脊椎一路朝下。 “可以确定这张鳞皮是用沉吟刀划开,然后掏空血肉后留下来的,跟郭怀雄身上那张活的并不同,绝对是死的,所以虽然跟他长在了一块,却并没有完全长好。他这是强行剥皮后缝合的,还没用虫术衔接,所以愈合得也不是很好,我们剥下来时,里面还没有完全融合在一块,只是鳞皮的再生功能让他没有腐烂而已。”何必壮从背包里掏出那张鳞皮。 那鳞皮上还带着血,我引着魂植将血吸干净,细细的打量着这张鳞片,青铜色的鳞片有点黯淡,但那划开的伤口平整,以我对鳞片人的了解,也只有沉吟刀可以对它们造成这种伤害。 难不成是惊蛰之时所杀的鳞片人?可那些鳞皮张天师他们全部收了回来,化成灰合着蛇血封了阴河啊?怎么还会有一张? 虫崖的鳞皮都是活的,除非是郭家地下室当尸衣的那些,难不成这人是在地里埋了很久,借着鳞皮复活的?不是没有长好吗,怎么可能复活,我一时有点头大。 但这种鳞片披上去也没什么用吧?那又为什么换成这样一张皮呢? 何必壮当初靠鳞皮续命治伤,那时因为有虫崖的虫术相辅助,这个人体内并没有虫术的痕迹啊? “这人是谁?”我看了一眼颓废的坐在地上的帅哥,瞄着何必壮道:“你们不是去风家了吗?” 我话音一落,帅哥猛的站了起来,朝着泰龙村走去。 “让他去。”何必壮沉叹了口气,朝我轻声道:“这人是在他老爹的棺材里找到的,更离谱的是,帅哥又看到他爹了。” 我顿时就惊了,这也太离谱了吧?死人复活后,棺材里却还有一个更怪的? 何必壮接下来的话却更加劲爆了:“我查看过了,无论这个剥了皮的,还是现在外面活蹦乱跳着的,都不是帅哥他爹。” 这大概就是白水说的,帅哥肯定感兴趣的事情。 泰龙村里,传来帅哥沉沉的逼问声,但我们却并未听到半点绿腰的声音传来,只有帅哥声音越来越大的怒吼传来。 “帅哥说白水问了他两个问题。”何必壮看着泰龙村里愤怒的走来走去的帅哥,沉声道:“一是为什么绿腰这么多年都没有杀他爹,在知道他下山后就杀了他,还让他刚好看着他咽气;二是武罗感觉到泰龙村异动,为什么立马就让帅哥来了。” 这两个问题我们还真没想过,可这会提出来单独想的话,似乎又明显有着深一层的含义。 绿腰当年将帅哥送上青要山,就算武罗不肯收,也没必要跳白龙潭逼武罗,而在我剜心头血还白水时,帅哥带我去青要山吼武罗,明显他也知道他娘还活着的,可他却一直瞒着。 “这个查过没?”我看着泡在桶里的被剥了皮的人。 何必壮却又道:“我摸过这个人的骨头了,他脸上的骨头被削过。” 迎上我不解的目光,他却又解释道:“就是他整过容,而且身体其他部位都被动过,就算我用造畜之术,也得靠骨和肉方能恢复,削过骨,就很难还原他原先的模样。” “既然整过容,直接植皮就行,为什么换了鳞皮?”不过转念一想又可以理解,帅哥他老爹是去年他出青要山时死的,估计也是那个时候埋的,这年头没火葬已然是不错了,在地底埋了一年多,还能活着,靠的就是这鳞皮。 前后结合,就是这个人以前试图掩藏真实身份整过容,可却没用,所以换了鳞皮躲在棺材里假死,吊着一口气,明显知道会有人去挖他,并且会救他,那么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够他保命的东西。 “活着的那个呢?”我突然有点同情帅哥了,看着死了的人,却又还活着,他不疯了才怪。 何必壮苦笑道:“帅哥找了个机会在厕所里将他弄晕后,我摸过那人的骨,确定不是整容来的,完完全全的活人。” 这事就处处透着怪异了,所以帅哥会让我将人救好,同时又怀疑这人跟游家有关,毕竟外面这张鳞皮只有我能接触得到。 帅哥他爹也是在帝都,他们去摸了风家的底,帅哥想着白水的话,心中有点疑惑,借机去他“爹”家看了一下,结果看到了个大活人,等何必壮确定人真的还活着后,帅哥不信,又去挖坟,然后就挖出了这么个人,两人剥了皮就直接回来了。 泰龙村里帅哥狂怒声更大了,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好。 何必壮示意我进屋,说风家已经将风二爷关了起来了,蓇蓉能让他无子,同时也让他身体变得虚弱,以后不会出来祸害人了,因为风二爷已然疯了。 “他疯的样子你没看到,总是自己扯那里,好像接受不了蓇蓉的效果,风家一个没看住,他那里都被他扯烂了。这是风家让我们带给你的。”何必壮咂着舌从怀里掏出一个石盒子,朝我轻声道:“风家那位家主并不关心建木的事情,也不关心华胥的事情,他们只想活着,谁都不想得罪,说能给我们提个醒,已然是他们最能帮我们的事情了。” 那个石盒跟泰龙村那具石棺和石盒一样,看上去像黑色的大理石,其实是不周仙山的基石,只不过这个石盒里什么都没有。 “他说这个盒子最先是装一粒药的,他花了大价钱,在惊蛰前从别人那里收来的。”何必壮双目沉沉的看着我。 “是装断生丸的。”我试着用手量了量石盒的尺寸,朝何必壮道:“看样子巴人藏在深山里,也是在躲什么啊。” 巴人廪君将那粒断生丸给我,是因为怕我死在鳞片人大战中,让鳞片人捡去了我的尸体,但更厉害的是,这粒断生丸可能毒死烛阴。 同时那个巫面也是廪君给我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巫面的来因,并未多问,可他也没有提及巫面是怎么到他那里的,我在巫面看到,游婉曾经都用过,也就是说到廪君手里并不是很久。 看样子,有空的话,我们还得去一趟巴山了。 “那个下咒的摸查过没?”我现在担心小白的事情,那咒术可以伤及风家人,说不定也可以针对小白,他已然过于虚弱,我不想有任何危险能威胁到他。 何必壮掏出好几个资料袋:“风家很配合,似乎早知道我们会去,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他们自己也查过,但帅哥碰到这事,我们只是拿了资料就回来了。” 我接过资料,正要翻看着,却听到泰龙村里传来帅哥痛苦的叫声,建木根跟着狂卷,朝帅哥涌去。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13章 美少年 一见建木根涌动,我心跳都停止了,小白现在正是蜕皮的关键时期,一旦引动建木根,小白的情况怕就不稳。 急忙引动我今天特意在整个泰龙村布下的符纹,朝着建木根压去。 何必壮帮我一块引动符纹压制建木根,我一边巫唱一边借着魂植飞快的冲入泰龙村。 却见绿腰半垂着眼,眼里带着死灰,一脸失魂落魄的看着帅哥,一边宋栖桐和苏抚都露出古怪的笑意,也全部看着帅哥。 可帅哥却只是迷茫的看着涌动的建木根,有几条已然缠到了他划破的手腕上,疯狂的吸着他的血,他却全然不知道。 “带他出去。”我据着沉吟刀,一刀划开缠卷住帅哥的建木根,光以符纹已然压不住了,我掏出巫面覆在脸上,铁链叮铃作响,符纹闪动,月光之下沉吟刀带着刺眼的亮光,我顺着脑中的声音高声巫唱。 那粒娲祖蛇丹的残影慢慢涌起,原本发狂的建木根如同一条条不甘心的蛇,失望的朝着原本的密室涌去。 只是当它们全部退回去时,却并没有组成密室,而是胡乱的瘫在地上,那粒娲祖蛇丹依旧漂浮在半空之中,藏于建木根下的石棺缓缓打开,里面的那具尸婆尸体,缓缓坐了起来,她睁着双眼远远的与我对视,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随着她笑,她脸上的鳞片慢慢消失不见了,除了身后的蛇尾,和带着吸盘的触角,完全变得跟我一模一样。 我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道画面,可速度太快,如同快进的电影,我完全看不清楚,却依旧感觉到里面有自己的面容,本能的想想凝神细看,却感觉心口一痛,跟着熟悉的力度将我拉入怀里,巫面被强行取下。 被取下时,巫面好像长在了我脸上,带着生生撕裂的痛意。 “闭眼!”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将我朝怀里一摁,跟着一声嘶吼,强大的雷光划破黑夜,就算我闭着眼,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种刺眼的强光。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白水才缓缓松开我:“知道我为什么不打开石棺了吧?有些东西你一旦知道,总会潜意识的去想,可如若不想你知道,你就会更好奇,想得更厉害,这就是尸婆诱人心智的厉害之处,心神所念,就能被它所控。” 我抬头苦苦一笑,却见乌云已然遮住了月光,建木密室完全恢复了,无论是石棺也好,娲祖蛇丹的残影也好,都没了踪迹。 白水直接抬手,将钉在建木根上的三位全部弄晕。 “你看好帅哥,让他别发疯。”白水叹了口气,亲了亲我的脸,跟着就奔井口去了。 我本来想跟他一块去看小白的,但帅哥的情况也不乐观,他当初被绿腰献祭了建木都没这么失魂落魄。 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绿腰,我想了想,引动魂植,将青衡给召了出来。 这位恒山的山鬼,从第一次见白水,就想跟他生娃;第二次要离开时,还刻意过来想借了种再走;接连两次被拒,她跟武罗一回来,第一时间又是问白水肯不肯,这毅力十分执着啊。 青衡坐在赤豹上出来,脸色不大好的看着我道:“想跟我秀恩爱啊?我刚才看到了,有什么事快说,别以为我跟你一闲。” 她守在附近的山里,一直关注着这里,发现什么她自然都知道。 “你们山鬼会喜欢上人类吗?”我想了想,委婉地道。 青衡冷冷的看着我:“你是想问帅哥他爹是谁吧?” 只要不是跟白水生娃的事情,青衡还是很冷静很聪明的,我忙不迭的点头,反正白水不会跟她生娃,她想也没用,反倒让我有点开心,至少山鬼都长得美貌无比,白水能坚决的拒绝,着实让我高兴。 “肯定不是人。”青衡耸了耸肩膀,自顾的编着一条短裙:“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绿腰当年为了生帅哥吃了很多苦,东躲西藏,武罗发动了许多山鬼山魈找她,都没找到。直到生下帅哥,她后直接去了青要山,以死相逼将帅哥留给了武罗,跳了白龙潭。” “你也不想想,山鬼传承后代只是为了生下孩子延续血脉,又不需要组建家庭,怎么会看上人。你们历史不是有记载楚襄王在云梦台遇到山鬼,可求爱被拒绝绝吗,人家还是个王呢。”青衡编着短裙,朝我道:“不过你也别问武罗,她也不知道。” 说完,她想了想,却又道:“不过绿腰怀帅哥怀了很久,具体多久我不知道,武罗找了她好几年,但帅哥才送上青要山时,他似乎才出生。” 青衡说完,有点同情的看了一眼绿腰,朝我道:“我劝你啊,女子别太重情,情太伤人,你看绿腰现在这样子,倒真像个鬼,不是山鬼了。我们山鬼只要找个强大的借个种,养个娇滴滴的女娃娃,给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多好,你看你跟白水生的那个小白,厉害是厉害,可你们敢放他出来吗?一放出来就被抢了吧?就算不抢,一生下来,人家就专门针对他做战斗计划,制造一个能杀他的人,你们不操心啊。” 真不知道她这是嫉妒心酸呢,还是说的真话,但看着绿腰的样子,还真的像鬼啊。 在建木密室旁边布下了符纹,我这才出了泰龙村,到了外面,却见何必壮和帅哥坐在台阶上,看着泡在水桶里那个剥了皮的人。 他手腕上的伤已然被何必壮以造畜之术治好了,看到我,只是沉瞄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我将冰柜时装纱布的真空管拿出来,又找了几根医生棉签,从水桶那人身上沾了点血,装在夹链袋里,送到龙五那里,让他帮我动用国安局的力量,帮我查这两人的身份,纱布里的血提取出来后,帮我将纱布送到龙虎山。 回到移动板房那里,我跟帅哥他们一块坐在台阶上,给了断发信息,同时又将那隐形人出现在泰龙村的消息发给了郭怀雄,郭家父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从不跟我打招呼的。 等我搞完这些,两位爷还没说话,我只得复又掏出手机查金鸡岭的消息,帅哥说他那个“爹”从金鸡岭拿了钻石后逃离,可现在人家还活着,明显是绿腰可能以假死的手段不想让帅哥问出什么。 一查我还真的惊呆了,绿腰所在的郯城金鸡岭现在并不出名,却出过中国第一钻“金鸡钻石”,有281克重,半斤多啊。 我想想帅哥送我的那颗算小的了,接下来金鸡岭发现钻石,就是帅哥记得很清楚的“1981年”,我一直很好奇帅哥为什么会清楚的记得这个年份,原先还以为是他爹娘相爱的年头。 现在想来,也许正是绿腰刻意将这上时间告诉帅哥,方便他验证。 我一个网站又一个网站的查,帅哥和何必壮依旧没有说话,干脆就进屋将风家那一大叠资料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翻看,一边还可以看那剥皮人的情况,顺带等帅哥平静下来了,再问他。 可翻着翻着,我突然看到一张照片,瞄了一眼帅哥,复又看了看手上的资料,朝他道:“你去看你那个爹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啊?还有啊,你爹姓什么来着?” 帅哥依旧沉闷的看着我,我将那张资料抽出来递给帅哥,轻声道:“你那个爹棺材里放着这样一个人,自己假死又活了,还跟绿腰诈死骗你,肯定跟绿腰有联系对不对?那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他儿子?” 那张资料上面,夹着一张跟帅哥至少七分像的照片,戴着眼镜,书生气十足,有点像日本漫画里的美少年,但五官上依旧可以看出跟帅哥的相似度的。 但这并不是跟风二爷一块造孽的人,而是被他弄死的人。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14章 淤血 帅哥和何必壮明显没有提前看过这些资料,帅哥是被白水问及他“爹”的事情去的帝都,在风家见风二爷出事后,风家不肯出动,就直接去他“爹”家看了,跟着就是接连的“惊喜”,挖了他“爹”的坟掏出这么一个人。 那照片上的人确实跟帅哥有几分像,只是他那个“爹”是假的,那么跟他相像的也许只是巧合吧,可这样一张照片突然出现在被风二爷害死的人里,总让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帅哥低头看着那张照片,何必壮也凑了过来,两人都一脸的古怪加疑惑。 帅哥那个爹姓“师”,所以帅哥才会取少一笔的“帅”为姓,而且照片上的那个人刚好叫师月落,但帅哥并没有见过师月落,而且他资料上注明是孤儿,可一个孤儿穿的衣服一看就很贵不说,名下的房产还是他自己的,而且还是帝都四环内的房子。 我瞄了瞄照片上的师月落,又看了看他受害的时间,是三年前,风二爷出事是两年前,而且风家记录的资料上写,尸体在发现的第二天就火化了,看样子是风家处理的尸体。 相比跟风二爷一块造孽的,被他们害死的人,资料明显厚了不止十倍,大部分都是被他们火化了,连同后面的动物都有记录,估计他们也知道风二爷那落地生根的情况了,我猜风家跟火葬场关系肯定处得很好啊,毕竟他们这么照顾火葬场的生意。 “我去问一下师老头。”帅哥握着那张纸,带着怒意猛的窜了起来,何必壮却一把摁住了他。 我继续翻着资料:“他认识你吗?你去年看着他死,也没露面吧?你突然冲出去问他,难道就问他是不是有个儿子被人凌虐折磨至死吗?” “云舍。”帅哥气急的瞪着我,将手腕抬起来看着我道:“你刚才看到了我这一身该死的血,跟你一样不正常了!我就不应该问清楚吗?” “我一直都不正常啊。”我见帅哥几乎要疯了的模样,朝他轻声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师老头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跟你长得有点像,师老头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吧?如果不是师老头的儿子,长成这样,而且还姓师,可资料上却又注明是孤儿,这样欲盖弥彰也有点不大对劲了吧?” “你的意思是?”何必壮立马察觉到什么,凑过来道:“他们弄出这样一个人是在替代帅哥?有人想害帅哥,他们整了这么一个人来打掩护?” 一个明显跟帅哥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又长得跟帅哥有点像,而且还刚好被风二爷弄死了。 我跟何必壮同时瞄着泡在水桶里那个剥了皮的人,异口同声道:“整容!” 帅哥也瞬间清醒,转眼就要去看那个剥皮人,却又好像受到什么吸引一般,朝着泰龙村瞄去。 我布下的魂植突然惊恐的朝外涌,跟着熟悉的巫唱声从泰龙村里传来,声音时高时低,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跟着地底传来了怪兽低吼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以前在泰龙村那些人消失的时候听到过,正是献祭的声音。 忙引出符纹,朝着那建木密室压去,但依旧有着火光一冲而起。 这火光十分透亮,瞬间冲透了夜色,但巫唱之声却越发的高昂,带着嘶厉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歇斯底里一般。 帅哥还在发愣,我跟何必壮急忙冲进了泰龙村,却见绿腰全身都在冒火,那种火光却并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带着幽蓝的颜色,如同鬼火一般恐怖。 山鬼巫唱有着特定的语言,绿腰浑身冒着幽蓝的火光,映得原本温和的脸如同厉鬼一般,她咧着嘴,一声又一声的念着咒语,身子却慢慢的软趴了下来。 她一步步从建木根上走了下来,钉着的铜钉直接从她身上穿过,她看着我们哈哈大笑道:“你们不会知道,永远不会知道的。有我在,我儿子永远不会被找到,也永远不会死的。” 地底那种低吼声更大了,绿腰连脸上都是那种幽蓝的火光,却只是直直的看着泰龙村外,帅哥愣在那里没有进村,她抬了抬脚,似乎想朝帅哥走去,刚一抬脚,身上的火光瞬间熄灭,绿腰浑身瘫软如泥倒在地上,却又跟着化成了一缕飞灰,地底的低吼声也随之消失了。 帅哥依旧愣愣的站在村外,远远的看着,似乎还处于震惊之中。 被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和苏抚都被惊醒,苏抚气若游丝的看着地上那一滩薄薄的飞灰,发出了低沉的叹息声,跟着复又闭上了眼。 我跟何必壮急忙朝外跑,帅哥却依旧处于一种游魂迷离的状态,半皱着眉,颤抖着嘴唇,嘻笑的脸上带着沉沉的死气,那样子跟刚才被他逼问的绿腰一模一样。 “帅哥!”我见他身子一直在颤抖,紧憋着一口气连换气都没有了,双眼因为憋气慢慢充血,脸上的神情处于一种无措而又迷茫之中,但过度的刺激让他一直说不出话。 双眼依旧看着泰龙村那建木密室的方向,瞳孔却一直在收缩放大,收缩放大…… 朝何必壮递了个眼色,人一旦情绪波动过大,郁结于心的话,心脉堵塞,就算不会死人,也会癫狂的。 我试着一步步朝帅哥走过去,握着他颤抖的手,轻声道:“先深吸一口气。” 帅哥缓缓的垂下头,有点迷茫的看着我,他依旧憋着那口气,听到我的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又没有吸气:“她死了,骨燃对不对?我不该划破自己的手腕放血引动建木根逼她的对不对?其实在她强行将我献祭给建木时,我就感觉到自己的不同了,所以我不敢跟你们说,我更不敢去猜她为什么一定要将我放在青要山,又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献祭给建木。” “云舍,我不敢去猜……”一直自信嘻笑的帅哥,脸上露出了极度的害怕,他低垂着眼,看着我握着他的手,轻笑道:“那时我想,你能不顾性命,不去想白水和小白,跳下黑龙潭救我,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了,我只是不停的想那天你扒开建木根朝我冲过来的样子,让自己不去想她为什么这样做。但白水一提,我就会忍不住去想,云舍……” 他脸上依旧强撑着笑,但那个笑跟他以往自信而又阳光的嘻笑起来,可以说跟鬼笑差不多。 话说得长,却一直没有吸气,就这样一口气慢慢的说着,双眼缓缓流下了血泪,但帅哥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没有吸气:“她以骨燃献祭,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吗,值得她用自己的命和阴魂隐藏吗?” “云舍,你会怕我吗?”帅哥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一双眼睛因为充血而鼓起。 我见何必壮已然悄无声息的到了帅哥身后,连忙握紧了他的手,朝他轻声道:“你只不过变得跟我一样不正常而已,你以前没有怕我,我怕你什么。帅哥,她是想保护你的。” “我不要她这样的保护,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又为什么骗我!”帅哥突然抬头,带血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泰龙村。 我握着他的手,感觉到脉搏如同急鼓点,朝何必壮一点头,我跟他同时出手。 符纹前后夹击,直冲帅哥脑门,他双眼带着失神和诧异的看着我,身子猛的朝前倾倒。 我忙朝前一把扶住他,帅哥身子发软,倒在我肩膀上还朝下翻滚,我急忙反手捞住他的腰,却依旧一屁股住在地上。 他眼部充血,暂时不能扶起来,何必壮帮我将他轻轻翻转靠在我身上。 我拿着帕子给他擦着眼角的血,让何必壮去帮我打点温水过来,就算昏迷帅哥的脉搏依旧十分的快,我将手从帅哥外套探进去摸到他的胸口,想看一下他的心肺,就听到半声低低的惊呼声。 只所以说是半声,是因为人家只是娇柔的叫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生生吞了回去。 我心生烦躁,连看都懒得去看那个发声的人,反正四周都是魂植,一旦她意图靠近,魂植率先会发动。 手掌紧紧的摁在帅哥胸口,感觉到帅哥心跳如同重鼓一般的跳动,却带着狂躁,如若不急时放血,怕真的会堵塞心脉。 刚将帅哥的外套掀开,却听到一声低吼道:“够了!” 我猛的抬头,却见白水冷着脸看着我,一边华胥正一手捂着嘴,一手握着依旧是蛇身的白思,吃惊的看着我。添加"" 章节目录 第515章 惨死的人 我没想到华胥和白思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看她们的样子好像是直接从阴河下面跟白水一块出来,他不是为了护着小白,将阴河所有通道都封住了吗?还引了十道神蛇魂守护,那华胥就不是他要隔离的对象了? 看着白水带着怒意的眼睛,我瞟了瞟他与华胥并肩而立的样子,白思亲热的缠在华胥手腕上,她跟我可从来没这么亲过,就算缠着我,也总是亲近不起来,最好的时候就是比较听话而已,从未有过这样的亲热感。 他们三个,看上去真的好像亲亲热热的一家三口啊。 并不去理会白水,我掏出银针,对着帅哥膻中穴轻轻戳了一下,飞快的在他心包经附近扎了几下,复又顺着膻中朝下,到天枢,正要掀开帅哥的内裤扎气海。 白水却猛的闪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道:“够了!” 看着银针扎过的地方有着黑色的血涌出,却因为气逆也血塞,那黑血只是冒出一点就凝结不出了。 我直接在心动引动魂植将白水朝后一缠,趁机一针扎入气海,然后将掌心摁在帅哥的心口,引动他体内的魂植,以魂植催出他体内的郁积的淤血。 “云舍。”白水飞快的避开魂植,朝我冲来。 华胥复又发出柔弱的惊叫声,我见帅哥眼皮慢慢收缓,一把抽出铁链,对着白水就甩了过去。 刚好这时,帅哥体内的魂植涌动,一口淤血从他昏迷的嘴里喷了出来,我忙将他平着翻转过来,用膝盖顶着他的腹部,引着他将淤血吐出来。 铁链根本困不住白水,他一闪而过避开,直接落在我身边,伸手就要来扯趴在我怀里的帅哥。 我要帮帅哥顺气,眼看白水伸手,正要引着铁链反缠,却见符纹一闪,何必壮端着一盘水,引动符纹将白水逼退。 “你来!”见何必壮跟白水就要动手,我忙朝他道:“你力气大,用力顺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何必壮瞄了白水一眼,忙蹲下身子将帅哥抱在他怀里,抠开他的嘴,免得淤血堵住气管。 我引着魂植接住那盆水,将盆里的毛巾拧出来,把帅哥脸上的血擦掉,又将温帕子敷在他额头,这才抬头去看白水。 他这会已然满脸怒意,双目喷火的看着我:“你这么怕我伤了他?” 何必壮的手指抠进去时,帅哥张嘴就是一团团的淤血,还有的已然凝结成小块。 我将毛巾递给何必壮,站起来看着白水道:“你问帅哥那两个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已然猜到了。” 对于帅哥的身世,在他自己未曾提及之前,我们都很好奇,可他在巫狼出现后提及,我们就再也没有猜过了,就算他被绿腰献祭建木,我们也只是想办法救他,从细想过他的身世。 白水猜到了,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却依旧引着帅哥自己亲自去探查。 “并不是任何人献祭建木,建木都会接受的。”白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瞟了一眼已然不再吐血的帅哥:“而且是他自己选择去查的,他不肯说绿腰为什么将他献祭,他就已然起了疑心了,难道你让他一直处于疑惑和猜忌之中?” “当初那具石棺里的东西,你明知道不能看,也不是想看吗?”白水声音里带着低低的怒意,看着我冷笑道:“就因为他接受不了,你就心痛了吗?” 一股子冷意从四肢慢慢涌到心口,我静静的看着白水,他似乎已然判定我对帅哥有着异样的情感。 “白水。”华胥忙轻轻上前,拉着白水的手腕,柔声道:“云舍只是急着救人,所以才会掀衣服的,你别乱想。” 跟着她有点急切的看着我道:“是武罗感觉到异样,才让白思带我来查看的,可我没想到白思会直接到了阴河,我才会跟白水一块出现的。云舍,你别误会,我以前是才苏醒,不明白你们这个世界的情感跟以前不一样。” 白水一把将她朝后拉,看着我道:“我要借华胥的血闭关,你最近不要下阴河来找我了。” “白水!”我看着他拉着华胥就在离开,心神涌动,急忙引着蛇影冲了过去,沉吟刀一晃划过华胥的手,将她逼退,用铁链缠住白水的腰,一把将他拉上蛇影,引着蛇影瞬间冲出了泰龙村。 蛇影之上,白水任由铁链缠着他,双眼却是沉沉的看着我道:“他受伤,你还是会心痛对吧?” 情感这种东西,一旦有第三者出现,就像一根插在肉里的毒刺,如果不拔掉,就会慢慢化脓,时不时的作痛,只要轻轻一碰要不就流脓、要不就流血,让人痛不欲生;就算拔掉,也会留下一点伤痕,一旦看到,那种痛意又会涌起。 “当初他被绿腰带走,你一感觉到他出事,立马从泰龙村追到金鸡岭,又追到青要山,甚至不曾想过我和小白,直接跳下了黑龙潭救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我没有跟过去,你跟他都会死在那里。”白水身上的铁链叮咚作响,声音低沉地道:“你说换成别人也会这样,但你为了别人会不顾性命,不曾想过我和小白吗?” 他声音里带着质问,带着浓浓的怒意。 我转身看着他身上的铁链,伸手慢慢解开,朝他轻声道:“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所以这些天里白水总跟我异常的亲热,我以为这样就会冲散他因为帅哥产生的芥蒂,却没想这根刺会越插越深。 他呵呵的冷笑,我引着蛇影慢慢回转:“你想借华胥的血复活神蛇,我不会管,但我会时不时下去看小白,希望你能帮我留个入口。” 我将铁链收入腰侧,突然感觉好像很累,引着蛇影冲向泰龙村,白水却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的身世很古怪,你难道真的以为我猜得到?你就因为这件事,要跟我冷战?” “可你已然猜到跟风家有关了不是吗?”我一把甩到他的手,看着他道:“你连我都不曾告诉,你就趁机借着风家的事,让帅哥去查。” “那样鲜血淋漓的事实,绿腰用一条条人命来掩盖的身世,你认为谁能接受得了?”我沉沉的看着白水,其实我能理解帅哥的,当初我自己从一个又一个的骗局中出来,那种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冲击我很清楚。 白水摆了摆手,看了我一眼直接从蛇影上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蛇影之上,我看着华胥急急的追了过去,双腿一甩,就变成了蛇尾跟着落入了井口,但随着她从井口消失,那上面一道法阵开始涌动,我试着引动了一下魂植,根本进不去。 看样子白水会给华胥留门,却并不一定给我留门,毕竟华胥体内的女娲之血可以帮他复活神蛇啊。 引着蛇影落下,我看着何必壮已然将帅哥的淤血逼出,正帮他擦脸。 见我回来,将帅哥抱起:“又吵架了?” 他年纪比我们大,经历比我多,自然能看透。 我点了点头,转眼去看那个被剥了皮的人,朝何必壮道:“如果这个就是师月落,他整容成帅哥的样子,就是为了给帅哥打掩护,那么就是说帅哥他爹以为绿腰将孩子给了师家,同时帅哥跟他爹是比较像的,更重要的是帅哥他爹能见到师月落?他就在帝都,会不会就是风家的人?” 因为会比较像,所以才需要整容来打掩护,但为了假意掩盖又不好放在师家。 但如果是师月落的话,他是三年前死的,风家标明尸体被火化,可为什么又出现在师老头那一年前埋下的棺材里,前面两年他又是怎么活过来的?那张鳞皮又是哪里来的,又是谁给他换的皮? 就算帅哥他爹是风家的人,绿腰又为什么要以这么大的代价来掩盖?她连华胥都放了出来,风家血脉也没什么吗? 而且帅哥划破手腕时,建木根那种异动,可比风二爷的血强多了。 泡在水桶里的剥皮人还只是轻轻的呼吸着,并没有醒来,也无从给我们答案。 何必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抱着帅哥进了屋,我试了试水桶里的温度,正准备再换药水,却见龙五急急的跑了过来。 “查出来了?”无论是这个剥皮人,还是那个隐形人的身份,都很重要。 龙五却朝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桶里极惨的剥皮人,朝我沉声道:“风二爷死了,连同跟他一块造孽的人全部都死了,就在刚才。” 我心中猛的一惊,跟着扭头看了一眼泰龙村的方向,绿腰最后以骨燃为祭,也不知道咒的是什么。 “死得都很惨。”龙五看着那剥皮人,咂着嘴。 我想了想,忙朝龙五道:“对照风家的资料,和风二爷他们的死状,帮我查一下,除了跟风二爷一块造孽的人,还有没有人以同样的死法死去。”""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16章 何必较真 龙五那里有复印机,我带着风家的资料过去,跟他一块复印了一份,同时特意将师月落那张抽出来,告诉他重点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当复印机轰隆的作响时,龙五告诉我,那几个人是全身的骨头突然破碎,然后一点点朝外长,活生生痛死,跟着骨头跟点着的烟一样,慢慢的燃了起来。 等最后清点尸时,却发现全身的骨头都消失了,血肉烂成了一滩泥。 “他们一死你们就知道了?人不少呢?”我将资料收好,递给龙五。 他伸手接过资料,朝我道:“你特意跟我一块过来复印,还不是防着我。但风家一出事,这些人都在监控范围之内,风二爷一送到这时,对风家和这些人的监控已然到了最高级别,同一时间死去,总部立马就知道了。而且他们都是在绿腰死后,跟着死的。” 我将所有资料装好,朝他笑道:“那就麻烦你们继续找同样死因的人了。” 绿腰想要掩盖帅哥的身世,就会将可能知道他身世的人都杀掉,那么我们就顺着死掉的人,去查就好了,反正跟风二爷一块混的,全都是该死的。 龙五靠在桌上,抽着烟道:“你有没有想过,风家这么多年从未露过面,却依旧享受着特权?” 我摇了摇头,血脉这东西很古怪,明明都是人,却有人有着熊猫血,受点伤没有血输就有可能死去,所有同血型的人都记录在案,方便大家互救。 华胥得娲祖垂爱,体内有着女娲之血,就算白水明知道她是被绿腰从白龙潭里放出来的,知道她跟尸婆有交易,知道她只不过是想借他的种生下新人类,但要靠她体内的血复活神蛇,就得留着她。 这一留,就是一步步的逼近,先是留在青要山养人头蛇,跟着又是下阴河一块复活神蛇,复活十条神蛇得多久,朝夕相处又会怎样? 可笑的是,我还不敢提出异议,那些神蛇是我的上一世游媚所杀,这一世能活还是云长道借神蛇骨强行将阴魂拘回来才转世的,我哪还敢阻止白水复活? 复印完资料,回到住处,却见何必壮坐在台阶那里,看着水桶里的剥皮人:“他没死,证明他不知道帅哥的身世。” 我坐在台阶上,看着乌云遮月,朝何必壮道:“帅哥怎么样了?” “气血是顺了,但昏睡中还不安稳。”何必壮叹了口气,看着泡在水桶里的那个人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论,牵到一块的人都有着联系。” 以前无论是陈起语夏荷,还是何必壮,都跟泰龙村或者游家有关。帅哥一直是超脱在外的,好像就是因为帮我才卷进来的,后来牵扯出武罗让他来的,本以为就这样就是最后的答案了,可现在事情大反转,果然是苍天饶过谁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如果他接下来一定要查身世怎么办?”何必壮叹了口气,复又看着我道:“陈起语因为九尾狐的事情,在泰龙村萎靡枯守了这么久,还是因为夏荷才慢慢好转,难道帅哥因为身世也要这样?” “如果他想查,我们就帮他查。”我说完,起身到厨房烧了锅水,将药材丢进去。 等水开了后,何必壮帮我将那剥皮人抱出来,我将煮开的药水倒进去,复又让那人泡着。 何必壮守着,让我去睡,我进屋看了一下帅哥,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眼皮跳动得厉害,明显在做恶梦。 我从腰侧掏出一根梦魂草点在他床头,看着白色的烟一点点的绕着帅哥,他眼皮不再跳动,跟着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这才把了一下脉,确定他除了一时气血攻心受不了之外,倒也没什么。 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他低喃的唤了一句什么,我将耳朵附在他嘴边,但梦呓中的话,也听不大清,我帮他盖好被子,刚起身,却见门口白影一晃。 忙追了出去,却依旧只有何必壮坐在台阶上,看着剥皮人,见我出来还有点诧异的看着我。 我想了想,复又走到阴河井口边,魂植依旧扎不进去,看样子白水是真的打算闭关了。 帅哥本来两次重伤才好,这次又心神受到冲击,何必壮要看着剥皮人,我不敢离开,只得引动魂植招出青衡。 她脸色并不大好,赤着脚从远处走来,朝我轻声道:“山鬼之间自有感应,绿腰虽然被武罗驱逐了,但她终究是只山鬼,她死的时候我看着呢,那种巫术并不是山鬼的,估计是她在白龙潭下面学的吧。你也别问她为什么在下面还活着,我又没下过白龙潭。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告诉武罗,我想跟她见一面。”如果绿腰将知道帅哥身份的都咒死了的话,那就只有武罗那里还可能有点消息。 青衡看了我一眼,又瞄了瞄移动板房:“你们人就是爱较真,比如问男人是不是爱自己,再比如总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们山鬼就从不在意,所有的山鬼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还是照样好好的!帅哥有山鬼血脉,就当自己是山鬼就行了,何必找他父亲?” “你不懂,你只要帮我转告武罗就成了。”我直接转身,回了移动板房。 这一夜里,帅哥有着梦魂草睡得很香,但那剥皮人的情况却并未好转,就算泡了一夜的药水,也只是不让皮肤渗血而已。 天亮之后,何必壮将泡了一夜的剥皮人抱出来,放回床上去,用符纹将他压住,用造畜之术帮他长皮。 龙五就在这个时候来的,先是告诉我师月落确实不是孤儿,传闻是师璞的私生子,被保护得很好,待遇比师璞的亲儿子还好。 师璞就是帅哥那个假“爹”,昨晚也死了,跟风二爷他们的死法一模一样,其他是不是有同样死的不知道,但风家昨晚突然戒严,可能死的并不只有风二爷一个,可风家一直享受特权,龙五还没有收到确定的消息。 “那两份血样有结果了吗?”我听完,只要确认剥皮人是不是师月落,就能有一个突破点。 “纱布上的那一份不是人的血液。”龙五一脸怔神的看着我,有点不满的道:“那种血更接近于蛇血,里面虽然夹着人血,就像是混合进去的,可比例上又不大对,现在技术部正在弄。” “另一个人我让他们特意跟师月落对比过了。”龙五瞄了瞄那个大水桶,朝我道:“不是他的。现在信息部正对比各大医院的资料库,你不是说他整过容吗,一旦查到,就会给我回复,我昨晚送血样的同时,让人送往龙虎山了,那边应该很快就会回复你了。” 果然跟太精明的人共事,有好处也有坏处,他凭你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你所想。 龙五走后,我在纸上写着最近的事情,将每件事情之间的联系,写出来,想抽丝剥蚕的解决问题。 正想着,魂植涌动,跟着立马传来华胥特有的娇呼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股子莫名的火气就涌了出来。 我在纸上胡乱的画着,听着华胥一声又一声的娇呼,心神不宁,只得引动魂植松开华胥。 可出去一看,却见她正一身娇柔的站在外面,身上半点伤痕都没有,白思盘转在她身边,巨大的蛇身护着她,正满脸愤恨的看着我,张开嘴朝我低低的嘶吼着,似乎在震慑我。 华胥伸手抚着白思,轻轻的安抚着她,这才朝我道:“复活神蛇意义重大,可要引动神蛇的神魂与蛇骨完全融合后方能生成血肉,但这还得借你的骨血。” “毕竟当初神蛇骨里的骨髓全部被抽出,以神蛇魂对你的恨意,强行将你的阴魂从建木抽出,才有了你这一世。同样想复活神蛇,就得借你的骨血,勾动他们的恨意和生机,这样才能复活。”华胥握着白思,她立马顺从的变小,缠在华胥的脖子上,亲热的舔着她的脸。 “白水不好开口,只得让我来了。毕竟当初,复活白思也是用的你的骨血,再要一次也没什么吧?为了白水,你会给的对吧?”华胥声音轻柔得好像哄小孩,脸上带着娇媚而柔和的笑意。 我猛的想到昨晚帅哥门口那一闪而过的白影,难不成当时白水就是来找我要骨血的?添加"" 章节目录 第517章 离村 当初复活白思原本计划用的是小白的胎盘和脐带血,却因为螣蛇摆了一道,用来复活阿得,白水当时怒起暴走,掐着我的脖子逼我。 我心死之时,剜心取血,断腕去骨,让白思重铸血肉,那是因为白思跟我伴骨而生,而且阿得用了原本要复活她的东西,所以我还给她。 可现在因为游媚当年杀那些神蛇,云长道借骨拘魂,复活一条就让我取一次骨血,那十条神蛇,我是不是整个人的骨头都要拆一遍? 当我剜心断腕之时,我跟白水说过,上一世的我不管,这一世的我已经还了,难不成这笔帐我还不清了吗? “让白水自己来说。”我静静的看着华胥,沉笑道:“你不是身负女娲之血吗?怎么复活个神蛇,还要找我,你不是可以搞定吗?” “无论是任何生灵都有爱有恨,神蛇一族对我只有爱,产生不了恨,所以若想神魂与蛇骨融合,必须需要爱与恨交缠啊,论神蛇一族的恨意,对你最为极致。”华胥轻轻的抚着白思。 缠在她脖子上的白思立马朝我嘶吼着蛇信,朝我低吼,跟着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白思神智未开,又不能化形,无论做什么都凭着本能的亲近,当初在老螣蛇引出阴魂的河底,她一感应到老螣蛇的气息,就什么都不管的冲了过去。 华胥体内有着女娲之血,白思对她当真是亲近得跟妈一样,华胥有什么,她立马跟个熊孩子一样朝我冲了过来。 我并不想伤白思,引着魂植飞快的朝着白思缠卷而去。 但显然白思重生血肉之后,比还是蛇骨之时,厉害了许多,蛇身扫动,鳞片之上风啸而电闪,蛇尾一摆眨眼就冲到了我面前,张嘴就朝着我咬了过来。 看样子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是听了华胥的话,准备取我的骨血了。 我借着魂植飞快的后退,里面的何必壮听到声音急忙赶了出来,引动符纹朝着华胥就压了过去。 可华胥那具身体当真是得天独厚啊,符纹根本不管用,她朝着何必壮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猛的朝我扑了过来。 前面是白思,华胥避开何必壮的符纹后,直接朝着我身后扑来。 就算知道她战斗力不行,我依旧有点害怕,急忙朝旁边避开,随手就拿出沉吟刀朝着她划去。 不伤白思,是因为她神智未开,虽然她善恶不分,着实让人烦躁,可一旦伤了她,白水那里更解释不清了。 但对华胥,我可没什么顾忌,沉吟刀顺着华胥的胸口就朝下划,那一袭白色的虹衣立马被划破,露出里面晶莹的肌肤,细细的血珠从如同美玉的肌肤中涌出。 远处建木根开始涌动,白思见华胥受伤,突然大吼一声,蛇身冲天而起,缠雷带电朝着我冲了过来。 “你先避开。”何必壮伸手就要来拉我,他知道我面对白思难免处于弱势。 可他刚一拉我,一边的白思已然冲了下来,华胥甚至直接扯开虹衣,朝着何必壮身上扑了过去。 当你真的碰到一个“婊”时,无论是绿茶,还是什么,再怎么样都会沾上腥。 华胥身姿曼妙,朝着何必壮扑过来,他连脸色都没变,引着符纹就要避开。 但这时白思已然冲了过来,我只得抽出铁链将她飞快的缠住,但不知道为什么,铁链对她根本就没有用。 “她是借你的骨血复活的,这铁链锁不住你,就锁不住她!”何必壮引着符纹避开华胥,可她跟着又扑了过去,对于她这种伤不了,避不开的东西,让人越发的烦躁。 我没想到的还有这一茬,只得收回铁链,引着魂植去缠她,但白思毕竟是条神蛇,就算神智未开,也能引动雷电,魂植哪里缠得住她。 眼看着她还嘶吼的朝我冲了过来,何必壮被华胥扑得怒吼,心中火猛的涌起,握着沉吟刀,引着蛇影直接缠上了白思,沉吟刀一刀下去,划破她的鳞皮,魂植瞬间扎入她的体内。 我立马就着她的伤口,将铁链穿进去,然后穿过蛇骨缠到她七寸之上。 白思吃痛,昂着发出尖悦的叫声,但铁链穿骨,当初螣蛇都逃脱不了,她怎么可能逃脱。 我将她朝下一扯,锁在蛇影之上,冷冷的看着她道:“你跟我伴骨而生,得我骨血重生,就对我这样?” 白思巨大的蛇头昂动,朝我不甘心的嘶吼着大叫。 一边华胥还朝着何必壮扑过去,我看了白思一眼,握着沉吟刀猛的朝着华胥冲了过去,一脚将她踢倒,沉吟刀架在她脖子上:“白水留着你,是因为复活神蛇你这点血不够,得养着你,一点点的放血才行。但复活神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如果不安份,就算杀不了你,用铜钉将你钉回建木,扔进白龙潭也是可以的,就算你能爬出来,出来一次我踢回去一次!” “云舍,你也怕神蛇复活吧?”华胥任由沉吟刀架在她脖子上,朝我轻笑道:“是你杀了他们,一旦他们复活,你跟白水之间横着的可不只是前世不前世的事情了。” 我猛的一紧沉吟刀,正要压下去,却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猛的抓住了我的手,跟着将我朝旁边一扯。 白水一身寒意的站在华胥面前,伸手将她拉起,脱下外袍扔给她,看了一眼旁边被锁的白思,朝我冷声道:“白思做错了什么,你要铁链穿骨锁着她?” “你复活神蛇需要我的骨血,她直接冲过来想咬我,就被我锁住了。”我转动沉吟刀,静静的看着他道:“既然想要,你自己来了就要明说,毕竟我得前世的便宜,沉吟刀铁链加巫面,还有这一身鳞皮,白思华胥加起来都打不过我,你来的话,场面必定会反过来,到时这任人宰割的就是我了。” “云舍。”白水沉喝一声,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冷笑道:“你确实不希望他们复活不是吗?” “所以你是真的想要我的骨血不是吗?”我将沉吟刀收入腰侧,抬起手腕递给白水沉喝道:“这只手腕我自己用沉吟刀断过一次,你想自己来取啊!” “云舍!”何必壮猛的冲过来,将我护在身后,沉沉的看着白水道:“你疯了。” 白水冷笑着看着何必壮,双眼瞄了瞄我身后的门,猛的转身,一把抽出锁着白思的铁链,扔在我脚下,伸手一抓,将白思拘了起来,跟着不顾华胥径直朝着阴河而去了。 “云舍,情感是经不起考验的,有些事情也并不是情感能左右的。”华胥朝我轻轻一笑,脱下那一披虹衣,轻柔的将白水的外袍披在身上,双腿化成蛇尾:“阴河困不住我,任何术法都伤不了我,这一身女娲之血就够我活命了。” 她那条七彩的蛇尾游动,瞬间消失在阴河的下井口。 我重重的喘着气,随着华胥消失,建木根慢慢的安定了下来,我看着那钉在建木银上的苏抚和宋栖桐,朝何必壮道:“我们守在这里做什么?” 何必壮扯着我在台阶上坐下,轻声道:“别气疯了头,这全是华胥挑拨离间。” “我知道。”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何必壮苦笑道:“白水也知道,就像当初他知道是螣蛇用了小白的脐带血复活阿得,可得益的是我,白水依旧会迁怒到我身上。这次是华胥挑拨,可复活一条神蛇,就得取我一次骨血,我痛过一次了,不想再这么痛了。” 说着,我猛的冲进屋内,引着魂植将帅哥连床一块缠起,又缠起那个剥皮人,引起蛇影,一把将何必壮给卷了上来,跟着冲出了泰龙村。 青衡说得没错,又何必重感情,又何必较真。 云长道和游婉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游媚做的事情凭什么让我来还债。 建木生长,死的又不是我一个,风家都能避世不出,安心享受着自己的特权,我为什么要死守泰龙村。 管他神蛇灭世也好,神蛇护世也罢,让白水一条蛇整去吧。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18章 跳楼的产妇 蛇影在泰龙村一冲而起,接连的动静让龙五他们都震惊的抬头看着天空,我引着魂植缠稳依旧昏迷不醒的帅哥,何必壮伸手拉住那个剥皮人,静静的看着我道:“真的打算离开?” 我想我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蛇影速度极快,但刚一出村,白水就已然追了上来,他却只是立在蛇影旁边看着我。 我并未理会,沉吟刀划破掌心,强行引动魂植逼出他留在我心头里的心头血,朝着他急射而去。 白水伸手去捞那缕心头血,本来这缕心头血就少,在对那个隐形人时,又消耗太多,已然细若发丝,在半空之中飘荡着。 神蛇的心头血对白水极为重要,趁着他伸手去捞时,我驾着蛇影,飞快的朝着何秋月家里而去。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去哪里,只有先到何秋月这里避一下,理清思绪再说。 刘久标的别墅何必壮来过,引着蛇影带着我们落下,也算是我们运气好,何秋月居然在家里,见我们匆匆赶来,还带着两个伤员,以为是丁院长那里出什么事了。 我让她先帮我安顿好帅哥和那个剥皮人,又将剥皮人泡的药材掏出来,借了她的地方,将剥皮人又泡了进去。 何秋月有点茫然的看着我忙碌,又去看何必壮,见他也没说话,只得来帮我。 等将剥皮人泡进药水,我又确定了帅哥没事后,将丁院长她儿子福薄却又啃老的事情说了,她听着唏嘘不已,然后有点担心的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并不想将跟白水之间的感情恩怨告诉她,只是说等帅哥醒来看他的情况,我们先处理他这边的事情。 帅哥是见绿腰突然骨燃而死,一时气塞血逆被我们敲晕的,又闻了梦魂草,并没这么容易醒。 何必壮看我这样子是打定心思不回泰龙村,就将最近写的符纹笔记递给我,他借了何秋月一部车去蛊寨找何必美去了,当初苗三娘走的时候,将何必美也给带走了。 何秋月已然没了以前那种清冷傲气的劲,反倒一身的柔和,帮我泡了茶,借着聊天开导我,却又完美的避开白水和小白的事情。 我苦笑的应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却又感觉心里并不安稳,总想着泰龙村会不会出事,白水能不能护得住小白,他蜕皮怎么样了。 果然女人的心就是不一样,一旦有了牵挂,就根本放不开了。 何秋月看出我的心思,干脆就倒了两杯红酒,跟我细说着她跟刘久标之间的事情,我并不好酒,却见她自己给喝得醉蒙蒙的,朝我大喊道:“我好狠心对不对?当初我爹娘丢了我,现在我又将他给丢了。我原先想等他生下来,我会日日陪着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可他才生下来,我就将他给丢了,还是我刻意丢的!” 我想着我也将小白丢给了白水,正心酸着,何秋月的电话就响了,她接通后有点不耐烦,却又显得十分的无奈,听她的意思好像有人在她的医院里闹事。 最后她大吼了两句,跟着将手机重重的扔在了沙发上。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依旧风情万种的靠沙发上品着红酒,过了半晌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才看着我道:“本来不想找你的,不过看你心神不宁,给你找点事做?” 有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反正我也准备接单子了。 “麻烦事?”刚才听她电话里出事的是医院,我记得刘久标名下有一间专门的妇产科医院,这种医院现在外面大把,生意不错。 当然刘久标当初最大的收益来自于将胎儿制成古曼童,顺带卖胎盘熬汤。 据何秋月说,像这种私立的妇科医院,大部分都是人流和妇科类疾病,过来生产的大部分是没有医保的外地人员,或者偷偷生产不想留下记录的。 大概一个月前,有个二十多岁的孕妇来生产,是老公和婆婆一块陪同来的,头胎顺产,健康的男宝七斤三两,按说三天就可以出院,但就在出院的那一天早上,产妇突然抱着孩子跳楼了。 我一听抱着孩子跳楼,就眼皮直跳,想起小白变成婴儿时,在我怀里软软的样子,光是看着他心都化成水了,怎么会狠得下心抱着他跳楼自杀。 “9楼,母子俩当场死亡。”何秋月自顾的倒了大半杯红酒,一口喝了下去:“据护士说,好像是收拾东西出院时,她婆婆只顾抱着孩子,还让产妇自己收拾东西,她老公也只在一边逗孩子,连早餐都没有给她买,产妇说了老公两句,就被老公和婆婆同时数落,说她爱出院不出院,她们将孩子抱回去就行了,产妇有轻微的产后抑郁,吵着吵着,不知道为什么一把抢过孩子,打开通向阳台的门,翻过阳台就跳了下去。” “虽说当时同病房的都看见了争吵和跳楼的过程,但死了人,还是两条人命,医院赔了二十六万,她们拿了钱,连尸体都没管,直接走了,那对母子的尸体就留在医院的冷冻库里。”何秋月看着,呵呵的笑道:“而且你不知道,当时他们根本就没怎么伤心,只是不停的到医院闹,说人在这里死的,我们就必须赔钱,赔钱,赔钱……” “后来呢?”我知道何秋月伤心的并不是钱的事情,而是孩子。 只要做过母亲的,面对孩子,总会有着柔软的一面。 “我们赔钱是在第四天,碰到这种事情,都是自认倒霉的,老刘不在,很多关系我也打不通了,为了免得他们天天闹,赔钱了事干净利落。”何秋月朝我露了个苦笑,跟着道:“可你知道,头七是会回魂的,产妇的老公和婆婆连尸体都没给那对苦命的母子收,拿着钱就回了老家,就在二七的前一天,她老公先跑了过来,人已然变得跟个鬼一样了,偷偷的在那对母子坠楼的地方烧了一夜的纸,还将尸体领走了,说是要火葬。” “可就在二七后的早上,他被人发现躺在那对母子坠落的地方,但没有死,只是摔断了腿,血流了一地,但并没有发现他是怎么掉下来的。”何秋月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慢慢的凑到我旁边道:“接下来,每隔七天,他就会从9楼跳下来,二七时他就摔断了腿,但三七时他打着石膏从9楼跳了下来。” “不是掉下来?”我听着感觉古怪无比,不是说断了腿吗,为什么何秋月说起来却是用“跳”? 何秋月朝我摇了摇头:“9楼病房的人看见他拖着石膏腿走进去,翻过阳台跳下去的,肯定是跳,可古怪的却是他又没死,只是摔断了左胳膊。四七时,摔断了右胳膊。明天就是五七了,他家里人来闹得厉害,说是我们医院害死了那对母子,导致她们怨气不散,让她老公给她们报仇。” “你说好笑不好笑,既然是我们医院害死她们的,那对母子这么厉害,就应该找医生护士,或者直接找我啊?怎么老是整她老公?可他们家里就是一直闹,还要住在我们医院里,让他们转院也不肯,这是打算等死吧。”何秋月冷声嘲讽。 人死后,有头七、二七、一直到七七,也就是末七。因为人有三魂七魄,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所以大型的超度法事是七七四十九天,有些地方人死后头三年都得在坟头挂花,就是为了安抚死者。 但跳楼的只是那个产妇的老公,那么她婆婆呢? 当我问到这个时,何秋月抿了抿嘴,脸色更加诡异了,朝我道:“也在我们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还是让他们送过来?医院的人也怕鬼啊,留在那里,整个医院都人心惶惶的。” 看着她那咂嘴的样子,似乎有着无尽的意味。 “你不想看的。”何秋月复又倒了一杯酒,轻轻晃动道:“我请过法师,连给老刘制古曼童的泰国白衣阿赞都找过了,却依旧没有办法。无论是超度还是什么,都没有解决他们的事情,只是让他们日日受着折磨,然后他家里人跟死者回魂一样,七天来闹上一次。”""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19章 七期回魂 从我接触到这些灵异方面的事情时,还很少碰到真正的鬼作祟,一般都是因果报应,这回听何秋月说那对跳楼而死的鬼母子一到“七期”就开始报复,倒还真有点害怕。 但帅哥昏迷不醒,剥皮人还泡在药水里,我也不好去医院,虽说还是五七,按目前的情况来看,鬼母子是打算在七七后将她老公弄死,一家人好团圆,那五七最多也是再摔断一条腿吧。 何秋月先前没有说到那对鬼母子的婆婆,最后却又说她婆婆很惨,这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我们在医院特意装了防护窗,四七时还请了警察,在二楼那里牵了网子兜住,将他病房里的门锁死,人也绑在床上,但那人摔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出现在了9楼病房的阳台上,跟着跳了下来,防护窗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开了,牵的网子也没兜住。”何秋月朝我耸着肩膀,苦笑道:“每七天死一次,却又没死,很折磨人吧?” “反正他家里那些亲戚也只想要钱,我让人将他们母子送过来吧,你就当积善行德,超度了那对母子,让她们少造点孽,积点阴德下辈子投个好胎。也让医院那些怕得要死的医生护士,安安心。”何秋月伸着脚将刚才丢下的手机用脚趾夹回来,复又拨通了电话。 我对于驱鬼的事情还真没做过,但碰到了,能帮一把就帮吧。 就算帮不上,至少离开了医院,他也不会再跳楼了啊。 何秋月医院的工作人员,对那两个烫手的定时炸弹怕得不行,所以一听说送到何秋月别墅里来,来得十分的快,不过半个小时,就敲开了门,丢下后,立马就跑了。 产妇老公姓孙,叫孙旺,四肢断了三肢,估计今晚过去后,最后一条腿也保不住了。 只是当我看着他娘时,我终于明白何秋月为什么说我不想看的了。 “她是在停尸房的冰柜里发现的。”何秋月让工作人员离开,从刘久标死后,别墅就只住了她一个人,她似乎并不害怕:“本来向我们这类妇科医院是不设太平间的,可你知道老刘当初经营医院本来就是为了收胎儿,所以就特意建了个停尸房储存死胎。她是在她儿子去领尸体时,在冰柜里发现的。当时她趴在产妇身上,面对面的躺着,冻得全身都僵了,但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在医院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身上开始出现跟产妇一模一样的伤。” 孙旺他娘已然神智不清了,看着我嘿嘿的笑着,神形枯槁,看上去跟个鬼一样,躺在推床上,束缚带紧紧的绑着她,只是她左边额头全部凹了进去,碎骨狰狞的从她肉里穿了出来,左眼眶都碎裂了,眼球似乎受过重击变得破碎,鼻梁断裂,满嘴牙齿都不见了,据何秋月说以前还有的,可每天消失几粒,而且给她检查时照过片,那些牙齿都在她体内,好像是被吞了下去。 我摸了一下孙旺他娘的脉搏,脉搏微弱,四肢全断,肋骨断了五根,大部分肉都烂了,似乎真的跟跳楼死时一样。 反倒是孙旺,眼神空洞,似乎已然接受要去死的事实,脸上没有半点求生的欲望。 我检查了一下,他反倒只是断了三肢,其他的伤也没有,接连3次从9楼跳下来啊,居然只摔成这样,不知道他是命大呢,还是命苦。 “他家里人还有谁啊?”我跟何秋月将孙旺母推到旁边一间房间里,布下符纹,同时引着魂植在房间四周潜伏下来,一旦发现那对鬼母子找上来,我就能感应得到。 何秋月将窗帘拉上:“孙旺他爹早死了,他在市里搞装修的,手里有个装修队,他老婆给他们做饭,一直到快要生产了,他娘才从老家过来帮忙。来闹的都是装修队的人,他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七叔八姑的,反正都是亲戚。” 母子俩都是摔伤,一个嘻嘻的笑着,一个却目光呆涩,对比这下,显得诡异得很。 “孙旺是二七来收尸的,当时他并没有什么事对不对?”按理说头七回魂最厉害啊?孙旺他们的怪事却是从二七开始的,而且相对正常人的思维,碰到闹鬼的事情,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收了尸后马上跑得远远的,孙旺他们那些亲戚又为什么将孙旺母子留在何秋月的医院里? 难不成真的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只是傍晚,闹鬼的事情一般都是要到晚上去了,又在房间所有出入口布下符纹,这才跟何秋月出去吃饭,她手艺不错,据说在孤儿院时,放假的时候都是她做饭,连刘久标都很喜欢她的手艺。 吃过饭,我又去看了帅哥,他依旧没有醒过来,但神情上松散了许多,剥皮人也没有多大变化。 为了防止出事情,我用铁链将剥皮人绑在桶里,又接了热水兑着,希望他早一天长出皮来,或者清醒过来,让我们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到了晚间,何必壮打来电话,说他准备在蛊寨呆一晚,让我自己小心。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我自然同意,只是让他照顾好何必美,如果她在蛊寨呆得开心,最好就让她呆在蛊寨,她一直处于一只狗的状态不肯变成人,就是在逃避,一旦走出来了,就会重新变成人了。 何秋月让我先去睡一会,说到了晚上十点后再叫我,我想也是,干脆就缩在帅哥房间的小沙发上睡觉,方便看着他。 只是当人停下来,我就感觉左手腕隐隐的作痛,白水的脸不停的在我眼前闪过,还有小白软软的趴在血蛇鼎下的模样。 强行念着固心咒让自己心神定下来,当心神沉静时,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就在我进入沉睡之时,猛的发现我站在了那具石棺前面,变成尸婆的游媚从石棺里坐了起来,跟帅哥引动建木时的情况一下,她双眼静静的看着我,身上鳞片尽去,温和的看着我,嘴角勾着带着笑意,跟着各种各样的符纹在我眼前闪过。 只是符纹之间,有着一条古怪的河,那条河似乎在地底,但却十分宽阔,跟阴河明显不同,符纹在石壁上闪动,带着轻轻的巫唱声。 我想看清楚那些符纹,却见游媚身下的蛇尾和触爪好像醒了过来,一点点的朝我爬了过来。 心底传来惧意,我想避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如同传说中的鬼压床一般。 眼看着那些蛇尾和触爪慢慢的爬到我身边,原本坐在棺材里看着我的游媚也来到了我身前,与我面面相对,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腥味,以及长时间埋藏于地底潮湿的味道。 她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直接穿过我的眼睛,看透到了我脑中。 无数的画面闪过,我本能的想要逃离,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冰冷传来,跟着猛的从梦中惊醒,我急忙转头四望,却并没有发现白水的踪影。 想想也是,小白蜕皮事关重大,只能借着阴河水压制住,白水也不可能离开阴河。 更何况,我跟他先是因为帅哥的事情闹了个不愉快,跟着又因为伤了白思华胥,我不肯给骨血复活神蛇,又是一顿吵,他向来高冷,怎么可能过来找我。 而且没了心头血,他也不一定找得到我。 正胡乱的想着,却感觉到魂植传来淡淡的感应,似乎有阴魂出现了。 我急忙引着魂植从窗外爬进来,将帅哥的床团团围住,又引着符纹将剥皮人给困死在水桶里,这才跑下楼。 刚一下楼,就听到婴儿哇哇的哭声传来,跟着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慢慢变得昏暗,透明的水晶似乎一点点被染红,等完全变成红色时,却有着一滴滴的血顺着水晶落下,在瓷砖上闪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血腥味蔓延开来,婴儿的哭声越发的大了,然后我感觉到手上有什么湿滑的东西碰了一下,一回头,立马吓得头皮发麻,汗毛直竖。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20章 闹鬼 我手上感到一点湿滑,低头一看就见一颗破碎的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楼梯的扶手一点朝下滑落,当碰到我手的时候似乎被挡到了,靠着我的手转了一下,刚好将前面的瞳孔对着我。 那瞳孔上面还有着锁魂环,跟孙旺她娘那颗眼珠子一模一样,只是这料眼珠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人影,因为光线昏暗,我一时看不清楚。 那粒眼珠不知道是因为惯性,还是想去哪里,靠着我的手还轻轻挪动着,眼珠子干净没有血,但却带着湿湿黏黏的感觉,时时提醒我,它的存在。 手指在扶手上握了握,我试着慢慢抬起手,那粒眼珠子立马顺着扶手一种朝下滑,落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这时客厅里的血已然渗开了,眼珠子落在地板上借着惯性和血的湿滑,慢慢的朝着孙旺母子所在的房间滑去。 整个别墅都回荡着婴儿的哭声,尖悦而又委屈,震得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出叮铃的响声,听上去有点像岑无魂的招魂铃,却吓得我差点连魂都没有了。 变得通红的水晶依旧不停的朝下滴血,地板上的血越积越深,我慢慢引动魂植,却发现何秋月昏迷在沙发下面,引着魂植将她缠起来放在沙发上,我直接将她弄晕,这么恐怖的画面,她醒来也得吓晕了过去,还不如昏着。 就这一会,那粒眼珠已然滑到了门口了,但因为门上布下了符纹,所以进不去,急得在门边上溜来溜去。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满地的血,可魂植却并没有吸,证明这些血不是真的,一咬牙,慢慢的踏了上去。 虽说是假的,却依旧黏脚,拖鞋抬起时,还会明显看到鞋子上沾了血。 我走到门口,低头看着那粒眼珠,它似乎十分着急,不停的转动,瞳孔里的人影却又一直没变。 强忍着惧意,我伸手捏起这粒破碎的睛珠,这粒看上去跟孙旺他娘左眼珠是一样的,至少破碎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但瞳孔还带着黑清,明显不是她那个年纪的人所有的,那就只可能是那个产妇的眼珠子。 一个死人的眼珠子,却又有着锁魂环,这事就有点古怪了。 那粒眼珠子在我手里还想滑动,我引动魂植将它缠住,跟着细细的打量着那瞳孔里的倒影,居然发现那赫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披头散发,抱着一个婴儿,满脸是泪的看着外面。 她似乎能看到我,抬头朝我看来,眼露出祈求的神色。 我正要细看,却见她怀里的婴儿突然张嘴,发出一声尖悦的哭声,跟着房间里就传来什么东西闷闷的落在地上的声音。 引着魂植缠住这粒眼珠,看样子闹鬼的根本就不是那对鬼母子啊,她们母子的阴魂都被困在那粒眼珠里了,根本不可能出来闹。 房间里碰撞的声音更大了,我引着魂植将何秋月护住,打开符纹,门一推开,却见孙旺他娘站在床上,举着双手,猛的朝床下倒去。 她那完全是五体投地的倒法,原本已然摔得凹进去的额头血肉蹦出,地上已经模糊一片了,可她依旧嘿嘿的笑着,倒在地上后,用本来就断了的手脚撑着站起来,爬上床,复又这样五体投地朝床下扑。 当她用力撑起身子时,断裂的四肢里碎骨从肉里戳出来,穿透皮肉,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瞄了一眼,她左眼的那粒眼珠子果然还在,而一边的孙旺却依旧跟失了魂一样的躺在床上,没有半点表情。 魂植缠着的那粒眼珠里的婴儿哭得更厉害了,原本躺在床上不动的孙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神的双眼慢慢有了点波动。 我干脆松了那粒眼珠,只见那粒眼珠在血肉模糊的地板上朝前滑动,跟着孙旺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着石膏的三肢僵直,坐起来时就跟僵尸一模一样,又平摆着双腿下了床。 然后僵着腰伸手握住那粒眼珠,放在了眼前,双眼如同斗鸡眼一般,盯着眼珠里的阴魂,发出呵呵的笑声,跟着却又呜呜的哭着。 就在这又哭又笑之中,他缓缓的朝门口走来,那条打了石膏的腿好像半点事都没有,任由他娘在他身后的床上,五体投地的倒下去又站起来,他自顾的朝门外走去。 当孙旺握着那粒眼珠之时,四周的符纹好像都没有任何作用了,似乎那粒眼珠子吸引着孙旺朝外走去,眼珠子里的婴儿不再哭了,可却在孙旺手里更厉害的晃动着。 眼看着孙旺就要出了别墅,他娘却依旧在做着机械的摔倒动作,别墅的水晶灯还在朝下滴血,只不过随着血还带落着软烂的碎肉。 我想了一下,用魂植缠卷住何秋月,扔到楼上帅哥房间的沙发上,跟着引起蛇影护住整栋别墅,又将剥皮人用魂植复又缠好一道,这才匆匆跑出别墅。 等追上孙旺时,他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这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小区里时不时有车开进来,却并没有人发现孙旺的不正常。 他一条腿打着石膏,却走得很快,径直朝着市区走去。 深夜的街头,他僵直的走着,打着石膏的手里捧着一粒眼珠,好像受那粒眼珠的牵引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最后果然到了刘久标开的那家妇产科医院,孙旺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眼着僵直着身体走进了医院。 他一时嘿嘿的笑,一时又呜呜的哭,医院值班的保安明显看到他了,但却立马缩回了值班室,掏出手机躲在我桌子下面打电话。 我跟着他上了电梯,发现9楼已然没人住了,孙旺走到一间病房,穿过后门走到阳台。 阳台外面的防护窗居然都消失不见了,孙旺捧起那粒眼珠子放在眼前,又透过眼珠朝里看,一时哭得悲痛欲绝,一时又笑得好像喜得贵子。 眼看着他慢慢踮起脚跟就要跳下去,我猛的引动魂植将他拉住,顺势冲到了阳台边上。 只见阳台下面站了一个人,正拿刀戳着心口放血,鲜红的血已然流在了地上,慢慢的蜿蜒开来,跟何秋月给我看孙旺几次跳楼时的照片上一模一样。 那人抽出刀子,退到一边,似乎在等着孙旺跳下去,缓缓抬头,却见孙旺站在阳台上没有跳下去,先是一愣,跟着看到了我,拔腿就想跑, 我急忙将一截魂植扔下去缠住了那个人,一把夺过孙旺手里那粒眼珠子,引着魂植将他拉到一楼,跟着将用魂植将他缠住朝保安室里一扔,朝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保安道:“看好他,打电话让何秋月过来!” 跟着借着魂植的感应朝着那人追了过去,孙旺并不是想跳楼啊,却好像受什么控制吸引,而他娘却慢慢变得跟产妇死时一样,产妇的阴魂却又被困在那粒眼珠里,这事处处表明并不是产妇报仇啊。 那人跑得并不快,毕竟剜心放血,我有魂植护体依旧感觉痛不欲生,强大如神蛇白水,强取心头血也会受影响。 可人家明显有备而来,跑出一段后,有一道人影飞快的冲了出来,拉起他就朝效区跑。 那道人影速度十分之快,我眼看着就要追丢了,却感觉腰上一紧,跟着一条熟悉的胳膊搂住了我,带着我朝前追去。 一扭头就看到了白水那张熟悉的脸,可他却只是紧抿着唇道:“刚才那人放心血引魂,也是体咒中的血咒,以血相祭,以身换身,以命换命,这是一道复活的咒术。” 我没想到他会跟上来,看样子那个将我从恶梦中唤醒的,也是他咯。 只是这三大体咒,世间所传的都只有血咒,风二爷可能就是被这种咒术侵体,绿腰也是借着骨术咒死了那些可能知道帅哥身世的人。 白水带着我隐藏踪迹,不一会就跟着那两人到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工地上,当中那个剜心放血的,死死捂着心口,脚步踉跄的跑到最深处,打开一个大冰柜。 我借势从高处往下看,赫然就是一具女尸,跟那粒眼珠子困住的阴魂一模一样,女尸的左眼珠不见了,怀里却抱着一个刚生下来的婴儿。 正看着,却见那具女尸猛的睁开了右眼朝我看来,跟着她怀里的婴儿张开带着冰霜的嘴“哇”的一声大哭。’ 然后白水猛的一顿,将我朝旁边一扔,对着那个救人的人影就挥去了一道冰凌。福利"" 章节目录 第521章 复活 我没想到他们两人,中间还有一个会控尸,只是白水一道冰凌闪过去,那个救人的黑衣人,飞快的后退。 蛇影和铁链都留在了别墅里,我急忙引动魂植朝着那个黑衣人缠去,却发现背后的女尸已然从冰柜里站了起来,怀里的婴儿落地,飞快的朝我爬来。 那黑衣人并没有引动月光,所以不是巫狼,可十指黝黑,随着他手指转动,指尖涌出厉鬼嘶吼着朝白水扑了过去。 白水为了查体咒的事情,想留活口,所以并没有直接毙命,只是避开厉鬼直取那个黑衣人。 看着那个婴儿朝我爬来,我引着魂植将她们母子都缠住,魂植还想吸血肉,被我强行控制住了。 “丽丽!丽丽!”剜心头血献祭的那个人,愣愣的看着被魂植缠住的女尸,脸上露出狂喜道:“他没有骗我,你真的活了,大哥终于给你报仇了。丽丽!丽丽!” 他心口鲜血直流,双眼泪水直流,可脸上却露着狂喜,拿着那把剜心的刀还想来划开魂植。 那边白水低吼一声,双手化爪直取黑衣人,可他却嘿嘿的笑道:“白水,你以为你是条神蛇就很厉害了吗?你娘都死了,连你们的娲祖都死了,你一条神蛇又能怎么样?” 眼看着白水的爪子抓到了他,可黑衣人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白水挥了挥衣袖转眼看来。 随着黑衣人消失,原本挣扎着站起来的女尸和婴儿立马停了下来,跟两坨冰一样倒在了地上。 剜心的人扑过去,想将她拉起来,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原本狂喜的脸上带着绝望,我这时才发现,这个人的眉眼跟那具女尸有点像。 他双眼愤恨的看着我,紧了紧手里的刀,拼命的朝我冲了过来。 白水低喝一声正要冲过来,一条魂植却直接从我脚下涌出,瞬间将我拉开。 “你傻了,不知道避!”帅哥低沉的声音传来,引着魂植将我放开,瞄了白水一眼,跟着站在我旁边没有动。 丽丽他哥终究失血过多,倒在地上,看着丽丽和她孩子的尸体放声大哭。 我将那粒眼珠子放了进去,以固心咒想将里面困着的阴魂放了出来。 他扑过来想将我拉开,却被帅哥一把拉住,只得朝我大吼道:“我答应她生孩子的时候去陪她的,可我就因为接了活想做完拿到那笔钱才去,才三天,我就晚去了三天,她就被他们母子逼得跳了楼。可她死了,她们母子还只知道要钱,警察告诉我是自杀,他们什么责任都用负。凭什么,我妹妹嫁给他,跟他住工棚,挺着大肚子给他们一堆人做饭,凭什么他能这么对她,她生下孩子逼死了她,他拿了钱连尸都不收。不是他杀的,就跟他没关系了吗?” “我就是让他们以命换命,以身换身,我搭上这条命又怎么样。你们这些人,只会帮着活人,就从没想过帮帮死人吗!”那人吼得撕心裂肺,双眼充满了血丝,愤恨的盯着我捂在丽丽左眼的手。 感觉到里面的锁魂环松开,我慢慢松开了手,丽丽换着孩子飘了出来,朝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丽丽他哥愣愣的看着丽丽,我趁机在他后颈扎了两针。 兄妹俩相对痛哭,我们站在一边看着,丽丽无非是劝他大哥别做傻事,她死了就死了,没必要搭上他,好一通安慰后,丽丽抱着孩子朝我轻声道:“谢谢。” 我念着固心咒将她送走,随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铁链声传来,我似乎又想起了梦中那布满符纹的河。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人的?”白水慢慢踏进来,看着丽丽他哥道:“他帮你锁的阴魂,给你布的咒法,你只是负责放血对不对?” 这世间什么都是平等的,死了一个人,就得换一个人,丽丽这样惨死,要想复活就得有人这样死去,所以孙旺他娘的身体变得跟丽丽一模一样,而孙旺“七期”跳一次楼,每跳一次就有一魄代着丽丽消散,一直到七七满,他死,丽丽就会活过来,当然丽丽的尸体也会因为孙旺他娘变得一样损伤而变好。 但那个婴儿却是活不过来了的,婴儿阴魂不定,死时才出生,怨气重,一般人都代替不了,只能重新投胎。 可孙旺和他娘两条命,加上搭上的丽丽他哥,三换一,代价真的有点高啊。 在丽丽他哥眼里,却是值得的。 丽丽他哥摇了摇头,苦笑道:“是他在医院门口找上我的,说他可以帮复活丽丽,只是用孙旺和他娘的命来换。反正咒术杀人又不犯法,谁也查不到。而且孙旺是自愿的,丽丽死后他就后悔了,但他娘说,有钱媳妇可以再找,孩子可以再生,有钱什么都有了。丽丽头七回魂时,只是想带着孩子回去看他一眼,他却吓得要死。那人帮我用丽丽的眼珠封了丽丽的阴魂,让孙旺取出丽丽的尸体给我,说让他以命换丽丽一命,所以他是自愿换命的,只是他不知道他娘也会死。” 说着,他软软的倒在地上,看着丽丽的尸体:“我爸妈去得早,让我照顾丽丽,可我没照顾好她,让她被逼死了,我对不起她。” 我在他后颈复又扎了一针,看了一下他心口的伤口,这已然是五七了,从二七开始就剜心放血,靠的是那黑衣人的秘术活着,心口已经开始溃烂了,完全没法子救。 “他们逼死人,是该偿命的,对不对?”丽丽他哥伸手摸了摸丽丽怀里婴儿的头,缓缓闭了眼:“我不做完那笔活就好了,早三天,他还是个活生生的孩子……”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我引着魂植将尸体卷起来,埋进土里。 这时何秋月打来电话,说孙旺和他娘都死了,七七不到,换命未成,身体变成那样,没有术法支撑自然会死去,可丽丽本来就不想以命换命的活着。 这一场咒术,最终只是多去了三条命而已。 “既然那黑衣人能找到丽丽他哥,肯定不是因为好心,而是这里面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可这太凶狠了些。”帅哥看着魂植挖着土,朝我轻声道:“我要去帝都找线索了,那黑衣人肯定跟师老头有关,我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线索。” 轻嗯了一声,这时魂植已然将土封好,我朝帅哥点了点头道:“等何必壮从蛊寨回来,我们就一块去帝都吧。” “云舍。”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的白水,突然沉喝一声。 我朝他举了举手腕,轻声道:“如若你要复活神蛇,请另想办法,断骨取血的复活,怕是跟这个咒术一样的吧。” 说着跟着帅哥慢慢朝外走去,身后白水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的背影。 就在我们要走出烂尾楼时,白水突然开口道:“小白蜕皮的事情你也不管了吗?” 我脚下一顿,一想到小白虚弱的躺在血蛇鼎里的模样,心里就闷闷生痛。 可守在泰龙村又如何?神蛇复活,对白水而言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办法却是华胥给的,借她的血,我的骨,才能一条条的复活。 她身体复原快,而我却不能,明显吃亏的是我。 就算复活成功,神蛇跟她亲近,日后那种撕逼大戏,怕是日日要上演,我真不想再面对了。 小白蜕皮我也帮不上忙,只是死守着看,还不如跟帅哥一块去找线索,看能不能先解决了那假的重瞳子。 头也不回的朝白水挥了挥手,我拉着帅哥引出蛇影,径直朝着何秋月别墅而去。 身后白水似乎发出怒吼之声,却因为蛇影太快,我只是隐隐听到。关注"" 章节目录 第522章 讯问 我跟帅哥到医院时,何秋月开着她那辆火红的甲克虫等在那里了,医院门口停了几辆警察车,那保安正着急的解释着什么,两个警察在保安室里调监控,一看到我就要过来,立马有几个警察朝我聚了过来,明显就是打算拿了我问话,毕竟人家前面跳了三次楼都没死,结果碰到我,没跳楼就死了。 何秋月直接拦在了我前面,冷眼看着那几个警察道:“她是我请来解决这件事的法师,有事你们跟我说。” 看着何秋月挺直了背站在我面前,春裳单薄,我这才发现,原本怀着孩子时胖出双下巴的何秋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跟我一般消瘦,却还是紧握着双手倔强的站在我面前。 当中一个中年警察朝何秋月苦笑,眼里闪过同情和无奈道:“何老板,刘总不在,这事关系到两条人命,又诡异,一家四口全部死在你这里,你还年轻,何必呢?” “这是我的事,她是我请来的人,你们不能带走。”何秋月语气放软,朝那中年警察道:“这间医院是老刘的,我能撑一天就得帮他撑一天。” 那中年警察眼里闪过无奈,挥了挥手,正要朝我靠近,帅哥一把拉住我,将我护在身后。 帅哥一个青壮男子出面,警察立马变得紧张,我想了想,掏出电话给龙五打了个电话,这种警察的事情,他出现解决比较合适。 眼看着那些警察慢慢围了过来,我拉了拉帅哥,示意他别抵抗,跟着朝那中年警察道:“有什么话就在车上问吧,我们别墅还有个伤员,没人的话怕出事。而且那里也有个死者,要不到别墅去,你们可一边看现场一边问话,想怎么问就怎么问,可以吗?” 一个年轻的警察立马朝我低吼道:“你现在是嫌疑人,问你话,你还能选地方啊?” 中年警察却朝我笑了笑道:“那就麻烦你坐我们的车了。” 何秋月想反驳,我忙拉住她,人家能宽容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是两条人命,而且我们本来就要回别墅,等龙五那边打好招呼就没事了。 那个年轻警察立马将我跟帅哥朝旁边的警车推,眼看着那警察的手就要推到我了,帅哥伸出胳膊,一把揽着我的肩膀护着我,瞪着那年轻警察道:“我们自己走。” 这位爷语气还算缓和的,任由他揽着我的肩膀护着我上了警车,在我钻进车门时,却好像感应到什么,扭头一看,只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飞快的远去。 “怎么了?”帅哥朝里挪了挪,给我腾了位置。 我想刚才那个离开的可能是白水吧,走了也好,免得我也不放心小白在阴河,谁知道华胥会不会搞事情。 别墅客厅里的血和碎肉都不见了,可孙旺他娘的情况却是真的惨,满地都是她从床上摔下溅落的血和烂肉,她尸体更是惨得不行,断了的四肢总是强撑着爬起来,肉里都是碎骨,一身肉都摔烂了。 这别墅刘久标以前放过风干的古曼童,所以都装了监控,何秋月直接将监控调出来给那些警察。 我引着魂植感应了一下楼上的剥皮人,感觉他还安然的泡在水桶里,这才坐在沙发上任由那些警察问话,两位死者最后接触的都是我,自然不是询问,而是讯问,没将我带回警局,都算宽大的了。 年轻警察明显血气比较旺,就算看着监控里孙旺和他娘的诡异,依旧不相信有鬼怪,旁敲侧击都是问我为什么要杀了这两个人。 中年警察也是紧皱着眉看着我,正准备发问,手机就响了。 他一接电话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跟着握着手机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等他回来,朝那年轻警察挥了挥手,只是对我道:“打扰了。” “没事。”我轻轻一笑,想了想,还是将丽丽他们一家三口尸体告诉他了,可帅哥才清醒是凭魂植找到我的,我又是靠白水带着跟上去的,对于一个路痴根本记不住半夜的路。 “还有三具尸体,队长!”那个年轻警察看我的眼神,已然是十足的变态杀人狂了:“楼上那个伤员是被活生生剥皮的,而且泡在冷水里还用铁链锁着呢。” 中年警察抿了抿嘴,没理他,只是问我怎么找得到那三具尸体。 我抬起右手,指尖轻弹引出一截魂植,然后化成一条细蛇,递给那中年警察道:“它会带你们去。把他们一家三口找个合适的地方埋一起吧,费用的话,你找何秋月就行。” 当我引出魂植时,那年轻警察吓得直朝后退,也不知道是怕蛇呢,还是怕我这个一抬手就长藤的人。 中年警察接过藤蛇,朝我点了点,转身道:“收队。回去后嘴都给我紧点,马上签保密协议。”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个年轻警察却依旧瞪着我,被中年警察吼了一声,才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大步的跟了上去。 何秋月打电话叫医院的人过来收拾,我这才将丽丽他哥以咒术复活她的事情说了,她有点唏嘘的看着我:“丽丽的老公和婆婆对她确实算不好,据说住院三天,根本就没有照顾过她,没奶喝还要骂她。如果我们没插手,她是不是就会活过来?” “她活过来会怎么样?”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我没有插手,丽丽她哥哥老公婆婆全部死了,那个孩子也复活不过来,她一个人活着又会怎么样?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我想了想,扭头的看着帅哥,按理说用了梦魂草,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帅哥见我瞄他,苦笑道:“就是突然感觉有什么暖暖的涌进了我体内,然后我就醒了,结果发现到了这里,还吓了一跳,等我看到被绑着的何秋月,还有楼下那诡异的场景时,就知道你肯定有事去了,就借着魂植的感应去追你了啊?” 我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帅哥伸出手腕,给他摸了一下脉,发现他脉搏还算正常,伸手复又想去探他的心肺,想到那天白水对我这个动作的误解,伸出去的手复又缩了回来,引着魂植查看了一下帅哥的身体,却赫然发现他原先两次重伤,加上绿腰死时的气塞血逆居然都好好,身体壮得跟条牛一样。 “怎么了?有问题?”帅哥自然是能感应到体内魂植的涌动的,诧异的看着我道:“你别吓我啊?” 他一醒来,似乎绿腰的事情也好,师家的事情也罢,都对他没有半分影响了,又是那个嘻嘻哈哈不正经爱八卦的帅哥。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只得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跟何必壮说我们要去帝都了,问他去不去。 帅哥原本嘻笑的脸慢慢变得正经,朝我轻声道:“你真打算跟白水这样僵着啊?要不你还是去陪小白吧,那个体咒的事情我们来查就行了,而且这是我的身世,万一十分不堪,到时我不想让你知道,遮掩都来不及。” 我扭过头轻轻的瞟了他一眼,他立马摆手道:“你能陪我去当然最好咯,可白水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冷唆唆的啊,你们这样下去……” 他自己说到后面都说不下去了,自顾的去看剥皮人去了。 我努力将白水和小白的事情放下,总感觉帅哥这种突然身体变好且从昏睡中苏醒,跟着阿得那时的情况有点像。 这时天已然开始透亮,我躺在沙发上,看着那盏昨晚不停朝下滴血的水晶吊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沉,腰侧却有东西发热,跟着脑中传来古怪的巫唱声,梦里戴着巫面的游娓正在低低的吟唱着什么。 我猛然惊醒,却发现藏在腰侧的巫面居然自己出来了,而帅哥却站在我面前,静静的看着我道:“刚才我又感觉到昏迷时的那种暖暖的感觉,就在你那个巫面出来的时候。” 脑中有个念头轻轻闪过,我想起帅哥划开手腕时,建木根疯狂的异动,他自己似乎也明白了这是什么,看着我轻声道:“在窫窳死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可当时我们在绝天崖,我没有多想。你说那些人以体咒献祭,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暖暖的?”"xwu799", 章节目录 第523章 逃离的东西 帅哥脸带疑惑的看着我身边依旧漂浮着的巫面:“它也感应到了对不对?” 我立马坐起来,一把抓住巫面,朝他道:“能感应到在哪里吗?” 帅哥苦笑的摇了摇头,朝我道:“老何就回来了,去帝都总能找到点线索。那个黑衣人诱惑人用体咒,肯定是从中获取些什么,我可不相信他是因为看不下去,就好心帮人。” 那个诱惑丽丽他哥以心头血献祭的黑衣人已然离开,而帅哥和我这个时候都感觉到了游娓用体咒,但我们不知道献祭的是谁,看样子想找到结果就去帝都了。 我跟何秋月打了招呼,将剥皮人从水桶里捞起来,用床单包好,跟着将这边的尾收好。 何必壮是在中午时赶回来的,何必美并没有带,说是在蛊寨,那些苗妹子很喜欢她,她也很开心。 何秋月怕我们在帝都惹事,特意交待了我们尽量避开警察,也别惹起普通人的恐慌,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帅哥事先联系了龙三,他就在帝都,我们借着蛇影在效区就落了下来,靠着帅哥和龙三的联系,他派了车来接我们。 龙三只剩一条胳膊了,不能开车,坐在副驾驶上,将一叠资料直接扔给我们道:“就知道你们会再来,龙五传来消息说你跟白水吵架,直接离开了泰龙村,把他吓得够呛。我一猜你们肯定会来这里,毕竟跟风二爷有关的人都死了,还有帅哥去看的师璞。同样死法死的我们还发现了四个,都是没有必然联系的人,风家到现在还没有给出消息,但依旧戒严,不知道是不是另外有人死了。” 龙三给的资料是另外四个人的,他因为缺了条胳膊,以及宋栖桐攻占泰龙村时,死了下属,被留职查看,现在家里呆着,开车的是他以前的部下。 我们三个在后座翻看着资料,另外四个人,有两个不是帝都人,一个在景区当清洁工,一个是郊区工地上的。 帝都的两个,一个在地质局工作,一个就是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 这四个人相隔还挺远的,朋友圈完全没有搭边啊,估计就算是用微信摇一摇,这四人都摇不到一块来,年龄段也不一样,老中青都有,地质局工作的那个还是个中年女性。 我原本以为死的人肯定是跟师璞当年一块在鸡金岭的事情有关,但一看这四个人,立马就懵了。 外地这个死因死的,暂时也还没发现,龙三说一旦发现,就会告诉我们,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还有点懵,这完全没地下手啊,何必壮就开口道:“去看师璞。” 一边的帅哥紧了一下,却也没有拒绝,一年前他看着师璞在他面前咽气,也是因为咒术死的,可后来师璞没死,棺材里还挖出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剥皮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出身份,泡了两天药水,加上何必壮的造畜之术,也没长出皮来。 龙三不方便出面,答应帮我们看着那剥皮人,何必壮给我们捏了脸,居然直接将帅哥弄成了师月落的模样。 他这个意思很明显了,师月落是帅哥在帝都的影子,现在正主以影子的身份出现,暗地里那些人才摸不着真假。 我依旧顶着何必美的脸,三人直接进了师家。 开门的人是个青年男子,一见帅哥那张脸,虽说强撑着神情,但穿着拖鞋的脚趾却猛的缩起抓地迸紧,明显十分紧张。 何必壮说我们是从郯城来的,听说师璞死了,家里人让我们来送上一程。 那个青年男子听到这话,双眼瞳孔猛的一缩,握着门把的手一推就想将门关上,被帅哥一把推开,他还想大叫,何必壮一道符纹过去,直接将他的嘴给封住了。 屋内人并不是很多,但见我们冲过来,明显吓得够呛,帅哥那张美少年的脸变得阴沉,一道符纹过去,直接放晕整屋子的人。 我引着魂植将开门的青年男子绑起来,何必壮解了符纹,帅哥顶着那张脸静静的看着他。 那青年男子还在强撑着问我们做什么,我抬起手,引着魂植变成一条小蛇:“你听说过蛊术吧?风二爷从哪里回来的,你应当知道,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说着捏着他的嘴,引着那条小蛇就要朝他嘴里放。 他开门时看到师月落那张脸,明显就认识师月落,可龙三他们查到的资料,师月落被保护得很好,师家人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的,而且他一听说我们从郯城来送师璞的,马上就想关门,心里没鬼才怪。 眼看着小蛇就要游进他嘴里了,他立马点头。 我却不管他,依旧将引着那条小蛇进入他嘴里:“你一旦说假话,心跳就会加快,那条蛇最喜欢热的东西,如果心跳稍微快一点,它就会朝他的心脏爬过去。” 那青忙急忙点头,看着帅哥道:“我只是将你的消息告诉了风二爷,他地直暗地里花高价找你,我也没想到他会弄死你啊。” 风二爷自己都说了,被他玩过的人,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这青年明显就是在摆拖责任。 这青年是师璞的二儿子师枫眠,老大在国外还没有回来,据他说师月落是师璞从郯城带回来的,当然一同带回来的还有那批钻石。 虽说师璞没有将师月落养在师家,也没有明说要将那些钻石留给师月落,可他一直没有将钻石拿出来,所以他两个儿子猜测这些钻石肯定是留给师月落的。 师枫眠是在一次去美院找女票的时候见到师月落的,当时他跟妹纸在暗处蜜里调油,而师璞正跟师月落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以及许多保镖模样的人。 当时师枫眠就留心了,后来他发现师月落过得比他还好,而且无论是升学还是什么都有着特权,并且风家暗地里保护他,但风二爷却花高价找黑道上的人找他。 最后在风二爷的高价,以及那批钻石的诱惑下,师枫眠将师月落的住址告诉了风二爷。 “我以为他就是想玩你,所以没多想啊,你反正也没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风二爷都死了,你仇也报了,老爷子也死了,冤有头债有主啊……”看他那样子,似乎将以为“师月落”是回来报复的。 帅哥冷哼一声,一道符纹过去将他弄晕。 我并没有引出那条藤蛇,这边事情还没完,留在他体内也能感应着他的动静。 听他的话,风家暗地里保护,但风二爷却想杀他,难不成是狗血的豪门争斗? “跟我来!”帅哥却朝我们招了招手,转身上了楼,到了二楼一间大书房里,帅哥十分熟悉的推开红木的书桌,跟着撬开两块木地板,只见下面有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只有一本书那么大。 “上次来的时候,他快要死了,我藏在暗处见他将这个盒子放了进去。”帅哥将盒子拿出来。 我跟何必壮急忙在房间里布下符纹,帅哥慢慢的打开盒子。 只是当我们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赫然感觉心中一凉,怎么也没想到师璞居然有这个东西。 那盒子里是一枚铜钉,跟钉到建木上的铜钉一模一样,但古怪的是,那枚铜钉的并不是单独的躺在盒子里,那铜钉旁边有着一条蛇尾。 细细的蛇尾,带着收拢且干枯的吸盘,跟我们带回来那个海妖的蛇尾一样,不只表面石化,整条蛇尾都石化了。 那条蛇尾旁边,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里面装的正是金鸡岭的那些黄钻,光那一盒子黄钻就已然价值连城,可师璞却一直没有拿出来,而是准备藏在这里。 “这东西跟黄钻放在一块,是要表明跟金鸡岭有关?”帅哥看着金丝楠木里的吸盘蛇尾,直接用手捏起那枚铜钉:“海妖的蛇尾比这个大,但尸婆的蛇尾我们也没注意是不是有吸盘,这是断尾挣脱铜钉的,难不成当年金鸡岭地震时,有个东西从火山口逃离了建木的控制,所以这才是师璞从金鸡岭连夜逃脱的原因?”关注"" 章节目录 第524章 人偶 帅哥的猜测太大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先不说他的身世,光是那个从建木逃脱的东西就能让我们感觉到害怕。 到目前为止,我们知道被钉在建木上的,有九尾狐、帅哥,剩下的就是我们钉上去的宋栖桐和苏抚,以及绿腰。 白水说,并不是每个献祭建木的,它都会要的,怎么也得血脉或者实力强大才行。 现在这截石化的吸盘蛇尾还带着铜钉,说明真是自己逃离的开来的。 这铜钉就算不是钉在建木根上也十分厉害,当年柳仙只是用铜钉给钉住了蛇尾就毫无还手之力,硬是被囚禁在地下室几十年,还生下了阿壮,如果不是白水出手相救,她根本无力逃脱。 长着这样的蛇尾,却被用铜钉给钉住,跟着又逃离开来,可这样一个存在,我们却一直没有发现。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同时感觉到恐惧。 帅哥飞快的将盒子盖上,看着我们闪烁的眼神,自嘲道:“我知道,如果这东西是真的从金鸡岭地震时逃离的话,那么我娘肯定知道,而师璞不是我爹,风家却对师月落保护着,证明这个逃离出来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我爹。” 我跟何必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担忧,可面对帅哥冷静的分析,我们也只能沉默。 “去风家吧。”既然风家暗地里保护师月落,还跟师璞有联系,证明他们肯定知道那个逃离的存在是什么,并且跟他们之间有着利益关系。 去年师璞假死,是绿腰知道帅哥出了青要山,为了隐藏他的身世,跟师璞演的戏。可他早不藏晚不藏,却在那个时候将这个盒子藏在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帅哥能看到。 也许他也知道些什么,却不敢说出来,只得让帅哥自己去找,毕竟他也是有家庭的。 帅哥连那些黄钻都没留,将金丝楠木盒子一收,带着我们就要离开,何必壮解了符纹,我们就朝着风家而去了。 龙三还在外面车上等我们,他也不问我们有什么发现,直接送我们到风家门口,这次却没有等我们,开着车离开了。 风家,帅哥和何必壮来过,他们住的是一套古香古色的院子,朱红的铜钉在门紧闭,我们一靠近,就立马感觉到有术法禁制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直接引起蛇影将我们护住,然后蛇影的头盘于半空之中,猛的朝着风家主院一冲而去。 蛇影没什么战斗力,可防护是完全够了的,说算再多的禁制对于一道影子也没什么用,我们直接落在主院,外面立马有着各种法器朝我们挥来。 帅哥沉喝一声,一道符纹过去,将所有法器阻挡在了外面。 我跟何必壮看着那个几乎遮挡住半个天空的符纹,眼里都露出震惊的神色,在帅哥引动符纹的时候,他眼里闪过幽蓝的光芒,只是一闪而过,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 上次帅哥何必壮来风家,明显被敷衍了过去,但那时帅哥关心师璞是不是他爹的事情,对风二爷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没怎么理会风家,这次我们能确定风家知道那件事,自然不会放过。 我引着蛇影盘住整个风家院子,引动魂植朝着院子里所有角落涌去。 只是当魂植将整个院子布满,却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许多请来的保镖以及留下以风家血制成的人偶。 “逃了?”何必壮看着每个房间里放着的以血和头发制成的人偶,朝我们道:“难不成是因为风二爷的死,让他们害怕了?” “将人偶全部带回去。”我看着那些人偶,扎得是丑不拉叽的,五官画得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可这样的一个人偶,就算放在那里,明眼看着,依旧让人感觉那是一个真正的人站在那里,有着明显的活人气息。 风家血脉气息强大,我们抽过风二爷的血,自然有所感应,可我们引着蛇影冲了进来,却依旧没有感觉到院子里只是人偶,可见这个制偶的厉害。 帅哥气得冒烟,抓了几个保镖,可他们却说在我们来的时候,还是风家的家主来交待他们要死守的,谁知道我们冲进来的时候,一院子的人都成了人偶了。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都是怕得要死,好像是我们将所有人变成了人偶,还是这么丑的人偶。 我用魂植将这些保镖全部绑了起来,跟帅哥何必壮一间间的找,却发现风家值钱的东西也都没带走,可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好像风家就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 帅哥不死心,引着魂植将人家地皮都翻了一遍,却也没什么发现。 风家血脉不受术法控制,一旦他们逃离,谁都找不到,帅哥有点颓废的坐在地上。 我打了电话给龙三,既然风家一直享受特权,那么风家离开,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可龙三听说风家人都不见了,吓了一大跳,立马开了车过来。 他并没有走远,一下车就告诉我,他已然上报国安局了,而且他已经打听出来了,风家之所以享受特权就是因为他们的血。 风家有着华胥女娲血脉传承,虽说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以血制药可不只是能延年益寿的,关键时刻还能救命,这种血不只是对我们国家的人有效,而是对所有人种都有效,但风家人是困不住的,所以只能给他们享受特权,每年定期取血制药。 我们听着又是默然又是感觉到悲衰,至少普通人并不知道这种药不是吗?所以享受风家血制成药的是哪些人,不言而喻。 龙三让我们先离开,如果等国安局的人来了,免得起冲突,毕竟风家血脉关系到许多大人物。 帅哥嘿嘿的大笑:“怪不得风二爷放心大胆的将人朝死里玩,看上谁就弄谁,因为他知道他不会死,只要他还有那一身血,他都不会死。他害死了多少人?” “这么厚的一叠啊。”帅哥手指一跨,朝龙三道:“我一手都跨不过来,不能以百计了吧?风家的资料上没有记录怎么死的,可风二爷自己都说了都是玩死的,其实还不是活活折磨死的。” 龙三脸色发青,看着帅哥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苦笑道:“可风家的血也救了许多人,我也知道风二爷该死,但现在风家人都不见了,肯定会想办法找的,你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可救的都是些什么人?死的又是什么人?”帅哥猛的站了起来,他种下的魂植翻转,一条条如同出巨鞭一般在地上抽动着。 他那种凶狠的神色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我跟何必壮眼里都闪过担忧。 我忙朝龙三摇了摇头,一把扯住帅哥,朝他轻声道:“有那条蛇尾,我们先拿回去问下武罗,我们再想办法找风家人的线索。这种找人的事情,夏荷的虫术最拿手了,我们那里不是藏了许多风二爷的血吗,到时以血引魂,跟他血脉相连的都能找到。” 帅哥静静的看着我,这才慢慢的缓过劲来,却依旧不甘的看着风家的院子。 外面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我们也不敢久留了,一把拉起帅哥,立于蛇影之上,我引着魂植到龙三车里将那剥皮人卷起朝着青要山而去。 只是当我们到青要山外面时,原本对我们打开的结界复又被关上了,怎么都进不去。 我们先是一惊,生怕青要山里面又出事了,毕竟那黑白双龙潭里的建木根也不大安稳,里面关的都是极凶的东西,一旦出来,武罗也不一定完全能压制得住。 帅哥以山鬼特有的方式联系里面,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引着蛇影嘶吼,过了好大一会,才见那个最年幼的小山鬼娇怯怯的出来,看着我们道:“武罗神说了,让你们以后都别进青要山了。”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25章 腐烂的人 青要山对帅哥而言,就跟自己家一样,虽说他从来都没有进门的钥匙,想进去都是要敲门的,可这会一听说让他以后都别进了,先是一愣,跟着嘿嘿的笑道:“她知道了对不对?” 帅哥长于山鬼之间,有着一半山鬼的血脉,却永远都不可能是山鬼,他那嘻笑不正经,大概就是因为长期自嘲养成的。 这会刚知道,他亲爹可能是一个长着吸盘蛇尾,而且从建木根上逃离出来的东西,心里更震惊,可接着武罗不准他进青要山,就等于将他完全驱逐出家门了。 想想他划破手腕,发现自己的血能引动建木根时,那种震惊和自我厌弃的表情,我能理解他的痛苦。 可他却只是嘿嘿的笑着,朝那个小山鬼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来打扰她了的,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老了发脾气。” 他转身时,脚步有点不稳,差点摔倒,我急忙扶住他,他却朝我呵呵笑道:“你和我都不想回泰龙村,青要山又进不去,回院子吧,龙五他们又在那里,难免又得问我们风家的事情,你说我们该去哪里?” 他眼睛一直眨个不停,表明他心里极度的不安,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我跟何必壮死死拉着他,我引动蛇影,引着魂植将他缠在上面道:“给你住大别墅,我们再去何秋月那里蹭几天。” 帅哥最近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接连受到打击,我们不敢将他带到那些地方去,何秋月那里是我们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趁着没人,我们引着蛇影降落时,在家里收拾的何秋月吓了一大跳,估计没想到我们去了才一天,就回来了。 “饿死了。”到了何秋月家,帅哥却朝沙发上一躺,直嚷着饿。 何秋月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进厨房,我拉了她一把,朝帅哥道:“我给你熬个汤,你先睡一会。” 说着将梦魂草偷偷塞给了何必壮,跟何秋月到厨房做饭去了。 何秋月虽然是一个人住,可冰箱里食材却不少,我熬了个萝卜大骨汤,给帅哥顺顺气,炒了几个青淡的小菜。 在帝都这一天里,大家连水都没喝一口,我都吃了三碗饭,帅哥连装了五碗,最后剩下的小半锅汤全部都进了他肚子,似乎真的化悲痛为肚量了。 何必壮趁着他扒拉饭将梦魂草点燃,这草无味,帅哥吃完躺在沙发上时,安然的睡了过去。 拿了毯子给他盖上,何必壮复又去以符纹给剥皮人长皮了,我将帅哥从风家拿的那个盒子掏了出来。 金丝楠木不易腐烂,所以从盒子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可那条吸盘蛇尾却石化了,但不知道是断尾之前石化的,还是后来石化的。 如果帅哥他爹真的是那个断了吸盘蛇尾逃离的东西,那东西现在又在哪里? 绿腰当年又为什么逃离金鸡岭,生下帅哥后却又以死相逼将帅哥给武罗抚养,或许她也怕有人抢帅哥,毕竟才生下小白时,我也想过将小白藏在青要山,那里相对比较安全。 但绿腰又为什么同时用钻石收买师璞以一个师月落代替帅哥放在帝都,吸引风家人的注意呢? 难不成那东西在风家,或者说风家帮它看着“师月落”? 可既然师月落跟绿腰和师璞没有血脉关系,他被风二爷害死了,绿腰又为什么要以咒术让风二爷变成那样? 当我们发现帅哥的身份有问题时,她更是真接以骨术将风二爷他们所有人都弄死了呢? 如果绿腰跟那东西闹掰了,那么绿腰的咒术又在哪里学的? 好像我们进入了一个误区,却又找不到出口。 当晚我们睡在何秋月别墅,由何必壮看着帅哥和剥皮人,我弄好药水后,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小白,驾着蛇影偷偷的跑回泰龙村,却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 宋栖桐和苏抚依旧钉在建木根上,龙五他们也依旧守在那里,我也不想去试探阴河的下井口,只是感觉没有异动后,正准备离开,一转身,却见白水立在我身后。 月光之下,他一身白衣,显得清冷如水,静静的看着我,轻声道:“小白没事,那种异香已经消失了,只等着慢慢蜕皮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引着蛇影就要离开,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朝我轻声道:“我从未想过用你的骨血复活神蛇,以前白思的是,现在的也是。” 握着我胳膊的手依旧带着熟悉的暖意,其实我知道白水是条蛇,身体本是冷的,只不过我喜欢这种暖意,所以他抱着我也好,拉着我也好,都习惯性的以术法变成这个温度。 “我知道。”我慢慢抽回手,看着他轻声道:“只是我们都需要静一静。” “我看到你头贴在帅哥胸口,他也搂着你的肩膀,你真的以为还要这样下去吗?你对他已经慢慢放松了界线,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何必壮现在都不知道他对你的情感一样。”白水似乎在十分冷静的分析。 我伸手摸了摸手腕,朝他轻声道:“我跟帅哥是不可能的,你不用担心。” 白水沉沉的看着我,这时华胥带着白思从阴河出来,她似乎没看到我,兴奋的一摆那条七彩的蛇尾,就到了白水身边,亲热的来挽他的手。 白水一侧身避开,冷眼瞪着她,华胥似乎有点害怕,朝后缩了缩,楚楚可怜的握着白思。 “武罗不准我们进青要山了,或许里面出事了,你不得空,就让白思进去看一下吧。”我看了华胥白思一眼,驾着蛇影离开。 回到何秋月别墅时,已然是后半夜了,帅哥因为梦魂草睡得十分的沉,何必壮正看着泡在桶里的剥皮人:“他不是师月落,也没有风家血脉,更不师璞的儿子,那么他是怎么进入师璞假死的棺材里,又是谁给他换上鳞皮的呢?” “他知道些什么,又在躲什么人,让他整容都藏不下去,硬是以这种假死的办法躲避呢?”何必壮一个又一个问题抛来,我也没办法解决,只得房间睡觉。 我现在已然习惯睡前静坐冥想,让自己不再受那些东西影响。 只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伸手撑着正要起身,猛的手掌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意。 这种火辣辣的痛意,让我精神立马一震,忙低头一看,却见手掌上的皮变得好像开水烫过一样,长出了许多水泡,而掌心因为我刚才一撑,一大块皮连肉都脱落,粘在床单上,露出里面好像烫过的粉红色肉。 但水泡顺着手腕一路朝上,我试着挽起袖子,发现自己整条胳膊,甚至全身都是这种水泡,就好像在水中泡了许久,慢慢腐烂的人。"" 章节目录 第526章 人渣 我见过的怪病不少,可从没想到自己会得怪病。 当下急忙爬起来,这才发现后背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反手一摸,却发现后背都是湿湿黏黏的。 手指上还沾着一些脱落的皮,皮上还有着粉色的肉,可能因为是水泡上的,所以还泛着白。 我低头看了一下脚,果然脚上都是水泡,一沾地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干脆光着脚走到浴室,我照了一下镜子,自己吓了好大一跳,满脸的水泡啊。 昨晚我睡前都没有这种东西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成这样了? 难不成是在风家碰了什么东西,还是师家,或者我碰到了什么并不知道的东西? 正想着,却听到紧急的敲门声,我光着脚去开了门,一开门却见何秋月跟我一样顶着一脸水泡,满脸惊慌的看着我。 一见我也这样,她顿时发出一声惊叫:“我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何秋月这样,我立马推翻了风家和师家碰到不干净东西的可能,一边何必壮听到惊叫也出来了,一见我和何秋月两个水泡脸,吓了老大一跳,震惊的看着我们:“你们这是敷了假面膜了?” 我将手抬了抬,朝他道:“你敷面膜敷全身啊?” 碰到这种怪事,何必壮也慌了,忙让我们先去通风口站着,让我自己快想办法治。 我给何秋月摸了一下脉,发现身体完全正常,根本不是身体的原因,那就是受到了什么邪术和咒术了。 抓了药,何必壮帮我们熬了一大锅水煮开,然后让我们也一块去泡着,一边打电话给苗三娘,让她来照看我们,他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两个女人终究是不方便。 我跟何秋月在药水里泡了半个小时,何必壮已经将药粉磨好。 顾不上害羞了,我跟何秋月回房相互涂了药粉,那些水泡才慢慢消失不见了,可却没有完全好转。 “你帮我问一下医院的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怪病的?尤其是那个保安。另外打个电话给丁院长,试着问一下是不是有怪事。”我暗想了一下,我跟何秋月很久都没联系了,最近有关联的,也就是丁院长的事情,以及孙旺的事情。 我体内有魂植,又有着游家血脉,就算是开水烫,受到刺激,也能长出鳞皮护住,根本不会烫出水泡啊。 醒来的帅哥也顾不得低迷了,见我和何秋月满身药粉,惊得下巴都掉了:“现在你们女人护肤都是这样的吗?中药成份也太足了些吧?” 何必壮连忙拉了他一把,到一边偷偷的说了几句。 “是咒术?”帅哥立马诧异的扭头看着我。 “已经很明显了啊!”我将自己敷满药粉的手朝他上下翻了翻,自嘲道:“怪不得昨天你有感应,巫面也有感应,我还看到了游娓,难道是她在咒我?” “不可能。”何必壮立马摇头,朝我轻声道:“游娓如果咒你,也是要负出代价的,她跟游媚是双生子,跟你阴魂相连,根本不可能主动咒你。” “如果有人咒我,然后游娓加了把火呢?”我明明看到了游娓的,她肯定也出了力,可谁又恨我,恨到用那古怪咒术的地步。 游家血脉虽然比不上风家血脉不受术法,可我也不是这么容易受到咒术的吧,能伤我的,那就只有那古怪的三大体咒了,但我实在想不到那个会以这样自伤的咒术来咒我。 何秋月打了一通电话,最后带着十二分的古怪看着我道:“丁院长那里没事,她还让我谢谢你,说肖秒现在超市上班,钱虽然不多,但每天会带菜回去,晚上吃完饭还会帮她洗碗了,身上的伤也好一些了。” 我眨了眨眼,抬了抬手,她立马道:“她那里没什么,医院的人也没什么。但胡队长那里有事,只是问你在不在,他有点事情想请教你。胡队长就是你前晚看到的那个中年警察,以前老刘跟他交情不错,他人还行。” 那就是说,可能知道我的底,而且昨晚龙五帮我打通关系时,他明显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让他来吧!”我还没开口,何必壮和帅哥就异口同声的开口。 胡队长来得很快,跟他一块来的还有那个年轻警察,我跟何秋月也没避人,胡队长一见我们这样吓了一大跳,反倒还不如昨晚嫉恶如仇的年轻警察冷静。 今天算是正式碰面,胡队长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又介绍了那个年轻警察,说是叫王浩然,浩然正气的浩然。 他朝我们点了点头,跟着将一大叠照片递给我。 胡队伸手想来阻止他,却被手脚快的帅哥一把抢了过来,他看着那些照片,直接抽了两张递给我。 只见照片上的人,都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水泡,有的比我还惨,水泡破开,里面的肉都开始腐烂了。 “这有一部份人,昨天下午就发现了,昨晚也陆续有发作的,今天凌晨时已经出现了几十例,其中一部份是在看守所,还有一小部分是少管所,还有一部分是在医院发现的,当然也不排除没发现的。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病毒。最主要的是……呃……”胡队有点不安的看着我和何秋月,搓了搓手,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守所,少管所,我和何秋月…… “所有人都涉及命案,却没有以命偿命,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试着看着胡队,轻声道:“所以你怀疑跟孙旺那个诡异的案子是一样的,才会找上我?” 胡队苦笑着点了点头,抽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脸上的水泡都破开了,粉色的肉也流着脓水,胡队看了一眼照片后面的名字,确认后才朝我道:“这人叫李行海,十六岁,十二岁时将同村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骗到家里,猥亵杀害后埋在自家屋后的地里,半年后又在放学的路上绑住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同样猥亵杀害后,扔进了一口废井里,一直到半个月后,有人从废井里打水浇地才发现尸体,警察才抓到他,同时挖出前一具尸体,但他那时也只不过十三岁,十四岁的未成年人不能追究刑事责任,只能让他父母在家管教。” “因为接连两起命案,他一家子都被赶出了村子,父母带着他到外地打工,住在工地上。可在十五岁时,他接连从附近超市,学校,以及网吧,诱拐甚至强行虐走,四个年纪都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猥亵后杀害,将尸体藏在水泥堆里,或者工地挖出的泥坑里,最后是因为一个女孩子的父亲根据女儿的电子手表找到了尸体,才抓到他。但因为是未成年,所以只是在少管所服教。”胡队的指甲慢慢掐入照片里,却依旧朝我轻声道:“他是最先发现的,现在全身皮都烂没了,肉也开始腐烂,手都露出骨头了。”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照片:“这人叫赵青山,四十岁,无业游民,他老婆白天在超市收银,晚上在网吧打扫卫生,他酗酒暴躁,长期家暴,还要挟他老婆,如果敢反抗,就杀了他十一岁的儿子。但有一天他老婆发现他从网上招了小姐,就在跟他吵,被他打了一顿后,喝药自杀了。他并没有受到刑事责罚,只是因为家暴和嫖娼,在看守所呆了三个月。” 胡队又要去看另一张,我瞄了一眼他旁边的王浩然,朝他摇头道:“你别说,说得我都好害怕。” 他将手里的照片丢在桌上:“这个叫刘轩宇,十二岁,被奶奶带大,爱打游戏,成绩不好,初中后他妈才回来陪读,因为他妈对他管教比较严,母子之间矛盾比较大。当天因为他妈不肯给他钱买装备,吵了起来,用水果刀将他妈捅了二十七,直到捅死后拿了家里的钱在网吧上了一夜晚,第二天还用他妈的手机给学校老师请了假。直到下午有邻居听到他弟弟两岁弟弟的哭声,去敲门,发现尸体才报警。” “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啊。 有点汗颜的朝胡队道:“这些都是人渣,死了活该。可我这样怎么说?” 将所有的照片朝胡队摆开,我朝他道:“你将这些人的资料给我,如果我找不到原因,我就跟他们一块腐烂完了,如果找到原因了,也算我了解一下犯罪记录吧?而且都得到该有的报应了对吧?” 胡队想了想,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道:“这么多资料,得跟上面打报告。等有消息再告诉你,你们多注意,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我没事,你看都快好了。”我将手朝他摆了摆,毫不在意地道:“一般的咒术伤不了我。” 胡队眼神闪了闪,一边的王浩然却抬眼愤恨的盯着我。 送他们出门时,我朝帅哥撇了一下嘴,他立马一脸伤心的拍着胡队和王浩然的肩膀,恳求他们也要从别的途径想办法,一定要救我和何秋月,但他毫不正经,明显表明我和何秋月会没事。 等胡队走后,帅哥关了门,看着我道:“你认为是他们俩个中的哪一个?” “不管是哪一个,如果想真的咒死我,肯定得换更厉害的咒术,到时肯定会联系黑衣人,你刚才准备好了没?”我有点苦闷的看着茶几上的照片,照片至少三四十张啊,胡队说的都是极渣的人,可难不成所有人都该死?关注"", 章节目录 第527章 霸道的套路 帅哥送胡队和王浩然离开的时候,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符纹,而且是以山鬼特有的方式留下来的,除了山鬼都感觉不出来。 我跟何秋月这样子也不好出去吓人,帅哥和何必壮换了个模样,准备出去跟着胡队和王浩然,一旦看到那个黑衣人出现,就通知我。 让我自己小心,苗三娘应该就快来了,到时她会照顾我的,说不定蛊术也能帮我治好这怪病。 “重点还是看着王浩然吧。”我翻着茶几上的照片,王浩然一直以看杀人犯的眼神看我,孙旺那件事,他一直认为是我的过失,而且我们确实在楼上藏了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在外人眼里,我确实是个变态杀人狂。 更重要的是,年轻人比中年人更热血,更加嫉恶如仇。 见他们都要出去了,我复又道:“就算见到那个黑衣人,留下符纹跟着他就好了,也别出手,你们打不过他。” 帅哥何必壮立马以极度伤心的眼神看着我,我任由他们看着,沉声道:“白水和他交过手,他跑了。” 这话音一落,何必壮和帅哥立马眼睛一缩,我只得将那天在烂尾楼里,帅哥来之前的事情说了。 帅哥听后,搓了搓手,叹气道:“能在白水大神手下逃脱,我们确实打不过哈?可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我被他这句话问得差点咽死,帅哥果然是钢铁直男啊,耿直得太伤人心了,他就这么希望那个黑衣人直接杀出来,干掉我吗? 将照片一张张的摆开,朝帅哥道:“忘记告诉你了,我在泰龙村时和白水联手伤了那个隐形人,而且当天他因为救假阿壮露了行迹,但他明明离开后却又返回了,仗着隐形意图靠近我。所以我和白水猜测,我身上有他们想探寻的秘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华胥靠着一身血可以保命,我能活到现在还没死,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啊。 但那个隐形人想探寻什么,我和白水都不知道。 帅哥和何必壮走后,我看着摆满茶几的照片,因为长满了水泡都看不原本的模样,所以背后都写了名字,胡队有顾忌肯定没这么快将资料给我的。 我跟何秋月为了自救,将名字一个个的在网上查,然后记录下来,从中找出线索,万一不是胡队和王浩然,难不成我们就等死? 这一查还真是吓人,这里面能在网上查到的十有八九都是人渣,有两个人贩子,三个杀人强奸惯犯,一个猥亵儿童的老师…… 最离谱的是,这其中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因为骑电动车从侧路冲出,撞上了直行的小车,结果儿子和孙子威胁且殴打那个年轻的车主,导致车主自杀,但那老人却还依旧获得了赔款,虽然是他的全责,可车主却是自杀,跟他们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几例校园霸凌致死的案子,涉及人数多,加上都是未成年,而且死者大多是自杀,都没有被刑拘,这里这种人倒有七八个。 其他的大部分是在网上查不到的,以现在网络信息的发达,能出这种事却查不到,要不就是事情太过恐慌被屏蔽,要不就是跟我和何秋月一样,被上面刻意隐藏了。 “你说现在人怎么这么容易自杀啊?”何秋月在一个名字下面写下涉案原因,朝我苦笑道:“你还记得我以前读书,穿的衣服都是别人捐的,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多少同学嘲笑我,欺负我,我还不是照样活下来了。” 我胡乱的应着,却猛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可看着记录下来的东西,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 正跟何秋月一个又一个的看着,我猛的感觉到眼皮突然一跳,跟着坐在旁边的何秋月突然滑倒,昏迷不醒,敷着药粉的皮肤立马跟充气一样鼓起。 我伸手想去扶她,却发现五指跟充了气的五根萝卜一样,跟着好像全身的肉都开始扭动,疯一般的想撞出来,体内的魂植也跟疯一般的涌动,想缠住这些扭动的肉。 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二次咒术来得这么快,我慌忙想去拿巫面,却见眼前白影一闪,白水一把将我捞住,扔到血蛇鼎里,复又将何秋月给扔了进来,跟着伸手掏出那粒蓝蛇的蛇丹扔给我:“自己先治伤。” 他眼里带着担心,还有着狂涌的怒意,隔着血蛇鼎狠狠的盯着我,当初他知道我是游媚转世时都没用这么愤恨的眼神看着我。 被白水这样盯着,鬼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得极度的心虚,忙握着蓝蛇的蛇丹,引出鼎底的那条血蛇将我和何秋月护住。 蓝蛇是药蛇,普通的蓝蛇能解百毒,而这条明显修行有成的蓝蛇,却能治伤。 有血蛇鼎引动,蛇丹里的蓝蛇魂涌出,慢慢绕着我和何秋月,身上的药粉涮涮的落下来,那种被水泡得发胀的皮肤也变得好一点了。 何秋月抵抗力没有我好,我身上的情况稳定后,就再次引着蛇丹护着她,看了一眼同在血蛇鼎里的小白,他依旧在昏睡,可身上掉了鳞的蛇皮,却开始发白了,头部也有点脱离的迹象。 正想细细打量,白水确一把将我拉了出来,冷冷的看着我,低吼道:“那个下咒的黑衣人你见过,肉咒能毒死窫窳,你自己中了咒术,就没想过找我吗?你这是准备找死?” 白水的性格如同他的名字,就算再怎么苦怎么恨,他都会自己藏在心底,从来不会吼人,最多就是自己一条蛇仰天吼上一声,这种对面对吼着质问的行为从未有过。 对上他狂涌着怒意的双眼,原本滑嫩的脸这会真的是如同冰面了,我本以为自己能控制的啊,而且那下咒的人,并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这么多人,只有一个人施咒的话,一时之间也并不会死,最多就是难受一点,场面还在控制中,我能自已抢救一下…… “云舍!”白水仰头看着天花板,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为了跟我冷战,连命都不要了吗?” “没!”我一听这个,连忙举手否决,天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气势极弱。 白水慢慢逼近我,双眼盯着我,逼问道:“你是不会死,那何秋月呢?她会不会死?” 突然之间被他靠近,我本能的后退,白水却依旧冷着脸逼近一步,冷声道:“帅哥和何必壮没在这里,是去找那个下咒人了。他们碰到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死?” 他脸上的怒意似乎又强盛了一些,磅礴的怒意夹着神蛇白水的冷意,我不知道为什么只得又退了一步。 “如果他们死了,你跟何秋月是不是也会跟着死,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白该怎么办?”白水几乎是咬着牙,复又逼进一步。 眼看着他的脸就要跟我贴在一块了,我仓皇的想朝后退,却拌着茶几倒在沙发上,白水跟着就压了下来:“你还想不想救帅哥他们了?” 他眼里还有着怒意,双手撑在我颈边,与我四目相对,让我一时之间脑袋都停止了运转。 我眨了眨眼,有点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气氛似乎不太对啊,正要开口,白水复又逼问道:“如果你不在了,谁来找那个假阿壮,谁来救游得。” 这还是白水吗? 我忙摆手,撑着身子想起来,白水复又压了下来:“如果建木和尸婆真的脱离了控制,你以为小白能活着吗?” “停!”我正要举手,白水这是一步步紧逼,让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被他牵着走啊。 他一条傻神蛇,哪来的这些套路。 张嘴正要说什么,白水本就跟我贴在一块的脸,猛的就压了下来,径直吻上了我的唇。 我当时脑子里只闪过一个想法:白水,套路了!他肯定是恶补了那些言情剧的套路,所以来套路我。 张嘴想咬回过去,但他却飞快的离开,一伸手将我拉起来:“如果你不想这些人都死的话,我们就得先去救帅哥何必壮,走吧!” 他说着就收起了血蛇鼎,拉着我朝外走。 我肯定是要去救帅哥和何必壮的,等被他搂着进了别墅,我这才发现我又进入了被动的状态,扭头愣愣的看着白水,却见他嘴角轻勾,眼角闪过“奸计”得逞的笑容。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28章 贼喊捉贼 白水见我盯着他,转眼看着我道:“你不打算去救帅哥何必壮?” 我忙不迭的摇头,黑衣人虽然能从白水手下逃走,但也并不是他的对手,帅哥和何必壮如果碰到黑衣人就不一定是对手了。 可我现在懵逼的是,不是说好冷静一下的吗? 白水大神不是向来高冷的吗?这一溜的操作是谁教他的? 不过并没有让我想多久,白水就搂着我停留在半空之中,低头看着地面上,只见帅哥用魂植绑着一个人,在郊区路上飞快的朝前奔,而何必壮并没有见踪影。 在帅哥前面的正是那个黑衣人,我正要伸手,白水却搂着我,猛的一挥手,那颗烛阴牙直接压了下去。 黑衣人正跑得起劲,刚好被白水一颗烛阴牙砸了个正着,后面的帅哥也没想到从天而降的这个,一个急刹,引着魂植就先将被烛阴牙压住的黑衣人给缠住。 白水带着我落下,将黑衣人除头以下全部冻住,伸手正要去掀他的口罩,却见黑衣人突然身子一动,跟着腿猛的一抬,直接从魂植和冰柱两重束缚之下,跨了出来,飞快的朝外奔去。 “风家人!”我脑中立以闪过风二爷当初逃离时的模样,掏出沉吟刀直接朝着那黑衣人扔了过去。 却没曾想沉吟刀还未到他身边,一个人偶突然就从地底窜了出来,原本扔出去的沉吟刀一晃,径直朝着人偶插去,而白水引动的烛阴牙也落在了人偶头上,将人偶砸了个稀烂,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家这是贼喊捉贼吗?”帅哥踢了一脚那人被砸烂的人偶,将魂植缠着的人朝我脚下一丢道:“你这次可猜对了,就是王浩然。”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被魂植绑得连嘴都张不开的王浩然,虽说我让帅哥重点注意他,可也没有完全确定是他啊? 白水依旧紧紧搂着我,收了烛阴牙,同时捏住那个人偶:“先带回去。” “我们还是回何秋月那里吧。”我突然发现白水大神好像控制能力超强了,一出口让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啊,她还在血蛇鼎里,我得回去将她放出来。”白水似乎十分理所当然,神情依旧高冷。 帅哥瞥了瞥他,又瞄了瞄我,讪讪的笑了笑,掏出手机给何必壮打了个电话,让他将胡队带到别墅去。 眼看着白水伸手就又要来搂我,我忙后退一步,急忙引出蛇影,带着帅哥和王浩然就朝别墅而去,却没想白水不动声色站在蛇影上,毫不在意的看着我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水一条神蛇反常就更麻烦了。 不过蛇影速度快,我们到了别墅,白水如同主人一般,径直坐在沙发上,翻着茶几上的照片,看着王浩然道:“这些人都该死?你就直接咒死他们?用的是什么咒?” 王浩然倒在地上,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这场面完全在白水的掌握之下,我去瞄帅哥,却发现他嘴角带着苦笑,自顾的翻看着从风家带回来的那些人偶,这人偶跟那黑衣人逃跑时窜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丑得很,却带着活人的气息。 而且从黑衣人和白水的对战时,明显实力在帅哥和何必壮之上,就算他被帅哥何必壮撞破二次施咒,完全可以杀掉他们,为什么又要逃? 是刻意告诉我们他是风家人,还是其他原因? 白水问过话后,王浩然双眼依旧愤恨的盯着我,咧着嘴角呵呵的怪笑,明显不打算开口。 我引着魂植将王皓然整个绑死,然后搭上他的颈上的脉搏,过了半晌,看着帅哥疑惑的道:“他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根本就没有用过咒术的痕迹?” 如果用体咒,肯定得用自己的身体为引,可王浩然的身体却是半点损伤都没有,只是看着我嘿嘿的怪笑。 “不可能,我一直跟着他,见他跟那黑衣人碰面后,怕他发动第二次咒术,直接将他给绑了,然后去追黑衣人了,由老何去看胡队。”帅哥十分疑惑的看着王浩然,半眯着眼似乎有想什么。 白水掏出血蛇鼎,跟着将何秋月给掏了出来,她皮肤上的水泡虽然都消失了,可皮依旧泛着水泡过的白。 “第二次已经发动了。”我紧皱着眉,看着帅哥:“你有没有感觉到?” 他有点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确定的蹲下来,扯开王浩然的衣服,先看他心口,又在他身上乱摸一通,确定他人没有事后,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道:“我感觉到那股暖意涌进来时,还以为是别的人施了咒,但那时我已经打断了他和黑衣人啊,又是谁在发动咒术?” 王浩然依旧得意的看着我们大笑,白水双眼一眯,看着他道:“你也怕死吧,所以施咒的并不是你。” 这时何必壮带着胡队回来了,一见被我们五花大绑的王浩然,胡队也是一愣,等听我们说了丽丽他哥,以及所中的咒术后,他猛的想起了什么,看着王浩然道:“是刘诗怡的爸爸” 原本一直嘿嘿怪笑的王浩然眼神一愣,软软的倒在地上,不再说话。 胡队急忙朝我道:“我知道是谁了,快跟我来!” 他似乎十分着急,拔腿就要朝外跑,却被帅哥一把扯住,看着我。 我伸手引出蛇影,正要离开,白水却一手将我紧紧搂住,率先上了蛇影,后边的帅哥何必壮都看得愣了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只是瞄着我。 可天知道,我也不知道白水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势霸道啊。 胡队一上蛇影吓了一跳,但他好歹也是刑警,在空中给我们指了一下方向,到了郊区的一个平房,急着让我们快下去,说刘诗怡爸爸就在下面。 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刘诗怡爸爸是谁,胡队一落地,直接翻墙进去。 这种平房是独立的,附近都没人住,外面有着一堵破围墙,里面还有着长满铁锈的铁门,胡队对着铁门踢了几脚都没有踢开,急得直跺脚。 白水一挥手,几道冰棱穿透铁门,同时整扇门都朝里倒去。 可铁门一倒,却有着一股脓腥的血味传来,让人作呕。 映眼就是一片鲜红,一片片的肉落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古怪的符纹,墙上被血画满了同样的符纹,整面墙上贴着许多的照片,我跟何秋月的也在里面。 房间的正中间,一个双手双腿的肉都被削完的中年人坐在一张破烂的椅子上,看着胡队急切的问道:“李行海死了没?他死了没有?” 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一部手机摆在他对面瘸腿的桌子上面,照片上赫然就是他用血和肉摆成的符号。 只是手机旁边有着一个同样的符纹,只是那个肉明显不是身上的肉,肉纹理是一条条的,看上去有点像心脏。 白水用冰封住了门,我急忙跑过去,中年男人手里握着的刀轻轻的落在地上,我一把扯开沾满血的衣服,只见胸口一个空空荡荡的洞,心脏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道被血染红的符,只是血色和朱砂已然分不清了。 我看着那道符,并没有动它,慢慢站起来,朝他们摇了摇头。 “李行海死了吗?”中年男人依旧只是紧紧的盯着胡队,一字一句的道:“那畜生死了没有?’ “死了!”胡队还没说话,我却沉声道:“他死了。” “真死了?”那中年男人有点疑惑的看着我,跟着嘿嘿的笑了笑,却并不理会我,只是盯着胡队:“李行海真的死了吗?” 李行海是胡队给我抽的第一张照片,也是这咒术第一个出现的人,确实是个该千刀万剐的人。 “确认一下李行海死了没?”见中年男人还在笑,我退到胡队旁边轻声道。 他到现在都没有死,就是靠着那张符纸支撑着,只要抽了符纸,他马上就死,以他的血和肉所带的强烈怨气,也会跟着消失。 胡队有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然后朝我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见胡队也点头,原本强撑着嘿嘿笑的脸突然嚎嚎大哭,眼泪顺着他的脸滑下落在沾满血的衣服上,鼻涕眼泪同时涌出,如同一个受了极大委屈后见到大人的孩子。 白水轻轻一挥手,将他心口那张符纸抽出,在他阴魂刚要离体时,猛的抽离以冰霜包住,递给我道:“你将他亲手送给孟婆吧。”"xwu799" 章节目录 第529章 无奈 我接过白水递给我的冰冻住的阴魂,由我亲手送给孟婆就是要开个后门了,免得多受其他的苦。 胡队有点茫然的看着满屋的腥红,双腿发软的走到门口,因为白水用冰封住了门,只得将额头搁在冰门上,重重的喘息着。 我引着魂植将满屋的血肉都吸收干净,看着墙上一张张的照片,有的是偷拍的,有的是证件照,有的还是从网上下载打印了出来的,我跟何秋月的就是从监控上截图出来的。 等屋里的零散的血肉都吸收干净后,何必壮拿了床单盖在那中年男人身上,白水解了冰门,拉着我出去。 胡队走到外面,直接坐在破烂的铁门上,掏出烟盒递给我们,见我们都不抽,自已颤抖的点了一根,任由烟雾缭绕道:“他是刘诗怡的爸爸,就是那个从电子手表定位找到女儿尸体的人,据当地警察说,他从泥坑里找到女儿尸体的时候都疯了。抓到李行海的当天,他就拿着一把砍刀冲破警戒线,放倒两个警察,要杀了李行海,被制伏后警察并没追究他的责任。他家是外省的,李行海犯事后,送回来审讯,他一路都跟着,审判时他在法院外举牌子,不停的在网上找人发帖子,找电视台报道,甚至卖了房子请了杀手……” “能为女儿报仇的事情他都做了,可李行海进了少管所,被保护得很好,他依旧想尽办法想整死他,收买其他少管所的孩子帮他动手,给李行海寄自制的炸弹。”胡队似乎被烟薰到了,嘿嘿的笑着:“李行海从外地押解回来一年多了,他在这里也守了一年多,从没有停过却一直没有得手。我们队里都戏称他为复仇天使,能睁只眼闭只眼的就不去管他。只是我没想到,他为了报仇,居然相信了这个咒术。” 他说着,扭过头看着我道:“你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是个软件开发师,不相信因果报应,只相信自己报仇。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相信没有任何根据的咒术,还自己放血画符,用刀将自己的肉一刀刀割下来,再摆成那个样子……他那颗心……” 最后桌上那个符纹就是用他的心切片摆成的,那种痛楚,大概跟千刀万剐差不多吧。 “真正该千刀万剐的人,我们却还保护着他。想报仇的人,却自己千刀万剐了。”胡队想站起来,却一个跟头载在地上,双手胡乱的撑着想爬起来,却复又倒了下去,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朝我们摆手道:“你们高来高去,不明白普通人的无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这件事情我不会上报的。我有他家里的联系方式,我会让他家里来的收尸的。” “我想再看一下丽丽他哥的尸体。”那晚我只是看着他的心口腐烂,并没有确认里面有没有那种符纸。 胡队摆了摆手:“在殡仪馆,应该还没火化,我知道你想看什么。” 他废力的掏出一个袋子递给我:“何老板花钱给他们化妆,这个是入殓师给他换衣服时发现的。” 我猛的有点诧然的看着他,但他却有点失魂落魄,白水接过那个袋子,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握着我的手引起蛇影,带着我们离开了。 到了别墅里,我们都有点喘不过气来,王浩然就那样瘫软在地上,任由魂植绑着他,一动也不动。 何秋月朝我们轻声道:“我托以前老刘的关系查过了,王浩然他爹也是个警察,在追捕罪犯时,不小心从楼顶摔了下来,但最后只是说他因公殉职,那个罪犯只不过是伤人判了十年,而且几年前就出狱了,就是那个酗酒打老婆的赵青山。” 我看着茶几上我跟何秋月查出来的资料,其中大部分是未成年人犯罪,校园霸凌自杀,或者被逼自杀无法追究的。 未成年人犯罪是刘诗怡他爸爸所关注的,而那些无法追究刑事责任的就是王浩然所关注的。 引着魂植将王浩然的手机掏出来,我翻了一遍记录,并没有画的符号,也不知道是不是删了,可我摸了摸胡队给我的那个袋子,却又不想去追问了,松开魂植朝王浩然道:“你走吧。”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我道:“我知道孙旺母子的死跟你们没关系了。” 我们都没人理他,他却依旧以那个眼神看着我:“可如果你不插手,孙旺坚持到七七跳楼后,丽丽就会复活对不对?那她哥也就不白死,你一插手,所有人都白死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刘诗怡,她希望她爸用命来给她报仇吗?”我眼前猛的闪过那一屋子的腥红,那用血、肉摆成的符号,我静静的盯着王浩然道:“我知道这件事推动的不只是你,但你既然没有胆量自己下咒,又何必将这法子告诉别人?让别人用命来换?” “他是自愿的!”王浩然狠狠的瞪着我,冷笑道:“你们不懂,不懂这种无力。越是看得多了,就越感觉自己没用。我当警察是抓人的,不是保护人,可你看,李行海那种人我们还要保护他,受了咒术,我们还得想方设法的救他。可那些小女孩被他杀害的时候呢?谁保护她们?如果不是刘诗怡的爸爸是个科技迷,能自己定位到电子手表的位置,没找到尸体,没抓到他,又有多少小女孩会被他害死?他十三岁时被抓过啊,可他悔过了吗?他还是接着杀人,接着做这些事情,就算到了现在,他依旧没有悔过!” “他做了这些事,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他就永远不知道这事是不能做的。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们永远不会懂。”王浩然冷冷的看着我,整了整衣服,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他这话跟胡队的有点像,但我们无言以对,我静静的看着茶几上的照片,不知道死了几个,至少他们是有针对性的。 白水只是低头看着两张符纸,过了许久,才将两张符纸递给何必壮道:“你们三家符纹能解开这张符吗?” 符可以说是天地之间所有事物的秘码,按理应该有共同的通处,可这两张符纸上的符纹,却明显不同。 何家、云家、游家的符纹都好像蛇一样扭转游动,但这两张符纸和刘诗怡爸爸房间的符号都带着转折性,而且重重叠叠,简单的一眼看上去,就好像简体字和繁体字之间的区别。 而且我们所用的符纹是极简的,符纸上的还是极繁复的。 见我们摇头,白水低吟了一声,然后将两张符纸放茶几上,看着我道:“你们去帝都并没有找到风家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他眉头一皱,看着帅哥盯着的那个破烂的人偶:“其实想找风家人也挺容易的。” 可他却并不说下去,只是抿着唇静静的看着我。 那边帅哥低垂着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人偶,手却不自动的握紧。 我想到那截被铜钉给钉着,挣扎断了的吸盘蛇尾,如果帅哥他爹真是个从建木上逃离的存在,可这些咒术为什么跟帅哥有关系。 瞄了一眼帅哥,一把拉起白水,引起蛇影就朝外冲。 到了蛇影之上,白水一把搂住我,重重的吻了过来,我刚想反抗,他却紧紧的握住我的双手,主动引着蛇影到了泰龙村冲入阴河之下。 蛇影一收,白水搂着我的腰从蛇影上倒了下去,我跟他都落到水中。 落水的本能让我慌忙的扯住他的胳膊,白水嘴角似乎轻轻勾起,一转身让我趴在他身上,他半躺在水中看着我轻声道:“你说青要山出事了,我让白思强行将华胥带去青要山了,她毕竟是神蛇,也有点用的。而且我有传讯给武罗,一旦白龙潭有事,直接将华胥扔下去,她不想再被困在里面,自然会想办法压制住建木根。我留了华胥的血,风家是她血脉的延续,借她的血找风家人,最容易不过了。” 他这是跟我解释吧,我抿着唇,想爬起来,可在水中根本没地方借力,手脚都趴在白水身上,手一动就是撑着他的胸口,显得暧昧无比。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530章 网上查的 在水中,白水才是老大,我趴在他身上,只要一动,他身体就朝水中沉了沉,我也跟着朝下沉,吓得我连动都不敢动。 瞪了他一眼,想引魂植,他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一股暖意顺着手腕冲向心口,好不容易聚拢的心神立马被冲散,想再聚拢可他握着手腕的手指轻轻勾动,让我心猿意马,怎么都聚不拢心神。 白水大神对我还真是吃得死死的,我干脆趴在他身上,瞪着他冷声道:“风家无论是出现的时机还是方式都过于古怪,就算没有帅哥的身世问题,我们也该找出来。而且风家既然有着华胥血脉,以风家血也可以复活神蛇,你帮我们找到他们,我们合作。” “这么说你要找风家人,还是为我着想了?”白水身子朝下沉了沉,吓得我忙抱紧了他。 他突然哈哈大笑,胸口也开始沉沉浮浮,让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光有血不是不能复活神蛇吗?难不成你想真的想取我的骨血?”我一想到这个,心口和左手腕就开始生痛,猛一翻身朝水中落去,想挣脱白水的控制。 却没想我一翻身,白水也跟着一翻变成了他压在我身上,我哪能撑得住他,直直的朝水里沉,双手双脚跟八爪鱼一般的缠着白水,努力想朝上翻。 他双手掐着我的腰,双腿一摆,化了蛇尾托着我,将我带出水面,自己却依旧趴在我身上,伸手将我脸上的水抹掉:“神蛇复活我会另想办法,而且你看到白思重铸血肉之后的情况了,他们的蛇魂被困太久,已然失了神智,就算复活也没有了以前的记忆,跟重生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依旧是条神蛇罢了。” 就算在水中,他依旧记得将身本变成那暖暖的温度,温暖的指尖抚过我的脸,他将我被水黏在脸上的头发一根根的捡开,低头轻轻的吻着我道:“你别气我了好不好?” “我看着你趴在帅哥胸口时,还有他搂着你肩膀时那种得意劲,我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白水声音慢慢变冷,双手捧着我的脸,温暖的气息从他的掌心传来:“所以我还是守着你吧,我不在,他就得寸进尺挖墙角。” 说得委屈无比,他双眼本就深情款款,配上这委屈的表情,我感觉心跟阴河水一样,慢慢的荡漾,却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果然不能找长得太好的爱人啊,要不做错什么事情,他深情款款的看你一眼,你什么过错都忘记了。 见我处于迷茫之中,白水慢慢的亲了下来,托着我的蛇尾轻轻摆动着,我跟白水在阴河水中飘荡着。 似乎怕我受了凉,白水的蛇尾都是暖暖的,让我整个人都因为这暖意变得懒洋洋的。 过了许久,白水怕我在水里泡太久,搂着我上了岸,复又将血蛇鼎扔进了阴河,朝我道:“还有几天他蜕皮就成了。” 我看着血蛇鼎里的小白,心复又抽紧,白水搂着我亲了亲:“等他蜕了皮就好了。” 似乎还要说什么,白水却顿了一下,朝我轻声道:“你在这里看着小白,我出去一下。” 说着他飞快的离开,我忙引着泰龙村外的魂植查看,却发现青衡到了井口,只是不知道白水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难不成青要山真的出事了。 正想去井口看看,一抬脚,却发现一部手机落在碎石之间,估计是被扔下来的,手机边缘还被摔坏了。 白水用过手机,我是见过的,只是人家一条神蛇想与时俱进,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可他根本不会掉东西的,这手机明显就是他扔的。 试着捡起手机,估计知道不会有其他人用这手机,并没有设密码,只是打开屏幕,只见一个百度的问题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方:“跟老婆冷战如何解决不丢面子”。 那上面还有许多回复,以及各路大神跟帖,更有大神例出跟老婆冷战解决十八方案。 大部分回答什么打一针就好了,强势壁咚,一通强吻,送花送蛋糕,各种买买啊,我逐一翻看,只感觉天雷滚滚,怪不得白水这条傻蛇突然变得套路,这货居然在网上问这种问题! 重点了,他查就查吗,后面为什么还有个“不丢面子”,高冷如白水,碰到问题无人可以询问时,居然上网查,果然要与时俱进啊! 不过后面一些跟帖子显得十分不靠谱,什么主动跪搓衣板啊,跪在床头求原谅,耍贱卖萌啊,怪不得白水将手机给扔了。 正看着,却感觉到井口的魂植一动,我忙将手机放回原处,心虚的跑到血蛇鼎旁边看着里面的小白。 白水到我身边,看了一眼小白:“他现在情况稳定,有血蛇鼎也不会有事,只是我不确定他真的蜕皮时会怎么样,所以暂时呆在阴河里比较好。” “外面怎么了?”偷看了他在网上查那个问题,我总感觉无比的心虚啊,忙假装诧异的问他。 白水脸色一变,朝我轻声道:“没事,最近青衡在守泰龙村,我让她每天跟我说一下情况。” 说着他手一动,掏出一束花,朝我递了递,却又因为不好意思,撇开脸看着阴河水,轻轻的咳了咳:“我让青衡在附近山上采的。” 我瞄着那捧花上的包装纸,这个可以忽略,只是我在泰龙村呆了近二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附近哪座山上有火红的玫瑰花啊? 而且那玫瑰上还能自己洒上金粉,将刺给去了的。 果然山鬼看的山就是不一样,各种神奇。 我接过花,细细想过白水的套路,生硬突兀,全是网上查的套路,他能一一照做,也真是难为他了,但依旧朝他轻声道:“谢谢。” “嗯!”他扭过头,好装做无意来撩我的头发,可却用力过度,一股强风将娇嫩的花朵吹开,露出里面一个红色天鹅绒的礼盒,几朵玫瑰承受不住神蛇大人冷风,花瓣脱落复又将礼盒给遮住了。 我当时苦撑着脸,都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看了看白水那玫瑰花映着显得奇白的脸,忙张了张嘴,努力发挥自己的演技,好像无比吃惊地道:“这是什么?” 那声音假得我自己都听不下去,只得一把将那礼盒拿出来,跟着打开,只见一条闪闪发光的镶着碎钻的蛇骨链躺在盒子里。 白水原本奇白的脸,立马变得跟那玫瑰花一样红了,低着头抿了抿嘴,眨了半天眼才道:“你左手有条疤挺好看的,但没了更好,可空荡荡的不习惯,送你条手链吧……” 说后面,神蛇白水似乎已然完全卡了壳了,脸好像能滴出血来。 我看着似乎恨不得钻到阴河里去的白水,瞄了瞄盒子里的手链,沉沉叹了口气。 当你面对上一条,没有办法,只能网上查,生硬的照做解决冷战的傻蛇时,你能怎么办? “我不好戴,你帮我戴上吧。”我将那盒子朝他递过去,抬了抬左手的手腕。 他冷着脸,手有点颤抖的接过盒子,捏着手链朝我手上套。 可白水大神拿着那条手链脱了四次,那个小小的卡口都快被他挤瘪了,他依旧没有戴上去。 我看着半垂着头站在我面前,努力跟手链卡口做着斗争,额头冒出了细汗的白水,心中突然发软,对着他的侧脸重重的轻了一口,苦笑道:“还是我来吧。” 白水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反手将手链戴好,正要说什么,却感觉到帅哥那边传来一阵异动,跟着魂植传来尖悦的痛意。 忙朝白水道:“帅哥他们出事了!”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531章 一家人 帅哥身上的魂植是我种的,跟我之间本来就是有着联系,上次魂植传来这么尖悦的痛意,还是他被绿腰抓走的时候。 从绿腰出来后,好像很多事情都聚在了帅哥身上。 白水跟我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迟疑,收起阴河里的血蛇鼎,拉住我刚戴上手链的左手,飞快的朝着何秋月的别墅而去。 我们还没到别墅,就见下面魂植翻滚,符纹顺着魂植游走,却并没有发现有人存在。 急忙引开魂植,白水带着我急忙冲了进去,却见何必壮在地上飞快的窜动着,不停的划着符纹朝着地面上引,原本铺着上好瓷砖的地面全部破碎,无数拇指大小的吸盘蛇尾跟蛇一样在地上扫动着,帅哥已然被这种蛇尾给缠死了,身上却又涌出无数的魂植拉住他,免得被拖入地底。 何秋月被魂植吊在天花板上,但这些吸盘蛇尾却根本没有理会她,一边卷着帅哥朝里拉,一边卷着那个剥皮人,因为怕剥皮人跑,我一直拿铁链缠着他,帅哥也是挺拼的,自己都快被拉下去了,任由魂植拉着他,他倒自顾的引动着铁链上的符纹救剥皮人。 他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倒是都没被拖进去。 何必壮引着符纹不停的拦截,可这吸盘蛇尾明显不怕符纹。 一进屋见这种情况,白水立马将我朝帅哥那里一推:“用沉吟刀,取一截蛇尾!” 我在半空中引动魂植缠住身体,沉吟刀对着缠住帅哥的那些蛇尾就挥了过去。 刀光闪过,几条蛇尾断开,却自顾的朝着地里钻去,眨眼就不见了。 我忙朝帅哥道:“铜钉!” 明显这蛇尾跟风家人一样,完全控制不住,只有那铜钉才能钉住。 但帅哥身上还缠着蛇尾,我正用沉吟刀划着,白水却直接化成蛇身,引着雷光朝着蛇尾钻出来的地方轰了下去,雷光之中,黑气涌转。 所有的蛇尾瞬间全部收回了地底,跟着消失不见了,而那些被沉吟刀砍断的,一入土也都消失不见了。 帅哥重重的喘着粗气,双手依旧紧紧抓着魂植,朝我道:“姐啊,你再晚来一点,我就被拉进去了。而且我双手不空,怎么拿铜钉啊!” 我拍了拍他,可他却双眼一沉,半眯着眼看着我手腕上的手链,复又倒在地上。 白水化成人形,伸手将帅哥拉了起来,握着他的手静静的看着他。 一边何必壮已经将何秋月给放了下来,我跑过去看那剥皮人,他身上的铁链依旧在,可泡了好几天的药水了,何必壮的造畜之术也依旧每天都在引动,可他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如果真的这样下去,就只有叫夏荷过来帮忙了,让她用虫术将这人的原样变出来。 “白水大神,我是个直男,不弯。你可以松手了吗?”帅哥被白水握了一会,一脸别扭的道。 白水脸带诧异的放开帅哥的手,复又走到那蛇尾钻出来的地方,轻声道:“尸婆的蛇尾是带吸盘的,而且我们带回来的那个海妖的蛇尾也是带吸盘的,一般这种生物都是长期生活于地底,轻易不会出来的,就算要猎食,它们也会以诱惑猎物自投罗网的方式猎食,不会动用这么粗暴的方式,除非被逼急了。况且也不会没头没脑的涌出蛇尾吧?头呢?” “逼急了就想吃了我?”帅哥将白水握着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冷声道:“最近又没什么事情发生,而且这长蛇尾的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低低的咳了一声,帅哥脸色一变,瞄了瞄我手腕上的手链,低低的笑了笑道:“这算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得了,它不就是想抓我吗,也得有这本事还不行吗。” “帅哥!”知道他心里为什么不舒服,我低吼了一声,指了指那个剥皮人道:“这蛇尾从地底涌出来,来无影去无踪,连通道都没有留一下,但它一出来,直朝你跟这剥皮人而来,而且这么多蛇尾有多恐怖你不知道吗?这剥皮人并不是师月落,那为什么蛇尾只抓你跟他,明显这个人跟你有关系吗!” 帅哥沉默不再说话,走到翻转的沙发上,一脚将沙发踢过来,坐在上面,朝我道:“那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武罗连青要山都不让我们进了,我们问都没地方问。” “找风家人。”风家人对师月落特别关注,而且在风二爷死后,直接全家都消失了,那个施咒的黑衣人也明显跟风家有关,只要找到风家人,总能问出点什么。 帅哥双眼闪闪看着我们,倒在沙发里没有说话。 “你们这是准备拆家?”苗三娘却突然出现在门口,看着里面乱成一团:“你们果然是破坏力惊人啊,以后有什么事情我来找你们,你们千万别去蛊寨找我。算我怕了你们!” 她是被何必壮叫来照顾我和何秋月的,可那件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她也来得太晚了些。 苗三娘明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点茫然的看着帅哥:“从帝都回来了?” 帅哥嘿嘿的摆了摆手,却不说话,眼睛不时的瞄着我左手。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伸手据住手腕上那条手链,白水却更快,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朝苗三娘道:“岑无魂跟你一块来的吗?” 苗三娘爽利的道:“那憨货生怕我出事,一步不离的跟着呢,这不是白天吗,还在车上呢,你找他有事啊?” 白水点头道:“上次我见他以招魂铃控阴魂,想来他也能借血拘魂对不对?” “这个我不懂咂,我叫他过来。”苗三娘从不矫情,立马探出门将岑无魂。 等岑无魂进来,白水掏出一个小冰瓶递给他道:“这是华胥的血,你能不能以拘魂术,将跟她有关的血脉,所有人的魂全部给拘回来?” 听说是华胥的血,苗三娘眼睛都放光了,养蛊有好血,也能养出更强的蛊来。 岑无魂却摇了摇头道:“她这是女娲之血吧,风家血脉不受术法,我怕……” “那就看看这个!”帅哥冷哼一声,将从风家找来的那堆人偶扔在地上:“这些人偶你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线索。” 一看到那些人偶,岑无魂双眼也开始放光,朝帅哥道:“这里面都带着一缕气息,如果有血脉指引,虽说拘不了魂,却能以赶尸一门中的归魂术,引着这些人偶去找它们所替代的人。” 赶尸一门诡异得很,却又轻易不现于人前,所以一直很神秘。 岑无魂向来话少,可一旦开了口,却是十分有把握的,当初阴魂游荡,他以一枚招魂术,借尸阵控魂,那阵势十分强大。 不过他要夜里才能赶尸,所以我们也不能急。 何秋月去跟保安解释刚才的动静,我和何必壮复又看了一下剥皮人,除了发现他气血微弱之外,根本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同。 但他却整过容,还换了鳞皮躲进棺材里,刚才那些蛇尾更是想将他和帅哥带走,对何秋月连理会都没有。 我瞪了一眼帅哥,看了看蛇尾涌出所掀起的地面,示意他能不能将那截带铜钉的吸盘蛇尾给白水看一下,他却当作没看到,去楼上睡觉了。 白水看着我跟帅哥之间的互动,却也当作没看到,只是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腕,将上面的手链拨动了两下,碎钻晃得亮光闪闪,帅哥的脸更冷了。 “去休息一会,晚上找到风家人就好了。”白水居然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上楼,引着我进了房间。 我确实熬着难受,而且在白水怀里确实很容易睡过去,梦里全是那种涌动的蛇尾,还有石棺里尸婆背后的蛇尾和触爪。 等白水叫醒我时,岑无魂正用一管铁笔沾着华胥的血朝人偶身上画着古怪的符号,见我们都到齐后,他穿上黑袍,从头到尾遮了个严严实实。 举着招魂幡,烧了香祭了天地,跟着猛的一步踏出,沉喝了一声,一直吊在尾指的招魂铃发出尖悦的响声。 那些七凌八落躺在地上的人偶却一直子跟诈尸一样,猛的站了起来,一个个手搭着手,跟着岑无魂的铃声跳动。 一出小区,岑无魂从冰瓶里沾了一点血洒在一张符纸上,跟着猛的朝那些人偶一扔。 符纸烧着的火光一闪,原本只是随着铃声跳动的人偶却好像都活过来一般,一个个僵直着手脚朝着一个方向飞快的跳去。 纸人轻,一跳就飘出老远,岑无魂给了我们一人一张符纸,说是避阴的,免得我们的气息冲乱了人偶。 只是当我们跟着人偶走了两个多小时后,越往前走我们心里就越发的感觉不安,因为前面的路我们有点熟悉了啊。 当所有的人偶都停在蛇山那个大坑旁边时,突然咧开纸上画着的腥红大嘴,朝我们发出呼呼的响声,那声音听上去跟纸窗灌风一般,哗哗作响听上去又阴森又恐怖。 蛇山大坑从白水找云长道拼命后,我们就没来过了,现在人偶腥红的嘴越咧越开,竹扎的头都裂开了,一个个人偶瞬间变成了碎纸。 岑无魂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我急忙过去,对着他脖子扎了两针,看着蛇山大坑里那些郁郁葱葱的魂植。 掏出巫面,慢慢晃动。 果然巫面一掏出来,阿娲立马就飘了出来,这胖妞已经能站起来了,看着巫面伸手就想来抓。 我就不信阿娲都出来了,游婉云长道不会出来。 当真是“一家人”啊,什么事都能碰到一块!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32章 没有原则的帅哥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阿娲为什么对巫面这么感兴趣,而且明显巴人廪君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准备将巫面给我时,还特意走到了这里。 阿娲虽然能站起来了,可明显走不大稳,在半空中“啊啊”的叫着,伸手想去抓巫面,张嘴就是口水,看得我们都震惊不已。 我们总想着风家会藏在哪里,但如果他们真的想寻求保护的话,云长道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只是我们没想到云长道居然会让风家人进入他的地盘。 白水一到蛇山大坑这里,就本能的朝前走了一步,护在我身前。 帅哥和何必壮都面面相觑,苗三娘更是直接道:“你们去帝都找他们,结果他们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杀回马枪吗?而且他们将风二爷给云舍治,不是想找云舍救他们的吗?怎么又找到云舍她爹了?” 何止是乱来啊,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或许对说风家原本是打算找白水庇护他们的,可没想到风二爷还是被绿腰以骨燃给咒死了,似乎感觉白水也不靠谱就找上云长道了。 但蛇山整座山都陷落了,云长道和游婉可以住在地上,那些风家人能习惯吗?难道他们还能自己挖窑洞? 眼看着阿娲还在吃力的抓着巫面,我干脆帮她一把引着巫面朝她脸上覆去,我也一直好奇这巫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惜还没到阿娲脸上,依旧穿着扑素的云长道从地里出来,伸手就抱住了阿娲,将巫面轻轻一弹就朝我弹了过来。 白水忙将我直身后一拉,接住巫面,只见巫面落在他手里,一道道光芒闪过,等光芒闪散后,他才递回给我。 “风家人真是自作聪明,逃都逃了,还做什么人偶。”云长道将阿娲伸着的手扒回去,看着白水道:“你知道风家人的重要性的,以现在的情况,他们肯定不会出来了。” “他们求助于你,想来也是要代价的。”白水冷眼看着云长道,沉声道:“阿娲吸了我心头血,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吸风家人的血吗?” 云长道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阿娲静静的看着白水,原本翠绿的魂植慢慢涌动,如同无数翻滚纠缠的蛇。 帅哥却有点发急,前朝一步正要发飙,却被白水一把拉住,朝他摇了摇头。 “我想问风家家主风哲几个问题。”白水示意帅哥别乱动,看着云长道轻声道:“如若他不出来,华胥出来的事情谁都解决不了,难不成他以为风家还能藏得住吗?他们怕死,别人就不怕死?以为武罗回来了,就能跟以前一样太平无事了?既然咒术早就咒上风家了,他们躲不过的。” 一听到“武罗”,帅哥脸色就是一变,眼带担忧的看着白水挺着的背影。 云长道只是笑了笑,引着魂植慢慢朝地里翻滚挖出一条通道,然后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男子信步走了出来,他看了帅哥一眼,苦笑道:“果然是你,不是他。” “为什么要杀了师月落?”帅哥自然的上前一步,冷冷的盯着风哲:“你在帝都见到我时,是不是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你一边假装不在意,我们前脚一离开,你们后脚就找到了云长道?” 所以他们回来的后,风二爷惨死,但风家却大门紧闭,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其他人死了,而是因为风家人早就不在那个院子里了。 “这条蛇尾是谁的?”帅哥摸出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将那根石化的吸盘蛇尾露了出来。 风哲双眼一缩,脸色大变,连同云长道和白水都脸色变了。 “你知道?”白水瞄着盒子里那条石化的吸盘蛇尾,看了我一眼道:“它跑出来了?” 他没有说明那个“它”指的是什么,云长道看了风哲一眼,抱着阿娲转身就钻入了蛇山大坑里面,缠卷的魂植直接将风哲给缠了进去。 “你先说清楚!”帅哥急忙去追,一条带着七彩的蛇尾猛的朝他抽了过来。 云长道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我不杀你,是看着云舍的份上,你再纠缠,就算白水在,我也得杀了你!” 他这声音沉得如像闷雷,杀气十足。 白水伸手拦住那条蛇尾,一把拉住帅哥,跟着看了一眼我们道:“我先去青要山,你们不要回泰龙去,去虫崖地堡,叫夏荷陈起语也一块去,等我去找你。” 蛇山大坑似乎变得宁静,可白水却将血蛇鼎送给我道:“夏荷蜕过皮的,有血蛇鼎护着,小白就不会有事,你好好护着他,就像以前一样好吗?” “白水!”一把拉住白水的手,我瞄了一眼帅哥捧着那个盒子里的吸盘蛇尾,不明白这样一条蛇尾怎么会让云长道和白水都变得不大正常。 夜风之中,那条刚带上的手链在手腕上晃动,冰冷的触感让瞬间清醒。 绿腰以死相逼将帅哥送上青要山,又用大量钻石收买师璞弄了个师月落替代帅哥,最后怕帅哥发现,居然以骨燃之术咒死了所有可能知道帅哥身世的人。 武罗不准我们进青要山了,那从地底涌出来的无数蛇尾…… 白水和云长道的异常,风家刻意的躲避,我隐隐的感觉有要出大事。 “我跟你一起去。”我看着白水,轻声道:“不是说好一块面对的吗?” “不是什么大事,小白现在需要人照顾。”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伸手握着那条手链,熟悉的温度将手链烘热,他猛的一抬手,对着我额头轻轻一点。 他这动作我十分熟悉,转身就要避开,可左手被白水拉住,而且他速度极快,温热的手指点在额头,我立马浑身一软,什么都施展不出来。 “带她去虫崖地堡,郭家父子早就在那里修复,应该已经修好了。”白水抱着我,瞄了一眼帅哥,却转了个身将我递给苗三娘道:“等小白蜕皮之后,大概青要山的事情就解决了,我会去虫崖找你们的。” 苗三娘有点无措的抱着我,十分不解的道:“一条蛇尾而已,这么恐怖吗?” 帅哥捧着盒子的手开始颤抖,看着白水道:“跟我有关对不对?所以她将我钉在建木上,是为了救我对不对?” “暂时还不清楚,武罗不准你进青要山,你也进不去,就帮我护着云舍和小白,青要山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白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化成蛇身飞快的朝着青要山而去。 我看着那道白影瞬间消失在天际,撑着身体想起来,帅哥大吼一声想追上去,却被何必壮一把拉住:“先送云舍和小白去虫崖。” “可青要山怎么办?”帅哥双眼闪动,将盒子递到何必壮面前道:“这条蛇尾跟尸婆的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云长道和白水看到,会这么害怕?” “白水不是一直沉睡,什么都不知道吗?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帅哥一声声的质问着,眼球跳动,好像又开始喘不过气来。 没了白水握着,手腕上那条手链复又开始变得冰冷,我急忙引动魂植流通气血,身体感觉刚好一点,忙从苗三娘的怀里撑起来道:“我们去青要山,总能想到办法进去的,再不济我还能献祭建木根打开黑门进去,走吧。” 当初黑曜溢出,白水以身护着无波井时的那种慌乱感又了来了,这么傻蛇啊,碰到什么事情,还是习惯一条蛇朝前冲。 我话音一落,原本捧着盒子激动不已的帅哥,瞄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可就在我引起蛇影,准备朝青要山而去时,一道符纹就闪到我身上。 还没等我看到是谁,何必壮的手就摁在了我额头,帅哥低低的咒语声响起,我眼前一黑,跟着就晕倒了 晕倒前,我脑中当真是无数的草泥马啊,帅哥不是跟白水不大对盘了的吗?怎么碰到这种事情,他们就立马统一战线了,能不能有点原则!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33章 变狗 醒来时,我发现浑身的燥热,想着怎么这样热呢,一条湿湿的舌头就在我脸上舔过,跟着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半边身子毛绒雪白,半边身子没毛的萨摩趴在我旁边,见我醒了,兴奋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是一个亲热的舔动。 我抬眼看去,发现眼前一切都是灰白的,帅哥和何必壮在前面开着车,撑着手想站起来,却发现碰到东西都软软的,连身体也发软,以为是帅哥和何必壮弄的符纹太严重,我张嘴叫了一下:“帅哥!” 当“汪汪”两声传入耳中时,我先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萨摩,却见她依旧吐着舌头兴奋的看着我,雪白蓬松的尾巴甩了又甩,似乎并没有开口叫吧? 而听到声音的何必壮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灰白的脸上闪过一点点笑意,跟着轻声道:“怕你想跑,只能这样了,小妹很喜欢你,就多陪陪她吧。” 一边开车的帅哥似乎憋不住,“噗噗”的撑着笑,可撑了一会,他似乎连装都不装了,握着方向盘哈哈大笑。 我再次张嘴,却只能发出狗狗委屈的呜呜声,抬起手看了一下,所看到的都是灰白色,倒这梅花模样qq的肉垫是怎么回事? 何必美兴奋的冲过来,伸着小爪子朝我扒拉了一下,张着嘴哈哈的吐着舌头,一双眼睛里带着十分明显的兴奋。 我气愤得仰天大叫:“何必壮。” 入耳却是一阵狗叫,原本开着车的帅哥笑得更加大声了,左手大力的拍着方向盘。 原本已经心急如焚的我,只感觉无限的愤怒无处发泄,双眼用力瞪着扭过头的何必壮,他却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又摸了摸何必美:“你们都要乖,等到了虫崖,夏荷苗三娘会看着你们,我和帅哥陈起语会敢去青要山,郭家父子受白水所托已经将虫崖地堡修好了,你们呆在里面会很安全的。你看你们现在好惹人爱的,在网上点赞好多的。” 何必壮自已说着说着,都憋不住笑了,将手机递到我们面前。 屏幕上,两只雪白的萨摩,其中一只还在睡觉,另一只半边没毛的萨摩热情的舔着伙伴的毛,不时用爪子扯扯对方的耳朵,一双眼睛里带着极度的兴奋,旁边点赞的数目已经超过六位数了。 帅哥那震耳的姨妈笑依旧传来,我撑着身子想引动魂植,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再想引出鳞皮,却也没有,愤眼的盯着何必壮。 “到虫崖就好了。”何必壮复又揉了揉我的头,轻笑道:“何家造畜之术,都说是献祭尸婆后得到的符纹了,一变而万变,你现在就是一只萨摩。” “汪汪!”我心里无数的怒意和狂骂,变成了一连串的狗叫。 帅哥一路都在狂笑,我真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可身体用不上力气,伸着爪子在座椅上乱挠,汪汪大叫,一边当狗当久了的何必美还以为我是在玩,扑过来跟我一块叫,一块挠,前面的何必壮依旧在笑着拍视频…… 果然最大的绝望就是,你感觉世界末日来了,别人却依旧在不正经的过着日子,甚至看着你焦急的样子乐不可吱。 何家造畜之术果然厉害啊,我折腾了一会,却发现自己更没力气了,看样子何必壮可不只是将我变成一只狗这么简单。 车子一路开,到了云南地界后,他们下车吃东西,却依旧没将我给放下来,也亏得他们没给我喂狗粮,给我和何必美一人买了两个鸡腿。 只是当我看到夏荷拉开门,瞄了我跟何必美一眼,双眼大睁,看了一眼身边的陈起语,我正想让她快想办法。 却不想夏荷又飞快的关上了门,然后外面传来了一阵狂笑,以及拍腿和车门被拍得啪啪作响的声音。 “哈哈!这主意……哈……谁出的,哈哈……何必壮太有才了!”夏荷笑得好像喘不过气,边笑边问。 我一肚子的狂怒几乎到了顶点,张嘴想大叫,可一想到那狗叫的声音,只得愤恨的闭上了眼,对着座垫一通咬。 难道他们不知道白水去青要山代表着什么吗?他们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笑? 外面传来帅哥憋着的嘿嘿笑声,以及夏荷和苗三娘爽快而利落的笑,陈起语还好一点,边笑边让他们别太过份,只可惜他自己笑得快背过气去,半点作用都没有。 何必美完全处于懵懂之中,趴在我旁边,边啃鸡腿边翻着脑袋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笑的。 什么都用不上,我只得绝望的趴在座椅上,啃着鸡腿,等我恢复力气,就算我是只狗,我也得咬帅哥一口。 出这么损的主意的,肯定是他。 他们似乎约好夏荷陈起语在这里汇合,跟着夏荷拉开车门坐了进来,还拿着两个狗项圈朝我晃了晃:“来,姐姐给你们戴上。” 我连动都懒得动了,抬眼看了她一眼,有本事他们一直将我变成一只狗啊。 就算我不理会,夏荷对于我变成狗这件事有着极度的兴奋,一会拉拉我的爪子,一会揉揉耳朵,一会抓抓毛,不是给我拍照就是强行抱着我自拍。 我在心底暗暗发誓,等我恢复了力气,给他们这些人一人一口,最好是有狂犬病,咬不死他们病死他们! 真的是太过份了! 车子开得很快,到了虫崖地界时,夏荷抱着我,却慢慢笑不出来了,轻轻揉着我后颈的毛,轻声道:“白水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陪你。他知道瞒不住你,可有些事情,他不想你去面对的。” 我趴在她怀里,看着外面依旧没有生机的虫崖,到现在,我们依旧不知道那大胖蚕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宋栖桐他们是怎么将那两条大蛇给拘出来的,又怎么悄无声息的带走的。 或许当初在极渊时,白水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现,所以他想让我和小白,随着武罗一块离开。 这边已经被隔离了,帅哥拿了个什么通行证才进入虫崖,等车子开到地堡的边上,帅哥拉开车门,一伸手就将我给扒拉了出去,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拉着狗爪子道:“来,小雪,跟哥亲一个!” “一边去!”何必壮一把将我扯过去,递给旁边的苗三娘,跟着将何必美抱出来,这才朝夏荷道:“郭家父子还在里面,她们就交给你了,有些事情,还是我们男人解决就好了。” 夏荷点了点头,接过他怀里的何必美,看着已然引着手指幻化出狐影的陈起语,轻声道:“我们会在这里好好的等你们的。” “来小雪,咱们合个影。”帅哥却好像半点都不在意他们要去做什么,举着手机凑过来,对着我毛茸茸的脸一亲,跟着咔咔咔的就是连拍。 拍完,他还哈哈大笔,戳了戳我狗爪子上的蛇骨链,笑着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条金链子,套在我头上:“我拿那块狗头金打的,打好的时候,老何说就是条狗链子。哈哈……没想到你真的当狗的一天,狗链子配你正好!” 当沉甸甸的金狗链套在我头上时,他复又凑了过来,脸贴着狗脸,咔咔咔一阵狂拍:“白水不就条手链吗?还是逼着人家青衡给他买的,他以为他是条蛇就刻意选个蛇骨链,哪有我这亮瞎狗眼的大金狗链耀眼啊。来,多拍几张,气死他,让他气我!” 我昂着头想避开,可身体没什么力气,帅哥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使劲的掰着我的头,用哄狗的语气,边憋着笑边朝我道:“小雪啊,你要乖,你看人家小美多乖。” 小雪你个头,你才小雪,怪不得你叫帅哥,你家取名就是这么随意! 帅哥一顿咔咔咔的狂拍,何必壮却也看不下去了,示意我们进地堡。 地堡里面,郭家父子脸色铁青,郭怀雄更是没好气的道:“我们做了这么久的苦力了,你们还让我们赶个狗笼出来。白水一条神蛇要挟我们就算了,你们为什么在我们面前还这么霸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一天挣多少钱,我们郭家……” “哦,那我给白水打个电话,说你们不肯做事,让他把答应你们的东西别给了。”帅哥将我从苗三娘怀里抢过去,重重的揉了两下这才递给何必壮。 夏荷已经将何必美塞进狗笼里,然后掏出一块大白布将我盖住,何必壮引着符纹在我身上慢慢游走。 感觉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开始抽动,我却依旧怎么也动不了,但眼前的画面从灰白慢慢的变成了彩色,却见郭家父亲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小雪啊,我感觉你当狗时还可爱一些。”帅哥十分猥琐的将手机上的照片朝我晃了晃,任由我怎么瞪他,依旧大笑道:“我会将这个当手机屏幕的。” “等明天这个时候你就恢复了,安心呆在这里,记得看着小白和我小妹哈。”何必壮朝我笑了笑。 一边陈起语引出的狐影冲出来,驮起他们三个,飞快的离开。 郭家父子脸色发沉,拿起石锤,将一块块本就雕好的石头砌了回去。 “夏荷。”我转眼看着夏荷,朝她沉声道:“有个跟尸婆一样厉害的东西跑出来了,他们不一定镇得住,你就让他们去?”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34章 取钉 夏荷看着我,笑道:“知道帅哥和何必壮为什么要将你变成一只萨摩吗?” 我一路上想好的话,顿时因为她这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了,能不能不提这件吗? “符纹可以弄晕你,但长期昏迷终究对身体不好。可如果你醒过来,难免会说服他们放你去青要山。他们又不忍心塞你的嘴。”夏荷苦笑着将衣服递给我,哈哈大笑道:“所以将你变成狗,又搞笑又能解决这个麻烦,大家就算永远都不可能再见,最后见到的,却是你这辈子就搞笑的事情。” 我身体发软,她麻利的将衣服给我套上,一把抱起我道:“有郭家父子加固地堡,你就放心了,就算再来一只大胖蚕,我也会跟上次一样护着你跟小白的。” “夏荷。”我震惊的看着夏荷。 她抱着我朝地堡下面走去:“现在你明白当初鳞片人大战时,我一个人被留在这里时的感觉了吧?可这是他们希望的,我们能活下来,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敬。” 最下面一层,两条大蛇趴在地上睡觉,软绵绵的看了夏荷一眼,亲热的凑了过来,夏荷摸了摸它们,招呼着苗三娘将何必美送下来。 岑无魂并没有来,我们三个女将靠着虫崖这地底的大石柱,看着两条大蛇,谁都没有说话。 “你睡一会吧,反正没有多少力气,还不如好好休息,我将其他禁制发动起来。”夏荷朝我挑了挑眉,朝我笑道:“你以前是不是嫉妒我受到保护,现在你可是享受着比我更高等级的保护了。” 我闭着眼睛没有理她,在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念着固心咒,费力的盘着腿,按张天师所交侍的坐忘存思,眼前努力想着泰龙村那具石棺里尸婆的样子。 在几次看到那具尸婆时,我发现自己力气变得十分大,或许这是我跟游媚之间异样的联系吧。 果然在我冥想时想着石棺里的尸婆时,猛的感觉自己似乎又来到了泰龙村,建木根涌开,连同那具石棺也缓缓打开,然后变成尸婆的游媚坐了起来,看着露出柔和的笑,她背后的蛇尾和触爪蠕动着朝我爬了过来。 就在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时,猛的一闭眼,沉吟刀飞快的涌出,划破了掌心,尖悦的痛意立马让我从冥想中回过神来。 睁开眼,看着虫崖那两条大蛇昂头看着我,我重重的喘息着,低头吸吮着掌心的伤口,看着青铜色的鳞片在伤口若隐若现,跟着伤口慢慢愈合。 那种虚软无力的感觉消失了,我慢慢站起来,引出白水放在腰侧的血蛇鼎,小白依旧软趴趴的躺在鼎底,身上白色的蛇皮变得干燥透明,看样子马上就要蜕皮了。 我伸着手,想摸他,可蜕皮时不能碰,一碰就很痛不说,还可能会影响他蜕皮。 突然有点明白何秋月为什么对那个送走的孩子这么愧疚了,从小白出生,我似乎都没有好好的陪过他,连给他融合血脉,都特意选了一个仓促的时间,现在他在蜕皮的关键时刻,我却依旧不能好好的陪着他。 掏出沉吟刀在地上划下符纹,等符纹在血蛇鼎画了一圈后,我复又将那粒蓝蛇的蛇丹扔进了血蛇鼎里,白水将蛇丹给我们治伤时,他捞出了何秋月,却没有拿走蓝蛇的蛇丹,以后小白有什么事情,这粒蛇丹至少解毒治伤都挺在行的。 又以化蛇之术,控制着两条大蛇护着血蛇鼎,这样双重守护之下,应当不会有事了。 就算有什么事,夏荷和苗三娘自然也会帮我护着小白的。 趁着夏荷和苗三娘都不在,我引着魂植飞快的上了最上面一层,一上去,却见郭家父子十分震惊的看着我,我急忙冲过去,趁着他们还发愣的时候,引着魂植缠开那些石头,跟着飞快的引来蛇影,我一边引着魂植将洞口封住,一边朝他们道:“让夏荷帮我看着小白,如果我们没回来,她们就呆在下面别出来。” “云舍!”夏荷闻声立马冲了出来,朝我大吼道:“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不养让我养,你跟白水算怎么回事!” 我朝她摆了摆手,笑道:“你跟他都是最后的希望,你跟小白都是蜕皮的,你帮我看着他,我很放心。一旦有什么事情,记得让龙虎山将小龙种放回来,有它陪着,小白也不寂寞。” “云舍!”夏荷看着我离开,在后面跺脚大骂道:“早知道这样,就该你做一辈子的狗。” 我引着蛇影飞快的冲向泰龙村,那里阴河井口依旧封着,龙五见我回来,有点诧异却也没有上来搭话。 引动魂植招来青衡,却感应到所有的山鬼都聚在了这里,青衡披着一身战甲,跨坐在赤豹之上,看着我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发现连那个最小的少女山鬼都在,虽说山鬼的年纪跟正常人不同,但那个少女十来岁的样子,软萌软萌的,着实看起来不大啊。 “武罗让你们来的?”我感觉到所有的赤豹和文狸都藏在山林之间,诧异的看着青衡道:“青要山呢?” “我们都进不去。”青衡也皱着眉,不解地道:“武罗神当初本来是要背着我们回来的,是我们不肯,她才带我们回来。我们知道青要山有事,但她让我们守在这里,说这里很重要。” 果然武罗连山鬼都不放心,将她们全部聚在了这里,避开青要山的异动。 “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青衡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手链,却只是发急的道:“青要山的通道关闭了,武罗神会不会有事?” 我朝她笑了笑,掏出手机:“我给你留下电话,如果三天之内我们没回来,建木根有异动的话,你们打这个电话,让她引动蛇影来接你们,她会有办法的。你现在带着她们,还有这么小的,就该好好护着她们了。” 青衡立马记下夏荷的电话,不解的道:“你要去哪里?” “我有点事情要解决,你别管啦。”我朝她挥了挥手,朝着钉在建木根上的宋栖桐和苏抚走去。 他们似乎在昏睡不醒,旁边的绿腰已经骨燃自尽了,钉她的铜钉依旧留在建木根上。 我拿银针在宋栖桐和苏抚几大重穴上扎了几针,一边等他们醒过来,一边用沉吟刀将上面的铜钉一个个撬出来,还只撬了十几个,宋栖桐就醒了过来,看着我嘿嘿的笑,并不说话。 “你们因利聚在一块,谁也不会救谁。但如果你们告诉我,怎么解决那个从地底跑出来的东西,我就可以放了你们。”我将撬下来的铜钉收好,扬了扬沉吟刀:“你这一身鳞皮是后面借着虫术强行换的吧?身体机能还是不如鳞片人对不对?我想杀你其实也挺容易的!” 宋栖桐有气无力的笑道:“我们献祭了建木,就算成了尸婆影,也还活着,可白水呢?你看到那条阴河了,他娘是跟女娲最亲近的神蛇,死后连神魂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螣蛇跟着出来补天,最后却又不肯补天的原因。” 神魂俱灭,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就是你也不知道咯。”我沉默了一会,将钉着绿腰的最后一颗铜钉撬下来。 因利而聚,谁都不会坦诚相待。 “很多秘密都被带进棺材里了,你想问,何不打开那具石棺,跟她融合成一体?你变成尸婆,什么事都解决了啊!”宋栖桐呵呵的笑着。 我掏出铁链,将他锁住,飞快的将他身上的铜钉一颗颗的撬下来。 “你想救我?”宋栖桐眼带疑惑的看着我,冷笑道:“绿腰将华胥放了出来,青要山快守不住了吧?你想让我去救他们?那你可想得太过了,白水和武罗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是真的解决不了。” 我闷头不说话,以沉吟刀飞快的撬着铜钉,等最后一颗撬下来后,铁链一扯,宋栖桐从建木根上掉下来。 他看着我嘿嘿的笑着,似乎十分得意。 “你有没有后悔过?”我收起铁链,看着他道:“你骗了我外婆,骗了宋妩阿姆,甚至连宋媛和游婉你都骗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想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希望。”宋栖桐看着我,轻笑道:“你看,只要我活着,你还不是要救我。” 我朝他摇了摇头,引着魂植将他缠紧,拉着他转过去,沉吟刀一点点划开他背后的鳞皮,朝他轻声道:“我并不是想要救你,我只是需要这些铜钉,但又不想任由你自生自灭,当初宋媛就是死在沉吟刀下,据说游家血脉本来就是用来祭刀的,你有一半的游家血脉,也算死得其所吧。” “云舍……”宋栖桐的脸趴在土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他身上的鳞皮并不是自己长的,而是一张从虫崖拿出来的活着鳞皮,一划开,魂植卷入,他体内的人脸石虾虫和“头发”疯狂的涌动。 等他血肉尽了,我看着苏抚道:“活了这么久,够本了,现在铜钉有其他用处,只能麻烦你们挪一挪了。” 苏抚嘿嘿的笑着:“你以为凭铜钉就可以了?有一个逃出来,就有另一个。螣蛇补天逃离,那个通道就是一直存在,除非身为神蛇的白水用身体将那个通道堵住,要不然尸婆也好,地底的其他东西也罢,都会从那个通道出来,帝之下都压不住的。”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535章 填坑 果然啊,老螣蛇那个逃兵,居然怕死,所以他的神魂才会被建木拘住,却又存留到了现在。 也就是因为他没有去填那个坑,所以那些尸婆啊,建木了,才长了出来吧。 “你还知道什么?”指尖的沉吟刀转了一下,我静静的看着苏抚:“这些铜钉可以钉住尸婆影,所以铜钉我肯定会拿走的,放你走我也不大放心。有遗言的话就快交待吧,虽然我知道苏家已经绝后了,但看在宋栖桐跟你一块死的份上,以后每年清明我也会给你烧点纸的。就算我死了,夏荷他们也会烧的。” “哈哈!”苏抚哈哈大笑,头靠着建木根,浑浊的眼里突然带着精光,看着我道:“你跟游华珍一样,是游家的异类,不愧是她带大的。” 我开始取铜钉,不再理会他。 苏抚已然麻木了,看着我取下带着血的铜钉,沉叹着气道:“谁造的孽就该由谁来补啊,我听闻老螣蛇补天逃离时,被白矖所伤,失了一魂一魄,才会神魂不稳跟建木根扭缠在一块。要不然你们以为他会这么弱?”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难不成他的意思是让我去老螣蛇失的那一魂一魄? 可武罗已经关了青要山,并且将所有山鬼都放到了这里,明显那边情况都不容乐观了。 当初山鬼们离开的时候,就证明这一天快来了,我到哪里去找那一魂一魄,有哪有时间去找那一魂一魄。 苏抚却并没有再说话,低头看着我一颗颗的撬着铜钉,过了许久才朝我道:“帮我将骨灰和苏闽的洒一块吧。” 我转眼看了一下后山的方向:“他死在蛇仙庙,现在山都倒了。” 他似乎有点唏嘘,沉沉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当我将所有铜钉都取下来时,引着魂植将他翻转,他才沉声道:“香港齐首的公司我占了股份,你有空去看看。” “嗯!”沉吟刀划破鳞皮,魂植扎入,他们都没了知觉。 等魂植吸收完血肉后,我收了鳞皮,掏出手机给龙五打了个电话:“这里的骨头就麻烦你浇油烧了吧,骨灰就洒在泰龙村吧。” 宋栖桐不是心心念念要当家主吗,苏抚跟苏闽都死在泰龙村,也算是圆满结局了。 引着蛇影我飞快的朝着青要山而去,本以为驾着蛇影直接冲进去,却没想一靠近,一道结界立马涌出来,强光将蛇影都冲散了。 我立在青要山外,看着里面青山绿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风二爷的血。 陈起语继承了九尾狐的优点,有些事精明得很,比如抽风二爷的血,本着绝对不亏本的原则,硬是抽了十几管备用。 我将真空管打开,用手指沾着风二爷的血,在自己身体上四处画着符纹。 风家的血啊,总得让我也沾点便宜。 等我画满,引动符纹,径直朝着青要山的结界走去。 当结界压下来时,风家血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立马退了回去,我连忙跨进了结界。 只是蛇影被困在外面进不来,盘旋了一下后,就趴在外面不动了。 一进青要山,却感觉一片肃杀,似乎所有的树木山石,连草都变得杀气腾腾,一抬脚草上的锯叶就划破了裤脚,幸好身上的鳞皮本能的涌出护住,要不然肯定一道血口子。 身边无尽的杀气涌来,好像碰到任何一个东西都会给你划出一道血口一样,原来这才是山鬼武罗真正的实力,山石怒目,草木皆兵。 我有鳞皮护体,凭着记快飞快的朝着黑白双龙潭奔去。 还未到,却发现那边似乎又回了一层禁制,里面的动静外面根本看不到。 有风家血引动,我再次冲了进去。 只是一进去,却见无数吸盘蛇尾扫了过来,卷住什么就朝地里拉,吓得我握着沉吟刀就划了过去。 半空之中,武罗握着战斧对着黑龙潭里的涌出来的凶兽大砍,而白水化为蛇身,盘旋在白龙潭上压制住那些想要逃离的阴魂。 白龙潭中,华胥被那粒烛阴牙压着,双腿被什么划开,鲜血潺潺的流进了白龙潭里,她身上被画了符纹,血一流下去就散出了七彩的光芒压制住了涌动的建木根。 何必壮引动符纹去追那些逃离出来的各种凶兽,将它们变得软萌无杀伤力的小兽。 帅哥引着魂植去缠那些蛇尾,而且陈起语配合着他,一旦蛇尾被困住,立马引动狐影喷火。 他们明显就是有过分工,配合得十分默契,只是那黑白双龙潭似乎慢慢的转动了起来,蛇尾越涌越多,怪不得我进来,他们半点感觉都没有。 眼看着和条蛇尾朝着何必壮缠去,我急忙住出铜钉朝他一扔道:“用钉子。” 自己也拿着一颗铜钉,对着身边一条吸盘蛇尾就钉了下去。 白水盘在白龙潭上,听到我的声音,雷光闪过将里面的凶兽压回去的白水扭头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极大的嘶吼之声。 我心底一虚,忙扭头不去看他,自顾的钉着地上的蛇尾,一钉上就用沉吟刀划断。 他们所有人都扭头诧异的看着我,帅哥更是大吼道:“小雪啊,你果然要当狗才乖。”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火,引着魂植缠卷住铜钉直接朝他甩去。 帅哥一把接住铜钉,双手跟插针一样,飞快的钉住几根蛇尾,朝我大吼道:“你将那两个解决了吗?” 我根本没空理会他,借着魂植将铜钉分给了何必壮和陈起语,看到被钉住的蛇尾直接就是一刀过去。 “云舍!”白水借机回转,化成人身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眼神一冷道:“你真该当狗。” 我有点心虚的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手链,却没想他一伸手就从我脖子上一扯,跟着复又化成了蛇身朝着白龙潭涌去。 感觉到脖子一轻,这才发现白水的爪子上抓着一条金链子,正是帅哥嘴里的“狗链”,咬着牙瞪了哈哈大笑的帅哥一眼。 用沉吟刀将钉住的蛇尾全部砍断,掏出铁链对着那些涌出来的凶兽就抽了过去,那些凶兽在白水和武罗合力控制下,根本逃离不出来。 眼看蛇尾一下子被钉了一两百条,场面似乎控制住了,我们都精神一震。 帅哥更是哈哈大笑道:“云舍,没想到你当了一回狗,还变聪明了,来之前还知道去取这些铜钉。”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笨啊。”我一听他这是准备借着当狗的事情念叨一辈子了啊,直接怼了他一句。 可话音一落,却见一道人影重重的摔落在我脚下,低头一看,正是双腿还涌着血的华胥。 “快撤!”武罗突然沉喝一声。 只见黑白双龙潭如同一个漩涡般慢慢转动了起来,黑白交汇之间,里面无数的蛇尾和吸盘慢慢的朝外涌,一张灰白色的脸从潭底深处慢慢显现。 潭边的树木瞬间碎裂,朝着潭底的漩涡飞去,我身子朝前一倾,却见眼前白影一闪,白水一把缠住了我。 我忙引着魂植拉住华胥,她再讨厌,她的血还是可以复活神蛇的,至少白水希望是这样的。 帅哥陈起语何必壮借着魂植缠在一块,死死撑着。 “那底下到底是什么啊?”帅哥大吼着,朝武罗道:“你还不说的话,我们都要被吸进去了。” 随着漩涡转动越来越快,原本黑白分明的潭水慢慢的汇聚成了灰色,而那张人脸却慢慢从漩涡中间凸显出来,它脸旁边无数的蛇尾和触爪拉着它朝外涌。 大块大块的石头落入漩涡之间,巨大的树木连根被拔起涌入,可一到那张人脸那里,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武罗借着战斧都稳不住身形,帅哥的魂植根本就撑不住他们三个,我急忙引出魂植将他们缠住,朝白水道:“快走。” 他低头看了看我,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亲了亲我的脸道:“你不该来的。” 说着他猛的抽出我手里的铁链,一把将我缠住,朝帅哥一扔,然后蛇身飞快的变大,神蛇之体遮天蔽日,他蛇尾一甩,将我们所有人都缠住,朝外一扔道:“这是老螣蛇留下的坑,就该我们神蛇一脉来填。你们走!”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536章 谁没爱过 白水是一条认死理的傻蛇,还是条大男子主义的笨蛇。 一旦碰到什么事情,总认为他一条蛇能抗住,就算抗不住,他也会先抗上一抗。 他蛇尾力气很大,卷住我们所有人一甩,直接将我们全部甩出了结界。 我们一出结界,里面跟着涌起了黑色的雾气,正是烛阴牙和蛇丹同时涌动时出现的那种。 “白水!”我恨得直咬牙,引动着符纹去解铁链,握着沉吟刀就要冲进去,却被帅哥一把拉住。 武罗脸带英气,挥手复又布下另一道结界,朝我沉喝道:“我跟你说过,我不想看见有东西死去,白水如果能以神蛇之体堵住那个坑,是最好的结果。” 那黑白双龙潭本就是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小道进去,武罗守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月,四周山上都是她刻下的符纹,一旦发动,整个所谓的帝之下都都被结界锁住。 除非出来的东西被白水压制住,武罗确定里面没有威胁才会打开结界;或者被困在黑白双龙潭里的东西杀了白水,冲出结界,要不然我们就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结界之内除了涌动的黑气什么都看不见,我猛的感觉到心痛得无以复加,这跟黑曜溢出时的情况不同,那时我还能找云长道帮忙,可这次他不会再帮忙了,当他看到帅哥盒子里那条石化的吸盘蛇尾时,直接带着阿娲藏到了地底,他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 甚至武罗和苏抚他们都知道,这个坑是由老螣蛇留下来,也只有同样身为神蛇的白水来填。 “天帝乘龙而去,断通天建木只留昆仑天梯,绝地天通,使人神不互扰。当时,重双手托天,送众神离开;而黎双手摁地,却只是为了建造黑白双龙潭这个监狱,借建木根将上古凶兽全部囚禁于黑白双龙潭,压制住下面的东西。那些凶兽是囚犯,也是守卫,谁都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武罗伸手拉着我的胳膊,战斧驾在我肩膀上。 武罗将所有力量都压在我身上,让我不能动分毫:“不周仙山倒时,四处皆灾,本以为女娲带两条神蛇补天,会重归于太平,却不曾想建木突起,战乱不断,你以为就是抢地盘吗?那个时候的争战你没见过,日日屠戮,夜夜见血,你们游家确实厉害,率领人族在那样凶残的环境中依旧活了下来,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本就跟尸婆融合一体。可你不知道,有多少种族在那样的混乱之中,会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尸骨无存。就连那些上古之神,在那个年代殒落了多少,你以为就是因为争战吗?所以天帝才会发动绝地天通,率众神离开,留我守在这帝之下都!” “最后连看守昆仑天梯的西王母都不想理会这个人心涣散的世界,避世离开,只留三青鸟护世,告诉我一旦华胥出,祸乱起,可去昆仑山找三青鸟开通道护送山鬼一族离开?但你看,三青鸟都被你们人族灭了,留下最小的那只还是我救的?”武罗挺着战斧让我看着山谷里面涌动的黑气。 “云舍你要知道,老螣蛇不肯补天,留下这么一个大坑,也是受尸婆所迷惑,尸婆本就是由人心而起,又因为神蛇一脉而留存至今,无论是你也好,还是白水也好,这个坑总得有东西去填住。”武罗沉喝着,伸手托着我的下巴面对着什么都看不透的黑气:“那下面的东西,神蛇一脉可以镇住,身为女娲所造第一人的游家血脉也可以,你跟他在极渊时白矖或许早就告诉他了,你跟他必须有一个填这个坑,但他从未告诉过你对不对?这下面的东西是因为人心所滋生的,所以他填的这个坑,是你们游家挖的,神蛇一脉留下来的!” 武罗似乎十分气愤,压在我肩膀上的战斧越发的沉重:“现在时间过去得太久,云长道和游婉所守的地方,也是威胁,如果白水填了这个,那两个地方就得由云长道他们死守。云舍,我怕我也坚持不住了,你们都要记住,以一身而护万物,是值得的。” 黑气之中,有着一声熟悉的嘶吼声传来,那并不是怒吼,而是剧痛之下本能的吼叫之声,我双腿一软,猛的跪倒在地。 帅哥慌忙来拉我,武罗却依旧将战斧驾在我肩膀上,蹲在我面前,轻声道:“心痛吧,痛一会就好了,现在看着总比没见到,日夜不停的幻想他是怎么死去的好。好好看着吧,他终究是长于女娲神殿,神蛇白矖之子,不会眼螣蛇一样当个逃兵。日后你也可以告诉小白,他的父亲是条护世的神蛇,值得世人敬仰。” 什么世人敬仰,现在这年头有多少人还记得女娲,人家都去信上帝了。 神蛇白矖,连名字都没几个人知道,还不如螣蛇一族名头来得响,护世又如何? 我想笑,却发现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连嘴角都勾不起来。 “够了!”帅哥猛的大吼一声,对着武罗大喝道:“我知道当年黎为了囚住地底的东西,以身化法,才困住建木根,你亲眼看着众神离开,而心爱的人在你面前化成为那一阴一阳的黑白双龙潭,所以你才会留下来守这狗屁的帝之下都。当时你心痛,所以你就让云舍跟着你一块心痛吗!什么以一身护万物,都是狗屁!” “你看,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时间久了,慢慢习惯就好了,谁还没爱过啊。”武罗并未理会帅哥,只是伸手抚着我的脸,带着从所未有的温柔朝我轻声道:“你还有我压着,可以反抗发泄一下。当年我却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双手撑出这个囚笼,看着他对着我笑,却慢慢消散在我面前,我比你现在还痛苦。如果你想好受一点,以后就跟我一块呆在青要山吧,到少可以日日故地重游。” 我抬头看着武罗,那个以脾气不好出名的山鬼,那个跟随天帝四处征战,打破山鬼毫无战力传闻的武罗神,英气的五官变得柔和,她双眼明明看着我,可瞳孔里却似乎映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双手撑地,半昂着头看着远方,勾着嘴角露着笑意…… 都是这么过来的啊,原来所有的守护后面,谁又知道她想守护和陪伴的除了万物,还有什么伤心的往事? “看着吧,记住这一幕,以免午夜之时,伤心的回忆都不知道从何处去寻找。”武罗手指抚过我眼底,似乎有着湿意。 山谷里巨大的雷光划破黑气,一条白蛇变成了血蛇,上面还有着许多明明断了却依旧吸附在蛇身之上的蛇尾,白水带着怒意的嘶吼,震裂天地。 可就算他吼得呕血,山谷一道结界,青要山又是一道结界,外面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除了我们,谁又记得他为了所谓的护世,用自己填了一个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坑。 心底似乎有什么涌动着,我看着武罗眼里那个人影慢慢变成了自己,只不过她似乎很开心,勾着嘴角,露出温和的笑。 我似乎也并不怎么伤心了,原本发软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力气,背好像不受控制的挺了起来。 “云舍。”武罗沉喝一声,急忙握着战斧朝我压了下来。 那柄巨大的战斧可以裂山开石,但不知道为什么,压在我肩膀上时,却并没有多重,好像跟充气的一样。 藏在腰侧的巫面涌出,轻盈的覆在我脸上。 我勾起嘴角朝着武罗笑了笑,却发现她脸上带着震惊和惧意,耳中熟悉的巫唱声起,我听不到武罗大吼着叫什么,伸手握住了随着巫面一块涌出的沉吟刀,那把刀不再只是低低的吟叫,而是发出尖悦的杀喊之声。 何必壮和帅哥大吼着来拦我,我只是回头想看他们一眼,他们就瞬间飞了出去。 “云舍!”武罗握着战斧沉喝一声朝我压了下来。 我感觉她好像很慢,抬手想接住她的战斧,却发现背后有什么飞快的涌出,只见几条青铜色的蛇尾,缠住了她的战斧,跟着一甩,武罗就被甩开。 原来我背后长的,跟苏三月那种背刺并不相同啊,而是蛇尾…… 山谷之中,除了白水的嘶吼,还有着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朝着黑气涌动的山谷走去,可刚一抬脚,却见脚底有着东西涌动,我还没看清,就已经进入了山谷。关注"" 章节目录 第537章 救世 山谷之内全是烛阴黑色的毒气,可我却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呼吸,可思维似乎变得缓慢。 身下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在我还没有想明白时,沉吟刀已然划开了缠住我的东西。 这时一道雷光闪落,我才发现,整个山谷布满了蠕动的蛇尾,蛇尾下面的吸盘,能让它们无数是碰到什么东西都能吸附缠卷住,能拉动的就拉动,拉不动的就直接靠吸盘吸食殆尽。 原本被困着的建木根都涌了起来,正中一个大的建木桩已然可以看见初端了,比以前我在泰龙村引动的那个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而山谷正中那个黎用双手撑出来的黑白双龙潭已然不见了,只有一个巨大的灰色的头躺在正中,它没有身体,无数的蛇尾和触爪爬动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只巨大的人头八爪鱼,只不过他那些触爪上面有着许多拳头大小跟肿瘤一般扭曲变形的人头。 蛇尾吸缠住地上的东西,而那些触爪却伸向空中,去缠转白水,触爪所过之处,白水似乎避无可避,一下又一下的被触爪给缠住。 建木根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这个东西却比建木压得更深,果然更加凶狠啊,似乎算好了空间和时间,等着白水撞上去。 一身是血的白水盘旋于半空之中,凭着巨大的蛇身,任由那些触爪攀附在蛇身上,抓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只是引着那粒烛阴牙不停的朝着那灰色的巨头砸去,可每当烛阴牙要砸下来时,却又瞬间转移开了,怎么也落不到灰色巨头上面。 那灰色巨头看到我,似乎还有点震惊,一双如同泡在水里泡得太开的眼珠子瞪着看着我,而半空之中的白水还在嘶吼,蛇尾一甩,一串血甩到我身上,想卷住我,再次将我送出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看了一眼那颗灰色巨头,身体就已然到了那巨头的前面,手里的沉吟刀想推出去,却发现自己被无数东西拉卷。 “云舍!”白水沉喝一声,突然就扑了过来。 这条傻蛇,有时真的傻得跟什么一样,他以为自己填了坑了,我跟小白就真的没事了,帅哥那个从地底逃离出来的爹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云长道和游婉带着阿娲,又是吸了白水的心头血,又吸了风家的血,谁知道他们还想做什么。 眼看着白水扑了过来,我脑中似乎有着什么炸开,猛的张嘴发出一声大吼。 烛阴的黑气被气浪吹散,白水同时被吹开,我戴着巫面,似乎感觉自己有着无尽的力量,原本冲不进结界的魂植突然从地底涌了出来,一根根缠卷着白水,立马将他包成一个大粽子朝外拉。 巫面上传来了微微的烫意,我双眼慢慢变得模糊,好像听到了白水的嘶吼之声,可我想细听,却又只有那熟悉的巫唱,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在开开合合。 肩膀后面,有着无数的蛇尾涌出,瞬间跟灰色巨头身下的蛇尾缠卷在一块,它眼里带着不甘的看着我。 旁边的建木根还想长,却被我身下的触爪一根根的拉开,原来尸婆也好,这地底的灰色巨头也好,建木也罢,都是一块长出来的啊。 我扑到灰色巨头上面,握着沉吟刀对着它的眼珠就扎了下去,跟着划破手腕,对着建木根开始念动着咒语,脑中不停的闪过帅哥被钉住时的那黑龙潭底。 建木根伸到我手腕上,贪婪的吸着血液,飞快的朝下涌,而那灰色巨头身下的蛇尾和触爪不甘心的甩动着。 但一经甩动,我身上就有着同样的蛇尾和触爪跟着去缠住它们,跟它们扭转在一块,任由建木根将我们朝下拉。 原来游媚变成尸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至少这次帮了我啊。 身体慢慢下沉,灰色巨头复又开始转动,跟着黑白两色分开,建木根在我跟它旁边蠕动着,拉着我们朝下落去。 头顶开始出现一层又一层游动的阴魂,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铁链声,一片昏暗之中,孟婆一叶扁舟倒立,她孤身站立在倒着的舟头,那张永远在不停变幻的脸上带着去悲悯的笑意,她慢慢朝我伸了伸手,似乎等着我落下。 扁舟上的铁链慢慢涌起,将灰色巨头缠卷住,可它却依旧死死拉着我。 “终究还是来了。”孟婆轻叹一声,依旧朝我伸着我道:“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你总有一天会使用她留给你的力量。云舍,你准备好了吗?一夕尸婆身,永坠饿鬼道。” 我看着那些蛇尾触爪跟麻花一样缠转在一块,扭头朝着孟婆轻笑。 果然地府是所有生灵的归处啊,娲祖以身化地府,镇的又是什么? 灰色巨头被孟婆扁舟上的铁链缠卷着朝下落,我跟着他一块落下,沉吟刀不停的划断灰色巨头下的蛇尾和触爪,可却总是有着更多的涌出来。 慢慢的沉吟刀不再涌动,当我们落过孟婆那一叶扁舟之时,灰色巨头开始石化,我跟他缠卷在一块的蛇尾触爪也慢慢变成了石头。 “身坠深渊,魂归饿鬼。”孟婆看着我轻叹一声,倒立的小舟慢慢的横转,她就那样站在舟中看着我跟灰色巨头慢慢下落。 我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脸已经石化,什么都说不出来。 孟婆的脸依旧在变幻,我想伸手,却依旧动不了,这才发现孟婆居然变成了白水的脸,朝我温柔的笑着,就好像我当初跟他初见,他从我左手那道蛇骨疤痕之中涌出,立在桃树之下,半偏着头看着我,那时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确定不是桃花精而是蛇精吗? 这样也好,至少白水一条神蛇带着蛇身的小白,比我一个人带着他要好。 在无尽的坠落之中,我一直看着那张脸,只是慢慢的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是谁,只是感觉看着会让我心底发暖。 就在我感觉身体越发的沉重时,却见一道白光猛的闪落,跟着一条胳膊粗细的小白蛇飞快的游到了我身边。 他看上去有点熟悉,通体雪白,但那鳞片却似乎因为太白了,在黑暗之中还带着晶莹纯白的东西在阳光反射下特有的彩光。 小小的蛇尾缠住我的脖子,小爪子还胡乱的在我脸上抓着,但并没有什么用,我连痛意都感觉不到。 最后他眼睛闪了闪,猛的一转身,咧着一嘴獠牙,对着缠卷在一块石化的蛇尾和触爪就咬了下去。 当感觉到头一轻时,我不免感慨,这是谁家的娃啊,一口好牙这么锋利。 就见一条巨大的白蛇从黑暗之中冲出来,直接撞翻了孟婆那一叶扁舟,到我面前后,立马化成了人身,伸手搂住我的头,跟着接过我手里的沉吟刀扔给旁边那条小白蛇。 小白蛇似乎并没有用过,小爪子握着沉吟刀,却依旧张着大嘴一通乱咬。 我看着面前那张跟桃花精一般的脸,似乎有点眼熟,心底慢慢慢发暖,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好像有许多东西随着那些被咬断的蛇尾一块消失不见了。 头顶孟婆有点诧异的看着以一口牙打破僵局的小白蛇,不停变幻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扁舟慢慢下沉,铁链拉着灰色巨头朝下沉去。 就在这时,那个桃花脸,一把抱住了我,而那一口好牙的小白蛇猛的咬断了我后背所有的蛇尾。 桃花脸抱着我朝上游,那条小白蛇,还不停的用带着彩光的蛇尾抽着那灰色巨头,随着它蛇尾抽动,灰色巨头上慢慢露出裂痕。 我感觉到桃花脸身上有着熟悉的温度,却怎么也想不起,为什么这个温度会让我想落泪了。 他紧紧的抱着我,飞快的朝上游,身边有着无数建木根缠卷,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我头垂落在他肩膀上,看着小白蛇还在愤恨的用蛇尾抽着灰色巨头,真的好想提醒这长得漂亮却没脑子的桃花脸,你家娃娃没跟上来啊。添加"" 章节目录 第538章 不能扭转的变化 似乎我心底的喊声,桃花脸真的听到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双腿立马变成蛇尾,一把勾住了那条小白蛇尾,将他朝上拉。 我不免再次感慨,长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不是桃花精而是蛇精啊! 那小白蛇还不肯死心,蛇尾凌空摆动,彩光闪过,硬是将灰色巨头给抽裂了,还咧嘴做了个鬼脸。 我猜大概是鬼脸吧,因为蛇做鬼脸似乎就是张着嘴,吐着舌头,将蛇眼翻上一翻。 越到上面就越发的轻松,桃花精抱着我,用蛇尾拉着小白蛇飞快的跃到了半空之中,跟着伸手掏出一条胳膊大小,透明干瘪的东西,朝下面一扔。 只见那东西扔下去时,慢慢充气,跟着瞬间变成一条巨大的白蛇,缠转住依旧在转动的黑白双色,等里面的黑白双色停下来,那条大白蛇就瞬间好像炸开,复又变成了白得透明宽大的东西,静静的覆盖在潭面上,又是那熟悉的黑白双龙潭的样子。 我正奇怪怎么知道这么个怪名字,就见一条蛇信在我眼皮上一舔,跟着那条小白蛇亲热的缠着我,小爪子伸了伸,一把将我脸上的巫面取掉。 然后小爪子变成了一双手,跟着蛇头也慢慢变开,变成了婴儿的模样,朝我咧着嘴似乎要笑,可惜还没笑出来,就吹了一个口水泡泡。 “小白……”我张了张嘴,头痛得厉害,正奇怪着,却发现自己全身都痛得厉害,尤其是后背,火辣辣的痛啊。 白水一手抱着我,一手搂着小白,将他朝上举了举道:“你看你怎么跟夏荷解释吧。” 果然小白只有上半身变成了人,下半身依旧是一条带着雪白晶莹鳞片的蛇尾,他似乎做错了什么,立马瘪着嘴要哭,被白水眼一横,忙又憋了回去,小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我,似乎在寻求帮助。 我痛得厉害,只记得小白血脉没有完全融合,我们用虫崖那两条大蛇的血和白水的血强行唤醒神蛇血脉,压制住游家血脉,最后只能永远是条蛇来着,怎么又变成人首蛇身了? 不过看了这样子就知道是没事,我强忍着痛看着那被蛇蜕覆盖的黑白双龙潭,轻声道:“这样就行了?” “那是小白的蛇蜕,据夏荷说刚蜕下时,直接变成了条白蛇朝这边冲,小白就是坐着他的蛇蜕来的,吓得夏荷忙引出蛇影在外面追,堪堪在青要山外追到他,却见他完全不顾结界闯了进来,吓得她只得引动符叫陈起语去接他。我是在外面碰到他的,等夏荷进来的时候,才说了两句话,我就跟他进来了,所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白水眼带担忧的看着我,脸带笑意的说道:“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碰到什么事情就委屈的看着你,让你给他收尾,你看呆会夏荷怎么发脾气吧,估计虫崖那个地堡都被他祸害了。” 他脸上带着笑,一直说着话,可眼里的担忧却很深。 我全身都痛得厉害,看着一边吐着口水泡泡的小白,抬了抬手想摸他,但发现手怎么也抬不起来,诧异的看着白水,他却朝我轻笑道:“谁叫你逞能,现在感觉痛了吧。” 小白凑到我脸上,咦呀的叫了一声,干脆就直接趴在我身上了,蛇尾巴在我身上甩了甩。 白水一弹手指,将他的尾巴给弹开,他委屈的看了我一眼,蛇尾都不动了。 到了结界那里,他率先冲了出去,跟着带着武罗过来打开结界放我和白水出去,只是当她看到我时,瞳孔缩了缩,脸带疑问的看了一眼白水,却并没有说话。 我现在全身都痛,身子僵得不行,什么都看不到,但看他们见到我的样子时,大概情况不大好吧。 武罗只是瞄了一眼我一眼,一把抓起华胥朝着山谷里走去。 帅哥双眼闪动,却只是朝我嘿嘿笑道:“以后叫你小雪都不对了,得叫小灰了。” 何必壮扯他一把,朝我笑了笑,眼里却有什么闪动。 夏荷脸带悲色,眼里泪珠滚动,陈起语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朝我笑了笑道:“你够厉害的啊,一言不合将武罗都甩出去了,你看她以后怎么报复你吧。” 夏荷扭头抽了一下鼻子,揉了一下眼睛才朝我道:“你儿子把我那两条大蛇的血都吸光了,连藏在密室里的那两条化蛇的建木根都被他吃掉了,这可是我们虫崖最珍贵的东西了,他蜕个皮,全给吃掉了,要不你以为他能这么快蜕皮。我跟你说啊,虫崖可都是你们家给祸害的,你无论如何得赔我,别以为让郭家父子帮我砌几块破石头就完事了。” 一边小白似乎知道在说他,立马又趴在我怀里,小脑袋贴着我的下巴一动不动,生怕我们秋后算帐。 “先回……”何必壮声音沉了沉,似乎不知道该回哪里。 “去河边的院子。”白水抱着我,朝夏荷点了点头道:“召蛇影回吧。” 帅哥瞄了一眼山谷,确认没事后,这才跟我们上了蛇影。 河边的院子郭家父子重修过,现在云家人都住在里面,见蛇影降下,翼蛇率先就冲了过来,它长得很快,身体已然杯口粗了,它似乎想来缠我,趴在我胸口的小白“啊”的叫了一声,吓得它长长的尾巴都收卷了,一溜烟的冲到了围墙边的藤蔓里去了,却又从藤蔓中间探个头出来偷看。 云空他们听到声音冲了出来,看到我的模样,一个个捂着嘴露出震惊的神色。大人们立马闻声出来,一把拉住了他们,看着我们轻笑,可一个个嘴唇紧抿,明显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朝他们笑了笑,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不好。 白水抱着我径直朝着我住的房间走去,床头还堆放着小白的尿裤,不过他现在估计以后随地大小便了,好像没谁要求人首蛇身要进厕所哈?而且拖着条蛇尾巴,怎么上厕所呢? 我突然有点苦恼的看着小白,是个婴儿也好,当娃娃带;是条蛇的话,白水能当蛇养。 可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人首蛇身了? 人家阿娲血脉各种神奇,借女娲蛇丹转世,也是个娃娃啊,人家只是会变成人首蛇身,小白倒好,完全是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带出去啊? 见我瞄着小白,白水瞥了他一眼,他立马老老实实的将蛇尾盘起来,趴在床上看着我。 白水抱着我翻转了一下,将我的身体轻轻的趴放在床上,轻声道:“我去找水来给你洗一下,应该不会有事的。” “让我自己看一下吧。”我发现身上还是那种火辣辣的痛意,连想皱眉都不能,连说话的时候感觉脸都是僵的。 白水凑到我面前,亲了亲我道:“怕吓着你,还是我看吧,夏荷肯定去接苗三娘了,她们会有办法的。” 他的唇并没有落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落到了我眼皮上,这时门外夏荷端着一盘水进来,先是看了白水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将水端到床边,朝我道:“我帮你擦一下吧。” 我趴在床上,感觉全身痛得厉害,脑袋也沉沉的,想朝夏荷说什么,可一转眼,却见床边的水盆里映着几条僵直的东西。 那些东西带着灰色,似乎有点僵硬,就这样横出了床边,一动不动的挺在那里。 我猛的想起什么,想挪着手撑起来,却发现胳膊依旧僵硬。 一边白水立马摁住了我,瞄了一眼床边的水盆,带着熟悉温度手掌捂着我的脸道:“小白能用沉吟刀的,再不济他那一口牙很好,能咬断的。但我担心又会长出来,你白痛了,所以当我们想到完善的办法再弄好吗?” 他脸带着笑意,可眼里却有着深深的担忧闪过,但掌心的温度依旧不变。 我好不容易撑起的头重重的掉落在微凉的枕头上,突然感觉好笑,我记起了白水和小白,记起了所有人,却忘记了自己是变成尸婆后才抱着那灰色巨头,献祭建木打开通道沉入深渊的。 那些蛇尾砍断会再长,而且在落入深渊的时候都石化了。 所以,现在我就是尸婆的模样了吗?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39章 强撑着精神 白水依旧看着我笑,一边夏荷拧着毛巾先帮我擦了一把脸。 那水明显不只是水,里面夹了药水,擦到脸上,一股清凉的感觉。 白水一直低垂着脸看着我,一边的小白爬过枕头,从我头顶偏下头来,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我,啊啊的叫着,露着粉粉的牙床,可爱无比。 “不用担心,我不怕的。”我抬眼看着白水,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看着我了,他怕我忘记他们,怕我慢慢被尸婆那古怪的能力所侵蚀。 白水伸出手指抚过我的眼睛,柔声道:“别睡,一定要撑住。” 睡觉时,是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我现在是尸婆的身体,地底那些尸婆肯定能感应到我,一旦睡着了,它们肯定会借机侵蚀我,尤其是月光出来的时候。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想点头,可脖子僵硬,只得朝他眨了眨眼:“你别怪我,如果我不去的话,你肯定会傻傻的抱着那个灰色巨头一块沉入深渊之中,你可不会留下一条阴河让我去怀念,所以现在这结果还算好对不对?” “对。”白水摸了摸我的额头,朝我轻笑道:“是你救了我,所以你撑得住的对不对?” 我头越发的沉重,却依旧轻轻嗯了一声。 夏荷帮我擦着背后,那里明明有着被小白咬断的蛇尾,可当夏荷的毛巾擦过去的时候,她似乎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但当清凉的毛巾落在后背,我并没有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痛意。 抬眼看了一下白水,他点了点头:“长出来了。” 我眼皮发沉,似乎有什么在叫着我,只得用牙关咬住舌尖,看着白水道:“新长出来的不受控制对不对?” 可以感觉到白水的手压在我后背上,肯定不是因为想压着我的背吧。 那些蛇尾我是见过的,石棺之间的游媚就算早就没了阴魂,却依旧能感应到我,那些蛇尾也好,触爪而罢,每次都会朝我涌来。 连那海妖的蛇尾,都十分厉害,看样子这些带着吸盘的蛇尾似乎都自由行动的。 白水只是点了点头,看着倒趴在我头边的小白:“小白会陪着你的,什么都伤不了他。” “让帅哥去青要山将那些铜钉找回来。”我用力咬了一下舌尖,驱散深深的睡意,朝白水道:“先钉住!” 床边拧着帕子的夏荷手上一用力,我就听到了布条被撕裂的咝咝声。 “你还真是能耐了啊!”帅哥气势汹汹的从门外冲了进来,门口何必壮伸手想拉他,却没拉住,只得跟陈起语一样苦着脸凑了过来。 “你真该当条狗!”帅哥将手机掏出来,将他拍的那些照片和视频翻出来递到我面前道:“你看当狗多可爱,你硬是要逞能,现在好了吧?” 他手机上正是那张我变成狗时被他蹂躏的那一张,白水瞥了一眼,眼神暗了暗,却依旧朝我轻笑道:“确实当狗时可爱太多了。” 大家都沉默着,帅哥将手机朝白水手里一塞,梗着脖子道:“我去青要山找铜钉,你看着她,千万别让她睡了。实在不行就先钉住了吧,再慢慢想办法!” 帅哥说着,伸手弹了一下趴着的小白,朝白水道:“狠点心,如果控制不住,让小白将背后那些蛇尾一条条的咬断,用痛意让她清醒。” “去吧。”白水柔和的看着我,朝帅哥挥了挥手。 陈起语拉着帅哥就出了门,何必壮走过来,坐在床边,瞄着白水道:“何家地底那里曾经献祭尸婆换符纹,我会带小妹去那里,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控制的办法。光靠她的意制力控制不住的,尸婆的诱惑力有多大,我们都知道,你看着她,我尽快回来。” 听他要回何家,我猛的咬破舌尖,努力转眼看着何必壮:“别去!” “我不会有事。”何必壮朝我憨厚的笑了笑,依旧是那个无论什么事都沉默的守在我身后的大哥。 “不准去!”我猛的惊醒,用极其别扭的声音朝他道:“何必美现在还是条狗,你就应该知道,何家该面对的还未解决,所以她依旧在逃避。当初你娘听说化畜护身时的震惊,肯定不会是因为何必美变成一条狗的,所以别去。” 何家是从尸婆那里换来的符纹,但造了多少孽,整个何家就只剩他们兄妹俩了。 上次他们回何家,受螣蛇牵引找到了神蛇骨,这次回去谁知道又会看到什么,他们献祭尸婆,一旦那地底尸婆真的涌了出来,何必壮怎么对付得了。 当我缠住那灰色巨头坠入深渊时,我就没打算活着回来,现在还能看到他们,就已然是赚到的了,何必再赔上别人。 何必壮还想说什么,白水就朝他道:“你以造畜之术看下她,如果能再变成一条萨摩的话,也好。” “表面都石化了,怎么变。”何必壮这次倒没瞒我,朝我苦苦一笑道:“如果痛的意,就不要忍,叫出来吧。” 我想笑,可嘴角却勾不起来,只得软趴趴的倒在枕头上,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睡过去,任由夏荷将那块烂毛巾将我胳膊擦干净。 当白水将我胳膊展开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出了深渊,但石化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胳膊都是灰色的,不过当毛巾擦过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清凉的感觉,证明触感还在的,没有完全石化。 我就说夏荷从哪来的药水,擦上去怎么那么凉凉的,原来凉的是变成石头皮肤的自己。 “想吃什么吗?”夏荷也不追问我,虫崖的传承了,擦完身子,温柔的问我。 “不用。”我只感觉脑袋好像越发的沉,就好像熬了几天几夜没睡了一般,昏昏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断电,只想闭上眼睛,放空脑袋,沉沉的睡过去。 而耳中不停的传来轻轻的声音,像是许多人在私语,又好像鸟叫虫鸣,似乎又有着小河流水,风轻轻吹过的声音。 “云舍,云舍……”白水一声重于一声的唤着我。 我努力的想撑起眼,可看着白水的脸慢慢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好像就是那灰色巨头,背后的蛇尾立马涌了起来。 “小白!”白水沉喝一声。 一边趴在我身边的小白,立马一甩蛇尾缠住我的头,跟着一张嘴对着我后背咬去。 尖悦的痛意让我瞬间清醒,却见小白张嘴吐出几条蛇尾,在地上跳动了几下后,复又慢慢的不动了。 “让帅哥快点!”白水声音发沉的朝何必壮道,他猛的将我抱在怀里,不停的抚着我的脸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吗?” 我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生痛,跟着这种痛意却又被痒意给取代,看着白水却说不出话来,双眼似乎怎么都撑不起来,好像有谁在叫我,脑袋越发的昏沉。 “神蛇传承,第一次得以蛇身,我那时就想啊,你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怎么受得住我。”白水大神为了让我撑住精神,居然开始讲荤话。 他伸手死死摁着我的后背,笑着朝我道:“所以我只得弄晕你啊,虽说免为其难,但总比让你清醒的痛得死去活来容易是不是?” “本以为我够温柔了,可你在梦里还是痛得直哭,还咬着我的鳞片,连带着我一块痛,我当时就想啊,人咬起蛇来,比蛇咬人还厉害啊。”白水低头亲了亲我的眼,沉沉的笑着。 眼皮重得好像怎么也撑不住了,可被白水一亲,我就好像又清醒了过来。 “你要知道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啊,蛇身的时候本来就不受控制,但看你痛苦的样子,我也只能草草收场。”白水似乎带着无尽的遗憾,复又亲了亲我的眼:“那你记得最清楚的是哪一次?你主动的那一次,还是我们的第二次?哪一次最舒服?”关注"", 章节目录 第540章 封棺 白水说的时候声音十分暧昧,完全不顾小白还在旁边,手指轻轻的抚过我的唇,垂眼柔柔的看着我。 原来神蛇撩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我脑子里立马快速闪过我跟他之间的交缠,却发现除了第一次,每次都很舒服,他好像都会顾忌着我的感觉。 心中微微发暖,想去细想,好回答他的问题,却发现脑袋空空的,具体的情况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只感觉眼皮不停的朝下耷,脑袋慢慢变空,好像又回到我在青要山变得尸婆时的感觉,那时我脑袋变慢,看着白水的脸都甚至不能马上想起他是谁。 “云舍!”白水复又沉喝了一声,手指伸进我嘴里,搅得跟我的舌头,十分暧昧的抽动道:“你还记得当初在阴河下面时你答应我什么吗?”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沉重重的睡意让我本能的推动舌头想将他的手指给推出来,可他却死死的抵住,贴在我耳边轻声道:“等你身体好了后,你说会等我别放过你的。到时我们将我们在一起的每个地方,都来上一遍,你一定要主动点好不好?” 他声音里带着急切,却因为低沉,塞到嘴里的手指勾动着,变得暧昧无比。 我想笑,嘴角也勾不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白!”白水复又沉喝了一声。 这次并没有感觉到温意,而是一道亮光闪过,背后跟着传来尖悦的痛意,我复又跟被电击了一般,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睁眼看着白水:“我记得,我会的!” 白水一把将床上的蛇尾扫落,抽出手指,抱着我的头,脸紧紧的贴着我。 脸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就好像夏荷帮我擦身体时,那种凉凉的感觉。 只是凉凉的东西会流动,不过白水似乎立马就感觉到了,伸手抹掉,顺手将小白拉过来,让他趴在我面前,朝我道:“你其实还是一直希望小白是个孩子的吧?现在好了,人首蛇身,一半像你,一半像我,谁都不亏。” 这解释十分牵强啊,小白也不大乐意,趴在脸口,昂着头看着我“啊啊”的叫着,张嘴露着粉粉的牙床。 看着那粉粉的牙床,我昏沉的头似乎被什么击过,转眼看着白水。 他伸手点了点小白,十分肯定的道:“吃货就是这样子,就算没牙,也是什么都有咬,什么都能吃。” 脑中只闪过:我生的到底是个什么啊,没牙都这么厉害,一旦有牙了,是不是连天都能咬个窟窿出来。 只是随着我的想法,却发现光线慢慢变暗,白水顺着我的眼神瞄过去,立马大喝道:“把所有探照灯打开,让白思引云照住月光,就算整夜下雨,也别露出一点月光。快啊!” “白水。”我张眼想看他,却发现眼前发白,白水和小白的脸慢慢隐在白雾之中,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感觉身子慢慢的发软,好像又回到了阴河里,白水生搬硬套的走套路,蛇尾托着我,在阴河里面游荡着。 耳边传来白水嘶吼的声音,身上好像传来痛意,还有着奶声奶气的“啊啊”声,我努力睁开眼,却发现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雪白。 耳边传来无尽的低语,有的带着无尽的愤恨,有的嫉妒,有的是狂怒,有的贪婪…… 所有的情绪都是负面的,我就好像飘荡在这些情绪的海洋里,一直带着痛意的身体立马变得充满了力量,就在我想要发怒时,却感觉几股尖悦的痛意传来,然后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感觉。 “先冰封住,再钉!”帅哥沉喝的声音传来。 跟着似乎有着许多手脚来摁我,有着尖悦的东西穿过指尖的痛意传来。 “云舍!”白水拍着我的脸,大喝道:“睁开眼,云舍,云舍……” 可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啊,只是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猛的有什么强行撑开了我的眼,然后两道细细的冰霜冻住了我的眼睛。 白水红着眼皮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他大吼道:“我们封了黑白双龙潭了,我们补了那个坑了,你得撑住,你还得带小白呢!” 我重重的喘息着,却发现我们都在外面空地上,旁边洒落着残砖,似乎有一栋房间倒了。 “没事了!没事了!”白水捧着我的脸,朝我轻声道:“痛一下就好好!就痛一下,你能坚持住的!” 大雨倾盆而下,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没有半点月光,探照灯强烈的光照在我们身上,帅哥他们身上都带了彩,那伤口都是拇指大小的血洞,就好像拇指大小的东西烫了一下。 夏荷扭过头去,背影抽动着,云空他娘从院子外面冲进来,撑着一把伞,将她拉走。 她们离开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夏荷眼皮红肿,连嘴唇都被咬肿了,一咬牙跟着云空他娘出了院子。 “快钉啊!愣什么!”白水捧着我的脸,捂着我的眼睛,扭头朝帅哥何必壮大吼道:“快点,如果她撑不住,谁都救不了她,你们难道真的想将她封进那具石棺里去吗!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大雨之中,有着雷声轰隆,我感觉自己并没有动,可却不时有着尖悦的痛意传来。 “不痛的,想想那些开心的事情,不痛啊!”白水紧紧的搂着我,如同哄孩子一般,隔着冰柱我身体感觉不到他那熟悉的温度,可他贴着我的脸上,有着微微温热的东西滑过我的脸,却又瞬间被大雨冲过。 尖悦的痛意再次传来,我本能的昂首想叫,却感觉那种冰冷的触感立马朝我全身涌去。 “云舍,痛一下就好好。”白水的声音在颤抖,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 “钉啊!”我痛得声音都在颤抖,感觉白水脸上温热的触感,朝他沉声道:“不痛的,你们别担心。” 一边帅哥似乎狂吼一声,却依旧没有说什么。 铜钉带着冰冷的触感,帅哥他们虽然速度快,但当一根又一根铜钉将那些本不属于我的蛇尾和触爪钉住时,尖悦的痛意从那原先没有的地方,瞬间传遍全身,我想叫,可我不敢。 我知道只要我一叫,白水他们会更加心痛,帅哥他们会下不去手,我只能咬着牙让他们全部钉住。 尸婆啊,连游媚变成尸婆时,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只得找具石棺将自己活埋。 刚才我似乎只是失神了一下子,一栋房子就倒了,帅哥他们全部挂了彩,身上的血肉明显就是被蛇尾和触爪给吸食的,小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我误伤。 这样下去,还不如让我跟那灰色巨头一块沉入深渊,不过就是坠入饿鬼道吗,我有固心咒啊,什么饿鬼都不怕的。 尖悦的铜钉刺入身体,我眼皮一直跳,冰霜融化,脑中复又传来了那些低低的话语,我似乎都能听到帅哥心中的怒意,还有何必壮和陈起语心中的无限悲凉。 院子外面,更多的情绪传来,慢慢的聚集在我这里。 我感觉有什么推动着我,眼前复又开始变得白茫茫的了,白水突然覆了过来,对着我的唇,猛的咬了一口。 当他咬下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还长着鳞片的啊。 尖悦的痛意,让我复又清醒了一下,帅哥他们似乎钉完了,全部围了过来。 “要不还是先放入石棺之中,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吧?”最后何必壮先开口了,朝白水道:“如若控制不住,一旦她逃离,以后再也找不到了。她就真的成了尸婆,还不如先封在石棺之中,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我能感觉到白水搂着我的触感,可我却依旧睁不开眼睛,就算被铜钉所钉的地方不停的传来痛意,就算倾盆的大雨洒落在我脸上,就算冰柱将我浑身血液都冻住,可我还是撑不起精神。 耳中全是各种各样的情绪,各种各样的祈求…… 帅哥猛的跺了一下脚,白水捧着我的脸,放声大叫,我想撑住,但我脑袋里面似乎是空的!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41章 阻拦 雨似乎下得很大,打到我身上到处都在痛,白水和帅哥好像在争吵,我努力聚拢精神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却发现明明在身边人的声音听不到,反倒能听到远处各种不能的心声。 有窃喜的,有心虚的,有狂怒的,有愤恨的,有带着侥幸的…… 好像每一根触爪都能接收不同人的情绪,涌入我体内让我开始慢慢烦躁,原本强行镇定下来的情绪,随着感觉到的东西,慢慢变化。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困在一个笼子里,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就好像有着无数的精力无处发泄,可只要我一动,我就感觉到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的。 “云舍!”白水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大声吼叫,跟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涌入我体内,让我原本狂躁的心立马沉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这才发现,大雨之中,小白弱小的身体卷着建木根,朝旁边拉。 那具石棺慢慢的从建木根下面露了出来,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黑色的石棺之上,溅开一朵朵水花,映着黑石,显得透明而苍白,但看上去却带着异样的美感。 帅哥和何必壮引着符纹驱敢着建木根,夏荷和陈起语不知道在忙什么,白水紧紧的搂着我,但他的身体不再是那种熟悉的温度,而是冷得彻骨。 “白水……”我张了张嘴,明明念出了他的名字,却想不起他的模样,手指动了动,想握住他的手,可一动却发现自己碰到的都是冰冷而湿滑的东西。 想来我还是在冰里吧,白水低头看了我一眼,瞄着帅哥和何必壮已然推开一半的石棺,朝我轻声道:“我们会取出里面游媚所化的尸婆,将你放进去的。你别怕,不会太久的,我们会想到办法的。你不会一个人躺在里面的太久,别怕!” 我想说我不怕,可吸了半天气,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游媚所化的那具尸婆一旦拿出来,他们想怎么办? 尸婆根本没办法可以灭掉,他们从石棺里拿出来那个又该怎么办? 随着石棺一点点的被推开,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落下,原本努力咬着建木根朝旁边拉的小白猛的闪开,对着黑暗中一个地方扑了过去。 “小白!”我看着小白闪过,猛的一撑身子,却发现肩膀上传来尖悦的痛意。 白水抚了抚我的脸,朝一边的帅哥道:“云长道来了,看好云舍。” 帅哥和何必壮连忙转了过来,帅哥静静的看着我,雨水落在他身上,又顺着他的鼻子滑落,黑色的发紧紧的贴着头皮,看上去狼狈得很,他却朝我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掏出手机将上面的照片朝我晃了晃。 就是他亲狗的照片,嘟着嘴眯着眼显得猥琐无比,可他却笑得很欢。 知道他是想借这个让我撑着精神,我想笑却又不能笑,突然听到啊啊的叫声传来。 转动眼睛一看,却见黑暗之中,小白的蛇尾紧紧缠着刚刚能站立的小胖妞阿娲,将她从黑夜之中拉了出来,张嘴就朝她咬去。 阿娲被小白吞过,两只长了节的胖耦胳膊死命撑着小白的脸,吓得哇哇大叫,随着她的叫声,一道道雷光闪落,而雷光落地后,原本雨水积留的泰龙村地面似乎变得透明,无数的建木根在我们脚下涌动,建木之中,还有着无数的尸婆在游动,那些尸婆的下面却好像还有东西,可这些东西隔着透明的水面,并不能出来。 小白从第一次见阿娲就想吞了她,这次似乎更加凶狠了,任由阿娲发出大叫,蛇尾紧紧的缠着她,小手去扯阿娲的胳膊,头依旧扭了过来,弄得阿娲吓得不行,被缠着的双腿也慢慢变成了蛇尾。 他们两个缠转在一块,原本倾盆的大雨似乎都停了下来,猛的小白一扭头,张嘴就朝着阿娲的头皮咬去,阿娲吃痛,七彩鳞片的蛇尾一转,拉着小白猛的朝地面坠落。 地面因为雷光照得透明,他们两个小娃娃缠转在一块,直接朝下坠落,瞬间消失不见。 停下的雨水复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透明的地面又变成了原先雨水横流的模样。 不知道去哪的白水突然回转,站在我们面前,他连用术法隔绝雨水都没有了,只是朝着帅哥何必壮挥手道:“按计划开棺,将云舍封进去。” 帅哥和何必壮立马抱着我朝石棺那里走去,可一扭头,却见大雨之中,游婉连蛇骨杖都没用,趴在几乎浸没她身体的雨水中,静静的看着我。 她身后两条腿,跟蛇尾一样的摆动着,雨水之中,每一滴雨水似乎都变成了符纹,将我跟帅哥他们困在中间。 “放弃吧。”她目光落在我脸上,朝帅哥何必壮道:“她已经变成了尸婆,你们就不应该将她拉出来,就成尸婆就应当被困深渊,永远不得出。” 帅哥和何必壮瞄了她一眼,搂着我复又转身。 可一转身却见云长道直接以人首蛇身的姿态飘浮于半空之中,静静的看着我们。 “快去!”白水任由雨水淋在他身上,朝帅哥他们摆了摆手,独自面对着云长道:“就算你窃取了阿娲的人首蛇身,但我们依旧难分敌手,有过前两次,你应该知道的,你阻止不了我。” “白水。”云长道摆了摆蛇尾,憨厚的脸上带着悲悯:“尸婆危害有多大,你娘应该告诉过你的,云舍只不过是我强行拘魂所生,本就不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又何必执着。你将她交给我,我可以将她封在蛇山那面石壁里,当年你娘就将一个尸婆封在了里面,我保证云舍在里面出不来。” “我将游媚给你。”白水冷笑。 “你知道我守着尸婆是为了什么,游媚过于强大,我控制不住。云舍慢慢异变,刚刚好,你又何必挑明。”云长道声音发冷。 “可你知道我不会将云舍给你。”白水身子慢慢抽长,直接变成了蛇身。 云长道脸色一变,蛇尾轻摆,挥了挥手,倾盆的大雨再次停了下来,连乌云都散开,露出皎洁的月光。 “白思!”白水却任由云长道拨云见月,猛的沉喝一声。 随着他吼叫声落下,白思猛的从地底窜了出来,直冲游婉而去,蛇尾一缠拉住游婉立马就落入了阴河之中。 “走!”帅哥何必壮立马拉着我朝着石棺冲去。 这时石棺已经打开,月光落在水面上,映得整个泰龙村都是银白色的,棺材里的游媚缓缓的坐了起来,她这次没有褪去鳞片,可却依旧勾着嘴角看着我们露着温和的笑。 “我将她引出来,你趁机将云舍放进去。”帅哥看着游媚抿了抿嘴,然后沉沉的看了我一眼道:“白水说他会想办法的,武罗守了帝之下都这么多年,总知道些什么,我们都会努力。你别怕,就算石棺盖上了,你也别怕。知道你向来胆子大的,对不对?”他声音有点唔咽,伸手抚过我的眼,猛的十指弹动,指尖鲜血如同悬丝一般朝着石棺时的游媚涌去。 “帅哥!”云长道跟白水缠斗在一块,却依旧大吼道:“你不要命了,你这条命是绿腰用多少人命换来的,你以血引出尸婆,她会一直跟着你,将你吞掉。” 我心底有着什么东西在抽痛,却依旧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珠去看何必壮,他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帅哥的鲜涌进石棺之中。 血丝一缕缕的缠绕着游媚,她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身下的蛇尾和触爪却受血气吸引,慢慢的抬了起来,朝着帅哥伸去。""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42章 孟婆是谁 尸婆有多厉害我们都没有见识过,但我能感觉到体内那种澎湃的力量,连白水都控制不住的灰色巨头能被尸婆缠住,连云长道都想从尸婆体内获取力量。 帅哥的血自然是古怪的,尸婆和建木本就相连,受帅哥的血吸引,游媚身上的那些蛇尾和触爪都跟发疯一般的朝外涌,顺着帅哥指尖涌出的血丝朝外挥舞。 我想叫,何必壮却以符纹死死的压着我。 帅哥用血丝引着游媚一点点的朝后退,尸婆巨大的身体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但她的双眼却依旧对着我,任由背后的蛇尾和触爪朝着帅哥探去。 “现在!”眼看着游媚的身体有一半被蛇尾拉了出来,帅哥猛的沉喝一声。 随着他声音一落,地面横流的雨水之中,无数的蛇螨蜉蝣蚂蚁,人脸石虾虫,各种各样的虫子飞快的涌了出来,瞬间将整个游媚给包围住。 四面八方涌出狐影,就在游媚被包围之时,猛的朝着她冲了过去,似乎要将她撞出石棺。 何必壮伸手抱住了我,只等游媚一出石棺就立马将我扔进去,然后封棺。 但就在狐影撞上去时,游媚身上的鳞片突然褪去,跟着她一直垂落的手缓缓抬起。 随着她手一抬,被小白扯开的建木根全部跟着她身上的蛇尾一般乱卷,远处传来陈起语闷哼的声音,地上横流的雨水之中,各种各样的虫子飞快的游动,可还没等它们退开,就被建木根给缠住,化身为蜉蝣的夏荷被建木根缠住,复又变成了人形。 帅哥和何必壮离得近,还没来得发声就完全被建木根给缠卷了。 半空中缠斗的云长道和白水似乎都没想到这种异动,云长道一摆蛇尾想离开,可那蛇尾一摆反倒像是主动的抽到了建木根上,被缠卷住了。 白水想朝我扑过来,可那巨大的蛇身在半空中一直飞着,却怎么也到不了我面前。 石棺之中的游媚任由整个泰龙村都是建木根飞舞,也任由她背后的蛇尾和触爪去吸帅哥的血,依旧只是沉沉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原本黑白分明,可慢慢的变得白茫茫的,跟着好像有着无数的画面在旋转。 我头慢慢发沉,好像又听到了其他的声音,眼皮慢慢耷拉下来。 就在我眼前慢慢变成白色时,却听到白水一声嘶吼,跟着那颗烛阴牙猛的落在我面前,他一把将我搂住,引出蛇丹围住了游媚。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在个巨大的漩涡,整个泰龙村似乎都在开始晃动,帅哥发出怒吼的声音,所有的建木根似乎都去缠云长道了。 何必壮陈起语夏荷在建木根那里完全没有回手的余地,被缠得死死的。 而随着蛇丹引动,那粒烛阴牙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打开,就好像一个黑洞一般慢慢转动,附近的东西全部被吸了进去。 白水不再理会游媚,也不再看烛阴牙,伸手抚了抚我的眼道:“原来神蛇灭世是这样的啊。都说红颜祸水,本来我是要做条护世神蛇的,结果你一整,就又变成灭世了。” 随着半空之中那处漩涡越来越大,烛阴牙里的那个黑洞也从牙里转了出来,雨水率先涌入了黑洞之内,跟着房屋也朝里面涌去。 所有东西只要进入黑洞,立马就消失不见。 游媚眼里露出迷茫之色,背后的蛇尾朝着烛阴牙缠卷而来,可一靠近,整个身体都差点被吸了进去,她直接扭动了蛇尾,却依旧缠着帅哥他们不肯松。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白水笑了笑,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至少我们也灭了她这个尸婆不是吗?还顺带解决了云长道。” 这个时候我脑袋有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张嘴想说什么,却听到铁链叮咚作响,跟着孟婆那一叶扁舟十分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月光之下。 “都收手吧。”孟婆伸手从锅里装了一碗汤,看着游媚道:“你就算变成这样,连阴魂都转世了,依旧不肯放弃吗?那种信念就这样藏在身体里都不会消失吗?” 石棺里的游媚露出迷茫的神色,似乎在想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孟婆静静的看着她,她那张变幻的脸上,突然闪过几张我也有点熟悉的脸,可我却能清楚的记得我并没有见过那些面孔。 随着孟婆脸的变幻,游媚脸上那温和的笑突然消失了,跟着慢慢松开了建木根和蛇尾触爪,复又静静的躺回了石棺之中。 “你也收了吧。”孟婆挥手将石棺盖上,复又看着白水道:“任何事情都有好有坏,她本来打算代替你去镇那个坑,可你又舍不得,出来又是这个样子,世事循环,也不知道是不好是坏。” 见石棺再将封上,眼看着泰龙村因为螣蛇献祭变成原样的房子全部被烛阴牙里的黑洞吸了进去,白水这才收了蛇丹。 云长道静默的站在一边,看着孟婆道:“云舍怎么办?” “只此一次。”孟婆将碗朝白水递了过来,朝他轻声道:“上次喝的是药,这次是药引,能暂时压制,可如若再来一次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白水脸带狂喜,可当他接过木碗时,脸上却露出震惊的神色。 “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有因必有果,有果自有因。你们不是也知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控制尸婆的药,喝吧。”孟婆看着白水沉沉的叹了一声。 白水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柔声道:“你喝过的,不苦。” 我努力的眨了眨眼,想看那碗里是什么,可白水却紧紧的捂着我的眼,丝毫光线都没有涌进来,将木碗递到我唇边:“喝了就好了,乖。” “是……”他脸色过于古怪,我张嘴想问,可白水却直接灌了进来。 碗里的东西没有半点味道,比白水还无味一些,一入嘴立马跟有意识一般直朝我喉咙里涌。 可这些东西进入喉咙后,脑中一直听到的古怪的心声立马停止了。 铁链声响起,白水放开了捂着我眼睛的手,将碗递给孟婆道:“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上次才给她喝了药?” “万物轮回,因果自序,我自然知道。建木可以通无象,知晓过去未来,地府里也有看到一些。”孟婆接过碗,沉沉的看了我一眼道:“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却解不了因果。你尸婆之身因魂而起,又有着这样一声血脉,你如若想控制那些听到的东西,只能直视人心,当你看破人心之邪,见过人心之毒,自然不会再受那些心底欲望的呼唤。” 她沉叹了口气,瞄了一眼那慢慢蠕动着遮住石棺的建木根道:“可何止是人心啊,很多东西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想控制又谈何容易,只要有心,就会有所想,有所想就会有所欲……。你自己好好保重。” 我张嘴想说什么,却见孟婆那一叶扁舟拖着长数铁链,慢慢的朝黑暗之中飘去。 只是这次铁链上并没有锁着阴魂,所以她去得也很快。 “你知道她是谁吗?”云长道收了蛇尾,看着白水道:“地府是娲祖所化,从有地府的那一日起,孟婆就守在奈何桥上,她从何而来,那孟婆汤又为什么可以让人忘记前尘往事?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白水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声道:“你见识过尸婆真正的力量,更想要了吧?可惜你不敢变成尸婆,也对付不了游媚,只敢收着那个被我娘困住的尸婆,更甚至想夺刚刚异变的云舍。云长道,我一直以为你也算得上枭雄,却没成想,只是个会捡便宜的小人。” 他呵呵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消失不见了。 何必壮搂着浑身都是伤的帅哥走了过来,陈起语和夏荷被狐影驮着。 “孟婆为什么不早出手,云舍跟她不是一脉相传吗?”何必壮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白水解了封住我的冰柱,复又用熟悉的温度抱着我,朝何必壮轻声道:“如果不是烛阴牙太过厉害,她都不会出现。”关注"" 章节目录 第543章 梦里杀人 孟婆到底是谁,我们都猜不到,她似乎并不大理会这个世界的事情,可她却又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 我身上那些蛇尾和触爪依旧在,只是听不到那些声音,心里不再一直烦躁,情绪平静,那种涌动的力量也平静了下来。 白水带着我们先回院子,我看着他道:“小白呢?” “他不会有事。”白水瞄了一眼地底,眼里有什么闪过,抱着我飞快的回到了院子里。 沉吟刀就在白水手里,可他跟我不再血肉交缠,所以用不了,只能等小白回来。 夏荷帮帅哥止了血,他却依旧在嘿嘿的笑着,十分兴奋的朝我们道:“原来我们手里握着大杀着啊,就好像恐怖份子手里有炸弹一样,谁不按我们说的做,我们就引爆炸弹。白水有烛阴牙,云舍能变尸婆,我能引动建木,夏荷有虫崖的天罗地网。老何老陈你们就差点意思了,跟不上队伍啊。要不以后我们就整个恐怖组织算了。到时什么孟婆啊,武罗啊,云长道啊,只要不听使唤,我们就直接拿出大杀招,吓死他们!” 回答他的是何必壮直接给他劈头盖脸的一巴掌,让他一边休息去。 小白回来的时候,天都亮了,不过这小家伙并没有空手回来,蛇尾愣是将阿娲给卷了回来。 两个浑身都是泥,小胖妞阿娲还在哇哇的哭,一见到人,就哭得更凶了,委屈无比。 看着两个泥娃娃,大家都有点懵,尤其是阿娲,谁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幸好小白还是本能的怕白水,被拎着洗手间将泥冲干净后,老实的将我身上长出的那些多余的蛇尾和触爪给咬断。 白水将冲洗干净的阿娲扔了出去,反正也没东西给伤她,游婉和云长道自然会来找她的。 可能是孟婆那碗汤的原因,那些蛇尾什么的都没有再长出来了,只是伤口并没有这么快愈合,痛得厉害,全身的力量好像随着那些蛇尾触爪的脱落而失去。 小白一咬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我们,见白水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立马一甩尾巴就冲到窗外,找翼蛇玩去了。 我痛得厉害,怎么也睡不着,白水陪着我,可帅哥和何必壮将他叫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就再没见了,连原因都没有跟我说。 夏荷和陈起语也又回十万大山去了,似乎有什么事情,她们都急着要去做。 我问白水是什么,他只说是大家各自的事情,让我好好养伤,别操心,他让云家人帮我散出消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是人心的,还特意让龙五找了一些探讨人心险恶的书啊电影啊给我看,等我能直视人心了,就不怕尸婆那古怪的力量了。 听上去,好像我这是得了精神病一样,要靠心理疗法来治。 就算我问上剥皮人和帅哥的事情,白水也只是抚上我的眼睛,让我多睡,自己的事情帅哥自然能自己解决。 我多问上两句,他就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大有他要吃醋了的意思,要不就是不停的拨弄着我手上的手链,跟我说那条金狗链有多土,戴上去真的跟条狗链一样。 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多问,既然不能问帅哥的身世,我只得问为什么他跟云长道一看到那条吸盘蛇尾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而且凭什么时间上这么好,白水前脚去了青要山,帅哥他们后面跟上去,然后那黑白双龙潭就真的出事了,这也太巧了吧? “是我们用华胥的血引开通道的,既然已经有东西跑出来了,早点关上最好,开得久了,难免会有其他东西跑出来。”白水现在说起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却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我滴个奶奶啊,也就是说他们感觉那个坑下面还有危险的东西出来,所以他们就打开了,然后再填上,而且想到就做了,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一个。 “坑底的东西可不是鳞片人,你看到那个灰色巨头了吧?地底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东西,不受时间空间限制,一旦出来,比尸婆都恐怖,那天你是占了尸婆身,和青要山结界的便宜,黑白双龙潭有黎以身所化的术法禁锢,那东西能力受到限制,要不然你以为你能抱着它坠入深渊。”白水说着说着,脸带着怒意:“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耐啊,自己冲进来,然后将我扔了出去。如果不是小白蜕皮功,你可能就永坠深渊变成尸婆了。如果不是孟婆早就看到了这个结果,有药,你……” 他这明显有秋后算帐的意思,我连忙缩进了被子里,可后背却火辣辣的生痛,看样子这伤口没这么快好。 想到游媚那恐怖的实力,她明明控制建木根缠住了我们所有人,却并没有伤人,似乎那具尸婆身里还有着思想,真的是执念够深的啊。 瞄着白水想问他,但话到嘴边,想到游媚猎捕神蛇的事情,我只得复又吞了回去,或许他也不知道。 养病其间,白水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了,要不就是教小白一些术法,也不知道小白听不听得懂,反正他自顾的说着,小白吐着泡泡扭着蛇尾点着手指头听着,等白水一说完,小白一扭尾巴就去找翼蛇玩去了,有时阿娲也会跑过来,小白一见她就追,可明显他们将这个当游戏了。 开始一两天游婉还会来找阿娲,可后来连找都不找了,每次都是那条保姆蛇陪着阿娲一块来,等天黑后那条保姆蛇就将她带了回去,完全将我们这里当托儿所。 大家开始看到阿娲还会有点担心,可见这小胖妞平常除了漂浮在空中,也没什么后,也没人去理会,任由她跟小白翼蛇疯,有时会被小白追得哇哇大叫,那条保姆蛇被吓得想帮她,可翼蛇一拦,保姆蛇又吓得盘成一团,好像完全没听到阿娲尖叫。 不过小白也算有分寸,或许知道吞不下阿娲,就吓着她玩,也不会真的吞她,但只要他们俩打起来,白水就会直接将两个都冻住,来个两三次后就老实了。 白水见教小白实在没什么成就感,开始教我一些术法,可帮我擦身子时,就要开始收学费,各种毛手毛脚。 云家人对于控制魂植似乎自有一门手法,有时我也会跟他们说一下心得,大家相互学习,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帅哥他们没一个传来消息,连慰问一下我这个伤员都没有。 我身上的伤好得很慢,白水却似乎连复活神蛇这种一心一念的事情都没有管了,安心的陪着我。 这天他正给我讲那些连书上都没有记录的凶兽时,云空他娘却带了个人回来,她们轻易不会带人回来,而且那人进了院子后,似乎十分害怕,心惊胆战的乱瞄,看到那条保姆蛇时,整个人都僵了,云空他娘忙让云空将她带到客厅去。 然后找到在晒太阳的我和白水道:“看到刚才那人了没?” “她有什么病?”那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但从气血上感觉却又没这么老,而且神情过于紧张,双眼不停乱闪,眼底黑青,明显长期睡眠不好。 云空他娘点了点头,朝我轻声道:“她是我一个客户的女儿,名下有一家上市公司,今年才二十六岁,是个实实在在的富婆。” 白水低低的咳了一声,将手里磨着的玉石对着阳光闪了闪道:“再富的人,跟帅哥都没得比,别人家里是有矿,他是有钻石黄金矿。” 他这话听上去怪怪的,云空他娘呵呵的笑了笑,朝我眨了眨眼,然后脸色一正,看着我道:“我想你不是养伤吗,最近好像也还算太平,就将她带来的。而且她这病有点怪。” “她睡不好?”长期睡眠不好,才会有她那种情况吧,我碰到的没有不怪的。 云空他娘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然后朝我轻声道:“你听说过梦里能杀人的吗?” 我跟白水都是一愣,不知道她说是什么意思。 “她说她在梦里杀人了。”云空他娘又重复了一遍。"" 章节目录 第544章 梦杀 我一听梦里杀人,立马想起了我每次都会在梦里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梦里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像走生魂时,会感觉在梦里,可如果生魂力量足够大,就能杀人。 只是那个“富婆”明显就不可能,她似乎吓得魂都要飞了,怎么可能借助生魂的力量杀人。 “叫她自己来说说。”白水将磨着的玉收起来,倒了杯水给我道:“孟婆说让你直视人心。” 尸婆之身不可能变,只能控制,用过一次药了,就再也没有药控制了。 云空他娘见我们同意,立马去将那人请来了。 那“富婆”叫孟瑶,取的是美人如玉的意思。五官确实长得也挺精致的,只是长期没睡好,皮肤不好,眼神闪烁,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不停的去看那条保姆蛇,生怕那条蛇过来吞了她。 我见她这样,生怕她病没治好,就被吓死了,忙让她进屋说。 要知道小白和阿娲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呢,要是看到能飞的翼蛇,她估计就真的吓死了。  到了屋内,喝了一大杯热茶后,孟瑶精神才好一点,这才告诉我们,她已经在梦里杀了三个人了。 白水虽说好奇,却也只是在一边沙发上磨着他的玉,他都是用手磨,据说这样磨出来的才光滑,还会带有他的气息。 孟瑶第一个梦里杀的人,是她老公。那时她在谈一笔业务在外地,结果发现她老公居然跟一个供应商的秘书勾搭在了一块。 “这种事情在商业上很常见,说是秘书,其实就是公关,男女都有,专门针对性的签采购合同。”孟瑶掏出烟,看了我一眼,又瞄了瞄白水,复又收进去,只是喝了一大口茶:“这事我见多了,并来也不在意,可没成想他居然带到家里去了。他花我的钱,玩别的女人就算了,还睡我的床,穿我的衣服,用我的东西。我当时就打电话让他们滚,结果他却告诉我那个女人怀孕了,孩子是他的,他要跟我离婚,还要分房产分股份,当真是好笑!” “我当时气炸了,跟他大吵了一架。”孟瑶说到这时,手开始颤抖:“然后我记得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醒人事后睡了过去,在梦里我好像回到了家里,看到他们在我床上翻滚,气得我立马拿起床台灯朝他们的头砸去。” “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砸了多久,只是看到血不停的朝外喷,然后就吓醒了。可醒来时我却依旧在酒店,也就没在意。”孟瑶苦笑,看着我们轻声道:“一个人一生会有许多次想杀人的冲动,只不过在清醒后,或是在想实施杀人计划时会碰到各种困难,然后慢慢的放弃。我开始以为只是一个梦,也没在意,毕竟老公出轨在梦里想杀了他,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十分正常对不对。” 我听到这里瞄了瞄白水,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玉,却不磨了,朝我眨了眨眼:“如果我出轨,不用你出手,我自尽可以吧。” 孟瑶听着呵呵直笑,看着我时脸上闪过失落。 “当天上午,我考察了供应商的厂子,正跟他签合同时,警察打电话给我,说我老公死在了家里。可古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外伤,尸检时却又发现失血过多,而且头部多处软组织挫伤,可卧室和床头都没有发现血迹。家里的监控和那个女人,能清楚的证明他当晚并没有出过房间,他就是躺在床上死的,谁也不知道他那失掉的血去哪了,脑袋上的软组织挫伤是怎么回事。”孟瑶说到这里,自己都有点害怕,转眼四处乱瞄,好像怕看到死者索命一般:“我当时醉酒,并不记得自己具体打了他头哪里,而且我想那个女的我在梦里也砸了,可她并没有死,也就没在意。” “当时警察查了很久,最后判了猝死。可搞笑的是那个女人居然以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想分他名下的房产和股份,还找上我婆婆,说如果我不肯,就会将这些丑闻都闹出去,但古怪的是,那女人说她那天梦见我回去了,她看到我拿台灯砸她们了。”孟瑶十分气愤,咬着牙道:“她用梦里的事要挟我,我肯定不会承认,她还真报了警,给八卦记者报料,如果不是我确实在外地,有着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还真是惹上官司。” “我当然是恨不得捅死她的,就在被她烦了几天后,我有一天作梦,梦到她又找到我,是在一家咖啡厅里,她依旧用肚子里的孩子说事,我当时气急了,拿起一边的一把水果刀就朝她肚子捅去。只是当血涌到我手上时,我就吓到了,然后被吓醒了。我急忙打了电话给她,她接通电话时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就算她对我冷嘲热讽,我也没理会她。”孟瑶手抖得更厉害了,抬头朝我们苦笑道:“我以为她活着就没事了,可没想到她第二天约记者在咖啡厅报料,坐在沙发上好好的,突然捂着肚子说痛,当时叫了救护车,却并没有发现伤口,但在医院照片时,却发现她腹部有一个明显的刀伤,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刀伤是怎么避开表皮插入皮下组织的。不到十分钟,她就失血过多而死,但后来尸检她体内却并没有半点血,跟我老公一样,流的血都不见了。” 我跟白水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大对了,血不见的,我们也碰到过,就是献祭黑门时,了然摩鸠他们的血都被建木给吸走了,尸婆影吸血也是这样的,难不成这孟瑶跟这些东西有关系? 明显云空他娘也想到了这一点,朝我点了点头,拍了拍孟瑶的手,示意她说下去。 第三个人是那小三的妈,她以为女儿怀了孟瑶老公的孩子,可以借机敲上一笔,结果女儿死了,就天天到孟瑶公司堵她。 孟瑶说当时因为连续在梦里杀过两次人了,她已经很害怕了,所以连怒意都要控制,不敢让自己有杀人的念头,但那天那大妈冲进了她办公室,指着她破口大骂就算了,还朝她吐口水,被保安拉走后,孟瑶在休息室休息时,突然就睡了过去,梦到自己推了那个大妈一把,她就突然到了马路上,被车碾过,血肉成泥。 当时孟瑶醒来也怕,连忙让保安去找那大妈,让她千万别出公司,可大妈哪肯啊,孟瑶说什么,她就是要背着做,跑出公司大楼,在写字楼的路口,突然好像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然后倒在了马路上,当时正是中午上班高峰期,接连几辆车没刹住,碎肉碾得拖出了近百米,可古怪的是,大妈的血就好像不见了。 孟瑶说到这时,双眼都吓得失了神,不停的乱瞄,好像怕什么,手紧紧的捧着茶杯,紧张的看着我道:“我听说过秦姑婆的,只要你治好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我朝她摆了摆手,让她将三位死者的姓名写下来,然后让龙五帮我查一下。 跟着跟她确认几个问题,一是她第一次梦里杀人时,确定两个人都砸了。二是咖啡厅里怎么会有水果刀,虽说在梦里没有逻辑性可言,但古怪的是那小三第二天还真是在咖啡厅了,可水果刀到底是哪里来的? 三是她有没有在梦里吸血,或者其他古怪的梦。 孟瑶对于前两个问题都能肯定,可一听我问起吸血的事情,立马摇头道:“我又不是吸血鬼,怎么可能吸血?” “那你梦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没听过的曲调之类的?”我突然有点拿不准她这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真跟尸婆影或者建木有关的话,那就说不定她体内藏了个什么东西。"xwu799" 章节目录 第545章 大妈 孟瑶似乎对自己梦里杀人的事情害怕得不行,但据她所说的,却又好像她作梦的时候并没有死,但在她做了梦后,死者就会在一股未知的力量下,按照她的梦里的死法死去。 这似乎不像是梦里杀人,更像是一种死亡预见,而且都是根据她潜意识里的杀意迸发出来。 不过我们现在不能确定真假,只能慢慢研究后才知道。 本来以为像孟瑶这种富婆,会很爱惜时间,并不愿意呆在这里的,结果一听我们让她先回去,她就好像怕得要死的摇头:“我感觉有眼睛在暗中盯着我,我怕,你们这里不是说很安全的吗?我就呆在这里。” “你就没请个保镖或者法师什么的?”我有疑惑的瞄着她,像她这么有钱的,应该进去都有保镖啊,碰到这种灵异事件,怎么也得请几个法师,或者买个护身符什么的。 我们这里现在情况跟以往不同了,一旦有个外人进来,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啊? 孟瑶说都请过,但都没用,反正她就是赖也要赖在这里了。 云空他娘苦笑的将她带了下去,朝我们眨了眨眼。 “一旦男人出轨,女人如果有能力的话,是不是想将奸夫淫妇一块杀了?”白水手指在那块玉上磨着,皱着眉道:“你说孟婆让你看的人心到底是什么啊?要不我将夏荷找回来,你用沉吟刀快一点,将心剖出来看一眼再缝回去?这才是真正上的直视人心吧?” “这是直视血淋淋的心脏。”我一边将孟瑶写下的名字发给龙五,扭头看着白水笑道:“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强行搞笑,好吗?” 他摇头苦笑,将那块玉朝我举了举道:“你喜欢什么图案?” 从我养伤到现在,就见他一直在磨那块玉,我本以为他这是准备给小白的。 “蛇纹吧。”白水见我不答话,挑眉看着我道:“可能会有点慢。”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将手里的玉收起来,然后小心的将我抱到沙发上,卷起衣摆看了一下背上的伤口:“玉养人,你身上这些伤口好几天了一直半点动静都没有。” 感觉到他手指在后背慢慢朝上爬走,轻柔的抚过每一节脊椎,可越往上,他手指就抖得越厉害,有时似乎想碰触,却又好像还没碰就缩了回去。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每晚抱着我睡,又是给我渡气又是给我舔伤口的,还怕什么?你是条神蛇,你渡点气凡人都能成仙了!我自己也用了药,这已经算好的了,换成普通人,截个义指都要十天半个月才好,我这一截可比别人双手双脚乘上十都多呢,时间上怎么也得翻上几个倍啊。” 从服了孟婆的药到现在,白水每晚都是抱着我睡,用他们神蛇一脉特定的法子将我紧紧护住,有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能感觉到他舔过伤口。 但在我清醒的状态下,他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伤势,也决口不提变成尸婆的事,好像就是给小白讲讲术法,给我辅导一下,似乎我们只是在度假,养伤都只是额外的。 白水将我衣服拉好,伸手抚了抚我的脸,看着外面被云空他娘安排到特定房间的孟瑶:“那你得快点好了,要不以后打小三的能力都没有,还让我出手就不大好了。毕竟手撕小三,这种事情要自己来才过瘾啊。” “你怀疑孟瑶在说谎?是她自己想杀了那两个人?”我被白水抱在怀里,想扭头,可一动,就感觉白水轻柔的唇擦过脸,吓得我忙停了下来。 可当我停下时,却正好跟他的唇贴在一块。 双唇碰到一块,我眨了眨眼,白水似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慌忙侧开,但耳垂明显就红了,低低的咳了两声。 我可不认为有什么感冒会找上神蛇白水,而且他脸上明显就是心虚,更不用说这桥段老得不能再老了。 “咳……”我突然有点后悔那天不该捡落在阴河的那个手机,因为从那之后,只要白水做了什么过于煽情的事情,我就想到他是在网上找到的。 “最近我看了很多电视剧撩情的精选,云家那些小姑娘特意给我看的。”白水这次倒是十分老实,凑过来于我四目相对,两人的睫毛都碰到一块了,鼻息相闻,可惜他却有点疑惑的皱着眉:“你说两个人这样看着就会真的有触电的感觉吗?” 我想眨眼,可一眨眼,就会跟白水的睫毛碰到一块,他睫毛比较长而且密,我碰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睫毛根的颤动。 可他这么老实的交待自己刻苦的学习撩情套路,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云家青壮都在面对鳞片人时死了,留下来的男孩子都是少年,其余老中青少幼五代都是女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堆横跨各个年龄阶层的女性,有吃有住还有闲,她们凑在一块除了搓麻将就是八封看电视,没在这院子里整个空间天天跳广场舞就算看在我这伤员的面子上了。 将白水这样一个长得好,高冷又有身份的男蛇扔在她们堆里,这完全是满足她们对爱情幻想的设定啊。 “这是今天云空他奶奶给我的。”白水轻轻的咳了一声,将一叠纸递给我:“你看下是不是有用。还有啊,云空他娘给了我一部手机,连微信什么的都帮我注册好了,她和一些云家其他人每天给我发一些鸡汤,都是女人不容易啊,如何作一个好男人啊,要不你有空也看一下?” 我都听懵了,接过那叠纸一看,第一页是照顾女病人的注意事项,不多也就三页纸,一百四十六条吧,当然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后面一大堆纸就是例举什么女人病了,老公出轨,然后女子报仇将老公全家杀了;要不是杀了老公,还有就是女子重病抑郁,打开煤气罐全家都一块死了。 这些事例上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清楚楚,有的还有网址链接,但明显都是一些鲜血淋漓用生命谱写虐待女病人的恶性案件啊。 “云大娘,真不容易啊!”我突然有点同情的看着白水,这些天里,我伤重,睡的时间多,也并没有多在意是不是有人找白水。 可在我的映像中,连帅哥他们都不太敢主动找白水,毕竟是神蛇啊,灭世护世都有他们,一旦发怒,这一院子里的人都不够他吞的。 “云家的大妈们每晚在你睡了后,都会带着云家上一代十几个大妈给我做思想工作。”白水低低的咳了一声,脸更红了,双眼带着深深的无奈:“让我别嫌弃你,一定要好好待你。说如果男人病了,女人肯定会好好照料的,所以女人病了也得反过来。每晚都来,有时你午睡时,她们都会来……” “你没发现,有时你午睡醒来,房间垃圾桶里的瓜子壳都快要堆满了吗?”白水瞄了一眼院子外面的凑在一块偷偷说话的大妈们,语带着深深的无奈:“明显她们怕说没什么用,还将活生生的例子送到我们面前来了。” 顺着白水的眼睛朝窗外看去,只见三五成群的大妈,时不时朝里面瞄,却只是瞄了一眼,跟着又去看别的地方了。 果然无论你多大年纪,有什么成就,是什么身份,在热心大妈眼里,都是需要热心指导和帮助的对象。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威武高冷如白水,也没有逃离过这些大妈的“魔爪。” “那个孟瑶是他们特意找来的?”我看着白水,突然有点好奇,当他被一堆壳着瓜子的大妈围在中间,一边劝他不要始乱终弃,一边吐着瓜子壳,还七嘴八舌的说着怎么照顾一个女病人,甚至将那些“杀夫”的案例讲给他听。 那画面过于美好,同时也过于辣眼睛,我实在感觉自己脑洞转不过来,怎么想那画面都想象不出来。 怪不得白水听到孟瑶说梦里杀了她老公时,十分老实诚恳的表态,如果出轨直接自尽,原来已经被摧残得不行了。 “你想笑就笑,你抖什么。”白水有点恼怒的扭头看着我,紧皱着眉:“你看,抖得肩膀都颤了,有这么好笑吗?”"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46章 古怪的人 我只要一想到,白水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被一堆大妈围在中间“悉心”教导劝说的模样,就感觉特别的好笑。 但白水的眼睛过于无奈,让我感觉笑又实在是对不起他,想忍,可是真的忍不住啊,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在抖了。 “你别抖了,想笑就笑吧,要不伤口又开了。”白水带着深深的无奈,拍了拍我的脸。 见他如此诚恳,我也实在是忍得肚子痛,干脆就笑出声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白水就这样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笑,抽着纸巾帮我将眼角的眼泪擦掉。 我伸手紧紧抱住他,虽然还在笑,可心底一直压抑的恐惧和顾虑都消失不见了。 有些东西是在慢慢改变的,比如白水坚决不会问我的伤口,不会问我能不能控制得住再变成尸婆。 而我连想都不敢去想,因为只要去想,就会心里生出恐惧。 果然有些东西让人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像何必壮对苏梦的事情,何必美对何家的事情,帅哥对绿腰,大家都不去提及,坚决不能让人碰触得到。 可为了我,白水可以呆在这院子里好几天,不去阴河,不去想神蛇复活的事情,不去想建木尸婆。可以努力的学着跟人相处,可以忍受每天大妈们定时的“热心教导”,他为我真的改变了许多。 “好了,别笑了……”白水带着深沉的无奈,朝我轻声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小白阿娲轻易不肯呆在院子了吧?阿娲来的第三天,因为好奇,被大妈们喂了十几个鸡腿,撑得都飘不起来了,小白跑得快,要不还不知道要被喂多少东西呢。” 我本以为每天跟他们在一块,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情啊。 眼角慢慢变得湿润,白水扶起我的肩膀,朝我轻叹道:“这个孟瑶你好好治吧,最好是当着大妈一块治,要不然她们还不知道整出什么事来。” “明白。”一说我就想笑,今晚一定先装睡,然后看一下那些大妈找上白水时的画面。 白水没好气的瞄了我一眼,抱着我回房。 以往回房的路上,我都会闭上眼睛趴在白水怀里,可这次我试着半眯着眼瞄,果然发现好多大妈假装路过,朝白水点头,或者带着赞许的笑了笑,竖竖拇指。 我滴个天啊,原来我跟白水出了房间后,一举一动都在这些大妈的监视之中,刚才她们在外面张望就是看我们的情况。 等回了房间,白水依旧低头磨他的玉,龙五将孟瑶所说的三个死者资料发了过来。 这几天里我跟白水回房后都会这样坐着,但大多时候,我都是假装听他讲术法,心思却乱飘,他虽说借讲术法跟我一直说话,但声音里依旧可以听出他心里压着事情。 可今晚我们似乎心思都打开了,他明明没有跟我说话,只是低头磨着玉,我看着龙五给我的资料,但有时感觉到白水沉沉的目光,两人相似一笑,然后我嘴角就不由的咧开,似乎白水被大妈围困的画面就在我们对眼之时,在两人脑中闪过。 “真不该让你知道,你能笑上一辈子是不是!”白水被我笑得都没脾气了,磨玉的手磨着叽叽作响。 我瘪着嘴朝他摆手,安心的看着资料。 从大体的资料上看,孟瑶并没有说假话,她老公是死在床上,发现尸体的就是那个小三;小三被刀捅死,但并不是捅在肚皮上,而是一个贯穿子宫的伤口,一刀下去,连里面四个多月刚刚成型的胎儿都被贯穿,可表面上确实没有明伤,连那个被贯穿的胎儿死在腹中,她下身也没有出血。 当然那个婆婆就死得更惨了,孟瑶只是说被车撞后碾压,却没有说明那老婆婆被碾压的只是下半身,头还靠在花坛上,一直到十多分钟后,才在救护车上活活痛死。 不过龙五还顺带发来了孟瑶的资料,身家十分的厚,父母离异却都没有再婚,但更古怪的是,龙五还特意另外附了四个人的死亡报告过来。 其中有两位是孟瑶父母没离婚的时候,跟她父亲交往的,有一位是离异后准备跟她父亲再婚的,全部都是异外死亡,而且也有点诡异。 相对于她母亲这一边,却只有一位,是个小鲜肉网红,比孟瑶还小三岁,去年准备跟她妈结婚,一天洗澡时因为电线老化漏电,在浴室里电死了。 明显这四个人孟瑶都有一定的嫌疑,要不然龙五也不会将资料发给我。 可孟瑶却并没对这四个人的死有所提及,如果真是她在梦里杀了的话,那她先前杀了四个人都不怕,怎么现在杀了三个人就怕了? “看出什么了?”白水慢慢凑了过来,朝我轻声道:“到点了啊,你不睡的话,那些大妈就会一直在楼下徘徊。” 他说着将我抱到窗口,果然楼上几个大妈靠着墙边聊天边抬头瞄我们这房间的灯光。 白水将我手机拿走放在床头,抱我进浴室给我擦了身子,然后朝我道:“我知道你肯定对那画面好奇,等下肯定要装睡。” 我抿着嘴又想笑,忙摇了摇头道:“你帮我看着孟瑶,我怀疑她来找我,并不是因为她能在梦里杀人,而是有什么东西让她感觉到危险,要不然她也不会四处瞄,更不会呆在这不走。” “那些大妈肯定这会又在八卦这件事情了。”白水沉沉的叹息,朝我无奈的苦笑道:“呆会你就能见识到了。” 等白水将我抱上床,搂着我躺了一会,将大灯关了,只留了小夜灯。 没过十分钟就听到试探性的敲门声,白水凑到我耳边朝我轻声道:“今天给你看了我的笑话,等哪天我也得看看你的笑话。” 那话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叹息,他说着似乎还有点愤恨,对着我耳垂重重的咬了一下,然后用嘴唇含住轻轻一拉。 我听着他这话就想笑,捂着耳朵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去开门。 门一开大妈成群的进来,先是在床头转了一圈,轻声的问白水我的情况,跟着就开始借着孟瑶的事情提点白水。 看着白水一直强撑着笑,都撑得面瘫了,无论她们讲什么都点头应着,一张笑脸笑得大妈们眼都花了。 那些大妈声音越讲越大,还是一个人打了个哈欠才结束了这一场睡前交谈会。 等大妈们离开,白水立马趴在床边,戳了戳我的脸道:“忍好久了吧,笑吧。” 我将被子朝上拉了拉,闷在被子里笑,怕那些大妈听到,再杀回马枪,那白水可能真的要暴走了。 可笑着笑着,却猛的感觉不对,忙将被子掀开,看着白水。 我虽然身体重伤,可这满院子的爬山虎都是魂植所长出来的,云家种下的魂植也都是从我那一株里长出来的,有什么东西立马能感应到。 就在我刚才笑的时候,好像有一个东西如同虚影一般飘过魂植,带着异常的气息。 那气息明显不是阴魂,也不是什么实体,但那感觉却十分的奇怪。 “我也感觉到了。”白水眯了一下眼,朝我轻声道:“我带你去看看?” 见我点头,他却又露出一幅我早知道的表情,一把将我从床上抱起,朝着窗外飘去。 下面魂植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威胁,复又老老实实的趴在墙上。 孟瑶住在我们楼下,白水抱着我借着魂植隐着身影,藏在窗户外面看着。 房间里的孟瑶并没有睡,而是十分焦躁的走来走去,双眼不停的四处瞄,推着床头柜将门抵死,连浴室的门都关好,又再三确定窗户关死后,这才缩回床上,紧紧的闭着眼。 只是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在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身后站着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冷着脸看着她。 而当孟瑶上床后,那个人也爬上床,跟她一模一样的动作躺在了床上,但被子却并没有塌陷下去。 躺了一会后,孟瑶似乎睡了过去,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东西轻轻的爬了起来,对着孟瑶的耳边似乎在说着什么。 好像受到召唤原本睡着了的孟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却依旧闭着,伸手卷起自己的衣服,伸手对着柔软的肚皮上掐去,生生的掐下一块肉后,递给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东西,然后再去掐。 她肚皮上,这样的伤口有好多,全部是用指甲给掐下来的。 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东西接过她掐下来的肉,张嘴吞了下去。 但我记得龙五给我的资料里,孟瑶并没有双胞胎啊?那这个东西是什么?关注"" 章节目录 第547章 狐仙 眼看着孟瑶复又掐下第二块肉,她自己痛得连冷汗都下来了,眼皮直跳动,却并没有醒来。 “怎么办?”我看着床上那个东西,不是魂也不是鬼怪,却又显得这么奇怪。 白水也皱着眉,正要伸手,却见一道白影一闪,对着窗户里面就冲了进去。 我和白水同时伸手想将那道白影抓住,但小白速度实在太快,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冲进了房间里。 那个跟孟瑶一模一样的东西被小白吓了一跳,立马扑到了孟瑶身上,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已经张了嘴的小白都愣住了,看着重重跌倒在床上的孟瑶,他围着转了几圈,没什么发现后,有点委屈的看着窗外的我和白水。 白水都被他给气着了,理都没理这个野孩子,搂着我就飘上了楼,将我放上床后,拉着被子和我一块躺着:“看出那个是什么没?” “这东西或许就是孟瑶心底的恶意滋生的,她明显可以跟孟瑶融为一体,却还要吃她的肉,可能那些人都是她杀的。可为什么她要吃孟瑶的肉呢?这也太明显了吧?”我不大能理解的是,如果那些人都是她杀的,所有死者身上的血都不见了,那么她想吸食孟瑶的血也很简单啊,又为什么要孟瑶掐下自己的肉给她吃? 白水似乎也在想这件事情,不过却依旧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哄孩子一样:“先睡吧,明天她醒来再问她就是了。” 我低嗯了一声,却见小白直接破窗而入,什么玻璃根本挡不住他,带着一身泥直接朝着我身上扑了过来,眼看伸着的小肉胳膊就要扑到我怀里了,却没成想白水一伸手,正好拎着他的尾巴,将他倒了过来,拎进浴室了。 小白委屈的看着我,啊啊的叫着,憋着嘴要哭,白水立马道:“你如果哭的话,晚上就睡沙发,今晚别想靠着你娘睡。” 原本都满眶的眼泪立马倒流,小白朝我啊啊的叫了一句,蛇尾卷着白水的手腕,倒转着身子竖了起来,朝白水咧着小嘴露着牙床,虽说他什么都能咬,可没牙实在没什么威胁力。 白水引着水将小白冲洗干净,小白立马裹着小浴巾飞到我旁边,尖尖的尾巴一缩就缩进了我被窝里,我还没伸手捞着他呢,一只手就将他拎起来,朝床边塞去:“你睡一边,我睡一边,难道还想一条蛇霸占你娘。” 小白靠着我,啊啊的投诉,然后沉沉睡去。 “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疯,也好。”白水将我紧紧搂着怀里,伸手将小白垂落的尾巴捡起来放床上,摸了摸他的小脸。 这些天里我都撑不住,睡得早,没想到在我睡着之后,还有这么多事发生。 亲了亲白水的脸,伸手揽着他的腰道:“放心,就算你以后出轨,我最多就是不理你,不会杀了你的。” “别!”白水忙摇头,沉叹道:“你不杀我,那些大妈会咒死我的。” 听到我的笑声,白水将我的头摁在他肩膀上,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我的头,温温的气息涌到身上,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小白已然不见了踪影,只留半点脸似乎被口水僵住了,想到睡前的情况,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我最近怎么睡得这么沉了,明显有白水的功劳。 我刚一睁开眼,白水就出现在床头,照例洗漱完后,带我下楼吃早餐,果然大妈们依旧在远处时不时的张望。 白水一边看着我吃东西,一边无奈的苦笑。 孟瑶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只是她还没走到我身边,一边一个大妈立马走了过来,准备拉走她,看样子是不打算让她打扰我跟白水的独处。 果然女人的天性,一是做母亲,二是拉红线。 看着孟瑶眼里的不安,我忙叫住那个热切的拉着孟瑶去吃早餐的大妈,朝她道了谢,说孟瑶的事情还是比吃饭重要的。 大妈拉着孟瑶顿了三秒,立马一转身拉着孟瑶坐在了我们旁边,当然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跟着还有几个大妈送水果送早餐点心,然后或站或坐,明显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找到理由聚到一块明目张胆的八卦了。 白水深受她们“荼毒”好几天了,对她们的战斗力深有体会,坚决不开口;孟瑶自己有隐私,也不好开口,还是我开了口,她们才嘿嘿笑的离开。 “昨晚应该睡得比较好了吧?反正我只看到你掐了两块肉下来!”我接过白水削的桃子,瞄着孟瑶的肚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孟瑶抬头眼带震惊的看着我,过了半晌才冷声道:“我在梦里杀了我老公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那前面死的那四个呢?”我掏出手机,将龙五发给我的资料打开,将前面那四个死者的资料递到了她面前。 孟瑶只是瞄了一眼,立马看着我冷哼道:“你跟那些警察一样,怀疑是我杀了他们?” 我咬着桃子,看着她道:“那个东西并不是阴魂,也不是生魂,却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还能躲进你身体,就算不是你的自主意识,也是另一重吧,她毕竟是帮你做事。而且昨晚她是从外面进来的,想来也是去帮你做事了,你又梦到杀了谁吗?” “云舍!”孟瑶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掀起衣服:“我以为我跟警察说不清,所以我来找你,可你也不相信我!” “我都承认了,我想过要想杀他们,可他们真不是我杀的。你现在说的,就是我潜意识里分出了另一个自己,就跟精神分裂出另一重人格一样,跑出去杀了他们吗?可这几天我都没有梦到杀人,你都见她从外面跑进来的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分裂出的另一重人格,可杀人后,主人格是不会记得的,我都能跟你坦白我确实想杀人,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精神病杀人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我这个还这么诡异,我怕什么!”孟瑶越说越激动,几乎是朝我吼道:“我这几天并没有梦到杀谁,我只是梦到自己在吃自己的肉,一点点的啃食完了。我知道当她将我吃完的时候,我就真的死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孟瑶说着,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既然你也没有办法,我就去找别人了,我字典里没有‘等死’这两个字!” 孟瑶说完,脸上再也没有惧意,而是一种高傲和清冷,用一种老娘就算死,也要死得气场全开的气势转身朝外走去。 我看着她背影,感觉也有点奇怪,转眼去瞄白水,他却朝我凑了凑道:“也许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将男人看得这么重的。以她的情况,没有男人,也能活得很好,没必要杀人。” 可问题是已经前后有七个跟她有关系的人,十分诡异的死去了,而后面这三个,她都有梦到,更可怕的是,那个东西现在可能就是她体内,而我们却完全看不出来。 “我能看出来,就证明我能治好。”我将桃子放下来,看着孟瑶的背影道:“可如果要治,我们得正视过往,如果你还跟昨天一样有所隐瞒的话,那么谁都没办法了。” 前面气场全开的孟瑶半转着身子,却并不是看我,而是看着白水:“你说得没错,我没男人活得照样精彩。何必去杀人。” 说着,她复又走回来坐了下来,却正好坐在白水对面,掏出烟朝白水递了递道:“要烟吗?” 看她那眼神,似乎对白水十分认同啊。 一边剥着瓜子的白水,立马轻咳了一声,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我掌心,眼睛转了一圈,朝孟瑶道:“你想没被咬死,就被那些大妈口水淹死吗?” 孟瑶还处于迷茫之中,我却瞄见那些大妈已然有点愤恨的瞪着孟瑶了。 白水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你很幸福,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陪着你。”孟瑶将烟盒扔在桌上,瞄着我道:“养小鬼你肯定听说过,可你听说过供狐仙吗?”"", 章节目录 第548章 我怀孕了 孟瑶突然提到小鬼和狐仙,我有点懵,却依旧老实的朝她道:“供狐仙没听过,但狐仙我见过,九尾天狐都见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没想到回答会是这样,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啼笑皆非。 “可以抽吗?”孟瑶明显有烟瘾,手指弹了许久,抓着烟盒打开又关上,最后还是忍不住。 我正要点头,白水却不知道怎么出现,手指一弹就将她手里的烟盒弹开,指着瓜子道:“不行。” 说完,他将我从石凳上抱起来,让我坐在他腿上,朝我轻声道:“下面凉,怕你坐太久了不舒服。” 孟瑶呵呵的苦笑,伸手剥着瓜子道:“你们这样秀恩爱会被雷劈的。” 但白水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帮我剥着瓜子。 孟瑶也并不在意,只是朝我道:“我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现在这年头谁不想当明星,谁不想红啊,当时我跟许多同学到处试镜,却又处处碰壁,最后有同学去韩国整容,有同学请古曼童,有养小鬼,我得一个同学介绍,帮我供了狐仙,说这东西供养简单,还不吓人。” “那东西并没有形态,请回来的只是一个空玻璃瓶,供在床头,早晚一根头发放在前面就可以了。我注意过,头发并没有消失,一直在那里,所以也没在意。”孟瑶皱了皱眉,朝我轻笑道:“可确实挺有效果的,我当时以为是心理原因,请回来没多久就面试上一个女三号,还特意高兴,只可惜后来我爸妈闹离婚,我那部戏演完就没再演了,加上我这个性也不适合混娱乐圈。但那狐仙我却一直供着,就当圆梦吧。” “但在我作梦杀了我老公后,我总感觉害怕,有一晚在梦里不小心打翻了床头供的那个空玻璃瓶,然后那个东西就出现了。”孟瑶保养得透亮的指甲掐破瓜子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朝我苦笑道:“我说是狐仙杀了那些人,而且现在她变成了我的模样,你信吗?” 她剥下的瓜子并不吃,我伸手想去捏,却被白水拍了一下,我只得摸了摸手背,朝孟瑶道:“那空玻璃瓶你扔了吗?” 见她点头,我想了想又道:“那你一直都是用头发供养狐仙的?” 她又点头,我眼前好像闪过尸婆影体内那些蠕动的头发,忙朝孟瑶道:“你那个同学供的狐仙还在吗?我们去看一下。” 孟瑶同意先联系一下她同学,虽然她说了狐仙的事情,却也不确定是不是狐仙,我再次问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她却说再也没有了。 但对于前四个的死,她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她没有作梦,所以也没在意,谁会将死了人的事情朝自己身上揽啊。 说完,她瞄了白水一眼,就回房间打电话去了。 “你说人什么时候才会不说谎啊。”白水抱着我上楼。 我脑中闪过孟瑶的话:“她也说不上说谎,只是在潜意识里,避开自己的责任。” 但前面她坦然承认是在梦里杀了人,可这一次却又将杀人的责任推到了所谓的“狐仙”身上,听上去好像在坦然承认杀人跟她有关,可细想之下,她却完全将杀人的事情,从她自主意识里推开。 可她也说了,就算她承认杀了人,法律上也不能追究她,那么她又为什么这么固执的推开杀人的事情呢? 我回到房间后,掏出手机给钱夫人打了电话,东北出马仙里有供狐仙的,人家那才是真的狐狸仙呢,孟瑶她供个空玻璃瓶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上去像我们读初中的时候,买个漂亮的玻璃瓶,然后将心愿写在纸条上叠成星星放进去许愿的意思。 心结打开,许多事情就开始出来了。 给钱夫人打完电话,我又给夏荷打了电话,她一听是我,还兴奋了好大一会,交待让我别多想,她将那边新建的地方整好,将虫卵孵化就回来,让我别担心。 说的都是宽慰的话,我想再打给帅哥,一边的白水却开口道:“你不用打,他不会接。”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将一部手机扔给我道:“他手机在这里。” “这么多天了,难道还没消息吗?”这一个星期里,我担心的都是自己会不会变成尸婆,心思极度压抑,所以也没太去想其他的事情,这会清醒了过来,才想起来帅哥何必壮一直都没有消息啊。 白水依旧磨着玉:“他们有消息就会告诉我的。” 也就是说,并不会告诉我,完全将我当伤员对待啊。 我并没有理会白水,给了断打了电话,他自然知道我的事情,只是告诉我,那个隐形人依旧没有找到,如果我我有时间准备追寻的话,龙虎山立马派人过来,给我帮忙,我只要负责主导就行,不要出手。 就是怕我又变成尸婆吗,我又问了其他的事情,却发现好像十分平静,不过了断却告诉我,妙虚问了我的情况,可能会提前来找我,那面清虚镜的事情可以问他。 听到清虚镜我才想起妙虚是谁,白水却抬眼看着我,吓得我心虚的挂了电话,不敢告诉他清虚镜的事情。 白水也不追问,似乎完全被那些大妈和鸡汤给洗成了一个“好男人”。 孟瑶的事情,只能等拿到那个供着的空玻璃瓶才能明了,我拿着白水那部新手机,翻看着云空他娘发给他的鸡汤,全是什么女人多难,男人不体谅的鸡汤。 一边笑着看,一边将里面的金句念给白水听。 可念着念着,却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进了院子里,满院的魂植都在有点小兴奋。 是白思来了,才让魂植这么兴奋的,还有最近跟白思几乎形影不离的华胥。 “你先看着,我去看看。”白水皱了皱眉,朝我摆了摆手。 华胥一直是个麻烦,她体内的女娲之血却有着各种作用,而且神蛇血脉天生就跟她亲近,白思几乎都一直缠着她。 过了一会,白水就回来了,脸色有点难看,朝我道:“我跟白思回一趟青要山,孟瑶的事情,你别逞强,我让了却他们过来,实在不行别让她死了就行。” 他眼睛有点沉,并且不停的瞄着窗外,似乎在防备什么,明显有心事。 可最近,他连神蛇复活的事情,都不管了,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心神不宁。 “是不是青要山又出事了?”那天填坑后,武罗继续修复符阵,白水带着变成尸婆的我,急急离开,后续谁也没去问。 但华胥一直呆在青要山的,白思在泰龙村拉住游婉下阴河后,也离开了,怎么突然来了这里,而且白水却急着要去青要山。 “是华胥出了点事情,别担心。”白水朝我苦苦一笑,抚了抚我的脸道:“我不在的话,别让小白出去处跑,虽说神蛇都是放养,暂时也没东西能困住他,但你现在情况不一样,得让他护着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间,跟着飞快的离开。 握着手机正想要不要给夏荷打个电话,让她帮我去青要山看一下,却见玻璃窗上七彩光芒一闪,跟着一脸圣洁的华胥就透过玻璃窗进来了。 我瞄了瞄白水消失的方向,眯眼看着她笑道:“偷跑回来想说什么?” 华胥这具身体可以破万法,白水根本就困不住她。 “我怀孕了。”华胥抚着小腹,朝我走近了一步:“你怀过蛇胎,自然知道生而有灵的道理,你要摸一摸吗?” 我有点无奈的看着她还平坦的小腹,感觉好笑的道:“你想告诉我,这孩子是白水的?”"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49章 信与不信 华胥听我主动提及孩子是白水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闪过错愕,却依旧看着我道:“你不信?” 我没有理她,只是抬眼看着窗外,在心底慢慢引动魂植,其他东西我暂时也不敢用,但这里现在住得最多的就是云家人,种满了魂植,倒也是够我借力的。 “我身怀女娲之血,除非跟人首蛇身的上古之神、神蛇或者娲祖所创第一的游家血脉,方能融合生下孩子。你也知道,怀蛇胎得你情我愿,情意相通,这些人中间我也就认识白水。”华胥说到最后,微微有点傲气:“你们游家向来只生女子,都为女主当家,对于这种事情应该能理解。我想我来跟你讲,比白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好。而且一旦这孩子生下来,可以减少大家的压力,也没什么不好。” “嗯。”话我十分认同。 华胥这下更为错愕了,游动了一下蛇尾,复又跑到我面前,挺了挺小腹朝我道:“你要不要摸摸?” 这是多想证明这孩子是白水的啊,我将手伸过去,放在她小腹之上,可能是感受到游家血脉的原因,她腹中立马有着一团气息涌动,跟我才怀小白时的情况一样。 “现在信了?”华胥伸手覆在我手背,圣洁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柔和:“你说是给小白生个弟弟好呢,还是妹妹?” 随着华胥用力,腹中的那团气息涌动得更加厉害了,似乎十分兴奋。 “都一样吧。”我弹了弹手指,一缕魂植瞬间涌出,将她缠住,趁机收回手:“你这是打算让我帮你养胎,还是想让白水在你怀蛇胎时,多陪伴你?” 小三找上正室的原因,一般都是要钱要主权吧,钱对华胥来说没什么用,那就是要主权咯? 华胥任由魂植缠着她,只是脸上的圣洁都有点撑不住了,漂亮有神的眼里写满了震惊,但好歹也是向我宣告过主权的,黛眉皱了皱道:“青要山下面的东西虽然被你们压了回去,可小白的蛇蜕根本封不住,下面的东西还是会出来的,而且建木根和那些凶兽也都很危险。” “所以你不想回青要山?而是要住在这里?”我听她说得这么多,摆了摆手道:“还有呢?条件你尽管提,我都会答应的,至于为什么提这些条件,你不用说得这么细致的。” 华胥好不容易将震惊压下去的眼里露出深深的疑惑,不过也都是一闪而过,瞄了瞄我的身体,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恢复了那种圣洁和柔和的圣女光辉:“你帮我养胎,白水保护我,一切以我腹中的孩子为主,你看怎么样?” “可以。”当然以孩子为主。 “那……”华胥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我道:“我该住哪里?” 我指了指门:“外面的大妈听了很久了,她们会给你安排房间,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她们说,白水会不会保护你,得你自己跟他说。而我帮你养胎,得按规矩来,我是收费的。你如果让我养胎的话,得先付诊金。” “云舍!”华胥立马不干了,朝我冷笑道:“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白水的,就算不是他的,我生下来的也是带着女娲血脉的后代,是人皇,你居然……” “是白水的也得给钱啊?”我看着她脸上的理所当然,有点好笑:“我知道你们这些神蛇啊圣女啊,都是一无所有的,你没钱的话,可以卖血啊,你的血很值钱。而且你恢复得快,一天抽上十几二十管没什么事,至于房钱伙食费啊,就看云家人怎么收吧。你这个样子估计一般人不会有什么兴趣,但你的血真的很值钱啊,多卖血吧!” 华胥已然处于懵逼之中,我引着魂植拉开了门,门外偷听的大妈们已然义愤填膺了,看着华胥,引着魂植就将她给缠了出去。 “别伤着孩子。”我见大妈们对于撕小三这种事情太过热情,忙道:“等白水回来确定后再说。” 原本气得拉着华胥就要开撕的大妈们,立马诧异的看着我,长期的默契让她们只是在一个对视之中,就分成了两波,一波热情而温和的又拉又劝将华胥带走,一波立马涌进房间开始劝我。 又是说这孩子肯定不是白水的,又是说就算是白水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像华胥自己说的,生下来可以去填坑吗,白水在我受伤的这段日子里这么照顾我,对我肯定是真心的。 我瞬间被轰炸,有点明白神蛇大人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了。 不过大妈们并没有呆多久,一是要做中饭了,二是她们认为对华胥做思想工作比较重要。 等大妈们都散了后,白水一头黑线的进来了,白思并没有跟他一块回来。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有点无奈的看着我道:“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但能让华胥怀上孩子这本身就不简单,白思最近跟她形影不离,却并没有发现她有交配的时候。” “就在那天你将白思叫过来对阵游婉的时候。”我细细理了一下,从我们将人头蛇带回来后,白思就一直跟着华胥,虽然亲近,但白思对白水也不可能撒谎,而唯一分开的一次,就是那天白水准备将变成尸婆的我封入石棺时,叫来了白思缠住游婉,而那个时候华胥在我青要山。 “青要山一直被结界封着,云长道每次离开都不能太久,所以也不会是他,那能让华胥怀上孩子的人,难不成一直都在青要山?难不成是建木?”白水捧着水杯,眼睛朝上挑了挑,似乎在偷偷的看着我。 我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低头看手机上那些帖子。 “真不是我的。”过了许久,白水复又道:“你要相信我。” 我又嗯了一声,白水似乎有点不安,朝我靠了靠道:“我……” 他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一把握住我的手,朝我轻声道:“你有没有感觉时机上有点不大对?” 这件事情来得突然,但如果从时间上算的话,青要山出事之前,华胥和白思确实在阴河呆过几天,而且那时因为她的挑拨,我和白水因为神蛇复活的事情处于冷战之中,以她的能力趁虚而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在青要山时,华胥并没有提及她怀孕了,我养伤这么多天,她也一直没有提及,今天却突然跟白思跑了过来,这个时间点上确实有点问题啊。 “云舍。”白水有点不安的唤了一声,沉声道:“她肚子里的那个暂时并没有东西护胎,就算有,我也有办法解决,要不先解决了吧。” “你舍不得。”我抬眼看着他,轻笑道:“无论华胥怀的孩子是谁的,只要生下来,借脐带血和胎盘,至少都能复活一条神蛇。” 白水目光闪了闪,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直接消失不见了。 一时之间我也拿不准白水去做什么了,看着窗外细细思量这孩子是谁的。 没有怀疑是不可能,但无论如何气势上得保证啊,不能丢了身份。 正想着,却又见七彩光芒一闪,华胥一脸慌张的看着我,急忙道:“你不是答应我生下这个孩子的吗?怎么可以一转眼就让白水来处理我肚子里的孩子。” “云舍让开。”华胥刚一说完,白水就带着坛女过来了。 坛女手里还握着一条黑色无鳞胳膊粗细的蛇,妩媚的脸上全是兴奋的看着华胥:“你也别太担心,这东西可是宋媛花了好大代待才弄出来的,我们一直留着没舍得用,据说这东西在身体会很舒服的,来,姐姐给你放进去。”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550章 玄蛇 如果坛女没拿出来,我还真忘记了祸蛇,这东西以前就是宋媛用来打我腹中的蛇胎的。 结果没打成,这个时候用上一次,倒也不算亏。 以祸蛇将华胥腹中的胎儿吞了,然后再借着祸蛇复活神蛇,怎么算都不亏啊。 华胥还想跑,白水以冰封住了她,只要她一动,立马又冰上一层。 虽然她身体不受困,但在想破神蛇的术法也是需要时间的,一层又一层的冰封,她立马有点受不住。 坛女握着祸蛇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华胥安慰道:“你都怀上孩子了,这会让你很舒服的。” “白水……”华胥脸带诚恳的看着白水,柔弱地道:“这孩子真的是你的,你难道忘了吗,那天在青要山,你抱着我躺在人头蛇堆里,我……” “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白水半眯着眼,眼里带着疑惑。 在青要山时就更不可能了,我正要发问,却感觉到魂植异动,跟着原本好好挂在空中的太阳不见了,好像一瞬间到了黑夜。 “白水!”我忙引动魂植,朝白水道:“用烛阴牙直接封住华胥。” 我话还没说完,白水就已经引着烛阴牙朝着华胥推去,可刚推到一半,就见外面的一团团的黑气,如同实质一般的涌了进来,推开烛阴牙,黑气在一瞬间就缠住了华胥,将她拉走。 白水想追出去,却又转回,看着外面的道:“烛阴视为昼,暝为夜。” 外面的夜色更沉了,寂静无比,一时之间魂植异动,云空他们一些小孩子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朝我们这里跑。 连在外面疯的小白都奇怪的跑了回来,有点紧张的看着白水,可惜他也不会说话,只是啊啊的叫了几声。 “难不成孩子是龙神烛阴的?”坛女握着那条祸蛇,丢进坛子里:“要不怎么会将华胥带走?” 白水跟我对视了一眼,拎着小白用蛇语说了几句,然后将小白放在我身边,朝我道:“我去游婉那里看一看。” 游婉守的是烛阴巢穴,有着视为昼,暝为夜的烛阴是为真正的龙神,可遮日月,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来。 而且游婉既然守在那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也不可能让那东西跑出来。 白水并没有跟我多解释,飞快的离开了,只交待让小白护着我就够了。 “它来救人,难道还闭着眼睛?”坛女十分疑惑的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朝我沉声道:“如果是烛阴出来了,你跟白水打算谁再献身一次啊?” 坛女前面还好,说着说着就有点开车的意思了。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感觉白水过于奇怪,就算华胥能脱困,可他却过了许久才回来,而且在他引动烛阴牙时,就真的有烛阴救走了华胥。 但如果真的是烛阴救华胥,外面是黑夜,难道跟孟瑶一样是在梦里救吗? 坛女也没再打击我了,好奇的打量着小白,然后疯在了一块。 云空他们朝显受到惊吓,跑到我房间问怎么回事,我只是安慰他们这是日食,时间久了一点而已,可明显他们不信,但也没有追问。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魂植感觉到外面有一股陌生的气息,我瞄了一眼小白,正想引着魂植发动,手机却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妙虚,他只说了一句:“清虚镜可以破开这夜色。” 妙虚进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道士装扮了,剪了个平头,穿着跟个普通的中年人没什么区别,看着我轻笑道:“当道士只不过给我姐姐报仇,现在仇报了,就没有必要当道士了。” 这道理很不一般啊,我听着都愣了一下,然后掏出清虚镜,朝他道:“你也当不成道士了吧,清虚观没将你打死都不错了,你将玉机子弄得身败名裂就算了,还将人家观里的宝贝送给了我当投名状。” 他低低的笑了笑,接过清虚镜,食指点着玄武的蛇尾,用力摆着龙尾画了一圈,跟着朝我道:“我只能告诉你怎么用,但我们都用不了。这东西本身就是游家的,得你才能用。至少玉机子将这镜传给我时,是这么说的,他们能偷清虚镜判离龙虎山,肯定是知道这清虚镜的玄妙的。” 接过清虚镜,我按妙虚说的,左手托镜,按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的方向紧握着,然后以右手食指点玄武那消失的玄蛇尾那里,紧摁着游走到青龙的龙尾,可手指刚摁上去,就感觉到一股尖悦的痛意,明显有东西刺入了指尖,可就是看不到穿透指尖的东西。 鲜红的血流到镜边的龙鳞之上,瞬间进入了青龙尾之中,妙虚示意我以指划镜一圈。 既然已经试过一次了,怎么也得继续下去,我强忍着痛意,食指在镜边上画了一圈,指尖所过的地方,鲜血流入龙鳞。 当一圈划过之后,就见青龙尾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扭动,跟着缓缓抬了起来。 我们紧紧盯着清虚镜,只见那条抬起的尾巴似乎被困在青龙尾里,从龙尾一直慢慢朝前拱动,一直到了青龙那里,居然还朝下走,最后涌到玄武之上的玄蛇。 “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妙虚看着玄武龟背上那条玄蛇一点点的腾起,朝我轻声道:“你们游家有时真的挺厉害的。” 随着他话音一落,我感觉指尖猛的一痛,然后那么玄蛇猛的腾空而起,对着夜色之中冲了出去。 随着玄蛇消失不见,原本黑压压的夜色立马变得透亮,跟着远处似乎有什么从空中重重的栽落。 而我却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清虚镜,只见原本消失不见了的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盘到了龟背之上,与镜上的玄龟交颈相缠,连锈迹都贴合在一块,而蛇尾又垂落在旁边青龙的龙尾之中,消失不见了。 诧异的看着妙虚,他却只是指着外面的日光道:“你不想去看看那被玄蛇缠落的东西吗?” 当玄蛇冲出去时,那团黑气正好坠落在蛇山那里,如果真是有什么救了华胥,那么华胥肯定也是在那里,白水自然会看到那东西是什么。 妙虚见我没动,似乎也并不关心,看了一眼小白:“他现在还没有其他的能力吧?” 我转了转手里的清虚镜,朝他笑道:“你为了报仇学了不少东西啊。” “有时为了掩饰真正的目的,总得将另一件事做得更极致。”妙虚拿过我手里的清虚镜,朝我轻声道:“我知道你跟孟婆有关联,如果我帮你,你能不能托孟婆让我姐姐下辈子托生在一个好点的人家。 这走后门也走得太突兀了吧,而且孟婆不一定管轮回转世啊。 “知道你不能这么快回答。”妙虚将手指在清虚镜的镜面上点了点,朝我道:“清虚镜的用法不只这个,还有很多连玉机子都不知道的,因为没有游家血脉,很多法子都不知道怎么试,我可以帮你先试试,你跟孟婆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他说着将清虚镜递还给我,转身出了屋子。 “他怎么也得四五十岁了吧?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老惦记他姐姐啊?”坛女好奇的凑了过来。 他姐死的时候还是个才来初潮的少女,但有时一些情义,就算只有短短一瞬间就能让人记住一辈子。 托着清虚镜,我低头看着上面的青龙尾,龙鳞和蛇鳞是完全不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龙尾,我猛的想起了那两条用鳞片串成的青铜蛇。 如果华胥怀的不是白水的孩子,而是另一条神蛇的呢?比如那条青铜色的神蛇? 正想着,白水突然变回来了,只不过他还抱着华胥,脸色发沉的看着我道:“让她在这里养胎,你帮我照料一下。”"" 章节目录 第551章 谎言 我没想到白水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别说打掉华胥腹中的蛇胎了,反倒一改前面的主意,让我帮他照料养胎。 华胥似乎被吓着了,紧紧的抱着白水的胳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全是依赖。 可他却并没有推开,而是任由华胥抱着,眼里似乎有着什么闪动,却也任由我静静的打量着他,脸对着外面,并不与我对视。 “真是你的啊?”一边的坛女有点迟疑,轻声道:“你不怕云舍变成尸婆吞了你们啊?” 白水并没有回话,而是将华胥的手拨弄下来,朝我轻声道:“你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声音里带着无奈,似乎压着什么。 “有什么不能明着说的吗?”我顿时感觉有点好笑。 华胥找我说时,我根本不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白水的,他也肯定的表明华胥腹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可不过就是因为被那团黑气救走了一次,他就好像记起这孩子是他的了。 这剧情转得太快,脸打得太痛,让我根本没办法接受。 “等我想明白,我会告诉你的。”白水看了华胥一眼,朝我道:“我会叫白思过来看着她的,只要孩子没问题,你根本不用管她。我出去一趟……” “白水!”眼看着他就要离开,我将桌上的手机朝他扔了过去:“有什么比生死更重要的吗?” “有!”白水接过手机,头也不回的离开。 华胥躺在沙发上,一脸受惊过度的样子,抚着小腹看着我道:“刚才那是烛阴吗?” “你没见到?”我眯眼看着她,轻声道:“回房间去吧,要不我可不管白水交待什么,祸蛇还在坛女手里呢?” 坛女立马跟我同仇敌忾,掏出祸蛇甩了甩,一脸恶相的看着华胥的小腹,露着容嬷嬷般的冷笑。 “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白水的,只要他开了口,你也会帮他养着胎的。”华胥立马朝我轻笑,却做出一幅不得意且不想跟我纠缠的模样,挥了挥手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坛女跟着八卦的凑了过来,朝我轻声道:“难道救走的那个是白水的亲戚,或者让白水想起醉酒啊被撞啊,断片忘记的事情?她肚子里的蛇胎真是白水的?” “你电视看多了。”我瞟了坛女一眼,却感觉心底生闷,一股子烦躁涌起,伤口就更痛了,只得沉吸了两口气,拉着小白的手跟他玩了一会,这才好受一点。 掏出手机正要给夏荷打电话,却见刚离开的妙虚复又走了进来,朝我道:“那东西坠落在那边,我赶过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是什么。不过那地方有很多魂植啊,跟下面院子里的一模一样,也是你种的?” “是云长道。”我掏出清虚镜,递给他道:“还看到了什么?” “我赶过去的时候,白水似乎跟谁说话,用的是蛇语,但我并没有看到另一个东西。”妙虚有点疑惑,凑过来看着我道:“不过可以肯定跟你有关。” “蛇语对于名字也是按正常的法子叫的,我就听到了你的名字,其他的都是嘶嘶,也听不懂。”妙虚接过清虚镜,然后轻声道:“白水听到你的名字后,就好像一瞬间都僵了,然后带着那个女的回来了。” 妙虚明显长期呆在清虚观啊,连蛇山大坑和华胥都不知道,他也明显没有打算跟我多说什么,拿着清虚镜朝我晃了晃:“我回去研究一下,有新的法子再过来告诉你,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 “等一下!”我脑袋里有什么一闪,从腰侧掏出那两条青铜蛇递给他道:“你再看看这个,是不是一套的。” 两条青铜蛇是虫崖以前的陪葬品,而清虚镜是从无波井里带走的,如果张天师说让我去取的是清虚镜呢?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到底留下来的是什么,以为不是能带走的清虚镜,才会到最死之时,还叫我下无波井拿什么。 妙虚接过那两条青铜蛇,也震惊了一下,却也依旧沉着,毕竟一个为了报仇能当近四十年道士不动声色的人,自然是什么都能忍的。 “要不要我将祸蛇放了。”坛女依旧握着祸蛇,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我毕竟在你们家这么多年,怎么也得跟你一条战线,只要你一句话,祸蛇一放,凭着它对蛇胎的渴求,绝对能找到华胥,钻进她体内吃了那个蛇胎。” 一边小白啊啊的叫了叫,似乎有点害怕,朝我怀里缩了缩。 坛女也只是过过嘴瘾罢了,我瞟了她一眼,她就老老实实的呆一边去了。 打了个电话给夏荷,让她帮我先去一趟青要山,问一下武罗是什么情况,然后让她尽快赶到这边来。 她一听华胥怀了蛇胎,差点就炸了,说马上赶过来,强行将白水扔到黑白双龙潭里去填坑,渣男就得当渣子用。 “我知道不是白水的。”我沉叹了口气,朝她道:“我怀疑有一条隐藏的神蛇,就是虫崖换鳞所制的那条青铜鳞色的,可虫崖似乎并不能确定它是不是存在,所以才一直没有提及。而且它有可能藏在青要山,你去的时候帮我提点一下武罗,让她注意安全。” 夏荷在一边气愤的应着,可当她问及白水去哪里时,我却不知道从何回答,只得含糊的说他有事去了。 她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训了一通话,愤愤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想了一下,给苗三娘打了个电话找岑无魂,问他如果神蛇的魂魄离散,可不可能凭借血脉牵连找到。 岑无魂一听神蛇,还以为是白水,吓得说话都不利落了,我忙解释说是老螣蛇,而且只有一魂一魄,他才答应试一试,他就过来。 小白很无聊,在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扭来扭去,坛女陪着他完。 本以为会去很久的白水却突然回来了,他示意坛女带走小白,静静的看着我道:“华胥的孩子要留着。” “因为复活神蛇吗?”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可见白水点头的时候,我依旧会心酸,果然啊,就算我再装大度,但心底依旧希望白水能打掉华胥腹中的蛇胎来自证清白吧。 “救走华胥的不是烛阴。”白水过了半晌,才沉声道:“是风家拘着的烛阴魂,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我听着一愣,明明妙虚说了有东西跟白水对话,只是他看不到,如果是烛阴魂的话,他肯定会看到的,那么白水和他之间肯定有一个说谎了。 但妙虚在这一件事上,根本没有必要骗我,所以白水说谎的可能大一些。 我静静的看了白水一眼,苦笑道:“这里有郭家父子布下的法阵,有云家人,小白也在,不会有事的,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华胥肚子里的孩子我会照料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送回青要山。” “青要山不安全了。”白水脸上忧色变重,朝我轻声道:“她就是在青要山怀上的,武罗并没有感觉到有东西进入。我会再下一次龙虎山的极渊,很快就回来,如果华胥有什么异动,你不用顾忌,直接下杀招都可以的。” 白水说完,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头,似乎就要离开。 我想了一下,他似乎并没有提及那条从清虚镜里冲出去的玄蛇,当下试探着问道:“你去追华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啊?比如莫名其妙加入争斗中的,我们以前没有见过的?毕竟那一团黑,真的跟龙神烛阴很像啊,风家怎么可能拘得住这么厉害的烛阴魂,又怎么突然消失了。” “没有啊,我追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白水直勾勾的看着我摇头。 心猛的沉到了底,连一边的坛女都微惊的张开了嘴。 我们都看到那条玄蛇冲了出去,然后黑夜消散,有什么东西坠落在蛇山,就算速度再快,白水也不可能看不到,但他为什么要这么蹩脚的隐瞒那条玄蛇的存在。添加"" 章节目录 第552章 镜子的作用 白水明显有心事,所以连坛女那么明显的吃惊都没在意,急急的离开了。 “你怎么不跟他对峙?”坛女伸手托了托下巴,才将惊色收起。 我细想着,如果妙虚说跟白水对话的,是那个让华胥怀孕的存在,提到我的名字,就证明华胥腹中的孩子关系到我,但白水却又不方便提起。 可那条玄蛇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出现了,白水却依旧要刻意隐瞒,难道这也关系到我? “我这外人都感觉到了痛苦。”坛女自顾钻进骨坛里去了,轻叹道:“你说出现的那个得多厉害啊,原本叫我来打胎的,现在变成养胎了,能在一瞬间改变白水的主意。” 小白看她钻进骨坛里,十分好奇的也钻了进去。 我低头苦笑,却正好看到桌上大妈们给的那些资料,上面的案例显得讽刺无比。 刚讨论完出轨劈腿会怎么样,结果华胥就以怀孕这么狗血的插了进来,白水却半句解释都没有,还让我养胎,再多的信任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我强撑着痛意,慢慢走到楼下孟瑶的房间,她似乎被刚才的黑夜给吓着了,见到我,连忙问我是不是她养的狐仙来了,要不怎么突然白天变黑夜了。 只说是日食,我问她那个空玻璃瓶什么时候送来,只要看到那个瓶子,我就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孟瑶说她同学今天下午就送到,让我别担心,跟着我朝我道:“我刚才听大妈说,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圣女叫华胥,怀了你老公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她这明显在寻求认同感,好证明她想杀了她出轨的老公和小三,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是杀不死的。”我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杀不死,转身下楼。 她身上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东西并没有出现,看样子暂时不会有问题。 一下楼,大妈们就热情的凑了过来,全是安慰的话,我实在没精神应付她们,说我想静一静就将她们打发了。 坐在石桌前,我有点迷茫,不知道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一边的魂植招展,我猛的眼睛一缩,忙掏出电话给夏荷道:“快让武罗确认共工是不是还在黑白双龙潭里!” 夏荷也是一愣,跟着立马大叫道:“陈起语刚才还跟我说起,那天里面的凶兽都跑了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共工,他事后想起来才感觉到奇怪。” 共工是我从极渊带出来的,那时我借着巫面,学着游娓的样子献祭建木开了黑门,共工带着我冲出来,直接到了泰龙村外,后来他一直昏迷不醒。 到了青要山,武罗一脚就将他踢入了黑白双龙潭给困了起来。 我们一直认为共工会带着我回到泰龙村,是因为阴河是白矖变的,他也一直在等白矖。 可现在想起来,极渊下面的建木根日日吸食共工的血肉,他蛇尾都虚化了,他却并没有失去神智,但能在建木上活这么久的,都是献祭了建木的。 而且后面黑白双龙潭接连闹大动静,他都没有出现,极有可能就是逃出来了。 华胥自己也知道,能让她怀上孩子的,只有人首蛇身的神,共工就是现成的啊。 越想越感觉不安,我正打算打电话告诉白水,却见阿娲浮在我旁边,而她身后,云长道盘旋着七彩的蛇尾悬浮于半空之中。 只不过他旁边还有着通体漆黑,人头蛇身的共工。 这次他漆黑的头发并没有跟上次那样凌乱的披散着,而是用一根同样漆黑的发带绑着。 两尊人首蛇身的大神同时光临我这个小院子里,正巧的是,白水在蛇山那边跟什么东西交谈了后,好像担心什么事情,而离开了。 “所以说,建木是你所化,也并不是完全骗人的,对不对?”我慢慢引动魂植,看着共工道:“你说你在等白矖,其实是因为你知道,只有神蛇一脉才能填了那个未填的坑,而只要等到一条神蛇,你就有机会出去。而且白矖信任你不是吗?传闻你是因为娲祖偏袒人类,一气之下才撞倒了不周仙山被罚的!” 我们原先都知道,不周仙山是共工撞倒的,建木是娲祖惩罚他,将他变成的。 只是到后来,我们看到了共工,才会怀疑不是他所化,但现在看来,就算不是他所化,当年撞倒不周仙山,放出尸婆,催生建木,跟他也脱不开干系。 他只是笑了笑,张嘴朝云长道嘶嘶的说了句什么,然后用十分生硬的话朝我道:“尸婆,很重要,你能变,我们需要。” 云长道一直守在蛇山那里,其实就是守着尸婆,就像当年他去何家学造畜之术,也只不过是知道何家的符纹是从尸婆那里而来的。 游家本身就跟尸婆牵连不开了,云家因为那条云蛇的原因,魂植也跟尸婆有关,所以云长道所学的,一直都是来自于尸婆。 上次在泰龙村,他和游婉伏击我们,并不是怕游媚所化的尸婆出来,而是想将那时才变成尸婆的我带走,因为我还能受控制,他们才能更好的了解尸婆的力量。 阿娲能对付小白,游婉并没有露面不代表没有来,是在等着白思出现。 而云长道和共工,对付我,就算变成尸婆,也完全够了。 魂植涌动,云家的人立马全部出来了,云空他们立马引动魂植封住整个院子,有一些看热闹的大妈还认得云长道,震惊的叫了一声,但云长道却并未理会。 翼蛇拖着蛇尾从藤蔓下面窜了出来,刚一起飞立马被一声清啸的尸鸾给抓住了双翼,一蛇一鸟立马扭转到了一块。 “你们先走!”我瞄着云空他们,轻声道:“帮我带小白离开。” “云舍姐姐!”云空咬了咬牙,凑上前来。 华胥拖着长长的蛇尾,悬浮在我身后,自顾的抚了抚肚子,又回了房间。 “你跟我们走吧。”云长道看着我,轻笑道:“你知道打不过我们的。” “云长道!”云空沉喝了一声,看着他道:“她可是你女儿,你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啊!” “走!”我忙拉住他,朝他沉喝道:“云家的魂植就只有你们会了,帮我带小白快走。” “小白也不能走。”云长道朝阿娲挥了挥手,朝我轻笑道:“小白的神魂过于强大,如果不能控制,我会让阿娲吞食了他。” 云空不可置信的看着云长道,引着魂植就要冲上去,可还没到云长道身边就全部缩回了地底。 “去我房间,带小白走,有人会护送你们离开。”我朝他朝后拉,看着云家那些半大的小伙子道:“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祖辈父辈做得够多了,你们都应该当做希望留下来,连同小白一块。” 云长道却只是呵呵的笑着,一挥手,阿娲立马熟熟路的朝着我房间冲去,她最近一直来找小白玩,很容易找到,果然是我们想得太美好。 “我并不想伤人,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所以才以压制性的力量来的,如果你变成尸婆的话,你以后就永远是尸婆了,我和共工合力也能带你离开,但在制服你的过程中,这院子里其他人的死活,你认为我会在意吗?”云长道脸上依旧带着憨厚的笑容。 “你跟白水说了什么,骗他离开?”我却沉沉的看着共工,可以确定是他跟白水说话。 可共工却似乎听不懂,只是看着冲向我房间的阿娲。 就在阿娲快要冲进我房间时,两条青铜色的大蛇猛的冲了出来,飞快的缠住了阿娲。 妙虚一手握着清虚镜,脚下生风,落在我身边,朝共工一晃道:“你还记得这在镜子吗?”"" 章节目录 第553章 敌对 漆黑的蛇尾十分悠闲摆动的共工在看到那面清虚镜时,蛇眸猛的一缩,直接张嘴,漆黑的蛇信飞快的朝着妙虚伸了过去。 “云舍!”妙虚将清虚镜一转就塞到了我手里,然后脚下一道清风闪过就退到了我身后。 只见一条青铜色的蛇飞快的冲过来,驮住了他。 清虚镜一到手,我立马摁在玄武背上那条玄蛇,以最快的速度画了一圈,青铜雕就的玄蛇从镜边瞬间冲出,直接缠住了共工。 只是眨眼之间,青铜色和黑色就交织在了一块,朝着不远处的河边飞去。 “清虚镜要镇的就是共工吧。”妙虚手抓着那条鳞片串成的青铜蛇,看着一边阿娲被青铜蛇缠住,啊啊的乱叫,朝我道:“我只是让你帮我开个后门,我这忙帮得不错吧。” 一边云长道有点震惊的看着妙虚:“脚踏清风,窥黑现月,道门还有你这种隐而不出的高人。” “我已经不是道门的人了。”妙虚引着青铜蛇到我身边,看着云长道:“我听说过你,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学艺三家,却又叛离三家,连子女都不顾,这是你所追求的。我所求的很简单,学道法,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到达我的目的罢了。” 我听着只感觉汗颜啊,妙虚努力学习道法,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接近玉机子,从而给他姐姐报仇,可这也太敬业了吧! 他一个顺带学的,就能达到这么厉害,玉机子一辈子都没有窥见清虚镜的奥秘,但妙虚却看出来了。 “你先回房,这里我对付就行。”妙虚朝我笑了笑,看着云长道:“现在一一相对,你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阿娲血脉里的人首蛇身被云长道所夺,除非以术法引动,要不她就只是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娃娃,所以被那青铜蛇缠住后,怎么也挣脱不开。 河边山石滚动,水溅而石飞,不时有着蛇嘶吼的声音传来,看样子共工也完全被那条玄蛇给控制住了。 尸鸾和翼蛇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连踪影都见不到。 就在云长道还看着妙虚笑时,只见几道符纹飞快的涌现,然后在半空中交缠给符纹网朝着他涌去。 狐影闪动,巨大的凶兽高吼,一只只狮鹫盘旋在院子的上空。 帅哥和何必壮从狮鹫上跃下,帅哥瞄了我身边一眼,站在我面前。 何必壮身后,钱夫人带着东北出马仙严阵以待。 “看样子这次是请不动你咯?”云长道呵呵的笑了笑,一摆七彩的蛇尾,瞬间消失不见了。 远处共工还在嘶吼,可随着云长道加入,我感觉手中清虚镜一沉,那条冲出来的玄蛇复又回到了镜面之上。 妙虚收了青铜蛇,阿娲委屈巴拉的飞出了院子。 “要不要留下她。”帅哥引着符纹要去抓阿娲。 我摇了摇头,阿娲连小白那个啥都能装的肚子都装不住,我们留不下来的。 “白水叫我们回来,他自己呢?”帅哥诧异的转眼看了一下四周,紧皱着眉道:“你伤还没好,他就将你这样扔在院子里?太没责任心了吧?” 一边妙虚听着挑了挑眉,将收回来的两条青铜蛇扔到清虚镜的镜面之上,连带镜子都一块端走了,根本没有跟帅哥他们打招呼的意思,就好像在自己家中一样,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必壮正引着符纹将那些凶兽和狮鹫再次变回萌萌哒的萌宠,帅哥和钱夫人他们都诧异的看着妙虚这好像看不到别人一样的走了。 “他就是妙虚。”我在心底引动魂植,将那些被云长道压到地底的重新又引了出来。 云空他们明显相当失落,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回房了。 “最近怎么样?”我扔了个没削皮的桃子给帅哥,朝他轻笑道:“连电话都没带,就跑出去了,还搞了这么多的凶兽,你们去洗劫青要山了?” 帅哥拿着桃子擦了两下,看着钱夫人十分熟门熟路的带着出马仙去安置,朝我苦笑道:“你就不问白水让我回来是怎么说的?” 一提到白水,话题似乎就继续不下去了,我顿了一下,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说。 正想着,却见华胥复又扭动着蛇尾从房间里飞了出来,她似乎并没有要走门的习惯,进出都是用飞的。 落到我身边后,华胥完全无视帅哥,而是看着我道:“云长道和共工都太厉害,他们能找到这里我很怕,晚上我要跟你睡,要不然云长道说不定会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啃着桃子的帅哥一个没注意,直接将桃核也给咬穿了,原本以造畜之术将凶兽变成萌宠的何必壮一不小心,将一只狮鹫变成了一个光着身子的美女,吓得他连忙又引着符纹变回去。 带着二狗子来看我的钱夫人,脚下一个踉跄,带着二狗子扭头就走。 “是白水的?”帅哥将嘴里的桃核吐出来,猛的瞪着华胥道:“你是想将孩子打掉,还是永远被钉在黑白双龙潭的建木根上。” “白水会保护我的。”华胥一脸幸福的模样,手轻柔的抚着还没有任何变化的小腹。 帅哥有点磨牙,盯着我道:“你就让她住在这里?武罗呢?” “你晚上就跟我住一块吧。”我朝华胥点头,她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体的存在,不答应她,她就会一直守着我。 果然见我点头后,她直接朝我房间的方向飞去。 “云舍。”帅哥一脸又是伤心,又是震惊的模样:“就算你变成尸婆,也是为了救白水,你没有必要自卑成这样吧?白水的野种你也帮他养?就算为了复活神蛇,也没必要容忍华胥吧,她那婊样,能气死人啊!” 我瞥了帅哥一眼,好笑的道:“你认为那孩子可能是白水的吗?” “不是白水的,你怎么会让她呆在这里。”何必壮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坐在我对面:“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我看着坛女捧着骨坛走过来,小白在坛口不时的探头,将白水在碰到共工后那一瞬间的转变说了,更指明了那条清虚镜上的玄蛇。 如果说清虚镜是在无波井里的话,那么只有可能是在下面那个通往极渊的通道处,从妙虚所知来看,完全可以确定是清虚镜被偷走,才导致共工从极渊逃离,只不过他没想到建木也不滑放过他,才让他被困了那么久,一直到我们下去,才被我一时心软给带了出来。 “所以你认为华胥腹中的孩子是共工的,因为那个时候他本来就在青要山,又是人首蛇身的上古之神,变成白水的模样骗了华胥,但他的孩子却又关系到你,才会让白水改变主意,并去了极渊寻找答案。”何必壮沉着冷静的分析。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相信白水。”帅哥将那个啃了几口的桃子复又捡起来,愤恨的咬着:“如果没有妙虚拖住云长道和共工,我们赶来的时候你都被云长道抓走,或者变成尸婆了。” 帅哥依旧带着愤恨,不过却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铜钉给你。” “有查到什么吗?”我将装铜钉的盒子收入腰侧,看着帅哥道:“你的身世。” 帅哥顿了一下,朝我轻声道:“你还记得那条蛇尾吗?” 尸婆也好,或者是黑白双龙潭下那个灰色的巨头,都长着蛇尾,但古怪的是这些蛇尾一旦离体就会钻进地里,如果钻不进去,就会石化,跟石雕的没有任何区别。 我并不认为帅哥能从那条蛇尾上找到什么线索,但他突然提及,让我感觉十分古怪啊。 帅哥掏出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打开后,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只见血一进入蛇尾就消失不见了,跟着蛇尾慢慢的扭动了起来。 “你还记得以前巴蛇骨洞入口盘着的那条石蛇吗?就是白水用血引动它,然后将阿得放进去的那一条?”帅哥凑过来,朝我轻声道:“那条石蛇后来去哪了,你还记得吗?”""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54章 让人恶心的华胥 我看着盒子里慢慢扭动后,因为血气消耗完成,复又慢慢变成石头的蛇尾。 巴蛇骨洞那条石蛇在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清醒过一次,跟我放了狠话。 可后来却一直都是石头,白水将它带到蛇仙庙,用血激活他,将阿得放进去,我才知道这条蛇一直都是活着的。 “白水是神蛇,他的血……”我沉着心,努力安慰自己,这并不可能。 但一边何必壮却朝我道:“我们用风二爷的血试过了,滴在这蛇尾上没有半点变化,如果是血脉上的力量让蛇尾复活的话,那么风家的血或许也可以。” “不可能。”我直觉的想要逃避,朝帅哥道:“你的血引动建木,比风二爷都强大,可能是风二爷的血不行。” “那么你还记得螣蛇立于石蛇之上,十分威风的冲进院子里那次吗?”帅哥将盒子收起来,冷声道:“螣蛇凭什么控制那么石蛇?” “可如果真像你所猜测的,那么老螣蛇的蛇骨又怎么解释?”我们都见过老螣蛇了,怎么能说那条石蛇跟白水有着血脉上的关联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条石蛇就是老螣蛇被白矖所伤拘走的那一魂一魄所化?”何必壮努力将可能的结果说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白水知道那条蛇的来路,而且那个时候可能老螣蛇都还没去补天。剥皮人有什么动静没?” 石蛇后来去了哪里,我们都没有追查过,既然这条线追查不下去,就只能继续从剥皮人那里下手,可看帅哥和何必壮失神的模样,就知道没有任何线索。 大家各自去休息,我带着供养狐仙的出马仙去看了孟瑶,确定她身上并没有狐仙的气息,孟瑶却依旧坚信是她供的狐仙窥探了她的心底,杀了那些人。 但出马仙们却确认,狐仙不会主动杀人,就算杀人,狐仙也不会只吸食血液,而且更主要的一点狐仙是有形体的,也不能光靠吃头发啊。 白水不在,帅哥跟我寸步不离,还将远在虫崖的郭家父子给叫了回来,让他们努力加固院子里的防御,最好是有办法将蛇山给整个封住,搞得郭怀雄在电话里一个劲的抱怨命苦,说我们这么久也没有查到另一个隐形人,他苦力都帮我们做了一圈又一圈了。 华胥似乎也知道自己并不受待见,呆在院子里不出来,好像在学习上网什么的。 下午时,孟瑶那个同学将她所供奉的空玻璃瓶给送了过来,愣一看确实是一个空瓶子,只是当帅哥握上去时,只见瓶子里一团黑色的头发涌动,贴在瓶壁上的地方明显可以见到细细的吸盘。 “有吸盘的头发!”帅哥朝我瞥了一眼,沉声道:“这不就是献祭建木根,将别的东西变民尸婆影的东西吗?” 当我听到孟瑶说梦里杀的人没有血时,就感觉和献祭建木的那些人有此,再到后来听她说供狐仙用的是头发时,就感觉脱不开干系了,可当我看到这个空玻璃瓶时,依旧感觉不可思议。 但要进一步确认这空玻璃瓶中正常情况下看不见的东西是不是建木根里的那种“头发”还得等夏荷过来,不过也幸好,夏荷和陈起语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她引着人脸石虾虫进入空玻璃瓶后,就见人脸石虾虫飞快的吞食那些“头发”,不一会整个玻璃瓶里就只声人脸石虾虫了。 见她点头,我们却感觉到手脚发冷。 孟瑶所供养的“狐仙”是在她读大四的时候供的,到现在有好多年了。而且当时因为她说效果好,跟她一块想走演艺路的同学,有一小部份都供了。 这些年里,她那个同学走得顺风顺水,也不知道有没有将狐仙供养的法子告诉别人。 但让我们真正害怕的是,建木并不完全是一棵不能动的树,有鳞片人献祭它,有尸婆跟它融合成一体诱惹人心,也有东西将这些“头发”当成各种东西给那些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人,从他们的欲望中获取力量。 “这东西从哪来?”陈起语对于这种东西最为深恶痛绝,九尾狐就算经过女娲之血的清洗,依旧没有醒过来。 “孟瑶体内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尸婆影所幻化的,她打翻了玻璃瓶,里面的东西跑出来了,晚上将那东西给灭掉,我们再顺藤摸瓜,找到那个贩卖的源头。”如果这东西流到市面上太多的话,那就真的危险了。 云空他娘听说孟瑶供养的东西跟建木有关,吓得跑过来跟我再三确认,见我点头,只得苦笑道:“只怕你还得查一下其他的东西,近些年里网络平台卖东西比较容易,网上有很多这种东西卖,查起来可能有难度。” “这个方面我帮你注意一下吧,我公司有人专门负责网络销售,让他们找出卖这方面的东西的所以网站,你们再慢慢排查。”云空他娘说完就要离开。 我忙叫住她:“你有没有想过搬走?龙五会帮你们安排地方的,你们也可以自己选择去哪里。” 云长道是个十分极端的人,子女都能利用,云家对他也言跟何家游家没有任何区别,今天因为妙虚这个横空出世的人挡了他一道,怕下次再来,就不会有所顾忌了。 “就算云长道再来,我们也依旧会在这里。”云空他娘看了我一眼,轻笑道:“云家行事有自己的准则,以前我们会杀族人制槐荫鬼柳,但那是他们行事不符合云家准则,现在云家并没有这种人,下一任族长没有出现,你一直都会是云家的族长,我们自然要着你。” “会很危险的。”我沉沉的看着她,轻声道:“连我都很危险。” 对于尸婆连云长道所知都不多,游媚为了控制尸婆,自己都变成了那个模样,连带着我都受牵连,那种杀伤力,真的让我害怕。 “每个人都很危险的。”云空他娘低头看着我,轻笑道:“你现在伤成这样,我也能杀了你,无论是对于法律而言,还是因果循环而言,惩罚都是在做下事情之后,而建木和尸婆就是将人内心的黑暗一点点的放大,所以我们都要学会控制。”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要相信白水,他会想办法控制的。” 我知道该相信白水,可我却不知道怎样去相信他,可细想的话,却是他从未相信过我,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一条蛇去解决,从来没想过跟我一块面对。 到了晚上,大家都聚在我房间里,坛女低低的唱着歌,帅哥他们逗弄着小白,这个要教他巫术,那个要教他造畜,夏荷说他吸食了虫崖那两条大蛇的血,就是虫崖的人了,以后得跟着她。 华胥就是在这个热闹的场面里直接从地面钻了出来,她完全不顾所有人的震惊,直接爬到床上,双手覆盖在胸口,以那种献祭般的姿势平躺在床上:“我怀了白水的孩子,要早睡,你们别吵。” 夏荷咬得牙都差点碎了,瞪着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可没成想华胥复又开口道:“云舍,白水说了,让你给我养胎,你不能离开,你要跟我一块睡。” 再好的性子这时也撑不住了,帅哥差点直接跳了起来,我忙拉住他,看着华胥:“你先睡。我还有事!” 但华胥却依旧不依不挠,沉声道:“你只知道白水去了极渊,但你不知道,如果黑白双龙潭被控制住,那么极渊将是另一个出口,那些东西都会聚集到那里,你身上是尸婆之身,它们就算不出来,也会受它们的吸引,白水如果不去控制住,你就会再次变成尸婆。可如果我生下这个孩子,能复活一条神蛇,自然就能代替白水封住极渊了。所以为了你自己,你也得好好给我养胎!”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55章 白水消失 华胥的话验证了我对白水的猜想,这条傻蛇一直都是这样,所以在离开前,还特意借着华胥腹中的孩子来气我,免得我跟上次一样去找他。 “我跟老何去极渊,叫上那个妙虚。”帅哥立马站起来,朝我道:“你别担心,黑白双龙潭才封没多久,那些东西不可能这么快出来,白水还有十条神蛇魂,暂时不会有事。” “不。”我叫住了帅哥,沉声道:“封永远都不是解决的办法。” 那些东西一直在地底深渊之中,就好像地心的熔岩一样,只要那些东西在,日久天长,它们总能找到一个出入口喷涌而出。 “可你们有办法解决吗?”华胥声音发冷,直直的躺着,连手都没动一下,果然是圣女的派头。 “封了黑白双龙潭还有极渊,封了极渊还有阴河,后面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我冷笑的看着华胥,轻声道:“你无需担心,你身怀女娲之血,就算建木催生,尸婆涌出,那些东西都不会动你。能不能解决都是我们的事!” 我想站起来,却发现背后脊椎生痛,怎么也站不起来,心中突然有点烦躁。 帅哥一把将我抱起,朝楼下走去。 楼下,孟瑶被何必壮施了咒术睡了过去,我点了一根梦魂草放在她床头。 这东西能让人安睡,可也能让人直视自己的内心,孟瑶依旧记得自己梦里杀人的事情,那么她潜意识里,肯定会害怕杀人的场面。 帅哥引着魂植借着符纹将我们的气息隐藏好,夏荷能控制人脸石虾虫,是对付孟瑶体内那个东西的关键。 果然没过多久,孟瑶眼皮开始剧烈的晃动,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跟着那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跟走生魂一样从她身体里钻了出来。 这次不用孟瑶动手,她就趴在孟瑶肚皮上,开始啃食着她肚子上的血肉。 孟瑶在梦里似乎在做着什么事情,随着她面色变得越发的狰狞,那个啃食她肉的东西也越发的兴奋。 帅哥引着魂植将整个房间封住,跟着布下符纹,然后夏荷放出人脸石虾虫一点点的朝着床上爬去。 那个啃食的东西似乎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或许是因为孟瑶梦里的杀戮,也有可能是因为啃食的血肉,所以当人脸石虾爬近它时,半点感觉都没有。 夏荷这段时间对人脸石虾虫的控制已经十分熟练了,只见她轻轻勾动手指,那些人脸石虾虫一瞬间涌起将那个啃食孟瑶血肉的东西围住。 就在这时,床上的孟瑶猛的惊醒,几乎撕破喉咙的大叫。 夏荷突然感觉不对,朝我大吼道:“有问题的是她这个人。” 而人脸石虾虫也瞬间从那个啃食血肉的东西体内消失,到了孟瑶体内。 帅哥急忙跑过去,想借着符纹控制,但符纹涌进孟瑶体内完全控制不住人脸石虾虫疯一般的啃食她的身体。 连夏荷都急急的跑了过来,想控制住那些她放出去的人脸石虾虫,却发现随着人脸石虾虫的涌动,孟瑶体内有着无数的“头发”涌出。 只是在眨眼之间,孟瑶就变成了一个浑身蠕动着“头发”的东西,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那一团涌动的“头发”立马出现了尸婆影特有的游动感。 而那个啃食着孟瑶血肉的存在,却在一边看着孟瑶变化,扭头朝我们沉声道:“她骗了你们。” “你是背后灵!”陈起语突然想起什么,猛的引着狐影冲了过去,一口将她咬住。 而那个完全被建木“头发”控制的孟瑶慢慢的朝我游过来,那些头发飞快的涌劝。 “帅哥!”我将那些铜钉扔给了帅哥。 夏荷护在我身前,引动着体内藏着的人脸石虾虫朝着那些“头发”涌去,帅哥以符纹和铜钉将那些“头发”钉住,只在一瞬之间,人脸石虾虫和“头发”缠卷在一块,然后相互吞噬。 幸好夏荷这段时间在虫崖也没闲着,终究因为人脸石虾虫在数量上的压制,将“头发”吞食掉。 那个背后灵被狐影咬着,因为本体的消失慢慢的变成了虚影:“供狐仙的瓶子是她自己打破的,我想阻止她,可她却认为我想害她,才来找你。我可以感觉得到,她受到瓶子里的东西诱惑,那种杀意和吸血的意念越来越控制不住,我不想消失,所以我……” 她话并没有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看着夏荷将人脸石虾虫收起,帅哥将那个空玻璃瓶拿出来,朝我道:“这东西就算藏在人体内,我们都感应不到,难不成我们要走上宋媛那条路吗?将所有人都种上人脸石虾虫来杜绝被变成尸婆影?” “是我失误了。”我沉沉的叹了口气,孟瑶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最多就是一个富婆心理产生恨意,产生的极端杀人事件,就算最后她提出供了所谓的狐仙,也只认为是那个背后灵是坏的。 所以我并没有想到,孟瑶打破玻璃瓶后,那些“头发”哪去了,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发现了玻璃瓶里的秘密,完全将自己变成了尸婆影,只不过她并没有察觉而已,就像泰龙村那些人,明明都是尸婆影却依旧能人正常人的没有任何区别。 “云家会帮我们查出这玻璃瓶的来源,等他们找到后我们再出动,明天我们还是去龙虎山吧。”我突然感觉到好累。 在我们内心深处,一直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像我跟白水看到背后灵的时候,以为是她帮孟瑶杀人,其实杀人的就是孟瑶,而背后灵只不过是不想消失而已。 回到房间里,夏荷担心华胥,硬是要陪我睡,小白跟坛女完累了,早早的躺在了床上,一张床哪能睡得下这么多人。 最后由我带着小白睡床上,夏荷和坛女在旁边打地铺。 华胥根本就没睡着,见我们这样守着,只是撇嘴轻笑。 我趁着关灯的时候,将孟瑶那里没燃完的梦魂草放在了床头,跟着屏住了呼吸。 梦魂草无色无味,夏荷借着符纹引动,将梦魂草的烟引到华胥鼻息之间。 不一会华胥就睡了过去,何必壮和帅哥听到夏荷的叫声推门进来,陈起语捧着陈无灵装神卵的那个八宝琉璃瓶,站在一边。 “快点!”夏荷急忙催着何必壮,轻声道:“她不受术法,这梦魂草也控制不了多久。” 何必壮有点苦恼,跟帅哥同时出手,好不容易将华胥变成了一条小蛇,跟着扔进了八宝琉璃瓶里。 一封盖,帅哥立马咬破手指,在瓶盖上画下符纹。 刚一画好,华胥就猛的醒了过来,跟着就变成了人首蛇身的模样,有点轻蔑的看着我们,一摆蛇尾就准备冲出来,却没想琉璃瓶上有着符纹一闪而过,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没见过这八宝琉璃瓶,本身就是用来装神卵的,她没什么攻击力,想逃离并没有这么快。 “她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事,问题是放哪里?”陈起语敲了敲玻璃瓶,有苦恼的看着我们道:“难道就这样一直关着,谁知道能不能等到她生下腹中的孩子啊?” “你们带着吧。”共工能出入青要山,对于云长道和风家而言,没有东西能困住他们,还是带着安全。 最后统一决定由帅哥带着,至少他能力现在是最强的。 等搞完这些,我叫上妙虚,夏荷引着蛇影朝着龙虎山而去。 如果华胥没骗我们的话,那么极渊可能会下一个出事的地方,而清虚镜既然是从无波井偷出来的,只有借着妙虚对清虚镜的了解,再一次用清虚镜封住无波井。 帅哥从头到尾都背着我,只是当我们到达龙虎山时,了断却告诉我们,白水从来没有来过龙虎山,就算护山大阵困不住他,可他进来,了断他们总能有点感应。 可他自己也好,华胥也好,都说他来了龙虎山啊。 帅哥忙将华胥掏出来,她原本在瓶子里还能安心的躺着,听说白水不在龙虎山,连呆都呆不住了,急急的想冲出来。 帅哥急忙又问了武罗,可武罗也不知道白水去了哪里,一听说白水不见了,说她马上过来。 无论何必壮怎么发动符纹,也并没有找到白水的气息,我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从白水离开后,白思一直没有出现。关注"", 章节目录 第556章 尸婆的阴影 听说白水消失,整个龙虎山都沸腾了起来,了断更甚至发动所有道门的人寻找。 而武罗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她也是看了一眼封在八宝琉璃瓶里的华胥,然后朝我道:“山鬼都没有感应到神蛇的气息,而且那十条神蛇魂也都消失不见了。” “白思是什么时候离开青要山的?”明明白水离开时说过,白思会过来看着华胥,但是什么原因,让白思也不见了呢? 武罗也脸露疑惑:“就在白水问过我华胥怀孕的事情离开后,白思也跟着离开。但最近我们并没有感觉到异样,除了共工逃离,似乎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有什么比他的生死更重的?”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 “你的生死。”武罗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比白水的生死更重要,而且他不肯告诉你的,就是有关你生死的事情了。” 有关我生死的就只有变成尸婆的事情了,那所有的问题依旧在共工跟白水说了什么上面。 武罗并不能久留,只是告诉我们,她会发动山鬼们找白水,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马通知我们。 “叫岑无魂帮我引魂。”我站在龙虎山那个看台下面,看着下面云雾翻滚,果然瞬息皆变。 夏荷在蛊寨呆过,跟苗三娘她们比较熟,立马就打电话。 “这个呢?”妙虚捧着清虚镜,朝我晃了晃道:“放回去很可惜啊。” 那面清虚镜似乎感应到自己回到了龙虎山,青铜的镜面上,隐隐有着蛇鳞闪过,被封在里面的玄蛇不停的游动。 藏在龙虎山顶的龙影感觉到玄蛇,慢慢的昂起了头,里面的小龙种立马兴奋的冲了出来。 不过它显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直接冲入坛女的罐子里,找小白玩去了。 无波井被郭家父子再次建过,不过清虚镜既然是无波井下面的东西,妙虚自然有办法放它放回去。 所以我们一决定,他借助那两条用鳞片串成的青铜蛇带着清虚镜下了无波井,不一会就见原本平静无波的井面上闪过一条蛇影,跟着两条青铜蛇游了出来,直接朝着夏荷游去,落在她手里又变成了两条极细的鳞片蛇。 既然白水不在这里,极渊我们暂时用清虚镜封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水,趁着小白对骨坛还有点兴趣,我让坛女帮我呆在龙虎山看着小白,至少小龙种在,有龙影和护山大阵小白都不会有事。 夏荷引着蛇影回到院子,云家人见我们这么快回来都吃了一惊,夏荷立马发动虫术找白水,陈起语更甚至发动狐影到香港去找。 一直到下午,岑无魂过来,取了我一根头发烧成化,然后以血融合头发灰画了一张引魂符。 据说这引魂符,只要借亲近人的血和发,就算魂归黄泉,也能找到。 但古怪的是,随着岑无魂的引魂符丢了出去,却一直围着我转个不停,怎么也不肯朝远处飞。 岑无魂急忙引着招魂铃,驱着引魂符朝外飞,可无论他怎么念咒摇铃,那张引魂符就是围着我打转。 一直到魂植燃完,它都没有离开我身侧半米远,搞得帅哥他们都盯着我古怪的看。 “你不会是因为华胥怀孕,白水让你照料他,一时吃醋将他吃了,或者困在血蛇鼎里了吧?”帅哥向来口无遮拦,开玩笑的帮我拍着符纸灰说着。 我猛的想起孟瑶,她到死都认为杀人的是狐仙,那个背后灵是要杀她的。 难不成我变成尸婆后,也能在我自己都不记得的时候,杀了白水? 毕竟尸婆能力过于强大,白水对我并不设防,被我偷袭也并没有可能,而事后我却跟孟瑶一样的忘记了。 要不怎么解释白思也不见了? 她战斗力不行,白水有什么事情,都会将她刻意留下来的。 帅哥原本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话音一落,众人脸色都有点变化,苗三娘连忙瞪了岑无魂一眼:“你确定没有画错符,别整错了。” 岑无魂就算更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忙朝我笑道:“可能是很久没画了,所以画错了,要不我先休息一晚,下次再试。” 看着众人强行压制住的异色,我只得轻笑说没事。 “知道不会是你。”帅哥依旧试图安慰我。 何必壮和夏荷他们都欢快的说着什么,夏荷还说反正白水不会有事,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说不定华胥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他怕我兴师问罪,躲哪里去了呢,这么一条没担当的蛇,不要也罢。 说着就拉着我回房,只不过在她拉我的时候,她指尖上有着人脸石虾虫朝我体内涌动。 人脸石虾虫本身就喜欢我的血,一沾到我的皮肤立马朝里钻,我却依旧只能当作没发现,但尸婆体内本身就有那种“头发”,可古怪的是人脸石虾虫在我身体里游走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这倒让夏荷感觉到奇怪。 躺在床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就迷糊的睡了过去。 但就在我闭眼的那一瞬间,我却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又清醒了过来,好像有着无数双眼睛打量着四方。 夏荷叫了我几句,确认我睡着了,跟着帅哥他们进来,他们画着符纹,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我将铜钉布在所有出入口,夏荷你陪着她,别让她出房,一旦发现异样,直接化身蜉蝣保命逃离,然后以符纹告诉我们。”帅哥脸色发沉,不知道问谁:“白水和白思还是没有找到,如果真是云舍吞食的话,为什么小白还活着?我认为不会是她,而且坛女和华胥也确认白水是说要去龙虎山了的。” 谁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何必壮只是在我床头布着符纹,夏荷引出我体内的人脸石虾虫:“她成为过尸婆,可却并没有一根那样的‘头发’,这本身就很奇怪。” 我突然感觉有点心酸,他们或许都是为了我好,可终究他们还是不相信我。 因为我上次变成了尸婆,他们能为了救我而拼命,同时他们还是怀疑我控制不住自己。 “云舍经历了太多,我相信她能控制住,我们暂时对她先行观察,但不要让她察觉到,免得她心里不好受。想办法找白水,如果他不在,一旦云舍再次变成尸婆,别说我们控制不住,云长道和共工一直想要她的尸婆身,没了清虚镜,我们也不一定守得住。”何必壮依旧冷静的分析,可嗓子却有点哽咽。 夏荷留下来陪我,其他人出了房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何必壮和帅哥依旧站在门外,而楼下陈起语和妙虚在谈论着什么,连院子里的魂植都在涌动。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睁开眼,或者就这样装睡,但我发现一个很古怪的事情,白水不在,我完全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白水将华胥送回来,说让我帮他照料的时候。 只是这次当他离开后,我背后长出了许多蛇尾,华胥和坛女好像都睡了过去,我追了出去,却碰到了白思,直接用背后的蛇尾缠住了她,如同吸果冻一样,将白思吸食得干干净净,连蛇骨蛇皮都没有留,蛇魂都吞食殆尽。 然后我在龙虎山下拦住了白水,他看到我十分震惊,我伸手抱住了他,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蛇尾和触爪将他缠住。 他开始还挣扎,可到后来连动都不动了,只是沉沉的看着我:“这也算跟你融合成一体吧。” 我看着他先是连人形都幻化不出来,变成一条巨大的蛇,跟着看着他跟白思一样的在我眼前一点点的消失。 心跳突然加快,我在梦里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好像就在这一瞬间,我推翻了我原先的记忆,真正想起我将白水和白思,以及那十条神蛇魂都吞食了。 因为我一直对神蛇处于恨意之中,如果白水不是神蛇,就不会因为游媚杀神蛇的事情跟我产生矛盾,如果不是那十条神蛇魂的出现,我跟白水就不会因为复活神蛇一直处于隔阂之中。 好像在那一瞬间,内心许多一闪而过的愤恨全部跟破土而出的魂植一样,将我紧紧缠绕。 我突然有点怀念吞食掉白水那一刻的感觉,如果能再吞食一个血脉强大的存在,会不会同样感觉很舒服。 这想法一闪而过,可我却好像闻到身边传来香甜的味道,就好像炎热的夏天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闻到了西瓜的甜味……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57章 层层 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那种西瓜的香甜让我嘴里唾液横流,怎么也忍不住,手不自觉的朝旁边抚去。 似乎眼前真的看到了一个皮绿瓤红的大西瓜,只要我将触角伸进去,清甜的西瓜汁就会涌进我嘴里,将那种焦渴冲散得干干净净,然后整个人都会变得清爽而舒服。 只是当这种渴望到极致时,我好像看到游媚从石棺里坐了起来,她静静的看着我,脸上的鳞片褪去,朝我露着温和的笑。 而随着她笑,孟婆驾着那一叶扁舟划破了夜色,但她们一个在石棺里,一个在一条阴沉沉的河里,那河壁上有着许多符纹闪过,可却又好像被什么压制住。 我知道这只是我记忆中的画面,我努力的想看清楚那些符纹,却猛的看到了白水,他微笑的抱住了我,为了打破冷战,上网查生硬的走套路;为了驱散我变成尸婆,心里的阴影,将自己被大妈围攻的苦恼告诉我,逗我开心,解开我的心结。 还有帅哥,他依旧是相信我的;夏荷他们虽然控制住我,可在她们怀疑我吞食了白水白思后,还能不对我下杀招,她们对我还是抱着信任的态度的。 更何况,夏荷明知道我可能变成尸婆,却依旧躺在我身边陪着我。 他们都是为了我…… “云舍,云舍……”心底有个声音在叫我,但我怎么也听不清是谁在叫我。 我不知道自自己在哪里,却看到孟婆那叶扁舟停在那条阴沉的河上,那带着阴森鬼火的河面下,似乎有着一张脸,符纹和鬼火闪动,那张脸我看不大清,但依旧感觉五官跟华胥很像,只不过她脸上没有圣洁也没有柔和,只有着深深的痛苦。 “云舍,云舍……”她似乎在叫我,睁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可除了呼唤声我什么都听不到。 就在这时一股尖悦的痛意传来,我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整个房间里月光如水,夏荷就坐在我旁边,焦急的着我,而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外面传来帅哥大声的巫唱声,以及巫狼的引月特有的啸声,还有着嘶吼声传来,杂乱无章。 “云舍。”夏荷双眼闪动,慢慢的朝我抬了抬手道:“好了,你控制住了,将沉吟刀给我好不好?” 我这才发现,手里握着沉吟刀,而那种尖悦的痛意,来自于自己的指尖。 “巫狼引动了月光,他跟云长道共工联手了,武罗已经来了。你用沉吟刀扎破了指尖控制住了自己,现在将刀给我。”夏荷脸带着柔和的笑,朝我靠了靠,将头搁在我肩头,作可爱状道:“你没有伤人,你看我就躺在你旁边,你鳞片都长出来了,可你为了不伤我,扎伤了自己。” 我突然感觉这一觉睡得好沉,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涌出,看着夏荷道:“白水白思消失跟我没关系,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哪里了。” “好。”夏荷伸手接过沉吟刀,引动虫术想帮我止血,可那伤口却怎么也愈合不了,夏荷有点慌张的看着我。 我将手指放在嘴里吸吮,朝夏荷道:“月光进来,你也不怕我变成尸婆吃了你。” “我相信你能控制住。”夏荷将沉吟刀放在床头,双眼带泪的看着我道:“既然我敢睡在你旁边,就知道你不会伤我,你看我赌对了吧。” 沉吟刀薄,我失去神智的时候,潜意识里为了让自己清醒,一刀戳骨而过。 想想以前我为了困住螣蛇接连几次用铁链穿过她的琵琶骨,没想到有一条,我会自己用沉吟刀穿骨。 吸吮了一下手指,我走到窗口,却见窗外,依旧是混战,郭怀雄一边引动院子里布下的那些禁止对付巫狼他们,一边大吼道:“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这些东西我雕不要时间啊,你们打一场架,我全部都要重来。” 武罗举着战斧将共工逼开,转身对战云长道。 我引着魂植缠住自己,夏荷跟在我旁边,来到院子外面。 “云长道!”我看着武罗以一已之力对抗着共工云长道两个,明显吃力,沉喝道:“你不是想要尸婆身吗?我给你……” “云舍,别乱来!”武罗连忙朝我沉喝,一斧子将云长道逼退,催着赤豹文狸对着云长道和共工,转到我身边:“就算你变成尸婆也解决不了最终的问题,云长道他们根本不会顾其他种族的死活。” 我朝武罗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游媚为什么要变成尸婆,然后又将自己困在那具石棺里。游家世代守护的,并不是建木,也不是女娲的蛇丹,而就是游媚的尸婆身。” 一层一层啊,游家知道会受觊觎,每一层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让人感觉这已经是最重要的了,连云长道都没有想到游家最秘密的东西,是那具尸婆身。 所以游娓一直想要游媚的阴魂,为了游媚的阴魂,她能跟云长道游婉交易,让黑门开十几年,更甚至让他们杀鳞片人献祭建木生神卵。 因为游媚的阴魂能驱动那具尸婆身啊,这么强大的力量,谁都想要啊。 我掏出巫面覆盖在脸上,看着云长道:“你想要的,我给你啊。” 随着我戴上巫面,我脑中立马涌现出游媚从石棺里坐起来的样子,她一直在等我,所以那天白水他们想将她从石棺里拉出来时,她怎么都不肯。 随着我隔着巫面与游媚对视,脑中似乎传来了游娓愤怒的吼叫声。 月光如同流水一般的涌出,跟着远处建木根好像害怕什么的涌开,只是眨眼之间,游媚那具尸婆身借着月光就已然涌到了院子里,与我并立在云长道面前。 并不用我发出任何声音,阴魂与身体之间的关联,能让我变成尸婆,同样也能让游媚的尸婆身感知到我所想的,她身下的蛇尾飞快的朝着云长道和共工涌去。 “云舍。”云长道飞快的避开,朝我大吼道:“你控制不住的,一旦你失去控制,你跟游媚,阴魂两世都会变成尸婆,到时你的阴魂会因为奈河一脉的规矩永坠饿鬼道,你就不怕吗?” “我能控制得住。”我戴着巫面,看着游媚带着吸盘的蛇尾触爪一碰到云长道和共工,立马吸食了血肉,朝云长道轻声道:“你忘记了两件事情,一是在知道你们将游媚的阴魂拘回转世之时,外婆将我和白水永远的绑在了一块,这也你为什么一定要解开我和白水之间蛇族血誓的原因,你需要心头血,但你也知道外婆不会只因为心蛇将游媚转世的我献祭出去,不管她在做什么,你都要解开这其中的联系。” “二是,当游婉怀了我的时候,外婆就已经跟秦姑婆商量好了,她会收我为徒,孟婆会因为一脉之传,在关键时刻救我一命,或者指引我。同时奈河一脉如果一变尸婆身,就会阴魂永坠饿鬼道,这两具尸婆身永远都不会被你们或者游娓控制。”我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心酸,当年外婆又是经过多少日思夜想,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游华珍!”云长道冷喝一声,七彩的蛇尾一转,冷喝道:“白水消失,没了神蛇的压制,你能保持多久的清醒?” “所以你们借娲祖神魂被困地府的事情,骗他和白思下了地府。”我看着共工,冷笑道:“只要能让娲祖神魂脱困,那么再补一次天也不是问题,我也不会再变成尸婆。只要娲祖一出,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值得白水拼死一试,这就是你跟白水说的对不对?” 共工一边避开游媚,一边嘶嘶的笑着,他依旧不会说话,带着嘶嘶声道:“是!” 就在他确认的那一刻,游媚猛的缠卷了过去,将他拉住,蛇尾和触爪深深的扎入他的蛇身之中。 “游媚!”共工愤恨的看着游媚的脸,冷声道:“当年你为了追我,顺着建木追了出来,为了困住我,你居然舍得将唯一的建木果放要极渊下面,甚至拉上自己和白矖所有意志。可也是你这一世放我出来的,你怎么这么死心眼。” 果然沾上“神”字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神蛇白水能会学用手机,华胥学会了上网,共工平时装着不会说话,只不过是为了骗过我们,好借着蛇语蛊惑白水,装着自己好像长期处于极渊被困的样子。 游媚却依旧只是轻笑,蛇尾触爪紧紧的缠住共工。 随着血肉涌入她体内,我感觉身体上的痛意似乎没这么痛了,眼前却又开始变得迷茫。 果然很难控制啊!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58章 取不下来的面具 游媚的尸婆身因为阴魂的原因跟我相连,死死的缠住了共工,让他根本不可能逃离。 武罗冷笑的看着云长道,一边妙虚帅哥他们对付巫狼柳仙还有一些蒙面的存在,但奇怪的是,假重瞳子和那个隐形人并没有了出现。 没了白水,我们这边损失一大战力,云长道和共工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打算,想就这样拖下去,让我完全控制不住尸婆时,他们再找机会下手。 这种拖延术一眼就能看穿,没过多久武罗就露出鄙夷的神色,举着战斧准备朝着云长道冲过去。 “云舍!”眼看看着武罗朝着云长道冲了过去,帅哥飞快的窜了过来,他手里握着一个冰瓶,沉喝一声,直接将冰瓶朝我嘴里塞来。 那冰瓶寒冷刺骨,但一进入我嘴里,立马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冷意顺着喉咙飞快的涌入了体内。 我原本变得迷茫的思绪立马清醒了过来,诧异的看着帅哥,他却引着符纹将我身边护住:“怕你变尸婆,白水特意留下来的。” “神蛇能填那个坑,自然也是因为血脉的原因,你以为上次你能醒过来,只是因为铜钉将你钉住?是白水强行的灌入心头血,再加上铜钉才让你清醒过来的。”帅哥一边引动符纹一边苦笑,看着武罗以战斧逼退云长道:“所以这次他离开,特意在云家留下了心头血,以防万一。” 那股冰冷的感觉好像将我整个人都冻住了,取心头血极为痛苦,白水却不知道取了多少次,这次他想要下地府所以走得急,却还是记得取了心头血藏起来,更甚至联系帅哥让他快点回来,明明他不想我跟帅哥过多相处的。 看着那被游婉缠住的共工,我心中突然一股子怒意涌起,强忍着全身的痛意,我握着沉吟刀,引动蛇影猛的冲了过去。 共工被游媚缠住,也并不是没有机会逃离,可他为了拖延时间,也只是跟着游媚混战。 见我握着沉吟刀冲过去时,他似乎有点慌乱,游媚几乎将他死死拉住,让他没有逃离的机会。 当沉吟刀划破共工的皮肤,游媚那些爪子混合着魂植朝里涌去。 “游媚!”共工仰头大吼,瞄了一眼变成尸婆的游媚,转而盯着我道:“历经两世,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你不该引白水下地府!”沉吟刀朝下一压,魂植也跟着朝里扎进了几分。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创造他们的女娲重要!”共工突然昂头狂吼一声,只见无数的黑影从远处扑了过来,看上去跟孟瑶体内那些“头发”涌出时一样。 “云舍!”武罗立马一斧头劈了过来,瞪着共工道:“为什么?” 黑影瞬间如波浪一样的涌动,游媚一时面对这么多尸婆影,怎么也打不过来,共工趁机挣脱,他看了一眼身上被吸食掉的血肉,瞪着武罗道:“你信奉的是天帝,有机会离开,又何必留下来。这次面对的并不是那些被蛊惑的种族了,而是尸婆和建木本身,还有地底未知的存在,你以为还会有存活的机会吗?山鬼一族,就因为你一念之差,原本可以留族的,现在可能要消亡了!” 云长道一摆尾巴,七彩光芒闪过,再一次离开。 游媚的尸婆身想追,我忙在心底想着石棺,握着沉吟刀刺着指尖,以痛意让自己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引着游媚回到石棺之中。 等游媚回去后,我想取下巫面,却发现巫面好像长在我脸上,怎么也揭不下来了。 帅哥他立马感觉到不对,伸着手帮我来取巫面,但他一揭,脸就火辣辣的痛。 “我来!”武罗知道巫面的危害,她力气比较大,用力一揭,我先是感觉到刺痛,跟着就有温热的东西滴落。 低头一看,却见几颗血落在衣服上,而武罗和帅哥都眼带惊惧之色。 “没事的。”帅哥连忙握住了武罗的手,朝我轻声道:“反正也就你戴着这个巫面,又不是不认识你。这两颗蛇牙还十分凶狠,一看就知道你不好惹,鬼神都会避让,挺威风的。” 武罗眼神闪了闪,无论帅哥怎么咳,怎么眨眼,依旧道:“这巫面和沉吟刀一样来路不明,在我的记忆中,游媚游娓一直都戴着巫面,握着沉吟刀,用游家人祭刀,轻易不会取下巫面,很少人种族见过她们的真实面目。你借巫面建起了跟游媚那具尸婆身之间的联系,虽说有了一大杀器,可要避免自己沉溺其中,还是找到那上给你面具的人,解下来。” “你眼睛抽筋啊!我说的是实话,哪像你,只会说好话!”武罗说完我,还要瞪帅哥一眼:“没事别乱跑,你爹是谁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加油找,找到后立马通知我,联手杀了它。你们真的是仇爹者联盟啊,一个个都跟老爹有仇。” 云长道、建木都要弄掉,陈无灵和老螣蛇已经死了,帅哥他爹还不知道是谁,但光是看那条蛇尾就知道肯定得灭掉,还真是都得杀爹。 帅哥噗嗤一下被武罗给逗乐了,原来山鬼也并不是封闭的吗,看青衡身上各种大牌,光是听武罗取名字就知道她肯定是个电影迷。 青要山事关重要,武罗接连出山两次,瞪完帅哥就回青要山去了,说最近人头蛇无人管理,她亲自操练,半年后就能参战。 我摸了摸巫面,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半年。 何必壮他们清理完战场,回来后见我依旧带着巫面,有点奇怪,尤其是夏荷,见我下巴处的血痕,眼里有着什么东西闪过,伸手重重的抱住了我:“我们现在就去找廪君,问他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我们漂漂亮亮的一张脸,凭什么要戴这个!”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沉声道:“太吓人了吧?” 夏荷却怎么也不肯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这里对我们而言不大安全,还不如呆在泰龙村,至少不会影响到云家人。”陈起语对于大局把握比我们强一些。 看着郭怀雄一脸愤恨的样子,云家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白水离开后,云长道共工接连来了两次,对我这个新变成的尸婆似乎志在必得。 云空他们立马过来挽留我,我看着这些半大的小子,朝他们笑了笑,然后将何必壮研究符纹的笔记给了云空:“好好学习,等你们能破了泰龙村外的魂植时,就来泰龙村找我。” “云舍姐姐。”云空声音有点哽咽,伸手抚过我脸上的巫面:“很好看。” 明显就是说谎,巫面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在郭怀雄几乎要剐了我们的眼神中,我们全员搬到了泰龙村外,夏荷试着将虫子放到巫面里面,将巫面跟我脸皮之间的联系断绝,然后取下巫面,但虫子连爬都爬不进。 这次连何必壮想将我变成狗,都变不成了,似乎我真的成了戴着巫面的游媚。 苗三娘和岑无魂也抱着不信邪的试了一次,依旧没有取下来。 最后大家只得放弃,帅哥将白水留下的心头血分了下去,一共是六瓶,在院子外面,我操控着游媚时喝掉了一瓶,只剩五瓶了,这完全可以当成保命用,所以他们一人分了一瓶,确保每时每刻都有一个人跟着我,但绝对不会让冰瓶落在我手里。 冰瓶里的血并不是很多,也就是一口的量,但要取这么多心头血,还要自己装好,白水伤得也不轻吧。 我握着夏荷那个冰瓶,感觉心里酸得厉害。 “他没有告诉我们从哪里下的地府,但螣蛇下地府是从老螣蛇神魂所在的那个地方,也只能死后的神魂下去,白水白思的蛇身并未发现,所以他肯定找到了一个地方,以神蛇之身下的地府。我们得先找到这个地方,然后才有办法帮他。”帅哥皱着眉分析着。 陈起语说可以借走阴门的法子,也可以强行走生魂,或者假死,但这个撑不了多久。 大家都在讨论白水下地府的方式,和地方,只要找到,所有人都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下去,似乎完全忘记了那是地府,一个不好就真的一去不回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帮我找,到时我带着尸婆身下去就行了,你们帮我守着泰龙村和阴河。”我心中发暖,却并不愿意他们去冒这个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59章 未能忘却的记忆 对于我说带着尸婆身下地府的事情,他们完全当没听到。 帅哥更是直接瞪了我一眼:“你是伤员,而且你现在是极度危险份子,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监视你,别想脱离我们的视线。” “就是,你现在可是真正的恐怖份子,毁灭世界的存在,只怕不只是我们,龙五他们都时时关注着你,别说下地府了,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怕他们都不放心,得找自愿者自杀式的跟着你一块下十八层地狱,真正的死死监视着你。”陈起语难得毒舌的开口。 我听着呵呵的苦笑,损友就是这样吧,他们可以各种毒舌吐槽,但他们却能正真的跟你生死同往。 往往以毒舌来掩饰那种情感,和不好意思的煽情。 最后商量了一圈,下地府容易,但白水以神蛇之身下地府,明显有通道,所以陈起语何必壮苗三娘钱夫人她们联系龙虎山和悬空寺,找到白水下地府的方法,如果女娲真的能从地府脱困,那么我们所担心的所有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夏荷跟巴人熟,帅哥实力是我们之中最强的,陪我一块去巴山找廪君。 可分工刚商量好,陈起语就又将装华胥的那个八宝琉璃瓶拎了出来:“这个怎么办?” “交给坛女!”我隔着八宝琉璃瓶,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恃无恐的华胥:“符纹能控制住她一会,有那么一点时间,足够坛女将祸蛇放入她体内。” 华胥听着立马双眼大睁,脸上带着从所未有的恨意,与忘川河下那张痛苦的脸更像了,我心底沉了一下,如果女娲真的完全按自己的样子造的华胥,那么忘川河极有可能就是女娲所造。 黑门之内的鳞片人可以长生,但也并不是不死,战死和献祭的那些阴魂也有归处,像游媚的阴魂被困在建木之中,也许女娲化身地府就是免得鳞片人的阴魂跟游昊的阴魂一样游荡,从而影响正常的世界。 造人容易,但让所有阴魂入轮回,制造和维持这其中的秩序才是最难的。 从我梦中的场景来看,女娲似乎很痛苦,而且她知道外面的变化,因为她叫的是“云舍”,而不是游媚。 “白水在地府,回不来,谁也没空理你,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呆着最好,一有异动,我相信坛女不大喜欢长得比她美的存在的。”我将八宝琉璃瓶递回给陈起语,冷笑道:“你们去龙虎山的时候,直接给坛女吧,小白小龙种都在那里,她想逃也不可能。” 她们那一堆都没什么战斗力,都是要保护的对像,送作堆,让小白小龙种看着华胥倒是很好的打算。 所有问题解决,夏荷引起蛇影带着我们去巴山,帅哥一路上还试着引动魂植爬满我的脸,然后借着魂植涌出的力量将巫面取下来,可明显没什么作用。 到了巴山外,夏荷还没引着蜉蝣告知我们的到来,一个穿着麻织黑色长巫袍的巴人就出来了,朝我们恭敬的行礼道:“云姑婆,夏阿姆,廪君等候多时了。” 巴人廪君巫术极高,在面对鳞片人时,清心带领的空门法师重创,但巴人巫术却依旧能撑着,能感应到我们来了也不奇怪。 “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威风的号啊?”帅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他逗逼的人设,皱着眉道:“没一个拉风的称号,他们都当没看到我。你看你一溜名称跟念菜名一样,奈河姑婆、游家家主、云家家主、绝天崖清心的徒弟、天师府传人、神蛇白水的婆娘,小白他娘……” 我听他越念越离谱,后面完全是乡土气息,哪有什么威风可言。 如果不是脸上巫面绷得太紧,而且前面的巴人明显肩膀在抖,我为了保持我那一溜“菜名”中的威风,绝对反手就是给他一巴掌,这会却只能没好气地道:“你可以称为山鬼中唯一的男子,绿腰和蛇尾妖的儿子,武罗的徒弟。” “凭什么我都是小辈,没一个顶门立户的。”帅哥极度的不满意,瞄了瞄夏荷,然后朝前面已经连手都在抖的巴人道:“我是仇爹者联盟的帅队长,以后你们都这样称呼我,不要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而当没看见我。” “帅队长。”那巴人先是一愣,跟着从善如流,抿着嘴露着一口白牙强撑着不让自己笑场,以免破坏了巴人神秘诡异的传说。 “你看。仇爹者联盟就只有我没有称呼,而且我那个爹到现在都没露面,绝对是最强的存在,由我来当这个队长,才能保证我们仇爹者联盟能完全打败那些渣爹!”帅哥一旦不正经起来,连他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他本身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 但随着他这样信口开河,我心慢慢的松了下来,夏荷在一边捧哏,两人一唱一合,前面的巴人一路都强撑着后背,在将我们引进廪君的会客厅后,立马小跑的跑了,却依旧听到传来跟老鼠偷米一般嘻嘻的笑声。 “云舍,夏荷,帅哥,坐!”廪君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会来,引着我们坐,茶点什么的早就上好了。 他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看着我脸上的巫面:“取不下来了吧?” 这东西是他给我的,而且他还刻意带我去蛇山大坑给我,引出了阿娲,明显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得奈河一脉的传承,自然知道奈河一脉跟孟婆的关系,但你知道奈河一脉是由谁所创的吗?”廪君不紧不慢,似乎完全不在乎这巫面的作用。 每次来找他,总会让我吃上一惊,第一次见他对于参战满口同意,给了我断生丸,却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吃。 这次明明我们谈的是巫面,可他却并不提巫面是怎么到他手里的,而是说奈河一脉的传承。 “请廪君告知。”奈河一脉笔记良多,存留下来的药材有许多早就消失了的,尤其是血蛇鼎,明显跟神蛇一脉有着极大的关系,可所有的笔记都是记载各种病例,只有从落款上知道上一任奈河姑婆是谁,但创始人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半点踪迹都查不到。 可能是因为两两不相见的原因,所以没有人知道祖师是谁。 “我也不知道。”廪君挑眉看着我们,这让我有一种他跟帅哥是一伙搞怪的感觉:“我提及奈河一脉,是因为我有个病人要让云姑婆帮我看一下,如果你能治好她,我就告诉你巫面怎么到这里,断生丸又是从哪里来的。你看怎么样?” “我们没时间!”夏荷没想到廪君突然提到这个,皱着眉道:“云舍戴着巫面取不下来,跟游媚所化的尸婆身有联系,一旦一个不好,控制不住……” “而且她还变过一次尸婆身了,再控制不住就完全变成尸婆了,这些我都知道。”廪君保持着冷静,却依旧看着我们道:“你会感兴趣的。” 廪君说着,朝外面指了指,只见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 这个人十分古怪,他的双眼一只是褐色,一只却带着深海一般的蓝色,长相和身段都十分曼妙,一头黑色的头发披在肩膀上,绝对的异瞳美女。 但她嘴唇上却长着青色的胡渣,而且有着明显的喉结。 “哥哥!”她一开口,却是一口娃娃音,似乎撒娇:“我还想睡一会啊。” 可说着,她深蓝色的眼睛一闪,看着廪君沉沉的道:“你以为能控制住我,我告诉过你,你们压制不住我的,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是的。”可她话音一落,却又是另一个柔媚的声音轻抚着自己的脸:“这具身体明显是我的。” “这是精神病?”帅哥诧异的看着廪君。 “不!”廪君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我道:“是这具身体历经了几世轮回,阴魂只有一道,可却并没有忘记前世的记忆,世世累计,就成了这样了。” “就跟云舍是游媚阴魂转世,可游媚的身体还在,完全相反?”夏荷脸露出异色。关注"" 章节目录 第560章 漏洞 廪君突然抛出一个几世轮回都没有忘记往事的人,我立马想到了孟婆的失职,可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失职。 而且廪君突然在白水下地府的时候,将这样一怪人抛了出来? “既然阴魂只有一道,就不能融合吗?”帅哥砸吧着嘴,诧异的看着那个异瞳人:“而且有男有女还有小孩,这么多……呃……记忆,怎么在一具身体里变得跟精神病一样?” “年轻人讲话要注意。”那人嘴里发出老年人的声音,而且明显不乐意了,一抬大长腿就朝着帅哥冲了过来。 她身材好带着一股子香风,但只是一抬脚就到了帅哥面前,双手十指如同利器,朝着帅哥的喉咙刺了过去。 “胡若!”廪君突然沉喝一声。 可胡若明显没有停手的意思,帅哥冷笑了一声,直接一道符纹过去,跟着引动魂植将她缠得死死的。 胡若还要说话,帅哥直接引着魂植进入她嘴里,朝着她胃里涌去。胃里有东西搅动,胡若十分痛苦,想挣扎却被帅哥引着魂植挂到了外面参天的大树上,跟着蚕茧没有什么何区别。 “廪君是想让我怎么个治法?”我确实感兴趣了,如果有阴魂没有喝孟婆汤转世的话,一世没发现还有可能,但世世都是这样,明显不可能,也就是说这道阴魂知道地府轮回的一处漏洞,每一世都是从漏洞那里轮回转世的。 “她是游华珍送巫面时,一块送过来的。”廪君看着外面吊着的胡若,静静的看着我道:“你外婆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只告诉我,一旦建木被催生,就将巫面给你。当巫面取下时,就将胡若带到你面前。” “为什么是你?”又是外婆,可她为什么在以前不告诉我? 廪君看着我脸上的巫面:“如若不是宋妩阿姆提及巴人,世人根本不会记得还有巴人的存在,我们隐世而处,几乎被人忘却,巫面藏在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吗?” “胡若是游华珍花了很多精力才找到的,因为轮回不会忘记前尘往事,每一世的记忆累积,好像是另一个人一般看着这一世的经历,生死对她而言好像都不是事,所以越到后面,她对于死就越发的看得轻。就好像年轻人玩游戏一样,死了就地复活。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们看着,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廪君脸露沉思,苦笑道:“你外婆留下话,如若你能剥掉她所有的记忆,我就能告诉你关于巫面的来历。” 廪君说完,立马就离开了,好像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我们。 “原来你外婆才是幕后的大佬!”帅哥引着魂植将胡若放下来,抽出她嘴里的藤蔓:“说吧,你是怎么逃开孟婆汤的?”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有并不是取下巫面,而是去地府找到白水,当然如果能救出女娲将现在这个烂摊子扔回给她就最好。 结果却刚好碰到一个从漏洞之中几次逃离的存在,我就不信外婆找到她,只是让我治好她。 “说什么呢?”胡若脸露妩媚之色,楚楚可怜的看着帅哥:“你弄痛人家了。” 这声音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帅哥立马缩了回来:“见惯了华胥那不带痕迹的装,这种太刻意的实在受不了。” 我朝夏荷挑了挑眉:“说白了,这也算是意识过多,占据了最主导的人格。你来问吧,我们只要知道为什么能逃离孟婆汤就行。” 夏荷轻轻一笑,指尖引出一只虫子放在胡若漂亮的脸上:“这是虫子不吃别的,会将你胡子吃掉哟,但会比较痛。” 她话音一落,胡若立马发出尖悦的叫声,跟着胡渣根里涌出一丝血迹。 其实痛的并不是胡子被吃掉,而是虫子上带着刺激痛觉神经的毒素,胡若这种一道阴魂里藏着几世记忆的,只有这种刺激神经的毒素才对她有用。 只不过吃掉十来根胡子,胡若就撑不住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怎么逃开孟婆汤的?”夏荷伸手引过那只小虫子,冷声道:“我们没时间,也没耐心,也没廪君这么好心。” 为了配合夏荷那恶狠狠的形象,帅哥引着魂植扎紧,而我张了张嘴,巫面上的獠牙本来就很吓人。 “你们想下地府。”就在我们以为胡若肯定会说时,只见原本好像痛得好像要崩溃的她,立马变得阴冷:“孟婆汤确实能让人忘却前尘往世,但地府掌十亿小世界,多少阴魂轮回,孟婆怎么可能管得过来。地府只不过是女娲身体所化,她能撑这么久,已然不容易了,就算我告诉你们这个地方,你们也弥补不了所有的漏洞。” “老实点!”夏荷立马引着虫子放了回去,可这次再怎么痛,胡若都没有痛呼,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蛇牙巫面,游家人。你以为你能救得了你们的娲祖吗?” “你是谁?”帅哥立马感觉不对,魂植一点点的缠紧胡若。 “别让她死了就行。”我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耗下去。 廪君说得没错,她每一世轮回都记得上一世的记忆,死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再活一次。 可前面她表现出来的,就好像只是她想表现的那几面,真正的那些有用的记忆被她隐藏了起来。 帅哥立马引着魂植将胡若再次掉了起来,并且说为了怕她咬舌自尽,再将污污的将藤蔓扎进了她嘴里。 夏荷放了虫子在她身上,任由她因为痛意,跟条上岸的鱼一般蹦来蹦去,我们都没理会。 “你说会不会是地府漏洞百出,所以孟婆才会没空管外面的事情啊。”帅哥皱眉看着胡若,似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现在穿越重生的这么多,原来问题就是出在地府。” “你小说看多吧!”夏荷直接鄙视了帅哥一把,半眯着眼看着胡若:“还能忍住,而且能从蛇牙巫面认出游家人,看样子来历不小。” “能逃离孟婆汤转世,自然来头不小。”我任由夏荷再加虫子,眼前似乎又闪过忘川河下,女娲那张痛苦的脸。 她那种痛苦并不是像是肉体上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痛苦,可她是创世之神,如此强大,就算身化地府,又有什么能让她如此痛苦。 可这次胡若无论夏荷放多少虫子,她都不肯开口说话,只是身体因为痛意一直在蹦跶。 期间帅哥解开过她两次,可每次她都是直接要逃,却都被帅哥抓了回来,可无论怎么痛苦,她就是不肯说。 对她而言,这具身体活不了多久,只要不将法子告诉我们,她依旧可以借着那个地方带着记忆转世。 “够能撑的。”帅哥看着胡若,气得直磨牙。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我示意帅哥放开胡若的嘴,朝她轻笑道:“奈河姑婆听说过没有?传承有些年头了,青铜器时代就有了,以你带着记忆转世应该听说过,那也应该知道奈河一脉跟孟婆的关系。” 我引出血蛇鼎放在胡若身前,忍着背后那些伤口的痛意蹲在她面前:“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这具身体实力大减,我们可以杀了你,然后拘着你的阴魂,灌上一碗孟婆汤。或者将你交给孟婆,让她跟着你找到那个漏洞,你自己选一个?不过你都会死,所以最好还是自己说吧。” “你是奈河姑婆?”胡若脸带疑惑,却立马冷笑道:“你别骗我,孟婆不可能接受游家人的。而且就算你是奈河姑婆又如何,我不说,那个漏洞一直都在,孟婆也找不到,等地府一点点被侵蚀掉,孟婆也管不了我,我依旧可以转世!” “你说地府要被什么侵蚀掉?”我眼前突然闪过女娲那张痛苦的脸。 共工不可能那么好心引白水下地府,极有可能是一去不回,他才有更多时间来猎取我这具尸婆身。 “杀了吧!”我看着胡若,苦笑道:“你反正能带着记忆转世,我会用控魂术让你凭着记忆去以往转世的地方吧,就是重活一次,对你也没什么区别吧!”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61章 命 听我说杀了胡若,帅哥和夏荷都愣了神,眼里都闪过担忧的神色。 “并不是因为嗜杀,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见夏荷都摸着放冰瓶的地方,忙道:“只是她上去好像累积了每一代的记忆,其实只不过是在装而已,她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她没有忘记第一世的记忆。见过蛇牙巫面,而且知道这是蛇牙的并不多。” 胡若嘿嘿笑着看着我:“可你还是猜不到我是谁。” 我轻轻一笑,手里的沉吟刀一闪,直接划破了她的喉咙,跟着掏出铁链缠住她的身体,引动上在的符纹。 “祭刀……巫面……”胡若诧异的看着沉吟刀,双眼沉沉的看着我脸上的巫面:“你是游媚?” “你知道我是游媚,证明你还知道游娓活着,对不对?”我挑了挑眉,将沉吟刀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是要再来一刀,还是等下阴魂被拘出来后说句实话?对了,这藤蔓是魂植,可以吸食阴魂,就算你第一世是鳞片人,它照样能吞食。” “游媚……”胡若慢慢的断了气,异色的双瞳里闪过不可置信。 帅哥急忙引出她体内的阴魂,让我用铁链绑住,可脸却依旧有点不认同的看着我道:“吓唬一下就行了,没必要真杀吧?” 我看着铁链里被拘的阴魂,突然感觉变成尸婆后,或许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吧。 帅哥和夏荷要时时担心我异变,一旦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都会担惊受怕。 抖了一下铁链,里面被困的胡若愤恨的看着我,帅哥虽然不大认同我直接杀了她,却还是引着魂植缠住她的阴魂。 “游媚,没想到你还真的能转世。”胡若阴魂狠狠的看着我,冷笑道:“你对女娲也真是够忠心的,一路追随,为了帮她擦屁股死了一次变成了尸婆还不放弃,好不容易转世不好好活着,给她整这些事做什么!” “带不带路!”我收了血蛇鼎,朝她冷笑道:“再拖下去我就直接叫孟婆了,相信她只要知道你的存在,也不难查出那个漏洞在哪里。” “好啊,我带你们去。”胡若似乎毫不在意。 我引着魂植直接将她的尸体吸食干净,看着胡若道:“这具身体本就不是你的,你又何必强行夺了人家的身体。” 双瞳异色,证明有一道阴魂是强行进入。 这跟阿得和假阿壮一身双魂不同,那是完全融合,所以双目重瞳,双魂同时具有意识。但这种就好像鬼上一身一样,却将另一道阴魂给吞食了。 胡若嘿嘿的笑着,我让帅哥将他先收起来,这时廪君冷着脸出来,看着慢慢被吸食殆尽的尸体:“所以你消除她所有记忆的办法,就是让她进入真正的轮回?” “只有这一个办法不是吗?外婆留给你的答案不也是这一个吗?”蛇山陷落之后,外婆立马去守了老螣蛇所在的那个洞,她其实早就知道地府有问题,进入轮回是最好的办法。 廪君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脸上的巫面道:“一巫双面,通神而共灵,代为巡视。所以你能从巫面里看到过往的面画,但我想游娓的操控力比你强。”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只要动用巫面,游娓都会知道。”我伸手握着巫面,看着廪君:“这面具是女娲所造,蛇牙与蛇族相通,所以也能感应到女娲对不对?” 廪君点了点头:“游家人都没有用过巫面,游婉用过一次,你外婆就将巫面送到了我这里,指明让我交给云舍,但如若建木未生,这只巫面将会永远留在巴山。但她刻意提到,游媚游娓为女娲同时所造,血肉一体,身体完全一样。大概意思就是她们之间的联系特别强吧,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刻意提及这个。但她却又留了胡若,还预见了巫面取不下来的情况。” 我看了一眼胡若慢慢被吞掉的尸体,瞄着夏荷道:“人脸石虾虫你带了吗?” 她还有点不解,我猛的握着沉吟刀,顺着巫面转了一圈。 脑中传来了尖悦的叫声,震得我耳朵痛。 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魂植立马涌动来吸吮。 我一把将巫面取下来,静静的看着上面还沾着的皮肉,然后引着魂植吸食掉,痛意让我握着巫面的指尖都在动,可我却并没有叫出声来,那么在我脑中叫的,是气急败坏的游娓吧! 夏荷帅哥和廪君都震惊的看着我,张着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过了许久,夏荷猛的冲了过来,忙引着人脸石虾虫朝我脸上放:“是游娓?” 感觉到人脸石虾虫进入体内,脸上痒痒的,我微微的点头,看着手里倒扣的巫面。 游娓一直想杀了我,其实不过就是想将游媚的阴魂拘回去,同血同肉,如果我死了,游媚的阴魂就会顺着血脉所引到游娓身上,到时她可以完全借着巫面控制那具尸婆身。 所以在院子外面,她感觉到我以巫面控制了尸婆身后,气得怒吼,但她马上就以术法让我取不下巫面了,她也可以借着巫面相通控制住我,毕竟相对她那么强大的神魂而言,云舍根本什么都不是。 “丢了吧。”帅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巫术,死死的咬着牙道:“这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我却紧紧握住,看着帅哥道:“等从地府回来再扔。” “他为了你可以命都不要,现在你为了他,也可以不要命,你们这样救来救去有意思吗?干脆都死了算了!”帅哥愤恨的看着我,死死的揪着巫面。 但见我不肯松手,他呵呵的笑着:“这就是男配的命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变成尸婆身后,伤口似乎都没这么快好了,脸上明明只削了皮,夏荷引着人脸石虾虫过了好久才长好,但还不能大动,要等一点点的长好。 “你伤成这样,还下地府。”夏荷摇头苦笑。 我将手里的巫面朝她晃了晃,看着帅哥道:“看何必壮他们在哪了,我们去找他们,让胡若带我们下地府。” 帅哥苦笑着点头,只是当夏荷引动蛇影时,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朝我沉喝道:“快去找白水。” 廪君忙去抚夏荷,可刚一碰到,夏荷瞬间化成蜉蝣,这次并没有飞舞,而是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魂植!”我急忙引动魂植将夏荷所化的蜉蝣全部聚拢。 她这种虫术不稳的现象,我上次也见过,魂植一边将蜉蝣聚拢,一边掏出蛇骨香点起,然后引动符纹以化蛇之术引动她体内的蛇性再化人形。 廪君立马豪迈的大吼一声,外面围山的巴人大声跺脚,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帅哥飞快的布下符纹,却并没有见任何异动,所以并不是有人攻击了夏荷。 诧异的看着我:“夏荷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刚才她引动蛇影时,蛇影并没有来,她吐出血,却又飞快的化成蜉蝣,但那些蜉蝣并没有跟以往应战时的杀气,而是直接趴地上等死。 有化蛇之术和蛇骨香的双重帮助之下,夏荷慢慢的变回了人形,却朝我道:“松开,快松开。” 我急忙松开,可当魂植离开她时,只见她背后无数建木根涌出,看上去像是蛇尾,却又不是蛇尾。 “云舍!”夏荷看着我,沉喝道:“沉吟刀!” 我猛的想起,夏荷终究是建木神卵所生,这些年一直处于稳定的状态,一是因为虫术,二是她以人蜕去了蛇性,似乎完全脱离了游家血脉和那建木神卵的变化。 顾不得多想,我急忙掏出沉吟刀,一刀下去将她背后涌出的肉根全部切掉。 但那种肉根刚切完,她跟着就又长了出来。 我突然就慌乱了,一刀又一刀下去,看着无数肉根脱落,可又飞快的长出来。 夏荷似乎十分痛苦,除了后背,身上所有地方好像都有肉根在涌动。 “云舍!”夏荷紧紧握着我的手,双眼因为痛意紧闭,断断续续朝我沉声道:“是那个东西感觉到了危险,游婉献祭建木得神卵,却也让它有了后代,一旦发动,我控制不住的。你要找到苏三月和阿娲,还有陈家的那枚神卵,这是我们的命,我比蜉蝣活得太久了。快去地府帮白水,肯定是他戳到了建木的命门。快去!” 说着,她突然沉喝一声,整个身体瞬间化成蜉蝣,只是这次的蜉蝣都没有朝远处飞去,而是直接坠落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死亡。 虫崖的虫术,是从人脸石虾虫的变化而来,是为了控制血脉。 一旦异变,没有逃离的办法时,会变成虫子死去,不留危害。 我有点愣神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蜉蝣,我只记得解决建木和尸婆,记得小白的事情,记得去救白水,却忘记了夏荷…… 那个明知道我可能变成尸婆随时吞食了她,依旧会执着的躺在我身边的夏荷。 生若夏花,命若蜉蝣……"xwu799" 章节目录 第562章 引刑尸 夏荷的变化来得太快,我们前期想过许多事情,如何融合小白的血脉,如何控制我体内的尸婆力量,如何下地府找白水,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夏荷。 好像除了重建虫崖,她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帮我们打下手,她会激励处于迷茫中的陈无灵,会安慰我,会因为白水对我不好而气愤,会因为陈无灵送她大片山而高兴。 好像她能解决自己所有的事情,所以我们都忘记了,她也有要面对的麻烦的…… 蜉蝣的幼虫在水里蛰伏一年才会蜕变成虫,但变成蜉蝣后,却只有一天的生命。 虫崖每一个的本命虫都跟自己的命运相关,宋妩的蜜蜂代表着繁殖和建设;宋栖梧的甲虫代表着守护;宋栖桐生下来就能与虫语,所以他自己选择了蟋螽;宋媛的蛇螨是为了控制她,免得她化蛇。 而夏荷的蜉蝣,本身就是为了杀死她。 所以就算她知道人蜕几乎等于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也会极其的痛苦,她依旧在该出现的时候,选择了人蜕。 她几次提到自己的命,生若夏花,命若蜉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蜉蝣而死。 看着地上那些趴着不动的蜉蝣,我心中突然感到深深的无奈。 所有的想法都一闪而过,不能用魂植将她聚拢,建木肯定是受到了伤害,才会引动夏荷她们的,一旦将她化成人形,她会受到建木的引动。 我掏出血蛇鼎,小心的将地上所有的蜉蝣都捧进去,帅哥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忙,可就算我们再小心,依旧有蜉蝣死去。 “还有一天的时间!”我看着血蛇鼎里一动不动的蜉蝣,朝帅哥道:“带上胡若,直接去找地府入口,通知陈起语跟我汇合。” 夏荷是喜欢陈起语的,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最后一程有他陪着也好。 廪君忙道:“你们先去,泰龙村交给我们,我马上清点人去泰龙村。” “多谢!”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矫情的了,我对廪君道谢,紧紧握住巫面。 原来命运本身就是一个个的圈,就像时间一样,日升月落,生生不息,我们以为努力向着太阳奔跑,就能阻止太阳下山,可当我们跑到最后时,却发现天上挂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月亮了。 我引动蛇影,却不知道为什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似乎从喝了孟婆的汤,压制住尸婆身后,术法和身体愈合能力都下降了许多。 当蛇影从巴山外冲进来驮起我们时,我感觉好像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东西在啃噬着我的血肉。 “你别乱来了。”帅哥拉了我一把,朝我轻声道:“知道你不去肯定不放心,下了地府后,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你在一边看着,别再轻易动用巫面和尸婆身了。夏荷已经出事了,我们这一队本来女的就少,如果你再出什么事,难道让我们一堆老爷们都弯吗?” 我看着他只得苦笑,蛇影飞快降落在泰龙村,岑无魂和苗三娘见到蛇影都赶了过来。 提前确认了一下建木根密室,发现并没有异动,我这才放心。 也有可能这里的建木根被女娲蛇丹压制过久,又有游媚尸婆身所在,所以并不会乱动。 “有一道阴魂,是鳞片人的,世世轮回都没有喝孟婆汤,我们将魂给拘了出来,你看有没有法子暗中跟上她,她可能有办法进入地府。”我让帅哥将胡若的阴魂封住,这才看着岑无魂道。 岑无魂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得想一会。 我知道也没这么快,拉住一边的苗三娘,将血蛇鼎掏了出来,静静的看着她道:“虫崖的虫术过于玄妙和古怪,我们都摸不着头脑,这里也就你有办法了。能多撑一会就多撑一会,等我们从地府回来,可能就没事了。” “这是夏荷?”苗三娘诧异的看着血蛇鼎里那一团趴着的蜉蝣,震惊的道:“她这是想自尽?” “建木引动她体内的建木血脉,所以不能聚回人形,无论如何你帮我维持着这些蜉蝣的生命。”我直接将血蛇鼎塞给苗三娘,抽出沉吟刀。 一边帅哥忙道:“别动刀,有针管。” 这些针管是陈无灵备下的,他对于抽血有着十足的经验,所以这些装备从来都有。 帅哥熟练的用橡皮管扎住我的胳膊,抽了两真空管的血递给苗三娘:“你省着点用。” 苗三娘握着真空管,朝我苦笑道:“还有风家的血,能撑一会,但我不敢保证。” “这血是用来控制血蛇鼎的。”我看着鼎里的蜉蝣,朝苗三娘道:“拜托你了。” 这时岑无魂已经想出办法了,赶尸一门里的有种秘术,叫引刑尸。 所谓的刑尸就是过去的犯了重罪被处死的尸体,像斩头、腰斩、或者五马分尸,以及处于极刑千刀万剐的人。 一般这种要不就是生前极恶,要不就是生前极贵,要不然谁也没心情让死还花费人力多死出个花样,所以这种死者的阴魂极为凶狠,而极容易尸变。 可死后,除了当权者恨到鞭尸曝尸的,其他的都会按规矩将尸体送回老家,入土为安,落叶归根,这是传统,也是道德。 所以这个时候赶尸一门的引刑尸就用上来了,因为阴魂过于厉害,所以就算死者家里有钱有势,也会请赶尸人引刑尸,以免半路尸变。 “所谓引刑尸就是让阴魂忘记自己死了,或者忘记自己死得惨,处于潜意识的状态跟着尸体安稳的回到老家。等回到家乡后,感应到骨血里熟悉的气息和水土,戾气会消失大半,等入土为安后,道场做好,几乎就没事了。”岑无魂说着,朝我道:“这是一门绝学了,赶尸本就绝了,更何况引刑尸。” 岑无魂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解释引刑尸也只不过让我们安心罢了。 帅哥听得佩服不已:“各行其道,赶尸一门能传承至今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着就将胡若的阴魂交给了岑无魂,我们就只能等。 在岑无魂整的时候,苗三娘似乎有点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瞥了好几次泰龙村才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胡若阴魂经地府轮回,因为没喝孟婆汤,所以还有前一世的记忆?” 见我们点头认同,她才更加疑惑的盯着我道:“游媚的阴魂是借着神蛇骨强行从建木拘回转世的,也没喝孟婆汤,可为什么云舍没有游媚那一世的记忆?” 她这话一出,我们都是一惊,突然发现这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问题。不过帅哥让我们先别想这个,等下了地府救出白水,我们还可以问一下孟婆。 引刑尸是绝术,不过岑无魂也没有背着我们,他杀大雄鸡取血,和着糯米,洒在一个圈子里,然后找我要了一截魂植,因为魂植听了胡若的血。 等这些搞好后,他让我们取魂植的血画在眉心,膻中,劳宫,涌泉几大穴位,这些都算是“心穴”,我们肯定会要跟着胡若下地府的,这样能让我们隐藏气息。 就在我们画着的时候,陈起语和何必壮回来了,听闻了夏荷的事情,陈起语带着歉意看着我。 “照顾好她。”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东西会在不经意中涌入心底。 “自己小心。”陈起语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全部弄好后,岑无魂才引出胡若的阴魂,她出现在那个鸡血糯米处在的圈子里,似乎有点迷茫,好像看不到我们一样,跟着慢慢朝前面飘去。 岑无魂的引刑尸,无论阴魂在哪里,他都能感应得到,追上去。 只是阴魂走的是阴路,我们一路都跟着胡若,她速度十分的快,只是当她停下来时,我们都有点诧异。 胡若所到的地方居然就是悬空寺对面的山洞,就是上次小白自己从空响钟里逃离跑到的那个地方。 “幸好陈起语没来,要不他想起九尾狐被困在这地方,保不准就气炸了。”帅哥看着胡若飘了进去,朝我轻声道:“我们怎么忘记了这个地方。” 胡若在山洞口站了一会,似乎她也知道里面有一条跟黑门内相边的洪水。 我忙引动留在绝天崖的魂植,对面的毕丽红出了空响钟被魂植卷过来,又惊又喜的看着我:“师姐,你怎么来了?” 趁着胡若在等洞内的洪水退去,我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她听到白水下了地府,眼里闪过担忧,帅哥瞟了我一眼。 对于毕丽红的心思我大概知道一点的,白水相貌好,白衣飘飘带着仙气,正是少女情窦初开的理想对象。 “我们呆会下地府,你能控空响钟,帮我们守在洞口,好不好?”我想了想,却有点担心的看着毕丽红:“我会叫上清无的。” 我打了电话叫上清无,一路跟来的妙虚同意留下来,以他的道术,和悬空寺的法师,加上空响钟也能抵上一会。 毕丽红自然同意,只是有点担心的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看着她有点纠结的抚着小腹,似乎那粒巫蛇眼又有什么问题,开口想说她,却见胡若飞快的飘进了洞口,岑无魂率先跟了上去。 “有什么事情,等我出了地府我们再好好聊聊。”我抱了抱毕丽红,被帅哥拉着朝里奔去。 “师姐!”毕丽红眼神闪闪看着我,最后却只是轻声道:“自己小心。”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63章 忘川 胡若进入山洞后,因为走的是阴路不一会就到了那个洞口。 这地方我们上次也进过,只是上次有小白打开建木根所封的入口,这次去没了小白,胡若怎么进去? 可让我们吃惊的是,胡若站在那里没一会,那个建木根的通道立马就自己打开了。 建木通无象,一个不好就去了别的地方,帅哥飞快的引着魂植将我们所有人一串给串了起来,并特意交待我,无论如何别轻易出手,让他们来。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要追胡若,何必壮只得在潜入水中后才用造畜之术帮我们化腮,但我这具身体似乎已经不受造畜之术了,完全靠憋气。 水中跟上次一样,有着无数的青铜色鳞片浮动,胡若的阴魂直接朝着水底潜去。 越往下青铜色的鳞片更多,这些鳞片人都是献祭建木的,皮腐烂后,鳞片就散落了。 越往下,水的压力就越大,而且似乎就越黑,没有半点光芒。 突然胡若好像受到什么吸引,如同抽水马桶一般,瞬间被吸了进去。 岑无魂借着引刑尸跟她联系在一块,一个没注意,我们这一串人立马都被抽了进去。 明明水没有动,可却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漩涡将我们都朝下吸,我们都转得晕头转向。 帅哥顾忌我,将我死死抱着怀里,魂植将我们紧紧缠在一块。 等我们停下来时,却见一条漫漫黄沙的路,正是八百里黄泉,狂沙扑面而来,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几乎走不动,全靠着岑无魂跟胡若阴魂之间的联系。 我们都是活体一进黄泉立马陷落了进去,还是帅哥借着山鬼符纹引动,让我们可以不至于陷于黄沙之中。 好不容易走出了八百里黄沙,到达忘川时,我猛的感觉到心底一痛。 这忘川跟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幽幽荧光,河两岸都是石壁,上面闪动着符纹。 如果不是平静的水面下有着无数阴魂涌动,而且整个忘川一眼望去,好像是一条笔直连弯都没有的河,就完全就是另一条蜿蜒的阴河啊。 “云舍,云舍……”一站到阴河旁边,我就听到那个熟悉而痛苦的叫声。 那个声音似乎无处不在,却又好像随着石壁上的符纹一块闪动,呼唤着我。 “怎么了?”帅哥一直观察着我,见我脸色不动,立马开口。 地府并没有跟我们传说的许多阴差,所有阴魂好像受牵引一般过了黄泉,面无表情的排着队借着木舟渡忘川,有的阴魂想逃离,只要一脱离队伍,石壁上的符纹就会涌出强行拘回,生生压制住阴魂。 一条条的铁链随之从木舟之下伸出,将那个想逃离的阴魂锁住,铁链之上许多符纹闪到阴魂身上,阴魂发出痛苦的声音。 “看样子游家那两些铁链也是照着地府这些铁链所造的。”何必壮半眯着眼,看着阴河上涌动的符纹,朝我们道:“我们下来的时候过于平静,还是得小心。” 胡若似乎在等木舟,岑无魂打量了一会,突然朝吃惊的朝我们道:“这木舟只可以渡阴魂,活体过重,一上船就会沉入忘川之中,被下面的阴魂吞噬掉。” 何必壮忙低低的咳了一声,一脸无奈的道:“说什么来什么。” “走生魂吗?”岑无魂沉思了一会,郑重的看着我们道:“如果不是生魂就上不了木舟,那个漩涡从何而来我们也不知道,找不到白水我们也回不去。” “如果走生魂的话,我们的身体怎么办?”帅哥有点担忧的看着岑无魂,疑惑的道:“白水不就是以神蛇之体下来的吗?也没见他的蛇身啊?” “走生魂!”白水或许能撑住一时半会,可夏荷撑不住了。 我咬了咬牙,示意帅哥拿出冰瓶,沉沉的看着岑无魂道:“你就不用了,我们过去就行,一旦出事,你用白水的心头血找到他,他感应到,如果有可能的话会带你出去。” 岑无魂依旧是那阴沉的样子:“我在这里帮你们看着身体,免得被别的阴魂给夺走了,我只能控尸引魂,这地府到处是阴魂,我也没什么用处了。” 我们都不是纠结的人,打定主意岑无魂立马用拘魂术,将我们的生魂拘了出来,并且将他一直缠在右手小拇指上的招魂铃给了何必壮,帮他缠在右手的小拇指上,借招魂铃我们可以一直跟着胡若。 只是当我的生魂离体时,那具身体却好像还有意识一般,睁着双眼,露着一个温和的笑看着我们。 “这样子跟石棺里的游媚一模一样啊。”帅哥似乎感觉到害怕,搓着胳膊道:“这也太诡异了点吧?” “本来就长一样。”何必壮瞪了帅哥一眼,可他眼底依旧带着担忧,朝我道:“先紧跟着胡若,看能不能找到白水。” 我看着那具似乎还有着意识的身体,突然想起苗三娘的话,游媚的记忆去哪了呢?外婆留下胡若说让我除掉她所有记忆,难道真的是跟我所做的死一次吗? 生魂飘逸,沉吟刀巫面都留在了铁链之中,反倒让帅哥何必壮安心许多,至少不会担心我变成尸婆了。 身体留给岑无魂,他特意给我们贴了符,说如果我们没有急时赶回来,他就会赶尸术将我们赶回去,只是能不能出黑门就不知道了,反正试一试。 地府时间跟外界并不相同,胡若终于等到了木舟,一舟一魂,我们也跟着上了木舟。 木舟顺着忘川朝下,帅哥的木舟与我几乎齐头,他有点奇怪的看着忘川下面的阴魂,朝我轻声道:“阴魂轮回不息,那么这些阴魂是谁的?还能不能轮回了?” 地府的事情一直很神秘,但据说地府有十八层地狱,如若阳寿未到,或者轻生作恶者,会拘于水牢之内,大概指的就是这里吧。 我们一路受招魂铃所引朝着前面走,只是随着木舟朝前,符纹闪动,意识都会变得迷茫,连同时间都似乎静止,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看见一道桥横立在忘川之上,桥上有一座小亭子,白色的雾气从里涌出。 可古怪的是,忘川是一条笔直的河,似乎所有的水都顺河而流,但我们的木舟飘到奈何桥下,桥后的木舟也跟我们一样朝着奈何桥靠近,就好像忘川两头的水都是朝着奈何桥流的。 桥上的孟婆亭白雾缭绕,我坐在木舟之上,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也看不到亭子里是否有人,如果碰到孟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问她,有没有看到白水。 但这会已经到了奈何桥了,胡若居然都没有异动,这就古怪了。 我们都紧紧的盯着胡若,想看她从哪里逃离,可她却飘身下了木舟,跟所有的生魂一样上了奈何桥,并没有逃离什么的。 “怎么回事?”帅哥有点不确定,看着我们道:“会不会岑无魂的引刑尸没用,她在坑我们?” “先看看。”何必壮也脸带疑惑。 夏荷体内血脉异动,证明建木想引动她们这四个血脉传承帮忙,这种时候肯定是遇到麻烦了,反向也证明白水找对了地方。 既然决定跟着胡若,就只能跟到底。 忘川并不是很宽,奈何桥明明可以一眼望到头,却因为正中的孟婆亭白雾漫漫什么都看不见,连进了亭子里的阴魂做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跟在胡若后面安心的排着队,阴魂似乎受符纹控制都有点迷茫,绝对没有插队推挤的现象,这队排得十分平稳。 到了胡若时,我们对视了一眼,干脆跟着胡若进了孟婆亭,只是亭子里并没有孟婆,只有一锅汤在冒着热气。 进去时正好见前面那个阴魂放下碗,然后进入了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里,估计就是所谓的三生石了。 一见三生石,我们都有点心动,三生石可看过去、现在、未来,观三生过往,谁不想看。 胡若带着冷笑看了一下三生石,又瞄了我们一眼,似乎对于我们跟着她进来没有任何诧异。 可跟着她看了一眼孟婆汤的汤锅,突然一头扎了进去。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64章 下汤锅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胡若所谓的逃离会是这样的,孟婆汤锅冒着热气,我们都面面相觑。 孟婆的汤锅我是见过的,与血蛇鼎看上去一模一样,里面阴魂翻滚,面孔狰狞而痛苦,好像在里面受着极大的刑罚。 这会见胡若直接扎入了汤锅之中,我们都被惊到了,难不成她怕我们再对她动刑,自愿被熬汤了? “我下去,你们守在外面。”惊意一闪而过,我朝帅哥何必壮道:“反正是阴魂,我也不会异变。而且这锅跟血蛇鼎很像,好歹我也是奈河一脉,跟孟婆也算混了个脸熟,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熬成汤的,就算熬上一会,能抢救一下的话,她也会将我捞了出来抢救的。” “一块!”我话音一落,帅哥一手摁着我的头,一手摁着自己的头:“这样朝一个冒着热气的锅里栽,真是需在勇气啊。万一毁容了,可怎么办才好啊!” 人的本能是会避开一些看上去危险的,这也是所谓的第六感。 何必壮十分好心的一伸脚就将他的腿抬了起来,一手在我后背重重一摁,我跟帅哥没想到平时最老成的他,在这个时候皮了一下。 他自己双腿一蹦,以跳水般潇洒的姿势鱼跃的栽了进去。还哈哈大笑道:“这是真的一块下汤锅啊。” 果然“二”是会传染的,老成如何必壮也会被帅哥感染。 我一头扎到汤锅里,心中闪过深深的无奈,也许秦姑婆收我为徒弟,是因为预见了我有一天自己会下汤锅,所以让我事先多熬点汤,提前报复一下。 我就是不知道阴魂会不会被煮熟,如果阴魂被开水烫过,会不会影响肉体啊,虽说我一身鳞片可以抵挡开水,但阴魂伤得厉害的话,鳞片不管用啊。 毁容了,白水看到我,会不会吓上一跳。 如果我跟帅哥何必壮,三个阴魂从开水里滚过一道,跟三只烫得好像融化的通红人体蜡像一样走到白水面前,他会不会吓得尖叫。 那样子想一想就感觉恐怖又好笑! 念头随着白雾闪过,幸好帅哥摁着我时,还知道拉住我们,一入汤锅,却见四周无数阴魂狰狞的朝我们扑了过来,而胡若却四脚摊开,好像文艺片中那种落水自杀者一般,慢慢的下沉。 我跟帅哥对视一眼,这汤锅下面的景象和黑白双龙潭下面一模一样,。 以潇洒姿势跳下来的何必壮比我们反应快,一手拉一个,让我们跟着胡若朝下沉。 汤锅旁边明明没有人,却好像一直被什么力量搅动,正中有着一道漏斗型的漩涡,我们四肢摊开,有着胡若阴魂的牵引,我们慢慢飘到了漩涡正中,慢慢下沉时,我猛然看到了所谓的十八层地狱。 一个个的阴魂在漩涡的汤里,一层层的朝下,那些所谓的拔舌,剪刀,铁树,孽镜…… 全部都在孟婆的汤锅里,阴魂随着汤的转动,好像一个无尽的圆圈受着刑法,越往下,漩涡越小,转动越快,受到的刑法间隔期就越短。 胡若一点点下沉,眼看着就到了锅底,那里是漩涡最快的地方,同样也是最薄弱的地方。 这就是地府的漏洞,一个就算别的阴魂知道也不敢下的漏洞。 随着我们一点点的朝下沉,旁边旋转着的汤里刑法也越发的残酷,变成了油锅、石磨这样光是看着就感觉痛苦的刑罚。 胡若似乎已经清醒,一点点下沉,带着挑衅看着我们。 何必壮抓着我们一甩,长久的合作让我立马伸手拉住了帅哥,三人围成一圈。 “这可能就是转回转世之所,我们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转世了,就算带着记忆也没用啊,一个婴儿能做什么。”何必壮说着,十分不平的瞄着我:“你别高兴得太早,以为带着记就能借巫面控制两具尸婆身,想想秦姑婆,她也是带着记忆转世的,苏抚他们找上她,直接种下了黑卵长出了黑鳞,到时你可是任人宰割,而且游娓一直想杀你,一旦转世,你没了自保的能力,可比我们更惨。夏荷化身蜉蝣快要死了,陈起语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我们都在这里,你以为苗三娘和岑无魂有能力提前找到你吗?” 我忙不迭的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真是几乎团灭啊。 眼看着胡若快沉到底了,我瞄着他们道:“可就算这样,我们也上不去啊?” 漩涡之中吸力极大,我们三个都是阴魂,魂植长于血脉,就算能引动,也不一定对这个与血蛇鼎很像的汤锅有什么作用。 帅哥苦恼的看着我们,轻声道:“我们一块引动符纹,试试看能不能借着符纹冲出去。” 我刚想点头,却沉到下面的胡若瞬间消失不见了,正要叫何必壮收了招魂铃,还没开口,就感觉他缠着岑无魂那个招魂铃手一沉,直接将我朝下一拉。 “引符纹!”帅哥立马大吼。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有着无数的建木根涌出,这跟黑白双龙潭下面的建木根不同,这些全都是细须须,就好头皮一样,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我们三立马被缠得死死的,放眼看去,除了扭转的建木根须,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帅哥一只手还拉着我,建木根好像对他比较友好,对我和何必壮就没这么友好了,又是缠卷又是朝着阴魂里扎。 而这时我也看到胡若飘身在建木根中,好像一只藏在头发里的虱子,安然的朝下落。 建木根对阴魂的纠缠比对肉身更重,我感觉到尖悦的痛意传来,这种被吸食的感觉十分明显,一边何必壮传来闷闷的声音,我看不见他,却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慢慢抽动,似乎在承受着极致的痛苦。 “老何?”帅哥也有一只手握着何必壮,自然也感觉到了,连忙一蹬脚,拨开建木根,想去夹何必壮。 帅哥那样子看上去就跟只朝上游的青蛙,模样古怪而搞笑,却十分好用。 我忙学着他的样子,手紧紧的拉着何必壮,脚飞快的蹬着。 可刚蹬了两下,建木根立马将我们缠住,何必壮再也没有半点声音传来。 我们好像处于大片海澡之中,除了握在一块的手,我就能看到帅哥乱蹬的脚。 “何必壮!何必壮!”我忙大声叫着,但又不敢松手,因为一松手,漩涡的吸力都能将我们朝下吸得更厉害。 “云舍!”无数涌动的建木根中,何必壮沉沉的声音传来:“你还记得苏梦的生辰八字对不对?我也托你走个后门,让我下辈子还能碰到她。我还带着记忆,你一定要来找我,顺带帮我找到她。” 我紧紧的握着何必壮的手,却依旧感觉到握着那只手慢慢变滑,然后就变细,最后如同一条滑腻的泥鳅一般,从我掌心滑落。 就在何必壮的手从我手里滑落时,帅哥大吼的声音传来,跟着漆黑的建木根下,一道符纹闪着血红的光芒朝上涌。 建木根在一瞬间好像都被震住了,符纹朝上涌的同时带着极大的托力,将我和帅哥瞬间朝上托。 江北造畜何家,献祭尸婆换取符纹,何必壮是何家嫡系,家主第一人选,从小接受符纹的学习,自然操控比我们厉害。 “老何!”帅哥大吼一声,可在血红的符纹之中,依旧紧紧的抓住了我。 漆黑的建木根中,何必壮急速的下降,脸上却带着笑意的看着我们,沉沉的声音传来:“帮我找苏梦。” 符纹一闪而过,我和帅哥借着浮力朝上涌动了不少,可何必壮却降得越发的快了。 我和帅哥胡乱的引动符纹,却发现怎么也下沉不了,何必壮的身影立马消失在建木根须之中。 “老何,抓住建木根!”帅哥一手握着建木根,一手引动符纹想下沉,却符纹刚画到一半,何必壮的身影就完全不见了!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65章 白水的欺骗 何必壮以符纹将我和帅哥托出了建木根须,要他自己因为受跟胡若相连的招魂铃拉动,以及汤锅的漩涡朝下拉,瞬间淹没在建木根须之中。 我眼眼立马一酸,想叫都叫不出来。 白水和白思不见了踪迹,夏荷化身蜉蝣了,如果何必壮跟胡若一样轮回的话,就算我们能找到他,他也变成了婴儿了。 他一直是一个大哥一般的存在啊,就算最后,他也用自己的死来换我和帅哥冲出去。 “走!”帅哥看着何必壮消失在建木根中,一把抱住我,声音沙哑地道:“别浪费他的牺牲。我们还要去找白水白思,找到他,我们就有办法救夏荷,也就有办法找到何必壮。他带着记忆,只是再长一次而已。” 我知道有些牺牲是没办法的,可我依旧会感觉到心痛。 但生魂不能带东西,除了符纹,我这具生魂什么用都没有。 怪不得胡若对我们找到地府漏洞十分鄙视,直接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她转世了这么多次,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帅哥随手又画下一道符纹,看着下面涌动的建木根,缓缓闭上了眼,朝下引。 我睁大双眼,沉沉的看着如同密密麻麻海澡的建木根,眼泪滑落,终究是我想错了。 抛弃队友,我实在不敢睁着眼睛看着我们离何必壮越来说越远,只得学着帅哥的样子紧紧的闭上了眼。 就在帅哥将符纹引下时,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嘶吼之声,似乎从无尽的深渊传来,在建木根须之间回转,夹着闷闷的怒意。 我跟帅哥同时睁开了眼,都露出了惊喜之色,他手里原本朝下引的符纹,猛的朝上一引,然后一拉住住了旁边的建木根朝下一跃,看着我苦笑道:“就算我们听错了,团灭了,我们也全部死一块,带着记忆,可以用符纹交流找到彼此。到时什么建木啊,什么尸婆啊,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 “好!”我拉着帅哥的手,在漩涡的吸力和符纹的推动下,急速的下降。 在符纹的力度还没有降下去,我和帅哥又准备再次引动符纹,加速下降的速度,却见一道白影从下面飞快的腾飞而起,蛇爪一左一右将我们抓住,然后飞快的朝下冲。 我抬眼看着熟悉的白色鳞片,有一点点失落,因为是白思。 神蛇血脉可以压制建木,随着白思下冲,所有建木根似乎在害怕什么,飞快的分开。 白思跟抓猎物一般的抓着我们的后颈,虽然十分难受还憋屈,可我跟帅哥却相似一笑。 本来以为我们这一次,就算能逃离孟婆的汤锅,也很难找到白水了,更失去了何必壮,却没成想,在极度失落的时候,峰回路转,白思居然在这里。 她在这里,就证明白水也有可能在这里。 白思速度极快,不一会就落到了底,可我没想到孟婆也在这下面。 她那张脸依旧不停的变化,只是她似乎十分虚弱,安静的坐着。 地面并没有颜色,而是一片漆黑,四周散着蛇骨石般的光芒,许多建木根从黑暗处伸出来,缠着孟婆,一点点的吸食着她。 而孟婆旁边,白水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苦苦一笑:“你果然还是找来了。” 十条神蛇魂在旁边飞动,驱赶着想要伸过来的建木根,何必壮站在白水旁边,笑着看着我们。 而胡若却建木根给缠住了,脸带愤恨的道:“都说这个洞你们填不了的。”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和孟婆,他们都脸带苦色,似乎无能为力。 “这就是建木真正的发源之地。”孟婆脸色一直变,朝我们轻声道:“娲祖以身化地府,一是解决阴魂轮回的难题,二是以身压制建木。可你看,盘古大神所化的山河大川也会慢慢变化,地府也会变的。” “这汤鼎里是十八层地狱,经过刑罚消除那些阴魂前世的罪孽,以免他们下世继续为恶,可那些罪孽和邪念被吸出后,就会顺着漩涡下沉,一点点的侵蚀娲祖所化的地府。”孟婆眼带苦色,看着下面无尽虚空里的鬼火:“人心不古,邪念横生,这几十年来,人越来越多,邪念越发的多,这地府已然撑住了。” “那不能补吗?”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下面虚空的鬼火,有点唏嘘,人心底的邪念这么厉害啊,连女娲这种创世之神都撑不住。 孟婆却并没有回我,只是看着白水。 白水却只是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眼睛却沉沉的看着站在我旁边的帅哥。 我朝帅哥点了点头,还未走近,白水却一把拉住了我。 没想到他这么孟浪,我一下子颠倒在他怀里,他却紧紧的抱着我道:“神蛇之体可以代女娲补天,但一旦将这个补了,建木根……” “建木就会吸收补天的神蛇,慢慢长出来。”孟婆朝我眨了眨眼,脸上依旧在慢慢变化:“我早就发现这个洞了,可却一直没有找白水补,就是这个原因。” “先除了建木呢?”我突然感觉后悔,没有带小白下来,要不然以他吃的能力,能吃掉多少算多少。 走生魂,沉吟刀也没带进来,实在是个大失识啊。 白水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紧紧的抱着我,好像生离死别后再次相见一般,眼神柔和。 我猛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从我们下来到现在,白水从来没有站起来过,就算去接我和帅哥,也是白思。 “乖!别动!”白水见我扭动,复又伸手抱住我,习惯性的将头搁在了我肩膀上。 我急忙站起来,伸手想推动他,却被他死死抱住。 “白水!”我的头被他摁在怀里,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却并没有看到血,脑子中间翻滚着各种不好的想法。 一边的孟婆呵呵的苦笑,却依旧没有说话。 “让我抱一会。”白水将我紧紧抱住,苦笑道:“就一会。” 他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还有着浓浓的情意,我慢慢停止了挣扎,伸手搂着他的腰,感觉到他身上那刻意变化而来的体温,泪如雨下。 我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怎么忘记了建木受到威胁,甚至引动了夏荷这些跟他血脉相连的后代,肯定是白水戳到了它的命门。 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孟婆体内明显可以看到涌动的建木根,十条神蛇魂飞动,只有白思能自由活动,所以她去救了我们。 “白水!”头贴着白水的胸口,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蛇心跳很慢,却也是有心跳的,可这会我贴得这么近,却怎么也听不到白水的心跳,心中越发的慌乱,手紧紧的揪着白水的衣襟。 “别自己吓自己。”白水低低笑着,伸手抚着我的头:“还记得小白的名字吗?”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敢说话,怕控制不住哭出来。 “姓游吧。”白水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抚着我的后颈:“游媚当年做了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尸婆有多难,我见识过了,她挺厉害的,跟你一样执着而又固执。跟你姓挺好的!” “白水。”我猛的抬头,看着他道:“小白等你回去给他取名字。” 他依旧只是温和的看着我,一如既往的伸手抚着我的脸,轻笑道:“如若我能成功,补了这个漏洞,地府轮回依旧,没了这些邪念滋养,建木不会这么快生长异动。尸婆的问题就只得你们去解决了,但有华胥体内的那个孩子,一旦生下来,你可以抱过来养,也是一大助力。白思以后会听你的话的,你帮我照顾她。” 我缓缓摇头,双手紧紧撑住白水的胸口,引动符纹飞快的退出了他的怀抱。 随着符纹涌动,只见那所谓的虚空,哪里是什么虚空,那些涌动的鬼火也并不是鬼火。 我就站在白水巨大的蛇身之上,无数的阴魂啃噬着他的蛇身,鲜血淋漓,阴魂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点点将蛇身啃噬掉。 “你为了不让建木吸收你的血肉,所以让阴魂啃食掉,然后想以蛇骨和神魂补了这个洞?”阴魂吞噬有多痛,我在帮二狗子引婴灵时就承受过了。"xwu799" 章节目录 第566章 谁都没有想到的人 万魂吞噬,无论是肉体还是神魂都会受到极致的痛苦。 怪不得十条神蛇魂在旁边游动,孟婆身上还缠着建木根,她和神蛇魂牵制住建木根,白思负责意外处理。 也怪不得建木引动了血脉,如果夏荷她们异变成功,只怕会直接冲入地府来帮建木。 可惜了,夏荷身化蜉蝣,苏三月被无心佛相精阿罗带走,阿娲有云长道和游婉,总有办法控制,只有最后一枚没有孵化的神卵,白水并没有说去哪里。 “为什么不用那些蛇骨?”我看着脚下巨大的蛇身因为吃痛,鳞片竖起,不时因为痛意而抽动,静静的看着白水道:“是因为这些神蛇骨里的骨髓被抽离了对不对?你一定要这样吗?” “这些年建木也好,尸婆也罢,甚至鳞片人都在蠢蠢欲动,都是因为地府阴魂邪气的滋养,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建木和尸婆虽然不会被灭,可没了这些邪念和罪恶滋养,它们也不敢乱动了。”白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刚才闻到他身上有浓浓的血腥味,却没有心跳,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跟我们一样走了生魂,二是他完全死了。 “如果补这个地方,游家血脉是更好的选择对不对?”我苦笑的看着白水,沉声道:“共工以为跟你说女娲复活的问题,才将你骗着下了地府。其实你是为了换我,对不对?” 在螣蛇以蛇卵重生的时候,白水说过,如果女娲能重生,肯定早就重生了,不能重生,凭我们也帮不上忙,所以他心底是知道女娲重生是不可能的。 既然孟婆和白水都知道补这个洞,用神蛇并不是很好,建木吸收了神蛇血脉用长得很快,所以备下来补这个漏洞的大概就是游家血脉。 白水依旧坐在自己的蛇身上,无奈的苦笑道:“胡说!” 孟婆轻叹了口气,何必壮拉着帅哥转身。 我心中发酸,突然想起一个宋妩到死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还记得阿得吗?” “你外婆算计得很准,只不过因为老螣蛇的原因,游昊提前苏醒了,游得那具身体反倒成了一个麻烦,不过阿得的阴魂帮了她,带着游家特有的执着吧。”白水挑眉,看着我道:“你外婆是个很厉害的人。” “是啊!她知道游媚转世成我,借着心蛇的事情,将我献祭给你,用神蛇血脉压制尸婆的诱惑。又算到了没压制住的后果,将巫面和胡若留给了廪君。”我沉叹了口气,坐到了白水旁边,搂着他的腰轻轻的靠着道:“可她明知游得是云长道他们和螣蛇之间的交易,也知道游昊藏在他体内,却依旧没有跟以往一样将他丢弃,或者送去虫崖,是知道有这一天的,所以她最后消失的时候,都提到了阿得。可惜了……”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如果没有螣蛇和老螣蛇,就算阿得昏迷不醒,外婆以命守住了蛇山,阴魂依旧在,也会想办法用阿得的身体来填这个漏洞。 可阿得是被我亲手杀的,因为他体内的游昊被老螣蛇唤醒了。 我凑过去,轻轻的亲了一下白水:“我还说等你的呢。” 从生下小白也快一个月了,我身体的恶露已经干净了,却没想这一个月经历了这么多。 白水扭头朝我轻笑,再次生硬的搬着套路,亲了我一下:“我会让白思送你们出去的,建木和尸婆会安稳许久了。等小白长大,这些事情都是他来解决了。” 我看着白水笑着,手指轻轻涌动。 对面的帅哥双眼突然大睁,突然露出一个苦笑,就算何必壮拉都没有拉动的身子,自动的转了过去。 孟婆看着我涌动的手指,眼里突然露出古怪而疑惑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随着招魂的符纹涌来,熟悉的呼唤声再次传来:“云舍,云舍……” “云舍!”白水诧异的看着我,伸手将我推了出去,朝白思道:“送他们离开!” 白思蛇眸里带着疑惑,却依旧朝我涌了过来,可还没到我身边,却见一道阴魂飞快的落下,如同流水一般躺在了蛇身之上。 “娲祖!”白水诧异的看着那道流落下来的阴魂,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怎么可能?” 那道阴魂脸带着痛苦,却又好像没有意识,只是不停的呼唤:“云舍!云舍!” 当我看到这道阴魂时,似乎又感应到了体内尸婆那种强大的力量,就算是生魂,也感觉到强大的力量。 “走!”白水见我引动了女娲的阴魂,脸露出古怪而惊喜的神色,被阴魂啃食的神魂猛的冲了起来,飞快的缠住了孟婆和我们,飞快的朝外冲去。 建木根想动,女娲的阴魂慢慢扩大,将建木根给压了回去。 白水就算被阴魂啃噬了许久,却依旧十分厉害,神蛇之体一甩,带着我们就冲出了孟婆的汤锅。 “你从哪里感应到娲祖的神魂的?”一出汤锅,孟婆立马诧异的看着我:“娲祖以身化地府后,神魂无存,连白矖的神魂都消散在阴河里了,你从哪里感应到的?” “就在忘川里啊?我变成尸婆时,在梦里看着她就躺在忘川下面。”我也奇怪啊,女娲的阴魂是什么样的存在,怎么会找上我。 “你们先出去。”白水却不在意这个,朝我们道:“娲祖的神魂沉睡得太久,不一定撑得住,而且那明显可能只是残影,你们先走。” “将锅带出去!”我瞪了孟婆一眼,沉喝道:“这个锅不是能搬动吗,出去后我们身体才能用得上。” “这锅只是十八层地狱,将里面阴魂之力熬成孟婆汤。这个地方才是我们刚才所在的地府之底,不过你刚才引入了娲祖神魂,可能封住了地府底,说不定建木根也在里面。”孟婆好像精神也是一震,试着抱起汤锅,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在。先出去!” 出了地府,我们就有另外的办法对付这些东西了。 真不知道孟婆死心眼,要将这汤锅放在地府做什么。 一打定主意,白水立马带着我们飞向来时的忘川源头,岑无魂在那里已经等不及了,见我们过来,连忙引动我们的身体。 我们直接进入身体里还了魂,白水带着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黄泉和黑门,飞快的到了那个山洞的平台之上。 等在那里的毕丽红妙虚和清无见我们出来,立马精神一震。 “用空响钟罩住锅!”我连忙朝毕丽红大叫,然后对妙虚清无道:“快退开。” 孟婆一放下汤锅,朝里面看了一眼,变化不停的脸都带着惊色:“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我们几乎同时问出了声。 孟婆苦苦一笑:“娲祖的神魂不见了,可建木根还在。” 随着她话音一落,建木根如同无波井那朝外溢的黑曜一般朝外溢。 “怎么又不见了呢?”白水也脸带诧异,却只得朝我苦笑道:“她以身化地府,神魂可能消散了,只不过因为受游媚阴魂所引,聚拢了一点,可能跟那粒蛇丹一样,只是一点残影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他虽然一边说,可手却用力推我。 “白水!”我趁着他话没说完,一把将他朝外推,朝毕丽红沉喝道:“用空响钟将他罩住!” 毕丽红先是一惊,不明所以,但还是听放的引着空响钟罩住了白水。 她是喜欢白水的,我一直都知道,空响钟是老螣蛇的蛇头骨所铸,能罩住白水一下子,可有这一下子就够了。 “云舍!”白水飞快的化成蛇身撑住了空响钟,朝我沉喝道:“你别乱来。” 我抽出铁链将帅哥何必壮缠住,朝他们笑道:“我身体终究有一天会变成尸婆的,补了这个漏洞,神魂俱灭,尸婆身也好,游娓也罢,都拿我没办法了。” 真不明白当初不周仙山一倒,怎么回事,到处都是漏洞,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一点都不结实啊。 一边帅哥和何必壮还在吼叫,我引着魂植缠住了他们的嘴,妙虚想来阻止我,却被清无一把拉住。 孟婆站在汤锅边,静静的看着我,脸带苦笑:“第二次了。” 跳过一次汤锅,再跳一次就习惯了,我学着何必壮的样子,双脚一踮正要跳进去,却感觉地动山摇。 跟着一个还有点稚嫩而且好像豁然开朗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这样。” 地晃动得更厉害了,跟着原本罩住了白水的空响钟突然落入了汤锅之内。 白水一冲出来,立马将我紧紧抱住,拉开。 随着空响钟落入,绝天崖里那条蛇骨好像受到牵引慢慢的昂起落入汤锅之内,牵动着整个金龙峡都在动。 毕丽红肚脐里的那粒巫蛇眼慢慢涌出,她轻笑的看着我们,嘴里喃喃地道:“你们都错了,这件事是有咒语的。就我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哦!” 说着,她带着少女特有的明媚而又丝丝得意的笑,看着我们,轻轻的念着:“忘川水引,黄泉魂牵,建木为骨,万魂相噬,以吾身魂得慰九天,将我血脉馈留后土。永生永世,化为封界。” 一边的孟婆喃喃地道:“原来是你,是你……”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67章 一个萝卜一个坑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毫不起眼的毕丽红突然杀了出来。 白水紧紧抱着我,看着老螣蛇那条蛇骨当的跟一条鱼一样进入了孟婆的汤锅里,眼里闪过惊色。 毕丽红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双眼闪着星星的光芒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旁边的白水。 只有孟婆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却又好像十分震惊。 这次本以为白水和我之间,总有一个逃不过了的,虽说还有白思,但估计白水宁愿自己去也不会让白思下去的。 随着毕丽红的咒语慢慢念完,孟婆汤锅里那些热气夹着阴魂,以及绿幽幽的忘川水慢慢涌了出来,连同原本就朝外溢的建木根将她团团围住。 “师姐……”毕丽红肚脐里那粒巫蛇眼似乎很害怕,完全缩到肉里去了,她却突然露出少女憨笑:“我一直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明明没有见过我,却要收我为徒,可这几天里我总能在梦里梦见许多东西,断断续续的。白水大神说巫蛇眼可观过去未来,我想我看到的可能是未来吧。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那咒语却一直在脑中响着,我不知道什么叫九天,也不知道什么叫后土,可我记住了啊!” 她双眼闪烁的看着我和白水,脸上露出娇羞:“我知道自己身体不洁不净,所以我很羡慕你,你有白水,而我却一直是被利用的工具……” “毕丽红!”我有点不知所措的唤着她,连要叫那个法号都忘了。 白水直接化成神蛇之身冲了过去,却被孟婆拦住:“这个本就该她来的,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她。” “师姐。”毕丽红的身体在建木根和忘川水里的阴魂共同侵蚀之下,慢慢的变得虚无:“师父给我取的法号叫摩莲,是不是表示我真的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我并不是一个只被利用的不洁之人,我也能有自己的选择的,我接受了他的传承,做了跟他一样的事情,对不对?” 我想走过去,却不知道哪里涌出来一条铁链将我整个人都缠住,地震山摇之间,白水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你会记得我吗?”当老螣蛇的蛇骨整个都涌入汤锅时,毕丽红终究还是对着白水问出了那句话:“我以前一直在想,如果我比师姐先碰到你,如果我遇到的那条白蛇,能跟你一直护着我,我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么多。”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握着沉吟刀胡乱的砍着缠在脚下的铁链,这铁链是地府拘魂所用,锁起人来,也是好用得很。 “记得!”白水将我死死摁在怀里,朝毕丽红道:“在你体藏假祸蛇时,我就知道你了。” “谢谢!”毕丽红灿烂一笑,肚脐眼里的巫蛇眼飞快涌出,拉着白筋,朝着汤锅里落去,毕丽红的身体化成一条血色的蛇影瞬间落入了孟婆的汤锅中。 血蛇影啊…… 当毕丽红所化的这道血蛇影消失在汤锅里时,一直朝外涌的建木根也好,漩涡中转动的十八层地狱也罢,全部变得平静,连震动的地面都安稳了。 “一线生机,带骨还孽。”孟婆静静的看着汤锅,手指一弹就解开了我身上的铁链。 “孟婆!”我猛的冲了过去,身后白水直接松开了我,并没有阻止。 沉吟刀随之出现在手里,我将刀尖对着孟婆的左眼:“为什么上次不直接告诉我?” “尸婆身未得控制,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就算沉吟刀对着眼珠,孟婆停止眨着眼:“你以为建木的异动是偶然?一方被镇,总得另寻出路。” “可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坑,青要山黑白双龙潭那个刚被镇住,你这里又出事,还有那个极渊,还有泰龙村、黑门、阴河……明明是你们的那个创世神整出了这么多的漏洞,为什么让我和白水来填,这个世界活着的又不是只有我们,凭什么我们就要这样疲于奔命。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么多坑,我们全部填进去都不够。毕丽红才十五岁……”对于毕丽红,我一直有点矛盾,一是同情她的经历,二是佩服她的坚韧。 她从小被奶奶和继父当做挣钱的工具,后来怀了假祸蛇还火遍了全网,就算到了香港也是帮陈无灵怀蛇胎,这样的经历,换成别的小姑娘要不完全沉沦,要不就活不下来,可她依旧保持着纯朴的心,努力的生存。 本以为她在绝天崖,有悬空寺护着,有我护着,她只要安心修炼佛法,将身体里的古怪去掉就行了。 她一直是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我们甚至没有将她完全当成队友,只是一个同情而需要保护的对象。 可她却以为这样,不有任何预料的方式,代替我和白水,补了这个坑。 孟婆脸抬了抬头,沉吟破她的眼球,流出的却并不是血,而是黑色像血又不是血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些坑,你以为你们会存在吗?” “如果不是尸婆建木异动,云长道游婉会强行拘了游媚的阴婚转世,会有你?如果不是神蛇跟女娲体相似,在神蛇灭世的预言流传之后,游媚几乎杀尽神蛇一族,会留下白水白思螣蛇这三条最弱的神蛇?如果不是地底异动,跑出异物,绿腰会生下帅哥?如果不是建木异动,游婉会怀那四枚神卵,会有夏荷苏三月?会有你们家那个游得?如果不是何家献祭尸婆,云长道借着异术,何必壮何必美能生下来?至于毕丽红,你还不明白吗?”孟婆沉沉的看着我。 冷喝道:“她所出生的地方靠着阴河的出口,她与蛇相交,身具巫蛇眼,传承空响钟,难道真的让我点破吗?白矖知道老螣蛇不肯补天后,与之相斗,拘其一魂一魄困于阴河之中,毕丽红所在的那个地方的泉眼就是老螣蛇魂魄所出的地方。只不过我们谁都没想到,转世会是一个女孩子罢了。但你没发现她的年纪跟你家游得一般大吗?” 我手抖得厉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沉吟刀上下戳着孟婆的眼珠,黑浓的东西顺着她的脸慢慢滴落,落在汤锅里,然后慢慢涌动。 “娲祖创世,人族和蛇族,天生通灵,比那些先天的神兽凶兽都厉害,才会引出这一场浩劫,你如若心有不甘,你有刚才那个毕丽红不甘吗?她一世都在苦楚之间,好不容易心得安稳,却直接代替你们填了这个坑?连我都不知道是她,她可以完全装傻,但她没有。云舍……,有些人生来就是牺牲的,像你们人类种的菜,养的牲畜。”孟婆好像看破一切。 我收回沉吟刀,缓缓的摇头,朝她道:“我不甘心!也不愿意。” 一边目光深沉的白水,伸手搂住我,看着孟婆道:“我们一直过于被动,地府这个坑既然由他的蛇骨和魂魄所填,那我们神蛇一族也没有违背对娲祖的誓言。” “白水!”孟婆诧异的看着白水,沉喝道:“你们神蛇一族世代都要供奉娲祖的,这些事情本就该于你和游家人去做,你们居然都要撂开?” 白水紧紧抱着我,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沉声道:“我可以心甘情愿的供奉娲祖,这具蛇身,这道神魂,都可以为了娲祖护世。可我舍不得云舍,舍不得小白。” “你刚才没有提及小白,是因为你看到了吧?”白水抱着我悬在半空之中,沉沉的看着孟婆:“小白是谁的神魂转世,你还让我点破吗?” “云舍都数过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么多坑,我们这些个萝卜填不过来。到时夏荷帅哥苏三月,一个个的填了之后,就会轮到小白,然后就是云长道的女儿阿娲,所有相关的血脉都会填下去,可终究有一天又会封不住,难不成到时,我们还能再轮回一次吗?你掌管着轮回,所以就能随便玩了?”白水眼带疲惫,抱着我直接离开。 我紧紧搂着白水,下面整个悬空寺都倒了,金龙峡正中一条长长的沟壑。 “我不会再去理会这些坑了。”白水亲了亲我的额头,轻声道:“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关注"", 章节目录 第568章 拍花子 白水带着我直接回了泰龙村,苗三娘见我们回来,诧异的朝后看,没见岑无魂,脸色立马一白。 我从白水怀里落地,安慰她道:“他在后面,没事。” “刚才感觉好像又地震了,是不是又哪里出事了?”苗三娘眼带疑惑,但我们都在,也没什么担忧。 我心中突然有点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苗三娘可能连毕丽红是谁都不记得了,就算记得也是因为清心一步成禅之前,特意交待让我代为收徒。 他在空响钟里神游黑门之内,最后能以身化青莲,自然也能看破其中的玄妙的,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绝天崖传承的所有人,都是同一个命。 怪不得清心不去见毕丽红,不是他没时间,而是他不敢见,他看见了毕丽红的结局,不忍心,但又确实命运相连,所以他只是让我代为收徒,却又没有点明为什么。 因为夏荷的原因,陈起语并没有出来,当我们进去看时,血蛇鼎里夏荷所化的那些蜉蝣还是有一些死了,陈起语那双狐狸眼都没了光彩,靠着血蛇鼎坐在地上:“我娘从建木下来后,一直昏迷不醒,现在夏荷又成了这样。你说当年跟泰龙村有关的人,是不是都该绝后啊?” 苏家藏得最深,可苏抚还是被我杀了,完全绝后;刘久标以身催化了小龙种,神魂俱灭,唯一的儿子还是强行以术法生下来的,可就算这样,何秋月连养都不敢养,宁愿他当个孤儿平安长大。 而陈家,陈无灵死了,陈起语一直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九尾狐依旧昏迷不醒。 “收拾一下,我们去青要山。”白水看着陈起语,轻声道:“九尾狐在那里,山鬼的地盘要什么药也方便。”“老岑那憨货还没回来呢,你们要去多久?”苗三娘诧异的看着我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 我看着泰龙村那个建木密室的所在,朝她苦笑着说到:“我们不会回来了。” 苗三娘一脸大写的震惊,黑白分明的眼,上下打量着我,过了大半晌:“晓得了。我也收拾东西回蛊寨了,这些事留给那些想当救世主的吧,话说我们守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谁来慰问我们一下哈。”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感觉好笑,好像不用守在泰龙村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原来不只我和白水感觉到疲惫啊,连苗三娘都感觉到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廪君,只说我们要去青要山,让他们别过来了。 白水下阴河收了东西,我收了血蛇鼎,将风二爷那些血全部给了苗三娘,然后陈起语跟我们一块借着蛇影到了蛇山大坑。 云长道接连两次想夺尸婆身,我一到,他立马就出来了,见白水依旧在,眼里露出震惊之色:“地府平静了,你不会将你那个妹妹填了坑吧?” “阿娲怎么样了?”白水也没心情跟他多扯,只是沉声道:“建木能引动一次就能引动第二次,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云长道也没有问地府那个坑怎么解决的,只是呵呵的笑了笑,朝我轻声道:“女娲是创世之神,就算是人首蛇身的神体也会被压制,阿娲体内有女娲的蛇丹,建木引动不了。宋媛执着孵化的另两个就不同了吧?夏荷以为靠人蜕能脱蛇性,这回撑不住了?” “多谢!”白水和我都没有跟云长道多说的打算,他既然没有共同对付建木和尸婆的打算,多说无益。 陈起语冷冷的看着云长道:“如果建木和尸婆不除,就算你获得了尸婆之力,又能如何?” “不受一切拘束,用现在的话说,可以超脱四维五维,甚至更高维度。光是现在,时间对我们而言都不是问题了,只是不能超越而已。”云长道直接返回了地底。 “云长道!”陈起语怒吼一声,想追上去。 白水连忙一把抓住他,轻声道:“云舍知道怎么办了。” 陈起语明显不大信的看着我,我只得点了点头道:“女娲之血。” 现在我们别的没有,但女娲血却是有现成的放,而且跟风家那些不知道传承了多久的血脉不同,是真正的女娲之血啊。 驾着蛇影正要离开,帅哥拉着何必壮一闪就到了蛇影之上,一边还有脚踏清风的妙虚。 大家都只是相视一笑,妙虚却摸了摸平头道:“你不该跟孟婆闹翻的,后门走不成了,我就跟着你混吃混喝吧。” 帅哥不顾年纪差距勾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何必壮却似乎在想什么。 既然不想再理会这么多漏洞,白水代我引着蛇影到了龙虎山,直接落在山头,憋坏了的小白和小龙种飞快的涌了出来。 我抱着委屈得很的小白,朝了断道了谢,一边帅哥早就将我们要隐居的事情告诉他了,可他却似乎已然看开,丝毫没有挽留我们的意思。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青要山而去,把武罗吓了一大跳,听说我们要在这里安家,又听闻了外面那么多坑,她只是呵呵笑道:“所以当年天帝他们绝地天通是明智之举啊。 准备长住,帅哥一派主人翁的招呼着大家选地方,可惜郭家父子没来,建房子这种事情,我们都不行,还是帅哥威风八面,招三喝四的让那些山魈帮着搭了个免强能遮雨的小木屋,说是给我的特权,让我快救夏荷。 坛女将那个八宝琉璃瓶掏出来,看着被我封在瓶里的华胥,白水哭笑不得,却依旧点头道:“真是一个好办法。” 华胥一放出来,一脸楚楚可怜的就想告状,却没想还没开口,白水一挥手,一道冰柱就将她封住。 我沉吟刀一晃,划破她的手腕,放血蛇鼎放在下面接着血。 华胥的血带着淡淡的七彩光芒,落入血蛇鼎里后,原本趴着不动的蜉蝣似乎慢慢活了过来,开始慢慢繁殖。 对于华胥谁都没什么心痛的,帅哥还一直催我:“一个刀口难够,反正放血她又死不了,大不了呆会让她多喝点水吗,另一只手再来一刀,要不直接割喉?” 被冰柱冻着的华胥一脸惊色,双眼泪光闪闪,隔着冰柱含情脉脉的看着白水。 可惜白水只是看了一会被华胥的血淹没的蜉蝣,朝我要了巫面拉着帅哥就离开了。 巫面跟游媚游娓都有联系,白水拿走,怕也是防止我去偷尸婆身,所以我也没在意,只是不大明白,他为什么拉着帅哥。 冰柱自然困不住华胥太久,白水一离开,她立马就脱困了,脸色愤恨的看着我道:“我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他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居然狠心放血?” “还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呢,估计是个野种吧。”坛女从来留口德。 气得华胥脸色一白,想逃离,我立马一道铁链挥过去,将她锁回来,塞进八宝琉璃瓶里,朝坛女道:“看好她。” 华胥在八宝琉璃瓶里气得撞墙,双腿化成蛇尾抽得瓶身啪啪作响。 女娲之血能压制住建木,希望这些蜉蝣吸食了之后,夏荷能好起来吧。 陈起语将昏迷的九尾狐带了过来,青要山传闻是帝之下都,但只有武罗和那些山魈,连座房子都没有,九尾狐估计就放在哪个山洞里,毛都有点湿,他引着狐影喷火将毛烘干,守着血蛇鼎里的夏荷。 “我去找小白,有事你用符纹叫我。”从一到青要山,小白和小龙种就跑没影了,估计是去找人头蛇玩去了。 只是当我从树屋下来时,却见白水握着巫面回来,一边帅哥用衣服遮着一个瓶子,看上去贼眉鼠眼,完全是一只刚偷了油的老鼠精。 他一见我,吓了一跳,瞄了白水一眼,笑眯眯的看着我道:“白水大神带我去拍花子了!” 我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拍花子也就是人贩子,难不成他们要改练邪术,用童男童女的心啊,血啊什么的? 要不拐人家的孩子做什么? 白水抿着嘴似乎在偷笑,可抿着抿着就忍不住了,将巫面收起来,朝我偷偷道:“谁也猜不到是我们弄回来的。” 帅哥瞄了瞄四周,好像青要山还不安全,将遮着的衣服掀开了一点。 只见另一个八宝琉璃瓶里,胖妞阿娲有点好奇的在瓶子里窜来窜去。福利"" 章节目录 第569章 养之可以解忧 被封在八宝琉璃瓶里的阿娲见到我,有点兴奋,小胖手拍瓶身拍得更厉害了。 “陈家有三个这样的瓶子,我们不能浪费。”帅哥得意无比,越发显得猥琐:“这妞不是女娲的蛇丹转世吗?又是建木神卵所化,抽了女娲蛇丹也没什么关系。谁让云长道小人得志!” “可她的人首蛇身被云长道吸走了。”我有点担心的看着八宝琉璃瓶里的阿娲,抽离蛇丹,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事我来弄,保证夏荷不会有事。不会抽离蛇丹,只要引出娲祖蛇丹压制住建木就行了。”白水明显相过了。 帅哥似乎对于偷孩子之种事情还在处于兴奋之中,朝我道:“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拐到她的吗?” 阿娲对于巫面有着异样的感应,而且兴趣一直很大,明显就是用巫面引出来的,只是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避开云长道游婉,以及现在跟她们处在一块的共工和风家人的。 帅哥立马眉飞色舞的跟我说,云长道知道我们前脚离开,肯定没想到我们跟着就去偷阿娲。 白水在泰龙村引开建木密室,云长道和共工终究还是好奇石棺里的尸婆身,当然共工更大的可能是恨,他们一离开,帅哥就用风二爷的血做了个跟上次一模一样的人偶,让人偶戴上巫面去了蛇山大坑。 阿娲一被引出,白水用白帕一罩,帅哥跟着叫来青衡,直接从山鬼通道回来的,神不知道鬼不觉,就算游婉找不到,也会先怀疑风家人,毕竟阿娲体内的蛇丹谁不想要啊。 这是到处拉仇恨啊,我抚着头感觉有点头痛,男人有时候做起事来,就是冲动啊,就算云长道现在想不到,以后也会想到的啊。 但白水明显不在意:“青要山的结界他进不来,就算进来了,我也能拖住他。云长道现在不足为俱!” 说着轻轻一飘就上了树屋,帅哥依旧跟只偷油老鼠一样吱吱的笑着,抱着装着阿娲的八宝琉璃瓶上了树屋。 人都被他们偷来了,我还能说什么,相信白水也不会让阿娲有危险的。 找到人头蛇所在的山洞,果然小白和小龙种都在这里。 只是一个月不到,这里的人头蛇精神好了许多,在树林之间游窜,兴奋的追着小白和小龙种,可一见我,立马吓得全部缩到了灌木丛中。 小白欢喜的凑了过来,小龙种还是朝我吐舌头,一边笑话小白黏糊。 我将吃的东西掏出来,小白是个吃货,小龙种不用吃东西,人头蛇似乎一直都是喂花蜜的,不过闻到我给小白带的吃食,还是慢慢的探了出来。 “你就准备这样养着他?”武罗不知道何时到我身后,她赤足站在草地上,显得英气而又圣洁:“你大概能猜到他是谁的转世了?你以为能藏得住?” 我抱着小白的手一顿,这也是白水和我不肯再这样疲于奔命的原因。 所有的父母都是自私的,我和白水或许都可以去做那些所谓救世的事,可我们并不希望小白去做,但没了我们,小白除了能吃,还没有发现其他能力,又能怎么办。 武罗轻叹了一声,走到我旁边掏出一瓶带着花香的蜜水递到那些人头蛇面前:“你知道重黎吗?” 我手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听下去,重黎这两个名字一直都是联在一块的,在神话中出现得也很少,可上次黑白双龙潭异动时,帅哥提过一次,那位摁地成黑白双龙潭的黎,跟武罗之间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重、黎皆为天帝之孙,身份尊贵,可终究还是有一位留下来。”武罗将瓶子放下,提着山藤长裙慢慢的朝着山上走去:“你跟我来吧。” 我只得放下小白,跟了上去,这个小吃货有了小伙伴就没这么黏糊我了,时不时舔两口蜜水,眼睛都眯了,这些人头蛇对他也十分好奇,时不时与他交颈,嘶嘶的说着什么。 到了山顶,只见黑白双龙潭平静得好像画着的阴阳鱼。 以往那些飞舞的建木根也好,各种各样的凶兽也罢,似乎都不存在了。 只是在我眼里是这样,不知道在武罗眼里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跟上次一样看到那个双手撑地的挺拔身影? 武罗站在崖边,静默了许久:“就这样吧。” 我心中一道雷闪过,难道就是让我上来跟她一块吹吹风。 “不想走?”武罗扭头,英气的眉一拧,似乎就要发怒。 她以脾气不好出了名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直接吼着让我们“滚”,却没成想这次她这么古怪。 慌忙摆手,转身就要离开时,武罗却又开口道:“也不是没办法。” 脚下一顿,我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扭头看着她。 “游媚找过我几次的。”武罗伸手抚向我的眉心,山鬼的手也是冰冷的,她朝我轻声道:“你没有前世的记忆吧,在地府时碰到三生石,有没有看过?” 游媚的记忆啊,我有点害怕的后退。 胡若的古怪有一半是装的,但绝大部分是真的,只不过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第一世的记忆。 两世记忆交缠,到时游媚的记忆我不一定压得住。 而且到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云舍,还是游媚。 更重要的是,游媚猎杀神蛇的事情,是永远无法避开的,无论她是因为预言,还是其他原因,都不能避开。 一旦我接收了游媚的记忆,我怕自己真的会成了精神病! “所以,我说就这样吧。”武罗显得有点伤心,轻声道:“我会加固青要山的结界,你们安心呆在这里吧。” “在哪里?”我想了一会,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白水对于建木尸婆的事情所知几乎为零,只不过就是白矖当睡前故事讲过,补天之时,他估计就跟现在的白思没任何区别。 有一句孟婆说得没错,如果不是白水白思实力太弱,游媚怎么可能会留下他们。 所以游媚的记忆和那具身体一样,当作最后的底牌吧。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但现在不是时候。”武罗静静的看着黑白双龙潭。 我正想着要不要追问,她却猛的扭过头朝我怒吼道:“还不快滚,想看我笑话。” 这一吼,树木摇晃,山都震了震,一股狂风吹得我身子一晃,幸好一双熟悉的胳膊将我搂住,抱着我直接离开了。 回头看着山崖边的武罗,她突然抱着膝盖坐了下来,跟那些娇弱的山鬼一样,将头埋入了膝盖之中。 哪一个女人愿意以武力和爆脾气出名,每个女人都是娇弱的,只是当那个爱护的人不在时,娇弱给谁看,又有什么用,只得强大自己,只能以坏脾气来掩饰自己。 白水抱着我到一处山溪边,帮我脱了鞋,将脚放进山溪里,这才自己坐下来,跟我一样泡着脚。 青要山灵气缭绕,山溪带着淡淡的雾气,有如仙境,我们所处山腰之中,抬头可看到各种灵鸟在空中飞舞,低头可见山溪如同一匹白练在山间蜿蜒而下。 顺着山溪可以看到青要山的灵秀,时不时有着腓腓等乖萌小兽出来喝水。 山风微吹,树叶的青香中夹着淡淡的花香,灵鸟低鸣,脚下溪水微凉让人神清气爽,身边坐着白水,我突然感觉好像在梦里。 白水一点点的握住我搁在草地上的手,顺着我眼神朝下望:“你不是一直在想,宋媛记得最美的景象是什么样的。” 宋媛记得最清楚的,一是在虫崖之巅朝下看,繁华似锦,虫飞蝶,少女轻快的歌声,我跟白水去见宋妩时,见识过了,确实很美。 而另一个,就是在跟游婉在泰龙村的河边戏水。 我转眼看着四周的场景,双眼发酸。 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跟白水之间,能没有隔阂就算最好的结果了,却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 “是不是比泰龙村的那条河更美。”白水抬了抬脚,让我的脚踩在他脚背之上。 我正要说什么,白水却将手指竖在了我唇边,朝我指了指不远处。 一只腓腓拖着白长的尾巴,趴在溪边,竖着颈边的鬃毛,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准备喝水。 “我捉一只给你养。”白水抿了抿嘴,那样子跟帅哥偷阿娲时一样。 腓腓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养之可以已忧。 他并不是想让我再养只腓腓,只是不想我再这么操心了。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70章 做坏事 腓腓是吉兽,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并不只是长得萌,而是有着趋吉避凶的本能,白水话音一落,还没动,腓腓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鬃毛立马全部竖起,白长且蓬松的尾巴同时炸了毛,三角耳朵一竖,趴在溪边的前脚一蹬,就飞快倒了个头。 更搞笑的是,它跑就跑吧,原本蓬松的白色长尾巴,飞快的掠过溪面,一条尾巴都吸满了水,也不怕尾巴沾水后跑得不快,眨眼就不见了。 还抿着嘴没有动作的白水一愣,不明白腓腓是怎么感应到危险的。 我瞄着白水难得吃瘪的模样,哈哈大笑,溪边湿滑,差点滑入水中,幸好白水原先让我踩在他脚背之上,托了一下,他一把拉住了我。 “去追!”白水最近接连吃瘪,怎么也不能让神蛇的威风落在腓腓,这除了长得萌没啥战斗力的吉兽身上。 一把捞住我的腰,飞快的朝着腓腓消失的方向而去。 我想笑,他立马瞪了我一眼,只得强忍着。 腓腓速度确实快,却也快不过白水,但这只腓腓明显是渴过头了,一边跑一边咬着尾巴,用力的吸吮着刚才尾巴上沾着的水。 白水将我朝旁边一扔,化出蛇身一盘,就将腓腓困在正中,半昂着蛇头看着它。 这些上古留下来的神兽,都需要驯化后才能养,跟熬鹰差不多吧, 我赤脚站在草地上,脚心痒痒的,看着白水对付一只腓腓居然用上了神蛇之身,感觉有点小题大做。 可怜的腓腓被围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嘴里依旧衔着尾巴,眨巴着眼睛看着白水,想用萌功来融化白水,这是它这种吉兽面对强大对手的本能。 见白水不为所动之后,居然捧着从后背垂落到嘴巴边的长尾,拼尽全力“滋滋”的吸了两口,跟着可怜巴巴的捧着尾巴看着白水,紧紧的闭着眼睛,好像又是不舍,又是害怕。 估计以为白水追它,是看中了它尾巴里的水。 看着腓腓因为害怕都耷拉着的耳朵,趴在地上,前爪捧着湿长的尾巴,跟上供一样的对着白水,可怜得不行。 我靠着树,紧紧的握着树干,生怕自己一个不好笑出声来,影响了白水大神的围捕计划。 慢慢的腓腓越发的可怜,沾水的尾巴抖得水都洒出来了,时不时眯着眼睛偷偷打量着白水,那模样也不知道它是害怕呢,还是怎么的。 白水围了一会,收拢蛇身化成人形,赤脚朝我走了过来:“青要山的也算是武罗养的吧,你看她也没多开心。” 那只腓腓感觉到压力退去,依旧捧着尾巴,扭头看了一眼白水,一溜烟的跑了,这次速度比上次更快,蓬松的尾巴紧紧的咬在嘴里。 “你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真的能让人开心的?”白水轻轻的压了过来,握住了我抓着树干的手:“从我们见面开始,你都没有一天开心过吧?” 我靠着树干,想动,却见白水一点点的压过来,他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让我心中一痛。 白水和我相遇本就是游家的阴谋,从他碰到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一直都在应付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一直到现在,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日子,却是在秦姑婆院子中,白水冬眠的时候,我们能心安理得的缩在床上,我看笔记他睡觉。 白水紧握着我的手,身体压着我,脸一点点的逼近。 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与身后树木特有的香味相融合,让我有点眩晕,看着白水清亮的眼,似乎怎么也挪不开了。 温热的气息扑到脸上,我抿了抿唇,感觉到有什么涌了上来,轻合着唇本能的朝前凑了凑。 就在以为就这样时,白水却突然侧了过去,在我脸颊蹭了蹭,唇准确的含着我的耳垂,带着叹息、无奈,压抑着嗓子道:“身体好了没?” 说着,他似乎躁动不安,握着的手与我十指紧紧相扣,似乎有着力气无处发泄,他用力比较大,那根树干承受不住白水的力度,“咔”的一声断裂。 绿色的树枝掉落在我肩头,树叶散落开了,弹在我跟白水紧贴着的脸上,让原本暧昧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这次我和白水同时都愣住了,最后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好意思,同时放声大笑。 白水摇头大笑着,将那根树枝拿开,紧了紧握在一块的手,看了一眼我赤着的脚,直接拉着我再次回到溪边。 我将脚放在溪水里洗了洗,看着白水道:“神蛇复活的事情怎么办?” 这件事情我跟他都没有正式谈过,但也知道是避不开的,白水愣了一下,却还是正色道:“华胥有孕了,抽血过多会影响胎儿,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她生下来。得另想办法吧,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我低头看着泡在溪水里的脚,抬头朝白水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我的。”白水摇了摇头,伸手将我捞起来,烘干了水,将鞋袜帮我穿上,然后轻声道:“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他眼里带着点点亮光,怎么问也不说,拉着我回到了树屋。 树屋里,阿娲和华胥被放在桌上,一大一小隔着八宝琉璃瓶,大眼瞪小眼。 华胥身负女娲之血,自然能感应到阿娲体内的蛇丹,而阿娲自然也能感应到她体内的血,本着同体相融的原则,怕是阿娲也想吃了她,或是吸干她的血。 “夏荷这是没事了吧?”陈起语指着血蛇鼎。 帅哥躺在一根树枝上,朝我挤了下眼:“借白水给我用一下。” 说着就将白水拉走了,我有时很担心帅哥将白水的带偏啊,他思想跳脱,还十分不正经,感染力特强。 不过血蛇鼎里的蜉蝣已经稳定了下来,而且明显多了许多,鼎里的血已经完全不见了,看样子是被吸收掉了。 “刚才白水引出了那个阿娲体内的蛇丹,所有的血就都涌入了蜉蝣体内,而且同时孵化了许多,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了意识。”陈起语有点担心的看着我。 瞄了一边的华胥和阿娲,我想着反正夏荷能自己化成蜉蝣,试一下也没什么。 将血蛇鼎里的蜉蝣掏出来,我用魂植小心的扎成人心,然后照着老办法,点蛇骨香,引蛇性。 这次比上一次快多了,夏荷不一会就变成了人形,只是身上还有着蜉蝣涌动的样子,但至少背后没有那漆黑的建木根涌出来了。 “苏三月……”夏荷清醒过来,就看着我轻声道:“我看到了苏三月,她很难受。” “她被阿罗带走了,别担心,如果有事,阿罗会带她回来的。”无心佛相精阿罗也是挺厉害的,既然能带走苏三月,就不会出事。 夏荷安心的闭上了眼,陈起语将她小心的抱到一边,铺开一张兽皮,将九尾狐的尾巴盖在她身上。 这不浪费的本事还真不错,只是我瞄了一下外面的天气,朝他无语地道:“现在挺热的吧?活皮草就不要了吧?” 现在快入夏了,天气热,还盖着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会长痱子吧? 陈起语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将九尾狐的尾巴拿开,朝我轻声道:“献祭建木,为什么帅哥能醒过来,她就不能?” 这话问出来后,他自己也知道答案,帅哥的爹是谁,到现在都没找到,加上献祭的时间短。 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得引着魂植将华胥阿娲都围起来。 白水和帅哥不知道去哪了,连何必壮都跑不见了。 难得这么清静,我就在树屋里安心的休息。 一直到了晚上,白水他们都回来了,帅哥又是那种嘿嘿贼笑的样子。 让我心里发虚,他最近做贼怕是做上瘾了,忙问道:“又偷了什么?” 帅哥慌忙摇头,拉着何必壮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凑过去,却并没有在白水身上闻到什么味,他反倒一手搂起我,朝着青要山的背阴面跃去过。 夜色之下,月光如水,星星点亮着整个夜空,白水紧紧的搂着我,衣带飘飞,让我感觉真的很梦幻啊。 等停下来后,却见在一个小山洞里,温热的水汽从地底涌出,形成了一个刚好两人大小的泉眼。 泉眼旁边,长满了各种泛着磷光的真菌,最大的一颗如同一柄大伞遮住了整个泉眼。 “这温泉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白水说着直接来扒拉我的衣服。"" 章节目录 第571章 温泉 我没想到白水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心中一惊:“你们到底偷了什么?” 能让神蛇白水用肉体来遮掩,这偷的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啊? “别说话。”可白水的手却在我背上轻轻一划。 他指尖如同带电一般,让我浑身一颤,开口想再问,却感觉身上一凉,然后白水朝我压了下来。 我身后就是那道泉眼,一时没防备,落入微烫的水里,又好气又好笑的搂着白水。 有了上次阴河里的经验,白水化出蛇尾托着我,然后一转身,一手护着我的后背,一手托住我后脑,小心的将我放在一边被温泉熨热的石头之上,蛇尾跟着挤了进来。 “白水!”水汽弥漫,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而且粗砾的蛇鳞刮着腿内侧,轻微的刺痛让我浑身的感观都好像放大。 但他却并没有应我,相对于泉水微凉的唇就贴了上来。 我不知道他的蛇尾是在什么时候变成双腿的,更不知道是怎么跟他从石头旁边,又到水里的。 只记得自己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任由他搂着我从泉眼的这头到那头,然后他躺在水里扶着我…… 泉水微烫却没有白水的身体烫,我慢慢失去了意识,低低的叫着白水的名字,他双手紧紧搂着我,不停的吻我。 就好像整个温泉里的热度都被我们给吸收了,两具身体都带着烫人的温度。 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好,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带来轻微的刺痛,让感观一直处于最大,夹着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触感,我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的欢乐之中。 我只知道最后我哭着求白水,可他却并没有放开我,只是小心的护着我的后背,身体好像永远不得餍足。 再次醒来时,我趴在厚厚的草地上,身下是白水的外袍,背上却依旧覆着白水那具温热的身体,微肿发痛的地方还没有被放开。 “白水!”我一开口,却发现嗓子都哑了。 羞得我又将脸埋进了外袍里,草地柔软,白水这件唯一的外袍不知道什么材质,滑软无比,青草扎不进来,只感觉厚软。 白水低低的笑着,撑着双臂起身:“你怕冷,没有被子,我就只好把自己给你当被子了,不用谢我。” 我有点愤然的抬眼看着他,却见他眉眼之间都是笑意,神清气爽的站在那里,朝我伸出一只手,只见掌心有着一个鲜红的果子:“青要山的果子,清甜带着香气。” 这才感觉腹中空空如也,伸手正要接,他却将手缩了回去。 跟着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半趴在我面前,张嘴就对着果子轻轻的咬了下去。 果子果然带着香甜的气息,粉色的果汁从他咬过的地方慢慢涌出,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他咬得很慢,我都可以看到他的牙一点点的划过果肉,粉红色的果汁顺着他嘴角缓缓流下,在鲜红的果子映衬之下,白水的唇显得粉嫩无比,又好像跟果汁一般散着香甜。 喉咙突然发干,我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脑子突然有点晕,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再一次朝前伸了伸头,张嘴正要朝着白水咬着的果子咬去,他的头却微微一偏,然后一手拿开了那个果子。 这是第二次了,昨天他将我压在树干上,我眼闭了、嘴嘟了,他却错开了,这次又这样。 伸手就要去抢果子,白水却猛的压了过来,软湿的唇带着果汁的香甜,跟着爽脆的果肉被一条灵活的舌送到了嘴里,似乎还有着不舍,送进来的,灵舌还在我嘴里转了一圈。 等白水离开后,我含着果肉,不知道该不该嚼,唾液在不停的朝外涌。 突然有点明白网吧为什么要禁止未成年人进入了,现在万能的网络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白水一条傻蛇都学会撩人了! 眼看着白水又故计重施,我忙将嘴里的吞了下去,抢食的扑了过去。 我感觉小腹已然发热,这家伙这么撩人,肯定不怀好意。 从惊蛰过后,他就一直压抑着,这一旦开了荤,难能控制得住。 在白水诧异的眼神中,我三两口将果子吃完,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他一条蛇以为上几天网就能学会人类互撩的本事,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看了多少电视多少小说,本以为他不会有办法的,结果他抬起我的下巴就吻了过来。 抢食的办法,果然有许多种啊。 “先放过你。”白水松开我后,嗓子哑得好像跟蛇语一般嘶嘶的。 将我的衣服给我套上,他拉着我在青要山漫步。 青要山风景秀美,许多灵兽都是从上古遗留下来的,因为有武罗护着,所以算得上一方净土,还有着许多奇花异草,其中灵药更是不知道多少。 如果不是白水将我紧紧拉着我,我都想采药了。 不过白水明显也知道我的想法,走了没多远就开始帮我将一些药草采摘下来,然后我跟他说着用法。 灵药自然有精怪之类的守着,只是白水出手,那些守灵药的大多连面都不敢露,就算有大胆的露个面,也只是委屈巴拉的看着我,连眼神都不敢对上白水。 等我跟白水采着药材回到树屋时,已然日上中天了,夏荷坐在树屋之上,荡着双腿看着我。 陈起语在树下洗着摘回来的果子,正是白水的那种,害得我脸一红,忙挣脱开他紧握着的手,引着魂植上到树屋,伸手给她搭了一下脉。 “我这身体只要好了就没事了。”夏荷靠在树干上,朝我轻笑道:“听说你们撂挑子了?” 我轻嗯了一声,却见简易的桌上,阿娲还在,转眼去看白水,难不成他真准备将这个胖妞在这里养着? 结果小白跟小龙种带着一身水飞了回来,小龙种去抢陈起语的果子,小白却径直飞到了我身边,一见琉璃瓶里的阿娲,眨了眨眼,直接扑了过去。 八宝琉璃瓶是透明的,我生怕被他撞倒了,连忙伸手去扶,却没想这货直接扑了进去,蛇尾一下子就缠住了阿娲,张嘴就又要吞,阿娲吓得大哭,双腿又变成了蛇尾,跟小白缠在了一块,手却不停的推小白,明显长期被欺负,经验十足了。 我跟夏荷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八宝琉璃瓶,能困住华胥和阿娲,为什么困不住小白,慌忙去开琉璃瓶,将阿娲和小白都放下来。 刚上到树的白水伸手就将小白给拎了起来,然后随手就又将阿娲塞进了琉璃瓶里,点着小白的额头道:“别乱欺负别人。” 小白还不甘心啊啊的叫着,却被白水拎走了,说要教他点东西,顺带将小龙种也扯了过去。 “这就是当爹的啊。”夏荷好笑,又有点羡慕的看着被白水拎在手里的两小只。 我伸手抱了抱她,知道她在感慨,虫崖的情况跟游家差不多,几乎都是女将,我和她都没有感受到父爱。 吃着陈起语洗好的果子,武罗也好,帅哥何必壮也好,都没有露面。 时不时跟夏荷相视一笑,或者打趣陈起语几句,就好像普通人家的茶话会。 只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这才发现青要山原来还有信号啊。 是云空他娘打来的,说是借着孟瑶同学那条线,查到了那个卖装着建木“头发”空玻璃瓶的卖家了。 建木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更不明白的是,据孟瑶说,供奉那个瓶子,得用头发,但里面也是“头发”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们不能确定那些“头发”是原先就有的,还是后来供奉后,人的欲望变成的。 “不过……”云空他娘似乎有点疑惑,迟疑了一下,才轻声道:“那个卖瓶子的,可能你认识。” 我听着一愣,我认识的人并不多,行内人就更少了,除了同学就是泰龙村的人了。 而且孟瑶好多年前就卖这空玻璃瓶,那时我还是个单纯的学生,根本不可能认识这种人。 “泰龙村的人?”我有点诧异,泰龙村的人难道还有活着的?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72章 云家的消息 我现在只要有点事情,就会朝着泰龙村上面想,所以一听说有人卖这跟建木有关的空瓶子,我立马就想起了泰龙村的人。 毕竟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成了尸婆影,而且到底村子里有多少人,我也记不住啊。 “不是。”云空他娘,似乎轻叹了口气道:“苏三月家旁边有个姓杨的人家,你记得吗?” 我听着立马想起了是谁,轻声道:“你是说杨婆婆?” 云空他娘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东西在网上卖得比较多,要不就是熟人介绍。我们借着云家的关系,以及龙五他们施压,从网店注册,到ip和发货查询,虽然货是从国外发的,但网店却是国内的,而且我们查到这些货是从国内以外贸渠道发到国外,再转发回来的。网店经营也好,发货也好,都查不到杨家,但我们借着孟瑶同学的线,假借孟瑶的事情找到了卖给她们的人,这才知道店主是瑞和镇的人,姓杨,我们这才顺着藤摸到了杨晋和杨升那里,他们的娘就是杨惠明,也是你嘴里的杨婆婆。” “确定了吗?”我听着就是一愣,杨婆婆一直是个好人啊。 苏家兄妹从小没了爹娘,苏三月几乎是她带大的,苏一阳的儿子轩轩也是他帮忙带,而且她帮了我很多忙。 我脑中猛的有什么一闪,当初我怀疑苏三月的身份,就是她提及我跟苏三月的娘很像,然后也是她告诉我,苏三月背后长了鳞,被宋媛拔掉,从而引导我找到了鳞片人的命门。 陈无灵将那个整容的宋媛送蛇头骨给我时,也是借着她的手。 世上的事没有巧合,只是我从未想过那么慈祥而且心地好的老人,居然能隐藏这么深。 只是如果她跟建木有关,那为什么会引导我杀鳞片人呢? “我不确定杨惠明是否知道这件事,但杨晋杨升肯定有关的。”云空他娘十分肯定地道。 她并没有问及我怎么办,问了我几句近况,说只是告诉我一下,如果这些事情我不想管,也别管了,确实挺麻的,然后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不过挂电话时,她声音里带着压抑,却又被她压了下去。 确实啊,如果我们真的不管建木和尸婆的事情,我们处在青要山,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可云家人呢? “杨婆婆?”夏荷疑惑的看着我,轻笑道:“果然啊,不是一路人,怎么会相遇。” 我苦苦一笑,但杨婆婆有兄弟姐妹,有儿子,怎么会卖那带着建木“头发”的瓶子。 如果真跟她有关的话,那么当年宋媛将苏三月放在镇上,可能也跟她有关。 我跟夏荷对视一笑,都是苦意,只是提到杨婆婆,我这才想起杀苏抚时,他跟我提及齐首的公司,看着陈起语道:“齐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背着陈无灵的啊?” 陈无灵对陈起语,虽然说不上有完完全全的父爱,可相对齐首而言,他对陈起语还是好很多了。 齐首公司是苏抚他们在香港的总部,帅哥也发现过的,只是现在齐首苏抚陈无灵都死了,那个公司是不是还真的存在,我们都不知道了。 “我会回去看的。”当我们将问题分析开了,陈起语点了点头道:“相骨陈家还有许多人,公司自然是在的。” 果然豪门就是麻烦啊,牵连比较广。 齐首的事情自然由陈起语处理比较好,我吃完果子,正准备要下树屋,夏荷却叫住我道:“我要去找杨婆婆,你去吗?” 我看了她一眼,点头道:“肯定去啊。” 地府那个坑虽然由毕丽红引着老螣蛇的蛇骨压制住了,建木不会再异动,可极渊那些还在,夏荷有建木血脉,不解决了建木,她一定是放不下心的。 想到巫面里看到的,游婉借着巫面,让密室里那些建木根进入她的体内,怀了神卵后,立马划破小腹取出神卵,就感觉害怕,这样一个能放弃一切的女人,居然是我和夏荷的娘。 一个女人可以为了钱陪男人,我可以理解。 但那是一棵诡异而又不知道来路的树,她为了所谓的神之血脉,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体。 “我有时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只蜉蝣。”夏荷站在树屋边缘,微微展开了手:“至少我不会感觉恶心。” “你是你,你是夏荷。”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那个腼腆还带着婴儿肥的夏荷。” 她抬头微嗔的看着我,脸上闪过腼腆,就好像又到了初见这时,隔着院门,她站在翠绿的垂柳边,朝我笑。 那时我不知道她算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妹,也不知道我跟她之间的身世这么诡异,那时我对她还事着戒备。 “我去跟白水说上一声。”我朝她笑了笑。 纵身下了树屋,只是到树屋下,我又想将阿娲带下来,既然夏荷已经没事了,阿娲怎么处理也是个麻烦啊。 引着魂植上到树屋边,却见陈起语抱着夏荷,轻吻着她的额头安慰着她。 我心中一暖,夏荷承受的压力不比我小,就让阿娲在琉璃瓶里再呆会吧,反正她也不会饿。 在人头蛇那里找到了白水,武罗和帅哥他们都在,他们似乎以符纹和阵法操练着小白他们。 那些人头蛇似乎并没有多少主见,小白怎么动,它们就怎么动,完全成了他的小跟班。 可小白绝对是个熊孩子,你指东我飞西,你让趴着,我肯定飞着,你让甩尾,我肯定拍手。 带着一班人头蛇跟着他乱飞乱转,小龙种缠在树上,用小爪子拍着鼓掌。 帅哥看得抚头憋着笑,白水和何必壮看着那些人头蛇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罗似乎没碰到过这么不听话还捣乱的娃,气得不行,见我来了,朝我气愤的道:“将你家娃带走,把我养的人头蛇都带坏了!再这样,我就要将他赶出青要山了。” 说着气急败坏的走了,她一走,帅哥立马拍着大腿哈哈大笑:“我从来没有见武罗这么吃瘪过,你家小白捉又捉不到,打又不能打,符纹术法对他都没有用,这是要活活气死武罗啊。” “小白没来的时候,这些人头蛇虽然小,但也能演练出一个小阵法了,小白一来,就光跟着小白乱飞乱跳了。”帅哥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我瞪了小白一眼,他似乎也知道做错了事,耷拉着脑袋。缠在树上的小龙种却不乐意了,飞下来抓起小白朝着深山里飞去了,一百多条人头蛇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只见鸟惊兽吼,远处武罗怒不可揭的声音传来:“小白!” 帅哥捂着肚子,趴在树上,笑得耸动。 白水脸色也有点发白,反倒是何必壮安慰他道:“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大了就好了。” 小白长大还不知道要多久,这安慰比没有还差。 我看着山魈飞快的朝着小白他们飞去的地方涌去,想着武罗大概不会让我们在青要山呆太久了,将云家找到卖建木“头发”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这事可能关系到建木异动。”白水沉思了一会,看了看何必壮道:“这次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偷偷去查。” 如果跟我们猜想的一样,“头发”是由供奉人那些带着欲望的头发变成的话,解决了这个根源,或许就能解决建木的事情。 一经打定主意,我们晚上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去云家,然后让何必壮以造畜术,给我们换个模样去找杨婆婆他们。 当晚白水又带着我去泡温泉,再次将我吃吞入肚,不过顾忌我的身体,没有昨晚那么疯狂。 当我趴在他身上泡着温泉,他帮我摁着酸软的腰,我想了想,问他陈家那枚建木神卵去哪时,他一愣,差点带着我沉入水中。福利"" 章节目录 第573章 公墓 建木神卵一共有四枚,夏荷苏三月因为宋媛和陈无灵交易,换了回来,她用自己的身体孵化的。 阿娲一直留在游婉体内,怀了二十多年才生下来。唯一没有孵化出来的,就是陈家那枚一直封在八宝琉璃瓶里的那枚了。 陈无灵死后,白水拿了神卵,还特意去了建木密室,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枚神卵了。 我问起来,他还这么吃惊,让我感觉十分古怪。 他扶着我从温泉里起来,想了一会才道:“这个我答应帅哥不说的。” “帅哥?”我这是完全懵了。 男人之间的情宜不是女人能理解的啊,白水一边不让我跟帅哥多接触,然后他跟帅哥接二连三的偷偷搞事情。 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腐了,难不成为了让我避开帅哥,白水准备用他无人且无蛇可以抵挡的魅力,掰弯帅哥? “你乱想什么!”白水弹了我额头一下,抱着我朝水里沉了沉:“既然还有精神乱想,还不如想想有用的事情。” 温泉水热,我突然闷入水中,吓得我忙抱住了白水,他却借着水进入我体内,惊得我叫出声来时,他立马封住了我的唇,一边朝我度气,一边吮吻着。 这种情况下,我连反抗的力度都没有,心中却隐隐感觉这事肯定和昨天他们偷偷出去有关,因为两次问到,白水大神都奉献了肉体来引开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白水拎着小白小龙种训话的时候,看着帅哥道:“我知道你们将那枚神卵的事情了,可你认为这样好吗?” 一边的何必壮立马惊得抬眼看我,就在我以为要诈出来时,帅哥却得意的看着我道:“白水不会告诉你的。” “可他告诉我了啊。”我冷冷的看着帅哥,沉声道:“这样做并没有好处。” 帅哥嘿嘿的笑着:“我不开口,白水绝对不会告诉你。” 说着,他还捏着兰花指,妩媚的抚过唇,顺着喉咙游走到胸膛,舔了舔唇,朝我抛了一个媚眼道:“男人在床上答应的事情,是不会违背的。” “咳咳!”这画面气场太强,何必壮撑不住,抚着树,重重的咳了两声。 本来高冷的站在一边的武罗一个没撑住,跨上赤豹飞快的离开。 我只感觉后背一阵恶寒,帅哥却好像上了瘾一般,扭腰摆臀,一手掐腰一手在自己胸膛游走,一步步的朝我逼近,声音柔媚:“我喜欢你,也喜欢白水,他喜欢你,你对我也不厌恶,你说如果以后我们三个……” 眼看他越演越带劲,我面对如此“尤物”,只得步步后退,仓皇后退,想找夏荷陈起语帮忙,却没想陈起语淡定得很,捂着夏荷的眼睛。 “滚!”就在帅哥捏着兰花指的手要抚上我的脸时,白水转了回来,一把将他推开:“想装恶心占便宜,我就将事情说出去。” 一手抚腰,一手掐兰花指的帅哥,立马眼色一正,朝我眨眼道:“他跟你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跟我才是真爱。” 白水气得磨牙,一道冰棱就射了过去,帅哥哈哈大笑:“我在青要山外面等你们。”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瞎后,看着白水道:“以后少上网吧,你看帅哥都被荼毒得不正常了。” 不过想到那枚神卵,我有点奇怪的瞄着白水,听他的意思是帅哥在用,可又因为什么,帅哥能这么肯定白水会瞒着我? 难道他们将那枚神卵孵化给帅哥当老婆? 我突然很佩服自己的脑洞,没有我想不到的啊。 可白水为了掩饰两次都是肉偿了,帅哥为了掩饰直接化身为人妖,这代价都有点高啊。 但明显白水是不可能给我答案的,将小白小龙种这两“祸害”留给武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一定会想到办法管教小白小龙种。 华胥和阿娲依旧关在琉璃瓶里,云长道一时也闯不进来,不过风家人现在跟他在一块,武罗为了安全,直接将两个琉璃瓶封进了白龙潭里。 我们出了青要山,帅哥依旧嘻嘻哈哈的在那里看着我们,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要捏兰花指恶心我,吓得我忙扭头,何必壮直接拍了他后脑一巴掌:“别恶心人。” 为了隐藏身份,我们并没有驾蛇影,依旧让蛇影藏在青要山外,然后跟着帅哥朝外走,他早就租了车。 路上何必壮帮我们换了脸和身形,白水自己幻化成了一个相貌平凡的青年,我被何必壮变成了一个微胖的女子,还说胖点好看,夏荷陈起语是一对学生情侣,帅哥假扮成何必壮的弟弟。 三人轮番开了一天,到云家时,已经是深夜,云家他娘和苗三娘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云空他娘给我们重新准备了手机,苗三娘给我们每个人吞了血蛊。 我不知道苗三娘怎么在这里,但她没有提及,我也大概猜到是什么,心中微微愧疚,她们对我们回来都很高兴。 云空他娘将杨惠明,也就是杨婆婆的资料给我,无论怎么查,她都是一个十分平常的人,可这样一个平常的人,她的儿子又是怎么接触到建木“头发”的。 我见过杨婆婆的兄弟姐妹,准备明天一早去看看他们。 等我们谈完,天色也快亮了,云空他娘和苗三娘看着我们,却最终又欲言又止。 我伸手拉了拉苗三娘:“有些问题要从根本上解决,就像疏通洪水一样,堵来堵去,填来填去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们过于奔波,很多有实力的人都不会出现。你看风家,一直藏在那个咒术出现时,才肯露个面,却又藏了起来。” 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这五千年是有史可考可查的,那么五千年前呢?那些跟风家一样的先天之民,那些出了黑门参与了蜕皮之约的鳞片人后代呢? 因为知道游家和神蛇白水的存在,他们跟风家一样,安然的呆在暗处,从未露过头。 苗三娘点了点头,朝我轻笑道:“我晓得,越是活得久,就越怕死。”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他们经历了许多变迁,为了存活,可以放弃一切。 杨惠明的两个哥哥我都见过,他们的老娘卧病在床,最后身上长了活蛆,生生痛死,所以他们这些活人也因为怨气长了蛆,杨婆婆找我治过。 帅哥教我们怎么搭话套话,以他的八封和精明,立马套出话来。 杨惠明确实是他们的妹妹,但有一次她生了大病,好像找了个神婆治了一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做事也好,还是吃东西也好,都变了一个人,但找的哪个神婆,得的什么病她哥都说不知道。 “她哪是病啊,是被鬼上身了,半夜起来吸鸡血,家里的狗就是被她吃的,她那个老公也不知道去哪了,派出所还查过,说什么失踪。”杨惠明的嫂子立马冷笑。 姑嫂之间不合的多了,可这么挑短的,我就不明白了。 杨惠明的哥哥立马拉了她一把,大声骂她,连话也不跟我们说了,拉着人急急的走了。 “看样子问题是从那场病开始的。”白水沉思了一会,看着云空他娘留给我们的地址。 附近两个镇子里的人,都被龙五他们清走了,杨婆婆搬去跟儿子住了,在省城。 我们都没有身份证,只能开车去。 只是当我们找到云空他娘给我们的地址时,立马都懵了。 帅哥确认了导航没错,又打了电话查询,最后朝我们笑道:“如果地方没错的话,就是他们在搞大事情了。” 白水拉着我下山,看着四面山上竖着的墓碑,以及矮矮的青松,冷笑道:“真是会藏啊。” 只是我有感觉奇怪的是,现在都是火葬,杨婆婆和她两个儿子藏在这公墓里有什么用? 云空他娘给我们的是一个村子的地址,估计她也以为是个活人的村子吧,但据帅哥所问,这个村子在两年前被一个大老板收了,建了一个殡葬一条龙的公墓,所以放眼望去都是墓碑!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74章 好伙食 到了公墓园内,我打了个电话给云空他娘确认一下,她听着也奇怪,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们只是见过那个解释孟瑶死的客服人员,听说是跟我一个镇子的杨晋杨升后,立马想了我跟杨婆婆之间的联系。 但对于建木,云家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应付的,而且云空他娘也认为,找到了根源了,所以才告诉了我。 生怕她误会,我忙说只是告诉她一声,让她别担心。 挂了电话,帅哥已经找到了在山中的殡仪馆了,人家火化殡仪下葬扫墓一条龙,可以派车接送亲属,每年清明扫墓只要提前电话预约,还可以派车接送,就算亲属没有时间扫墓,他们还可以代为祭奠。 山后头还有一片白菊园,每个客户都可以免费领取,下葬时的菊花全部由公墓园赠送。 反正各种服务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什么扮孝子,代哭代磕头,都是小意思,人家听帅哥说他爹快死了,我们是来看墓地的,还热情的留我们住一晚,说是体验公墓附近安静的环境,绝对不会嘈杂,让死者真正的能入土为安,住宿伙食全包,而且人家说我们来了,还能送油卡相当于报销我们来去的油钱。 我听说帅哥他爹快死了,在心底默衰了一下,希望那位一直没有找到,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别感应到。 套话的事情肯定由帅哥去做,业务经理热情洋溢的给我们推荐了家族墓地,大概意思就是我们这一堆人,外加我们的父母全部可以埋进去,就是价钱有点偏贵,连陈起语听着都有点咂舌,不过想想人家的服务也不是没有可能。 业务经理带着我们观看墓地,白水一路都拉着我,慢慢的查看。 从这边山坡到那边山坡,我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所有墓碑上都雕着古怪的图纹,看上去确实十分漂亮,但却并不是建木根那种,也不是蛇纹,而且每座公墓前面都摆着统一的香炉,据说是殡仪馆统一送的。 转了一圈我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怪事,反正天色也晚上,干脆就住一晚,业务经理还说他们这里伙食很好,带我们去食堂。 食堂很大,菜色很好,门口写着今天的菜名:大骨海带汤,红烧肉,青椒炒肉,红烧排骨,宫爆鸡丁,炒时蔬。 因为有很多客户参观,还是自助方式的,无论是饭还是菜都管够。 只是一进食堂,我闻着饭菜的香味,立马感觉不对。 一把扯住了准备开动的帅哥,朝他摇了摇头。 热情的业务经理见我们不动,以为我们不好意思,还特意给我们每个人打了饭菜,红烧排骨肉汁鲜亮,红烧肉更是肥瘦得当,五花三层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一大碗大骨海带汤里,每一碗都有着一根大骨。 我伸手拉住夏荷的手,看着她抿着嘴笑,业务经理还热情的招呼我们吃,说他们这里的大厨手艺特别好。 帅哥连忙以我们要商量买不买家族墓地为由,让他回避一下,他立马笑呵呵的端着食盘跟一边的同事一块吃饭了。 估计陪我们转了一趟,他也挺饿的,打了招呼坐下,就喝了一大口汤,跟着夹了两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大口吞嚼,腻着了后,又吃了两口青椒炒肉,然后啃着红烧排骨。 “这也太大胆了吧?”陈起语拿着筷子夹起汤碗里的大骨,朝我们道:“如果这里面有从事医疗事业的,立马就看出来了,这风险也太高了吧?” “什么风险?”夏荷还有点迷茫。 我朝陈起语低低的咳了一声,陈起语能从骨头看出来,何必壮能从肉看出来,白水就更不用说了,但帅哥和夏荷对于这方面都所知不多,我从一进食堂闻到肉香就知道不对了,尤其是那大骨海带汤,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茶味,以及微微的酸味,这是人骨熬开的时候特有的味道,不过却被海带味压了下去,一般人闻不出来。 每种动物因为天生基因的不同,纹理和煮熟后的味道都不相同。 奈河一脉的笔记甚至都记录过龙肉的味道,还有手绘的图案表明了龙肉哪里比较好吃,以及大块肉煮熟后的纹理,所以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以前的人是什么都吃的。 白水扭头看着整个食堂里吃得都欢的人,闻了一下那碗海带汤:“味道不错,看样子这下厨的真是手艺好,而且大有来头。” 能将一具人的尸体,切好肉,削出大骨,剁出排骨和适合红烧肉的,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手艺都是高手。 从外形上,普通人绝对看不出这盘子里的肉是什么肉,除非是对人体特别了解的从医人员,要不然绝对是几盘好菜。 这样色香味俱全,而且还不要钱的饭菜,大家都敞开了肚子吃。 有两家在这里办丧事,家里人还披麻戴孝,却依旧吃得满嘴流油,接连添了几次菜。 “看样子就算杨惠明不在这里,这个公墓园也有很大问题。”白水将我面前的饭盘端起来,倒进了泔水桶里。 夏荷帅哥已然听出了端倪,夏荷双目大睁的看着陈起语,瞪着自己饭盘里的食物,连吞了几下口水,然后推到了陈起语面前。 见我们都将动都没动的食物倒入了泔水桶里,那位接待我们的业务经理坐不住了,生怕我们不肯吃他们的饭,就是不会买他们家的墓地,也顾不得给我们商量的空间了,端着饭盘就过来:“饭菜不好吗?各位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食堂的伙食是出了名的好的,好多客户都是因为吃了我们这里的伙食才买的墓地的,就是为了以后来扫墓时吃上一顿。” “她怀孕了,闻不得荤腥。”白水直接一个大招杀过去。 让我差点被口水噎着,帅哥更是一个眼神瞪了过来,忙托着头装伤心:“我爹都快死了,我哪还吃得下啊,你看我哥和我妹,他们也吃不下。” 在业务经理不知道真假的看大孝子眼神中,帅哥极力的捧吹着他们老板人好有实力,然后爽快的答应买家族墓地,业务经理高兴的端着汤碗喝了一大口。 在帅哥的套话下,果然这家公墓园的老板姓杨,是兄弟俩,因为在省城开了个公司,所以只有晚上回来视察一下工作。 我们都对视了一眼,在业务经理极奇期待的眼神中,帅哥以我们要商量怎么付款的理由,再次支走他。 “你说这吃的到底是谁?他们知道吃的可能是下葬那个人的肉吗?”帅哥好奇的打量着吃得正欢的办丧家人,脸色发白地道:“如果是他们家那位棺材里的肉呢?他们知道会怎么想?” 殡葬一条龙,确实很好解决尸体,拉进去,肢解,能吃的留下来当菜,不能吃的照样烧掉,骨灰还给亲属,相当方便。 “说不定是以前没吃完留着的,人家新鲜的可能要冻起来,要不参观的哪有得吃。”何必壮十分强大的补了一句。 “我出去走走!”我实在受不了,拉着夏荷就出来了。 肉的味道依旧传出来,我胃里酸水翻滚,拉着夏荷到小花园那里才好一点。 白水他们也跟着出来了,只留帅哥应付那个业务经理。 这时夜色已经降下来了,随着殡馆白色的灯笼点起,我感觉头一阵发麻,怎么也没想这种只有存在于鬼故事里的东西真的出现了。 白色灯笼一挂,呜咽的声音随之传来,那些吃饱了饭的孝子贤孙以及来送葬的亲属们,一边守着夜,一边支着牌桌打牌,要不就是吆喝得有力,要不就是干嚎几声。 只是他们没看到的是,在他们治丧的门口,那一盏盏白色的灯笼发出低低的哭声,却被他们干嚎和吆喝声压了下去。 也许他们还以为,这殡仪馆服务到位。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75章 杨升 “在看什么?”夏荷的虫术更接近于科学和养殖,对于鬼怪阴魂,她并没有特别的感应,见我瞄着那两个治丧厅,还有点奇怪的看了过来。 我指了指殡仪馆走廊上挂着的那些白色灯笼,白皮灯笼黄色的火焰,映在地下,却是一个个扭曲的人形,好像一个个疯子在影墙之下挣扎着嘶吼。 “人皮灯笼?”夏荷吓得大步后退,差点掉水池里跟荷花作伴,幸好陈起语一把抓住了她。 白水瞄了一眼那些白皮灯笼,也有点诧异,一边何必壮却摇头道:“灯笼是正常的纸扎的,哪是什么人皮?” 这时整个殡仪馆都在白皮灯笼的笼罩之下,显得阴森森的,而且随着白皮灯笼投到地上扭曲的人影慢慢的拉长,灯笼上面的气孔涌出淡淡的青烟,原本只是在地上挣扎的狰狞人影好像挣脱了灯笼的束缚,一道道影子在地上游进了治丧厅里。 那些或干嚎或吆喝的人似乎慢慢的停顿了下来,一个个好像被蛊惑一般,从牌桌上站了起来,跪在棺材前面,放声痛哭,好像每一个人都死了至亲至爱的人一般。 “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像尸婆影?”白水瞄着那些还在涌动的人影,扭头朝我们道:“这影子平常人看不出来吗?难不成那些‘头发’就是这些东西变来的?” “要先吃了那些菜,再加上灯笼的作用才能有效。”我看着工作人员,好像也被蛊惑了,眼神空荡的走到治丧厅,跪了下来,跟着一块哀嚎。 “如果是人皮灯笼,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人皮纹路明显不一样。”我看着那在夜色中晃荡的白皮灯笼,沉声道:“灯笼里的蜡烛是人油烛,而且加了香料,结合他们刚才吃的那些菜,双重作用下,才会变成这样。” 没多久,整个殡仪馆所有人都跪到了治丧厅,厅里都跪不下,走廊上都跪满了,无论是来吊唁的人,还是工作人员,全部面容哀切,呜咽痛哭,映着四面环山都是墓碑,真的好像到了鬼城一般。 “去哪找杨晋杨升?”帅哥似乎感觉到害怕,用力搓了两下胳膊:“连搞卫生的都到这里啊?全部都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太恐怖了吧。” 我们都站在小花园旁边没动,只不过饭后半个多小时,整个殡仪馆立马变成了鬼城,无论是保安还是业务,或是搞卫生的,全部都受人油烛的迷惑跪到棺材前哭丧。 情绪哀切,会让阴气加得,那些人油烛的白皮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得越发的厉害,四周山上的公墓似乎也有着呜咽之声相附合,一个又一个的狰狞人影从灯笼下面逃离,然后在殡仪馆里游动。 灯光之下,狰狞的人影碰到了白水的影子,光影作用本应该重叠的,可那个狰狞的人影却好像害怕,轻轻碰了碰白水的影子后,又退开了,跟着慢慢散开将白水的影子围住。 而随着人影越来越多,它们好像能感应到其他生物的影子,全部朝我们围了过来。 “怎么办?”陈起语护着夏荷,看着地上扭动的人影,轻声道:“这些难道也是尸婆影?” 我们是来找人的,一旦打草惊蛇,再想找人就难了。 这些人影看上去又不是鬼影,尸婆影就更不可能,却又能从白皮灯笼里不停的朝外涌,让人头皮发麻。 “帅哥画符帮我们隐藏气息,我用魂植扎成人形,魂植有血有气息,估计也能吸引这些人影。”我一说就开动,引着魂植一一对照扎成人影。 白水却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人影,大家同时出手,不一会就弄好了,这时整个殡仪馆都是呜咽之声了,听上去呜呜作响,阴气涌动,让人全身发冷,加之白皮灯笼里淡淡的青烟传出,让人情绪十分低落,胆小一点的,到了这里听,处于这种氛围之中,直接就能吓晕过去。 吓晕还是自保的一种方式,一旦撑得太久,要不被人影引到治丧厅前哭丧,要不就是负面情绪爆棚,会让人自杀,或是直接疯掉。 夏荷的虫术以敏感为本,跟细小的虫子一样能感受到空气和氛围的变化,所以她最为害怕,整个都在瑟瑟发抖,怎么都控制不住,时不时还可以看到一只只蜉蝣朝着她身体更深的地方扎去。 魂植扎成的人偶迎风摆动着藤蔓,加上血气涌动,跟人差不多。 帅哥以符纸帮我们隐藏了气息,人影全部被魂植吸引了过去,我们就开始在殡仪馆里找人。 “哪里还有人找啊?”帅哥握着手机,那上面是杨晋杨升的照片。 我们都看了他一眼,同时开口道:“食堂厨房。” 白皮灯笼发动是在晚饭之后,我们对于那人肉大餐还有许多该摸的底没有摸到,所有人就都跑到治丧厅哭灵去了,但那个业务经理嘴里的“大厨”不只能将人体进行充分的分类,还能熬脂制烛,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吧。 再次进入食堂,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连凳子都放好了,食堂没有再点灯,而是同样的几盏白皮灯笼晃动。 带着湿气的地板上,绿色的人影晃动,慢慢游出了食堂,嘀嗒的水声在寂静且空荡的食堂回荡,而里面厨房传来“沙沙”的声音。 这种东西比直接面对建木根还让人害怕,夏荷头发稍都在抖,死死的扯着陈起语,牙齿打颤:“要不我去外面等你们吧?这种低落而害怕的情绪,让我体内的蜉蝣想逃离了。” “吃点辣条?”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辣条递过去,朝她轻声道:“我以前看恐怖片就是吃辣条,一辣就兴奋,刺激感能让人瞬间从恐怖情绪中出来。” 结果辣条一掏出来,陈起语何必壮帅哥很自觉的朝我背包里伸,人手一包,帅哥还抱怨我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没想到他们也需要,挑眉看了一眼白水,他伸手拉着我,朝着厨房走去。 推开厚重的门,厨房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连半点油污都看不见,洗得光亮的餐盘,反光的刀具,白色大理石砌的灶台。 一进去,浓浓的湿气夹着血腥味就涌进鼻子里,只不过立马被后面传来的辣条味给驱散了。 不愧是辣条了,让原本恐怖的氛围完全消失殆尽。 白水有点无奈的撇了我一眼,拉着我慢慢朝前走,到了厨房的尽头,只见一个系着绿色围裙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灶台前,拿刀小心的片着一块肉,沙沙的声音正是刀划开肉片的声音。 他侧对着我们,右手边的菜盘里装好了摆得整齐的肉片,薄薄而透,颜色鲜红,纹理清晰…… 这下子就算辣条味道都压不住了,我感觉胃里一阵泛酸,推开白水就朝外跑,路过刚走到门口的夏荷,我一把拉住她就朝外冲。 到了外面,我对着垃圾桶吐了好几口清水,接过夏荷递来的面筋就连嚼了几根,却感觉还是压不住那种酸味。 “又看到什么了?白水也不护着你点,什么都让你看。”夏荷嚼着辣条,还吐槽道:“在车上时感觉没什么好吃的,这个时候吃起来还挺有味道的。” 这时白水已经将那个中年男子给扔了出来,何必壮引着符纹将他困住。 帅哥对了一下照片,朝我轻声道:“是杨升。” “嘿嘿。”杨升被符纹压住,却依旧只是低笑:“你们别着急,明天中午才吃水煮肉片呢,我今天晚上得将肉片好,腌上一晚才入味。那全部都是大腿肉,又嫩又滑,腌上一晚还有嚼劲。是个最好年纪段的呢,我试过了,很新鲜的,可惜收不了多久。可也不能浪费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眼前立马闪过那一盘鲜红的肉片。 只是他想表达的不只是肉吧?关注"" 章节目录 第576章 库房 杨升说话没有遮掩,而且似乎还有点神经质。 何必壮瞥了白水一眼:“你带云舍和夏荷避开一下,这种事情,我来问就好了。” “我来!建木的事情,跟我关系最深!”夏荷将包装袋里的辣条全部挤进嘴里,指尖引出一只虫子放入杨升的眼里,沉声道:“你哥和你娘在哪里?” 杨升只是嘿嘿的怪笑,当虫子进入眼眶后,他痛得双腿乱蹬,鲜血直涌,却依旧只是怪笑:“饭菜不对味口吗?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啊?大家都是文明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不就是为了吃吗?” 对于杨升这种的变态,夏荷一边嚼着辣条,一边引着不同的虫子朝他身上放。 开始杨升还装,可后来痛得厉害了,身子一抽,猛的窜了起来,后背的衣服被拱开,两只青黑色的手臂猛的窜了出来,朝着夏荷的脖子就掐去。 白水冷哼一声,四道冰棱将他的胳膊全部给钉在地上,在寒冷的情况下,痛意会被放大,杨升痛得哇哇大叫。 “你们跟帅哥去入口守着,他们老板不是晚上要回来吗。”白水朝我和夏荷挥了挥手,冷声道:“这种问刑的事情,我们来就好了。” 夏荷还不大肯,我见白水双眼发冷,一把拉着她朝外走。 殡仪馆是个三面建房,一面开口的造型,北面就是治丧厅,东面据说是宿舍,南面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食堂,所以出入口是朝西的。 那些白皮灯笼下的人影并没有再涌出来了,全部围在我用魂植扎成的人偶那里,似乎努力想将涌入魂植的影子里,蛊惑魂植去跪着,治丧厅外面哭丧的越发伤心。 殡仪馆正门口是一条长长的马路,两边都是松柏树,我和夏荷帅哥才走没几步,就立马顿住了。 西主杀,更何况四面环山都是公墓,背后阴气翻滚得连树木都垂枝收叶,当我们刚到门口时,却见路边的松柏似乎都好像慢慢抽长,松针一根根的绷紧,好像随时都要射过来,柏树枝桠抬动,如同一把把随时都会砍下来的刀。 “这是借山势为阵,阴气为引,哀声呜鸣,这阴魂鬼阵,比纪家那些古怪的阵法更加厉害,怪不得杨升明知道我们抓住了他,他还能安心的片肉。”帅哥将我和夏荷护在身后,轻声道:“看样子人家知道我们来了。” 我正要引动魂植,帅哥却朝我轻声道:“魂植嗜阴,一出来反倒可能不受控制。以阵破阵才是王道,你跟夏荷站在一边看着,哥哥我今天给你们长长眼,什么叫阵法。” “别乱动!”见他开口就要引动符纹,我忙拉住他,沉眼四处瞄了瞄道:“这里是殡仪馆,杨升毁尸吃肉,按理说阴魂厉鬼无数,但你看除了那些白皮灯笼下的人影之外,没有半个阴魂。而且哭丧这么久,公墓里那些住户也没一个出来看热闹的。知道我们来的了,估计就是杨升,虽然他没有看出我们的身份,但可能只要到了这里,没有吃那些菜的,都会被他们灭口,他肯定会通知杨晋,才会布下法阵。你一旦跟着布下阵法,杨晋就会发现我们的身份,暂时还是别动。” “先用虫子试一下。”夏荷一挥手,成群的蜉蝣涌出来,飞快的朝着马路两边飞过去。 但刚飞出去,却见松枝唆唆作响,如同穿烧烤一般,松枝穿透蜉蝣,然后纷纷坠地。 “等吧。”我拉了帅哥一把,冷声道:“反正我们也是来找人的,现在手里握着筹码,杨晋总要找上门来。” 等我们回到食堂找白水,杨升已经四臂四腿的被冰棱钉在地上,嘴里啊啊的乱叫。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这个怪物,陈起语却朝我们道:“这不是天生的,是这家伙见人家胳膊腿长得好,强行缝合在身上的,不过缝合的东西你们可以看一下。” 陈起语说着,何必壮一脚将杨升给踢翻过来,只见他后背衣服已经被撕开了,肩胛骨那里缝着两只胳膊,一只强壮有力,一只修长优雅,还真不是成对的。 尾椎下面缝着两条腿,当然都挺不错的,只是不明白杨升平时是怎么将这些多余的胳膊腿藏起来的。 何必壮抬脚踩着他背上的肉将连接口扯开露在我们面前,连接处黑线的东西涌动,就好像缝合的线一般。 我和夏荷对视一眼,急忙凑了过去,夏荷引动人脸石虾虫,果然是建木“头发”。 “东西在东面他宿舍后面的库房里。”白水将我拉起来,看着杨升冷声道:“他都交待了,那些空玻璃瓶确实是从这里发到国外去的,但他只负责殡仪馆的事宜,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哥杨晋在弄,今晚他还没回来。” “回来了!”我指了指出入口,轻声道:“而且人家知道我们来了,已经发动了阵法。” “他也不敢进来。”白水撇了一眼外面,带着我们去东面宿舍。 杨升那些缝合上去的胳膊腿因为有建木“头发”的原因,跟他身体几乎完全融合在了一块,当“头发”被人脸石虾虫啃食掉后,强行缝合的胳膊腿掉落,露出伤口,里面无数黑色的线头在蠕动,看上去恶心得得,他也因为痛苦,一路都在呻吟哀嚎,在呜咽哭丧的殡仪馆里丝毫不突兀。 帅哥嫌弃的用魂植将他绑着,先是去了杨升的宿舍,一进去一股浓浓的香味传来,还有着淡淡的胡椒味,我忙道:“这是防腐的香料。” 但暂时没有发一尸体,只见一个空玻璃瓶里,满满一瓶的“头发”在涌动,我有点好奇的看着杨升,他是怎么把死人的胳膊腿缝上去的,缝在背后,明显就是有人帮忙啊。 “床上有人?”夏荷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强撑着指着床上。 我立马引出魂植朝着床上涌去,一边被魂植缠着的呻吟的杨升立马发出野兽帮的怒吼,直接从魂植里窜了出来,一把扯住我涌向床上的魂植:“别动她!” 看上去神经质且什么都无所谓的杨升,这会看上去好像一个狂怒的野兽,胳膊之上青筋迸现,瞪着我磨牙低吼:“她在睡觉,你别打搅她。” 魂植并不用靠近,已然感觉到床上并没有活人的气息。 夏荷手一挥,原本就进入杨升体内的虫子立马涌动,杨升身体一软就倒在床上,却并没有晕倒,还是尽量压低着嗓子朝我们道:“她在睡觉,你们别吵她。” 我们都没有动,帅哥已经引动魂植将被子掀了起来,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神态安祥的少女,嘴唇腥红,头发黝黑,可算是这样,依旧很难压制身上的死气,以及掀开被子后那股子尸油的油腥味。 她头上的头发慢慢涌动,如同一条条的小蛇,将她从床上拉起。 趴在地上不能动的杨升立马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朝我们轻嘘:“小可有起床气,你们别说话。” 可过了半晌,那个小可也是半点动作也没有,反倒是那些头发涌动得厉害。 看着小可身上的性感睡衣,我沉叹了口气,朝白水点了点头,他手一挥就将小可的尸体给冻住了。 杨升似乎感应到什么,狂吼着朝白水扑了过去,可刚刚一动就被魂植缠紧了,夏荷跟着朝小可身上引着人脸石虾虫,朝我们点了点头道:“他借着人血、尸油、香料和这些建木‘头发’养着这具尸体,死了很多年了,但因为建木的原因,具体多少年不清楚。 “仓库在后面。”何必壮瞄了一眼杨升宿舍后的门,直接伸手推开。 只是他刚一推开,就立马将门关上。 然后朝我们道:“你跟夏荷还是别看的好。” 但从建木根引动之后,夏荷对于建木是从所未有的重视,怎么可能听,大步走过去,拉开何必壮推开了门。 只见门后面是一排排的架子,只是那些架子上面摆着一张张被剥下来的人头皮,有长发有短发,这些人头皮套在一个个罐子上面,罐子里面有着褐色的液体,也看不出是什么,但无一例外的,那些罩在人头皮的头发都在动。 白水拉住了我,伸手捂着我的眼睛正要将我带出去,却听到外面咯咯的笑声传来,跟着原本被冻住的小可身上冰就破了,咯咯的笑声就是从她嘴里传来的。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77章 蛋液 我们以前想过,为什么建木涌入献祭的东西体内的东西那条像“头发”,却没想本来就是头发变成的。 随着小可咯咯的笑声传来,杨升几乎疯了一般,不停的挣扎,身上所有毛发都好像抽长了,如同猪鬃一般扎入缠住他的魂植之中,魂植立马被他吸食干,帅哥急忙将魂植收回。 白水一手将我拉到身后正要出手,却没想脱困的杨升任由他体内的人脸石虾虫啃食着地“头发”,自顾的跳到床上,紧紧抱住小可,柔声安慰道:“小可别怕,乖,你继续睡,这些人我都会赶跑的。” 五官粗矿的汉子再怎么柔和,依旧显得狰狞,小可头上涌动的头发扎入杨升体内,吸食着他的血肉,但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依旧柔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安心睡,我会一直都在的。” 小可的头吸食着他的血液,跟杨升身上的头发纠缠在一块,看上去又诡异又违和。 随着小可的笑声,外面沙沙的声音传来,好像无数的虫蚁爬动,原本低低的呜咽声好像越来越近。 “杨晋藏不住了!”白水瞄了外面一眼,朝夏荷道:“里面的东西就交给你们了,全部毁了。这些东西烧也烧不掉,只能靠人脸石虾虫吃。” 说完他就拉着我朝外走,帅哥还想跟上来,他回头瞄了里面一眼道:“守这个库房的本身就不是杨升,而是那个小可,你对付她吧。” 看着几乎整个人都放软的杨升,紧紧的抱着咯咯笑的小可安慰着,他能这么直接的带我们来这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宿舍后面库房里的东西有多重要吧? 杨晋真正留下守库房的就是小可,她一直在笑没有发动,只不过因为夏荷她们还没有进去。 白水拉着我走到外面,只见原本跪在治丧厅的人全部围了过来,张着空荡荡的双眼看着我们,脸上没有半点哀伤,可眼里却眼泪直流,嘴里也发出哭泣的声音。 一个人脚下都至少有三四条影子,那些影子也随着人一块呜咽低哭。 我掏出沉吟刀,转眼看了一下四周,依旧没有看到杨晋的身影,他藏得倒挺深的啊。 白水轻哼一声,一股黑气在围着我们的众人之间涌动,烛阴毒气不只是针对肉体,也能针对一些鬼怪,那些被迷惑的人,瞬间倒地。 多余的影子还要逃离,我飞快的引动魂植将那些白皮灯笼全部抽灭,让它们无处可藏。 殡仪馆立马陷入了黑暗之中,山里没有其他的光源,只有月光轻轻洒下,那些影子立马消失在黑暗之中,隐藏了起来。 宿舍里面传来杨升怒吼之声,和尖悦的女子尖叫声,白水眼神一转,一道黑色的冰棱立马射入宿舍之中。 一声闷吼之声传来,我正拿不准白水明明说好对付外面的人,怎么突然朝杨升出手时,他回头右手直接一挥,一道雷光直接击落在殡仪馆门品的狮子下面。 狮子被雷电击得粉碎,电光闪烁,一道人影猛的窜了出来,他速度十分的快,每走一步,就有着无数的影子从藏着的暗处朝他身体里涌。 “吞阴吸鬼,怪不得造这怪东西。”白水冷哼一声,一挥手,粗壮的雷电从天而降,直直落在那道人影之上。 焦臭的味道传来,那个人却依旧朝我们低吼道:“小升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雷电光之中,那个人长得跟杨升一般五大三粗,正是一直隐藏不出的杨晋。 “你娘杨惠明呢?”既然杨晋杨升确实在弄“头发”,那么杨惠明杨婆婆就真的跟这事有关系了。 杨晋全身都在冒烟,那些涌入他体内的影子,慢慢的随着烟消失。 这些影子本就是他们食肉毁尸后,将人的阴魂变成阴气变出来的,天雷之中阳气最重,杨晋这种吃人肉养人影的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蜷缩,却根本不在意我们是谁,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身后的宿舍:“小升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门突然打开,帅哥将杨升被冰棱穿透的身子扔了出来,他身上还有着人脸石虾虫爬进爬去的啃食“头发”,只不过肉身已经被烛阴毒气给腐蚀了,根本没了个人样。 杨晋怒吼一声,朝我们嘿嘿的怪笑道:“小升死了,他没等小可活过来就死了,他要等小可活过来的,你们怎么可以杀了他。” “你娘杨惠明呢?”感觉他和杨升一样,好像侧重点偏了啊。 杨晋哈哈大笑:“她不是我们的娘,她是我们的神,她是神……你们找不到她的。” 云家他娘也只是找到杨晋杨升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查到杨惠明,杨晋嘿嘿的怪笑,然后猛的痛叫一声,一条东西从他嘴里窜了出来。 那东西好像胳膊粗细,一从他嘴里窜出来,不避雷电,飞快的朝黑暗之处窜去,似乎想要逃离。 我手中铁链一甩,直接将那东西趴在地上,魂植随之而缠住了那个东西。 等拉近一看,却见是一条无鳞蛇,这条蛇却又跟鱼一般,有眼无睑,朝我们嘶嘶的吐着蛇信。 “蛇伥?”我跟白水对视一眼。 一边帅哥忙引着魂植将杨升的嘴扒拉开,刚一扒拉开,就见里面一条同样的无鳞蛇窜了出来。 白水脸色连变都没变,一弹手指,一道黑色的冰棱就钉住了无鳞蛇:“地底的东西,逃出来也不敢见天日。” 我手中沉吟刀一划,无鳞蛇的七寸处的皮立马划破,魂植扎进去,瞬间吸食干净。 泰龙村事变的时候,何叔嘴里跑出过无鳞蛇伥,后来在香港那个干瘦的鲁班书传人体内也有,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无鳞蛇伥到底是谁种的。 现在看来就是杨惠明了,她一直藏在镇上,一步步的看着我们被她引导。 “小升……”随着蛇伥离体,白水也收了雷电,却没想浑身焦臭的杨晋一点点的朝杨升爬了过来,嘴里喃喃地道:“哥哥在这里,哥哥会帮你复活小可的。小升,你睁开眼看看啊?” 我突然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魂植在杨升身上晃了圈,被烛阴毒气给毒死的,阴魂都没有了。 杨晋毅力非常,终于爬到杨升旁边,紧紧抱着他,任由那些“头发”扎入他体内,伸手抚着他的伤口:“哥哥帮你缝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帮你缝,你睁开眼看看啊?” “疯子。”白水冷哼一声,拉着我进了屋内。 小可的尸体已经完全被人脸石虾虫吸食完了,地上就是虫子聚成一个人形。 夏荷依旧引着人脸石虾虫朝库房里面爬,她脸色十分难看。 “这女孩子是纯阴命,是被献祭建木而死的,皮肤上都是尸油,皮上有用鸽子血纹的符纹,双管齐下强行封住‘头发’不涌出来,借她阴命戾气,守着这间库房。”何必壮指了指被烧地上被烧成的灰:“还是帅哥引动地火才制服的。” 说完,他又指了指库房内的那些养殖的人头发:“有的是活人剥下来的,有的是死人的,但那瓶子里的营养液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蛋液,又好像不是?要不你看看?” 能养出建木头发的,我正要进去看,白水却一把拉住我,冷声道:“是建木神卵的蛋液,不用看了。” 建木神卵的蛋液? 我听着诧异的看着白水,游婉体内的建木神卵不是只有四枚吗? 这么多蛋液又是哪里来的? 而且白水怎么看一眼就知道是神卵的蛋液,难不成陈家那枚建木神卵,他跟帅哥一直隐藏,不是因为他们拿去搞事情了,而是打开做煎蛋了?"" 章节目录 第578章 金丝楠木棺 可白水并未解释建木神卵的事情,只是让夏荷将这些养出来的“头发”全部解决掉,而且啃食了“头发”的人脸石虾虫就让何必壮用四眼鬼鸡吃了,最后让帅哥引动天火,将四眼鬼鸡和那些蛋液全部烧毁。 这一重重的安排下来,都是一物克一物,没任何遗漏,只是帅哥和白水似乎早就预见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半点诧异,无论是见到库房后的分工,还是如何解决,他们俩都很冷静。 人脸石虾虫啃食完还要一段时间,白水带着我在外面等,杨晋杨升的尸体被陈起语的狐影喷火烧掉了,而一边帅哥啃着辣条,手里捧着本东西在看。 白水看着地上那条蛇伥,似乎在想什么。 我见他沉思,叫上帅哥,引着魂植将那些治丧的人全部送回去,然后将所有白皮灯笼都取下来,堆在一块,凭着魂植趋阴的本性,我们还从后面的焚烧房时找到了剩余的人油烛,又将食堂里和冰柜里的肉全部堆在一块,我念着固心咒,他以巫术引动地火,一把火全烧了。 随着火光闪动,一道又一道的影子从火光中抽离出来,然后慢慢站立起来,变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阴魂。 远处公墓上古怪的符纹闪过,破碎的声音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破了,那些阴魂越聚越多,一个个脸带感激和劫后余生般的喜悦,朝着我和帅哥点头道谢。 这些人油烛不只是以人脂肪炼制,还加了香料困住了阴魂,公墓下面的骨灰里还是有剩下部分烧成的骨灰的,为了避免被发现,以符纹雕碑,压制住怨气,又留下香炉引气,让地气不拢,魂气不聚,里面残缺的肢体怎么也聚不拢阴魂,地府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么多阴魂没有入轮回。 眼看着阴魂越聚越多,熟悉的铁链声响起,孟婆那张变幻的脸满是悲切,铁链涌动,将阴魂一一锁住。 扁舟之上,那口锅依旧冒着热气,我张眼看了看,想看清里面的景象,但也知道,一眼是看不到底的,只能看到表面阴魂痛苦的狰狞。 想到毕丽红最后那灿烂的笑,我扭过头去,不想再看。 “云舍。”孟婆却突然叫住了我,轻声道:“你以为能逃离,可这些都是避不开的。就算是创世的娲祖都会死去,更何况是你们?冥冥之中自有定论,这种规则不是人定的,也不是神定的,而是本就存在于天地自然之间。这些规则不只是针对人,或者生物,任何一草一木,一山一砂,都在这规则之中。” “那你呢?”我扭过头看着她,冷声道:“冥冥之中就注定你要失职吗?先有老螣蛇守着的地方阴魂游荡,又有这么多的阴魂被强行拘禁,你却半点感觉都没有吗?地府这么大的漏洞,不到最后需要用命去填,你就一直当那个漏洞不存在!” “地府归你管,你却只是事后来收场,从未想过解决,这就是你所谓的冥冥之中注定的?”我撇嘴冷笑,看着她舟中那个跟血蛇鼎一模一样的汤锅:“血蛇鼎里有条血蛇,现在你锅底也有一条了吧?可这条血蛇是一条命!你说奈河一脉轮回不用喝孟婆汤,当初我师父轮回转世之后,被苏家找到种了黑卵,变成黑鳞人时,你可曾想过救她?” 孟婆脸色一沉,连脸都不变幻了,眼神有点哀怨的看着我,只是苦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每次说话,都显得高深莫测,好像她不管这红尘之事,而我们却有义务帮她做白工。 我不想理会她,转身朝着白水走去,帅哥三两步追上来:“妙虚还让你帮忙走后门的呢?你总这样不好吧?万一她秋后算帐呢?” “帅哥!”还没等我回,孟婆却突然沉声道:“把胡若的阴魂还回来。” 胡若的阴魂? 我诧异的回头,却见帅哥眼珠子转了转,跟着回头朝孟婆道:“胡若?不是在你那锅底被建木缠住了吗?你弄丢了?” 孟婆只是沉沉的看着他:“当天娲祖神魂突现,你们冲出汤锅之时,你趁乱将胡若的阴魂拘走了,她的阴魂关系重大,你最好还给我。” “真没有!”帅哥拍着大腿,见孟婆明显不信,还举手发誓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爹娘不得死好!” 这誓言发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可他娘绿腰本身就死了,他爹还没找到,死了最好。 孟婆明显要发怒,那一叶扁舟下的铁链甩动,阴魂嘶吼。 “是我要借用一下。”白水的声音突然传来,直接站在我和帅哥前面,正视着孟婆道:“地府这么大的纰漏,又是娲祖所化,神蛇一族有责任找到原因弥补一下,不行吗?” “白水,你莫不是以为胡若入轮回不忘前尘,你就可以……”孟婆双眼一沉,但话说到一半,却又冷喝道:“那根本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泰龙村的事情就是真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白水冷冷的瞪着孟婆,沉声道:“既然你不问红尘,连逃离的阴魂都让我们帮你拘回,这种事情你就更不用管了。” “白水,你可知这样下去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难道你真的要实现神蛇灭世的预言吗?云舍她……”孟婆手指猛的朝我一指。 我原先听白水和帅哥真的将胡若阴魂偷带了回来,正竖着耳朵听,却没想又跟泰龙村有关,又跟我有关,立马精神一震。 “孟婆!”白水却沉喝一声打断了她,冷笑道:“你自己如何而来,还不清楚吗?做你该做的事,其余的事情莫管莫问。” 孟婆好像被呛到了,瞪着白水想说什么,他却抬手,只见指尖捏着那粒烛阴牙。 “好!好!”孟婆似乎气得无话可说,连连道好:“果然是情种!” 说着,她愤恨的瞪了我一眼:“本以为你转世可以挽救,却没想一切都还是出在你身上。” 她这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不过她也没有久留,带着那些阴魂就离开了。 “你们偷那道阴魂做什么?”我皱眉看着白水帅哥。 这两个家伙背着我做了多少坏事了,偷阿娲,用神卵搞事情,居然在那样混乱而紧急的情况下,帅哥还不忘顺手将胡若的阴魂给偷回来。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小白这么熊了,这完全是随爹啊,遗传了白水焉坏的特性啊!。 “啊?”帅哥听我一问,立马侧耳:“我就来。” 跟着朝我急道:“夏荷叫我去放火了!” 然后一溜烟就跑了,只留白水在这里,我扭头看着白水。 他却突然靠近,捞住我的腰,伸手抚着我的额头,轻叹道:“云舍,你知不知道……” 眼看着他故计重施,越凑越近,我直接掏出沉吟刀架在他脖子上:“云家那些小妹纸给你看了很多网剧吧?这种一言不合就用吻来掩饰的套路,你不感觉太低级了吗?” 前两次是直接肉偿来掩饰,这次一个借机遁走,一个居然用这种网剧里的套路,太气人了。 白水也不想想,他强行被恶补的套路,有我们女生从小看到大的多? 被我直接点破,白水低头瞄了瞄我手里的沉吟刀,沉叹了口气,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却突然眉眼一展:“公墓里有情况!” 说着搂着我就朝远处公墓山上飞去,我本以为他只是为了岔开话题,却没成想,他搂着落在公墓脚下那个白菊园,而这时所有的白菊都凋零了。 白水握着我的手一挥,魂植涌动,立马将整个白菊园卷起,只见土下面居然有着一具棺材。 一具金丝楠木的棺材,而且古怪的是,那木头的纹路,似乎天生就是各种蛇鳞纹。 而且这具棺材一开,月光似乎就被得越发的皎洁。 大概是因为殡仪馆是被困的阴魂被孟婆拘走,怨气外散,所以这些白菊不能再吸收养分供养棺材,才会露出气息。 我急忙引动符纹,将帅哥他们都叫了过来。 夏荷有陈起语护着,何必壮和帅哥急急的赶了过来。 “会不会是帅哥他爹?”何必壮一见金丝楠木棺,立马开口道:“毕竟那条蛇尾是用金丝楠木装的啊?” 帅哥环顾了一下四周,朝我们道:“怪不得阴魂被困,怨气全无,都被这棺材里的东西吸了。”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79章 蛇鳞木 殡仪馆里以客户当食材就算了,还有将人家的头发扒下来用蛋液养着制成了肉眼看不到的“头发”,用人油烛控阴拘魂从而诱惑别人在这里买公墓,增加业务量。 却没想白菊园下面还有着一具金丝楠木棺,何必壮直接认为这棺材里的是帅哥他爹,毕竟作为身体一部分的吸盘蛇尾都用金丝楠木盒装了,这猜想也没错。 不过这具金丝楠木棺是白水用魂植从土里挖出来的,可棺体不沾半点土腥,反倒有着异样的香味涌出来。 对于棺材我们所知都不多,人一生有阴阳两宅,阴宅可庇护子孙,很多人对阴宅比阳宅更为看重。 所以棺材方面的门道和说法也多,这种眼力劲靠的是时间积累的,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看出来的。 “起棺!”白水对这种根本不在意,握着我的手就要引动魂植将棺材拉出来。 大家立马齐声反对,让向来“权威”的白水眼带诧异。 何必壮掏出手机,朝我们道:“帮我打个灯,我跟郭老视频一下,他对棺材应该也有所研究。这东西还是别开的好,你们想泰龙村的石棺里是尸婆身,如果不是石棺材质特别,尸婆跑出来,都压不住棺材板。这里是给建木整事情的,相当于建木在外面的办事处,万一这里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们逃容易,如果是一些‘头发’之类的,一旦散开,想弄回去就麻烦了。” 还别说,郭宅下面就是一堆的棺材,鲁班书里应该也有专门针对寿材的,郭家父子当真是我们后勤中最给力的存在了,怪不得郭怀雄怨气比较大。 我跟帅哥立马同意,人类天生对于棺材都本能的存在敬畏,白水这条扛着棺材就跑的神蛇,根本不能理解。 拿着手机打着光,郭永义接通开始还有点奇怪,一见那具棺材,立马惊叫道:“这具棺材别乱动。你们在哪里,我过来!” 那样子好像我们就踩到炸弹上面,一松脚就会炸。 郭永义生怕我们不得重视,一边叫何必壮换个角度拍,一边道:“你们是不是闻到有异香,而且味道还越来越浓,仔细闻是不是还带着蛇腥味?这是蛇鳞木,极阴极邪,能吸地气引月华,又在你们说的这么奇怪的地方,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得了。” 身为神蛇的白水脸带不耐:“什么叫蛇鳞木?” “金丝楠木分五等,其中珍品中的上品是龙胆纹和龙鳞纹。你是条蛇,自然知道龙鳞和蛇鳞是完全不同的。成纹跟地理环境和所沾染的气息有关,我还是听我师爷说过,金丝楠木中还有一种蛇鳞纹,传闻长于蛇坟,吸蛇尸之气而长,所以与蛇无异,千年成木,万年成材,一旦伐木剥皮,正中有蛇骨,皮如蛇皮,金丝带血,对月而出腥。”郭永义一张嘴就是一溜,似乎对这个东西很熟悉。 不过这种说法也有一定的可信度,传闻一座公园里的湖边一棵树长得跟女人的身体一样凹凸有致,还成了一大景点,引得很多人合影。不过那个小湖经常莫名其妙的淹死人,还都是女的,然后找了个法师一看,立马点明是那棵树,要连根拔起。 原本园方还不肯,整个公园就那棵树最出名啊,怎么能拔掉了呢,不过法师坚持,如果不能拔树,那么还会接着死人,一年七个,至少得死上四十九个。 结果园方拔树时,被砍断的树根黑浓泛腥的血流个不停,将整个湖都染红了,树下埋着一具尸骨,血肉全被树根给吸没了,衣服也没有,法医只是凭骨骼粗略判断了一下年龄,以及没有外伤,因为有树根吸食盘缠,也不好判断其他的,案子连破都没法破,最后不了了之。 传说是那女的连死了都没人知道,怨气太重,影响了那棵树,加上无名无姓光着身子去死,得找七七四十九道阴魂引路,方能投胎。 我估计孟婆也是要拉业力的,水鬼投胎要找替身,难产婆投胎要找替身,吊死归也得找替身,死得惨怨气重的,还得多找几个,业务量肯定大增啊! 那具蛇鳞木的棺材比较大,白水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然后点了点头道:“已经开始渗血了。” 我们一听还真有这事,立马凑过去,只见原本藏于木纹之中,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光的金丝慢慢变红,整具棺材也从原先的金黄色慢慢的变成了肉色,加上其中丝丝缕缕如血丝般的淡红,让我立马想到了杨升片好的那一大盘准备做水煮肉的肉片。 “棺材还流血,这还真是奇了。”帅哥目不转睛的看着蛇鳞棺,朝我们道:“如果里面真的是我那个不知是什么的爹,你说如果我们打不过,它出来后会不会知道我是它儿子,放过我一命啊?” 这问题…… 我跟何必壮不知道是该鄙视帅哥,还是佩服他的求生欲,以及非凡的关注点。 好好的一具金丝楠木棺材在我们眼前慢慢变了颜色,最后也看不出是金丝楠木了,月光之下,蛇鳞带血,整具棺材好像变成了一段被截下来的蛇尸,还是愤怒之中浑身带血的那种。 郭永义说要来,也没这么快,怕这具流血的棺材又整出什么妖蛾子,白水直接用寒气冻住附近山上所有的树木,并插下冰凌改变地势。 帅哥和何必壮围着坑开始画符,就等郭永义来开棺。 我就趁机去看了一下夏荷,头皮太多,她跟陈起语一边等人脸石虾虫将“头发”吃完,一边研究那个蛋液。 将发现蛇鳞木棺的事情说了,陈起语倒也听说过一点蛇鳞木,但说这绝对是传说,金丝楠木中的极品是龙胆纹和龙鳞纹,蛇鳞纹怎么也不能跟龙鳞相比。 而且蛇坟一直只是个猜想,只不过就是因为没人发现野外自然老死的大蛇,就认为蛇也有蛇坟,明显不对,现在这个世界蛇的品种这么多,根本不可能有蛇坟存在。 夏荷连忙咳了两声,他只得朝我挑了挑眉道:“杨升有写日记的习惯,笔记在帅哥那里,看能不能找到有关杨惠明的线索。我已经让人将这殡仪馆出去的所有货物全部追回,统一销毁。” 陈无灵的势力有多大,我一直不知道,但陈起语是唯一跟他姓的儿子,以陈无灵的实力,想掌控这么大的势力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杨晋杨升都只是做事的,真正的谋划是杨惠明,我不明白的是,杨晋死的时候,说杨惠明是他们的神? 这个神指的是信仰上的,还是实力上的,差别就有点大了。 回到白菊园的时候,帅哥和何必壮居然排排坐着,帅哥捧着书,何必壮拿着手机照光,两人头都凑到一块在看那本厚厚的笔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暗,两人靠着紧紧的,脸都快贴到纸上去了。 在杨升宿舍门口,帅哥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看出什么了?”一般心理扭曲的人,都会有写日记或者画画,条件好的会摄影或者拍下视频的习惯。主要是他们做了很多事,或者有许多想法,跟正常人是完全没办法交流的,但情绪也好,得意的作品也罢,都是需要宣泄的,写日记是一个很好而且简便的方式。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一出声,帅哥和何必壮吓了一大跳,帅哥拿着笔记本飞快的朝身后藏。 这几个家伙最近一直都瞒着我搞事情,我心中一怒,引动帅哥体内的魂植,直接将笔记本抢过来。 “你在我体内种魂植就是想着控制我!”帅哥急忙扑过来想抢回去,我立马引动魂植将他自己缠住。 何必壮却似乎心虚,用力搓了搓脸,手捧着脸看着坑里的蛇鳞木棺,一声不吭。 根本没理会帅哥的大吼大叫,我拿过笔记本,直接翻开,帅哥一声大吼:“别看!” 但已经晚了,笔记本上的东西已经映入了我眼里,只不过那笔记本并不是全是字,而是许多图画。 杨升估计是一个很好学而且严谨的人,对于用客户食材作菜,他能最好的利用上,而且还能换各种菜式,做到色香味俱全。 而写日记,并不完全是以文字的形式,而是图文并茂。 笔记本厚重,一打开就是差不多正中的地方,两面都画着十分香艳的图画,而且配上文字说明。 杨升绘画根底相当不错,可能是“做菜”做多了的原故,对人体掌握着十分明了,一眼看上去,完全是没打码的东京热啊!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80章 笔记 见我低头看着杨升的笔记本,帅哥哀嚎一声,自己引着魂植将脸遮住,何必壮原本还只是双手捧着脸遮住,这会完全低下头,将头埋在膝盖里。 我飞快的瞄了两眼,双页分成四格,跟漫画一样,正中是一个浑身不着寸缕的女子被绑着,还是那种悬空拉绑,就好像五马分尸那样,头上套绳,四肢借外力拉扯悬空,让身体伸展开了。 杨升笔法和刀功都是一绝,肌肉纹理,以及人体构造都画得十分细腻,如果不是女子双眼紧闭,身上带画着淡色的尸斑,这完全是一个香艳场景的描绘啊。 而旁边以极为阴柔的宋体记录着各种感觉,比如手感啊,触感啊…… 再往下,就是另一个样子,双页四面,四个姿势,旁边都配上了极为细致的描写,从场景是如何布罩的,以及他的感官体验,让看着如身临其界。 杨升不只是做菜绘人体行,文字描写也是一位大师啊。 这样的东西光是当网络文学发表,都能牢底坐穿;更何况明显这里面每张死者的脸,都是这个殡仪馆的客户,杨升做的这些事情,死上几十次都不为过了。 我趁着帅哥何必壮还没有从羞愧中回过神来,转眼瞄了一眼,白水也没有过来,掐着指尖,壮着胆子又翻了几页。 背景自然各不相同,棺材里的也有,地板上的也有;姿态自然也是比一百零八式更多了,对象男男女女都有,有的老人都没被放过,描写无一例外细致无比,更有体后感。 有时还有男女相抱的场面,有时小可还会入镜,这种心理上的变态,让人完全没办法理解。 飞快的翻了两下,看到一个老人的场面时,手抖得厉害,笔记本落在地上。 这些绘画比《熙陵幸小周后图》更加细致,人物多样,着实让人心生恐惧。 我脸上发热,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气的,被送到这里的都是要入土为安的,杨升却将他们的利用到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极致。 任由那厚重的笔记本落在地上,我坐在地上,看着帅哥何必壮道:“怎么会扭曲得这么厉害?” “没有制裁吧。”何必壮用力搓了两下脸,依旧看着坑里发红的蛇鳞木棺:“有些变态的欲望,在没有得到制止后,就会如同野兽一般不会控制。比如……”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男的最先看情色杂志,然后到小说,视频,到最后人与人已经满足不了,会想要凌虐型的,最后是人和牲畜,这种心理的阴影和变态,如果没有提到压制会一直壮大发展,比如那些古代的帝王。杨升在这殡仪馆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为所欲为,大把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我瞄着那本厚重的笔记,沉叹了口气,抬脚踢了踢依旧缩在魂植中间装死的帅哥:“你看得最久,看出什么来了没?” “估计跟他们小时候被家暴有关。”帅哥复又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递给我。 这本笔记是很普通的软抄,就好像学校门口买的那种,我翻开一看,只见里面画着一个长满胡子,双目如铜铃的怪物,那个怪物张着大嘴似乎想扑出来将人吃掉一般民。虽说画得潦草而且笔法生疏,但这种凶狠扑面而来,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这次旁边写的只是一件小事,老师组织秋游,找阿爹要钱,阿爹就突然很凶,拿烧火钳打我,我很害怕。阿娘想帮我,被打到起不来。 在好像要吃人的怪物身后,还有一个缩成一团的扎马尾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躲在墙角发抖。 我粗粗的翻了一下,整体都比较压抑,越到后面,画的那个怪物越发的恐怖,而那个扎成马尾的女人身影越发的渺小,有时好像不能喘过气来。 被打的有时是大的,有时是小的,有时三个都会被打。 整本笔记都是记录家暴,越到后面字迹越来越重,有时还穿透了纸面。 但这一本只有一个学期的,并没有记录杨惠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去了哪里。 “还有许多,有空慢慢看吧。”帅哥这会已然从魂植中间爬了出来,将那本厚重的收起来:“这可完全是变态珍藏版啊,我给老何长长眼。” 我正想怼他,突然听到十分细小的抓挠声,这声音好像有猫轻轻挠着木板,一下又一下。 朝帅哥瞄了一眼,他还有点不解,我指了指耳朵,又指着坑里的蛇鳞木棺。 那种抓挠声越发的响了,不只是我,帅哥何必壮也都听到了,何必壮缓缓的站了起来,朝我点了点头。 那具蛇鳞木棺材这会已经整个变成了一段充血的蛇身,那低低的抓挠声就是从棺材里传来的。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面对棺材,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带着本能的恐惧啊,帅哥扯着我和何必壮退了退,压低嗓子道:“开棺我们是都不敢的,白水在就让他来了,我们就等里面的东西出来就行,不出来就算它在里面迪斯科,我们都不管。” 这种想法得到我和何必壮绝对的赞成,一般作死的都是因为好奇心,真正能活下来的,就算被腐烂的女鬼亲上一口也要当没感觉到。 但古怪的是那抓挠声越来越快,越来越紧急,好像里面的东西要断气了,死命的挠着棺材板想出来。 那种急切听得我们嗓子发痒,我瞄了瞄何必壮,有一种很想打开棺材将里面快要被憋死的东西救出来的想法。 “看这个!”帅哥又将那本厚笔记掏了出来,朝我道:“绝对刺激,让你完全忘记那些怪声。” 可随着抓挠声越来越急,好像有着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夹着闷闷的拍打声,那哭声似乎有点熟悉,似乎还隐隐的有十分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却又听不真切是谁的。 我扯了帅哥一把,他捧着那本厚重笔记本,却并没有打开,半眯着眼,嘴唇抖得厉害。 一边的何必壮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你们听棺材里的声音是不是很熟悉啊?好像在叫我们去救她?会不会是夏荷?” 我跟帅哥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夏荷和陈起语在库房里清理“头发”,白水去绝山势了,却一直没有回来,如同这蛇鳞木棺下面不是封死的呢? 建木根须无处不可去,万一将夏荷拉了进去呢。 “我们一块去看夏荷在不在,然后再决定开不开棺!”帅哥一手拉着我和何必壮,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库房。 库房里空空如也,那些头皮又好好的罩在装满建木蛋液的玻璃瓶上,所有的头发涌动,发出呵呵的怪笑声。 陈起语和夏荷都不见了踪影,我们对视了一眼,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帅哥更是一把扯着我们飞快的回转,坑里那具蛇鳞木棺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抓挠声,也没有拍打声,只有着轻微的喘息声。 那喘息声十分微弱,好像里面的东西下一刻就要断气了一般。 我听着这声音,脑中立马闪过夏荷躺在漆黑棺材里,双手十指断裂,无力喘息的模样。 帅哥慌忙引动魂植朝着坑里的蛇鳞木棺缠去,何必壮在一边帮忙,我也帮忙引着魂植,听着那呼吸声越发的微弱,我们三个都十分着急。 蛇鳞木棺巨大,魂植缠了一圈又一圈,确保能拉上来的后,帅哥沉喝一声。 就在这沉喝一声时,我猛的惊醒,棺材这么厚,就算夏荷困在里面,声音也传不出来啊,急忙引动自己体内和帅哥体内的魂植。 可在这时,却发现魂植已经不受控制了,好像扎入了蛇鳞木棺之中,不肯离开。 而原本躺在坟里的蛇鳞木棺慢慢的拉了起来,只不过对于这具棺材,我们完全想错了。 坑里的蛇鳞木棺并不是全部,随着棺材慢慢拉起,我们这才发现,我们原先看到的,只不过是个侧盖而已,下面还有好大一截。 魂植不受控制,我急忙拉着帅哥后退。 却听到何必壮喃喃地道:“血棺竖葬,似死非生,若生若死。”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81章 繁殖后代 眼看着那具蛇鳞木棺跟个被拔出来的钉子一样,越拉越长,月光如同被黑袍巫狼引来一般,如同实质的照在蛇鳞木棺之上,让原本就变成肉色的棺材,完全变成了一块通红的肉。 我和帅哥何必壮想逃,却发现怎么都迈不动脚,我身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灼热的感觉,帅哥闷吼着,好像在忍受什么。 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长出蛇尾时,一声怒吼之声传来,跟着大团大团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寒冰顺着地面飞快的涌进了坑里,瞬间将整个坑都冻实了。 没了月光,这个地方跟着变成了一团漆黑,白水将手里的蛇骨石扔给帅哥,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我就耽搁一会,你们就惹事。” 看着眼前已然出土三四米高的蛇鳞木棺,我心跳如鼓,刚才好像完全走入了一个特定的设定中,我们凭声音都能看到“夏荷”被困在棺材里,拼死求救,我们都急着救出她来,何必壮甚至还脑补了夏荷被困的原因。 “这怎么回事?”帅哥重重的喘着气,双腿发软坐在地上:“这东西好邪门,我居然看到了夏荷浑身是血的躺在棺材里,好像被她那建木老爹抓回去了。” 白水伸手抚着我的后背,一点点的摸过,好像在确认什么。 帅哥何必壮眼神闪了闪,当着外人在,我有点不好意思,耸了耸肩膀想挣脱开白水的手,他却依旧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依旧在背后轻轻的抚着。 明明旁边三四米高的大冰柱还冒着寒气,我却随着白水的手摸着,脸上燥热。 只得低咳了两声:“刚才我们是怎么回事?” “是那腥味。”没等白水开口,郭永义带着喘息的声音就传来:“白水大神啊,你既然破了山势解了阵法,就顺带将我们带进来吗?感觉到这边出事你就直接走了,我和怀雄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啊。”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已然摸到尾椎,确认没有长出多余的东西才道:“他们的朱雀被阵法困住进不来,我去破阵法放他们进来,才耽搁了一会。” 郭永义似乎累得不行,一边郭怀雄苦笑的看着我道:“帮你们修完房子做完苦力,还得帮你们鉴别棺材。” “长心眼吧,蛇鳞木,鲁班书这么多传人都没有见过,我们父子俩能亲眼得见,以后就能流传千古。”郭永义一脸欣喜。 郭怀雄明显不当回事,依旧嘿嘿笑道:“以前还没人见过电视手机呢,我还不是天天用。” 这吐槽力度极大,郭永义被气得差点直接栽到冰柱上去。 为了方便郭永义查看,白水将冰融化了一层,只留几厘米厚的冰层,方便郭家父子查看。 我转眼看着何必壮:“什么叫血棺竖葬?” 刚才他清醒后看着巨大的蛇鳞木棺,说了句话。 何必壮从背包里掏出瓶水,喝了几口,这才道:“这是《葬经》里的话,血棺竖葬,里面的东西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若生若死,只是会一直重复死的那一刻,等到了特定时机,里面的东西会完全复活。” “正是。”正在查看的郭永义也没停着,一边拿手电照着蛇鳞木棺一边道:“血棺竖葬一般用于以前的巫者,比如出了名的女丑,用的就是竖葬,并且还是头朝下。天上地下,一直都是未知,古人认为地下藏着神秘力量,估计就是建木和尸婆吧,所以强大的巫者头朝下葬的话,方便是与地底的生灵沟通,方能使巫者死后还能庇护四方。” “看出是现在葬的还是以前的?”我一听忙问道。 郭永义撇了一眼周围,十分肯定的道:“是后面转移来的,但这棺材有些年头了。这么多的蛇鳞木打的棺材,手笔巨大,按理说鲁班书里会有记载才对,怎么半点记载都没有。” “不能确定里面是什么,就直接开棺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白水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的,连尸婆的石棺他都照开不误。 这具蛇鳞木棺明显跟建木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但光是棺材渗血发出的腥味,就能迷惑我和帅哥何必壮三人,里面的东西更是不可小觑。 本以为郭永义会以专业的角度劝说两句,却没想他直接点头,拉着郭怀雄麻利的后退:“如果是跟你们视频时那般大小的,我还能看看。但现在这么大的,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开吧。是生是死就看实力了!” 只是他扯着郭怀雄一直退,表明这蛇鳞木棺里的东西十分厉害啊。 白水却并不在意,挥手解了冰封,掏出那粒烛阴牙,压住了蛇鳞木棺。 看着烛阴牙慢慢涌下黑气,我引着符纹去寻夏荷,这么稀奇的场面,怎么也得让她过来看看啊。 夏荷和陈起语并没有出事,帅哥带着我们去看的那只是被迷惑后看到的,她跟陈起语过来,还好奇的问我,怎么我们三个到库房,又急急走了。 我们三只得嘿嘿的笑,不好意思说刚才三个都被迷惑了,只是让她看着白水大神用烛阴牙开棺。 随着黑气绕在蛇鳞木棺上一圈又一圈,突然低低的哭泣声传来,那声音如怨如泣,又好像小孩子委屈得不行。 随着哭声传来,白水脸色越发的古怪,烛阴牙上的黑气一点点的渗入棺材中,渗出的血丝被压了进去,复又变成了一具带着蛇鳞的金丝楠木棺材。 “开!”白水突然沉喝一声,无数冰棱射入棺材盖处,然后烛阴牙黑气飞快的冲入棺材盖上,借着气压一冲,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棺材盖直接打开了,我直接引出蛇影将我们都护住。 郭家父子都凑了过来,帅哥在同时引动了他布下的法阵。 竖着的棺材一打开,一股子血红的气体就从棺材里涌了出来,遇到外面的烛阴黑气慢慢的消失不见。 巨大的棺材因为受力不够,轰然倒了下来,地面都震动了几下。 只是当棺材落在我们面前时,巨大的棺材里并没有所谓的“巫者”尸体,而是无数跟婴儿一般,颜色腥红,长着扁平人形脑袋,四脚软绵,身下无数触爪的小怪物。 巨大的棺材里数以百计,所有的小怪物肚脐的地方还有着一条“脐带”一样的东西连在蛇鳞木棺材上。 棺盖打开,烛阴黑气跟着涌入,它们一下子到了异常的环境中,张着嘴啊啊的哭着。 那腥红的嘴里,三排竖齿,全是钉子牙。 哭声极具穿透力,让人心底发颤。 随着它们痛哭,棺材里淡黄色的液体因为倒下依旧在流动,看上去跟那些养“头发”的瓶子里装着的是一样的,极有可能是蛋液。 棺材里的小东西似乎感知到了危险,触爪抓在棺材上发出抓挠的声音,又急又快,看样子刚才我们被迷惑时听到的,也并不完全是自己幻想的。 “一具怀孕的棺材?”帅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水沉叹了一声,直接将烛阴黑气引入棺材里,随着黑色的气体涌入,里面的小怪物挣扎得越发的用力。 我没想到棺材里是这东西,忙引着魂植将棺材盖又盖上。 看着白水道:“是建木的?” 白水点了点头,看着帅哥道:“我以冰建屋,你呆会引动地火,连棺材和里面的东西都烧掉吧。” “建木想繁殖后代?”夏荷喃喃地说着。 我这才发现她脸色惨白,陈起语紧紧握着她的手,拍着她的肩膀。 “游婉以鳞片人的血献祭,自己跟建木相交才得了四枚神卵,这里一百多个……”夏荷似乎想吐,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而且还是一具棺材怀上的?这东西是从哪里移来的?那个杨惠明从泰龙村带来的,还是宋媛当初跟她有什么交易,她才会帮她看护苏三月!” 她说着说着,扶着陈起语的手,倒在一边狂吐了起来。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82章 古怪的消失 见夏荷痛苦,我突然后悔不该让她来看了。 原本想着被蛇鳞木棺材迷惑的时候,感觉到夏荷出事,所以想着大家聚在一块好一点,而且亲眼看着这蛇鳞木棺打开,也免得我们再转叙一次。 却没成想,这棺材里的居然是这种东西。 眼看天色已经黑沉,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天快亮了,殡仪馆里那些人被白水弄晕了过去,这时也差不多快醒了,就算不醒外面说不定也有人进来,到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白水已经化成蛇身,引动水流建了一道冰屋,烛阴黑气在蛇鳞木棺上游动,里面哭声不断,夹着尖悦的抓挠之声,让人心生不忍。 郭永义叹了口气,拉着郭怀雄走了。 白水将冰屋建好后,朝我道:“你去看看夏荷吧。” 他明显是让我避开这种场面,何必壮对于婴儿的哭声比较敏感,不等白水开口,轻嗯了一声直接就走了。 夏荷坐在白菊园旁边的亭子里,双眼呆涩。 我伸手抱了抱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却猛的转身,抱着我放声大哭。 陈起语眼带恳求的看了我一眼,跟何必壮郭家父子在外面站着。 夏荷的情绪一直压抑着,从建木引动她体内的血脉后,她一直装着没什么事,这会看到棺材里上百的婴儿,如果真是建木的后代,那些就算是她的“兄弟姐妹”了。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就算再怎么糟糕也是单独的个体,可看到那么多可能跟自己同父的东西在黏糊的液体里游动,总让人感觉不好受吧。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紧紧抱着夏荷,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 帅哥画完了符纹,站在冰屋的缺口那里扭动着四肢引动巫术,随着熔岩从地底涌出,帅哥从冰屋的缺口出来,白水立马将冰屋封住。 然后任由帅哥在冰屋继续外跳着巫舞引动地火,他化为蛇身,加固着冰屋,免得被地火灼烧融化。 那具蛇鳞木棺光是渗血的腥味都能迷惑人,里面还有那么多怪胎儿,殡仪馆的焚化炉根本就不好烧这东西,而且烟排出,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坏作用。 地火熔岩地涌动,冰屋一层层加固,依旧有着尖悦的声音传来,这声音震得亭子都在晃动,让人耳膜生痛。 夏荷在我怀里抖动,我伸手紧紧的捂着她的耳朵,她却猛的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被火光衬得透明的冰屋:“白水做事,向来周到细致的,不像陈起语他。” “一条被骗多了的傻蛇。”有些事情面对比逃避好,我看着白水巨大的蛇身在空中盘飞,白色的鳞片映着从冰屋折射出来的火光,好像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威武异常。 “我们会好好的,对吧?”夏荷扭头看着我,轻声道:“你有白水,我有陈起语,苏三月有阿罗,我们都能好好的,对不对?” 就算是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原生家庭所影响,更何况我和夏荷这种诡异而又让人恶心的血脉传承。 “对!”我拉着她颤抖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冰冷:“我们找到了建木蛊惑人心的东西,至少能解决这些东西,建木的实力怎么也得减弱。又将这么多怪胎儿解决了,除非杨惠明永远不出来,要不我们总能找到她的。顺着蛇鳞木这条线,我们也能找到一些东西。我们总有办法将建木完全催毁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办到的!” “好!”夏荷咧开嘴,双眼含泪,却又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猛的站起来,朝我道:“天快亮了,我去将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全部解决了,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大家分工合作。” 看着她大步朝库房走去,我捡了一颗石子扔到陈起语身上。 他朝我点了点头,桃花眼里带着担忧,转身顺着夏荷的身影去了。 “真是可惜了,蛇鳞木啊。”郭永义沉叹着气。 我瞟了他一眼:“你是有收集棺材的爱好吧?密室里那么多古怪的棺材,这蛇鳞木邪气,烧了最好。您老对木材方面有研究,帮我顺着这蛇鳞木的线查一下,就算年代再久远,能将蛇鳞木造成棺的,总是你们行内人,您老鲁班书传人,行内的龙头,总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尤其是蛇鳞木怎么会……” “怀孕?”郭怀雄见我不好启齿,朝我轻笑道:“蛇鳞木既然能渗血,又能吸地气吸月华,生命力肯定很强。建木本身就是树,蛇鳞木也是树,借蛇鳞木的蛇性孵化胎儿,很正常啊。而且这殡仪馆里明显就是养着那具棺材,我听何必壮说他们取食,熬油,但你忘了最先要解决的东西。” “放血!”我沉叹了口气,所以在我们将殡仪馆那些让人作恶的东西毁灭后,白菊园里的白菊全部死了,蛇鳞木棺的气息也藏不住了。 杨晋杨升办这个殡仪馆还真是一厂多用啊,对外服务一条龙,对已是利用不剩半点。 等冰屋里面的地火慢慢消散,冰屋还未融化,白水和帅哥再次联手,引动地势,露出一个大坑,直接将冰屋下面罩着的东西全部埋入地底,还未完全凝固的熔岩慢慢流过来,将地面冻住。 远处天边破晓,白水身上带着水汽,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冰屋融化的水汽,慢慢朝我走来,握住我的手。 帅哥和何必壮还得去解决人脸石虾虫,所以急急的朝库房走去。 白水手紧紧拉着我,并没有说话,而是围着公墓园慢慢的走动,所有的墓碑都破裂了,统一赠送的香炉塌陷露出一个的大坑,有的都能看到下面的骨灰坛。 我跟白水一阶阶的台梯走着,看着原本整洁的公墓都是碎石,相视一笑。 有些东西,原本看上去美好,可美好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白水将公墓的山势破了,这周围几座山这几年内后慢慢发生变化,杨晋杨升不在了,这殡仪馆也不知道会谁由接手,到时又怎么善后,这么多人的骨灰,全是不完整的,丢失的部份却再也找不回了。 不一会库房方向再次火光闪起,鸡叫声尖悦而凄惨,可同时天边开始泛白。 白水和我已经走到了山顶,看着远处的日出,突然感觉原本的压抑似乎消失了。 天亮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和治丧的人都醒了过来,我们尽量将所有东西恢复了原样,业务经理依旧追着帅哥买家族墓地。 只不过警察很快就过来了,他没有心思再理会我们。 郭永义离开时朝陈起语道:“陈家的生意不能放下啊,你爹给你留了不少东西。” 陈起语只是点头,却并没有表明什么时候回香港。 我们再次由何必壮帮我们换了面貌,开着郭家父子留给我们的车,准备回青要山。 却没想刚出省城,苗三娘就打电话过来,我们新换的手机,只有云空他娘和苗三娘知道号码,她声音十分低沉的问我们事情解决了没有。 我忙问她什么事,她却突然呜咽起来,原本无论何时都爽利的苗妹子,连吸了几次鼻子都泣不成声,还是向来沉默寡言的岑无魂接过电话:“你们事忙完的话可以来一趟蛊寨吗?” “青妹子她们出事了,一共十几个妹子,都病得古怪,三娘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有些妹子说……”岑无魂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迟疑了一下,才道:“说半夜有人进入了她们的房间,她们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然后就发生了那事。而且每晚那人都来,她们都挣脱不开,最后慢慢的居然希望那人来。” 我一听难道青妹子她们是怀孕了? 却没想岑无魂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慢慢的,她们好像失去了神智,衣服也不肯穿,整个在山里乱窜,做一些不好的动作,青妹子和另外五个已经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关注"" 章节目录 第583章 苗巫 我们从青要山回院子时,苗三娘也在,那时她就时不时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只不过当时我们记挂着找杨惠明,而且以为她只是担心我们不肯对付建木和尸婆,影响大局,却没想是蛊寨出事了。 对于我们这个走哪哪出事、到哪哪就灭的强大破坏团伙,苗三娘曾经言明禁止我们去祸害蛊寨,以她的性子连面对鳞片人都能撑住,却突然伤心得都说不出来,情况肯定比岑无魂说的严重许多。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跟男女有关啊? 自古阴阳互调,繁殖是为大事,可有人半夜进入那么多蛊寨妹子的房间里,蛊寨的人居然没有感觉,更甚至到最后事情被查出来,都没有找到那个人? 岑无魂的赶尸术对付阴魂也好,邪魅也罢,应该都有一定作用,怎么可能任由那么多妹子被祸害? 而且这些妹子半夜被强了后,居然到最后还希望那人来?那人技术得多好啊? 一边帅哥挑眉弄眼的看着我,又是唏嘘又是感慨:“难道是传说中那种悄无声息潜入秀楼私会小姐的狐仙?迷惑小姐后,让小姐死心踏地的被他吸干了精气?” “你认为蛊寨会有狐仙?”我瞪了他一眼,阴阳有道,生灵自有规矩,五家仙大多在东北,湘西多邪术,就算是狐仙也不能轻易进出蛊寨,更何况还每一晚都私会十几个妹子,再厉害的狐仙也撑不住了啊。 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水:“要不你先回青要山,我跟夏荷他们去蛊寨看看?” 苗三娘帮我们挺多的,而且青妹子她们一个个都挺惹人喜爱的,关系到那么多鲜活漂亮的妹子,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并且我听到那些妹子最后跑进深山时,总让我想到那些在鳞片人大战中与云家一块战死的落花洞女,落花洞女也是无故被迷,最后与洞神山神结为夫妻,可也不会不见啊? “最后都跑入深山中消失不见了?”白水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突然轻笑道:“我倒想去见识一下?” 帅哥最近看杨升的笔记,跟何必壮说的一样,对于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看得越多越是诡异重口越让人沉迷,所的现在帅哥对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杨升的笔记他研究了一路,一路上都咂舌,让他找杨惠明的线索,半点都没有,只是时不时的骂“禽兽”, 何必壮却用一脸看“禽兽”的眼神看着帅哥。 想着我们将一堆后备人员扔在青要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打了个电话给妙虚想探一下武罗的情况,结果妙虚刚接通,那边武罗就在吼:“小白!你给我滚回来!” 那声音之后就是风声呼啸,以及被压制住的龙吟和蛇嘶之声,还夹着鸟兽惊鸣,树叶唆唆作响,热闹非常。 “听到了?”妙虚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 我心虚得摸了摸耳朵,让妙虚别告诉武罗我打电话回来了,急忙挂了电话,白水一脸揶揄的看着我道:“让武罗管教也好。” 原本计划就是让武罗教的,只是想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我连忙甩了甩头,将这种心虚感驱散。 夏荷陈起语在蛊寨呆过,由她们俩带路,我们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处于湘黔交界处的蛊寨,苗三娘和岑无魂在寨子外面接的我们。 当时天色微暗,但看到蛊寨时,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苗三娘不准我们过来祸害了。 整个苗寨自成一体,依山而建,无数被削成“厂”字形的土坡上建着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所有吊脚楼沿着正中的大街和一条河扩散开来,放眼看去只见青瓦木房,平顺严密,大方整齐。 一堵堵黄色的土墙夹在青瓦木房之中,一条河道用青石铺就顺着河水蜿蜒朝里,最里面是座巨大的建院子。 绿树团团,青瓦与土墙在绿树之中露出来,河水清绿,如同一条丝带将一栋栋的吊脚楼串了起来,傍晚的河水映着灯光摇曳,与远处吊脚楼里的灯光呼应,宛如星河落入了凡间,美丽得都不真实。 “那山后面以前是蛊寨的银矿,不过民国时期战乱就被我太奶奶给封了,以前的苗银现在也少了。你现在看到的那个大院子,是前清土司住的,我们就住在里面。”苗三娘眼底发青,却依旧给我们介绍。 我来的路上听夏荷说过,蛊寨底蕴也深,毕竟有史料记载巫蛊之祸后,大批当权贵族为了避难,就是迁到了湘黔苗寨,生苗蛊术结合当时的方术,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苗三娘虽说精神不大好,但苗人好客,依旧撑着精神热情的给我们介绍,说还安排了篝火和竹竿舞,这是苗家迎客的规矩。 我一听还有这个,瞄了瞄一脸疑惑不解的白水,和强忍着兴奋和好奇的帅哥,忙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都算是熟人,这些就不用了,你将真实情况告诉我们一下,我们也好解决。” 苗三娘瞄了瞄同行的爷们,岑无魂难得会看脸色的将他们带走,说是让他们领略一下苗家风俗,顺带挑几件苗银。 “她们情况很不好。”苗三娘神色有点慌张,朝我们道:“我们蛊寨历史久远,可以追溯到苗祖蚩尤的时代,蛊寨有蚩尤神相护,鬼神不侵。青妹子她们前两天虽说神志有点不正常,但也没出什么大事,我以为就是个采阴的邪祟也已,所以也没打算打扰你,可现在情况有点严重了,你们跟我来。” 她带着我和夏荷从偏门拐进了偏房,这里守着的都是一个中年妇女,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不能形容了,几乎是铸起了人墙,而且一个个面色古怪,似乎要强撑着什么。 木质回廊下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罐,里面时不时有着爬动的声音和沙沙的声音传来,想来就是蛊皿了。 艾叶混杂着薄荷的烟味浓得呛人,一个浑身盛装的苗族老太举着巨大的艾条,在小院正中的天井里以苗家祭祀的模样舞动着,她念的咒语是苗语,嗓声低沉却又好像跟唱歌一样。 浓白的艾烟随着她的舞动,如同游蛇一般朝着那些门窗紧闭的房子涌去,明明不有任何通风孔,可那些烟似乎能穿透木板,围绕着房子慢慢的涌了进去。 里面却有着古怪的声音传来,在老太太低沉而悠长的咒语之中,显得静谧而又诡异,连想到那些中年妇女古怪的脸色,我侧耳听着房内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抑扬顿挫,幽怨绵长,似生如死,在咒语中反倒有着一种与宗教相对的迷乱感。 苗三娘对那举艾把的苗老太似乎十分重视,跟我们点了点头,静静的站在那里。 苗老太时不时对天跪拜,又时不时亲吻地上的泥土,嘴里喃喃的念着咒语,只不过她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脸。 最后她将巨大的艾把插在一尊倒插的牛角瓶中,这才缓缓转身,双手互托,垂头弯腰,以献祭的步子走到我们面前,然后拉起我和夏荷的手,低低的念着什么。 她双手如铁,遒劲有力,筋骨突起,同时也冰冷得如同铁爪。 苗老太声音低咽,一直未曾抬头,等念完全一抬头,却见整张脸都纹着古怪的符号,双眼的眼皮似乎被割了,两个眼球因为长时间露在空气中变成了腥红色。 明明这样一双恐怖的眼睛里却露出了极其温和慈祥的神色,朝我和夏荷点了点头,佝偻着身子就走了。 “这位是蛊寨的苗巫。”夏荷恭敬的看着苗巫佝偻的身子消失门口,却并未多做解释,只是带着我们到门口。 艾叶和薄荷的味道让原本坐了一天车有点昏沉的头清醒了许多,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羞耻的声音,我有点不解的看着夏荷。 她却从腰侧掏出铜钥匙,打开了铜锁。 门一推开,一股靡靡之味就传了出来,守在回廊上的中年妇女齐声用苗语念着铿锵的咒语。 只见屋内有许多石柱,一条条绳索从房梁上垂落,将那些妹子绑在地上的石柱之上,可就算这样,艾叶和薄荷的味道涌了进来,却依旧压不住那味道。 这时天色才刚暗下来,但这些被绑的妹子,一个个面色如潮,就算绑着双腿依旧不停的扭动着,双眼迷乱,小腹起伏。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84章 人形花 屋内的石柱还有几个空置着,但绳索却依旧在。 随着那些妹子扭动,绑缚着她们的石柱上露出光滑的水痕。其中有两个声音最大,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双眼跳动,好像进入了极乐之地一般。 “白天清醒,夜色下来就成这样了。”苗三娘反手关了门,指着那些石柱道:“石柱上面雕的是蚩尤,能镇邪避阴,而且我已经用金钱蛊压制住她们的本命蛊,苗巫也用了药。却依旧没有用,这房子的木材都是特殊处理的,根本不会有阴邪进来。可你看她们……青妹子她们就是从这里面跑出去的,外面守的人却并没有发现她们是怎么出去的,跟虫崖消失的那两条大蛇一样,就这样不见了,我只能凭着金钱蛊感应到她们进入了深山,却怎么也找不到。” 这么古怪一般都是会认为中了蛊,可现在这事出在蛊寨啊! 据苗三娘说,这件事是从十天前开始的,最先妹子们以为是春梦或者鬼压床,羞于启齿,可接下来神情恍惚还不正常,而且慢慢的发现人越来越多,青妹子发现问题不对后,才鼓起勇气告诉苗三娘的,当时苗巫就将她们聚在了这里,以草药驱邪,可没有半点用处。 我和夏荷围着那些被绑着的妹子转了一圈,这样极度的兴奋下去,人根本就撑不住。 可无论是我扎针,还是夏荷用虫术,或是我们引动符纹,这些妹子怎么都不会昏迷,似乎肉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 因为在石柱上扭动,衣服破损,露出的肌肤被蹭得成红色,有的都蹭出了血丝,可她们却好像感觉不到痛意,似乎任何的碰触都能刺激她们的兴奋点。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苗三娘说不这样,一般的绳子根本绑不住,如果一松开,她们还会用手安慰自己。 “我用魂植将她们缠起来,魂植紧而不乱,不会伤了她们。”我看着那些后背鲜红淋漓的妹子,心生不忍:“等绑好后,找上被子盖上,让白水用冰柱冻住,极度的兴奋会让人变得疯狂。” 苗三娘似乎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夏荷立马看出了她的顾虑:“如果跟建木或是尸婆有关,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我用魂植藤蔓将这些妹子全部绑住,夏荷招呼人拿来被子盖上后,打电话让岑无魂将白水他们带过来。 苗三娘又捧着那个插着艾把的牛角瓶,放进屋子里薰了一次又一次。 为了防止这些妹子发出不好的声音,我和夏荷用布将她们的嘴塞住。 白水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处理好了,只不过白水是条神蛇,蛇性本淫,这种味道根本就瞒不住他,所以他们并没有进来,白水只是站在外面挥了挥手,就将所有的妹子冻住了,只留着头出气。 “我在冰层下留了空隙,不会有事。”白水伸手将我拉出来,轻声的道:“不是说还有五个跑丢了的吗?会不会被抓走了?” 对于这件事,苗三娘她们完全摸不着头脑,蛊寨全面戒严,苗三娘和岑无魂亲自守在偏房,还带了许多草婆子,却依旧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人”,但每到半夜,妹子们的叫声却十分欢快,几乎是同时响起,她们也冲进去看过,半个人影都没有。 可第二天等她们清醒时一问,却都能肯定的说昨晚那个人来了,不过她们从未看清过脸。 “还有一点……”苗三娘想了想,迟疑的道:“她们的身子都是清白的。” “难不成是性幻想出来的人?”帅哥最近有点迷,一出口,就被何必壮踩了一脚。 苗三娘摇了摇头:“有东西进入。” 好像这么多人一块讨论这个问题不大好,但苗三娘却并未避讳:“蛊寨中炼蛊的妹子,有本命蛊,一旦阴阳相接,本命蛊都会有所感应。据我对她们本命蛊的研究,那个人是存在的,而且阳气极重。并且是同一个人……” “可你不是说她们都还是处吗?”帅哥有点迷糊了,强皱着眉道:“难道过于短小精悍?可你刚才不是又说十几个妹子同时发出声音,这么厉害,不可能是短小精悍啊?” 帅哥过于直白,听得我们都不好意思,白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等晚上就知道了!” 因为被魂植绑住,又被冰冻住,那些妹子被塞上嘴,只是低低的喘息着。 苗三娘让人弄了饭菜给我们送了过来,大家喝着浓茶提醒,看着大开的门里,冰冻着的十几个妹子,白水脸色发沉,握着我的手,拨弄着我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跟苗三娘岑无魂将殡仪馆的事情简要的说了,只是当提到蛇鳞木时,岑无魂似乎想到了什么,再问时,他却又只是摇头,说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具体想不起来。 赶尸一脉以前兴旺时,走南闯北,接触的事情没有不怪的,我让他帮我想一想,想起什么一定告诉我。 陈起语陪着夏荷种下虫卵,房间四面都布下,只要一旦有东西靠近她就能感觉得到。 大家许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坐着了,有时见所有人都在,似乎心中又隐隐的带着慰藉。 到了半夜,月光洒下,除了帅哥依旧靠着杨升笔记提醒,我们都低头玩着手机。 “来了!”白水和夏荷同时出声。 跟着细碎的破冰声传来,一瞬间那些妹子身上的冰全部破裂,而且明明塞满嘴,连舌头都不能动的布,都同时从她们嘴里脱落。 可房门大开的屋子里,并没有半点人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好像十几个看不见的人同时动手,魂植突然全部断裂,而那些妹子也几乎在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声,可明明她们的衣服都没有变化,也并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人。 这种场景,就算十几个人同时作为也不会这么整齐发声,而且似乎感觉到我们在查看,妹子们都正面对着我们,神情十分享受。 “滚!”白水完全被惹怒,烛阴牙直接冲了过去。 黑气十分巧妙的在那些妹子身边绕过,跟着闷闷的声音传来,一缕怪味涌出,所有的妹子同时落地。 我引着断裂的魂植循味而去,朝苗三娘道:“你跟我们去追,让夏荷陈起语留下来照顾她们。” 蛊寨历史悠久,追的话还是得苗三娘这个熟悉的带路才行。 白水伸手搂住了我,帅哥拉着苗三娘,何必壮带着岑无魂,我们六人飞快追了过去。 被烛阴毒气所伤的东西,只是涌出了一缕怪味,并没有流血,魂植寻味追去,直接入了深山。 蛊寨后面的森林茂盛,丛林之中各种虫声传来,同时腐烂的落叶,以及树木特有的香味,让那东西溢出的怪味越发的淡。 当我们追到一片开满野花的小山坳里时,花香浓郁,那个东西的味道完全消失,魂植再也找不到了。 白水搂着我停在花海之中,夜色沉韵,花香扑鼻,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传来,这味道被花香掩盖,但我却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而且就是最近。 帅哥何必壮脸色立马一变,与我对视了一眼,我立马想起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就是那种蛋液的味道,无论是蛇鳞木棺里的,还是用来养头皮,都是这种蛋腥味。 只不过蛇鳞木棺里的被蛇鳞木的香味掩盖住了,而这里的却被花香掩盖。 正要找,却听到苗三娘疑惑的叫了一声,忙朝我道:“我感应到了青妹子的本命蛊!” 本命蛊跟虫崖的本命虫一样,生死相依,能感应到就证明还活着。 我正要引着魂植扎入地里找,白水却突然朝我们道:“别乱动,所有人都退到没有花的地方。” 说着他搂着我直接腾空而起,然后握着我的手引出魂植将其他人缠了出来。 我们站在高于山坳的地方,白水扭过头去,指着刚才我们站的那片小山坳:“你们看一下,是不是那五个人。” 有白水点明,我们猛的发现,那个小山坳里野花开的形状,正是几个肢体横叠的人形。 因为山坳较小,野花招展,好像填满了整个山坳,我们刚才急于追寻那个看不见的怪东西,所以没注意到脚下。"xwu799", 章节目录 第585章 极致的欢愉 看着小山坳里,五个长满野花的人形,苗三娘发出一声尖悦的叫声,飞快的奔了过去。 白水他们几个男同胞不方便看,我急忙跟着跑下去。 只见盛开的野花之中,苗三娘飞快的找到了一丛,伸手轻轻拨弄开来。 花丛之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带着欢愉的神色,只不过脸完全看不出来,花茎从皮肤下面钻出来。 这些野花是那种草本的,草茎细小如丝,透亮中带着丝丝的血红,茎顶指甲大小的花争相开放,颜色鲜艳,香味浓郁。 “青妹子?”苗三娘声音呜咽,试着叫了一声。 那双眼睛却只是带着情迷的神情,怔怔的看着远处,远进入了极乐之境。 夜色之中,草茎吸收着她身体里的养分,花肥叶茂,缓缓的抽长。 苗三娘似乎根本不敢相信,围着小山坳飞快的转动,颤抖着手拨开另一丛花,眼泪垂落,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 看着她围着小山坳跑动,我想叫住她,却知道不让她完全确认会更加残忍。 顺着青妹子的身体缓缓朝下,我用手指轻轻的拨开那些嫩得好像一碰就要断的花茎,她们跑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穿衣服,所以可以明显的看到这些花苗都是从她们毛孔里长出来的。 而当我看到小腹处时,却见小腹隆起,那股了蛋腥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只不过我试着探了一下她的身体,苗三娘说得确实没错,身体依旧是清白的,可小腹隆起又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处于极度的欢愉之中,轻轻一碰,身体上所有的花草都会跟着抖动,如同一棵饱经风雨摧残的娇弱花朵,敏感而娇嫩。 苗三娘这会已经围着小山坳转了一圈,站在我旁边,低垂着头:“你看能不能借魂植救她们,只要有命在,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她猛的转身朝着一边一块山石跑去,从腰侧掏出一只牛角号,对着远处的蛊寨呜呜的吹着。 牛角呜呜作响,远处似乎有着同样的声音呼应着。 “我会让苗兵将整片山都围住。”苗三娘目光发冷,带着一股嗜血般的光芒:“到时会蛊虫满山,你可不可以帮将青妹子她们先带出去?” 这位爽利而时时带笑的蛊寨首领,露出了守护子民的獠牙,这种责任代代相传,已然融入了她骨血之中。 我抬头看着远处闪动的手电光,沙沙的声音夹着人声传来,朝苗三娘道:“她们一直处于那种极度的兴奋之中,如果引行掐断,怕以后再也体验不到这种……” “会性冷淡。”苗三娘声音轻淡,好像在说这棵树再也开不出花来了:“既然现在体验过极致,以后平淡也没有什么乐趣了,保命要紧。” 我立马从十指尖化出魂植,朝着脚边青妹子的身体涌去。 魂植入体,直扎心脏,强行以心底的抽痛,将她们从这种极致的欢愉中抽离开来。 青妹子的嘴里也长出了花茎,随着魂植入体,她身上所有的花立马抖动,那双迷乱的眼睛飞快的转动,带着痛苦的神色。 嘴角轻动,似乎想说什么,见她从中脱离,我立马掐断魂植,扭头朝帅哥道:“帮我用符纹先控制住人。” 白水对这方面没有研究,帮苗三娘岑无魂去找那个东西去了。 有帅哥和何必壮帮忙,我借着魂植将五个妹子全部从极致的欢愉中唤醒,可她们却依旧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双眼带着恐慌和痛苦看着我们。 看着原本欢愉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恐惧,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是错,引着魂植将她们的身体从地上托起。 幸好她们体内长出来的只是草本花草,根并没有穿透她们的身体扎入地下。 可原本只要一碰这些花草,她们就能感觉到极致的快乐,现在一碰这些花草,她们就好像痛得喘不过气来。 我只得将魂植化成最细,从花草根边穿过,将她们一个个的从地上托起。 被牛角号吸引而来的陈起语和夏荷,一个用狐影换住她们,一个立马引动虫术将她们迷晕过去。 当五个妹子全部从地上托起时,却见整片山区,熟悉的烛阴黑气涌动,色彩斑斓的蜘蛛,头顶通红的蜈蚣,通体漆黑的蟾蜍,或是颜色鲜艳的甲虫,在夜色之中飞快的爬动着,这就是蛊寨搜山的方式。 有白水相助,加上那东西本来就受了伤,想来也不可能会跑了。 借着狐影我们回了蛊寨,对于夏荷,蛊寨的人很熟悉了,见我们带着五具人形花体回来,都急急的围了过来,苗巫来看过,嘴里喃喃的念着苗语,我们也听不懂,还是一个蛊寨人跟我们解释道:“巫祖婆婆说这是蛊神的诅咒。” 我忙让她帮我问什么是蛊神的诅咒,苗巫就径直的走了,只不过这次她出去时,抬着那双被割了眼皮的双眼,嘴里呵呵的怪叫着。 别说我们,就连蛊寨自己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帮我翻译的蛊寨人连忙道:“巫祖婆婆一直是这样的。” 我看着五个躺在地上长满花草的妹子,她们暂时被弄昏了,可只要身上的花草不除,有一风吹草动,她们就会处于痛苦之中。 更重要的是…… 眼神慢慢的落在她们的小腹之上,我让帅哥他们先出去,关上门后,才朝夏荷道:“她们身体依旧清白,可小腹中有蛋液的腥味,只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建木神卵的蛋液。” 如果是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殡仪馆那些蛋液就是以这样的法子获得的,可为什么以前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夏荷被我吓到了,她还是个清纯的孩子,脸色立马通红,转眼看了一下紧关的门,想了想引出几只细小的虫子放入了花草之中。 不过一会虫子出来,夏荷朝我道:“不是建木神卵的蛋液,只不过她们体内的卵子受精发育,却并没有成胚胎,而是破裂了,如果不裂,你也闻不到蛋腥味。但这卵虽然破裂,却并没有流出来,似乎供养着这些花草。” 她说着脸色越发的红,朝我道:“我会想办法引出她们体内那破裂的卵。只是这些花草怎么办?拔除的话……” 这些花草完全扎入体内,似乎与神经相连,粗鲁的拔除,怕伤及神经。 刚才强行将她们从那极致的欢愉中抽离,已经让她们以后很难体会这种感觉了,可如若再沉迷下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唤醒她们,她们就会完全成为花草的肥料。 具体的方案还得等苗三娘回来再拿主意,毕竟是蛊寨的人,这么怪的情况,我从未遇见过,还得结合蛊术,有她们体内的本命蛊相助或许好的办法。 这五个不能动,既然从欢愉中清醒过来,就很好弄了,我点了梦魂草,让她们安睡,要不然一点风吹草动,她们就会极为痛苦。 想想人体扎入一根刺就会坐立不安,她们全身都是花草,一吹动,花草拉动扎入体内连着神经的根须,这种痛苦,就好像无数的针直接扎在痛觉神经之上。 我跟夏荷去看了别外十几个妹子,她们都昏迷了,据夏荷说那个东西被烛阴毒气一伤,她们落地后就昏迷了,夏荷查过了,身体并没有损伤。 “不过……”夏荷预言又止的看了看她们的小腹,轻声道:“我没想到那种情况。” 这种时间短的把脉是把不出来的,除非像蛇胎这种生而有灵的东西。 引着魂植进去查看,又感觉太污了,还是夏荷引入虫子好一点。 见她朝我点头,两人眼里都可以看见担忧。 庆幸的是,天亮时分,白水他们回来了,只不过白水脸色有点不大对劲。 一回来就将那块白帕抖开,落地后,却见一个巨大的蜂房般的东西,有一处破开,里面许多白胖的东西发出尖悦的叫声,不过好像蜂蛹一般不能离开蜂房。 而蜂房上层有着许多浓稠带着血红色的蜂蜜,带着浓郁的花香,与屋内那五个妹子身上的花香一模一样。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86章 反过来的真相 白水带回来的蜂房足有一人高,上层的蜂蜜滴落下层的白胖蜂蛹所在的洞里,供养着那些蜂蛹。 “看看吧!”白水脸色发沉,一道冰棱闪过,将蜂房划开,并且顺带射出了一只白胖的“蜂蛹”。 只是当那个东西从蜂房中出来,我们看着拳头大小的脑袋,垂落的四肢,以及背后的吸盘和肚脐处断裂出血的脐带时,立马都惊了一下。 夏荷飞快的走了过来,引出一只蜉蝣涌入那白胖“蜂蛹”之中,然后脸色惨白的朝我们点了点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开口。 这个“蜂蛹”除了五官没有长开,四肢还没有长出骨头,全身发白,软软的跟“蜂蛹”一样,大致的样子,还是跟蛇鳞木中的怪胎儿一模一样的。 “烧了吧。”白水朝帅哥道。 帅哥立马引动魂植将那被钉在柱子上的“蜂蛹”也接入蜂房之中。 那些蜂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个个声音越发的尖悦,垂软的四肢扭动得更加厉害了,原本刚刚卡着它们的蜂窝似乎都卡不住它们了,白水转眼冷冷的扫了一眼。 陈起语飞快的跑过去,抱住夏荷,捂着她的耳朵将她的头死死的护在怀里。 示意我转过头去后,白水挥动了手,将整个蜂房冻住,跟帅哥何必壮一块离开了。 苗三娘岑无魂还没有回来,我看着那五具长满花的身体,那花朵颜色鲜艳,原本浓郁的香味,这会却让人作呕。 当陈起语放开夏荷时,她却十分冷静的分析:“那个东西与这些苗女相交,是因为苗女养蛊,天生体格好,而且感官灵敏,合适养那种花。花该好好研究一下,蜂蜜也是需要蜜蜂采啊?” “蛇鳞木棺里的怪胎儿,可能并不是孵化后就放进去的,而是养过一段时间,确保它们能吸收蛋液里面的养份才放进去的。游婉体内的建木神卵是在黑门才开后没多久,但具体是二十几年前或是直接三十年前,谁也不知道。可我却比你小一岁多,苏三月跟阿得一般大。而阿娲,游婉到去年才得以孵化。”夏荷脸色沉静,看着那些妹子,轻声道:“越是强大的生命,孕育的时间就越长,长成期也就越长。” “而且你似乎一直不敢正视一个问题?”夏荷抬头看着我,眼神闪了闪:“如果阿娲一直在游婉体内,她又是如何生育了你和阿得的?你其实一直知道的,只是你不敢去猜想,因为一旦猜想,你的身世又变得更加古怪,这种无力感和极为想知道真相的迫切感,真的让人很痛苦,我以前就体会过。不过你比较幸运,至少看到这些东西,大概阿娲有一段时间并不是呆在游婉体内的,你依旧是游婉和云长道的孩子。” “可我在巴蛇骨洞,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怀孕的。”我不敢直视夏荷的双眼。 这个问题在我知道阿娲是神卵所化时,曾经一闪而过,却又被我压了下去。 我确实不想去追根溯源了,知道又有什么用,云长道和游婉是不是我爹娘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我们这个仇爹都联盟,谁是爹娘有什么用呢? “也许需要两次孕育,才会让建木后代繁殖受阻。”夏荷苦笑,看着那些花草道:“宋媛能孵化我和苏三月,是因为虫术。刚才那个蜂房,怕也是个会虫术的,要不然如何控制蜜蜂建房采蜜?” 我眼前立马闪过宋妩的本命虫,就是蜜蜂,可我是亲眼看着她死在鳞片人大巫师脚下的。 而且她是个女的,不可能让这么多妹子同时感觉到极致的欢愉。 那些妹子欢愉时的样子,跟我以前借巫面看到游婉和建木相交时差不多,要不我们也不会看不见那个东西。 可转念一想,能被烛阴毒气所伤,又不大像建木。 就在我们想不明白时,白水他们回来了,神色似乎都舒展开了,明显就是偷偷谈论过什么事情。 关于最后一枚建木神卵,他们明显在偷偷搞事情,但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不肯说,我也懒得问,趁着天色未亮将刚才和夏荷的分析说了一下:“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建木好像急于留下后代,而且他的后代需要孕育两次,第一次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蜂蛹情况,就好像卵里的养份根本不够它们生长,需要出来补充养分,长成后再进行另一次孕育。” “就跟蝌蚪或是蜉蝣这些必须经历蜕变的生物一样。”夏荷不愧是研究虫子的,立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个被烛阴毒气所伤的东西不见半点踪迹,我是以神蛇威压才感应到这个蜂房找到里面的东西的,苗三娘她们还在搜山,不知道能不能搜到其他的东西。”白水脸色疑惑,看着那些妹子道:“她们这事并没有发现过,那么蛇鳞木里的那一百多个胚胎又是从何而来的?” “蛊神的诅咒……”我猛的抬头,看着白水道:“也许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岑无魂听到蛇鳞木时,说好像听过,却想不起来;而当苗巫见到那五具长满花草的身体时,立马脱口而出是苗蛊神的诅咒。 证明这种事情是发生过的,只不过苗三娘她们也不知道! 湘西三邪除了在鳞片人大战中全部被灭的落花洞女,两家都有牵连。 “落花洞女!”我和白水同时相到了什么。 看样子一切都只要等苗三娘回来就知道了,只是虫崖的人现在都在广西,拥有亲传本命虫的也就是现任虫崖阿姆夏荷了,其他的都死了,那么那个引蜂建巢借着人体养花采蜜的人又是谁? 夏荷拿着纸笔将虫崖历代有本命虫的人写下来,想找出虫崖亲传中那些可能有这个本事的人,可就算往上算到一千年前,虫崖个个死得明明白白,唯一诈死的宋栖桐还是死在我刀下。 一个普通的养蜂人,对蜜蜂的控制力不会这么强,而且这种孵化方法极有可能就是当年宋媛孵化夏荷和苏三月的法子。 “不对!”想到苏三月,我猛的想起了一个问题:“杨惠明就在这里!快,趁着苗三娘搜山,我们也去找!” 宋媛当年孵化了两枚神卵,将夏荷送回虫崖,那么苏三月也可以送过去,就算要换地方,也有无数的地方可以放,但她为什么要放在泰龙村所在的镇子里,而且刚好和杨惠明相邻? 可如果反过来想,立马就通了! 宋媛孵化两枚建木神卵的办法可能就是杨惠明教的,而条件就是将苏三月放在她眼前,但她知道将苏三月完全给她是不可能的,所以选择了她旁边的苏家。当时宋媛一直在泰龙村,也能看着苏三月,所以她们俩个都能放心。 可能当年苏一阳父母的死,也是杨惠明搞的鬼,因为父母不在,苏三月完全算是杨惠明带大的。 从苏三月对她的信任和依赖中可以看出,她是完全将杨惠明当亲人看的。 而且在龙虎山出事的时候,我一直想不明白苏三月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苏家人虽然将她带走,但一直昏迷不醒,宋媛就算给她洗脑,也不会只是让她莫名其妙的杀我,而且苏三月受伤也好,当时跟她一块的螣蛇根本就没有管过她。 可在她们上龙虎山的时候,因为苏一阳重伤,我将小轩轩接到了院子里,同时也将杨婆婆叫过来帮我照顾轩轩…… 白水立马明白我的想法,直接变神蛇发出嘶吼之声。 我们从青要山出发,本就是为了追寻建木“头发”,却没想到还发现了这么多胚胎,怎么可能放过。 帅哥直接借用山鬼之术,招来附近的山鬼,引动山势。 烛阴毒气与山势齐动,夏荷引动漫天的飞虫拔地而起,远处山区之间的苗三娘感觉到了,呜呜呜的号角声起。 “找到了!”白水驮着我盘旋在空中,突然下沉。 只见深山之中,一棵参天大树下,有着一个树洞,里面有一个佝偻的人影。"", 章节目录 第587章 强者生存 老精老精,杨惠明只不过六十多岁,就已然成精了。 或许她身体里的那道阴魂,已经不是杨惠明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任何自己两个儿子都那么变态,杨晋还好点,杨升就完全是变态中的超级变态了! 明明已经知道蛊寨的事情,我们已经加入了,搜山之时烛阴毒气这么明显的涌动,她却依旧没有逃离,就是知道她一动,苗三娘布下的蛊虫,和白水都会找到她,所以她很聪明的藏了起来,等苗三娘搜山过后,再找机会出去。 如果不是白水找到那个蜂房,夏荷一番话让我突然醒悟,或许我还在希望苗三娘早点搜完山,好跟我商量怎么救青妹子她们。 因为谁也不知道杨惠明就在这里,我们去殡仪馆找她,却连她半点踪影都没找到,却没想在蛊寨碰到她了。 白水驮着我飞快的落在那棵巨树旁边,这树几人合抱都合抱不来,树干被虫蚁蛀空,树上无数粗壮的老藤缠着,藤叶和交错的藤蔓将那个巨大的树洞给封住了。 无论是气息还是身影,都感应不到。 可山鬼引动山势后,草木皆为其所用,所有的藤蔓都弓起游走,白水凭着神蛇天生的敏锐的感应才能找到她。 我们一落下,就有着狐影闪动,陈起语带着夏荷,帅哥和何必壮立马围了过来。 杨惠明依旧是那个清爽而慈祥的婆婆模样,站在树洞中间,好像因为树洞并不平整,有点佝偻着身子。 “云舍,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我。”杨惠明朝我温和的笑着,就好像我以前去找苏三月时,她都是这样看着我一样。 那时我还庆幸,在外婆离我而去时,我还能碰到一个这么温暖而平和的老人,光是看着她那温和慈祥的笑,就会让人心生暖意。 “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夏荷朝前一步,愤恨的盯着杨惠明:“你们害死那么多的女孩子,就是为了让她们当花肥,采出花蜜喂养那些建木胚胎吗?” “你是夏荷?”杨惠明看到夏荷迟疑了一会,突然面露欢欣,如同看到自己孩子一般激动,却又恭敬的看着夏荷:“少主,您的时代即将来临!” “少主?呵呵!”夏荷突然放声大笑,双眼含恨的看着杨惠明道:“我只不过是你们的一个试验品吧!我成功了,你们又试着孵化了苏三月,两个胚胎不同的养法,却都活来。所以这些年里,你从未放弃过孵化胚胎,那蛇鳞木棺里装了这么多,你得害死多少人,才能养活那些啊!” “少主!”杨惠明看着夏荷,似乎十分激动:“您所拥有的血脉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血脉,就算创造了人类和蛇族的女娲,都压制不住您所拥有的血脉。只有最强的,才有权利生存。” 杨惠明说这话时,激动得跟个见到真主的狂热信徒,一脸的狂热和满嘴的洗脑话术。 “那就由你嘴里的少主来解决你吧。”夏荷冷笑,手上无数蜉蝣化成蟋螽朝着树洞里的杨惠明涌去。 我眯眼看着杨惠明,她一脸好像死在夏荷手下还是一种荣幸一样,而且见到我们,她并没有半点害怕,十分坦然,难不成已经狂热到连命都不要了的地步? 怕魂植不能对付她,我引出两条铁链,对着她甩了过去。 却没想,她突然咯咯的笑着,然后猛的朝下坠落。 同时我体内的魂植立马就感应到了那个和蛊寨妹子们交合的东西,白水也立马感应到了,烛阴毒气带着寒气朝着树洞里涌去。 那种怪味越发的浓郁,被蛀空的大树朝后轰隆倒落,帅哥沉喝一声,符纹涌动,将树桩整个都打烂。 树洞下面一个漆黑大洞,浓浓的腐烂气息传来。 “封山!”帅哥朝着山鬼沉喝一声,猛的双手朝下,无数魂植顺着树干朝下扎。 我想帮着他引动魂植,白水却拉住了我,摇头道:“已经不见了,那东西我们既然看不见,可能就是建木的神魂。” 建木的神魂?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他轻声道:“老螣蛇被缠住的那个洞里,我们不是一直感应到两道神魂吗,估计另一道就是建木的,不过不是全部,而只是一部分而已。现在逃离出来的可能也只是一部分……” 说着他有点朝帅哥瞄了瞄,却又摇了摇头。 逃离出来的还有帅哥他爹,但帅哥他爹明显有着身体,不可能只是神魂。 帅哥这么拼命的想抓到那个和妹子交合的东西,肯定也是想到这个,想将他那个“爹”抓住。 我感觉到魂植越扎越深,却并没有抓到杨惠明,和建木的神魂,反倒抓出了许多具骸骨。 苗三娘她们这时匆忙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帅哥引着魂植将树洞里那些不知道多少年破碎发灰的骸骨给拉了出来,脸色一变,沉声道:“逃了?” 我朝她点了点头,逃了想再找就麻烦了,但也可以确认一点,杨惠明她只能在这里孵化第一胚胎,她迟早还会因来的。 帅哥还不甘心,魂植引着一根又一根的残骨出来,蛊寨那些人脸色都不好了,窃窃私语传来,似乎在说蛊寨并没有失踪过这么多人。 “是那些落花洞女。”我看着那些明显较小的骸骨,轻声道:“我记得落花洞女在感应到洞神或是山神后,在山里几天不吃不喝都不会死,而且突然能与草木相感应,跟魂植一样控制树木对不对?但最为古怪的是,她们回到家里几天就死了,然后家里人会帮她们举行葬礼,送回当初发现她们的地方。” 苗三娘点了点头:“虽然大部分落花同女都是这一个结局,可并不是每一个落花洞女都会死的,当初你不是见过那些没死的……” 她声音越发的低,那些没死的落花洞女,却死在了鳞片人大战中,一个未留,所以我们连个问话都找不到。 “那些没死的,只不过没被选中而已!”我突然不知道为她们感觉到悲哀还是庆幸。 建木寻找那些天生第六感比较强的女子,就算是蛊寨的妹子,一旦成了落花洞女也会以那样的法子死去,只不过有时建木或许比较有耐心,让那些女子假死再被送回山中。 而那些没死的,只不过没有怀上建木神卵,却在与建木交合之中,接收了一部分建木的力量,可以控制草木。 毕竟落花洞女所失踪的那几天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急于需要后代,自然没这么有耐心,动作也就大一点,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找上十几个妹子了,也不怕闪了他那万年老腰! 所谓的落花洞女,每一个都是一桩建木绑架强x案啊? 等帅哥将树洞下面的坑掏空了,白水化成蛇身下去转了一圈,冷笑道:“他们借这大树参地深根逃离的,那个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建木神魂。既然落花洞女一直在湘西这一带,证明它的作案地点就是这里,那么它可能被拘在这里出不去。我们总有办法找到他。” “蛊神的诅咒你知道吗?”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及苗三娘。 她脸色一沉,似乎有点害怕,但想了一会才道:“所谓的蛊神诅咒是很久远的东西了,好像是苗祖蚩尤时期就传下来的东西,年代过于久远的东西都会慢慢被忘却,更何况一直没有出现过所谓的蛊神祖咒,谁还会记得。这事问苗巫就知道了,在我小时候,她曾经为了看清什么,自己割了眼皮,所以她的巫术是近千年来蛊寨最强的。。” “你小时候?”我突然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苗三娘:“你今年最多也就二十四五吧,你小时候大概就是夏荷出生的时候,还是阿得出生的时候?” 既然她还记得,证明也能记事了。 而苗巫既然见到那五具长花草的身体时提起蛊神的诅咒肯定是见过的,那么按算的话,只可能是在孵化夏荷或苏三月的时候? 只不过她割掉眼皮是为了看到什么? 但夏荷和苏三月都孵化成功了,她割个眼皮也没什么用吧?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588章 面目狰狞的人 苗三娘说所谓蛊神诅咒,苗语中的“诅咒”与汉语并不相同,或许原义更接近“不好的预言”。 她又特意用苗语说了一遍,反正我也听不懂,也不知道当时苗巫说是不是这上。 但听她的意思似乎“蛊神诅咒”,并不是我们汉语直白中的那种,因为蛊神怨气重啊什么的立下的诅咒,反倒更像是在蛊祖的神力通天之后,从而看到了什么,所留下不好的“预言”。 生苗在长期汉化过程中,与汉人通婚,很多东西慢慢和汉文化融合,像苗三娘她太爷爷就是汉人,也是当时的土司。尤其是现在网络发达,所接触的汉文化比苗文化更多,所以翻译给我听的那个蛊寨人就直接以现代形式简明的翻译成了“蛊神诅咒”。 “巫婆婆自割眼皮,当年似乎看到了什么,巫力大涨。”苗三娘带着我们朝偏房走去,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道:“你才怀上小白时,就是巫婆婆感应到了变化,所以我们湘西三邪才一块去找你,想将你带回蛊寨的。” 我听着一愣,湘西三邪找到我时,刚怀上小白,我还以一直以为是湘西三邪和那个黄道士勾结,知道我怀了蛇胎找上门来,却没想是苗巫感应到了。 割了眼皮,一双眼睛就真的不一样了吗?不会迎风流泪吗? 不过这个一直横在我和苗三娘之间的误会解开,两人都相视一笑。 白水这些男同胞不大方便进来,就去和岑无魂一块想办法查找建木神魂为什么会留在湘西。 我和夏荷跟着苗三娘,走在回廊上商量着如何救那些妹子,苗三娘突然一顿,我和夏荷立马感觉到了异常。 回廊之上不好引动蛇影,夏荷瞬间化成蜉蝣朝着那间锁妹子们的屋子飞去。 我扯着苗三娘,引动魂植,借着拉力也跟了上去。 一到那间小院外面,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夏荷浑身冒着冷气的看着屋内,周身蜉蝣飞舞,但在她身前却有着许多颜色鲜艳的怪蝶铸成一堵墙将她拦住。 回廊上聚满了脸上纹着符纹的草鬼婆,她们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陶瓷罐,罐口大开,里面的蛊虫明显放了出来。 熟悉的咒语声从屋内传来,夹着如同小老鼠般“吱吱”的叫声,还有那些妹子痛苦而无力的呻吟声。 我们一路上都在谈论的苗巫正在屋内,低低的唱着咒语,浓烈的血腥味从屋内涌出来,夹着浓腥的蛋味。 留在那些妹子身上的魂植都退了回来,苗三娘用苗语大声的喝问,却被那些脸上纹着符纹的草鬼婆给拦住了,她脸上闪过汹涌的怒意,一只拇指大小透体金黄的胖蚕带着金光射入屋内。 这是蛊寨的事,我和夏荷并不方便帮忙,但那些妹子实在可怜,我们正想出手,却见那只金蚕蛊复又退了回来。 苗三娘浑身带着阴冷,摸上了腰间的牛角号,这个号角似乎是蛊寨当权人的象征,我和夏荷忙围了上去,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内杠了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围在回廊之上的草鬼婆恭敬的让开,只见屋内,一只只甲壳火红却又反着幽幽绿光的蝎子从那些全身抽抽的妹子体内爬了出来。 蝎子前面的两只螫还拉着一团透明白的东西,那个小东西不过小拇指大小,异常凶狠,无数细细的小触爪缠住蝎子的螫,发出“吱吱”的低叫声。 火红蝎子倒退而出,尾巴上的毒刺泛着蓝光,如同打桩机一般,猛力而快速的扎着那团拇指大小透明白的东西上,可那东西却半点都不受影响,背后的触爪反倒如同蠕虫一般顺着螫朝着蝎子身上爬去。 十几个昏迷的妹子,体内都有着这样的一只蝎子拉着透明白的胚胎出来,双腿之间血流如注,一个个脸色发灰,气若游丝。 胚胎被拉出后,草鬼婆所捧的陶瓷罐里许多火红蝎子爬出来,三五成群的攻击着那个细小的胚胎。 夏荷不想再看,转过身去。 苗巫依旧在低低的念着咒语,我试着朝前走一步,那些彩色的怪蝶立马朝我飞了过去,将我们拦在外面。 苗三娘拉着我,摇了摇头,用苗语沉沉的说着什么。 她话音落下,苗巫的咒语慢慢停了,屋内许多火红蝎子翻倒在地,那些透明白的胚胎也不见了,剩下的蝎子也在地上痛苦的乱转,然后慢慢的不动了。 屋内所有的妹子也慢慢停止了呼吸,变成了一具具灰色的尸体,如同一个个收久了腐败带着灰色霉菌的桔子。 这些妹子在我们来之前还是好好的,甚至我们都能看到她们极度欢愉时的模样,现在却在我们眼前慢慢的腐烂,只有腿间的黑色的血能证明她们刚才经历的痛苦。 苗巫慢慢的走了出来,一双腥红的眼里带着悲悯,她身后跟着那些草鬼婆,她看着苗三娘低沉的说了然什么,可她那双割掉眼皮,露着整个眼球的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夏荷。 似乎怕我们听不懂,她身后一个草鬼婆,用生硬的汉语翻译道:“你们下不了手,就我来吧。杀戮的事情,总该由我这种面目狰狞的人来做的。我等你们。” 夏荷身子一晃,差点倒下,我连忙伸手扶住她,却感觉她胳膊里,蜉蝣涌动,好像撑不住了。 苗巫并没有多说什么,驱散了怪蝶,带着所有的草鬼婆离开了。 屋内那些尸体就那样躺着,慢慢流出深绿色的液体,发出霉味,而那五具长满花草的身体,已然茂盛非常。 可那些生机盎然的花草下面,那些经历过极乐与极苦的妹子们,却没有了半点生机,连骨头都变成了死灰色。 苗三娘一个个的看着过后,脸色沉静,只是伸手握住那只牛角号,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那只牛角号明显年代久远,纹路之中沉淀着黑色的老泥和暗沉的血,苗三娘靠着那些石柱,然后吹起了号角。 明明是同一只号角,在搜山之时,却是铿锵有力,呜呜声震响天际,如同老牛长哞。这时声音却低呜不已,如同一头头小牛犊哀鸣。 夏荷似乎深受打击,引出许多白蚁将那些茂盛的花草都啃食掉,看着白蚁飞快的收割着花草莓,她扭头朝我道:“不问我?” 我看着失落的两个人,苦笑,有什么好问的。 “她们体质只是敏感,怎么比得上身负游家血脉的游婉。”夏荷看了看石柱,靠着一根坐了下来:“那五具长花草的体内胚胎是强行取出来的,但她们会这么早被引出去,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已经承受不住胚胎了,所以胚胎被取出,而破裂的卵还在体内,大小肯定你刚才看到的还小。杨惠明就借着她们体内残留的建木之力,养育花草制造花蜜来养那些胚胎。” “而这些妹子身体明显强一些,勉强还能养育着那些胚胎,可谁知道能撑多久?当初游婉取出三枚卵,大概也是因为她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多吧。”夏荷脸色发沉,朝我苦笑道:“我不敢告诉你,可我又不想将它们都取出来,因为一取出来,这些妹子都会死去。所以我想我总会想到办法的,总有两全的办法的……可没想到,苗巫下手这么快!” 因为这些妹子的情况特殊,所以检查小腹中的东西时,是由夏荷用虫术检查的,她只说里面有受精的卵,但并没有提及那些胚胎已经能活动,而且完全孵化了。 或许因为没有游家血脉,所以受孕的方式也不一样吧,一经受精,胚胎就开始孵化。 夏荷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处于一种古怪的纠结之中,我也能理解她的想法。 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苗巫会这么快出手,完全不顾这么多人的性命,似乎生怕我们不能下杀手。 更古怪的是,苗三娘住在蛊寨土司的房子里,但那些草婆鬼和苗巫一样,都不受她统辖,难不成蛊寨还有势力分歧? 苗三娘这时吹完号角,外面许多穿着苗服的中年妇女聚了过来,苗三娘让她们收拾一下,然后朝我们道:“苗巫在等着呢!”"", 章节目录 第589章 草鬼婆 苗族的祖先是蚩尤,这个无论是在汉文化还是苗黎文化中都留下浓重的一笔。 苗三娘的太爷爷是前清任命的土司,当时为了稳固政权,才会和蛊寨的女统领通婚。其实现在的蛊寨大部分苗人都多多少少有汉族血统,只不过身处蛊寨,更亲近苗族罢了。 “真正的生苗养蛊的,就是草鬼婆了。”苗三娘瞄了我一眼,轻声道:“你应该知道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初湘西三邪围攻院子后,我就查过她们的底细,毕竟当时我啥都不会,实力上打不过,总得先摸个底吧,却没想仇根本都没机会报,我们就成了朋友了。 草鬼婆是对生苗中养蛊人的称呼,全是女性,她们从幼年时期就开始养蛊,因为蛊术过于残忍和阴邪,一旦被选中她们将终身保持处女之身,在成人之时,也就是初潮来的时候,会在脸上纹下符纹,表明自己终身不嫁的决心。 刺纹每年都会增加,随着年龄增长,脸上的刺纹也就会越多,所以在苗族中地位超脱。 相对于苗三娘她们这些无论是结婚生子,还是穿汉服都可以的养蛊人而已,她们显得更加神秘,与蛊神之间的感应也更加强。 不过苗巫都没有住在蛊寨里,她们认为蛊寨里面汉人太多,会影响她们与蛊神的交流,全部住在蛊寨外的山林里。 出了偏房,我就发动符纹给了帅哥他们,不一会白水他们就回来了,见我们神色不对,白水朝我投来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瞥了一眼夏荷,示意晚点再说。 苗巫居住的房屋十分简陋,并不是蛊寨的吊脚楼,而是一栋长排且相通木屋,整个用未去皮的圆木搭建而成,上面盖的也是树皮和稻草,屋外石台上摆放着简易的炊具,门只不过用草帘遮挡而成,连风雨都不一定能遮挡得住。 透过半卷的草帘,可看到木屋里圆木铺成的地板上面,十几张床并排摆着,但古怪的是,床下的圆木都被刻意砍断了,一排排的陶瓷罐半埋半露在床下的土里,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湿气从地底冒出来。 床上除了一床草席就只有一床洗得发白的被子,连枕头都没有一个。 我曾经以为龙虎山的静室,已经是最清苦的了,没想到苗巫所居住的,居然更显艰苦。 整栋木屋四周都是参天大树,灌木和杂草几乎有一人高,可以明显的看到杂草下面巨大的蟾蜍静静的趴着,而腐烂的落叶中,有着颜色鲜艳的蜈蚣爬进爬出。 早就知道我们要来的苗巫穿着布褂坐在屋外的木阶上,用那双古怪的眼看着我们,她身后除了那个可以用生硬汉语翻译的草鬼婆外,其他的草鬼婆都不见踪影。 她看到白水,缓缓站起身子,双腿跪地,然后直接以膝跪行,匍匐在白水脚下,双手掌心朝天。 白水双眼闪了闪,手上闪过点点白光,然后如同细雨般洒在了苗巫的背上。 等白光消失后,苗巫才从地上站起来,却依旧拱手垂头恭敬的看着白水,后退两步,示意他先行。 “这是娲祖所在时的祭祀礼,神蛇一脉与娲祖相近,且神力强大,所以在人族面前身份更加尊贵。人族以自己的虔诚来表明礼敬,而神蛇则给予一定的回报。”白水拉着我朝前走,到木屋外席地而坐。 见我们一堆人胡乱的坐着,那个充当翻译的草鬼婆眼里闪过不满,白水看着我们摇头苦笑道:“你们坐得离我太近了。” 我听着诧异的看着他,帅哥明显不乐意了,不过白水却拉着我道:“看样子苗巫还保留着上古的一些敬礼,对神蛇更加敬畏。” 反正我们跟白水也没什么了,大家任由草鬼婆瞪着,盘腿坐的盘腿坐,帅哥甚至引着魂植缠了一排椅子,拉着夏荷他们一块坐。 不过苗巫却只是朝草鬼婆摆了摆手,跟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直接开门入山。 她那双眼睛是在二十一年前被割掉眼皮的,那时苗疆深处草木盎然,可鸟兽都十分惊恐,她们养的蛊虫也经常无故消失,同时落花洞女在附近苗寨突然增多,光是蛊寨一年就有二十几个落花洞女出现。 巫婆婆她们感觉到不对,就在一个发现落花洞女的地方,挖了土洞,三个蛊力强盛的草鬼婆和她一块藏了进去,外面的人用土封了洞口,只留双眼和鼻孔在外面,还种上了花草,又用蛊虫掩盖气息。 这样不吃不喝在土里呆了几天,那位落花洞女再次被送回时,她们看到那个落花洞女的衣服好像被无数无形的手扯开,然后双腿被大力掰开,跟着就是无尽的折磨。 草鬼婆都是处女,对于这种事情肯定认为是折磨。可巫婆婆明显比较开明了,说当时那位落花洞女下面大开,然后有一个白色细小且古怪的东西爬了出来,却又飞快的消失不见,但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生命源头的洞里还有一些东西,可她不敢爬出来,因为她的蛊虫感觉到了超越蛊神的强大存在。 然后她们看到那个落花洞女瘫软的落在地上,一棵棵细小的花苗从她下面长了出来,可那些花苗的根好像脚一样,出来后,顺着她的身体慢慢爬动,找到合适的地方后才扎根,最后整个人都成了我们见到的那样。 见到这么恐怖而诡异的画面,苗巫自然不会再让落花洞女去送死,可她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而且在她用巫术与蛊神沟通时,感知到来自蛊神的不好预言。 大概意思是,当长满花草的落花洞女出现时,苗人将走向毁灭,跟着就是所有的人类。 这种世界末日的预言我听得多了,以前还有玛雅文明预言2012是世界末日呢,还不是好好的,最近一年里,我听到这方面的狠话多了去了。 苗巫见我们不信,一双完全外露的眼睛瞪着我们,接着朝下说。 那时她也不信,或者说不肯认输。 所以又对另一个落花洞女进行了同样的跟踪,不过这次她没一直藏在土洞里,而是在落花洞女衣服被撕开后,发动了巫蛊之术,想看看那位“洞神”是何方神灵时,却发现所有蛊虫都动不了,眼看着那位落花洞女越发的痛苦,苗巫当时下定狠心,召唤了蛊神,自割眼皮只求看清那位“洞神”,方便她能召领所有草鬼婆将它除掉。 “那是一个浑身漆黑,身下有着许多代表着生殖的山根,他没有脸,或者说我还不能够看到他的脸。那些山根上满是白色的液体,其中那些细小的插入落花洞女体内,大一些的就扭缠在她身上。就在我看到它的同时,它也看到了我,我立马感觉全身血液好像被蛊虫吞噬,跟着就晕了过去。蛊神保佑,我并没有死,但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陪伴我的只有同伴的尸体,以及不远处那茂盛的花草。”草鬼婆翻译以极其生硬的语言翻译着,听上去更像是英译汉,而不是苗译汉。 不过从苗巫那双恐怖的眼里,依旧可以看出当时的恐怖。 可她说完这些,却突然将宽松的布褂掀开。 那布褂下面,有着许多黑色的根须盘结,一团团的看上去和静脉曲张差不点,好像一条条黑色且丑陋的蚯蚓盘在皮肤下面,还时不时扭动一下。 看完胳膊,苗巫又毫不忌讳的将上衣掀开,对于保持处女之身的她们而言,这并没有什么羞耻的。 整具身体上,都是这种如同“蚯蚓”一般团结根须,我看着苗巫,在取得她同意后,和夏荷试着伸手摸了摸,那些根须都还活着,一碰之下,就会蠕动,吓得我和夏荷连忙缩回了手。 苗巫朝我们温和的笑了笑,苗语说了句什么,旁边的草鬼婆立马翻译道:“你们可以挖几根出来。” 我掏出沉吟刀,朝她晃了晃,却没想她看到这把刀时,腥红的眼里突然闪过一缕亮光,那种狂热的神情,就好像杨惠明看到夏荷时一样。 她慌忙起身,双膝跪在地上,朝前两步,爬到我面前,没有眼眶的双眼带着泪光,用苗语飞快的说着什么。 就算听不懂苗语,依旧可以听到她语气中的急切和惊喜。 一边的苗三娘却吃惊地道:“怎么可能是她?”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590章 祭坛 见苗巫突然以这么恭敬的态度对待我,而且还这么激动,让我握着沉吟刀一时不知道是依旧下刀呢,还是将刀收起来。 尤其是苗三娘那吃惊的样子,更让我摸不着头脑。 难不成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苗三娘还不知道我的底细?或者说这位苗巫没听说过我? 苗巫一通急切的说话时,翻译的草鬼婆只是掌心朝天匍匐的跪在地上,连翻译的事情都不做了。 在我们一团雾水的眼神中,苗三娘似乎也处于震惊之中,等苗巫说完,跟她眼神确认后,才苦笑的看着我道:“你先用沉吟刀抽出苗巫体内的根须吧,然后她会带我们去见蛊神。” 我手里的沉吟刀差点又要落地,难不成这世间除了武罗,还有其他的神存在? “是雕象。”苗三娘明显看出了我的想法,立马打消了我的幻想:“蛊神的雕像一直是由草鬼婆守护,只有纯净的生苗能祭拜,我都没见过。” 瞄了白水一眼,他示意我动手后,以冰铸了一道鼎,帅哥他们也都聚了过来。 这些根须如何长到身上的,苗巫又为什么没有死,她都不知道,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上就在这些了,原先是白色的,后来慢慢的变成了黑色。 我小心的将沉吟刀插入皮肤下面,轻轻一挑,就挑出一根血管大小的黑根。 那一条根被挑出来,还想扭动身体,可一碰到刀锋立马被划成两截,幸好白水眼疾手快将冰鼎推了过来,接住了这条黑根。 只见断口处,有着鲜血流出,整体看上去和蚯蚓一样,无头无尾的,也看不出是不是根,反倒更像血管。 夏荷引出蜉蝣探了一下,朝我们点头道:“是建木根须。” 苗巫听到草婆鬼的翻译依旧发愣,还是苗三娘解释了一通后,才突然之间带着恍然大悟后的恐惧以及厌恶。 草鬼婆都是由苗巫所选的,而苗巫自然是草鬼婆中的佼佼者,跟虫崖的继承人一样,适合巫蛊才会被选中。 可草鬼婆在成人后,会在子宫内种下蛊虫,表明终身不会生育,而且不能与男子交合,一旦交合,里面的蛊虫就会发作。 苗巫虽然没说蛊虫发作会怎么样,但明显原本坐在魂植藤蔓凳子上的帅哥他们明显都是档下一颤,尤其是最近看多了杨升笔记的帅哥,满脸惊恐的看着苗巫。 我们一直以为苗族的情蛊才是最厉害的,却没想人家还有这种反向的蛊术,果然宗教才是对情欲控制最恐怖的存在啊。 反正大概的意思是,她们体内有蛊虫,会吃掉她们每个月排出来的卵子和经血,不会受孕。 苗巫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表明建木那道神魂,碰到苗巫这么适合繁殖的,强x不成,就用扦插的法子,反正不想浪费,作为一棵树,它选用了另一个繁殖的办法,这也是苗巫恐惧和恶心的原因。 同时也是因为这些建木根须入体,她的巫蛊之术才会突然增强,并不是因为她割了眼皮。 如果割了眼皮就会厉害的话,那现在割双眼的大把,也没见谁突然厉害啊。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却突然对视了一眼,想到了那些四处都有的建木根,难不成都是这样形成的? 那么也就是说建木根慢慢长大后,会将宿主吞噬掉,变成一团根,等待引动时长成建木。 苗巫却并不纠结这个,连是否有办法解决掉这些建木根须都没有问,就起身说要带我们去见蛊神。 白水用烛阴毒气融化了那条建木根,然后朝我道:“沉吟刀估计跟蛊神有关。” 可沉吟刀不是由娲祖给游家的吗?还一式双份,蛊神是什么存在我们都不知道。 苗族善蛊,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起,如果从蚩尤时代就有的话,那么蛊神会不会就是蚩尤?但为什么又要分开呢? 但也来不及多想,苗巫敲着木屋的桩子,嘴里哼哼的念着,那些不见踪影的草鬼婆从山林中慢慢回来,她们身后跟着许多各种各样的蛊虫,三条腿的蛤蟆都算正常了的。 人家的蜈蚣长角,蜘蛛长了翅膀,蟾蜍额头上有着一条火红的虫子扭动,还有红绿交加的四脚蛇,以及各种各样古怪的虫子。 敢情她们不在,是去溜蛊了。 这就强大了,如果出去碰到蛊寨的人,或者碰到溜娃溜狗的,大家该怎么问候啊? 等所有蛊虫爬回了床下的陶罐里,苗巫跟她们说了什么,苗三娘推了推我道:“沉吟刀!” 我忙将沉吟刀又掏了出来,在这些脸上刺着符纹草鬼婆阴恻恻的目光下,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拍卖会上那种捧着拍卖口的礼仪,又傻又僵硬,还得努力撑着笑。 不过当她们看到沉吟刀面露震惊后,苗巫婆朝我们恭敬的行礼,带着我们转身朝蛊寨的河边走去。 蛊寨的河就叫蛊河,是深山中的小溪汇聚而成,流入蛊寨地界后,整个河段两岸都用巨大的青石砌起,以免河水汇入蛊寨。 苗巫带我们走到最先砌着青石的河段后,匍匐在青石路上,双手拍着石板喃喃的念着什么,她身后的草鬼婆们也跟着念咒,然后一只只的本命蛊从她们体内爬出来,顺着石板路的缝隙爬动,最后钻入地底不见了。 就在我们不解的时候,石板路突然晃动了一下,然后河岸边上巨大的青石慢慢朝下陷落,河水被震出巨大的波纹,而随着青石板陷落,一条由原本砌成河道的青石排成的石阶出现在我们面前。 浓郁的湿气从那个洞口传来,还有着滴答的水声。 我一直在想蛊神的雕像可能会在哪个深山老林的沟里,却没想,会在蛊河里,我们出来找苗巫时就从这里走过,谁也没想到这下面还有另一番天地。 苗巫在前面带路,白水拉着我跟了下去。 河底湿气重,苗三娘一边下石阶一边道:“怪不得每年惊蛰那天,蛊寨的人要在家里不可以出门,免得惊了蛊神,原来蛊神的祭坛就在蛊寨。” 我有点理解苗三娘的憋屈,想我睡了十八年的床下面,地皮铲下去整整三层了,层层有惊喜,而我却跟个傻瓜一样在床上睡了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下面还有这么多的秘密。 沿着青石阶下去,蛊河明明一眼可以看见,但河道下面却足足走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下面漆黑且潮湿,只有白水手里的蛇骨石,以及夏荷手里的假夜明珠带着光亮。 苗巫掏出打火机在贴着墙的地方点了一下,一团团火光亮起。 然后那些本命蛊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朝下沿的石阶复又慢慢的恢复了原状,我们是完全处于河道下面,不时还有水渗下来。 整个地下祭坛都是用青石砌成,而那墙里明显藏了火油之类的,随着火光亮起,有着沙沙的声音传来,好像有许多的虫子爬入了墙后面。 苗巫只是带着我们朝前走,在地底又拐了一个弯后,只见一座巨大的祭坛出现在我们面前。 巨大的牛头上插着许多古怪的东西,还有着许多的头骨摆放在祭坛的周围,其中最亮眼的却是一座足有两人多高,以人头骨搭建而成的浮屠。 苗人的强硬我是听说过的,却没想到强硬到这种地步。 怪不得历朝历代对苗疆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甚至花费很大的代价建下派土司,死了一个又一个,才有了现在苗汉互融的场景。 侧过人头骨浮屠,只见正中一个用一条条蛇骨盘砌成的祭坛,而祭坛中间却并没所谓的蛊神雕像,而是在巨大的石柱上雕着一个戴巫面,据着柳叶刀的人,她身上缠满了遒劲的根须,可手中的刀却砍在那些根须之上。 而在这个雕像旁边,一个头戴牛角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扯住了那些从地底冒出来的巨根,似乎在帮助她。 我一看这个,只感觉一顿浑身一震发冷。 “传闻蛊神曾与苗祖同力应敌,可我没想到传说离我这么的近。怪不得建木的神魂会出现在这里,估计就是因为他们俩的原因了。”苗三娘沉叹了口气,瞪着夏荷道:“你果然说对了,当了解虫术和蛊术时,会发现其中有共同点。这完全就是一个人教的啊,只不过人家明显对你们游家人好一些,教得比较全面。”"" 章节目录 第591章 它就在下面 面对如此震撼而且完全没有想到的场面,苗三娘也只不过在接连两次打击之后,有点感慨。 苗巫和草鬼婆们围跪在祭坛外面,本命蛊飞快的爬到了石柱之上,等着低沉的祭祀语消失后,苗巫又沉沉的说了什么,翻译这次比较尽职,朝我道:“在祭坛下面有蛊神留下来的东西,但需要用到那把巫刀。” 我掏出沉吟刀打量着石柱,想着是不是要按一般寻宝的套路,找到一个钥匙口一般的存在,然后套进去转动,还是什么威风的耍上一套刀法? 结果白水直接朝我道:“划破手指沾点血,扔上祭坛就可以了。” “等一下!”却没成想苗三娘突然开口,她有点担心的瞄了瞄祭坛:“要不等我们出去,你们再扔刀?” 她对我们这个破坏团体一直带着惧意,按夺宝后都会天塌地陷的设定,或许里面留下来的东西一拿出来,整个祭坛都会倒,到时河水下灌,这么多人想游出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此言一出,苗巫和草鬼婆们也接连点头,不过她们明显是避讳的意思。 可帅哥他们却一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何必壮在,他们想变成美人鱼都不是没有可能。 等苗三娘她们离开后,我轻轻的挑开了指尖,正犹豫是不是该选个方向,白水抓起沉吟刀就朝着石柱射了过去。 锋利的沉吟刀在白水大力的投射之下,整个都没入了石柱之中。 帅哥立马引出魂植将所有人都缠住,免得出现状况逃命被冲散。可过了半晌,别说地动山摇了,连风都没有一丝吹过。 “难道年代太久,所以没了?”帅哥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们。 白水也皱了皱眉,看了看我已经愈合的指尖,似乎感觉我刚才放的血太少了。 “动了!”就在白水看过来时,只见石柱上雕着的游媚突然睁开了眼。 跟着随着她睁开眼,眼角出现丝丝裂缝,然后瞬间放大,就在眨眼之间石柱碎成小块轰然落地,连同盘成祭坛的蛇骨都好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全部咔咔的碎裂,更不用说那座蚩尤雕像了。 白水将我护在怀里,小心的打量着四方,可过了好大一会,除了石柱好像被沉吟刀插碎后,整个祭坛毁了,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 我引出落在碎石上的沉吟刀,刀锋上的血不见了,刀是半点变化都没有,也没有升个级啥的。 游媚为了解决尸婆和建木,跑了不少地方,留下什么东西她自己估计也没记全,但除了那具尸婆身,什么建木果啊,蓝蛇的蛇丹啊,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这次连东西都没有了。 “见过骗人的,可这种骗自己的还真是少见。”帅哥同情的看着我,嘿嘿地道:“走吧,叫郭家父子再来帮人家重修祭坛收尾吧。” 我跟白水四目相对,都是不解,按理说既然苗巫主动开口,不可能没有啊。 “会不会是蛊寨的人想将我们全灭了啊?”夏荷突然幽幽的开口,有点担心的看着我们道:“她们都退出去了,开门需要本命蛊。而且我们这些一堆,没一个能称得上完整的人吧?” 夏荷最近因为建木的事情,都有点神经质了。 但一听她的话,我们也都吓了一大跳。 “这封得住我们?”白水冷哼一声,搂着我道:“那个苗巫既然知道我神蛇的身份,而且祭祀的古礼,自然也知道我的实力,这点东西就能困住我们的话,那苗三娘也不会逃了。” 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是我们最近有点草木皆兵了。 不过既然祭坛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留下重修祭坛的任务,我们啥都没得到,大家都有点失落,却也只得转身准备离开。 可我们刚走到转角那里,却听到轻微的水声传来,跟着慢慢变大,好像咕咕的泉水朝外冒。 我和白水对视一眼,急忙转头,却见原本祭坛所在的地方有着泉水涌出,大块大块的碎石落入水中,然后整个祭坛慢慢塌落,露出一个漆黑的水潭。 “果然是要搞破坏啊。”何必壮都忍不住低喃。 我们急忙回到水潭边,白水看了一眼:“我下去,你们在上面等着。” 这里他实力最强,水性最好,这种河底的水潭自然是他下去。 可就在他准备下去时,他却又顿住了,我们都疑惑看着他,对于水,神蛇比我们感应都强,难不成这下面就是建木神魂,所以白水不敢下去了? “有铁链。”白水十分无奈的看着我们,转身走到头骨浮屠那里,以手划破青石板,只见一条水桶粗的铁链藏在整块青石之中。 白水以手勾住铁链,用力一扯,整条铁链从青石之中出来。 跟着只见他沉喝一声,漆黑的水潭有什么涌动,如同怪鸟吼叫的声音传来。 见有东西,失落的众人立马来了精神,都帮着白水收着那水桶粗的铁链。 随着铁链一点点的拉上来,率先跃出水面的,却是四只上面长满了各种螺的弯曲牛角。 牛头是蚩尤的图腾,可那四只弯曲的牛角交错着长着,我们大家都露了疑惑的神情,不过却拉得更加用力了。 可跟着却了两只巨大的猪耳朵露了出来,然后就是一个长着人眼的牛头。 这东西被铁链层层缠住,长期泡在水里,皮毛脱落,长满了各种寄生虫,似乎还不大适应光线,张嘴就发出了一声大吼。 那嘴里带着浓腥的腐烂味,薰得人头晕眼花。 “这是诸怀?”帅哥沉叹了一声,朝我道:“难不成东西在它肚子里?” 这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诸怀长得像牛,但皮极厚,据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做软甲的好材料,我握着沉吟刀正犹豫是不是要杀了这头诸怀。 白水却一把拉住了我们,朝我们摇了摇头。 随着诸怀出来,漆黑的水潭下面,有着许多东西涌动,好像是鱼又好像其他的东西。 诸怀浮出水面后,吃力的踏上了青石板,昂首大叫。 可随着它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整个地下室的火光都在闪动。 我正不知道是不是要杀了诸怀,拿了不知道在不在它体内的东西就走,就见那些在水潭下面游动的黑影猛的窜了出来。 这些东西看上去明明是鱼,但鱼鳍下面却有着三叉爪子,浑身的鳞片狰狞的竖着,飞快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而潭里的鱼似乎也感觉压制着整个水潭的诸怀和祭坛消失了,全部拍着鱼尾,跟飞鱼一般冲了出来。 怪鱼嘴里层层排着牙齿,通体还带着电光,像是电鳗又好像是食人鱼,一时之间从水潭里如同喷泉般朝外涌。 帅哥急忙引着魂植护住我们:“你这是要坑死我们?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也完全摸不着头脑啊,急忙用魂植变成个网,去兜那些鱼,可哪成想这种怪越飞越多,还张嘴就咬藤蔓,根本兜不住。 夏荷引出飞虫去吃,却也顾不过来。 白水也没想到捅了个这么厉害的“马蜂窝”,想以冰冻住潭面,我忙道:“这底下肯定有东西,要不然这些怪鱼不会这么快朝外冲的,它们这也是在逃命。” 游媚的想法也太厉害了些,居然用一只活的诸怀堵在出口,借着它皮厚将下面的东西全部塞在里面。 白水见这样,干脆以冰建屋将我们全部护在冰屋里,又引动烛阴毒气,将那些游出来的怪鱼毒死。 随着怪鱼出现得越来越少,下面突然传来低喃的怪声。 一听到这声音,原本出来后安然站着的诸怀突然受惊一般,拖着巨大的铁链就乱窜。 夏荷突然一震,朝我们道:“它就在下面。”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592章 突然传来的咳嗽声 夏荷嘴里的“它”指的就是建木,似乎从建木引动她体内的血脉之后,她对建木的感应就强了许多,建木血脉她用一只蜉蝣就能分辨得出来。 一听说建木在下面,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都诧异的看着那个已然没有怪鱼朝外涌的漆黑水潭,帅哥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们道:“游媚也太过份了吧?这是准备坑死你?” 我怎么也没想到留的东西居然是建木,夏荷能感应得到的,肯定不是那些没有意识的根须,而可能是一部份神魂。 水潭起了淡淡的波纹,那低喃的怪声越发的清晰,我感觉双腿好像绷紧,脚趾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地面,脚掌弓起,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吸引着我朝水潭走去。 建木古怪我是知道的,可我本以为在泰龙村跟那一部份建木根夜夜相处,它对我的气息十分熟悉,下手应该留点情?而我也应该产生抗体了吧,却没想一旦碰到有神魂的,什么用都没用了。 双腿好像痒得不行,只想朝着水潭里走去,却没想夏荷突然发出一声附合的低喃声,然后就径直朝着冰墙走去。 陈起语双眼也变得迷茫,双腿不受控制的随着夏荷一块前朝走。 建木通无象,夏荷陈起语一抬脚就直接穿过了白水所铸的冰墙,半只脚已经踏到了水潭边了。 而我明明看着,也知道这事情古怪,却连半点去拉的意识都没有,好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只要看着就好了。 就在夏荷的脚踏入水潭时,帅哥何必壮也开始走动了,白水所铸的冰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融化,青石板的地上,晶莹的水流如同一条条扭转滚动的蛇,映着火光飞快的回流到水潭里。 何必壮似乎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帅哥却还清醒一点,努力的想收回脚。 眼看着夏荷半条脚都浸入水中了,突然整个水面都冻住了,白水化为蛇身发出一声嘶吼,一只爪子抓着我,飞快的冲了过去,将夏荷从冻住的水面中抽了出来,跟着又飞快的冻住。 神蛇嘶吼压住了水潭下面的低喃,我们都瞬间清醒,那种明明清清楚楚的看着,却生不出半点反抗心思的感觉,这时想起来真的让人心生余悸。 陈起语一把抱住夏荷,两人都重重的喘息着,帅哥更是破口大骂。 厚重的白色冰面下面,黑压压的不见半点东西,但只要白水的手离开,冰面立马融化。 白水一手覆盖在冰面上,无论冰怎么融化保证时时能凝固压制住潭下的东西,转眼看着我道:“水下再有潭,是不是跟无波井的情况很像?” 还真是,无波井下是极渊,有共工和建木果,还有游媚和白矖的残影,这个祭坛下面有什么? “建木迷惑我们下去,就是因为它出不来!”白水嘴角突然勾起笑意,拍了拍一直由他控制的冰面,朝我轻笑道:“游媚为了对付建木和尸婆做了很多事情,既然说留了东西,就肯定留了。” 我不知道白水从什么时候起,对游媚居然有所改观。 他却转眼看了一眼那只被铁链缠着,长满了寄生物种的诸怀,朝帅哥道:“游媚留的,只有云舍能取,我陪她下去。等我们下去后,你们就用诸怀再次封住潭口。” “我跟你们一块去!”帅哥皱眉看了我一眼,有点担心的道:“这可是建木的神魂,就算只有一部分,也很麻烦,我……” “你留下!”白水抬头,沉沉的看着帅哥:“记得我们做的事情。” 我当时就想说了,两位大哥,你们要瞒就瞒好一点,这样当着我的面表明你俩有“奸情”,却又不说,好吗? 其他人对那莫名的低喃没有半点抵抗力,自然不会去凑热闹,白水另一只手握住了我。 何必壮引着诸怀走到水潭边,帅哥和陈起语控制着铁链,夏荷研究着那头骨浮屠,说如果我们没上来,她就下来找我们,却被我制止了,让她有那精力,就帮我们灭掉建木后,照顾好小白就行。 “推上来!”白水拉着我走到厚冰之上,示意何必壮将诸怀引上去。 诸怀体大,水潭根本容不下,看它皮毛上有几块没长寄生物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在水潭里面挤压缩成一团,才会没有寄生物长上去,就好像一个活着的活塞。 诸怀一上来,白水朝我吻了过来,帮我憋着气,脚底的冰立马融化。 潭水冰冷,白水将我紧紧护在怀里,用他刻意改变的温度暖着我的身体。 我们一入水,上面就传来诸怀惊恐的叫声,然后传来水压感,明显诸怀又被塞入了潭中了。 在水里,白水完全是老大,只不过这个水潭更像一个井,一个漆黑且深不见底的井,宽度也就够两人回转,真不知道诸怀是怎么被塞在里面这么多年还活着的。 白水一手将我护在胸前,一手托着蛇骨石照明,石壁之上画着许多符纹,映着蛇骨石就在漆黑的水中,依旧闪着腥红的光芒。 随着一点点下降,水越发的黑,就算有蛇骨石照明,也看不见脚下有什么,随着诸怀被塞进来,那种低喃声好像消失了。 便奇怪的是,随着我们下沉,水压并没有增加,反倒好像减少了,有一种在空气中朝下落的感觉。 “是弱水。”白水突然抽出一个好像鳞片穿成的袋子,随手一抖,抱着我跳入了袋子中:“上次窫窳死于肉咒,你让着魂植将血肉吸尽,可他的鳞皮还在,华胥在阴河下面的时候,我就让她和白思穿起来了,用的是她的头发。弱水不胜舟芥,鸿毛不浮,万物沾之则腐烂,只有窫窳能出入,所以就算是鳞片人进出弱水也得献祭。且无物可取,游媚居然取了弱水将建木困在中间,当年也下了不少功夫。” 这是他第二次明确对游媚表示认同,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从知道是游媚在黑门内猎杀神蛇之后,我跟白水从未正式面对过这个问题,就算在我变成尸婆身,或是用到巫面时,白水都会避开提到那个名字。 可现在白水却主动提起,就好像他能正视我跟他之间,真正的仇恨一般。比他上网查套路,或是刻意带我在青要山看美景,或是在温泉里跟我缠绵都让我感动。 “有些东西或许藏于灵魂深处。”白水低头与我对视,给我渡了一口气后,勾起嘴角轻笑道:“我了解你,透过你就能看到游媚的本性。或许当年游媚也有着跟你一样的无奈,她并不想做那些事情,却又不得不去做。我也过想,我娘的蛇骨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变在了阴河石化了,可另处十条蛇骨却保藏得很好。虫崖为了藏住那十道神蛇魂,每一代都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让它们神魂不灭,保存至今。如若是单纯的想杀了他们,没必要再做后面这些事情。” 手轻轻抱着白水,我们的身体在不知道还有多深的弱水中下沉,可我却想就这样一直沉下去吧。 白水能正视面对我是游媚的转世,证明他能接受我的全部,而是跟以往一样避开。 我们裹在窫窳鳞皮缝成的袋子里,紧紧相贴,有着白水刻意制造的温度,好像两个裹在同一个茧里的蚕宝宝。 四周一片寂静,窫窳鳞片缝成的袋子里,蛇骨石幽幽的光芒照着我们,每隔一分钟左右,白水就给我渡一口气,气氛又是暧昧又有点憋屈。 就在我们以为这下沉还要许久时,突然脚下一顿,跟着原本丝毫都无的压力突然朝我们压了过来。 白水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然后将我拉了出来。 一出来却见我和白水站在以同样漆嘿的石板砌成的井底,可整个井底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夏荷明显感觉到建木神魂在下面的啊?又是用诸怀堵,又是借弱水压,怎么什么都没有。 这下面没有弱水,也没有空气,如同落入一片真空之中,我依旧靠着白水时不时渡上一口气撑着。 我们转眼四顾,石板光滑,连个凹凸都没有。 就在我跟白水不知道找什么时,突然传一声沙哑的咳嗽声,就好像老人半夜在沉睡中发出的那种。 随着这一声咳嗽之后,整个井底的石板都跟着咳嗽了,一声一声的,好像有着许多垂老的老人在我们周围。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593章 山心 突然的咳嗽声从井底的石板中传来,吓得我连憋气都不会了,胡乱的喘息着。 白水立马凑过来,封住我的唇给我渡了一口气,熟悉的气息以及氧气的渡入,让我脑袋清晰了一点,也不再这么害怕。 “等我一下!”白水的吻离开我时,转眼在井底四处打量着。 终于在井边一个地方停下来,伸手摸了摸,那块石头还传来“嘿嘿”的笑声,好像怕痒一样。 随着它一笑,整个井底的石板又都跟着笑,声音在井底回荡,越听越恐怖。 “找到了,沉吟刀!”白水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后,却又先给我渡了口气,然后握着我拿沉吟刀的手小心的划破我指尖,沾了点血后,那熟悉的低喃声又响起。 跟着无数细小的根须如同长头发一般从白水摸过的那块石板之中涌出,朝着白水和我缠了过来。 无数低喃声中,夹着沙沙的声音,好像能引导所有东西进入。 任由那头发般的根须疯长,白水直接握着我的手,将带血的沉吟刀顺着那块石板划过。 沉吟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划过石板,那块好像长毛的石板一被划开,立马发出孩童的声音:“神蛇直接弄死它!” 随着那孩童的声音一落,那些头发长得更疯狂了,慢慢聚成了人形,黑色的也看不清脸,却如同听到童言一般,苦笑道:“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你一脱困就这么说,不好吧?” 这人形只不过跟个根须缠成的人偶一般,有着简单的躯干四肢以及没有五官椭圆的脸,声音就好像从井底每一块石板上传出来,而不是从它身上传出来的。 “神蛇,弄死他!”那孩童的声音复又任性而生气地说着,沉喝道:“游媚那家伙既然真的转世,就肯定有神蛇骨,你们俩合伙,弄死他!” “游媚,你还是回来了。”那个漆黑的影子,抬起没有五官的头看着我,似乎苦笑道:“当年你已然快化身尸婆,转世后,我依旧感应到你化成尸婆,就算有神蛇骨又怎么样?” “弄死他!他不过是一缕神魂,弄死他,建木就元气大伤,整不了事情了。”那个孩童的声音急急的催着,就好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 建木的神魂还想再说什么,白水却突然引出烛阴牙,咬破舌尖一缕鲜血直接喷了上去,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手中沉吟刀一闪,划破指尖,鲜血闪过,就好像有感应一般落在了那颗烛阴牙上。 那个在泰龙村面对游媚尸婆身时的黑洞复又从烛阴中慢慢出现了,白水紧紧抱着我,双手直接化爪紧紧抓住了井壁。 建木神魂聚成的人形,一见这个黑洞瞬间散落,又要朝着那石板里钻。 不过那孩童哈哈的大笑,那些涌用出来的头发怎么也涌不进去了,随着烛阴牙里的黑洞越转越快,吸力越来越强,建木神魂根须紧紧的扎在石板之上,却怎么也钻不进去,只得怒吼道:“不周仙山都倒了,你为了等游媚找到这杀器,居然跟我一块在这井底暗无天日的呆着,现在一到机会了,你就让我去死了吗?” “哈哈!我就是要看着你去死,去死……”那孩童的声音欢快的笑着,还刻意朝我和白水道:“游媚,神蛇,拉紧我。要发动了!” 果然它话音一落,那粒烛阴牙里的黑洞飞快的旋转,强大的吸力传来,我感觉好像身上的肉都要被吸得脱骨而去。 白水立马掏出那个窫窳鳞片缝的袋子将我们套住,然后伸出一只爪子紧紧抠着那块石板。 外面好像有着无数东西抽打着井壁,啪啪的声音以及大声的巫唱声传来,就算是隔着窫窳鳞片袋,依旧可以感觉到强大的吸力,白水紧紧的搂着我,鲜红的血顺着他胳膊流下,染红了白色的衣袍。 几次袋子被吸得悬空而起,白水抱着我碰到旁边的井壁之上,重大的撞力之中,他怕伤了我直接化成蛇身将我盘缠在正中,密不透风的护着。 随着建木怒吼消失,听到那孩童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白水才松开我,从依子里出来。 那粒烛阴牙静静的躺在地面上,黑洞已经不见了,那块石板传来小孩子得意的嘿嘿笑声:“游媚没骗我,她真的看到了,真的有轮回,她真的转世了!” 随着它笑,整个井壁的石板也跟着笑。 但它们无论怎么笑,怎么发出声音,石板依旧是石板,也没像动画片一样,长出个眼晴嘴巴来,就是一块被磨得平整的石板。 白水伸手抚了抚那块石板,它又好像痒着了的笑,搞得所有石板又开始笑。 一块普通得好像每个花坛都会有的石板,居然这么古怪,我正要试着去摸,它却立马道:“摸够了的话就带我出去吧,老子答应帮你困住那道建木神魂,在这鬼地方暗无天日的呆了不知道多久。那鬼建木还能通过神魂感应知道一点外面的事情,老子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当石头的时候。” 它一开口所有石板又跟着鹦鹉学舌一般,一时之间,吵个不停。 我真的很想提醒它,就算是现在,它也是块石头啊? “你是不周仙山的山心?”白水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轻轻抚过石板:“不周仙山倒后,娲祖和我娘都曾经找过你,只要山心在,不周仙山就还在,但一直没有找到。山心不见,不周仙山就是真的没有了,我们一直以为山倒而心灭,没想到游媚居然找到了你。” “还不是建木。”山心依旧用孩童的声音不甘的吼着,直嚷嚷地道:“快带我出去,出去,老子要看花花世界!” 还说跟外面没有联系,连花花世界都知道。 “游媚,你这个骗子,让我在下面等了这么多年。当年你明明说借尸婆身看到了未来,等你轮回转世很快就会来灭掉我困住的建木神魂,还会帮我报仇。害我等了这么久,你这个没用的婆娘!”山心一通骂,整个井壁都是骂声。 整个井底都是这种声音回荡,听上去好难受。 白水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就沿着沉吟开划开的缝准备将它抱起来。 可他一个用力…… 石板没动! 他皱着眉,眼里闪过疑惑,弹了弹手指,双手变成爪子,用力一勾。 我都听到他手筋传来的拉扯声了,那块石板依旧没动,似乎还很得意的嘿嘿笑声。 “你还出不出去了!”见白水撸起袖子准备再发力,我对着那块石板就是一脚:“你再整事情,就老实呆着吧。” “除了我,没有东西能收得了建木神魂,没有东西能困住得尸婆,你舍得让我呆在这下面。你也没想想,当年建木和尸婆可一直是我压着的,它们想出来,得第一个毁了我!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山心得意洋洋,极为欠揍。 我听着一愣,没想到一块石头还会这么得瑟,对着它又是一脚。 可一块石头能怎么着? 白水试着又发力抬了抬,依旧纹丝不动,脸上闪过颓败感。 我只感觉到一股恼火,白水却朝我眨了眨眼,复又将爪子化成手,然后朝我点了点头,猛的十指弹动,朝着石板挠去。 哈哈的笑声传来,井洞回荡着魔性的笑声。 我没想到高冷的神蛇大人,居然会想出这么鬼畜的办法,更没想到,一块石板不怕打居然怕痒?这逻辑有点不明所以啊! 被这山心气得牙痒痒的我,立马露出双手,对着石板挠了过去。 “不要……不要……”山心只是哈哈大笑,却连动都不动,任由我们欺负。 等整个井洞的笑声不绝之时,趁着痒得脱力,白水猛的将双手又插进了缝中,用力一掀,然后化身成神蛇,蛇尾一甩将那块石板缠住,双爪握着我,钻进了窫窳鳞袋中,借着腾飞的力度,飞快的朝外窜。 神蛇的力气极大,只是路过弱水时,白水以尾借着石壁上的蹬力,飞快的窜了出去。 诸怀堵着入口免得建木蛊惑的声音传出来,白水腾飞而起,直接将诸怀也给撞了出去。 只不过我们一出来,诸怀带着水气落地,本以为见到帅哥他们的欢呼声的,却没想一出来,却只见无数漆黑的根须朝我们卷来。""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94章 被逼急了 我没想到我们才在下面灭了一道被山心困住的建木神魂,一出来就碰到了涌动的建木根。 整个祭坛下面全是涌动的建木根,除了涌动的根须,就只有刚落地的诸怀发出惨叫声。 白水直接将蛇尾下面缠着的山心石板给甩了出去,这货却还尖叫道:“怎么一出来就碰到这东西?” 我握着白水的爪子一荡,转到他背上,抽出沉吟刀四处砍着。 本以为不周仙山作为通天仙山,它的山心能困住建木,战斗力会极为强大。 却没想到,山心石板在被甩出来后,一边怒吼:“建木,操你老子的,你想出来有本事,朝我来啊,你居然唆使共工撞倒老子好不容易长成的山。我弄死你!” 在这样杀气十足的吼叫声中,它轰然落地,压住了许多建木根。 白水一边雷电闪过,一边寒气涌动,其中烛阴毒气闪过,根须沾着就化。 我引着沉吟刀划断,然后借机瞄着那山心石板,想等它杀气腾腾的弄死建木。 可它落地后,就再也没动了,当根须从石板上爬过时,它还因为痒咯咯的哈大笑。 我顿时感觉无力,果然越是叫嚣得厉害的,实力就越差。 白水神蛇之身摆动,可这些建木根就好像长之不尽一般,越涌越多,我用沉吟刀砍也砍不过来,只得划破手掌引动符纹想将它们压回去。 “找帅哥他们。”白水蛇身所到之处,所有建木根全部被腐蚀掉。 我一边引着符纹压制建木根,一边发出符纹找帅哥他们。 符纹发出了好久,帅哥他们都没有回应,我心慢慢提了起来。 下井的时间虽然长,可也不过几十分钟吧,难不成对我们而已下面时间很快,所以外面已经是建木的世界了?要不然这么多建木根怎么就守到了蛊神祭坛来了? 白水这时已然化成人身,一手搂着我,一手引动烛阴牙,然后将烛阴牙扔了出去,帮着我引动符纹压制住建木根。 有白水帮忙,这些建木根慢慢的缩了回去。 “弄死他!弄死他!”山心依旧在一边呐喊助威。 我跟白水奉力将建木根给压了回去,只是当所有建木根都缩回时,却发现苗巫安静的躺在地上,她身上那些建木根如同老萝卜的网一样,布满了她的全身。 她那双割了眼皮的眼球再也露不出温和的神色了,而是一种空洞,好像一个被操控的人偶。 脸上刺着符纹因为建木根的涌动也全部消失,她整个人只是变成了建木根的宿主。 “弄死啊,也只有建木能这么恶心的长出来,它自己没被恶心死吗!”山心只顾着叫嚷。 “巫婆婆?”我试着叫了一句。 符纹不敢撤,但苗巫没有半点动静。 “我来吧!”白水猛的引出烛阴牙,浓黑的毒气如水一般涌在苗巫身上。 山心石板跟个话唠一样不停的叫着,我看着苗巫那双没有眼皮护着的眼球跳了两下,直接滚落。 但为了避免里面也有建木根,白水引着毒气将两粒眼珠都腐蚀了。 这些建木根只是苗巫体内所养着的那些,这二十多年来,它们让苗巫的巫术大增,也是为了它们能更好的生长。 有着烛阴毒气完全能够对付它们了,随着毒气腐蚀过皮肤,下面的建木根涌动想朝肉里钻,有的还想逃离,苗巫似乎清醒了过来,哇哇的说着什么。 可我和白水都不懂苗语,最后她似乎也知道了,没了眼球的双眼鲜血直流,她慢慢的开始巫唱,只见体内无数的蛊虫涌出,缠住了那些想逃离的建木根,她嘴里发出低笑的声音,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建木根被那些蛊虫缠住动都不能动,烛阴毒气立马将建木根和苗巫整个都腐蚀了。 一直看着她完全消失,我都没有转眼。 苗巫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她能狠下手,直接将那十几个妹子连同她们体内的建木胚胎杀死;对自己也同样狠,可以亲手割下眼皮,也能借着建木所强大的蛊术困住建木根,同归于尽。 “哈哈!过瘾……”山心见建木根没了,哈哈大笑:“这种恶心的东西,还想出来,还说自己才是与天地同在的存在,如果不是共工撞倒了老子的山,它将老子缠了出来,老子可以一直将它压在地底!” 白水将诸怀复又扔进井中,毕竟外面并没有地方可以放它,而且这东西也是肉食凶兽。 “我去找帅哥。”在我又引动了两次符纹并没有得到回复后,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讲着狠话和过往辉煌史的山心:“你能不能老实点?” 不是说大山沉默无声吗?难不成以前不周仙山就是这么吵的? 白水瞄了它一眼,并没有理会它,只是朝我道:“还记得那道逃离的建木神魂吗?它一直在这地方游荡估计就是感应到了被困的神魂,我们打开祭坛,或是灭掉那道神魂的时候,它估计也能有所感应,找到了这里,引动了苗巫体内的建木根。可夏荷……” 一说到夏荷我就感觉到害怕,朝白水道:“带上山心,我们走。” “还有建木的神婚?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嫌啊!”山心听到有它,立马哇哇的叫着。 白水有点迟疑的看了山心石板一眼,掏出白帕将它包起,带着我直接飞快的朝入口飞去。 本以为我们又要搞破坏撞开地下室冲出去,却没想入口大开,草鬼婆们都被符纹给困在石壁之上,一动都不能动,外面许多蛊寨的人似乎急着救人,又急着打电话什么,却并没有见到苗三娘和帅哥他们。 一时我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先解了草鬼婆身上的符纹。 那个当翻译的草鬼婆朝我急声道:“苗巫体内的建木根突然长了出来,还有那个夏荷,她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个叫杨惠明的老太太跑了过来,好像无形中有什么带走了夏荷。苗巫身上的建木根朝里祭坛去了,我们本来想去救她的,可帅哥说我们救不了,用符纹将我们困在了石壁之上,说只要你们出来,苗巫根本就不是事,他去先去救夏荷。让我给你传话!” 她说着,眼里闪过惧意道:“那个夏荷变得很恐怖……” 夏荷的恐怖我自然是知道的,朝她道:“苗巫因为体内的建木根已经死了,你们马上关了祭坛,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白水这时已经凭借感应,感觉到帅哥他们的气息了,正要带我们离开。 “三娘!”翻译的草鬼婆却急忙开口,朝我急切地道:“蛊寨和附近苗寨丢了许多女孩子,都是处女之身,我怕又是那件事。三娘亲眼看着蛊寨的女孩子被抓走,带着苗女们追了过去。” 建木前面所有胚胎都毁了,一道神魂被毁,居然不要脸又开始掠夺女孩子用命给他孕育后代。 我跟白水对视一眼,那些女孩子都是无辜的,花样的年纪,落在建木那里,除了惨死就没有其他结果了。 可夏荷…… “我让武罗帮我们去追踪夏荷,我们先去救那些女孩子!”白水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瞄了一上,武罗的手机号码还挺溜的啊,果然不愧了神一般的号码。 那边武罗怒吼的声音传来:“你们的娃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丢黑龙潭里压着算了,这哪是个娃啊,这是灭世魔王吧?” 白水直接说夏荷又异变了,而且建木神魂有游离的,让她先去找夏荷,我们解决建木游离的神魂。 “真是老色鬼,放心,你家娃毁天灭地啊,带上他和小龙种,夏荷不是问题!”武罗立马从原本怒吼,变成了认同。 我不知道这几天小白经历了什么,但至少明显,破坏力肯定增强了的,能得到武罗的怒气和认同,也是不容易啊。 白水将白帕打开,手指挠了两下石板,山心笑了两声后才道:“指路!” “哈哈……老子是不周仙山,与天地同生,混沌未开就在,你居然……哈哈……那边!”山心好不容易停住了笑,却说了这个话。 它就是一块石板,没手没脚没眼神,说“那边”,鬼才知道是哪边,它自己似乎也想起来了,连忙又道:“山阴。” 我还不大明白“山阴”是哪个方向,白水带着我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蛊寨后面是延绵的山脉,湘黔多奇山,建木神魂掠了许多女孩子,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但山心不时的念着带“山”的方向,不一会到了一座山谷之间时,白水猛的将手里的山心石板压了下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595章 失踪的夏荷 山心极重,白水一脱手,立马尖叫着夹着呼呼风声下落。 不过这货就是块石头,除了能压制建木,还叫个不停,以及怕痒之外,没有任何技能。 不过可能因为白水用了力,它下落速度极快,一落下去,附近山脉都在晃动,整座山谷都下陷,露出一个巨大的坑。 “老子压死你,压死你!”白水带着我落下时,就见山心躺在石坑里,不停的大叫。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当初混沌之间,只有你我,和那盘古。你不帮着我对付那些后来才出现的东西,居然帮着它们对付我?” “它们又没欺负我,就你欺负我!”山心再次用孩童般的声音解释了它孩子般的任性和执着回答了建木神魂。 随着它扭动,建木的神魂再也不能保持无形,慢慢的露了出来,原本还有点人形,可在山心不停的大叫声中,慢慢的变成了一团涌动的黑气,却被压得死死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建木神魂还要说什么,可它哪里说过话唠山心,它一句,山心就是十几句,而且全是骂人的话。 估计因为逃又逃不掉,骂又骂不过,建木神魂反倒沉默了,带着深深的无奈。 山心见建木神魂没再动了,这才朝道:“游媚,将它封进我体内,带到那个井里灭掉它啊。当初你建那个井,不就是方便借混沌之气,灭了建木吗?” 一听说混沌之气,原本沉默的建木立马开口道:“你们科是用混沌之气灭了它对不对?” 话说上古的东西,头多手多的凶兽和神都挺多的,九头的开明兽、陆吾、相柳、九婴啊,三头延维,八头的天吾啦,还有九凤,姑获鸟之类的。 一个头就是一道神魂,一个独立的意识,建木是棵树,从山心的话中,似乎当初混沌未开的时候,它们和盘古就在了,那就更厉害了。 说不定当初一条根就是有一道神魂,想想就有点头发皮麻! 不过山心明显跟它一直有仇,只是朝我大吼道:“游媚,将它收进来,老子弄死他!” 我跟白水对视着只感觉到无语,难道不是它自己收进去的吗?还要我帮忙? 建木神魂只是哈哈的笑着,似乎并不在意,反倒还安慰山心道:“游媚死了,阴魂转世没了记忆,连自己上一世是谁都不记得,怎么会那道女娲留下来的咒语。她现在叫云舍!” “游媚!游媚!”山心似乎被吓到了,不停的大叫。 “你不记得吗?”我有无语的问山心,这是将建木神魂收进它里面的咒语啊?难道它都不知道? “你见过锁自己开自己的吗?”山心发出哀嚎,大吼道:“游媚,你这个骗子!骗子!” 它声音尖悦,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大概意思就是游媚从找到它后,就借着女娲特意留下的咒语将一道建木神魂封进了它的体内,说是帮它报仇,然后用它装来了弱水,又借着它找到了其他不周仙山的石头,砌了井。 结果游媚没有找到混沌之气,灭不了建灭神魂,将山心也给封了进去,还说她看到自己转世时找到了,那个时候还没有轮回,山心不信,但游媚还是骗它,将它封在了那井里。 这意思是我整理的,山心的原话,三句里有两句半是骂人的。 反正它只叫骂着游媚的名字,我也不在意,朝白水道:“反正有它压着,建木神魂也跑不了,我们先将那些女孩子救了,再去找夏荷。” “游媚,神蛇,你们居然让老子在这里经日晒雨淋?老子是不周仙山,当年女娲都要将我小心的护着,你们居然……”山心的大叫,在我随手折了一枝树枝盖在石板上结束。 “有树枝挡着,就不算日晒雨淋了,我们会尽快找到那咒语来收建木神魂的!”我多折了几个树技将山心石板全部遮住,并朝它道:“有你压着建木气息传不出来,但如果你说话的话,说不定其他建木神魂就找来咯,到时它们如果挠你痒的话?” 于是原本还在张嘴大骂的山心石板,立马禁声。 我有时真不明白,它一块石板怎么会怕痒,而且对建木有这么大的怨气,就好像认死了建木一样。 白水化成神蛇,盘在山上,发出嘶吼之声,我随之化出无数细蛇,朝着远处山林之中涌去,寻找那些被建木神魂掠来的女孩子。 等魂植感觉到一处有许多女孩子后,白水嘶吼着带我腾飞而去,远处牛角号声呜呜的传来,跟着苗三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们有没有事?” 我跟白水出来得快,建木神魂似乎在山里游荡,还没来得及下手。 那些妹子都躺在一处崖壁下面,魂植感应过了,并没有事。 苗三娘一听说没事,立马松了一口气,朝我道:“你留魂植给我引路,我马上就来。夏荷出事了,你先去找她,这边只要建木神魂不在,我们都能应付,草鬼婆已经跟上来了。” 我看着一排排的妹子,深山之中,苗三娘她们没有工具,没这么快找上来,这么多女孩子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引动魂植将她们全部缠起,白水化成神蛇带着我朝号角传来的地方而去。 当我将所有女孩子放下来时,苗三娘脸带感激的看着我,所有的苗女都朝我们致谢。 但我们并没有时间久留,让苗三娘一定帮我们死守祭坛,白水带着我直朝着感觉到帅哥他们气息的地方而去。 夏荷是被杨惠明带走的,而且是在她体内建木血脉被引动之后,杨惠明要害她的性命是根本不可能,至少夏荷现在对她们还有用。 建木那些胚胎,有许多是在二十多年前,或是平时陆陆续续的养出来的,却一直没有成功过。 目前唯一成功的也就夏荷和苏三月,阿娲有娲祖蛇丹不受她们控制,苏三月她们又找不到,只能朝着夏荷下手。 我们本以为赶过去时,能救回夏荷,却没想赶去时,却又到了那个殡仪馆,帅哥他们都站在那个蛇鳞木被烧毁的地方,何必壮和帅哥引动符纹找什么,武罗穿着一声长裙英气的站在旁边跟一个山鬼的说话。 陈起语不见踪影,小白和小龙种飞快的朝我扑了过来。 两个家伙对着我十分亲热,小白更是捧着我的脸,亲了左边亲右边,亲了右边亲左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武罗酸溜溜的看了一眼,叹气道:“还是亲娘亲!天天就是跟我捣蛋!” 我亲了小白两下,看着武罗道:“夏荷呢?” “帅哥他们一路追过来,追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武罗以十分没用的眼光瞪了帅哥一眼,朝我道:“杨惠明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也顾不得解释,想引着魂植帮忙找,武罗却道:“不在这里了,我已经让这附近的山鬼查探过了,你魂植根本找不到。小白和小龙种都找过了,没有半点踪影,如果有建木根的话,小白那个吃货会找不到?” 这时帅哥和何必壮也朝我摇头,我心中一紧,看了看白水,他也朝我摇了摇头,却只是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轻声安慰我。 武罗说已经发动所有山鬼去找,但如果那个杨惠明真的跟建木神魂在一块的话,那就比较麻烦,建木通无象,带着夏荷哪都能藏。 “如果她长时间没有恢复,她会不会再也变不回来了?”我有点担忧的看着武罗,尸婆身如果时间太长的话,会回不来吧,我背后的伤口,到现在还没好,伸手一摸依旧是血肉模糊。 她却并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只是朝我道:“着急也没用,看有没有好办法找到吧。” 我忙将山心石板的事情跟她说了,如果灭掉另一道建木神魂的话,说不定能感应到夏荷的气息,可武罗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咒语,说游媚跟她并不是相同的阵营,她是天帝的人,游媚是女娲的人 真不明白同样是上古时代的神,为什么还会分派系。 我急得不行,转眼看着这个才离开的殡仪馆,猛的想到一个东西,朝帅哥道:“你看看杨升的笔记里,有没有对那个他那个家暴爹去向的记录。” 从杨升的笔记中,可以看出他们母子三人被长期家暴,长期压抑的内心会产生很多黑暗的想法。 所以杨升杨晋心性才会扭曲,杨惠明也提到过,只有强者才适合生存。 从她嫂子的话里,似乎她变化的开始就是吸鸡血什么的,她老公一直也只是失踪,并没有发现尸体。 如果她变化的开始跟建木有关的话,她解决了她老公肯定是藏在跟建木有关的地方,现在她带着少主夏荷肯定也会回那个地方,这是任何生物的本性。"" 章节目录 第596章 我看见了 帅哥听我一说,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将那些笔记本全部翻了出来。 他胡乱的洒了一地,不下数十本,一本比一本厚,他将最近几年的都扔出来,却又拿了回去,朝我喃喃地道:“如果她杀了她老公,那个藏尸的地方肯定是她最得意的地方,她说不定会带杨升他们回去看,也要翻看,大家快点!” 杨升最近两年的笔记都是关于殡仪馆的,帅哥直接递给我几本前期软抄的,将后面厚的分给何必壮和白水。 白水一看,立马都惊呆了,诧异的看着帅哥:“你在车上看的就是这些?” 说着转眼看着我道:“你也看过?” 我低头翻着手里的笔记,头也不抬地道:“什么时候还在意这个?” “云舍!”白水沉喝了一声,伸手将缠在我脖子上的小白和小龙种给扯进了白帕里,瞪着我道:“你居然看这种,还让小白跟你一块看?” 我忙将我手里的递了过去,那个时候杨升那个家暴爹还没有死,所以内容不是关于家暴的,就是被同学欺负的,以及他虐杀小动物的,没有那些厚笔记本里的那些,不过太过血腥也有点少儿不宜。 白水不信的翻看了几页,确定没有那种不堪入目的内容后,才转过眼去。 几十本笔记本,都有着图画,我们分工合作,飞快的翻阅查找,等翻完后,并没有半点杨惠明藏尸的线索。 这时天色发黑,我不知道建木血脉会不会跟鳞片人和尸婆一样,变得越久就会越发的迷失了心智。 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心软,如果让白水取了阿娲体内的蛇丹给夏荷,阿娲也不会死,而且她有云长道护着,也出不了大事,现在夏荷却变成了这样子。 “陈起语在这里没有找到后,立马借着狐影回十万大山了,发动虫崖启动虫阵,一定要找到她。没有哪个地方会没有虫子的,只要杨惠明和夏荷其中一个露面,总能办法找到。我已经打了电话给钱夫人和云家人,龙虎山和悬空寺也打了招呼,发动了所有力量了,一定会找到的。”帅哥沉声的安慰着我。 我苦苦一笑:“苏三月在哪里?连建木都找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最近变成特别悲观,白水轻轻的搂着我,轻声道:“我会放出十道神蛇魂,让它们帮忙找的。” 武罗不能久离青要山,先行回去了。 我们站在殡仪馆这里,这里被警察封了,外界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杨惠明会将殡仪馆的落址选在这里。 “先回青要山吧,有消息陈起语会通知我们的。”帅哥看了一眼白水,又瞄了瞄我,沉叹道:“我和何必壮先回去,将小白和小龙种带回去吧,在外面你们还要花心思照看,在青要山也有人头蛇给他们祸害,还有山魈们看着。” “注意华胥和阿娲的动静。”白水将小白和小龙种拎出来。 小白还看着我嘿嘿的笑,蛇尾甩了又甩,立马从帅哥手里挣脱了朝我扑了过来。 我伸手抱住他,亲了亲道:“你先回去,阿娘做完事就回来。” 小白却只是傻笑的看着我,小龙种伸着爪子扯着他的手,拉着他朝青要山飞去,明显小龙种还是很喜欢青要山的。 帅哥关心着留在青要山的剥皮人,那个关系到他的身世,他和白水还私下里做了什么,他们要回去查看。 我和白水决定回一趟泰龙村和龙虎山,想从游媚呆过的地方,找到那个咒语,有点线索也好。 回到泰龙村时,却发现巴人住进了我们所住的移动板房里,廪君见到我们,先是恭敬的朝白水行了礼,然后问夏荷怎么样了。 他所问的,还是夏荷上次在巴山时被引动的那次,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廪君听了我所说的话,脸色先是凝重,跟着慢慢变缓,轻笑道:“一头凶兽,如若安然的呆着,静静的吞食生灵,无人得知,那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它躁动不安,东跳西吼,那是因为它也感觉到了危险。你们做的事情,明显已经威胁到它的存在了,封了黑白双龙潭和地府那个漏洞,它就长不出来。而夏荷这些后代是它最后的希望,所以它才急于如此,但你们却又有办法灭掉它那些外溢的神魂,可能将它全灭,它才会拼死一博。” 这道理我也知道,可夏荷不见了,万一她真的变成了建木那样的存在…… 暗暗的算了一下时间,这时已经是芒种了,离夏至已经没有多久了。 毛晚行所看到的如果真的话,夏至之时,建木会长出来。 廪君似乎已然看开了,说尽人事,听天命。 但他相信自有安排,所以就算我心灰意冷,他依旧带着巴人守在泰龙村这里,守着那具尸婆身。 “你看,你现在还不是回来了?你说不想再去填那些坑,可你们已然灭了建木一道神魂,已是大成就。”廪君朝我轻笑。 我问他,当年外婆找上他时,有没有留下其他的东西,他很肯定的说没有了。 白水带着我进入了泰龙村,组成那间密室的建木根也是有意识的,我曾经感觉过,但现在我才知道,建木或许不只是一棵树,而是像九头相柳一般,有许多神魂和意识的组合,它们连长都不一定长在一块。 当白水强行以符纹引开建木根,露出那具不周仙山石头雕成的石棺后,我跟他围着石棺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咒语之类的,又查看了那个原先装女娲蛇丹的石盒,也没有,只得任由建木根再次将石棺覆盖住。 “去龙虎山看看?”白水轻轻的搂着我,带着我走到阴河入井口,却并没有下去,拉着我的手,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游媚当年做了很多事情吧?可没有谁记得她,连她亲手教导蛊术和虫术的蛊寨虫崖,都没有人记得她。我娘在这里化成阴河,补了天,留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网上查都只能查出一个随女娲补天的信息。我们同样做了很多,但我们这次有她们留下来的力量,会成功的。我们还有小白,可以吃了建木,说不定这吃货吃完半点事都没有呢!” 我被他逗笑了,他伸手捧着我的脸,学着小白亲我的样子,左亲亲右亲亲,还自带配音。 “去龙虎山吧!”我感觉他似乎亲不完了,忙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白水低低的笑了笑,搂着我飞快的朝龙虎山而去。 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了却带着弟子下山,了断让他们先离开,这才告诉我,他们是帮忙找夏荷的,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帮不上忙,道门人多,还有俗家弟子,打探消息容易,一旦能打到夏荷或者杨惠明的消息,就会立马传回来。 “多谢!”我感动不已。 前有巴人,无怨无悔的帮我守着泰龙村;后有龙虎山帮我出动所有弟子,找寻夏荷。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帮着我们,怎能不让人感动! 只是当我和白水下了无波井,打开清虚镜,借着清虚镜的压制下到极渊,在那个留建木果和两道残影的地方转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咒语。 这时已经是深夜,我们已经三天两夜没睡了,了断安排我们休息下来。 白水抱着我,两人看着窗外的明月,享受着难得的相依相偎。 在他怀里,我沉沉睡去。 沉睡之中,一双沉沉的眼睛看着我,熟悉的呼唤着我:“阿姐,阿姐,醒醒!” 我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双带着两个瞳孔的眼睛看着我。 吓得我慌忙后退,可阿得却一把拉住了我,朝我道:“阿姐别怕!” “阿得!”我怔怔的看着阿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脸依旧是那张少年阳光俊朗的脸,可那双眼睛有着两道瞳孔。 “阿姐,我赢了!”阿得脸带笑意的看着我,轻声道:“我能看见我想看见的所有东西了!” 我还不解,阿得却朝我道:“夏荷姐姐没事,我看到她时,她还保持着清醒,只是暂时出不来,她似乎能感应到我看到她了,让你们别找她,她会自己出来,到时她就有办法对付建木了。但共工和云长道要用风家血破开了石壁,他们好像要放出尸婆,可我只能看见,不知道他们放出尸婆要做什么。但那石壁后面好多好多尸婆,阿姐,好多。”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97章 我从没吃过这么大的闷亏 云长道和游婉一直守在蛇山,就算后来外婆在阻止鳞片人出黑门时,蛇山陷落成了一个大坑,他们依旧守在那里。 那里有尸婆我见过,云长道和共工想要尸婆的力量,我也知道。 可我一直以为云长道守在那个地方,是为了守着不让尸婆出来,那道石壁是他加固的,却没想他会不顾一切放出尸婆。 我有点愣神的看着阿得,还没开口说什么,他那双有着两个瞳孔的眼睛就朝我道:“阿姐,尸婆和建木都是处于地底的,建木实力被削弱,尸婆也可能跟着弱了,所以他们选择这个时候出手,也算是看准了时机。而云长道这么多年一直守在蛇山却并没有得到尸婆的力量,你却有那具留下来的尸婆身,白水的实力与他相当,又能利用烛阴牙,夏荷姐姐也好,帅哥何必壮他们也罢,实力都在增加。还有小白和小龙种,都会长大,你们还有武罗相助,他们肯定会着急了。” 果然此消彼长,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阿姐。”阿得却咧嘴笑了笑,脸上露出苦意:“别一个人扛太多。” 每次他来去都很快,我都没有问他赢了什么,在哪里,我该怎么去找他,柳仙待他怎么样…… 好多问题涌了出来,将脑袋堵满,却又不知道先哪一个。 连忙抬眼看着他,他却好像能看穿心思一般:“我会好好的,阿姐别担心我,你做得够多了,够多了。游昊……他……” 阿得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为难,朝我轻声:“你别顾忌我,照顾好自己。以前都是你照顾我,有好吃的好玩的,你都会让着我。我知道你当初为了救我才怀的小白,可我这个舅舅都没有见过他。你好好的,别顾忌那么多,阿姐,别太委屈自己!” 他说着说着,那双眼睛里的两个瞳孔转动了几下,然后他突然就消失了。 我刚要叫他,却感觉身子猛的下坠,白水一把搂住了我。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出了房间,到了院子里。 “见到游得了?”白水将我抱回床上,伸手摸过额头,上面这才变得干爽。 他的手顺着在我身上抚过,我这才发现我全身都是冷汗,随着白水的手抚过,冷汗消失,身体才感觉舒服一点。 “云长道……”我哽着嗓子看着白水,感觉云长道每次都是整大事:“和共工借风家血,准备打开石壁,放出尸婆。” 白水轻轻的嗯了一声,帮我将身上的汗水全部烘干,紧紧的搂着我道:“如果你放心的话,就将云长道交给我和帅哥来处理。毕竟你和他如果直接碰面开打,不大好。而且我和帅哥对他早有准备……” 果然我其实一直都在逃避这些问题,云长道游婉和我们之间,总会正面对上的。 至少他不会顾忌什么血脉亲情,当初为了尸婆身,两度围攻院子! “我送你回青要山,你安心的陪小白一段时间,我和帅哥会解决云长道的事情。”白水亲了亲我的额头,轻笑道:“你总得让你老公帮你做点什么,要不他会很没成就感。” 我低低的笑了笑,搂住他的腰,将阿得说的话朝他转叙了。 “双目重瞳,可看透人心?”白水也有点疑惑,却也只是让我快睡:“你怀着小白时,都说小白是救世的蛇胎,会引起大动,可你看他,除了能吃,什么用都没有,光是捣蛋。可能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吧,又目重瞳就是看破隐藏的心思,小白天生就是吃货。毛晚行说让你小心双瞳之人,可游得一直在帮你,应该不会有事吧?至于夏荷,如果她能感应到游得的看她,证明她的感应也很强了,我们确实不用担心了。” 游昊的事情我没跟他说,游昊一直在阿得的体内沉睡,两道阴魂因为云长道的人蛇蜕才分开,如果我提及,说不定白水还会更加顾忌,影响他的处事。 天亮后,白水给了断留下道法阵,说一旦有事,可以启动法阵,借天地之力阻挡一下。 我留下了一瓶自己的血和风二爷的血给了断,告诉他如何开启清虚镜。 夏至并没有多久了,如果他们撑不住,可以用血唤出清虚镜里面的玄蛇,将他们带到青要山去,到时进入青要山,总能躲上一阵。 了断只是摇头苦笑,但也没有拒绝。 白水带着我回青要山,当我们进入结界时,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是什么,白水立马搂着我退了出来。 我只记得眼前蛇鳞映着日光朝我们呼啸而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的蛇鳞。 转眼去看白水,他沉吸了一口气,朝我道:“我说错了,小白不是天生的吃货,是天生的捣蛋货!” 说着他搂着我,直接化成神蛇朝结界内冲去。 神蛇一冲而起,我坐在白水背上,用魂植当安全带,直冲云霄。 随着白水冲进来,一条条看上去有点古怪的大蛇猛的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其中还有着龙吟声,以及奶声奶气的“啊啊”声。 那条大怪蛇冲过来时,炙热的阳光从空中落下,灼得我皮肤生痛,还没等我想明白这是多了一个太阳还是怎么的,就见一道巨大的水墙从天而降,直接用拍的姿态朝着白水巨大的神蛇身拍了过来。 论控水,连小龙种都不是白水的对手,它低吼一声,那堵水墙就化成一条巨龙朝着那条古怪的大蛇冲去。 蔚蓝的水墙从我身边飞过时,我闻到了一股子海腥味,是海水。 那条怪蛇里龙吟之声震得青要山的树木哗哗作响,但水所化的巨龙却并没有停止,依旧朝着怪蛇冲了过去。 眼看避不开了,熟悉的奶声奶叫声发出一声急急的叫声,巨大的水龙立马消失了,然后那条怎么看怎么古怪的大蛇,突然如同破裂的积木一般,突然解体。 然后金光和白光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头蛇朝我们冲了过来,强大的日光晒得人头昏眼花,全身灼热。 其中小白打头,一条小蛇尾扭得都快打结了,小胖手朝前挥着“啊啊”的大叫,小龙种鼓着腮帮子发出“隆隆”的叫声,听上去有点像在战鼓。 那一百多条人头蛇,如同上阵杀敌的战士一般,全部发出嘶嘶的吼叫声朝着白水冲了过来,蔚蓝的海水从四面聚拢将我们围在中间。 小白和小龙种当先冲到白水身上,张嘴就准备咬,嘴刚张开,两个就被白水拎住了尾巴甩了下去。 被甩出去,小白还“啊啊”的叫着,带着不甘心,那些人头蛇来势不减,飞快的朝白水撞来。 我看着下面不远处的山锋上,武罗还有帅哥何必壮都握着望远镜看着,正要引动魂植,却听到白水嘶吼一声。 那些原本气势汹涌的朝着白水冲来的人头蛇,好像被吓得的泥鳅一般,全部哗的一下,散开了,围着的水墙也消失不见了。 被甩远的小白气得直跳尾巴,小龙种跟着飞了过来,游到我面前,十分得意的挥舞着小爪子指着帅哥他们。 我瞄了一眼气得跳起来的小白,它“啊”的一声大叫,原本鱼散的人头蛇又老老实实的聚了起来,这捣蛋货连话都不会说,小胖手乱指,啊啊的说个不停。 那些人头蛇居然还一脸听懂的模样,不停的点头,吐着蛇信趴在地上,老实听训。 小龙种见我不理他,又见小白训话十分有威风,也跟着飞了回去,可它刚一飞回去,那些人头蛇立马看着它嘶吼,它又有点委屈的看着我。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我是不打算管的。 白水瞄了一眼训话的小白,带着我化成人身朝武罗他们所在的山顶飞去。 可我们还没到,帅哥拉着何必壮就想开溜,被武罗一战斧给拦住了。 我随着白水落下,却见何必壮只是低头看着脚下,而且这时候都入夏了,他们俩前两天还穿短袖,这会却长衣长袖,尤其是帅哥十分明显的拿着望远镜遮着脸。 有点疑惑的看着武罗,她却好像憋着笑,朝着帅哥冷哼一声:“拿开。” “没事,我再看看风景!”帅哥支唔的嘀咕,装模作样的拿着望远镜四处看。 “拿开!”武罗立马发怒,磨着牙威胁道:“我的话不好使了?” 并且一巴掌拍开了帅哥脸上的望远镜,朝他道:“他们那一堆,最大的也就小龙,你多大了?被一堆毛孩子都算不上的围攻了,也还知道不好意思。” “我没准备啊!谁一进家门,那么亮的日光就晃了过来,我眼睛都还没睁开,然后就会被这么多蛇缠过来,而且这些蛇还下衔接着一条大的,损招一招接一招,这哪是毛孩子啊!这完全都是阴招好不!”帅哥有点气急败坏的吼着。 我诧异的看着他,却见他那张原本长得还算好,就是时不时有点猥琐的脸,又青又肿,能看出全部都是明显的咬痕。 “你还看,这就是小白咬的!”帅哥气急的指着眉眶,朝白水磨牙道:“我被你压着也就算了,你儿子还欺负我。他一个也就算了,一百多条人头蛇啊扭成一条蛇,我跟老何一进来正奇怪日头怎么晃得眼晕,它们就直接扑了过来,将我们缠住。这样的怪东西你们见过,我们还在愣神呢。那堆水墙就直接拍了过来,老子身体好,没被拍死,趴在地上正起来,缠手的缠手,缠脚的缠脚,开咬的开咬,立马将人拉开半空中折腾。” “老子好不容易借着符纹和魂植将那些人头蛇逼开,靠着速度快跑了,你家那坏小子引着日光将我一晃,就将我给晃晕了,还和小龙种引着水墙将我们围在中间。那些人头蛇是海妖血脉啊,引的都是海水……被咬伤的地方一泡进海水,那滋味……,然后大日头一晒,身上全是白花花的盐。”帅哥说着将衣袖挽起来,满脸都是委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种闷亏!你们看我身上……”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598章 日光 帅哥挽起的袖子下面,全部都是跟脸上一样青肿的咬痕,有的已经见血了,还有的带着毒牙咬出的孔洞。 我瞄了一边低头看着脚下,不时用脚尖碾碾小石头的何必壮,那委屈劲,别说了。 “还好意思说!”武罗直接一巴掌拍在帅哥后脑,十分得意的看着远处还在“啊啊”训话的小白:“我教了三个徒弟,巫狼天生敏感多疑,心思深沉;你天生就跳脱,不正经;只有小白,深得我真传!才几天,一个阵法,就能将你跟何必壮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我出面制止,你和他……” “你出面制止,我们也还被咬了好几分钟。”帅哥委屈劲更大了,憋着嘴道:“他们就是玩累了才放过我们的,好不?而且是你让它们守在结界那里,进来的直接开打,连爹娘都不放过……” 可在武罗凶狠的目光下,帅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缩到何必壮那里,跟他一块用脚尖碾着小石头。 我想到刚才一招接一招的出奇不意,有点担心的瞄着小白,他还在啊啊的说着,那些人头蛇好像听懂了,一条叠一条,又在整什么队形。 转眼去瞄武罗,她这会有点心虚的低咳了一声:“小孩子吗,总得有人练手。你看你们就没事,还不是他们俩太菜。” 帅哥脚底的小石子“咔”的一声化成了粉末,一边何必壮十分默契的又用脚尖拨了一颗给他,两人复又低着头默默的碾着小石头。 “小白能引动日光?”白水沉吟了一会,才朝武罗问道:“刚才那强大的日光就是小白引来的?” “巫狼可以引动月光,小白前天突然就能引动日光了,你说会不会是青要山有着日月光辉?”武罗突然带着一幅十分骄傲的样子,不过又立马迟疑的道:“而且它还可以控制日光的强度,你们看到那里了没?” 随着武罗的手一指,只见一片光秃秃的山露着,连石头都被烧得都发白了。 我震惊的扭头看着武罗,她却慎重的点了点头:“那天小龙种抓了只灵鸟准备烤着吃,结果灵鸟跑了,小白引着日光帮它烤,然后鸟飞哪就烤哪,还引着水墙围困灵鸟,然后那一片就成这样了,幸好妙虚发现得早,要不然……可怜那只灵鸟,这两天连青要山都不敢回了!” 武罗脸上那种自得也压不住无奈了,朝我们道:“小白能力过强,日光乃是……” 她说着顿住了,看着白水道:“它实力还在涨,一旦它成年,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跟白水对视一眼,我手不自觉的摸着依旧感觉到灼痛感的脸和手背,再看看帅哥和何必壮那委屈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教育压力极大。 等武罗走了,帅哥立马凑过来道:“带着小白它们,我们去找巫狼的麻烦!它能引月光算什么,能引日光才是真正的厉害,烧死它!” 白水瞟了他一眼,这货立马捂着脸拉着何必壮走了。 “小白!”我轻唤了小白一声,孩子教育得趁早啊,尤其是破坏力强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白还像模像样的挥着手,和小龙种人头蛇说着什么,然后撇着头,一个小老大的模样离开。 一靠近我,立马兴奋的扑到我怀里,尾巴缠住我的腰,双手捧着我的脖子,张着粉嫩的牙床傻笑。 “别装了!”白水点了他额头一下,带着我们朝树屋走去。 在去树屋的路上,看到一个新开凿出来的山洞,洞口用一块大圆石封着,上面还用朱砂画满了符,有避水符,避火符,以及各种古怪的符纹。 “啊!”小白对着山洞叫了一声。 山石滚开,从平头变成了光头的妙虚探出来看了一下,见到我们,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白道:“小白啊,要乖哦,要不你阿娘会打你屁股的哟。” 说着他脚踏清风闪出来,对着小白的脸重重的捏了两把,又一溜闪进了山洞里,摸着光溜溜的头朝我道:“我最近在研究那两条青铜蛇,有了点眉目,有空告诉你。” 他话是对我说,眼睛却十分得意的看着小白。 我瞄着憋着嘴委屈的小白,再看看连鸟兽影子都没有见到的林子,突然感觉压力又增大了几分。这几天里,我没闲着,小白比我更没闲着啊。 回到树屋,却见两个琉璃瓶里的都立马游动了起来,阿娲是有点兴奋的朝前凑,华胥却是害怕的朝后退。 小白从我怀里出去,先是兴奋的冲进阿娲瓶子里,跟她嘶嘶的说着什么,阿娲听着哈哈的笑。 他又冲进华胥瓶子里,朝着她叫了一声,华胥那楚楚可怜的脸上,带着无限可怜的看着白水,却老老实实的躺在瓶底,小白凑了过去,将头趴在她小腹上,听了一会,这才冲出来,朝我指着华胥,啊啊的说着,又指着白水,摇了摇手。 我开始还没明白,但见他对着华胥瞪了一眼,华胥就立马老实的躺了回去,紧紧的护着小腹,试着朝小白道:“你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阿爹的?你这几天一直帮我看着?” 小白认同的点头,亲了亲我,然后朝阿娲摆了摆手,又要飞出去玩,我连忙抱住他。 “你带他去河边看看,我问华胥几句话。”白水看了小白一眼,朝我道:“别心软,日光不比月光,一旦失控就会是灾难。” 我点了点头,抱着小白引着魂植下了树屋,路上摘了几个野果给他,他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亲亲我,十分高兴,却尾巴却一直缠着我的腰不肯松开。 知道他听得懂,我先从后羿射日的故事开始讲,然后慢慢引导他。 听故事他还挺有兴趣的,讲到后面的道理时,他就有点委屈的戳着手指,一脸认错的模样,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亲了亲他:“以后不能乱捣蛋,你只能在选好的地方引动日光好不好?或者在对付坏人的时候,可以吗?” “啊!”他又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 我抱着他,在小溪边教他认一些草药,跟他在溪水里洗澡玩水。 到了日头转西,我们回到树屋,白水和华胥不知道说了什么,华胥一脸低沉的坐在瓶底,眼里似乎带着伤心,看到小白,却又十分害怕的朝后缩了缩。 小白这些天里祸害得连武罗都有点心有余悸,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对付华胥,搞得借着一身女娲血可以为所欲为的华胥都有点害怕了。 “我和帅哥去找云长道,你和小白呆在这里。”白水一手摸着我的脸,一手点着小白的额头:“要听阿娘的话,别捣蛋。” “我在院子里等你吧,带小白也一块去看看。”我紧了紧怀里的小白,朝白水道:“我不会去蛇山的。” 他看了看小白,应了一声,将两个琉璃瓶用白帕包起递给我。 树屋下,帅哥何必壮早就等在那里了,武罗朝我们道:“尸婆如果出来,只有小白能灭。可……” 她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轻笑道:“出来再说吧,能灭掉自然最好。” 尸婆从月光中获取力量,阴阳相对,在我进入青要山时,感觉到日光的灼痛感时就明白了,日光对尸婆身的杀伤力大,所以我才会感觉到特别的痛。 小白似乎还有点不解,我好几天的离开让他感觉不安,蛇尾缠着我的腰,小胳膊圈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 “它也一块去?”武罗眼里突然闪过兴奋。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引着蛇影正要离开,却见小龙种嘶吼着冲了出来,朝着小白说什么,小白却只是紧紧抱着我,不肯离开。 小龙种吼了一声,所有的人头蛇立马冲了出来,呼啦啦的将我们围住。 “都去吧,都去……”武罗那种好像乐得快要笑出声来的表情,实在是连藏都藏不住啊。 白水沉叹了一声,掏出一个琉璃瓶,所有的人头蛇立马老实的冲了进去,小龙种也好奇的跟着进去。 这些小家伙从到了青要山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路上由帅哥捧着,他脸上的青肿还没有消,隔着琉璃瓶用力的戳着,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估计是在心里报复吧。 到了蛇山附近,白水将小白抱了过去,看着我道:“你去院子里看看云空他们吧,好歹你也挂着云家族长的名号,除了给个魂植苗,给个笔记,你都没有管过人家。” 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与云长道正面相对,正要离开,却见妙虚脚踏清风而来,他手里盘着两条青铜鳞片蛇,朝我轻笑道:“想想还是来吧。” 朝他点了点头,我引着蛇影朝着院子里而去。 这时还只是下午,我刚到院子里和云空他们打了招呼,那些热心的大妈正问着白水怎么没跟我一块来,是不是华胥又搞什么事情了,急切的要告诉我对付小三的十八杀招。 就感觉到蛇山附近一道强光从西垂的日头射下,原本微红的日光变成了白灼的光线,强大的热浪随之涌出。 白水让我避开,还有这个原因吧。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599章 咬鳞 日光可以催生万物,可曾几乎毁灭万物,对于尸婆那种根本没有办法可以灭掉、吸食月华的生物,或许日光是唯一可以杀掉它们的武器。 站在院子里,就算隔得老远,依旧可以感觉蛇山那边热浪翻滚,原本爬满院墙的魂植不是缩回阴处,就是钻入了地里。 随着日光一点点的变强,所有魂植都朝地底深处钻去。 我感觉到身体传来灼痛感,云家那些大妈们都脸带奇色,云空他们原本由云家自己的教师在院子里授课,这时感觉到热度也跑了出来 看着热浪扑滚、空气明显可见扭曲的蛇山方向,云空他们都震惊的看着我。 我感觉到双唇干焦,转身到屋檐下,却依旧看着蛇山方向。 “是谁?”过了半晌,云空他娘才看着我道:“烈日灼灼,可灭万物。你们从哪找到这么厉害的帮手?难不成是金乌吗?” 日,乃阳精之宗。月,乃阴华之首。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蛇山附近的空气似乎都在扭动,热浪扑动,如同十日同出。 云空他娘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十日同出,尚且只能留其一,小白才多大,实力初现,就已然如此,如果再大点…… 希望是我想多了。 有点抱歉的朝云家人笑了笑,我只是沉沉的看着蛇山方向。 不只是尸婆喜阴,魂植也好,蛇也罢,都生性喜阴,这么强的日光照着,我隔这么远都感觉到热意,旁边山上的树木都收拢了枝叶,除了河水潺潺,鸟雀都好像受不了这么生的热浪不见了,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跟着一小团火光冒起。 一个云家人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四周:“打火机爆了。” 可随之,“滋滋喳喳”的声音传来。 我感觉到裤口袋传来一阵灼热感,连忙将手机掏了出来,却见屏幕已经是黑屏了,一股淡淡的焦臭味传来。 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十分中性的女老师将自己的手机扔在地上:“这引动的不只是日光的强度,连同电磁波和辐射也都同步引动。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这种是完全不可能的。古书上也并没有记载,哪位神可以完全引动太阳啊。除非……” 那位女老师并没有讲下去,也是有点顾忌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怔怔的看着我:“所以神蛇灭世可能指的并不是神蛇,而是神蛇的后代。” 我突然明白在地府时,白水和孟婆明明有提及小白是谁转世,可他和孟婆都没有点破。 院子里各种电器都同时毁掉,电线冒着火,云家人将电切断。 我脑中却传来了滋滋的叫声,那种声音好像电流钻进了脑袋里,电得滋滋作响,人慢慢变得烦躁,只想将脑袋破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云家一些孩子和老人开始受不了,只得先避回屋子里。 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蛇山,突然一道微弱的七彩光芒涌动,然后眼前突然一暗。 并不是因为天黑了,而是在那种似乎将一切照得都要变成透明的强光消失,回归到正常光线后,眼睛产生的错觉。 随着七彩光芒闪出,灼热的还未消失,一股海腥味就传来。 我抿嘴轻笑,武罗说小孩子需要练手,所以小白连爹娘都没放过。 云长道出来,白水就让小白他们先练上一波,这么好的陪练,实在是很难找呢。 日光强盛,尸婆就算藏于地底也能感觉得到,只怕已经避让开来,云长道想一时半会放出尸婆,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出来。 有那么强大的日光在,它们就算出来,也会怕晒死的吧。 引着蛇影朝云家村的方向去了,我说过我不去蛇山,但云家村不是蛇山啊。 我落在云家村时,正好看见云长道被突如其来的海水墙给拍了个正着,他出来时估计又怒又威风,结果刚好撞到海水墙上。 人头蛇是海妖的后代,融合了神殿祭师的血脉,几条或者十几条或许都不成事,但一百二十来条同时引动海水,又由控水的神蛇之后小白操控,那强度,大概就好像人突然怒气冲冲的要坐起来,结果被一板子拍回去一样。 云长道还愣着神,人头蛇立马从四面八方扑了过去,蛇尾缠住,张嘴就咬。 人头蛇皮厚,扛打,云长道虽然已经是人首蛇身,但这么多同时咬也怕痛啊。 就在我以为小白叫着人头蛇就咬一咬过过嘴瘾时,却听到云长道一声怒吼传来,几片七彩鳞从他身上落下。 气得云长道双目圆睁的扫视着身上的人头蛇,双手胡乱的抓扯。 奈何人头蛇数量多就算了,估计跟小白小龙种在一块,或者青要山不愧是帝之下都,在里面的小东西都长得特别快,所以人头蛇速度非常快,在云长道身上乱窜,让他一时半会还真抓不住。 而原本散开的海水却突然围了过来,将云长道困在水中。 人首神蛇的神,自然是不怕海水的,但奇怪的是,蔚蓝的海水中,那一百多条人头蛇和小白小龙种都消失不见了。 只见一片片七彩鳞从半空中落下,海水下面,帅哥借着身形和速度,飞快的接着落下的鳞片。 海水中,云长道原本憨厚的脸突然因为怒气变得狰狞,转眼四顾,可除了海水还是海水。 随着鳞片又落了一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猛的伸展开来,七彩的光芒从照透蔚蓝的海水,一道道电流闪过。 人头蛇的皮可以隐身,但我没想到在海水中,它们自己也可以完全消失不见。 随着电流闪过,只见由一条条人头蛇扭缠而成的怪蛇被电得直抽抽,却依旧没有松开嘴尾相衔,保持着阵形,小白和小龙种能隐身大概是因为藏在人头蛇中间,这会也没有出现,估计也被电得够呛。 海水因为没了人头蛇引动而消失,云长道半卷的蛇尾上,大半的鳞片都不见了,有的地方连皮都破了,渗出带着同样七彩的血丝。 云长道蛇尾慢慢变长,将整个蛇山范围都圈了起来,七色的彩光从他蛇尾涌出,双眼冷冷的看着那条由人头蛇叠成的怪蛇:“能动我鳞片的,岂是你们这种杂种。中间藏的那个还不快出来?” 我心中一紧,云长道上次这么惨,还是白水找他拼命的时候,这次居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除了人头蛇,连小白和小龙种都没看到。 人首蛇身是神身,七彩鳞片除了自己拔,几乎不会落,看着地上用魂植网兜了半兜七彩鳞、乐得嘴巴都快合不拢的帅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下这么多的,也就只有连建木根都能吃的小白了。 眼看着云长道眼中怒意愈盛,那些人头蛇被七彩光芒压制,我正转眼寻着白水他们,难道还真让这些毛孩子应付云长道? 却听到两身破空的声音传来,两条青铜蛇猛的冲入了云长道以尾圈就的地盘,一条直冲云长道而去,一条直冲人头蛇团而去。 妙虚脚踏清风,凌立半空之中,看着云长道嘻笑道:“传闻当日龙虎山,地心黑曜外溢,身负神身的云长道以一鳞覆之,我还自认神往,却没想,今日被一些刚刚足月的蛇娃娃给围攻得鳞片都快没了。” “妙虚!”云长道看着那条鳞片串成的青铜蛇,想去追随着青铜退开的人头蛇和帅哥,却没想妙虚伸手又拦住了他,接连受挫,他气得咬牙道:“日乃天耀,除了日之本身,连神都不可动,伤我的那位能引动日光,被它伤也不丢人。” “不丢人,不丢人!”妙虚摇头轻笑,等帅哥和人头蛇都消失不见了,才朝云长道轻笑道:“你出来有点久了吧?” 云长道先还是一愣,抬头有点诧异的看着妙虚,却见妙虚脚下微风刮过,瞬间连人带蛇都不见了踪影。 而在蛇山大坑下面,一条熟悉的白蛇猛的冲天而起,蛇爪里一块白帕,里面似乎有许多东西冲涌。 “白水!”云长道气急的大吼。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00章 蛇纹 我看着白水那块白帕里涌动的东西比较多,何必壮一直没有出现,立马明白那白帕里是什么了。 他们从云长道里也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已然十分顺手了。 趁着云长道嘶吼着要去追白水,我立马引动蛇影跟了上去,半道带上正将人头蛇装进琉璃的帅哥,小白和小龙种立马一左一右扑到了我身上。 妙虚既然留下来拖延时间,正面应对云长道,逃命的路线早就设计好了,早早的跑到前面等着。 白水见我带着帅哥他们跟了上来,将白帕朝我手里一塞,轻笑道:“共工追过来了,我去挡一下。” 果然后面一条黑色的大蛇夹着破空的风声而来,妙虚却直接跳到蛇影之上,将两条青铜蛇朝后一挥:“挡什么挡,有没命的不用。这两条青铜蛇是鳞片穿成的,又不怕痛,足够应付共工了,如果清虚镜在……” 说到清虚镜,妙虚一脸向往,却直催我快点,他还没有见过华胥氏风姓之人呢。 我伸手搂住小白,加快蛇影,直朝着青要山而去,只是到了青要山后,我还有点迷惑,怎么就这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帅哥一落地,就欢天喜地的数着七彩鳞片,边数边跟小白说:“上次用你的蛇蜕封住了黑白双龙潭,你说这神身的鳞片能封住黑曜,能不能封得住极渊什么的?要不我们下次借了你阿娘的沉吟刀,再来一次,将云长道的皮给扒了?以后别说填坑了,就算补天也能将云长道扛了去。” 小白“啊啊”的也不知道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白水将人头蛇倒了出来,然后将白帕整个塞了进去,只见打开的瞬间,里面许多驴滚落,只有何必壮抓着白帕被带了出来。 风家血脉不受术法,何必壮现在符纹力量强大,但也只能维持一会,到了琉璃瓶里,立马全部恢复了人形,乌压压的挤得一个个脸都变形了。 还别说,风家也还有好几十号人,挤在琉璃瓶里,全部都愤怒的看着我们,尤其是那个风哲隔着琉璃瓶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这瓶子是陈无灵刻意找来装建木神卵的,华胥和阿娲都装在里面,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何必壮落地后见我看着他,立马有点心虚,抱着那个琉璃瓶朝白水道:“风家血脉异常,我去研究一下。” 我原先还好奇呢,云长道都要放尸婆出来了,白水他们带着小白妙虚,还有这么多人头蛇杀过去,真正出了手的还只有这些毛孩子,妙虚也就最后拖延了一下时间;白水潜入地底,难道就只是拘了风家人了出来? 可看何必壮那心虚的样,就知道他们肯定还做了什么事情。 何必壮溜得快,我又去瞄数鳞片的帅哥,他完全沉浸在那种收获的喜悦中,小白他们一堆连数都不会数,也跟着他数点头瞎凑热闹。 只得再转眼去看白水,他将那方白帕叠了又叠,也不知道朝谁说:“华胥见到自己的后代,怕是很震惊吧,我也去看看。” 我一把拉住了他,白水身子一僵,转眼看着我,凑了过来,轻声道:“怎么今天这么主动?” 见小白还守着帅哥,我将白水的胳膊抱在怀里,引来蛇影,带着他直朝那处温泉而去。 蛇影呼啸,我带着白水直接落入水中,在蛇影消失时,抱着白水一转,将他压在石头上,低头与他对视:“你……” 我刚说了个字,怕气氛不对,学着白水平时的样子,手在他下巴处滑动了一下,双腿踢着水,无意的错开。 白水双目沉了沉,我复又逼近了一点,双眼盯着他的唇:“告诉我吧?” “云舍。”白水伸手推了推我。 我立马抽出铁链,将他双手缠绑在胸前:“说吧?” 铁链一头垂落,我拉着在白水身上晃荡着,眼看他目光越发的沉。 我却慢慢移开,看着白水道:“云长道在外面,风家人被抓,共工出来追我们,那么你下手的对象是游婉?” 白水似乎顿了一下,眼里的雾色立马散开,伸手解开铁链:“你既然猜到了是游婉,那么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将那枚建木神卵埋入了游婉体内。” “可孵化不会这么快,你埋入又有什么用。”我突然有点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那是孵化过一次了的,而且我们所求的并不是建木血脉,而是游婉身上的一样东西?” 我有点古怪的看着白水,想抓住什么,却又好像抓不住。 游婉身上,除了游家血脉之外,还有什么? “等成了后,你就知道了。”白水朝我弹了点水,苦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样问话了?” 我没理他,只是有点担心地道:“尸婆……” “暂时出不来。”白水十分肯定的摇头,朝我道:“我去看过那道石壁了,是我娘蛇骨所化精气汇聚之地,重点就是堵住那些尸婆,风家血能引动建木,所以云长道不敢用太多。而且你也看到了,小白引动的日光,几乎是灼毁一切,尸婆就算出来,也得掂量掂量。如果不是小白还太小,我们或许可以带着他直接进入地底之中,让他引动日光直射深渊,驱除这些从黑暗之中滋生的东西。” 这个法子自然是彻底根除的法子,可我总感觉有什么问题,朝白水道:“小白的神魂……” “猜到了?”白水怔怔的看着我,伸手将我脸上的湿发小心的捏开:“没事的,他既然能转世,自然会是另一番命运。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或许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了。” 他伸手搂着我,手抚着我的背,轻声的安慰我道:“这次引动日光,无论是给云长道共工,还是地底尸婆都是一个震慑,它们能不出来最好,一旦出来就算小白能灭掉,总归会祸害一些生灵。”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暗算着日子,毛晚行看到的建木生长之日是夏至。 武罗说如果小白血脉融合我们还有胜算,现在小白这样子也算是融合了血脉了吧?强大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会不会跟毛晚行看到的结果不同? 不可直视的除了日光就是人心,小白能引动日光,阿得那具重瞳身能看破人心,这到底是注定的,还是巧合? 当天帅哥和小白他们似乎在携手取了云长道鳞片后,感情十分的要好,他一个人带着一堆蛇、一条龙鼓捣那些七彩鳞片,还让小白将华胥原本乌黑顺滑的头发给揪了一大把,可怜的华胥看到白水时,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小白还顺带借走了沉吟刀,当然不是他开的口,是帅哥直接朝我道:“你家娃藏不住的,还不如早点当家,沉吟刀在你手里,也不过是把锋利点的刀,在他手里,说不定……” 我瞪了他一眼,将刀给小白:“别乱玩,用完就送还给我。” 白水和何必壮似乎在研究着华胥和风家血脉,刚被揪了大把头发的华胥,这会又被抽了好几管血,连委屈的眼神都露不出来了,趴在瓶底奄奄一息的柔弱着,可惜除了风家人,谁也没心思理她。 我见大家都忙,就去找妙虚问那两条鳞片青铜蛇的事情。 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妙虚在那块挡山洞的石头上刻符纹,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是刻意防小白,就是感觉自己住的地方,应该安全一些……” 我低低的咳了一声,连忙点头称是,看着妙虚的光头,知道肯定和小白脱不开干系,只得又硬着头皮道歉。 “孩子吗,天生能力太强不受控制是正常的。”妙虚开始那句还好,却又转折道:“可小白不只是天赋强啊,脑袋瓜子也好使,你看今天对付云长道了吗?我都不知道人头蛇居然可以在海水中隐身,他却已经借这个藏身于人头蛇中,靠着速度和小龙种的掩护咬下了云长道的小半鳞片。这种不只是天赋,好像还是……” “统领全局的指挥能力。”我看到云长道在蔚蓝不见一物的海水中,痛吼时,就感觉到诧异。 在听闻小白他们将帅哥和何必壮咬得全身是伤时,我还只是感觉武罗教导有方,可在那时,小白似乎将所有东西的能力最好的利用上,达到最好的效果。 “是啊。而且刚好有一堆人头蛇连武罗的话都不听,就听他啊啊叫。”妙虚嘿嘿的笑着,朝我道:“你是想问那两条鳞片串成的青铜蛇吗?” 身为被告状的家长,我自觉矮了一头,只得点了点头。 妙虚靠着石头坐下来,将那两条青铜蛇掏出来,然后朝我道:“这里面的线可能比华胥的头发还厉害,要不然光是神蛇的鳞片不可能这么厉害,能抵住水神共工。而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冰瓶,倒了点血在鳞片上面,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片白得晶莹的小鳞片,正是小白换鳞时蜕下的。 冰瓶里是白水的心头血,用小白换的鳞刮动,只见青铜色的鳞片上面,许多细细的蛇纹涌动,好像一条条小蛇随之喷涌而去。"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01章 书 随着那些蛇纹涌动,一道道暗光从青铜色的鳞片上闪出,带着低低的嘶吼之声。 这鳞片蛇本身极为细小,所有的鳞片比指甲盖都小,吸了白水心头血的青铜色鳞片上,那些小蛇好像都活了过来,越游越快,在一片片鳞片上游动,青铜蛇也跟着游动着。 我诧异的看着妙虚,不明白游家藏在虫崖的东西,怎么要用白水的心头血引动?难道这东西还不是游家的?是游媚猎杀神蛇时抢来的? 所以跟那些神蛇魂一块藏于虫崖? “我也是第一次试,没想到……”妙虚似乎也被吓到了。 “这好像是一种符纹?”我伸手想将青铜蛇捧到手边,却没想两条青铜蛇似乎被身上的蛇纹带动,突然自己腾空而起,朝着青要山外飞去。 我正要引着蛇影去追,却听到一声熟悉的蛇嘶声传来,跟着原本冲出青要山的两条青铜蛇突然回转。 顺着青铜蛇看去,却见白水立于山头,两条青铜蛇如找到亲人的孩子一般,一左一右的缠着白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白水伸手抚过青铜蛇,看着上面的蛇纹,然后手一挥,两条青铜蛇盘于他的掌心,欢快的游动着。 “我去解上面的蛇纹,有事到黑白双龙潭找我。”白水飞快的急闪而来,朝我说了一句,立马就错开了身子。 我转眼看着妙虚,他也十分好奇:“蛇纹啊?难不成真如遗落的神话传说一样,人有仓颉造字,蛇有白矖创纹?” 见我扭头看着他,妙虚迟疑了一下道:“仓颉天生龙颜四目,就是跟你弟现在一样是重瞳之目。传闻他造字之时,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乃潜藏,所有东西都搞破坏就是为了阻止他造字,不让人类文明得到更好的传承。但同时也记载,仓颉得鸟足蛇纹所启,受河图洛书而发,才创下了文字。其中蛇纹,就是神蛇白矖于不周仙山神殿所创,还未完善却因……”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大概意思,在不周仙山倒后,白矖就参与补天,蛇纹未得完善,所以没有跟文字一样传开,估计也就只有真正处于不周仙山的白矖一族能解了。 妙虚只是嘻嘻的叹息道:“现在科学证明,地球有几十亿年了,人类最早出现在七百万年以前,中国是拥有历史记载最为久远的国家,可上下也只有五千年。这五千与七百万,其中有多少东西流失?如若不是黑门开,神蛇现,谁又知道这段与蛇换皮的事情,谁又知道以前还有鳞皮人?毕竟我们所见的古人都是化石!” 我朝他摆了摆手,看着黑白双龙潭的方风,茂密的树林阻挡,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每次碰到与神蛇有关的东西,白水都会失落一下。 毕竟神蛇只剩下他和白思了,会这蛇纹的,也就只有他了。 “真有蛇纹?”我想了想,转眼看着妙虚道:“你从哪里听到的?” “清虚镜!”妙虚朝我眨了眨眼,轻笑道:“清虚镜入梦告诉我的。” 这话说得好像一个美貌仙子入梦,与他巫山云雨一番般神秘而又不好叙说,也一样不知道真假,但他不肯明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可他却并未否认有蛇纹的事情。 如果那两条青铜蛇上的真是蛇纹,难不成那两条青铜蛇还真是游家从神蛇一族夺来的,就因为解不了上面的蛇纹,所以后来又干脆将青铜陪葬埋于地下了。 但何必壮和陈起语同时确定那鳞片是神蛇的,可白水却并不记得有青铜色的神蛇,真正的神蛇只有两条白矖和螣蛇,螣蛇通体带金黄,白矖为白蛇,就算白水也只能算是神蛇之后,可这些也没有小到指甲盖大小的鳞片啊? 越想越感觉奇怪,白水好不容易对游媚有所认同,我生怕因为这两条青铜蛇又整出什么事来,正想去黑白双龙潭看看,却见小白带着乌压压一波人头蛇飞快的朝着结界处而去,小龙种在后面带着龙呤驱赶着人头蛇。 蛇群还未到,日光就已然穿透了云层,朝着结界处直射而去,蔚蓝的海水已然在高空之上涌动着等了。 这是又有人进青要山,我急忙跟了过去,却见熟悉的血光一闪,带着符纹,正是我留给了断的。 蔚蓝的海水已经落了下去,了断跟帅哥一样中招,本能闭眼然后挥动拂尘,眼看着他就要中招,我急忙引来蛇影,飞快的冲了过去,朝小白沉喝道:“住手。” 就在小白闻声一愣之际,蛇影驮起了断,飞快的避开那下落的海水。 只见泥石滚动,只留一片洗涮得干干净净的山石。 了断心有余悸的立在蛇影之上,抬头看着慢慢消散的日光,然后看着小白,带着欣慰的笑,朝我道:“不愧是生而就得天罚的蛇胎,在蛇山引动日光的就是小白吧。” 那眼里的骄傲和自得,完全将小白当成自己家的孩子。 “师兄!”对于了断,我忙行礼,不好意思的道:“就是胡闹,整天捣乱。” 只是一想到师妹,难免想到毕丽红,连忙道:“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哪敢上青要山找你啊。”了断咧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瞄了瞄四周道:“要不?先拜会武罗神?” “不用,见过了!”武罗乘着赤豹,从我们旁边闪过,黑着张脸朝着黑白双龙潭而去:“没事别打扰我,白水说有新发现。” 我心中一动,可一想白水并没有找我,而是找的武罗,而武罗的脸都发黑,明显这事我不好掺合。 见了断一脸怯然,忙道:“武罗神不讲这些俗礼,师兄有什么事请直说。” “天下道门出动寻找夏荷和杨惠明,以及任何与建木或者尸婆有关的东西。”了断接过我递过去的水,抿了一口道:“可这些都没找到,但却似乎找到了那个发动咒术的人。” 我一听这好像有点岔开了啊,我们原先也想找那个发动咒术的黑衣人来着,结果一直没抓着,怎么被道门的人碰到了? 据了断说,既然我们有办法解决建木,他就让人将所有和建木有关的地方全部找出来,连草木成精多的地方,都要圈出来,重点查看。 这工作分成两部分,一是让人实地探查各类发生过怪事的地方,二是一部分人查阅古籍,双管齐下。 论协调,了断肯定比我厉害,这样分工十分正确啊。 “出事的就是那些查阅古籍的。”了断苦笑的看着我,轻笑道:“这些人的肉从翻书食指开始消失,可以明显的看着肉丝跟冰晶一样的慢慢融化不见,露出里面的骨头,食指后就是拇指,右手消失完,就是左手,然后是胳膊,一天之内,最先发现的人,已经融化到肩周了。道门的人都看过了,没有找到原因,郭老也在龙虎山了,鲁班书里的医理也没有这种记载。” “确定不是书上有什么吗?”所有查阅古籍的人肉不见了? 这明显就是那种书上沾了毒,一碰就中毒的情况啊? 了断摇了摇头,朝我轻声道:“查阅古籍的人中,有你见过的另外两位观主,以及一些隐世的高人,毒蛊皆不可能近身。” 但据我所知,咒术发动,得有人用极强的怨念以体施咒,而且有着明显的针对性,这些人查阅古籍,还有隐世不出的高人,人家连照片都没法拿到,更不用说生辰八字之类的了,怎么下咒呢? “那些查阅的古籍中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下咒针对性比较强的,总得找到一个突破点吧?”我还是将疑问问了出来。 了断听着,苦笑道:“这其中有一本人皮书。”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02章 刺青剪报 我一听人皮书,先是一愣,诧异的看着了断:“道家也有这东西?” “不算是道家的,只是由天师府收藏。”了断似乎有点疑惑,朝我轻声道:“这书是很久前遗留下来的,是用甲骨文记录的,所以才会请了那些道门中对甲骨文有研究的高人聚在一块研究。” “那个时期没有竹简也没有纸笔,但对于人身刺纹却已然有所成了,那本人皮书是在活人身上刺纹,再剥皮集而成的。”了断眼带敬畏,朝我道:“而且上面的甲骨文你看一下。” 了断十分坦然的掏出手机,拍的是照片,说是书,其实就是一本巴掌大小的人皮册子,每一块人皮上刺着两个或者三个文字。 我读书少,所以一个都不认识。 可从照片上看,那皮纹理十分细腻,也没什么毛孔和毛发,看上去不大像人皮啊? 我对古怪的事情比较好奇,公认的人皮书很多国家都有,但都能从毛孔和纹理上判断出是不是人皮,了断这个…… 将几十张照片翻看完,每一张皮都细腻光滑,根本就不像是人皮啊? “你是游家人,你就没好好看看自己的皮肤吗?”了断见我头都快钻到手机里了,立马知道我在看什么,将手机抬了抬道:“如果人类真是由鳞片人剥皮而来,那么就是从冷血动物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毛孔什么的都是后期方便排汗才长出来的。你没注意,你自己几乎看不到毛孔吗?皮肤就像婴儿一样,光滑无比。”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却并不是夸。 我撸起袖子,对比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和了断照片上的,这么看的话,除了毛孔没有,似乎还真有点像人皮。 “等我一下!”我急忙跑到妙虚那里,将他叫出来,朝他道:“你说仓颉造字前有蛇纹,那你认识甲骨文吗?” “认识几个!”妙虚十分谦虚。 了断认识妙虚,忙将手机递了过去,他看过后却立马摇头道:“这是在活人身上刺后再剥下来的,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显示的一部分,而且是后面有人刻意重新纹过了的,所以看上去像甲骨文,还有一部分隐藏在皮肤下面,就像现在的鸽子血纹身一样,必须要血气涌浮,有一些才会显现。你看那两条青铜蛇上的蛇纹,得神蛇的心头血,和神蛇所换之鳞同时引动,才会显现,这个就是那本书吧?” 了断点了点头,明显认了妙虚的话。 我也不知道“那本书”指的是哪本书,似乎了断和妙虚心知肚明是哪本书。 “得看到皮,才有办法解。”妙虚捧着手机,伸手去捏胡须,可一捏个空,只得叹气。 了断来找我,并不是因为人皮书,而是那些受到诅咒的人,我立马朝妙虚道:“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说着引着符纹朝帅哥打了个招呼,小白他们都在忙,对于治病救的事情,他们都不敢兴趣,我让帅哥帮给白水传话,引着蛇影带着了断和妙虚朝龙虎山而去。 只是在去龙虎山的路上,我突然有点感觉不大对劲,妙虚刚好发现青铜蛇上的蛇纹,而了断这边却有人因为人皮书而出了事情,而且了断还怀疑是咒术,似乎有人刻意引导我找到这本书啊。 到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情况严重,只见天师府下面的地下室里,那些高人们,脸色发白,却依旧安然的盘坐在蒲团之上,有的还用已经变成了骨爪的手去翻书。 一个满头白发,脸色花白,却依旧精神饱满的老者看到了断,还朝他笑道:“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比你师父都活得久,何必在意生死。一具白骨只是早晚之事,反正都是骨头了,借着骨头翻看这人皮书,相得应彰也不吃亏。” 看到我时,还愣了一下,了断忙侧身,朝我道:“这是太师叔,那位是三师叔,还有那位……” 我听着诧异无比,怎么也没想到龙虎山还有太师叔?我还一直以为拜在张天师门下,我的辈分在道门完全可以压下任何人了,可没想辈分高上还有更高啊。 只得老实的行礼:“了情见过太师叔,见过三师叔,见过……” 一屋子的人,除了那两位观主外,其他的都比我辈分高,看样子了断这次真是将老祖宗全部给请了出来了。 那位太师叔看着我,呵呵笑道:“请早做了一个让我们都占便宜的事情了?让你叫我们太师叔,让你吃亏了。” 所有人都抚着骨掌,哈哈笑着,似乎对于化骨之事,并不在意。 乐天知命到如此地步,比那些明明可以活得很长,却还想超越生死之外的东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妙虚跟在我后面行了礼,不过却不再是道家之礼,只是点了点头,那位太师叔看着他道:“玉机子的事情不怪你,你无须拘谨。” “你看人皮书,我看下病情。”妙虚对之方面似乎颇有研究,可当我看到那些露着骨头的架子时,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太师叔还只是到手腕,两位观主之一的玉禅子就已经到了肩周了,估计他就是了断嘴里说的第一个查看人皮书的人。 我正打算先看玉禅子,却见妙虚正要弯腰查看太师叔面前的人皮书,太师叔却道:“我来翻,你来看。” 妙虚眼神一闪,道了谢,却依旧道:“怕不是因为接触,才引起的。” 跟我的想法一样,我查看了一下玉禅子的肩周,肉芽如同退缩一般,慢慢消失不见,没有一点血洒出,而也没有任何血腥味。 所有的血肉好像真的蒸发在空气中,连骨头缝里的肉都不见了,最重要的是,还不痛。 等查看了一圈,我找不到任何原因,就好像尸婆影吸血一样,所有的血牵着线消失不见,什么都不能阻挡,这些血肉消失,却连看都看不见。 我试着伸手捂在伤口处,并刻意长出鳞片阻挡,但血肉依旧在消退,也依旧没有看到,我手掌之上也没有残留任何血腥味。 怪不得了断他们怀疑是咒术,这么古怪的,还真只有那三大体咒的咒术了。 我朝了断点了点头,所有人都只是朝我安慰性的笑了笑,并不在意能不能治好,反倒热切的讨论上面的甲骨文所代表的含义。 边建木尸婆什么的都不问,在他们这种看透一切的年纪,生死也好,世事也罢,都不如眼前的事重要。 腰弯细细打量着那本人皮书,并不是很厚,也就三四十张左右,可这些皮细腻滑润,摸上去冰冷,不大像人皮。 太师叔开始还挡我,见我手上长鳞后,却摇头苦笑着退开了。 妙虚跟我飞快的翻看着,人皮纹书,在活人身上纹和剥下皮后再纹有明显区别的,很多种族都爱纹身,现在苗黎两种都依旧有纹身的传统,国外很多法师和种族也保留着纹身刺青。 我翻看完,字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能确认两点,一是这所有的皮都来自不同的人,而且这些皮就跟现在的剪报一样,从每个人不同的部位剥下来的,也可以说是从那些人原本就有的纹身上截取的一部分,因为有的两一个文字,有的只有一个,并且大小纹法,以及用的材料都不相同。 二是,这些皮肤可能真的是与蛇族换皮后的那部分人的,因为皮的背面,还有着长鳞的倒纹,看上去与我手上的鳞片相对。 “你说是不是巧合?”妙虚聪明通透,又是他解开青铜蛇上的蛇纹的,立马联想到了。 “这是人皮,要不要用我的血试一下?”我露出手腕,既然有东西引着我解开这本人皮书,白水又在解青铜蛇,解开就知道了。 说不定就是那个让不周山心收建木的咒语呢? 沉吟刀在小白那里,我正要用咬的,却见白影一闪,白水直接落在我身边,看着我面前的人皮书,眼神跳动。福利"", 章节目录 第603章 记忆 人族与蛇族之间的争斗从被创造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人对于蛇类的恐惧藏于血脉之中,就算是看到一条像蛇的黄鳝都会出于本能的害怕。 白水来得突兀,落到我身边时,却只是愣神的看着人皮书,眼神闪烁。 地下室里的人虽然都没见过,但也应该听说过白水的,都有点诧异的看着他。 可白水却只是一言不发,看着人皮书连眼都不换,了断和妙虚都感觉气氛不对,尤其是妙虚不停的低咳,我也诧异的看着白水,从未见过他在一个东西上发愣看这么久。 “我来带你回去,看那两条青铜蛇。”可白水一清醒过来,却好像没有看到那本人皮书一般:“既然这里忙,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朝我点了点头,眼神似乎十分清明,飞快的离开。 这一来一去,非常的快,而且明显的不大正常。 了断朝我眨了眨眼,我瞄着那些露着手骨的高人在白水离开后扭头和妙虚开始讨论人皮书,好像对于白水出现离开都不在意,朝了断道:“先将这边清况稳住吧,白水只是来看看。” 可他看着那本人皮书时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同,可为什么装作没看到一样,又离开了。 而且从时间上看,或许这边先发生血肉消失,然后妙虚才解开青铜蛇上的蛇纹,但又是谁要引导我解开这本人皮书呢? 这本书一直在天师府,可从未听了断他们提起过。 那边妙虚已然将人皮书有所隐藏的事情说了,为了验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血,然后看了看我:“这是华胥的血,要不拿你的也试一下?” 就在我再次挽起袖子时,了断立马掏出一个同样的冰瓶:“用这个吧!” 那瓶子里是我原先留给了断的血,倒也避免我再次放血了。为了防止出现跟青铜蛇一样逃离的事情,我还特意掏出血蛇鼎,从人皮书中取下第一张扔进去。 妙虚有过经验,但对于人皮书却不敢乱来,人皮不比神蛇鳞,那两条青铜蛇如同活物,鳞片在地底经历两千多年没有半点变化,人皮书却是由道家专门保管,防止腐烂。 因为华胥身负女娲之血,所以妙虚先将华胥的血倒入血蛇鼎中,我慢慢引出血气渗入人皮之中。 华胥的血带着微微七彩光芒,在血蛇鼎里涌动,那张人皮因为血气涌动,慢慢漂浮了起来,可血气根本就不会渗入人皮之中。 看样子只得拿我的试一下了,我将鼎里的带着微弱彩光血气涌出,给太师叔清洗伤口时,却依旧没有阻止血肉的消失。 将我的血倒进去,无论怎么引动,里面那张人皮书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有点挫败看着血蛇鼎里的人皮,眼看着玉禅子的血肉已然消到了脖子处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脑袋没了供血,马上就要死了。 他并不如其他高人这般冷静,原先还能撑住,估计是见我来了,感觉有了希望,可这会子见我也没有办法,再也撑不住了,再加上血肉消失到了脖子处,越发的着急,朝我们凑了过来,看着血蛇鼎里的人皮卷,有点着急的道:“说这是人皮,那女娲和游家的都试过了,难道还有其他人种吗?要不这就不是人皮?古时也就只有罪人或是特定的情况下才刺字吧?谁有事没事在身上刺字,然后让别人活扒了皮,跟剪报一样订在一起啊!所以说这些人皮你们也不用管,老道生死无所谓,可你看这些老神仙们……” 玉禅子说着说着就急了,抬着两个骨架子,欲哭无泪:“老道研究甲骨文是因为我师父,而且自从入了道教协会,我们就还得支持什么社会科学,了解历史,我才对甲骨文有所了解的,要不这本书,哪有我碰的份啊,这可是魔书。” 在生死面前,玉禅子终究还是没有修炼成功,了断低低的咳了两声。 太师叔似乎十分看不上他,十分冷淡地道:“老道也只不过是平白渡日罢了,老神仙什么的,也没你玉禅子重要。了情,你无须管我们的生死。” 旁边那些高人齐齐应喝,搞得玉禅子脸上无光,转眼再去看,却见太师叔他们又去低头研究古籍去了。 我听着“魔书”两个字,联想到玉禅子说并不是古时每个人都有刻字的习惯,伸手捞起血蛇鼎里的人皮,看了一会,细细抚过上面的纹路,忙引出蛇影带着符纹去找何必壮。 他正在青要山研究风家和华胥的血,被我叫来,有点奇怪道:“脸皮和其他地方的皮很好区分的啊?” 我将整本人皮书递给他,他细细翻了翻,还用那翻人皮书的手捏了捏我的脸,细细对比我的脸皮和人皮书的脸皮,最后朝我点头道:“是脸皮没错。” “陪我去苗寨。”只要是能确定是脸皮,我立马闪过草鬼婆脸上的纹身。 当初苗三娘解释草鬼婆纹身,说是终身不嫁,以身供奉蛊神。 但苗巫却说每个草鬼婆体内都有蛊虫,不能与男子相交,那么这两件事的作用就重了啊? 蚩尤号称上古魔神,但看蛊寨河底祭坛的雕象,游媚与建木缠斗之时,他在一边相助。 “我留下血蛇鼎,封锁血气,如若在玉禅子出现生命危险之前还没回来,你就去青要山找白水。”我知道血蛇鼎不一定能控制住血肉的消失,但玉禅子已经开始着急了,安危人心最重要。 说着留下血蛇鼎,然后让这些高人全部进去。 妙虚已经不是道门中人,不好独自留在天师府,借着对草鬼婆的好奇,跟我上了蛇影。 路上他告诉我,各个国家都用人皮制书,是因为人为万物之灵长,女娲造人时就是根据对天地运行的规律所造。 五脏六腑对应五行之气,十二时辰对十二正经,周身三百六十五穴对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星宿之中,每个穴位都应对不同的星相,所以说女娲造人也并不是随手造的,人为万物灵长,在创造出来时就已经注定。 如若在活人身上刺纹再剥皮制书,怕这是一个需要很大意愿去完成的事情,跟以前用活人祭祀差不多,这些人都是自愿刺下纹,再清醒的被剥下脸皮的。 古时高僧抄经,会在墨中滴入自己的血,以表诚意,也是这个意思。 这本魔书,不能查出是什么时候的产物,但曾也出过很多事情,拿到这本书的人,都无故失踪了,后来道家正统才将这本书收于龙虎山,说是收,其实也是镇压的意思。 “为什么不毁了?”这不是作吗? 我有时很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会惹祸的东西,都不直接灭掉,硬是要留下来再搞一次事情,好像不留点祸害,后代就没事情做,没故事可写一样。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据我所知,道家似乎将这本带到过火山口准备毁掉,后来好像苗黎两族同时出动,与当时的道门闹得很僵,后来却不了而了之,这本书就一直藏于道家。”妙虚也奇怪,朝我道:“或许还有作用吧。” 何必壮翻看着人皮书,朝我道:“这些看到的甲骨文是后来刺上去的,明显还有隐纹,只是我对这个没了解,要不就能描下来。” 蛇影速度极快,我们仨刚落在蛊寨外边,却见白影一闪,小白突然就扑了过来,紧紧搂着我。 我诧异的扭头,却见白水和帅哥站在旁边。 “老何妙虚,来!”帅哥那张脸青肿还未全消,双眼眯成一条缝的朝何必壮妙虚招手:“我带你们去看漂亮的苗妹子!” 何必壮还眼带疑惑,妙虚瞄了瞄白水,低咳了一声,扯了他一把。 小白亲了我几口,我一边回亲他,一边瞄着白水。 “小白,来带你去看好东西。”帅哥走过来,一把将小白扯走。 蛊寨外就只剩我和白水了,我有点诧异的看着他道:“那本人皮书有什么问题吗?” “让帅哥毁了吧!”白水看着帅哥他们离开,朝我轻声道:“生剥人皮制成的东西,吞食血肉,留着也是祸害。” 我刚才还问妙虚为什么以前不直接毁了呢,现在白水却突然说要毁,让我有种被自己打脸的感觉。 可现在已经到了蛊寨,只要见到草鬼婆,就能知道制成人皮书的皮是不是草鬼婆的脸上剥下来的,可白水却在这个时候制止,  那他原先又为什么假装没看到? “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白水每次碰到这种事情,多少跟神蛇有关,这次又正好碰到青铜蛇上的蛇纹解开,难不成又有什么旧仇? 白水看着蛊河的青波,轻声道:“你还记得游媚那消失的记忆吗?”"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04章 前生今世相关否 在碰到胡若时,我想起过这件事,游媚转世的阴魂是从建木直接拘出来的,并未喝孟婆汤,胡若记得每一世的事情,可我却没有半分游媚的记忆。 武罗也跟我说过游媚记忆的事情,但她最后却并没有告诉我在哪里,似乎也并不想我找回。 但现在我们找不到游媚从娲祖那里得到的咒语,所以也不能将建木困入不周仙山的山心之中,在外面打开天帝宝库,那跟毁灭没什么区别。 “她的记忆在那本人皮书里?”我诧异的看着白水,不解的道:“可这本书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啊?” “苏三月背后有刺你还记得吧?山心碰到游媚之时,她已然能看到自己转世,那时怕是已经变成尸婆身了,只不过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压制,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困住了建木神魂后不再去找天帝之宝,而是将这个任务留给了自己的后一世。”白水沉沉说来,声音有点哑然。 “所以说,游媚在困住建了那个祭坛后,就已然准备身死,将自己封在那具石棺之中?”我脑中一闪,她找到了不周山的山心,之后就借着山心找到了其他的基石,用不周山的基石做了石棺和石盒,还有那个装断生丸的小盒子。 “可如果她转世带着记忆才能更好的解决未完成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将那些记忆借自己背后的刺,刺入那些草鬼婆脸上,再流传下来。而且她没了记忆,又怎么可能记得爬入石棺之中?”我愣神的看着白水,突然感觉心跳如鼓。 我相信给任何人一个这样的机会,让你接收自己前世的记忆,每个人都会选择接收,因为在一个人的认知里,生生世世都是同一个人,都是自己。 佛还分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呢。 对于游媚这种明显有重大事情没有完成,需要转世后继续的存在,明显保存记忆转世更好啊?无论是从知道任务,或者对于强大实力来说,都方便太多了! “她怎么取出记忆我并不在意,但我已经让帅哥去毁掉人皮书了。”白水伸手搂住我,双目沉沉的看着我道:“蛇纹并非没有下传,在蛇族兴起之时,所有蛇纹都在蛇皮之上,就是现在每条蛇不同的纹路,就是它们自己的语言,在蛇游动时就会变动身上的蛇纹来表达所要表达的意思。游媚纹在那些人皮上的就是蛇纹,因为那个时候除了蛇纹和符纹,并没有文字,她既然看到了转世的你,自然了看到我,所以用蛇纹记下最好。但你如果借草鬼婆的血破开人皮上隐藏的蛇纹,就会接收游媚的记忆。到时你就不会是云舍,也不会是游媚,双重记忆之下,你认为你能把控得住吗?” 白水问的这个问题我自然想过,但现在这本人皮书关系到那么多人,虽然他们自己看透了生死,可我也不能看着他们这样死去。 而且如若恢复游媚的记忆,那道咒语就能知道了,还有那些隐藏的秘密,我都能知道。 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游媚要猎杀神蛇,又为什么要大代价保留着蛇骨和神蛇魂。 就算白水将我和游媚可以区分开来,对游媚也能有所认同。但猎杀神蛇这件事情上,我心底依旧带着愧疚,只要想到神蛇猎杀的事情,我总会本能避开,或是怕跟白水之间因为这个再起波澜。 坦然面对才是最好的选择,接收游媚的记忆,了解她做所有事情的原因,揭开所有秘密,以及掌控她所知道的所有符纹和术法。 “我想试试!”我抬眼看着白水,苦笑道:“山心还在山里压着建木那缕神魂呢,没咒语不能让它一直这样压着吧?它那个话唠性子怕也会撑不住,想大声抱怨吧,万一它被挪开,建木神魂跑出来,岂不是白搞了。” “云舍!”白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已经来不及了,帅哥怕已经引动天火了。” 我猛的一惊,看着白水道:“你刚才跟我说那么多,就是在拖延时间!” 引起蛇影,我引动魂植,感觉到帅哥的位置后,催着蛇影疾驰而去。 可蛇影刚刚一动,白影猛的一晃,白水一把将我拉住,紧紧搂住我道:“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救那些人,找另的途径灭掉建木,就算你接收游媚的记忆,也不一定能找到所有的秘密,或许这又是她布下的一个局,要不然她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留在游家,而是要留在蛊寨。游媚能在猎杀神蛇后,还能在我提出要另寻出路时,借装神蛇被杀之事与游家无关,并骗着螣蛇跟游家一块出黑门,又看到了转世,可能早就算计好了。” 我原本挣扎的身体慢慢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白水,知道他的本意是想打消我接收游媚记忆的打算,可我听着却感觉到心酸。 猎杀神蛇一事,果然一直是个大短板啊。就好像那些虐死人不偿命的小说里,女主她爸害了男主的爸妈,然后女主无论做什么都会矮上一头,被男主虐得死去活来,却依旧爱男主爱得要死,到最后还得的感谢男主不杀之恩,还得跟当初一样爱他,跟王子公主一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为什么?既然是仇家,早早不在一起就好了,大家虐来虐去有什么意思? 白水感觉到我的僵硬,有点无措的放开我,轻声道:“你是云舍,不是游媚,所以……” “可我就是啊!”我突然冷喝一声,看着白水道:“这改变不了的,白水。” 我以前也认为,上辈子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做了什么我也不用负责。 可这一步步走来,难道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吗? 我似乎每一步都在走游媚设计好的路线,她在变成尸婆身时就看到了转世,所以她做了很多事情,在关键的节点引导着我的行动。 现在最重要的时刻来了,让我自动选择去接收她的记忆,让我变成她,或许跟她融合在一体,再继续那些她没有做完的事情。 也许这才是那个引导我找到人皮书的人所要的结果…… “游媚何其强大,你跟她比起来,如同蚍蜉,你活得不到二十年,游媚活了多久?你自认为经历得多,可跟她比起来,你所经历的,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强大的记忆压过来,你这二十年所有记忆都会跟昨晚的梦般不真实,你就会完完全全变成游媚。到那时……”白水苦笑的看着我,无奈地道:“游媚啊……她对于蛇族一直存着偏见的。” 远处似乎有着火光冲天而起,其中还有着呼呼的风声吹过。 我顾不得跟白水再多扯,推开他,引着蛇影就朝着火光方向冲去,白水猛的搂住我,朝远处带去:“毁了就毁了吧!帅哥的天火,连鳞皮都能烧毁,你去了也没有用的!” “白水!”我突然感觉一阵心痛,猛的抽出铁链朝着白水甩去,可见他任由铁链甩在身上,依旧不肯放开我,却又狠不下手去,急忙收了铁链,任由铁链软软的垂落,我看着白水那张脸,突然好恨自己下不去手。 远处的火光越发的大,隐隐的夹着熟悉的巫唱之声传来,如若那本人皮书里真的有游媚的记忆,或许她那时并不是不想送回游家。 要不就是知道游昊不可信,要不就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到游家,所以当时传下蛊术,让蚩尤后人帮她守护着这本人皮书,然后进入石棺,由蚩尤将她那具装着尸婆身的石棺送回游家。 “云舍!”白水紧紧的抱着我,轻声道:“前生就是前生,今世就是今世,每一世经历不一样,才会造就不一样的人。”关注"", 章节目录 第605章 流连 经历造就人,这个道理我知道,可看着远处的火光暗了下去,我心中似乎有什么也随着暗了下去。 身体发软的坐在蛇影上,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那张脸。 游家基因极强,外婆和我看上去挺像的,宋媛游婉除了气质不同,几乎一模一样,与我也有八分像,可也只有八分,依旧有一些细小的地方不同的。 可在看到游媚和游娓时,我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真的转世会和前生很像。 白水只是紧紧的搂着我,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好像要将我融入骨血里。 我想推开他,却发现没有多少力气,沉叹了口气从蛇影上站起来,朝白水道:“太师叔他们还有事情,这段时间我就在龙虎山呆着吧。” 说着引动蛇影,准备离开,其实我现在也不怎么想看到白水。 “云舍!”白水轻喊了一声,眼神闪了闪:“我只是不想你变成游媚。” “我知道。”我苦苦一笑,无奈的道:“可每个人对于能不能接受真正的自己,还是应该自己来选择的对不对?” 任何事情,都有三面,你的一面,我的一面,以及事实真相的一面。 真实的那一面,除了老天爷,谁也不知道,可你所看到的,跟我所看到的,永远不会一样的。 白水想的也没错,可游媚的记忆消失了,那么她为什么猎杀神蛇就永远没人知道,我在白水面前,就会一直保持着那种微妙的愧疚。 还有那些秘密,难道就要这样消失吗? 朝他摆了摆手,我引动着蛇影准备先回龙虎山,却听到身后一声震天的吼声传来。 跟着一道血红的光芒闪过,映着整个蛊寨都是腥红色。 我急忙引着蛇影准备冲进去,却见一股清风迎面吹来,妙虚脚踏清风朝我直冲而来:“快走!” “怎么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妙虚却将那本我和白水都认为被烧的人皮书朝我怀里一塞道:“帅哥居然想毁掉它,你先拿书回去想办法救老神仙他们,这里我先挡着。” 蛊寨的腥红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慢慢从地底升起,那个身影头上弯着巨大的牛角,五官深邃又坚挺,身着兽皮,手握一方石斧,昂然的看着立于他脚下的蛊寨。 “快走!”妙虚虽然不再也道门中人,但对于道门还是有一定感情的,手一挥,一道狂风吹着蛇影:“这是蚩尤留下来的法阵,已经显出蚩尤的身形了,我来应付一会,你去龙虎山。” 我将人皮书收入腰侧,苦笑的看着旁边的白水,然后朝妙虚道:“你还不知道这人皮书里有什么吗?” 妙虚诧异的看着我,又瞄了瞄白水,似乎对他有所防备,朝我身边立了立,并不提人皮书的事,只是道:“涿鹿之战,黄帝得天帝派九天玄女相助,四方神兽齐动,还有女旱魃大旱千里,方败蚩尤。为威振四方,将其肢解,分葬于各地,其中据说还做了许多镇压他的事情,防止蚩尤重生或是聚魂,所以那一战后,蚩尤再也没有露过面,可到现在九黎三苗依旧奉蚩尤为祖先,可见当时威信之强。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帅哥一把火要烧了人皮书,我刚解决了你家那小子,逼开何必壮想抢回来,那火就自己灭了,我想着抢了人皮书出来找你,蚩尤就出现了。” 立于蛊寨之中的蚩尤这时似乎看到了我们,看着蛊寨的双眼猛的抬起,双眼带着腥红的光芒,朝着我们看来。 白水沉啸一声,猛的化成神蛇之身,缠立在我和妙虚身边,将我们围住。 蛊寨之中,苗人皆出,草鬼婆从远处深林之中疾驰而出,跟苗人一块匍匐在蚩尤脚下,高声用苗语说着什么。 苗三娘带领着苗人,似乎在献祭,一堆堆篝火点起,我看不到她们的脸,可依旧能感觉到她们的喜悦和兴奋。 苗人对信仰比汉人虔诚很多,到现在许多生苗依旧不肯接受汉族文化,宁愿居于深山之中,草鬼婆也依旧信奉着她们的蚩尤先祖和蛊神。 任由脚下苗人在河道上跪了一河道,蚩尤的身形依旧只是看着我们,强大的压力让所有的鸟雀都停了下来,帅哥何必壮带着小白,悄悄的溜了出来,借着速度快闪了回来,白水立马将他们都护了起来,昂着蛇头与蚩尤相对。 苗三娘这时要祭祀先祖蚩尤,也没空来调解,而且我想,如果白水和蚩尤打了起来,苗三娘肯定会帮自己的先祖,而不会帮神蛇白水。 远处有着许多气息波动,蚩尤现身,看样子那些隐藏的势力也坐不住了,纷纷出来查看。 但蚩尤却一直没动,只是沉沉的看着我们,却也没有消失。 “这位老大哥怎么回事?”帅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朝我们轻声道:“这真是蚩尤啊?魔神蚩尤?当初与黄帝涿鹿天下的蚩尤啊?就算现在依旧有九黎三苗供奉的蚩尤,传说中有一挥血流千里蚩尤旗的蚩尤啊?” 听上去好像是个狂热小弟,妙虚十分古怪的瞄了他一眼,却也没有理他。 白水见蚩尤没有动,换回了人形,沉沉的看了我一眼。 帅哥在蛊寨也引动过天火,却并未引出蚩尤,看样子将他引出来的是人皮书了。 我原本以为苗三娘说蛊寨有蚩尤守护,只不过是狂热信仰下所说的话,却没想到是真的。 就在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要趁机离开时,蚩尤那双腥红的眼突然对准了我,沉沉的唤了一声:“阿媚。” 他身形巨大,可这一声如同午夜梦回时的低喃,好像这个名字一直在唇齿之间流转,不用声带发声,这两个字依旧能清晰的从嘴里逸出。 明明这只是第一次见,当他念着这个名字时,我突然感觉心中一痛,眼前似乎闪过什么,藏于腰间的巫面突然自动涌了出来,慢慢的朝着蚩尤飞了过去。 慌忙想伸手,白水却一把扯住了我。 巫面与游媚之间的关系,比我更大,除了当初吸引阿娲,我从未见巫面自己离开过我。 “白水。”我将白水的手一点点的掰开,朝他摇头道:“他在叫我。” “云舍!”白水死死的扯着我,朝我沉喝道:“你不叫游媚,他叫的只不过是那些人皮里的记忆!” 我确实不是游媚,可当那一声流转于唇齿之间的“阿媚”传来时,我似乎不只一次听到过。 “阿媚。”蚩尤已然接住了那只巫面,腥红的眼里闪过柔光,如同石雕般的五官慢慢变得柔和,明明巫面在他手上,似乎跟一个手指般大小,可他伸手轻轻抚过上面的獠牙,就好像抚过爱人的眉眼一般。 我眼前突然一闪,好像看到了点满了篝火的地方,同样头长弯角,眉眼带着与坚挺五官相违背的柔和,低头看着石棺里的蚩尤坐在地上,旁边就是那具漆黑的石棺。 可似乎那时,我并不是站在石棺里,而是站在石棺外,并且慢慢远离,我想叫他,却发现叫不出名字。 “白水!”就在白水拉着我不肯放开时,武罗的声音传来,朝他沉喝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让云舍去吧。” 我感激的看着她一眼,慢慢推开白水的手,引着蛇影落在蛊寨之外,一步步朝着蚩尤走去。 “云舍!”可就在我走入蛊寨之时,白水突然大喝一声,化成神蛇飞快的朝冲了过来。 他蛇爪一把将我抓起,朝我沉喝道:“你已经感觉到了对不对?游媚的记忆,你已经开始动摇了对不对?巫面,人皮书,沉吟刀……这些东西都带着游媚的记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06章 你想变回阿媚吗? 记忆这个东西其实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人有时会被自己的记忆所骗,你以为某天看到的哪个人哪件事,其实有可能是假的,是在真实上经过自我催眠后再记忆的。 这时我听着白水的话,立马明白了,怪不得在我碰到巫面时,总会看到不同的画面,有时我在梦里看到石棺里的游媚,会快速闪过许多画面,但我都看不清。 可就算我没看清,这些画面多多少少还是留在了我脑海深处。 白水抓着我冲天而起,似乎想要离开,原本立于蛊寨不动的蚩尤猛的发出一声狂啸,整个蛊寨都在震动。 蚩尤号称魔神,战力惊人,传闻当年涿鹿之战,武罗也有参与,就算在山鬼中以武力称著的武罗,对上蚩尤,别说胜算,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沉吟刀在小白那里,我引动魂植飞快的缠住蛊寨牌楼,朝白水道:“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你要相信我。” 白水却似乎急着带我离开,好像没听到一般。 蚩尤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怒吼,巨大的手猛的朝着白水扑了过来。 我生怕白水被伤,急忙松了缠着白水的魂植,朝他大声的道:“这是蚩尤!他就是被人皮书吸引出来的,祭坛石柱上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当年他帮过游媚对付建木,他是友非敌,或者知道些什么。” “是跟游媚,不是跟你。”白水一摆蛇尾避开了蚩尤的大手,带着我准备冲出蛊寨,爪子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我。 我咬了咬牙,引动魂植化出无数细蛇朝着白水涌出,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铁链上的符纹甩过,白水被符纹一闪,飞快的避开,我趁机引动身上的魂植猛的一冲,他怕抓痛我,用的是巧力,立马被魂植冲开,我引动蛇影朝着蚩尤冲了过去。 “云舍!”白水沉喝一声回转蛇身冲了过来。 “白水!”武罗坐在赤豹之上拦住了他,沉喝道:“她是云舍,不是游媚,你何必紧张。” “相信我!”我知道白水担心的是什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催着蛇影飞快的朝着蚩尤冲了过去。 看着蛇影直朝他而去,原本因为白水意图带我离开,而脸露怒意的蚩尤突然闪过笑意,好像一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孩子。 蛇影盘缠在他身上,我立于蛇头,与他巨大的是双眼相对。 “阿媚。”蚩尤似乎只记得这个名字,将如同一粒水珠般立于指尖的巫面递给我,腥红的眼里带着讨好。 我突然感觉有点心酸,这还是那个被黄帝封为兵主的魔神蚩尤吗? 小心的接过巫面,下面草鬼婆们齐齐的用苗语念着什么,与身后苗三娘她们的祭祀语汇合在一块,突然变得十分神圣。 涌涌的篝火发出呼呼的声音,火光炙热,蚩尤却直勾勾的看着我慢慢戴上巫面,露了欢欣的神色。 当我戴上巫面时,蚩尤朝我托了托手掌,朝我点了点头。 我回头朝白水挥了挥手,示意他别担心,正要跳到蚩尤掌心,却听到白水沉喝一声,跟着一道白光朝我闪了过来。 看那刀光闪动,我就知道是沉吟刀,随手一接,刀安稳的落在手中。 “自己小心,记得你是云舍。”白水脸色发沉的看着我,眼带苦意。 我朝他沉沉一笑,跳入蚩尤的掌心。 “阿媚!”蚩尤以掌捧着我,慢慢朝地下沉去。 魔神蚩尤传闻生于地底熔岩之中,三头六臂,面如牛首,背生双,铜头铁额,刀枪不入…… 反正所有恐怖的形容都能用在他身上,以至于涿鹿之战后,黄帝为了鼓舞士气依旧用将他的画象画于旗上,同时封他为兵主。 随着他的身形慢慢下落,我也跟着慢慢落了下去,似乎担心我害怕,就在手掌要落入地下时,他伸手半遮在我头上,朝我柔和的笑着。 落入地底,无尽的黑暗涌来,我心底莫名的一慌,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沉吟刀。 从蚩尤的神情和我接收到游媚断片的记忆中来看,似乎这两人以前有过那么一段。但据许多野史记载,黄帝能打败蚩尤,是因为九天玄女以女色诱惑了蚩尤,当然也有记载是武罗…… 反正这一场大战中,黄帝并不是以战力取胜,在求助于天地后,依旧靠的是美人计。 九天玄女是谁我并不知道,武罗我是见过的,确实挺漂亮的,但她那时心里怕是只有天帝之孙黎,不会去诱惑蚩尤,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美人计的话,那肯定是九天玄女无疑了。 只是既然在最后一战中因为女色所败,他对游媚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 四周一片黑暗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黄的光闪来,跟着就见熔岩闪动,然后蚩尤原本巨大的身形慢慢变小,将我小心的放在地上。 我这才发现,整个地面都是用黑色的不周山基石铺就,隔绝了地底熔岩的热度,看样子这地方是游媚所建,要不然谁能动得了不周山的基石。 只是这个地方在地底熔岩之处,除了蚩尤谁都不能来,怕这只是一个方便她落脚的地方,一个她与蚩尤独处的地方。 蚩尤似乎也只是一道残影,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我,脸上抑制不住的露着笑意。 面对这样一个实力强大到无法形容,却露出小迷弟般笑容的存在,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愣了半晌后,我试着将人皮书掏出来,据在手里抓了抓,却又有点犹豫,白水的担心不无道理,一旦游媚的记忆涌入,我这一生相对她而言,如同白驹过隙,什么都不会留下的,她所经历的才是真的波澜壮阔。 “阿媚!”看到人皮书,蚩尤眼里突然闪过悲伤,伸手抚了抚我脸上的巫面,轻轻的摘下来,低声道:“你不是她,只是她抽离记忆后神魂的转世。不是阿媚!不是!” 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接连三次强调我不是游媚,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我听,或许是让自己认清现实。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愣愣的看着我这张脸,手紧紧的握着巫面,与熔岩般火热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只手颤抖的放在我脸侧,却终究没有抚上来,好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才缓缓抚上那只巫面,声音沙哑的道:“那条神蛇担心你……,你不应该跟神蛇在一起,阿媚不喜欢蛇族。” 我突然感觉好笑,他既然清楚的意识到我不游媚,却又固执的告诉我,游媚不喜欢蛇族,似乎游媚不喜欢,我就不可以喜欢。 原本对蚩尤的恐惧突然消散了,我将人皮书递了过去,朝他道:“这里面是游媚的记忆,还给你。” 他面露悲怯,一手握着巫面,一手半悬于空中,静静的看着人皮书,远处熔岩发出咕咕的响声将他惊醒,朝我轻声道:“我可以摸摸沉吟刀吗?她以前刀不离手,但在封棺之前,却将巫面和沉吟刀先行送回游家。” 我紧了紧手里的沉吟刀,看着蚩尤那双带着熔浆颜色,却不再炙热的眼,终究还是递了过去。 他接过刀,眼里有东西闪过,坚挺的五官抽动着,远处熔岩也跟着涌动,哗哗作响,时不时冲涌而去。 我坐在地上,不周山的基石微凉,对面蚩尤捧起沉吟刀慢慢的将脸贴了上去,低低的唤了一声:“阿媚。我等到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号称魔神的男人,如此低柔的说话,我眼睛一酸,似乎感觉无比的心痛。 就算知道这种心痛是因为游媚的关系,可我依旧会感同身受,或许这也是白水担心的原因吧。 “你想变回阿媚吗?”过了半晌,蚩尤突然抬头,一手握着沉吟刀,一手握着巫面,丝毫没有还给我的意思。福利"" 章节目录 第607章 三次 听到蚩尤突然问我想不想变回游媚,我变得紧张,握着人皮书的手猛的抓紧,盯着蚩尤手里的沉吟刀和巫面。 白水最后同意我跟蚩尤谈话,却依旧不放心将沉吟刀甩了过来,就是给我防身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深情款款的人设最好骗人。 变回游媚,我从未想过,就连接收她的记忆我都一直在犹豫,就怕云舍被那强大的记忆完全冲刷掉。 我的沉默让蚩尤如同熔岩的双眼慢慢泛出金光,他紧紧握着沉吟刀,坚挺深邃的脸上露出了然,却又带着悲切。 那把除了游家血脉,谁都用不了的刀,在他掌心哀鸣,连巫面都随着沉吟刀的哀鸣而震动,似乎想安慰这位魔神。 “我是我,她是她,对不起!”看着面容悲切的蚩尤,我只感觉心好像被什么紧紧握住,这种痛来自由心底,却又不是我的感觉,我手握了握人皮书,终究还是再次递到了蚩尤面前:“你要等的是她,不是我!” “阿媚……”蚩尤却只是紧紧握着沉吟刀和巫面,看着那本人皮书,发出振聋发聩的大笑之声。 不远处的熔岩随着喷涌,却被不周山的基石隔绝,可熔岩涌动,不时有着岩石被融化落入熔浆之中。 就算这样,他依旧怕熔浆伤了我,伸手护住了我。 笑完后,将沉吟刀和巫面轻轻放在我面前,伸手捧起那本人皮书,轻声道:“你跟她一样,不肯骗我,也不想骗我!她看到了转世,但她知道那不是她。所以她自己抽出记忆,以心头血为染,身骨为刺,亲自动手,将一缕缕的记忆封在那些自愿献祭的人身上。一缕缕的记忆抽出,就好像用一根细针,一点点的挑出脑浆,那种痛苦,谁能承受,在那样的痛苦下还清楚的刻下蛇纹?就是因为她看到了那条神蛇跟你在一起,她想由那条神蛇和你一块来选择?” “她知道这些记忆可能用不上的,但她依旧承受住了痛苦抽了出来,只为了给你多一个选择,一个能看到前世过往的选择。”蚩尤伸手抚过那本人皮书,一张张的翻过,声音哀切地道:“她做了那么多,可结果呢?那些神说什么绝地天通,人神不扰,其实就是想逃命罢了!” 蚩尤突然怒气涌出,手指抖动,却怕揪破了人皮书,猛的回拳对着地上的黑石重重的就是一拳。 黑石晃动,蚩尤却又露出惶恐的神色,抬头愣愣的看着我道:“阿媚不喜欢我发怒。” 我突然有点心疼,以蚩尤这样一个可以在天地间逞凶的魔神,却将游媚的话字字句句奉为真言。 “她……”我只说了一个字,却又突然发现,我和游媚明明是一道阴魂,却又了像生疏得很:“是个很好的人吧。” 救出被囚禁的螣蛇,碰到游得,再到游婉借建木产神卵,接着发现游媚才是真正猎杀神蛇的真凶…… 一桩桩一件件推过来,我在与白水断腕决裂之时,也曾恨过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是她转世,强硬的认为前世的事情和我无关,可我又享受着游媚留给我的所有东西。 可现在,一次次看到她曾经留下的痕迹,我却感觉她做的太多了,为了她所信奉的娲祖,她似乎去了所有建木和尸婆可能出现的地方,将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更甚至连她的娲祖没做的事情她也做到了,只要我们找到那些东西,建木尸婆都是有可能灭掉的。 找到了不周山心,封住了建木,建了那口井,可将天帝之宝的混沌之气放出来,灭掉建木神魂;将自己变成尸婆,以不周山的基石为棺,抽出自己的记忆,让阴魂转世自主选择,却又留下了巫面和沉吟刀来引动那具尸婆身。 “你想知道什么?”蚩尤似乎对游媚是不是好人并不感兴趣,捧着那本人皮书静静的看着我,沉声道:“我留下这道身影,就是为了弥补阿媚的遗憾。” “什么遗憾?”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蚩尤手指抚过每一张人皮,看着翻滚的熔浆,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陪他坐在微凉的黑石之上,看着金黄色的熔岩翻滚,不时有着咕咕声传来,还着气体滋滋的响声,微微的风不知道从哪个地缝钻了进来,夹着热浪吹来,好像天地都是一片寂静,什么都停止了。 蚩尤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柔和,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地方,偷偷瞥眼看我。 那种小心的眼神,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侧过眼来偷瞄一眼,带着爱意却又不敢过于炙热的表达,生怕惊到了对方。 我转过头去,朝他点了点头, 他却好像受了惊一般连忙转过头去。 想到外面白水他们还在等着,龙虎山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解开人皮书保命,我静静的看着蚩尤,轻轻的咳了一声。正在想是不是要问他,血肉消失的事情;还是别戳他的痛处,让他直接送我出去,或是我开口说离开。 他就算是一道残影也是一道十分清醒的残影,在明知道我是游媚转世之后,依旧能清晰的分辨出我不是游媚。 所以,他的情感是对游媚的,不是针对我,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他做什么。 “我要走了!”过了半晌,我看着蚩尤柔声道:“我不是她,所以我喜欢神蛇,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他们都在外面等我。这本人皮书就放在你这里吧……” 对于一个靠情爱支持的残影,我感觉我好像太残忍了,顾不得让他送我出去,挥手正要引动蛇影。 蚩尤却突然开口道:“三次!” 我半挥的手顿住,不解的看着他,他却一字一句的解释道:“阿媚将记忆留在这里,也不是游家,一是因为她撑不到回去,没有我神力压制,她会瞬间化成尸婆。二是她也想给自己的转世和她的爱人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就算我和她都知道,你这一世会选择她不喜欢的蛇族也不是我,但我们依旧这么做了。阿媚知道你不会接收她的记忆,这是她最大的遗憾,自己的转世却不承认自己。所以我抽了一魂二魄出来,你不想接收阿媚的记忆,但我可以用我和阿媚之间的关连,每次一魂或是一魄进入人皮书,换一个你想看到的答案。” 人有三魂七魄,我不知道身为魔神的蚩尤是不是也一样,可生生抽离一魂二魄,他的痛苦比当初游媚一丝一缕抽离记忆没什么区别。 更甚至他清楚的知道,我爱的是白水,却依旧愿意用自己的魂魄来换我想知道的。 当这一魂一魄全部消失的时候,蚩尤这种残魂也就不在了,他就真的消失在这片将他孕育出来的熔岩地底了。 一直被揪得紧紧的心,好像有什么一针针的刺了进去,痛得我喘不过气来,手不自觉的想朝胸口捂去,想将里面那根刺着针拔出来,可我感觉这样太矫情死死的抓着衣角,脑袋也慢慢绷紧,眼睛在自己跳动。 “你别担心,没事的。”他见我露出痛苦的表情,忙摆手道:“这一魂二魄就是为你留下的,阿媚过于强大,临死之时已然是尸婆之身,轻易不准人近身,那些想从人皮书里窥见秘密的人,欲望越强被吸食的血肉就会越多。” 他为了宽慰我,朝我轻笑道:“我真身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这一缕残魂也算不得什么,你无须心疼我。” “我没有心疼。”我眨了眨眼,双眼却变得模糊。 蚩尤抿着嘴轻轻的笑了笑,那只一直没有抚上我脸的手轻轻抚过我的额头:“其实你所有表情跟以前还是一样的,心疼时会蹙着眉尖,咬着后槽牙,耳根这里会绷紧……” 他每说一个地方,炙热的手指就会轻轻点过,一闪而过,似乎在害怕,又好像在克制。 “你的手会紧紧抓着衣角,怕自己抬起手来。”蚩尤的手指轻轻点过我的手背,一碰就离开,往后一步,举了举手里的人皮书:“想好了要问什么吗?三个机会!”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08章 咒语 地底熔岩咕咕作响,蚩尤将人皮书在我面前晃了晃:“第一个问题想问什么?” 我知道时间很重要,拖久了不好,可看着蚩尤那坚挺的脸上露着无所谓的表情,依旧会感觉到心疼:“是不是你一道魂魄进去,人皮书所吸食的血肉就会返还原先的人身上?” 游媚死时已然是尸婆身,人皮书封着她的记忆,带着尸婆吸食血肉的本能,所以太师叔他们的血肉才不见了,并不是我们所猜想的咒术。 蚩尤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我连忙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但你无须用魂魄进入人皮书。” 他诧异的看着我,我忙道:“蛊寨祭坛下面的不周山心封着建木神魂,那时你也在场,应该记得咒语吧?” 蚩尤先是一愣,猛的惊醒,发出震耳的笑声:“阿媚!” 他似乎十分开心,笑得眉眼都带着色彩,笑完后却朝我道:“那咒语是女娲所传,我非人非蛇,是地底熔岩所孕育,就算听到了也记不住。” 说着他熔岩般的眼里有着一道金光闪出,落入了人皮书中,我急忙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人皮书中一页轻轻飘出,然后有着一缕银丝般的东西涌了出来,飞快的朝我游了过来,直戳我额头而来。 我想后退,如果我不接收这缕记忆,那么蚩尤的魂魄就会回去了吧,可就在我后退之时,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咒语声,还有着熟悉的符纹闪过。 这咒语声和符纹都是一闪而过,可就在消失后,我却似乎清晰的记得咒语和符纹。 震惊的看着蚩尤,他却好像很高兴,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那里正是刚才那缕记忆涌进去的地方:“你终于有一点点阿媚的记忆了。” 我眉心微冷,他指尖炙热,两人都能明显感觉到温度差。 “还有两次机会。”蚩尤低头看着我,可他的眼睛却只是落在额头,他想看的并不是这张脸,也并不是这道阴魂,而是那个跟他一块相处,一块经历情感的游媚,只有真正带着游媚记忆的那个,才是他所爱的人。 魔神蚩尤,清醒至此,当年涿鹿之战,怎么会被女色所惑? 我脑中闪过疑惑,却只是朝他摇头道:“没有了。” “果然是这样啊。”蚩尤怔怔的看着我,轻笑道:“当年阿媚不肯让我跟在她身边,就是怕我为她挡下那些东西。现在你明明有很多想问的,却因为怕我消失,所以选择不问了。你刚才为我心疼,就已经够了。阿媚生前从未跟我过份亲昵,未曾表达任何情感,可我知道她是心疼我的。你看,就算你没了记忆,可你依旧会看着我心疼,她将这份心疼藏在了阴魂深处,无关记忆,无关身体,只要她有一丝一缕在,这份情感就在。” 我脑袋疼得厉害,似乎有什么画面飞快的闪过,好像远远的看到一个头顶长着角的壮硕男子坐在熔岩旁边,背影被熔岩染成金色,却透露着深深的孤寂。 面前蚩尤双眼里的热度慢慢燃起,我脑中的那个少年慢慢回头,抿着嘴露着微微的笑,似乎害羞却又轻柔的唤道:“阿媚。” 左手腕处有着微微的凉意闪过,我猛的一惊,看着蚩尤那双眼睛里的炙热,我慌忙引动蛇影,朝他道:“我先离开了,有机会再见。” “好!”他声音低沉而温柔,好像跟唤那声阿媚一样。 可我却连头也不敢回,几乎是落荒而逃。 到底当初游媚和这蚩尤是怎样的感情啊,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全部留在了蛊寨,更甚至将对蚩尤的情意深深刻在了阴魂之上。 身后熔岩呼呼涌动,热浪蓬勃,似乎有着谁在轻声的低喃呼唤,可所有的声音却又淹没在熔岩的涌动声中。 蛇影带着我冲得十分之快,快到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地底。 等微凉的风吹来,眼前一大一小两道白影闪过时,我才恍然发觉已经到了外面了。 小白依旧兴奋的扑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左右开弓的亲着我。 一边白水双目闪动,脸绷得紧紧的,似乎十分紧张,立在半空之中,怔怔的看着我,却并不言语。 远处赤红的身影闪动,武罗催着赤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低头看了看地底:“他还好吧?” “还有一魂一魄,挺好的。”我诧异的看着武罗,武罗似乎对蚩尤十分关心啊? 她朝我苦苦一笑:“还在就好。” 她似乎有点失落,乘着赤豹朝青要山而去,却并没有说什么。 远处那些偷偷查看的身影都消失了,白水却一直只是沉沉的看着我。 我抱着小白亲了一会,等他热情过去了后,才看着白水道:“我去龙虎山看看那些人是不是好了,你带小白先回青要山吧。” 说着正要将小白朝他递过去,他却直接落在蛇影之上,依旧紧绷着脸,不言不语,也不接小白。 我知道他生气了,或许他一早就知道蚩尤跟游媚的关系,所以才不准我去见蚩尤,但这种气有什么好生的呢? 这是游媚的恋人,又不是我的前男友! 抱着小白,引着蛇影朝着龙虎山而去,一路上小白看着我啊啊的说着听不懂的话,我时不时逗他几句,反正不懂也得装懂,可明显小白对我装懂看得出来,瘪着嘴有点不高兴。 到天师府地下室时,太师叔他们还好,玉禅子却明显面露欣喜,看到我们进来,却又强行的扭过头去,他肩膀上的血肉已然开始慢慢恢复了,看样子他血肉消失得太快,就是贪念太重啊。 确认大家都没事后,太师叔也没有多问什么,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人,生死不重要,秘密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了。 朝了断道了谢,让他无须再找和建木有关的东西了,我们已然找到办法灭掉建木。 了断眼带诧异,但我不说,他向来不会多问。 一直未曾开口,高冷的站在我和小白身边当着“保镖”的白水目光闪了闪,却也没有开口。 从龙虎山下来,我正要引出蛇影,白水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是他告诉你的?” 我点了点头,白水脸色越发的紧绷了,双眉紧紧皱成一团:“果然对游媚情意深重啊。” 想到蚩尤对游媚的深情,我皱了皱眉,将蚩尤以魂魄换记忆的事情压了下去。 如果将这事告诉白水,怕他更加气闷了,这完全是蚩尤用命换来的啊。 引着蛇影再次回到蛊寨后面深山里,路上却见许多苗黎两族的人穿着盛服,有开车的,有走路的,全部都拎着东西涌入了蛊寨,看样子是去祭祖的。 蚩尤现身的消息传得还挺快的,白水看着那些苗黎两族的人,轻轻的哼了一声。 找到不周山心压着建木神魂的地方,这货一见我们来了,立马大叫道:“游媚,你终于来找我了,憋死老子了!刚才是不是蚩尤那家伙出来的?他在整什么事,居然不来见我?是不是太不会来事,见你跟这条神蛇在一块了,所以羞愧得不敢露面了?我就说他吗,熔岩中孕育出来的,怎么会是他这么个冷性子,用你们现在的话说,不是应该热情如火吗?” 他一溜说下去,完全跑偏。被他压着的建木,似乎稍不在意,反正他跑出来的时间也不少了,建木并不是喜欢说话的东西。 我将小白递给白水,微微的闭了闭眼,闪过熟悉的符纹和咒语,挥手引动符纹,随着咒语一块念动。 “游媚!游媚!”不周山心变得极为兴奋。 可建木却飞快的涌动,朝我嘶哑地道:“你不能毁掉我,不能。我所滋养的东西何其多,一旦我不在了,整个世界都会毁灭的。” “云舍!”建木见我不为所动,才低吼道:“你居然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如果我死了,我所有的血脉都会随我一块死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609章 你想什么 我念着咒语,引着符纹,看着不周山心嘿嘿的怪笑,然后建木黑色的神魂慢慢消失在,不周山心之中。 “好了!好了!”不周山心嘿嘿的笑着,朝我道:“快将带老子回那口井,然后用混沌之气灭掉它。老子受够了它的嚣张了,以为它是建木就了不起啊!从出生起老子就能压住它,永生永世老子就是克它的,再厉害老子也克它!” 我转眼看了看白水,他眼神闪动,依旧一言不发。 伸手想去抱小白,他却侧开身子并不让我抱他,只是抖开白帕朝着不周山心罩去。 还是小白不满,努力朝我伸手,然后不让白水抱着他,溜到我怀里,才被我抱住。 到了蛊寨外面,车水如龙,苗语震天,河道之上挤满了苗黎两族的人,乌压压的将蛊河都快堵了。 祭坛就在蛊河下面,这个时候下去似乎不大好。 白水却直接化出神蛇,带着我和小白,引动蛊河中的水,借着水汽遮掩飞快的纵入了深山之中。 那些草鬼婆并未进入蛊寨,却依旧盘腿坐在木屋台阶上,燃着艾草祭祀,见我们出现,唯一会说汉语的草鬼婆急忙迎了出来。 她身后,所有的草鬼婆看我们的神情恭敬有加,比上次更甚。 将要再次入祭坛的事情跟她们说了,她们二话没说就带着我们朝蛊寨而去。 其实河道那点青石确实拦不住我们,但现在强行撞进去,影响也不好,而且谁知道建木有多少道神魂,万一次数多,撞倒了,每次这样进去也不大好。 有草婆鬼开路,所有祭祖的苗黎两族都避开,苗三娘立马闻声赶来,看到我,目光闪了闪,苦笑道:“先祖蚩尤……” 我引着蛇影落入蚩尤身边她想来也是看到了,正要说蚩尤还在,却听到白水冷冷的哼了一声,苗三娘忙朝我挤了挤眼,示意我别说了。 下过一次祭坛,一回生二回熟,就很容易解决了。 不过这次有小白,在混沌之气开时,我紧紧抱着他,他却还十分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停的想朝外看,还是白水低吼了一声才压制住他。 又一道建木神魂被灭,我们带着小白和不周山心出来,不周山心一路上都叽叽的说个不停,一直问小白是谁,怎么可能是人首蛇身,这可是上古神身,就算是神蛇也生不出来啊。 白水因为蚩尤的事情一直在生闷气,我因为游媚在阴魂里的烙印,也感觉不想说话,只有小白一路跟着它啊啊的说着什么,只是小白说着说着,不周山心反倒沉默了。 出了祭坛,让草鬼婆帮我们守好,我和白水正要回青要山,那个翻译的草鬼婆却突然叫住我。 她脸上似乎又添加了许多刺青,双手举过头顶,朝我道:“苗巫身死,在下接任苗巫,您是蛊神转世,如若有机会,接任仪式请您务必参加。能得您教导,是我最高的荣幸。” 我看着她纹满刺青的脸,她身后站立着许多草鬼婆,在她们成为草鬼婆起,终身居于那栋木屋之中,与蛊虫为伴,除了守护苗族和蛊寨,她们更重要就是守着这个祭坛。 朝她慎重的点了点头,这些刺青最先就是游媚以骨为刺,以血为染刺在第一任草鬼婆脸上后,再流传下来的吧。 草鬼婆们齐齐送我们出蛊寨,除了继任的苗巫,她们都不会说汉语,加上长期居于山林,所以几乎不说话。 到了蛊寨门口,我好奇的看着都年轻的看上去也是中年的草鬼婆,明明苗三娘是个年轻的妹子啊,为什么草鬼婆就都是这么大年纪的。 “草鬼婆与我们蛊寨不同。”苗三娘立马看出我所想,朝我轻声道:“养蛊不影响生活,可草鬼婆……,所以没人愿意再做草鬼婆,而且现在纯净的三苗很少了,天份高的也几乎没有了,外面的繁华,就算小孩子都静不下心来感受自然,有电视看,又有哪个孩子愿意看看地上的蚂蚁、树上的虫呢?” 继任的苗巫朝我摇头苦笑:“我们将会终身侍奉蛊神。” 也就是说可能她们是最后的草鬼婆了,我想说不用这样,可看到她们虔诚的样子,却又开不了口,有些信仰已然融入骨血。 她们已然这样子了,没有挽救的办法。既然再也没有人加入,还不如让她们坚守到最后,完成自己的信仰。 我只是交待她们,无须再找草鬼婆,我们现在有办法解决建木了。 出了蛊寨,草鬼婆们朝我们行苗族大礼,草鬼婆身份在九黎三苗都极高,蛊寨中祭祖的苗黎族人都跟着她们向我们行礼。 我苦笑的看着,不敢受,引来蛇影飞快的朝青要山而去。 不周山心难得的没有说话,到了青要山,白水将不周山心朝黑白双龙潭一抖,然后怔怔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解释,或者让我主动坦白跟蚩尤在地底的所有事情。 这种心理我能理解,可我抱着小白,看着黑白分明的双龙潭,身负两重身份,突然感觉好累。 白水脸色越发的冷,转身离开。 我抱着小白,坐在一块石头上,指着黑白双龙潭教他说话,要不他一直啊啊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早点能说话,沟通起来容易很多。 “你该跟他解释的。”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看了看我旁边方方正正的不周山心,用脚踢了踢道:“青要山又不缺石头,这么一块石板带回来做什么?占地方!” 说着还踩了踩,原本不知道因为什么变得沉默的不周山心,哪里受得了这种轻视,立马大吼延:“你奶奶的……不!你没奶奶!你爹也是个天生地养的恶物,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小恶物,你再踩老子,小心老子将你收了!” 帅哥吓了一大跳,瞪着双眼看着我,脚尖还点了点脚下的不周山心。 “你这个死小子,你别以为你没长恶心吧啦的触角,老子就认不出你。当年你老子跟那棵死建木一块缠着我,要不是老子的山倒了,老子早就将他们全压死了,怎么会有你。你再点试试……你还点!游媚,游媚,你刀呢?还不快削他!”随着帅哥好奇的点动,不周山心越发的急了,声音越来越大。 “你知道我爹是谁?”帅哥好奇的蹲了下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不周山心:“你是?” “老子可是……不告诉你!”不周山心十分得意的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明明是清脆的童音,却带着不可一世。 “不告诉你?这名字有点怪,那你告诉我,我爹是谁!”帅哥因为自己的名字,对于天底下任何怪名字都能接受。 见他们唠得挺好的,我抱着小白站起来,朝他道:“顺便问他,建木到底有多少缕神魂,我们去哪找。” 抱着小白正要离开,不周山心被帅哥戳得有点恼火,朝我大叫道:“游媚,你只抱你的娃不抱我啊!” “你太重,抱不动!”我一手搂着小白,头也不回的朝他挥了挥。 当初白水想抱动他,连发了两次力都没有抱动。 身后传来了帅哥试着搬动的声音,还招呼着让我快走。 我走到树屋下,正准备引动魂植上去,却听到华胥娇弱的声音传来:“白水,我可以生下孩子后离开,可就算我离开,云舍会放过我吗?这腹中的孩子可是……可是……” 她似乎有着无尽的难言之隐,听上去惹人遐想。 我瞄了一眼半垂在树屋后的蛇尾,冷哼了一声,依旧引着魂植爬了上去。 树屋之上,华胥蛇盘盘在地板上,白水冷冷的坐在一边,两个琉璃瓶都不见了。 白水见我上来,眼神闪了闪,并没有说话。 我没找到何必壮和阿娲,正要离开,华胥却突然开口道:“云舍,你既然恢复了记忆,蚩尤也还在,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白水?他只不过是想……” “是你想什么?”我冷冷的看着华胥,转眼看着白水:“还是你想什么?”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610章 冤魂索命 当初华胥从白龙潭里出来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建木放出来搞事情的,可她身上有女娲之血,杀不死。 我让白水将她困在石盒里,白水想复活神蛇就偷偷藏了下来,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现在她怀孩子,我们就更动不得她了? “想复活神蛇吧。”见白水没有说话,华胥依旧一脸怯怯的样子,原本的圣洁全部变成了楚楚可怜,冷声:“那两条青铜蛇上的蛇纹不是记录了挺多东西的吗,对你们应该有用,想复活就复活啊。白思这些天一直没见,是在找什么吧?你们既然准备工作都在做了,就不要放弃了。” 华胥还想说什么,可我怀里的小白猛的抬头,吓得她仓皇后退,蛇尾甩动,直接撞到了墙上,似乎想要逃离,看了看白水,立马游到了他身后。 看了一眼僵坐着的白水,和躲在他身后的华胥,我抱着小白顺着魂植离开,树屋里一片安静,无论是白水和华胥都没有再说话。 “啊啊!”小白的小手捧着我的脸,粉嫩的唇朝我凑了凑,亲了又亲,糊了我一脸的口水。 伸手点了点他,我带着他到小溪边,直接跟他一块跳入水中。 结果我们刚进入水里,却听到下饺子般的咚咚声传来,水波涌动,水性只能勉强不淹死的我,连忙浮了起来。 只见眼前蛇尾摆动,我几乎是从蛇窝时爬出来一般,避开了好多人头蛇才爬上小溪。 “啊啊!”小白宛如孩子王一般,蛇尾甩动,半立在水中,眉飞色舞的朝着人头蛇们说着什么。 小龙种半旋于空中,它是天生龙种,虽说孵化没多久,但意识存在许久了,明显对小白说的不认同,但又舍不得离开,不时挥着小爪子表示不认同,可当小白和所有的人头蛇抬起眼来看它时,它又假装拿着爪子顺了顺嘴边金色的龙须,抬头毫不在意的看天。 小白朝我挥了挥胖胳膊,一边说一边跟人头蛇们顺着溪水嘻戏朝下游,十分的欢快。 我看着小白顺水越游越远,原本沉沉的心思也慢慢远去,大概只有他们才是真真的无忧无虑吧。 突然一只腓腓不知道怎么的窜到我身边,它尾巴十分蓬松,三角的耳朵耷拉着好像很不容兴,却还是朝我蹭了蹭,尾巴在我身上甩了甩,看样子是在卖萌讨好。 伸手抚过它蓬松的尾巴,软而暖,十分舒服。 并不扭头,只是侧着眼朝旁边看去,却并不见白水的身影,但腓腓身上却带着他的味道。 点了点腓腓耷拉的耳朵,朝它轻声道:“去玩吧。” 用神蛇之威,让人家吉兽卖萌来逗我开心,白水这种事情越做越顺手了。 可游媚和神蛇的事情,却依旧一直存在。 我看着腓腓兴奋的跑开,伸手准备将湿衣服脱下来,却听到手机响了。 从腰侧将手机掏出来,突然有点庆幸,如果不是这藏物之术,落一次水就换一次手机,那麻烦就大了。 接通电话,却是何秋月打来的,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先是寒暄了一下,然后问我有没有空,好像最近建木和尸婆都没有闹事情了。 是泰龙村附近没有闹事情了,所以何秋月不知道吧。 我让她有事直说,刚好我想散散心。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我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说孤儿院扩建的事情吧?孤儿没有户口,现在公立学校招生本来就紧张,我就联系了一些人,直接借孤儿院的场地办了个学校,因为学生和场地都是现成的,只要下派老师就可以了,这事很快就办下来了。” 听何秋月现在的口气,办个学校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了,但我上次去的时候并没有听她提起这事,想来在她眼里真的不算大事吧。 但听何秋月说,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学校建成后,上学的暂时都是孤儿院的孩子,所以先开了三个低年纪,人并不是很多,就在半个月前死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先天的兔唇,有点自卑,平时不大跟人说话。这种手术现在是不要钱的,已经做过手术了,只不过手术后伴有鼻畸形,就是侧鼻孔扁平、塌陷、鼻尖歪有点歪,这种在8岁后再做鼻畸形矫正术就可以了。 那个孩子已经七岁了,学校才建时,他读书也挺开心的,半个月前却突然不知道怎么的,就割腕自杀了,用的就是那种削铅笔的小刀。 尸体是在孤儿院的杂物房里找到的,血流了一地。 当时孤儿院扩建刚完成,突然就死了个孩子,还是自杀,本身影响就不好,更何况何秋月自己还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听她对那个孩子这么了解,肯定也很关心。 问了所有的孩子,最后才知道是因为当天老师丢了块手表,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问了,大家都说没有,只有那个孩子本身就不爱说话,因为害怕就没回。 那个老师就当着全班的面,一口咬定是他,让他赔,并且说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个贼样。 何秋月当时就气炸了,她从小见惯了冷眼,所以性子高傲,直接将那个老师拉到教育局,当着她们领导的面给批了一顿。 在她眼里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让一个本身就自卑的孩子丢了脸,何秋月就让她也丢脸。 于是那个老师被教育局开除,何秋月为此还特意给孤儿院增加了定期的心理辅导,因为孤儿院里大多数孩子都有点毛病,完全健康的只有小部分,就算健康的也因为被父母抛弃难免有心理阴影。 让她没想到的是,十天后,那个女老师的尸体也在孤儿院的杂物间里发现了,同样是割腕自杀,用的是同样的刀,大人的血比孩子多得很,鲜红染得更开,并且死了三天了,被发现的时候都开始腐烂了。 可孤儿院的人都没有看到她进入,而且从出事后,杂物间就被锁了,门窗都锁得挺好的,并没有损坏。 何秋月心里虽然有点愧疚,却还是报了警,这才知道那个老师家里条件也不好,好不容易教上教师执照,因为托不上关系分不到好学校,这才分到她这个孤儿院的,没想到教书没几天就出了人命被开除了,一想不开就自杀了。 她家里人闹得厉害,但人是自杀的,孤儿院的一个孩子还是因为她死的,这事何秋月本来是可以不赔钱的,但看人家可怜还是赔了十六万。 但从那之后,那个班的孩子就总是时不时的有人尖叫,说看到那个老师浑身是血的进入了教室;有的孩子脖子上出现掐痕;有的孩子半夜梦游到那间杂物间,手里拿着削铅笔的小刀,大力的用额头撞门;有的孩子白天课上好好的,突然就朝教台走去,那速度好像要撞墙而死。 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一个班总共二十六个孩子,都轮着闹了好几遍,后来课也没上了,特意请了悬空寺的清无去超度,结果也没有用,清无说让她直接找我。 我一听清无去了,有点诧异,何秋月却道:“听说是出了什么事,悬空寺倒塌了不少房屋吧,他们要集款重修,所以这种活暂时也接。” 这才想起,上次毕丽红带着空响钟,抽出了化成绝天崖的老螣蛇的蛇骨填了地府那个漏洞,悬空寺波及挺大的,当时我们急着回去救夏荷,后来连问都没去问一句,清无大概很无奈吧。 “我现在就过去。”我挂断了电话,站起身准备引动蛇影时,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转眼看了看,却依旧没有看到白水,只得轻声道:“何秋月那里出了点小事情,我去看看。” 说着引动蛇影朝着何秋月的别墅而去,路上还有点小疑惑,一个这么明显的闹鬼,清无怎么会指明要我去啊?悬空寺对超度送魂应该很拿手啊? 到了何秋月的别墅,却见清无也在。 他一见我,立马示意何秋月离开,朝我轻声道:“这事有点古怪,看上去像是冤魂索命,可却没有阴气游动,反倒有点像是……像是……”福利"" 章节目录 第611章 手拉手 清无修为多高,我没有见过。 但悬空寺在空门地位极高,光是绝天崖传承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清无的修为想来也不低。 看着对面紧皱着眉,和我轻声说话的清无,我却又有点怀疑了,难道清无的修为很低?但我在送毕丽红去绝天崖时,看他那架势挺厉害的啊。 可明明这件事听上去就是冤魂索命啊? “像是什么?”见他那样子也不是作假,我急忙问道:“冤魂索命却没有阴气游动?难道不是阴邪作祟,是人为的报复?就跟现在的国产鬼片一样?” 清无瞪了我一眼,朝我轻声道:“如果是冤魂索命,那你认为是那个孤儿的冤魂,还是那个老师的?” 我也是一愣,跟着立马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佛家讲因果,如若是孤儿的冤魂索命,那么害死她的是老师的话,老师已经死了,这件事就应当在此终结。 可如果是老师的冤魂的话,那么老师又是怎么死的?她又为什么去找那些孩子,也不是直接找那个害她被开除的何秋月? “而且还有更怪的事情。”清无转眼看了看,见何秋月并没有在,这才朝我道:“我在那个杂物间里布下了驱邪法阵,但却一直没有动静,更古怪的是,随着法阵布下,那些孩子受惊更厉害了。我只得让带下来的法师亲自为阵护住这些孩子,免得孩子们受惊,今晚你跟我进杂物间看看,我认为问题的关键是杂物间。” 这话乍一听,并没有什么问题,可细想之下,就感觉不大对劲。 我一边点头,一边朝清无道:“师叔是知道的,治病我拿手,捉鬼不行啊,要不换帅哥他们来?” “你有固心咒,就够了。”清无双眼平静的看着我。 接下来,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肯开口。 何秋月做了很丰盛的饭菜,只是在吃饭时,多摆了两幅碗筷,一幅给刘久标,一幅给那个孩子。 吃过晚饭,何秋月开车带我们去孤儿院,位置在我读高中那个小县城的城效处,环境还不错,以前是间基督教堂,后来传教失败,刘久标就买了下来,稍微改了一下,成了孤儿院。 现在的学校就是将一栋宿舍楼改成的,当时规模很大,主教堂用的全是彩色的玻璃,有的拼成怀抱圣子的圣母玛丽,有的拼成耶稣受难的图案,这么多年了,全部保存得很好很漂亮。 我这才知道这孤儿院还有地方教会参与,是刘久标买下来时就谈好的,他出资买下教堂,教会每年还会给孤儿院一笔拨款,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要保留下教堂的原貌。 刘久标一个豢龙氏传人,倒卖泰国古曼童,却又跟基督教会合作开孤儿院…… 我突然感觉刘久标是一个很地道的中国人,信仰多,却又都不是很虔诚。 先是去孩子们聚齐的主教堂看了一下,里面已经被改成了公共休息室了,摆了许多长桌,那二十六个孩子全部聚在一起,旁边站了十来位法师,全部都穿着法衣,有的手握金刚伏魔杵,有的手持佛珠,全部都脸色平静的看着这些孩子。 一个老师模样的见我们进来,立马小跑过来,朝何秋月道:“刚才小才一头撞到了桌角上,幸好一位法师用手拦住了,要不这桌角尖,那么大的力气撞下去……” 何秋月脸神发冷,那位老师立马道:“我给他们布置了很多作业,希望他们能分散注意力吧。” 当人分散注意力不怕鬼时,就没那么容易被鬼神侵扰。 只是布置作业?会让他们压力更大吧?还不如看看动画片? 何秋月让我别惊着这些孩子,她一个个的去看,碰到受伤的还会说上几句。 这些孩子读的都是一年纪,最大的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小一点的大概六岁吧,眼睛里都带着深深的恐惧,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在何秋月问到她时,猛的伸手抱住了何秋月,低低的哭着,一时之间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呜呜的汇聚成一片。 何秋月身上所有的刺似乎都收了起来,轻言细语的安慰着他们。 清无这时已经问过守在这里的法师们了,还特意带来了将那个拦住撞桌角孩子的法师。 那个法师直接将右手递到了我面前,只见整个右手掌都肿了起来,更古怪的是,掌心处居然已经开始发出怪味。 “是腐烂的味道。”那个法师见我耸鼻子,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笑了,然后佛相端严的朝我道:“每个孩子身上都有这种味道,你闻不到,可一旦沾染了这个味道就能闻到了。” 我还没听明白,那位法师就又走了回去,只得去看清无,他却只是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叫何秋月带我们去杂物间。 何秋月还是比老师了解孩子,放了动画片,还给他们发了零食、水果和故事书,安抚住了这些孩子,这才带我们去杂物间。 孤儿院的杂物间并不杂乱,还很干净,鲜血的痕迹已经半点都看不见了,架子被挪到两边,正中用白色粉笔着一个大一小两个轮廓,大概就是那个老师和孩子死时的样子吧。 “孤儿院的孩子多,每个都会安排事情做,所以每一处都很干净。”何秋月伸手抹过旁边的架子,手上半点灰尘都没有:“一是减少开支,顺带给他们找点事做,免得乱想;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是有价值的,这个社会并没有施舍。” 她沉眼看了看那个用粉笔画的轮廓,朝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清无却叫住她道:“帮我们锁好门,然后将一切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何秋月十分诧异的看着清无,眼睛在我和他之间转了转,后来似乎感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见我点头后,这才带上门锁上。 清无所布下的法阵我并没有看到,但他也没有解释,十分随意的盘腿坐在地上,正挨着那个白粉笔所画的轮廓。 高师之所以称之为高,自然是因为高冷,清无不肯说话,我问也是白搭,要不就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或者是“到时自然知晓”打发我。 所以我也懒得开口,杂物间并不是很大,放了六排架子,上面都是纸箱,装着外面损赠却还没用上的一些东西,现在都推到了一起。 伸手摸了一下架子,确实是纤尘不染,我每一个架子都摸过了,却感觉好笑。 那个孩子是半个月前死的,那个老师是孩子死后十天死的,何秋月说过孩子死后这杂物间就锁了,也就是说半个月没打扫了,却如此干净,而且天花板还是那种老式的石灰粉的,打死我也不信。 清无盘腿坐在那里安然打坐,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只是晚上十点,却见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我这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很少,点开一看:“华胥被封入琉璃瓶中,由白思带去阴河了,在青要山等你。” 没有署名,但不用猜就是白水,这算是求和吧。 抿了抿嘴,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抹来抹去,犹豫是不是要回个信息给他。 可就在手指抹到屏幕边框时,好像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那东西好像受了惊,被我一碰到就缩了回去。 低头一看,却见手机上什么都没有,可在屏幕上方,却明显有着几条凌乱的新鲜滑痕。 现在这种大黑屏的手机,滑过的痕迹分很明显。 朝着屏幕上哈了一口气,看上去好像是三条手指滑过,大小不一,而且这些手指似乎比我的都小。 转眼四顾,却并没有看到有阴魂或者其他,清无依旧安然的打坐,他的手指也不会比我的小。 杂物间里似乎悄静无声,我只得盘腿和清无一块打坐,让自己安心下来,等那个清无让我看的东西出现。 打坐时需要五心朝天,我慢慢的放空自己。 时间慢慢流逝,我完全沉静了下去,似乎对周身的触感都灵敏了很多。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我的头发,这房间里只有清无和我,他肯定不会扯我的头发的。 正想着,却似乎又重重的扯了一下,我缓缓睁眼,却见对面盘坐着的清无正平静的睁着双眼看着我,只是脖子僵直,头一动不动。 在他头上,一只断手正胡乱的摸着他的光头,而那只断手上面,一只又一只的断手搭着,前一只握着后一只手腕,这样牵成一条断手绳垂落。 我突然明白我头上的东西是什么了,跟清无一样梗着脖子,我努力朝上睁着眼,看着那条断手搭成的绳子朝前上看,却见那些断手是从天花板垂落下来的,最上面的那一只,还努力的张开五指,掐入天花板中。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612章 断体 我没想到清无让我看的是这个东西,这么多断手搭垂而下,显得有点诡异。 而且这些手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的,看上去都是孩子的手。 头发又被重重扯了一下,相比前两次,这次似乎有点着急了。 对面清无眼皮跳了跳,却依旧没有动,那只断手还在他光头上摸着,也不知道摸什么。 头发被揪紧,我想起头上扎的那个发绳好像是苗三娘的,有个小装饰,估计这些断手就是想扯下这个。 屋子里那股怪味越发的浓烈了,跟那个法师掌心的味道一样,但我见过不少尸体,这种味道并不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一缕魂植如同豆芽般从指尖冒了出来,却并没有感觉到阴魂,也没有感觉到邪气,就好像这些断手完全不存在一般,喜爱血肉的魂植也没打算去吃。 对面的清无依旧安静的坐着,似乎任由那断手摸头也不动,还能跟我比比耐力。 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头发被揪得头皮生痛,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时,却感觉有什么重重的落在我肩膀上,跟着又一个东西落在我背上。 对面摸着清无光头的断手,也三两下跳落在地上,耸着五指,飞快的离开了。 一只又一只的断手,借着我和清无当跳板落在地上,又爬到杂物间的架子上,飞快翻着纸箱,挠墙抓地板,似乎在找什么。 但扯我头发的那只断手似乎并没有放弃,依旧在不依不挠的扯着。 清无依旧没有动,还朝我露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我僵着脖子,全靠眼睛转动,却见那些断手兴奋的架子上爬来爬去,翻找着东西,用掌心将架子擦得干净无比。 这看上去更像是贼手啊?跟那些孩子有什么关系? 就在我诧异之时,却见断手突然就全部慌乱了,飞快的跳到我和清无中间,一只手搭一只手,有的双手互握,有的小拇指相勾,居然以手搭成了一个古怪的符号摆在正中间。 这个符号摆好后,明明一尘不染的杂物间突然好像转换了时空,变得凌乱不堪,蜘蛛丝牵着灰尘,外面的灯光半点都照不进来,显得又黑又暗。 突然转换时空的,只有一个东西可以。 就在这时,突然重重的撞门声传来,连玻璃窗都被什么撞着,一下比一下用力,夹着低吼和杂乱无章的叫声,好像有许多怪物要撞开门冲进来。 我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摆在我和清无中间那些断手,不知道能不能动,正想着偷偷摸出沉吟刀时,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 无论我想动哪里,除了眼睛,却哪里都动不了,对面清无朝我眨了眨眼。 我顿时想骂娘了,高僧都爱打机锋装高冷,可这种连动都不能动的情况,师叔您能不能先告诉我?难道让我们都交待在这里? 门外撞门声更响了,而随着门窗啪啪作响,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突然慢慢从断手中间涌了出来。 这把小刀很小,就是小学门口小卖部五毛钱一把黑色刀柄削铅笔的。 那个老师和孩子难道都是用这把刀自杀的? 我愣愣的看着清无,他这时也露出古怪的神色,眼里跟着露出急色。 那把小刀一出地面,所有的断手立马散开,其中最大的一只手握住了小刀,朝着我慢慢的爬了过来。 小刀面上锈迹斑斑,看不出血迹,也看不出有多久了,但从细薄的刀身上看,肯定削过不少铅笔,因为上面留下了许多黑色的铅笔划痕。 断手紧握着小刀爬上了我的腿,又一点点的靠近我的手腕,慢慢的贴了上来,跟着开始用力。 对面的清无似乎没有料到这种事情,双目圆睁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 小刀口子钝,一刀划到手腕上后,我一时吃痛,立马引动魂植飞快的朝着杂物间所有断手缠了过去,同时缠住了那把小刀。 外面撞门的声音大得好像门随时都要裂开一样,但那扇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的门,却依旧坚守如故。 魂植缠住了所有断手,我身子却依旧不能动。 就在这时,天花板突然慢慢裂开了,就好像一个无故开裂的玻璃杯,裂痕迹一点点如同蜘蛛网般缓缓展开。 对面的清无满眼都是震惊,我瞪了他一眼,这就是装逼被雷劈,引着魂植将所有断手缠成一团,我又用魂植将清无缠到我身后,同时引着魂植去开门。 魂植的破坏力很强的,就算是道铁门,也能连门框都给拆了,但古怪的是魂植无论怎么涌动,就是爬不到门口,好像门窗只是虚幻的。 我只得借着魂植努力引动符纹,同时胡乱的朝墙上甩去,希望帅哥何必壮他们看到符纹来找我。 这时破裂的天花板开始慢慢下坠,一块块石灰落在我们身上,石灰背面沾着黑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等石灰落完后,就是一块又一块的混泥土,只是这些混泥土里还有着许多细细的肉块,因为被封在水泥堆里,并没有腐烂。 清无好像绝望了,双眼带着极度的悔恨看着我,反倒还好像是我害了他一样。 反正这点东西砸下来,也砸不伤我,砸砸清无也好,谁让他装高深的,还以为他让我进来,能保证我安全呢,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等混泥土落完,原本感觉不到半点阴邪之气的魂植突然就好像疯了一般,连那些断手都不缠了,飞快的缩入了我体内。 我脖子依旧不能动,双眼几乎翻白才能看到天花板上。 却见上面一丝一缕的黑色东西,如同蜘蛛网一般缠着半具尸体,那尸体还是下半截,并且明显是被肢解后又拼起来的,全靠着那些黑色的蜘蛛网牵连着。 这半具尸体一出现,沉重的怨气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情绪十分低落,恐怖的气氛瞬间铺就开来,又好像是从人心底涌起来的。 那些被断手放开的魂植好像吓到了一般,飞快的挖着地面,这些明显都是孩子的断手,却都拼了老命一般挖着地面。 不一会地面被挖开,所有的土块被扔开,地底也有半具尸体,看上去同样是肢解后再拼凑起来的。 那些黑色的蜘蛛网轻轻涌动,好像想将上下半截拼凑好,一点点的朝上伸展着。 当那些黑色的蜘蛛丝从我身边涌过时,我看着上面细细的吸盘,大概验证了我的想法。 强行引动化蛇之术,飞快的将吓得缩回体内的魂植涌出,朝着那些根须喷出。 却听到地下一个粗暴的吼声传来,然后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刀突然朝我划了过来。 我身体依旧不能动,就在我想引动魂植去拦那把小刀之时,却听到一声熟悉的怒吼,跟着原本一直被撞,却又一直不能开的门轰然落地。 一道白影夹着冰冷的寒气汹涌而入,无数冰锥朝着天花板射去。 小白飞快的缠在我身上,黑油油的小眼睛与我相对,他瞳孔里映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刺得我眼睛生痛,本能的朝后一缩,我这才发现我居然能动了。 跟着强烈的光线突然从四面闪入,刺得人睁不开眼,连同皮肤都生痛。 地下粗暴的吼声,轰隆传来,我只感觉白水紧紧的搂着我,小白的小手抱着我,然后猛的朝外冲去。 就在我们准备冲出去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慈祥声音传来:“你们一家三口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跟着沙沙的声音传来,好像有着无数的东西在爬动。 “啊!”小白又大叫了一声。 “你还太小了,就算能引动日光,可能撑多久?”那个慈祥的声音却低低的笑了笑,朝我们轻声道:“既然找到了这里,我就不会放你们离开。”"" 章节目录 第613章 时间 从看到这个杂物间突然变得满是灰尘,我立马就知道这肯定跟建木那东西有关了。 建木通无象,螣蛇曾经就借着柳仙献祭建木让泰龙村回到从前,想拿那粒女娲蛇丹,可惜建木也拘不回女娲的蛇丹,因为在阿娲体内,已然转世。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杨惠明,在小白引动的强大日光下,她居然还能撑住。 我双眼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而且游家血脉也好,尸婆身也好,都适应不了强光,皮肤上传来的灼热痛意让我十分难受。 突然一股清凉感传来,跟着我感觉身体一动,四周似乎一片清凉,那强烈的光线没了。 睁开眼一看,却好像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伸手一摸感觉入手冰冷却又轻柔,立马明白这就是白水那块白帕了,可惜我用过,却没被装过,今天倒是体验了一把。 “白水,你居然……”杨惠明似乎有点震惊还想说什么,却一阵雷声传来,还有着熟悉的咒语声。 旁边清无趴在白帕上听外面的动静,我也好奇杨惠明说白水怎么了,却感觉到身子一动,跟着就被白水抖了出来。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然到了杂物间外面,那些法师都很狼狈,那二十六个孩子都被冰给冻住,何秋月一脸焦急的冲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张着嘴却又说不话来。 “没事,白水不是来了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却听到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唉……有些人只看得见白水啊!老何妙虚,我们走吧。” 只见帅哥一身破烂的坐在地上,一脸悲痛欲绝的看着我。 清无作为悬空寺方丈,还是得先去看一下那些法师的。 可那间杂物间似乎又恢复到未开锁之前,门和窗半点变化都没有。 白水半眯着眼看着杂物间,小白也好奇的在杂物间外面游来游动,小龙种这次也跟了过来,但似乎有点害怕杂物间,紧紧跟着小白后面。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诧异的看着帅哥他们,难不成是接到了我的符纹? 帅哥瞥了我一眼,用力跺了跺脚,脚下传来怒吼之声:“你再跺,再跺老子就永远不告诉你,你那个恶物老爹在哪里。” 我这才发现帅哥脚下躺着一块漆黑的石板,只不过不再和我们拿出来时那般光滑,因为上面有许多脚印。 “垫脚不错。”帅哥朝我眨了眨眼,然后才告诉我。 他逼着不周山心问那个渣爹的事情,山心是死活不肯说啊,又问了建木的事情,它又说不知道,连武罗都好奇的过来看过了,妙虚何必壮也想尽办法从它这里挖出了点东西。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周山心就是块会说话的石头,当年就在不周山中间,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是当块石头,最多就是镇镇建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到不周山倒了,它反倒还自由了,借着困在它里面的那道建木神魂与外界相通,它反倒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可惜都是一些新奇好玩的,它是一点都不关心建木尸婆什么的,跟它声音一样是个熊孩子! 在我离开青要山后,白水召回了白思带走了华胥,又来找不周山心,这货听说我离开了,立马尖叫让他们来找我。 原因很简单,我和白水已经灭了两道建木神魂,那东西怎么可能放过我们,而且它能感觉到我就要遇到建木了。 谁也不知道它这感觉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却还是找了过来。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刚好碰到许多孩子发狂,四处乱跑,力气大得惊人,而且行为也诡异,各种找死。 找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都在意图自杀或是被杀,而且他们身上有着一股怪味,法师似乎都应付不了,伤了好几个,最后白水没办法,引水结冰,将他们全部封住,这才来找我们。 可无论他们怎么撞门撞窗,更甚至撞墙,或者引动山势,杂物间就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也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 后来还是白水冒着危险放出烛阴牙,打开里面的混沌之气吸开了门窗才冲进去,他和小白一进去,帅哥和不周山心就用事先准备好的血封住了烛阴牙,因为混沌之气打开后,就会跟黑洞一样吸入一切,最后又归于混沌,所以这个大杀器十分危险,天帝找到后直接封在烛阴牙中,当作毁灭世界的武器,估计是后来离开了,没用得上,想着不浪费就当至宝留了下来。 结果没想到反倒还真是个好用的东西,让我们有办法灭掉建木。 “给钱!”帅哥说完,朝何必壮妙虚摊开了手。 一人给了一百块后,帅哥捏着粉红的钞票朝我嘿嘿笑道:“这不是太担心吗,就开个赌,我本来也想赌你们出不来的,可惜我做庄,不能自己选。” 我突然感觉有点天雷滚滚的看着帅哥收了那两张粉红的钞票,十分伤心的看着何必壮和妙虚。 “道理是这样的。”妙虚抿了抿嘴,朝我道:“如果你们一家三口出来了,一百块钱输了就输了;如果你们一家三口不出来,我们还能赢一百块钱买酒灌醉自己,顺带祭给你们几杯。” “就是无论如何,买我们出不来就对了,你们都划算。”对于损友这种东西,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只是我们一家三口就值一百块? 我转眼瞄着白水,又看看小白,突然想起,我们一家三口都是一穷二白啊。 瞪了帅哥一眼,我走到白水面前,轻声道:“那两截被分开的尸体,是杨惠明老公的吗?那些断手又是怎么回事?” 白水双眼沉沉的看着我,抿着嘴。 我转眼看了看四周,飞快的对着他亲了一下:“谢谢。” 这条神蛇越发的小气了啊,不就是偷偷示了两三次好,我没有回应吗,就不说话。 他伸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看着杂物间道:“这里年代挺久了,而且你没发现,一楼和二楼之间差距很大吗?那些断手可能是杨惠明刻意留下来的,她还没有本事引动建木,借那些断手摆阵,方便出入那里。你问下何秋月,以前……我估计是在开孤儿院以前,这里是不是发生过很大的事情,当初刘久标选这里,可能不是偶然。” 我顺着他说的瞄了一下,果然二楼的窗户离地面过高,可我记得杂物间并不是很高,也就是说加厚的中间藏了东西。 打了个电话给何秋月,让她帮我查一下,最好是找到以前那些卖教堂的人问一下。 “夏荷会在这里吗?”以前我们猜测,杨惠明带走夏荷,肯定会带到她藏尸的地方,因为那里相对她而言最安全。 那么如果那具被分成两截的尸体是她老公的,那么夏荷呢? 杨惠明确实是在里面的,但我们刚才所看到的却好像是以前,因为杂物间里落满了灰尘,那么夏荷也是在以前的时间点吗?所以我们才一直找不到? 我猛的想起在我和清无落入白帕中时,杨惠明吃惊的声音。 如果我们当时处于建木带回的时间点,杨惠明既然准备困住我们,肯定不会放我们离开,那么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我直直的看着白水,朝他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我记得好像通过建木回到了以前的时间点?” “小白引动日光,我附加了天雷伤了她吧。”白水沉着嗓着,朝我轻轻一笑。 “你认为我会信?”我皱了皱眉,紧紧的盯着白水道:“建木通无象,连尸婆都无法改变时间,就算是建木也是需要献祭后才可以通向选择的时间点,因为建木或许也支撑不住改变时间所需要的代价。你并没有献祭……” 白水眼神闪了闪,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杂物间的门。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14章 瘪大招 时间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无论什么东西在时间面前,都会变得无力,因为时间是永远不会静止的,如若能控制时间,就代表能控制一切。 所以建木才会这么厉害,尸婆才会依附于建木而生。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建木会被压制的原因,它一旦长出来,其他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杂物间的情况和泰龙村不同,泰龙村时因为建木密室的原因,螣蛇献祭只是改变了泰龙村的时间点,而且我们可以自由出入。 但刚才在杂物间,帅哥他们说根本无法进入,白水是借烛阴牙进去的,可如何出来的我们却都不知道,问题是出来后,杂物间又恢复了原状,被混沌之气吸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恢复原状…… 除非白水再次将这个地方恢复到他破坏之前,免得里面的东西出来。 我愣愣的看着白水,他没有献祭建木,却又带着我和清无出来的了,那么他是和建木一样掌控了时间? 可就算神蛇白矖也没有这种本事,白水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无论我怎么看着他,白水都是不说话,似乎有着无尽的沉默来抵抗着我。 我突然感觉到害怕,想到华胥最近的异常,还有他和帅哥偷过来装在琉璃瓶里的阿娲,以及白水他强行封入游婉体内的神卵…… “老何!”我飞快的后退,一把扯住何必壮:“你亲眼看见白水将那枚建木神卵封入了游婉体内吗?” “我……”何必壮眼神一闪,正要说什么,一边的帅哥猛的站了起来,好像被什么攻击一般,拉着何必壮冲出去老远。 我感觉何必壮一动,本能的握紧手,却感觉白水一把将我抱住。 “云舍!”帅哥紧抿着唇,沉着双眼看着我道:“你发什么神经?” 我猛的抽出沉吟刀,逼退白水,就在他退开时,用他教我的刀法左右一挥,那身一直未曾换过的白袍被划开,露出光洁胸口。 “你在担心什么!”白水朝我轻轻笑了笑,伸手扯着衣襟两侧。 一边小白飞快的闪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我和白水,蛇尾缠在我左胳膊上,不停的亲我的侧脸,似乎想安慰我。 帅哥也紧紧的拉着何必壮,朝我道:“这么多人在,你就扒白水的衣服,也太开放了些吧?不会是在那杂物间里被吓到了,或是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我转眼瞪了他一眼,铁链飞快的朝着他们抽去,上面符纹闪烁,沉吟刀夹着亮光直奔而去,吓得帅哥哇哇大叫。 “云舍!”白水似乎怕我伤了帅哥,侧身前来阻拦。 就在他从我身边侧过时,我伸手猛的扯下他大开的衣襟,露出了后背。 他胸口光洁,可后背…… 无数遒劲的黑色根须似乎从脊椎处涌出,一点点的吞噬着他整个后背,开始扎根生长,其中还有着什么抬头,似乎想从皮下涌出来,却因为后背上晶莹的神蛇鳞压了回去。 “云舍……”白水手握着铁链,然后慢慢放开,朝我轻声道:“只不过太贪心了点,建木神力,谁不想拥有。所以才会这样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想要的只是控制时间?”我抬头看着远处抿着唇不肯说话的帅哥,有点无力的放手:“何必呢,赔上一个又赔上一个!谁又救得了谁!” 大家似乎都沉默了,我坐在刚才帅哥坐过的地方,脚踏在不周山心之上,它这会似乎也不再说话,任由我踩着,好像真的是一块沉默的石头。 “什么时候计划的?”我抬头看着白水,他十分平静的穿着衣服,帅哥拉着何必壮和妙虚好像要避开,我轻咳了一声,朝帅哥道:“你别想跑,这事绝对有你一份。” “这……”帅哥脸立马就拧了,扯了一把何必壮和妙虚,还是妙虚仗着年纪大点朝我道:“尸婆与建木同处,但尸婆是后来由人心贪念所滋生的东西,建木却是混沌之间就有了的,所以我们认为压制住尸婆身最好的办法,就是……” “就是借建木通无象,掌控时间的能力回到没有变成尸婆身的时候!”我抬眼看着白水,他脸色平和,修长的十手指扯着腰间系好,我伸手帮他系着腰带,轻声道:“当时我去巴山就是想解决尸婆身的问题,却正好建木发动,这件事情就暂时放在一边了。可你们借着夏荷需要女娲蛇丹压制建木血脉,所以将阿娲给偷了过来,然后借用她体内的女娲蛇丹,和那枚建木神卵,和云长道一样,偷了那枚建木神卵的血脉之力对不对?” 白水说强行放入游婉体内的神卵是已经孵化过一次了的,但我从没见神卵是怎么孵化的,当初宋媛孵化神卵都需要用虫术,能支撑神卵快速度孵化的身体就只有华胥了。 刚好华胥也怀孕了,白水借她的身体孵化了建木神卵,在它第一次孵化时,借阿娲体内的女娲蛇丹盗走了人家血脉的力量,然后又将需要二次孵化的神卵埋入游婉体内。 所以当初他们搞事情的时候,白水宁愿肉偿也不让我知道,帅哥更是假意和白水装同志,就是为了瞒着我。 那时神卵怕是已然孵化出来,所以在杨晋杨升那个公墓时,白水一闻蛋液的味道,就知道是建木神卵的蛋液。 我就说云长道和共工想破开石壁放出尸婆,白水他们借着小白引动日光,搞了一通,除了云长道,其他人都没有露面,而且一搞完就开跑,还不让我去看,明显就是搞事情,大概就是那时候夺了那枚神卵里面的建木血脉吧。 “你控制不住的话,你就会和夏荷一样……”我腰带系好,伸手搂住小白,抬头怔怔的看着白水:“就算你能变成建木,暂时也能掌控时间,可一旦失控……” “也可以让你回到变成尸婆身之前!”白水摸了摸我的脸,苦笑道:“你背后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如若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神蛇的心头血也压制不住尸婆身的异变,难道你还真想跟游媚一样被封入石棺之中吗?” 我伸手摸了一下后背,本以为最近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我对这种痛意都麻木了,没有谁能看出来,也不会有记得背后被切断蛇尾的伤,却没想白水帅哥憋了这么一个大招。 用力跺了一下脚,不周山心立马委屈的道:“我不敢说啊,混沌之气……” “也可以收了你!”我又重重的跺了一脚,这货就是个贪生怕死的。 怪不得死活不肯说建木在哪里,就是因为感觉到白水身上也有建木血脉之力! 怪不得最近帅哥白水他们这么怪,我搂着小白叹了口气,看着踩满了脚印的不周山心道:“现在好了,一家三口,一个引动日光,一个成了尸婆身,一个怕要成了建木,明明是解决这些东西的,结果全部变成这些东西了。” “别怕,我也会陪着你们的!”帅哥走了过来,一手拍着我,一手拍着白水,然后用脚尖掂了掂不周山心,朝我轻声道:“我和白水商量过了,以后这不周山心就由我保管,如果白水的神蛇血脉压制不住建木,那我就直接用这块石头压住他。你的尸婆身就由小白引着日光克制,一直到白水能完全掌控时间为止,到那时你没了尸婆身,他又能完全掌控时间,岂不是万事大吉?神蛇能压制建木,你没发现老螣蛇的残魂都能压制住建木的意识吗?白水融合了神蛇和建木之力,还有混沌之气,又有不周山心,和我们这些帮手,建木出来,我们就将它劈了当柴烧!” “想像很丰满。”我瞪了他一眼,不过在他们这种生死关头还能开赌的人面前,似乎赌是最好的办法。 也许当初游媚变成尸婆身,也是抱着这种想法。 “神蛇血脉总有点用,再不济,不是找到了这块石头了吗?压一压就行了!”白水说得十分清淡,好像跟压豆腐一样。 我突然感觉似乎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古怪的方向走,但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扭头看着那个杂物间,朝白水道:“那这个里面的东西到底怎么解决?”福利"" 章节目录 第615章 千手 一听我不再兴师问罪,白水帅哥他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刚好清无也回来了,满脸黑线的看着我:“那些断手,看上去好像一只只没有关联,其实都是联在一起的,看上去有点像千手观音,似乎可以掌控所处空间的事物,无处不在。而且怨气极重,却又无阴邪之气。我想这东西有点像是建木,却又感觉稍无联系,怕我说了你不信,所以才叫你一块看的,谁知道……” 我也感觉一头黑线,清无在这里守了两晚了,都只有断手出现,它们似乎在找什么,那具断尸和建木并没有出现,杨惠明更没有出来。 可怜我一来,这些东西全部都跑出来了,还直接改变了时间,我这体质得有多招黑啊! 这时天已经开始透亮了,何秋月说已经联系上当年卖教堂给刘久村的教会了,他们就会派人过来,她还托关系将前面两桩自杀案的卷宗更带了过来。 那杂物间里的建木十分厉害,当年杨惠明可能就是从这时开始了她的变化,从而变成了建木的狂热信徒。 何秋月将事情又从头到尾给大伙说了一遍,那些孩子被白水用冰鼎封住,不会再出事。 帅哥翻着照片,突然指着那把小刀道:“这把刀在哪里看到过啊?” 我们都有点诧异,他见我不信,猛的翻出杨升的笔记,然后将厚厚的笔记翻开,指着每一页的右上角朝我们道:“你们看。” 只见笔记本的每一页右上角,都画着这样一把小刀。 杨升绘画十分有天赋,虽然每一把都是用写日记的笔画下来的,有圆珠笔有签字笔,颜色或黑或蓝,可却十分传神,明明只是画在右上角一点点大,可无论是模样还是刀上黑色的划痕都清晰无比。 “你们居然看这种!”妙虚瞄着笔记上那十分凶残且不堪入目的人与尸,脸色一沉,他最痛恨这种。 一边清无也低低念着佛号,何秋月悄无声息的离帅哥三步远,看他的神眼带着别扭。 我们却没空解释,帅哥再次将杨升所有笔记给掏了出来,小学时前面那几本并没有,但到小学四年纪时,突然有一把小刀的画面出现在右上角,而正文日记上的时间却间断了十七天,从那之后每一页日记的右上角,都会有一把这样的小刀,从未断绝,一直到他写日记的最后一天,也是我们找上他的前一天。 以前我们翻看笔记,只顾得看肉容,谁也没注意右上角那把小刀,白水倒是看到了,不过他是条神蛇,没有写过日记,以为是个标记什么的。 对比杨升笔记上画的小刀,和照片上那两人自杀用的小刀,可以确认是同样的刀,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把,但我在杂物间时,见那把刀从地底升起,然后由断手握着来割我的手腕。 何秋月打电话托关系问过了,脸色古怪的看着我们道:“证物丢了!” 也就是说那把小刀不见了,白水点了点那把小刀:“或许当年杨惠明的老公并不是她杀的,而是她两个儿子用这把小刀杀的。” 我们不解,白水朝我道:“你也看到了,那些断手全部都是孩子的手,证明当初握着那把小刀的可能就是一个孩子的手。而且杨惠明并不能完全控制里面的建木,反倒是帮建木做事,可能当年她老公被杀后,又用小刀分尸,然后扔到这里后,因为怨念以及血肉,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建木感应,献祭了建木然后和建木融合成一体……” 这其中的原由,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有很多事情可以完成,完全是各种因素组合在一块,各式各样的意外相撞,才会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问题是我们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而且这地方沉静了这么久,怎么会在半个月前突然就出事了?”白水转眼看着那些封在冰鼎里的孩子。 清无定断不是冤魂索命的原因,就是无论是那个自杀的孩子或是老师的冤魂,都不可能找这些孩子索命,可为什么现在出事的却是这些孩子?难不成跟那些断手有关? 不过当初卖教堂的人听说杂物间出事后,就赶了过来,那是一个七十多岁却依旧康健的老人。 何秋月将他直接带到了杂物间前面,这间教堂的地皮是这位老人的,后来信了基督教,就捐给了教会,卖教堂时就是由他出的面。 据他所说,这间教堂会倒,是因为当年出了一桩很恶劣的事情,当时为了传教,也收养孤儿,可有一天有两个孩子跑了过来,说自己是孤儿。 当时的人接待了他们,让他们和教堂的孤儿一块做祷告吃饭,这两个孩子浑身是伤,无论怎么问都不肯说自己叫什么。 教会的人报了警,人依旧留在教堂等他们父母找来再带回去。 就在他们到教堂的第四天,一个暴躁的男人找了上来,大吵大闹还打了保安,自称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 那两个孩子很害怕躲了起来,那男人有照片,还带来了他们的母亲,当时老人只得带他们去找两个孩子,他们当时就藏在这杂物间里,死活都不肯离开。 那个男人十分暴躁,教堂的人不好参合家事,就先离开,让他们一家好好谈谈。 过了许久两个孩子出来时,却说他父母先回去了,不要他们了,教堂的人到杂物间看过了,果然不在,以为狠心父母又抛弃了孩子,还特意联系了警察想将两个孩子送回去,但那两个孩子当时看上去很可怜,就又暂时留下来。 从那之后,他们每晚都去杂物间,当时那里并没有什么,只是一些杂乱的东西,教会的人也没当回事,以为他们因为父母狠心离开也怀念那个地方。 五天后,两个孩子的母亲来了,同样浑身是伤,有新有旧,教会的人看她可怜就让她留在教会帮忙,她却自掏腰包将杂物间重新整理了,还将天花板重新刷过,甚至刷了整栋楼。 十天后她搞好这些,也养好了伤,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可古怪的是,从那之后,孤儿院里总会有孩子半夜手被砍断消失,还是一点点的用小刀割断的,无论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有时孩子也凭白无故的消失。 然后就有人传教堂是吃小孩子的,是有鬼的地方,导致教会没有办下去,一直到刘久标想开孤儿院,买下了这间教堂,当时教会是不同意的,可刘久标说他有办法阻止,而且当时他已经收留了许多婴儿,教会就半卖半送给他了,还每年定期拨款。 他清楚的记得时间,正是杨升日记断开的那一年,看着照片上和笔记上的那把小刀,老人十分激动:“我记得这刀,当时有一批损赠的物资,有几盒这样的小刀,每个孩子都发了一把,还有两根铅笔。” 我翻着杨升的日记,断开前的最后一天里,没有画画,也没有那个恶磨般的面孔,只是向往的写着:“明天我跟哥哥,就要去一个好地方,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 当时他才四年级,对他而言,孤儿院就是很好很好的地方了。 我们将杨惠明的照片给他看了,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然认不出来了,却抚摸着那本笔记,因为他见过,不只是因为内容过于黑暗,还有杨升的绘画天赋实在太出众了。 “如果当时他们留在教堂,我还想让他专门攻美术呢,万一赔养出个大画家,教堂都会很出名,有他推动传教就会成功……”老人依旧在感慨。 帅哥冷哼一声,一把将他手里的笔记本抢了过去:“你见过他的笔记,知道他家里很情况,却不问他现在是死是活,也不操心那些个孩子的手是怎么断的,只是记得想将他赔养在画家,弥补教堂开不下去的遗憾。” 老人脸色一变,看着帅哥想说什么,何秋月连忙将他带走了。 “谁没有目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教会想传教,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众。死去的孩子,对他们而言根本不重要。”何必壮安慰着帅哥,看着杂物间道:“你们说当年那具尸体是怎么藏在这里面的?断了孩子手腕的是杨升他爹,还是建木,或者是杨惠明?” 白水冷哼一声:“等日上中天,进去直接灭掉吧。” 说着,他猛的以手变爪,抓起不周山心猛的朝着窗户砸了过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616章 金刚伏魔阵 不周山心没料到白水突然发招,被扔到半空中后,啊的叫了一声,却依旧砸破了玻璃进入了杂物间。 但古怪的是,杂物间的玻璃在不周山心进去后,却又突然变得完好无损。 “看样子刘久标当年确实做了些什么,就在杂物间旁边。”白水朝帅哥瞄了一眼。 他们从偷偷憋了个大招后,默契明显增加,帅哥立马引动魂植。 当粗壮的魂植围着杂物间的墙一点点翻转,土块和水泥块朝两边掀开后,只见墙根下面,埋了许多古曼童。 我们也不敢乱动,只能凑过去看,却发现都是人蛇共种的古曼童,上面都符着符纹,按方位摆着。 “这是金刚伏魔阵。”清无仔细看过后,朝我道:“看样子当年刘久标也知道布千手局的原故,同样以佛门金刚伏魔阵压制,让杂物间里面的东西永远都没法子出来。” 怪不得刘久标在的时候一直没有出事,只是我们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半个月前就突然出事了。 “问那些孩子吧。”白水转眼看了一下,朝我们道:“你和清无有没有数过断手的数量?” 我们都是一愣,这跟断手的数量有什么关系。 “替身,轮回?”清无毕竟是佛门中人,立马明白了。 这时何秋月刚好送那老人回来,眼神发沉,立马去找那些孩子。 我用魂植将孩子们绑住,何秋月轻言细语的问着,开始这些孩子还只是害怕得哭,最后还是帅哥实在受不了,拿出那把小刀的照片,阴森森的朝他们道:“这把小刀又出现了,会将你们每个人的手都砍断的,每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拖得老长,帅哥猥琐的脸上还带着阴冷,吓得孩子们尖叫,最后最小的那个女孩子哭着道:“谁叫他偷老师的手表,我们只是想教训他一下,那么刀是自己爬过去的。” 一个开了口,事情就怎么都藏不住了,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为了得到老师的认同,自告奋勇的集结在一块,将那个兔唇的孩子带到杂物间,威胁他拿出手表还给老师。 兔唇孩子很害怕,那把小刀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拿起了那把小刀划破了孩子的手腕。 见到血后孩子们都很害怕,他们更不敢声张,孤儿院的孩子都会很听话,很乖…… 因为不乖的会被罚,会不准吃饭,要很多事情。 被抛弃一次的孩子会变成讨好型人格,会做很多事情来讨好护工,讨好老师同学,就是为了得到认可,不再被抛弃。 这件事情在孩子们极度的默契之下,就这样瞒了下来,除了他们没有谁知道那个孩子的手腕割开了,他就那样在杂物间安静的流干了血死去,这些孩子也没有帮他呼救。 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依旧找不到谁带的小刀,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更离谱的是,他们都不记得是谁提出要将那个兔唇的孩子带到杂物间。 “不用问了,就是那些断手在找替身。”白水见孩子们在说完后,脸上又是痛苦,又夹着古怪的神情,朝帅哥道:“打电话叫苗三娘,让她用忘情蛊,上次她说过有这种蛊,能让人忘记一段时间的事情。让这些孩子忘了这件事吧,免得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 忘情蛊? 我抬头看着白水,什么时候他居然和苗三娘了解过这个? “是建木自己坐不住了,借着那些断手所附的孩子阴灵找替身,替他寻找猎物。”白水再次用冰鼎封住这些孩子,解释道:“他接连失了两道阴魂,而这杂物间里的建木虽然强大,却被刘久标用古曼童布下金刚伏魔阵给压制住了。他自己出不来,那些断手上的怨灵却能出来,从而杀了那个孩子祭祀自己,然后再借那个孩子的怨气,吸食了老师的血。接连两个人后,怨灵外涌,这些孩子都会受到吸引,半夜到这里来献祭,却因为金刚伏魔阵阻止,暂又进不去,所以才会各种自杀事件。但这里也不能再留了,等日上中天,由清无妙虚守住金刚伏魔阵,我们进去灭掉建木。” “可不周山心……”帅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朝白水道:“你把它扔进去做什么?” 白水瞄了帅哥一眼,他立马闭嘴。 对付阴气重的东西,午时最好,就算是小白引动日光,午时阳气也会重一些。 何秋月愣愣的看着那些古曼童,让人给我们送了饭过来,自己坐在杂物间门口,估计是在怀念刘久标吧。 小白不大沾烟火,只吃水果,我们吃过东西,将小白留给帅哥看着,我拉了白水一把,趁着有时间,在教堂走一走。 走到后面的菜地时,白水随手摘了一朵菜花,帮我被断手扯得有点凌乱的头发理了理,然后温柔的将菜花别在我耳后:“做之前我想得很清楚的,不会有事。神蛇本就是建木和尸婆的克星,你看我掌控时间都不需要献祭了,比建木都强一些,或许等我完全融合后,建木都不是问题了,到时你依附着我也行,我借机掌控时间,带你回到没有沾上尸婆身之前也行。” “不是这么容易吧。”我抚了抚耳边的菜花,左右瞄了瞄没有人,看到一个微红的西红柿,摘下来在白水衣服擦了擦递给他道:“投桃报李,给你吃!” 他低低的笑了笑,咬了一口,眉头都皱得不行,还是递给了我道:“味道很怪。” 接过咬了一口,感觉不错,可能神蛇大人不大喜欢西红柿的味道,边吃边朝他道:“好像建木并不是一棵树,而一种生物,不过最后它们都能聚在一块。杂物间的建木是原先就在那里的,还是杨惠明从哪里带过来的?从时间上看,那时正是泰龙村黑门开的时候……” 白水见我吃得很香甜,又看着我手里的西红柿,我只得又递到他嘴边,他这次轻轻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可能是杨惠明带来的。”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又低头凑到我手里,这次咬得多一点,轻声道:“因为她老公的尸体会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杨晋杨升用小刀杀了他们那个家暴异常的老爹后,杨惠明当时害怕,就借建木将尸体藏了起来。 然后每晚杨晋杨升去杂物间,找出尸体用小刀一点点的分着尸,一直到杨惠明再次回来,用水泥将尸体分开藏起来。 只不过两把这样的小刀分尸,确实也难为了杨晋杨升了,怪不得杨升长大后,如此变态,对尸体处理如此冷静而熟悉。 如果他爹没有找过来,或许他和杨晋杨升在这里长大,按那老人的说法,或许就是不一样的人生吧,杨惠明也不会变成这样,连同夏荷苏三月都可能不会被孵化出来,许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白水似乎喜欢上了西红柿的味道,边走边就着我的手咬着吃,一次一小口,细细的嚼着,还会示意我吃。 分食完这个偷摘的西红柿,他引着水帮我洗着手。 我看着清水在指尖绕转,朝他轻声道:“蚩尤是真的很爱游媚,我能感觉到游媚对他也有很深的感情。” 原本温度刚刚好的水立马变成了冰水,冻得我一机灵,白水慢慢松了手,抬头静静的看着天空,不再说话。 “可我是云舍……”我伸手轻轻搂住白水的腰,朝他轻声道:“我不会再接收游媚的记忆了,也不会再去找以前她为什么做这些事情了。在地底时,我真的无法面对蚩尤的深情,我几乎是逃出来的,他明知道我不是游媚,却依旧肯用自己的神魂来帮我,我怕我会沉沦在那样的深情。” 白水紧紧搂着我,轻声道:“连游媚为什么要杀神蛇,你也不想知道了吗?” 心中猛的一紧,我抬头看着白水。 他脸色紧绷着,手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我的头发,可能因为心情激动,勾到头发有点微痛。 “我知道。”白水声音发苦,朝我轻声道:“那两条青铜蛇上的蛇纹是游媚刻下的,上面记录了她为什么要杀神蛇。”添加"" 章节目录 第617章 纯粹的情感 游媚做事真有点古怪,用女娲的头发串起神蛇的蛇鳞,然后用蛇纹记录下她为什么杀神蛇。 在她准备赴死的时候,抽出记忆却还是要用蛇纹记录下来,就是因为看到了白水和我在一块,要给白水和我自主选择的权利。 这就有点嚣张了,杀了十条神蛇,却还用只有神蛇能看得懂的蛇纹记录了下来,这是专门给白水看的吧? “为什么?”过了好大一会,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白水道:“在蛊寨门口时你就知道了?” 心中一股怒气突然涌起,我猛的推开了白水,他手还抚在我头发上,勾动一缕头发,扯着我头皮一阵发痛。 猛的后退几步,看着那缕头发留在白水指间,因为他为了救我融合建木血脉的感动好像是个笑话。 他一直都知道游媚猎杀神蛇,是我跟他之间最大的沟壑,可他知道了却还不告诉我? 在龙虎山时,他或许就知道了,可因为那本人皮书,他没有说。 蛊寨门口,他却因为我想解开人皮书,他强行阻拦,就算是看到蚩尤出现,他依旧只是阻拦我,并未提及这件事。 如果他当时告诉我,游媚为什么猎杀神蛇,或许我就可以另想办法救太师叔他们,会另想办法找那道咒语,蚩尤就不会浪费那一缕魂魄进入人皮书了。 白水轻轻摩娑着指间的头发,慢慢的缠卷而起,收好,轻声道:“游媚用蛇纹记录,就是为了将这段事掩埋,只让神蛇一族知道,所以你也无须知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安心。就算我知道游媚为什么猎杀神蛇,你依旧是云舍。”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了?”我突然感觉有点累,好像我和白水兜入了一个怪圈之中,没有碰到游媚相关的事情,我们都会很好。 可一旦和游媚相关的事情出现,我和他总是避免不了争吵。 “我告诉你,是让你别再去寻找,那两条青铜蛇其实就是答案,而刻下的蛇纹只是告诉我,让我别因为这件事跟你起隔阂。”白水将那两条青铜蛇拿出来,上面的蛇纹已经消失了:“她通过建木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却因为能力的原因没有看到结果,所以留下这两条青铜蛇。游昊当时已经被处死,螣蛇被困,我在沉睡,你是她最后的希望,她虽然不喜欢蛇族,却希望你和我之间好好的。” 说着他将两条青铜蛇朝我扔了过来,轻声道:“你们不愧是同一道阴魂,性格很像,表面上随和得好像无爱无恨,任由别人搓圆搓扁,但骨子却执拗得不行,爱恨都很深。她对蚩尤的爱怕是刻到骨子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我跟你之间,还不如她和蚩尤之间纯粹,我也会怕的,云舍。当面对蚩尤那样强大的存在,尤其是游媚本身对他情意深重到,可以将两世性命相托时,那种深得连失去记忆,换具身体的地爱意,或许会醒过来。所以,我不敢让你去见蚩尤,也不想让你变成游媚……” 魔神蚩尤的战力,在炎帝黄帝之上,二神联手,还借天帝相助,才能打败蚩尤,所以白水怕打不过,也是应该的。 论感情,游媚和蚩尤完全是统一战线发展起来的纯粹情感,没有隔阂,没有交易,没有其他阻拦,只有不敢表达和强大的敌人,才没有走到一起。 而我和白水,起于献祭,中间有着游家的欺骗,杀神蛇的仇恨,螣蛇和华胥的阻拦,现在连游媚和蚩尤的深情,都成了我们之间的阻力。 这种情感,经历得太多,慢慢的就会经不起考验。 或许可以为对方失去生命,可却免不得猜忌,这就是情感的矛盾之处。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白水走到我面前,轻轻抚过我耳边那朵菜花:“如若蚩尤那道残魂遭到毁灭,你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他?就像当初救帅哥那样?” 我手猛的一紧,终于无力的松开,没有再开口。 白水沉默了一会,收手走了出去,摘了一个半红的西红柿,引着清水慢慢的洗着,然后扔给了我。 两人跟刚才一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着,谁都没有开口说游媚的事情,也没有提及蚩尤,好像刚才的谈话并不存在。 果然相爱容易,相处,却终究要装聋作哑,装傻充愣,方能长久。 回到杂物间前面时,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小白和帅哥一手一个冰淇淋,小白舔得很兴奋,看到要融化了,还会自已挥手冰一下,顺带帮帅哥也冰一下,看样子神蛇血脉控水的能力,他还是遗传到了。 清无妙虚坐在墙角的金刚伏魔阵那里,何必壮似乎在想什么,见我们来了,看了一下手表。 “开始吧。”白水朝何秋月点了点头。 何秋月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在推开门之前,朝我们道:“这扇门到入夜后就打不开了,昨晚试过很多次了,所以你们尽量在天黑之前出来。” “我们有白水,怕什么!”帅哥兴奋的挤了进来,三两口将冰淇淋吞下去,朝小白道:“你快点吃,别再舔了。” 小白第一次吃冰淇淋,十分小心,伸着粉嫩的小舌头,一点点的舔,融化的比舔食掉的还多,也亏得他自己能冰一下,要不再就化没了。 由清无妙虚在外面守着,我们和何必壮进入杂物间,白水顺手关上了门。 这杂物间和我昨晚进来时一模一样,连正中用粉笔画着的那一大一小两个轮廓都差不多,我们围着杂物间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不周山心,全部都古怪的看着白水。 “你不会是?”帅哥眨了眨眼,装作怕怕的样子道:“大哥,别吓我?” 不周山心可以镇建木,白水现在有着建木血脉,也有着建木掌控时间的能力,没了不周山心,就没有东西能压制他了,一旦他发飙,谁都控制不住。 白水瞪了他一眼,轻声道:“扔进来后,窗户坏了,证明建木当时在的,放心,它又灭不掉,让它跟建木相处相处也好。” 我将昨晚的情况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因为一旦建木出现,时间会变化,按我们推算,可能是因为杨惠明老公怨气的原因,这里的建木会一直呆在那个被杀死的时间段,所以一旦出现,就会将时间点朝前拉。 强大的怨力确实有这种能力,一些发生大型惨案的凶宅,每年一到死者死亡的时间,就会出现当时凶杀案的惨状,这种现象在许多凶宅都经达验证了,导致许多凶宅卖不出去。 要想灭掉这里面的建木,先要引出建木,再破开那个古怪的断手阵,然后解决了杨惠明老公的怨气。 帅哥早有准备,抽了许多风家的血,倒在那个用粉笔画的轮廓里,按推测,既然两个人都死在了这里,献祭的地方就是这样了。 果然血倒下去后,房子开始变化,小白从来没有见过鬼,吓得小眼睛一眯,一溜缩到我怀里,紧紧的搂着我,冰淇淋糊了我一身。 白水伸手搂着我的腰,感觉到他温暖的胳膊,我朝他笑了笑。 有白水在的原因,我们都还能动,随着水泥块下落,房间又变成了昨晚那破旧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明显不同的是。我们脚下全是黑色的建木根,结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正中是半具尸体,小块小块的靠着建木根须缝合在一块,那张脸凶狠无比,好像每一块肉都是被割下来,再次缝上去的。 而天共板上,同样一张巨大的建木根蜘蛛网,不过不同的是,网子四周还挂了许多小孩子的断手,我细细数了一下,正好是二十七只。 许多孩子的阴魂如同傀儡一般挂在“蜘蛛网”上,朝我们露着无邪却又空洞的笑。"" 章节目录 第618章 主人 怪不得昨晚这些断手才出现时,都没有阴邪之气,因为阴魂都被困在建木根上。 我突然想起,当年我体内这道阴魂没有转世的时候,是不是也跟这些孩子的阴魂一样空洞无邪的挂在建木之上,直到云长道借神蛇骨,强行将那道阴魂拘出转世,才有了现在的我。 建木一出现,我直接掏出沉吟刀挥了过去,那些断手飞快的爬动来阻挡。 白水冷哼一声,一道寒气立马将所有断手冻住,帅哥引动魂植想将断手拉下来,然后引动天火烧掉断手。 可就在魂植朝下拉时,地上那具蜘蛛网里的尸体好像突然醒了过来,那张一块块的肉缝合起来的脸,发出怒吼的怪笑,然后整个房子开始震动,所有的墙倒塌,只见整个房子都被建木根扎穿,朝地底深渊之中而去,我们似乎完全站立在建木根网上,四处无依无着。 四周漆黑一片,白水借着蛇骨石照明,却见建木根中的尸体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之声,好像是发怒又好像是痛苦,血水不停的从尸体缝合处流出来,却又瞬间被建木根吸收。 我挥着沉吟刀将那些阴魂放下来,然后借着魂植将阴魂拘住,白水帮我拦住想要涌出来的建木根。 当二十七道阴魂全部被缠好后,由白水护着我,念动固心咒,超度他们。 可这次念了许久的固心咒,那些阴魂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阴怨之气还是那么强。 “主要的怨气是那具尸体。”白水轻轻的瞄了一眼天花板,上面是下半截尸体,这会又变成一小块小块的,肢解得很好,看上去好像一大锅刚洗过的肉,鲜血淋漓的落在筛子里面。 地面上的网里兜着的是上半身,这会更惨了,看上去血淋淋的,很恐怖。 我挥着沉吟刀想将这些尸块放下来,可和那些断手一样,看上去只是简单的落在建木根上,其实却跟当初杨升身上多出来的肢体,全部都缝好连在一起的。 杨升缝合多余的肢体,用的是“头发”,而这些断手尸块却是借着怨气紧而无形的聚拢在一块。 沉吟刀飞快的挥着,可一挥开,就好像瞬间又聚拢了一样,怎么都挥不断。 白水他们也发现了这其中的关键,他立马朝我道:“你们进血蛇鼎!这些肢体我借烛阴牙来解决!” 烛阴牙里的混沌之气过于霸道,我们撑不住。 一放出血蛇鼎,我和帅哥何必壮立马跳了进去,白水收了血蛇鼎后,我们只感觉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跟着巨大的怨气隔着血蛇鼎都能感觉到。 凶狠之人,怨气会格外的大,杨惠明的老公一直家暴,这种人活着时有着控制不住,且发泄不完的怨恨,才会将怨气发泄在家人身上,可死在自己的孩子手里,而且还如此惨死,怨气自然更重了。 我和帅哥何必壮对视了一眼,感觉到外面怨气似乎消失了,可白水却并没有放我们出去,外面似乎十分平静。 大家都有点奇怪,但白水的实力现在超出我们一大堆,帅哥何必壮生怕我们问白水取建木血脉的事情,急忙低头假装看血蛇鼎,张眼四处张望:“这血蛇鼎里我还是第一次来哈,得好发参观一下。” 我瞄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可不是第一次,当初你被钉在建木上面,出来后要死不活的,就进来过。” “当时昏迷吗,不算。”帅哥细细的打量着,满不在意的朝我挥手。 何必壮也好奇的四处看着,我们脚下就是那条血蛇,这会似乎在沉睡,闭眼盘旋在鼎底,看上去依旧威武凶狠。 “你说孟婆汤锅里都没有血蛇,却装了建木根和十八层地狱,还是毕丽红带着老螣蛇的蛇骨进去才补全了那个鼎。你这个连血蛇都有了,怎么也没见有个九重天什么的,就是个鼎啊?如果有九重天,我们进来,是不是就是神仙了?”帅哥边看,边用手敲了敲,想得十分美好。 这是奈河一脉传承的东西,秦姑婆没有告诉我,孟婆又向来不肯多说,我哪知道。 听到外面还没有动静,我自己才是第一次进来,干脆体验一把,可随着帅哥他转动的时候,我猛的发现,血蛇鼎的底部好像有许多细小的符纹,看上去跟我们所用的符纹一样,可我却又不认识,朝何必壮和帅哥挥了挥手。 他们立马聚了过来,帅哥何必壮对符纹研究都比我深,尤其是帅哥只是看了一眼就道:“这就是你们游家的符纹,最难解,我们所了解的都是靠你给的化蛇之术解开的。这个应该是游昊留下的吧,他在里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有时清醒有时昏迷,就用符纹写个日记什么的也很正常吧。现在他还在白水那里,要不将他弄出来,问一问?他也算是你祖宗,又是游媚的兄弟,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他不肯说,就算变成尸婆影,我们都能打得他说!” 帅哥一旦无聊起来,话就特别多,可说着说着,我才猛的想起,游昊许久没有出现了。 从他被白水困了起来,后来我从白水那里拿回血蛇鼎,他的阴魂就一直在白水那里,他再也没有提到过游昊。 “游昊知道的应该挺多的,不是他和螣蛇商量着出的黑门吗,游媚当初都没露面。”帅哥见我们好像感兴趣,又没什么事,干脆就伸直两腿坐在鼎底:“游家第一个接触尸婆的就是游昊和游娓吧,但他也太没用了,他变成了尸婆影,人家游媚后来居上,直接变成了尸婆,死压着他一节,还将他这个叛徒杀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活到现在,还说一定要复活在游家男子身上,这样的人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可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感觉到其中的关键,立马凑到我们面前道:“你说螣蛇会不会没死啊?” 他这猜测太大胆,吓了我们好大一跳。 “别怕。”帅哥哈哈大笑,朝我挥手道:“螣蛇就算没死,她现在也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只是我总感觉游昊好像会搞事情?要不他等了这么久才重生,被你杀了,又直接被白水困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么老实?他是尸婆影啊,尸婆都出现了,他却还没有动静?” 我皱着眉正想着,就感觉鼎底的血蛇嘶吼一声,带着我们三个,猛的从血蛇鼎底部冲了出来。 落地后,血蛇复又飞快的飞回了血蛇鼎。 白水扶着我站稳,我这才发现,所有的尸块和断手都消失不见了,杨惠明冷冷的站在建木根网上,她身边一道巨大的人影,看上去凶狠无比,是由建木根扭转而成,看样子正是杨惠明她老公的样子。 而那巨大的人影旁边,那些眼神空洞的孩子阴魂如同伥鬼一般愣神站着,每道阴魂都有一丝阴气牵在巨大的人影上。 “念固心咒吧。”白水朝我轻声道。 “你敢!”杨惠明却猛的沉喝一声,原本无论何时都慈祥温和的脸看着我道:“你超度他,他会来找我们报仇的,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转世,我要让他日日夜夜跟我们一样受折磨,永生永世都痛苦。” “这里的建木都在处于同一段时间,就等于她老公每天都被分尸,还是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一点点的割,这种痛苦,让他的怨气和戾气都极重。”帅哥对于这种东西向来自带解说功能。 白水却只是朝我点头,我看着那些阴魂开始念动固心咒。 可那些建木根却突然涌动,好像又在改变时间,白水猛的一挥手,无数黑气涌出,在半空中化成根须缠住了建木根。 “主人!”杨惠明诧异的看着那些在半空由黑气化成的建木根,猛的跪在白水面前:“主人!我等你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出现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619章 你还有心思笑 听到杨惠明突然叫白水“主人”,叫得我和帅哥何必壮他们都朝后退了几步。 帅哥更是飞快的引动符纹护住我们,魂植唆唆的朝外冒,将我们三个圈在正中,转眼四处乱看,想找不周山心,准备随时镇住白水。 “主人。”杨惠明匍匐在地上,脸色虔诚,声音轻柔地道:“少主已经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了,但这具阴魂,您答应过我,让他日夜被折磨的。” 白水低头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杨惠明,又扭头看了看我们,然后沉声道:“你不该当着他们的面暴露我的身份。” 杨惠明似乎这才想起来,猛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害怕得瑟瑟发抖。 “所以这固阴魂会被超度,但我保证他转世不会找你报仇。”白水说着朝我挥了挥手。 “是。”杨惠明好像很害怕,低低的应着。 我眨眼看着白水,他朝我眨了眨眼,跟着猛的一挥手,只见那块不知道找也找不到的不周山心猛的落了下来,直接压在那些建木根上。 帅哥何必壮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帅哥更是夸张的拍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感觉。 杨惠明在她那位“主人”面前似乎连头都不敢抬,脸几乎都贴在建木根须网上,身体都趴得平直。 随着不周山心镇压,那道阴魂开始吼叫,建木根网里的神魂十分微弱,好像细小得不行,连不周山心都吐槽道:“这就是靠怨气养出来的,不是以前混沌里的那个。不过这些东西如果多了,建木主体会变得十分强大。” 我念着固心咒超度这些怨气都能滋养建木的阴魂,随着固心咒一遍又一遍,那些孩子的阴魂开始变得清明,花费了超度孩子两倍多的时间,杨惠明她老公的阴魂怨气才消失。 不过这次孟婆并没有出现,而是毕丽红捧着空响钟,带着牛头马面,拖着几道铁链出来。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瞄了瞄白水,然后小心的跑到我面前,轻声道:“师姐。” 我诧异的看着我,伸手紧紧拉着她,然后上下打量着她,却发现她已然只是一缕阴魂,而且气息很是微弱。 “孟婆说了,因为我体内有老螣蛇的一魂一魄被抽离补了漏洞,所以我阴魂不全,才会显得微弱,不过等我在地府慢慢养着,就会好了。”毕丽红朝我小声解释,亲热地道:“我现在挺好的,可以帮孟婆做很多事情,地府里也挺好玩的。孟婆说你上次发了好大的火,不敢来了,让我来劝劝你。”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本以为她填了地府那个漏,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这完全是惊喜啊。 “我这道残缺的阴魂又不是神蛇的,算是没用的余料啦,所以才能存在的。”毕丽红自己似乎也很高兴,不再和以前一样资自卑,紧紧的搂着我的胳膊:“所以师姐不用因为我的事情,跟孟婆发火了,她说你发火时很吓人。” 上次见到孟婆,我确实发了一通怨气,建木和尸婆这些东西漏洞太多,而且当初女娲补天补的到底是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 黑白双龙潭下面那个灰色的巨头,又不是建木也不是尸婆,却十分厉害。我不想再疲于奔命了,所以对孟婆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也没有了好脾气。 毕丽红跟我说着地府的事情,说几句时总是偷偷的瞄白水一眼。 不过阴魂并不多,牛头马面不一会就将所有阴魂给锁住了,站在一边等毕丽红。 “我要走了。”毕丽红吐了吐舌头,又偷偷的瞄了白水一眼,这才有点为难的道:“孟婆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说什么当你与什么为敌时,你也会变成它,唯一脱离的办法就是放下,或是完全掌控主权。” 这句话不只是对白水说的,也是对我说的。 “替我谢谢她。”白水柔和的朝毕丽红点了点头。 毕丽红立马羞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带着牛头马面飞快的跑了。 “厉害啊!”帅哥诧异的跑过来,朝我道:“如果上次补漏的是白水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整个都是神蛇,没有什么浪费,就不会像毕丽红一样还有残留的魂魄了。所以说有时候当垃圾也挺好的,我就希望我是个……” 说着说着,他就嘿嘿的笑了。 我将一直好奇的看着牛头马面消失方向的小白递给帅哥,然后走不周山心前面,引动符纹,念动咒语。 随着建木那道微弱的神魂消失在不周山心之中,白水脸色微微和缓,帅哥何必壮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杨惠明却依旧紧紧的趴在地上。 等建木完全消失,杂物间复又变成原先的模样,只不过天花板破裂,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白水朝外面轻喊了一声:“开锁吧。” 随着门一推开,何秋月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们。 见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白水用白帕收起不周山心,带着我们出去。 杨惠明急忙叫道:“主人。” 我们都看着白水,朝他眨眼。白水刚才装得挺好的,如果再装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夏荷了。 “带我去见少主。”白水轻哼一声,带着我样朝外走。 外面妙虚一脸莫名的看着我们,撇嘴看了看杨惠明,用眼睛问我们怎么回事。 帅哥朝他摇了摇头,然后低喃道:“白水是主人,夏荷是少主,又是你姐妹,那你就平白无故低了一辈了啊?” 我没想到帅哥还有心情无聊的算这个,横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结果这货又加了一句:“辈分不是问题,只是你们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前面走得好好的白水差点栽倒,可为了装杨惠明的主人,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建木收入不周山心中间,就不可能再出来,我们急着去找夏荷,暂时就封在不周山心里面,等找到夏荷,或是真主人后一块去蛊寨的井里用混沌之气灭掉。 但让我感觉疑惑的是,白水是从建木神卵夺取血脉后才有能力掌控时间,和将黑气化成建木根的,但他是实体,不是神魂,为什么杨惠明会将他认成主人? 从她看到白水出手的情况来看,那位“主人”也是以同样的手法化出建木? 也就是说…… 我立马惊醒,我们一直认为杨惠明因为夏荷是建木血脉,称夏荷为“少主”,所以默认她嘴里的“主人”是建木神魂,可如果是和夏荷一样的建木血脉呢? 一个和白水同样强大到,可借着血脉控制时间,并引动建木根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立马低咳了一声,然后猛的拉住白水,朝他道:“杨惠明的主人可能是实体,一个完全拥有建木血脉的实体。” 白水皱眉想了一会,立马朝杨惠明道:“你等一下。” 我看着杨惠明恭敬无比的半弯腰站着,这才发现她似乎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的状态。就好像一个极好的演员,拿到什么剧本,她就是什么人。 当她是杨婆婆时,她就是那个慈祥的杨婆婆,没有半点裂痕;当她面对主人时,就是一个虔诚的仆人;面对她那个被分尸的老公时,她就是一个因为恨意变成疯狂而凶残的女人。 白水还不放心,引着冰鼎罩住杨惠明,然后朝我们道:“可建木神卵据我们所知只有四枚,夏荷苏三月都在,没有这种能力。阿娲被娲祖蛇丹压着,建木血脉发挥不出来。唯一被我抽离的血脉就是那枚在游婉体内二次孵化的,难道后来蛊寨附近的那道建木神魂真的孵化出来?” 就算是后来在蛊寨附近孵化出来的,也没游婉那么强大的血脉融合根本不可能。 “将不周山心放出来!”我想了想,只有那个不靠谱的货或许知道,好歹有一缕建木神魂和它在一起这么多年,建木相通,总能知道点什么。 不周山心一被放出来,还十分不满:“你们居然虐待老子,真把老子当石头扔,老子不干了。” 白水立马发动痒功,不周山心笑得十分魔性,石板都在地上抖动,连连求饶:“建木孙子都有了,你们居然在找它儿子。” “孙子?”帅哥一愣,嘻笑的看着白水:“看样子你又在后面咯。” 不周山心哈哈的笑道:“你爹就是建木血脉啊,你就是建木的孙子啊!青要山华胥肚子里那个娃娃,还是你弟弟呢。你还有心思笑!”"" 章节目录 第620章 低辈分的帅哥 因为不周山心的话,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 帅哥他爹是谁我们一直在猜测,更甚至我都怀疑可能就是尸婆,因为尸婆也长有带吸盘的蛇尾啊,或者是其他被献祭建木的东西,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建木的儿子? 所以现在帅哥就成了建木的孙子,白水和夏荷苏三月的侄子,算到头来,低了一辈的反倒是他自己。 他半皱着眉,一脸纠结的看着满是脚印却依旧笑得魔性的不周山心,轻声道:“你说我那个渣爹也是建木血脉?而且华胥肚子里那个孩子是它的?” 对于一般人而言,就算你爹在外是个大恶人,可如果他做到为夫为父的责任,那么在子女眼里依旧是个好父亲;但如果你本身做父亲就不合格,还在外面对不起母亲的话,就是真的不值得原谅了。 陈起语这么恨陈无语的原因,除了他将九尾狐卖了之外,还因为多了许多不姓陈的弟弟妹妹。 不过转念一想,抛去帅哥的情感问题,华胥肚子里的孩子是帅哥他爹的,完全顺理成章啊。 华胥是绿腰从白龙潭放出来的,而帅哥他爹就是从山鬼所守的金鸡岭逃离出来的,出入青要山也并不是很难的事情,更加上前面一重关系,让华胥不知不觉的怀上他的孩子,也不是难事。 它一直没有露面,但从绿腰为了它可以连命都不要,生下了帅哥。而且他在那么早的时间里就收服了杨惠明帮他作事,从他们卖带有“头发”的空玻璃瓶以及杨惠明四处借建木神魂生育后代看来,它也是个布局十分厉害的角色了。 白水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不周山心沉声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如果肯定的话,你早就说了。” “你身上也有建木的气息,我哪敢说啊……”不周山心显得无比委屈,低喃道:“而且那个东西很早以前就在了,在建木被砍倒时它就已经存在了,那道神魂被封入我里面时,我就知道它的存在,可谁又想到他还能逃出来。” 不周山心说起来似乎十分委屈,但它所知也不多,所以只能告诉我们这些。它能感觉到建木血脉,完全是因为长时间呆在一块,所造成的感应。 “华胥在哪里?”帅哥沉默了片刻后,猛的开口,朝白水道:“她腹中的是建木血脉,复活神蛇没有希望了,我去灭掉她。” 那种气势十分强大,我从未见过不正经的帅哥突然如此发怒。 何必壮连忙扯住她道:“你别乱来,我们再合计合计,现在那个剥皮人还在青要山,他也是个关键,我们现在的情况不能允许我们乱来了。” 说这话时,何必壮瞄着我们,我现在是尸婆身,白水和夏荷都有着建木血脉,夏荷是完全控制不住体内的血脉的,白水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危害。 但他为了抑制我化身尸婆,却提前装了六瓶心头血,可见当时他也害怕自己失败的。 如果一旦情况异变,我这具尸婆身是最先控制不住的,跟着就是夏荷,到时损失惨重的反倒是我们。 “先跟杨惠明去找夏荷。”我拍了拍帅哥的肩膀,轻声道:“你别忘了,绿腰为了隐瞒你的身世,杀了那么多人,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他爹肯定没错的,是建木血脉!”沉默的不周山心复又开口,气得我们都想打它,不过这货又诧异地道:“但你们不好奇在不周山心倒后,建木突然长出代替了我,那时它是通天神木,与谁相交产下的后代呢?” 帅哥他爹的实力十分强大,绝对在白水变成建木之上,还能断尾逃离,并意图催生建木,可见野心也很大。 可有吸盘蛇尾,证明极有可能有着蛇性,那帅哥他奶奶的身份还真的显得挺关键的。 据我们所知,建木血脉初怀之下都是卵,孵化出来后,还要经过二次蜕变,一般体质根本承受不住,绿腰当年能活命,可能就是在白龙潭下面有奇遇。 “我管他是谁!”帅哥冷哼一声,猛的将不周山心抱起:“以后看到建木,不管是什么,直接帮我收了!” 白水放出杨惠明,让她带路,去找少主夏荷。 不过在离开时,却依旧伸手拉住了我,一手拎着小白。 这次来何秋月这里,本来以为就是个冤魂索命报仇的事件,没想到还碰到了条大鱼,更是揭开了白水帅哥憋的大招,以及帅哥他爹的身份。 杨惠明从冰鼎里出来,恭敬的在前面带路,我引动蛇影,大家一块上去。 据杨惠明说,少主夏荷是她按主人的吩咐送到指定的地点的,那个地方很关键。 我暗算了一下建木出现的地方,每个都很关键啊? 正想着,却听到不周山心惊叫了一声,白水猛的握住我的手,引着冰鼎朝着杨惠明罩去,同时无数黑气涌动,瞬间缠绕住了我们所有人。 但旁边杨惠明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跟着猛的从蛇影上落了下去。 蛇影无实体,能驮住实物靠的是气息,但杨惠明那一瞬间就好像一粒落入水中的石头,飞快的朝下沉。 她现在极为关键,可带领我们找到夏荷,以及她的主人,也许就是帅哥他那个渣爹。 飞快的引着魂植去缠她,可当魂植将她紧紧缠住时,只见她身上的毛发都如同疯了一般狂长,好像一瞬间所有毛发就将她吸干了,变成了一个干枯的毛团。 一缕缕毛发从半空中脱落,慢慢的变得干枯,被魂植缠住的枯骨,也随之化成了齑粉,飘散在空中。 白水伸手将我拉上去,看着空中飘散的头发丝和齑粉,冷声道:“这就是时间的威力,一眼万年,沧海桑田,红颜枯骨。” “它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早就布下了杀招?”帅哥对于那个“主人”十分气愤,冷声道:“杨惠明为它做了不少事情吧?说弄死就弄死,够心狠的啊。” “回青要山吧。”白水沉叹了口气,搂着我轻声安慰道:“我能感觉到夏荷,却找不到她在哪里,但她确实如阿得所说的,暂时没事,你不用担心。” 抬头看着他,我担心的不只是夏荷,还有白水。 孟婆托毕丽红带来的话里,意有所指,尸婆因人心贪念所生,而我看到了尸婆,所以我变成了尸婆身,现在完全靠压制才没有失去神智;神蛇一族一直压制着建木,可现在白水却强行压了建木血脉。 回到青要山,武罗却并不在,小白回到地它的地盘,立马得到了所有人头蛇的欢迎,小龙种现在都憋屈得不想出来了。 帅哥回来后,直接搬着不周山心去了黑白双龙潭,估计是想找他那个渣爹的线索,何必壮去陪他。 妙虚超然于事外,就去他自己开凿出来的洞里呆着去了。 我在小白他们那里转了一圈,蛇天生能自己捕食,所以人头蛇能自己摘果子,小白跟着它们学了不少技能,确定它完全没事后,我这才回了树屋。 却见白水捧着那个装着风家人的琉璃瓶,愣愣的看着;另一个瓶子里,阿娲憋着嘴,好像都要哭出来了。 白水打开瓶子,将阿娲放出来。 胖妞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白水,跟着转眼四处看了看,变出蛇尾一甩,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水沉沉的看着我,并没有解释为什么突然放了阿娲,只是朝我轻轻笑了笑,招了招手。 走过去将琉璃瓶盖好,我坐在白水旁边,握住他的手道:“你一直都知道华胥腹中的孩子是谁的,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说的原因?” 在确认华胥怀孕的时候,白水原本是打算解决掉她腹中的孩子的,可跟着和共工说了什么,却又改变主意让我给华胥养胎了。 后来他对华胥似乎一直处于严密控制的状态,几乎都将她关在琉璃瓶中。 白水点了点头,朝我轻声道:“我只是有点矛盾。” “因为神蛇。”我沉叹了口气,伸手抱住白水道:“帅哥他爹是神蛇和建木血脉的融合吧。”关注"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21章 不堪 白水听我突然提起这个,猛的回头看着我,一双眼睛立马变成了蛇眸,带着深深的审视。 强大的威压立马涌了过来,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沉吟刀护主的本能飞快涌出,瞬间以刀光挡住了白水的威压。 “我是云舍,不是游媚。这些都是我猜的!”我转了个身,在白水对面坐下:“夏荷苏三月会长出蛇尾是因为游家血脉本身就具有蛇性,可夏荷被建木引动时,身上涌的是建木根,而不是吸盘蛇尾,因为她曾经以人蜕脱离了蛇性。帅哥他爹有着吸盘蛇尾,而且被铜钉给钉在建木上,证明当年它是被困住了的,后来逃离。” “而能和建木生下血脉完全融合的神卵,并完全孵化成功的,除了游家血脉,就只有神蛇了吧。更重要的是,杨惠明是在看着你将黑气化成建木根时,才认出你是主人的,那时你其实用的是神蛇引水之术,小白也会用这个冻他融化的冰淇淋,这是神蛇血脉天生就会的术法。”我抬头沉沉的看着白水,掏出那两条青铜蛇,细细的摩娑着轻声道:“你知道游媚为什么猎杀神蛇,却又不肯告诉我。是因为你不想破坏她的形象……” 白水死了十个哥哥姐姐,可当初螣蛇借卵重生之时,他也提及那些姐姐并没有一个成年,所以没有一个留下卵换取重生机会的。 而且这两条青铜色换鳞的神蛇,他一直认为并不存在,可这就是游媚留下的证据。 她将猎杀神蛇的原因写在换下的神蛇鳞上面,用来佐证她所说的真实性。 在下一代神蛇没有成年,却有神蛇产下建木血脉,是谁已经完全不会说明了。 “娲祖在时,神蛇由我娘所带领的女娲神殿白矖一族和螣蛇一族组成,在娲祖面前,以心头血起誓定下蛇族血誓言,血肉交缠,永不叛族。可螣蛇自成一族,除了阿螣,大部分螣蛇都是老螣蛇和其他蛇类所生,而我娘一直守在神殿之中,带着我们陪伴着娲祖。蛇族血誓,强大的一方能明显感应到另一方在做什么,可当时螣蛇一壮大,蛇族和人类统领着大地,我娘从未带我们去过螣蛇的地盘,或许她知道那些事情。可我以为她不在意的,毕竟不周山风景很美……”白水有点失落,轻声道:“共工当年很喜欢我娘,所以当初传闻他撞倒不周山,就是因为不满娲祖偏袒人类,他是帮我娘所在的蛇族才撞倒不周山的。当时以娲祖为尊,我娘地位自然也高,我以为共工都没办法打动她,肯定不会……” 我握住他的手,突然有点理解帅哥为什么想杀了他爹的想法了,朝他摇了摇头道:“这不怪她。” 蛇性本淫,这是天性,而且建木实力强大,可超脱时间,比娲祖存在的时间更长,或许当初建木还不是一棵树的模样。 “嗯!”白水伸手搂住我,将头搁在我肩膀上,却又一言不发,不停的拱动着,好像无论是哪个姿势都十分难受,只有不停的变换姿势来抚平心中的躁动不安。 我紧紧的抱着白水,就像每次有事,他抱住我一样,抚过他的后背,低低的哼着歌。 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老螣蛇明明跟着娲祖和白矖出来补天,却在最后关头反悔,并且神魂和建木的意识交缠在一块了。 或许雄性天生的意识里,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而当初共工撞倒不周山,或许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白矖是一条白色的神蛇,建木根是黑色的,那两条串成青铜蛇的神蛇鳞,那么小,可能就是在第一次孵化时换下来的神蛇鳞吧。 白水慢慢的安稳了下来,我依旧不紧不慢的抚着他的后背,或许在蛊寨门口,他这么抗拒我去见蚩尤,也是心里害怕吧。 父母对子女的影响,总会异常的强大的。 连蛇族血誓都不能阻止两条神蛇另外产下后代,他和我之间连蛇族血誓都没有了,就好像现在一对夫妻没了结婚证,无论哪个在面对情敌时,都会没有安全感。 随着我轻轻抚动,白水沉沉睡了过去,他最近压力一直很大,根本没怎么休息。 我将他的头抬在腿上,伸手抚开他紧皱着的眉心,轻叹了口气。 你一直恨的人,突然不再是你的敌人;而你最亲近的人,却并不如你所想得一般的美好时,谁都想逃避吧。 天色微暗之时,小白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看到白水枕着我的头睡觉,嘟着小嘴微微生气。 我伸了伸手,他立马投到我怀抱里,蛇尾在白水的脸上甩了甩,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缠住了我的胳膊,然后亲了亲我,低声啊啊的说着什么,尾巴在我胳膊上转了转,玩得太累,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的小白,腿上的白水,似乎这是一个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夜晚,一家三口安稳的睡去。 引着魂植将树屋缠好,我小心的将小白放在用魂植扎成的吊床上,然后靠着墙慢慢睡了过去。 睡得深沉之中,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游媚会猎杀神蛇了,或许当时娲祖也好,游媚也罢,都知道帅哥他爹的存在,只是建木一直被压在不周山下,从未出来,所以也并未当回事。 直到不周山倒,建木尸婆开始肆虐,大家都认识到它的危害,娲祖带着两条神蛇出来补天,让游媚游娓找不周山心压制建木,同时解决掉帅哥他爹。 游媚自然认为在帅哥他爹可能在神蛇之中,开始猎杀神蛇,可杀一条得到的是神蛇骨和神蛇魂,一直杀到第十条时,或许因为她发现不在那些神蛇之中,或许也是因为她发现了神蛇还有其他作用,或许当时游家已然开始分裂,所以她就着白水想换个世界活的想法,出了黑门,开始了后来的事情。 醒来时,却感觉一大一小正一左一右的亲着我的脸。 小白似乎不准白水亲我,白水每亲一下,就伸着小胳膊将白水推开,但哪是白水的对手,只得努力趴在我脸上,不让白水亲到,啊啊的大声抗议。 “醒了。”白水挑衅的看了小白一眼,对着我脸重重的亲了一口,惹得小白气急,捧着我的脸一通猛亲。 我伸手抱住小白,看着白水似乎从那咱低迷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朝他轻声道:“复活神蛇的事情……” 帅哥说华胥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神蛇血脉,所以不能借脐带血复活神蛇;可白水一直留着华胥,肯定是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有神蛇血脉的。 “我带小白去阴河看看,神蛇能压制建木和尸婆,肯定是越多越好,顺带看看小白体内那道神魂。”白水伸手拎起小白,朝我轻声道:“别告诉帅哥,我怕他受不了。” 有些事情得自己面对,方能看破,我亲自送白水和小白出了青要山。 人头蛇来送行,白水就顺带全部带走,说是借着阴河里的神蛇气息,再练一练,对以后小白好。 白水和小白离开后,我就安心的何必壮研究着风家血脉,以及那些符纹。 可武罗接连几天没有回来,帅哥带着不周山心一直守在黑白双龙潭,不周山心那种要断气的魔性笑声时不时传来,惊得鸟飞兽走。 妙虚跟我们一块研究着符纹,时不时给我们点建议。 眼看夏至就快到了,可建木却并点异动都没有,那个剥皮人身上的皮依旧没有长出来,夏荷也没有出现,白水小白以及武罗都没有回来。 就在夏至那天,我们都聚在一块,站在青要山的山顶上,看着下面黑白分明的黑白双龙潭,本以为这么关键的日子里,白水和武罗怎么的也会回来掌控大局的,同时密切关注着建木的动静。 可没想到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反倒来了。添加"" 章节目录 第622章 游婉的异常 青要山有结界,当初连白水都进不来,除非留下破解之法,或是借风家血脉才能进来,但这次游婉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进来了。 她进来的时候,十分狼狈,满身是血,直接以蛇的姿态爬进来的。 一入青要山,她立马借化蛇之术,催出两条大蛇朝着黑白双龙潭冲了过去。 我们当时就站在山顶密切关注着黑白双龙潭,没到游婉好像不要命般的冲了过去,吓得我们就是一愣,不知道游婉这是搞什么事情。 不过帅哥一直守在那里,立马引动符纹拦住了她。 趁着帅哥拦住游婉,我们借着蛇影下去,却发现游婉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她身上伤口大大小小无数,看上去倒是有点像是被尸婆吸食掉的,跟上次我变成尸婆身,失去控制时,是帅哥他们身上的伤口一样。 游婉原本用符纹对阵着帅哥,见我们落下围住了她,立马对我怒目而视道:“云舍,你现在翅膀硬了,又有白水和蚩尤撑腰,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质问来得莫名其妙,我古怪的看着游婉,她却朝我冷哼道:“阿娲不见了,我知道她在你们这里,可你们既还然想要女娲的蛇丹直接取了就是了,为什么将她放回去,却又引动女娲的蛇丹放出尸婆?你们有可以引动日光的小白,不怕尸婆,可我们呢?长道已经守不住了,一旦所有尸婆冲出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的!” “那你冲入黑白双龙潭想做什么?”游婉的思维有点不对劲吧,尸婆出来了不是应该拼命抵抗吗?怎么就朝黑白双龙潭里冲? 游婉冷笑的看着我,轻声道:“今天是夏至,日光最强,我体内有一个孵化过的建木神胎,如若我和这神胎同时献祭建木,就能催生建木,再次长成通天神木。我记得和你说过,一旦建木通天,上面那位天帝就会发现我们这些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他不会让过于强大的生物存在,会从最厉害的开始毁灭。你以为武罗这些天在哪里?” 话音一落,游婉引着两条大蛇又要朝着黑白双龙潭冲。 我沉叹了口气,以游婉现在的实力,何必壮和帅哥引动符纹都能压制住她,更何况她这么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明显就是耍泼的行为啊。 她不会跟我上次一样求云长道帮忙救白水,所以她就直接放炸弹,如果我们不帮忙,她就让我们所有人都陪葬。 “你就直说想让我们去帮你们压制地底出来的尸婆吧。”我看着被压制的游婉,轻笑道:“可尸婆如果出来了,你还有机会跑吗?” 游婉脸色一变,我朝帅哥道:“将她扔出去吧,如果再闯进来,就直接扔进黑龙潭里。” 尸婆多厉害,当初我只不过初化尸婆身,白水和帅哥他们全部出动,最后还是借着神蛇心头血才压制住,可我也只不过意识稍稍清醒。 蛇山下面的尸婆,可是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云长道一直不敢放出来,就是因为自己控制不住,那时才会在我初变时打我的主意。 这么多尸婆一旦出来,游婉别说跑了,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要不变成尸婆影,要不就是被吸食殆尽。 而且阿娲体内的蛇丹,虽说能破开石壁的封印,但除了神蛇谁也引不出那粒蛇丹,她以为指责我们,我们为了洗清自己,就得帮忙,但她或许不知道,白水就在泰龙村阴河,不在青要山。 “云舍,我可是你娘。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如若不是我和长道,你怎么可能存在,你以为你那道阴魂想从建木那里拘回,容易吗?”游婉突然变得狂躁,朝我大吼道:“现在你爹出事,你居然见死不救。” “扔出去!”我微微转身。 帅哥对他那个渣爹怨气极重,游婉在这一天闯进来,完全就是找麻烦,立马被帅哥扔了出去。 “云长道是人首蛇身,道行极高,虽然上次被小白出其不意咬掉了小半鳞片,受了伤,可也不该有性命之忧啊?游婉这么急着假意要抱着你们同归于尽,肯定是出事了,要不要去看看?”何必壮向来比较冷静,立马分析道。 “还有共工在那里呢。”我冷哼一声,一旦出事,她就记得是我娘了,我出事时,她和云长道就只想着借尸婆身捞好处。 而且白水和小白他们都在阴河,如果真有大事,白水自然会出手。 可云长道这么厉害,怎么会有性命危险? 就在我们准备再次离开,想着要不要联系一下武罗时,游婉突然又疯一般的冲了进来,这次她似乎十分愤怒,连化蛇之术都不用了,一进入青要山,就咬破手腕,开始引动建木献祭。 夏至这天,是毛晚行看到建木重生的日子,所以我们才一直守在这里,没想到游婉居然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找事情。 她说的话,明显前后矛盾,但她做的事情却又好像不要命一样。 眼看着她借血画动符纹,黑白双龙潭的建木根开始涌动,我和何必壮急忙引动符纹压制住黑白双龙潭里涌动的建木根,帅哥和妙虚同时出手,将游婉再次拉了出去。 等建木根控制住了,我和何必壮也跟着出了青要山,却见帅哥和妙虚皱眉看着趴在地上的游婉,她嘿嘿的笑着,朝我道:“云舍,你当真心狠啊,游家的冷血你可是完完全全继承了!” “你直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去救云长道。”我冷冷的看着游婉,沉声道:“蛇山我是不会轻易去的,万一是你们布局要抓我呢?毕竟对于尸婆身,你们想要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云舍!”游婉猛的沉喝一声,脸带苦意:“如若我求你现在去蛇山呢?” 我摇了摇头,游婉似乎双眼闪过绝望:“所以你真的不再理会什么救世了,尸婆出来你也不会管,建木重生你也不会管,就算黑白双龙潭的漏洞再次出现,你和白水也不会以身去填了对不对?” “对啊!”我不明白游婉怎么突然说这个,要堵的洞太多,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毁灭尸婆和建木的法子,为什么还要去填洞,直接灭掉就行了,毕竟堵是堵不完的。 游婉趴在地上,嘿嘿的笑着。 我们都对她摸不着头脑,今天她突然就好像疯了一样。 “武罗联系不上!”帅哥将手机收了,又以山鬼特殊的方法联系武罗,依旧朝我摇头。 看着原本跟蛇一样趴着,翻了个身变成头朝上躺着的游婉,我突然感觉她的出现,真的是很古怪。 掏出手机给白水打了个电话,却也打不通,正要引动符纹。 却见平躺着的游婉嘿嘿的笑了笑,朝我轻声道:“你当初生下来时,软软的一团,又皱又丑,我本来打算直接杀掉的,只要你死了,所有事情都没有了。我所答应的只是生下你,并不是养大你,可看着你张着小嘴哭,我又感觉舍不得,就这样留下了你。可没想到,你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受控制,实力慢慢变强,性子和心肠也变得很硬……” 她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天空了,半眯着眼十分高兴的看着天空上的白云,朝我轻声道:“就是今天了,夏至啊,一年之中光照最长的日子,也是离太阳最近的日子……” 我猛的感觉有什么不对,立马躺在游婉身边。 只见天空之中,强烈的太阳直射而下,可那蓝得如同大海般清澈的天空中,那双重瞳孔的眼睛复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眼睛变得十分的大,在蓝色的天空之上,静静的看着我们所有的生物。 “可我去蛇山又有什么用?”我侧过头看着游婉,轻笑道:“既然大家都要去死了,你还要骗我去蛇山做什么?”福利"" 章节目录 第623章 相求 游婉对于我而言,如若没有过年时,她和云长道假意献好,离开时叫了那一声十分悲怆的“阿舍”,她在我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和宋媛长得一模一样,跟我有血脉关系的人。 相对于情感,对游婉,我还真不如宋媛般深。 可后来一件件事情揭开,她对于我和阿得,更甚至与建木相交生下的那些神卵,也只不过是她和云长道为达目的,所借助的工具而已。 游婉才是游家所有人中,真正将游家血脉利用到最大的人!她与建木生下了四枚神卵,生下了我和阿得,这才是她最大的成就。 游家人都冷血,无论是可以假死遁走,自己想办法阻止鳞片人和黑门、任由我和阿得稍不知情自生自灭的外婆;还是在黑门开后,为了实现对弟弟同体共生的诺言,而可以连自己一块去死的宋妩;或是那个任由自己养大的夏荷看着她一点点化成甲虫守住地堡垒的宋栖桐。 更不用说,宋媛在我找到螣蛇,和那些黑卵之时,直接将她的命千里送到我手里,祭了沉吟刀;还是为了可以得到人首蛇身,可以与建木相交,可将子女当作工具的游婉。 她们一个比一个心硬,为了自己所守护的,或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别人的性命也好,自己的性命也罢,都不重要。 这种冷血和狠劲,或许本来是从游媚而来。 夏至已至,建木未生,而那双眼睛却已经出现了。 游婉躺在青要山外的地上,四肢平摊,脸色平静,小腹暂时未见半点动静,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蔚蓝天空中那双眼睛。 我从来不知道游婉想要的是什么…… 在宋媛眼里,游婉是最好的姐妹,两人真的可以阴魂互换,没有秘密;在刘久标眼里,游婉是个很漂亮很和气的小姑娘。 但纵观她和云长道所做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孵化建木神卵最后自己一身蛇骨,连站都站不起来;生下我和阿得,却从未管过,还不如宋媛装疯卖傻十八年陪在我们身边,尽管到最后真情假意,她和我都分不清了。 如果那双眼睛真的是天帝的话,那么就算他看见,也没有用吧? 绝地天通之后,神不可以任意下界,人不可以再上天,人神不扰,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则。 一边帅哥他们都好奇的躺了下来,一溜的躺了一大排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天空,就算天帝老人家活得再久,眼再花,也不可能不注意,那双原本似乎纵观一切的眼睛慢慢将眼神落在我们身上。 那样一双重瞳眼,我见过许多次了,所以并不在意,躺着一动不动,好像十分随意的看着天边的云彩。 对于这种事情,当初黑门初开时,我感觉很焦虑很害怕,怕因为游家的关系,让鳞片人出来,导致所有人都去死。所以我四处奔走,结果鳞片人被外婆拦住了,而鳞片人后面的东西才是真的恐怖。 后来又是老螣蛇作乱,又是建木和尸婆,好像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之后,我那种面对危机时的焦虑也慢慢麻木了。 帅哥还有心情指着天空,朝我们吐槽:“这天帝莫不是跟那苗巫一样,割了眼皮才能这样只露着一双眼睛?” “你真不去?”游婉静静的看着我,冷声道:“就算天帝看到下界,第一个要杀的是你爹和你儿子,你也不管?” “去蛇山,和这事没关联吧。”我依旧看着天空中的眼睛,感觉游婉是来胡搅蛮缠的吧,小白有事,白水自然会来找我,但在青要山和阴河,都比在蛇山安全吧。 帅哥何必壮他们都低低的笑着,轻声道:“这话说得没有逻辑性啊。” “云舍。”游婉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轻柔,一直看着天空的眼睛朝我撇了过来,轻声道:“当初宋媛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祭刀?” 这事我最先是听武罗说起的,我怕出事,将沉吟刀和巫面都给了武罗,一直到生小白后,情况突变,我才拿回来的。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游家血脉祭刀的事情了,当初宋媛死在我刀下,死得莫名其妙,这次游婉怎么突然提起。 “沉吟刀,有刀无柄,只有真正的游家血脉能用,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游婉突然面带悲切的看着我,柔声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好阿娘,或许连阿娘都称不上,生下你们,只不过是你们有用罢了。可如果……” “如果我帮你将沉吟刀真正的作用发挥出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游婉依旧平躺的地上,头却扭了过来,双眼沉沉的看着我。 当初宋媛祭刀,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所以对于游家血脉祭刀的说法,或许武罗也只是听说罢了。 可在游婉双眼发沉之下,我隐隐的感觉不对,跟一个突然发疯般的人过于计较,除非我也是疯子。 “不用。”轻轻的笑了笑,我猛的撑着手准备起来。 却感觉腰间一沉,只见一边的游婉突然全身长出青铜色的细鳞,双腿化成两条蛇尾将我紧紧缠住:“你听我说完。” 我本能的想摸沉吟刀,可一想游婉的目的,手一顿直接引动符纹朝游婉压了过去。 一边帅哥何必壮妙虚都跳了起来想帮忙,可就在这时,我猛的感觉腰侧有什么一动。 想到游婉两次爬进青要山,明显她借了风家人的血,伸手一把握住游婉的手,魂植一卷,就将她借风家血破术法拿出来的沉吟刀抓住,跟着抽出铁链,飞快的朝着游婉身上缠去:“不管你什么目的,不说明白,我都不会理你的。” 铁链上符纹交动,缠卷着将游婉给锁死。 “云舍。”游婉却突然朝我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轻声道:“你姓云并不是你不值得姓游,也并不是游家不想要你,而是……我不想和长道因为孩子跟谁姓的事情而产生隔阂,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所以让你跟云长道姓云。论姓游,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你体内是游媚的阴魂,你不姓游,谁才能姓游?” 她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从容,那张脸上的笑和当初神龙村时宋媛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突然就慌了,这种莫名其妙,却又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的感觉,让我很不安。 “帮我告诉长道,我记得和他的约定,可我做不到了。”游婉朝我轻轻一笑,蛇尾猛的一摆。 我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却见铁链猛的锁紧,游婉布满伤口的身上无数鲜血涌出,跟着原本就闪动的符纹好像疯了一般,从铁链上脱离了出来,一个个人影从铁链之中跃出。 手中的沉吟刀发出震天的啸声,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无数黑影闪动,地底似乎有什么震动,可无论是天空之上,还是地面之下,或是树木花石之中,都有着符纹涌出。 游婉狠辣我知道的,可从我握着铁链起,她就不再是我的对手,但我从未想到,当她真正动用游家术法之时,却是这么厉害。 “云舍,记得这才是真正的游家术法,一法而通万法,一人之术,可敌万族同攻。”游婉突然朝我沉喝一声,原本是锁死她的铁链,变成了两条铁蛇在她身上游走。 手中沉吟刀越震越厉害,鲜红的血从我手中涌出,就算是青铜色的鳞片都握不住这把好像要自己逃离的刀。 帅哥何必壮想帮我握住,可随着符纹越涌越多,沉吟刀似乎变得锋利无边,沾之断骨裂肉。 我似乎突然明白游婉要做什么了,忙朝她沉喝道:“我去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去!” “记得去蛇山,帮我救长道。你不欠我,可我欠你,所以……”游婉猛的一伸手,沉吟刀从我手中飞脱而去,在半空之中由铁链缠住。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游婉抽动着铁链,看着尖端闪亮的沉吟刀:“当初我取这个名字时,以为是为了她,却没想,是我们俩。” 金色的符纹闪动,沉吟刀带着刺眼的光芒,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朝着游婉背后涌去。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624章 求死 沉吟刀只有游家血脉能用,论血脉传承,游婉是外婆和宋栖桐的女儿,游家血脉更为纯正,可她却似乎没有用过沉吟刀。 那两条铁链似乎活了过来,拉着尖端的沉吟刀划开了游婉背后的脊椎,可却连半点血星都没有溅落出来,随着沉吟刀拉开她背后的鳞皮,一道阴魂猛的窜了出来。 长着一张和游婉一模一样的脸,当初宋媛死后,游婉曾经发动过虫术,那时我就知道宋媛的阴魂在她身上,连同宋媛的虫术,她也继承了。 这是游家双生子的特定命运,就像如果我死了,体内这道阴魂就会回到游娓身上,到时游娓就能控制石棺里的那具尸婆身,所以游娓的目的就是杀了我。 宋媛一涌了来,立马急急的抱住游婉,张着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皱眉呜咽道:“为了云长道,值吗?” “对不起!”游婉看着宋媛轻轻摇头,然后朝我轻声道:“沉吟刀,一刀双身,是娲祖取自己肋骨所制,从地火中锻炼而成。借取骨时的血肉和泥制成了游媚游娓姐妹,刀为巫刀,可屠戮万物。身为巫身,只要以游家双生之魂祭刀,就可以幻化出娲祖之身。当初阿媛祭刀,但她有虫术压制血脉,阴魂又入我体内,所以沉吟刀并没有出来。现在……你将握住真正的沉吟刀。” 游婉身上的血肉慢慢消失,天地间涌动的符纹更多了,一个个缠绕着游婉。 青要山的结界突然消失了,巨大的黑门猛的出现在黑白双龙潭之上,率先出来的就是手捧蛇骨、头戴七彩翎羽的鳞片人大巫师,他身后是手握沉吟刀的游娓,她右手的手掌断裂,指骨全落,连血都没止,她就急着出来了。 一出黑门,她立马朝我喝道:“游媚,你当真是疯了吗?” 可当她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缠抱在一块的人时,突然尖叫着道:“游婉宋媛,你们连命都不要了,也要融合这把巫刀吗?” 符纹涌动之间,我想过去,可所有人都好像被符纹镇在了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游婉这时已然是张空壳,阴魂脱离,与宋媛紧紧抱在一起。 游动的铁链抽着沉吟刀在空中飞快转动,尖悦的亮光在空中转动,游娓想动,可她刚一动,一道同样的亮光飞快的从她后背飞去,朝着另一道铁链飞去。 两条铁链,两把沉吟刀,两道阴魂,慢慢扭结在一块,融合成了一体。 当游婉宋媛的阴魂进入铁链之后,沉吟刀似乎都变得不见了,铁链化成两条游蛇,从铁链中出来的那些人影复又慢慢游入了铁链之中。 符纹流转,天地之间游动的符纹和那些人影慢慢融合入了铁链之中。 我努力的挣扎,却又什么都不能动,好像尸婆身都被完全压制住了,我连长出鳞片都不能。 游娓怒吼的声音传来,那个鳞片人大巫师想动,可他手刚刚一动,立马双腕齐断,痛得他全身鳞片都狰狞的竖起。 远处七彩的光芒传来,还有着一道怒吼的声音。 符纹和人影涌动的铁链慢慢变成了一把刀,一把双刃并刀,如同两片柳叶交叠。柄是两条扭缠在一块的蛇,交颈缠身,亲密无间,蛇身扭转在一块,宛如就是一条双头蛇。 刀成之后,刀柄上的两条蛇立马昂首朝我游了过云烟。 符纹的压力突然消失,天地之间恢复了清明,正中那双眼睛也消失不见,我看着那把只是半成品就已然威力巨大的沉吟刀朝我飞来,本能的伸手去接。 那两条蛇带着灵性缠在我手腕之上,瞬间消失不见。 “给我!”游娓飞快的朝我冲了过来。 但就在她冲过来的瞬间,背后蛇尾涌动,缠在我手腕上的沉吟刀自已飞了过去,两条蛇缠卷住游娓,双刃并排的刀猛的顺着她的后背滑落。 无数蛇尾纷纷落地化成碎石,鲜血喷涌而去,染红了青要山的绿草。 “动手!”帅哥猛的沉喝一声,与何必壮一壮引着符纹冲了上去。 我怔怔的看着那把沉吟刀,手一挥,沉吟刀的刀身立朝着里面压入了几分,游娓惨叫一声,朝我狂吼道:“不周山出于混沌,共工就算是水神,也不可能撞倒。天帝乘龙而去,绝地天通,你以为真的和武罗说的一般光明磊落吗?如若真是如此,蚩尤只不过想让他解决了建木尸婆再离开,就被围剿分尸。游媚,你所信奉的娲祖,只不过是神权霸业阴谋下的牺牲品,我们为了活下来,跟尸婆建木为伍有什么不对吗?” 沉吟刀里传来了呜咽之声,远处一道七彩光猛的冲了过来。 鳞片人大巫师捧着蛇头骨朝着我们递来,帅哥何必壮引着符纹立马迎了过去,上次大巫师一人之力几乎灭了我们全部,这次只不过是帅哥何必壮却完全压制住了他。 “收刀!”云长道以蛇尾落在我身边,朝我沉喝道:“她们都祭刀了对不对?可一旦游娓死于发下,这把刀就不会受你控制,她才是伴刀而生之人。” 我转眼看着他,身上伤口确实不少,看样子真的是尸婆出来了,可要危及他的性命谈何容易,当初白水拉着他都打算同归于尽,整整打了大半天,二者皆是重伤,却并没有死亡。 “云舍,收刀!”云长道见我没动,复又沉喝一声:“那里面是你阿娘,你两位阿娘!” “游婉祭刀说是要救你。”我静静的看着云长道,轻声道:“你说是她骗了我,还是你骗了她?游娓不死,她总有一天想杀了我,所以我还是看着她死吧。” 云长道一愣,双目沉沉的看着沉吟刀一点点的沉入游娓体内,突然哈哈大笑。 他长相憨厚,笑时十分有感染力,可却双眼含泪。 就在我以为他要做什么时,他蛇尾一甩,直接消失不见了。 游娓慢慢变成了一张鳞皮,可就在沉吟刀要连鳞皮都收走时,一道五色光芒闪出。 缠着沉吟刀的两条铁链蛇立马滑落,跟着原本黑白分明的双龙潭里,五色光芒闪烁着,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游娓和被帅哥何必壮压制住的大巫师,瞬间消失不见。 我们急急赶到黑白双龙潭,却见满潭无数鳞片人的尸体躺在水下,被小白那张蛇蜕包裹着,如同煮了的饺子一般,在水里慢慢的被建木吞食掉。 游娓为了出黑门夺沉吟刀的主权,居然一次性献祭了这么多鳞片人,直接从黑白双龙潭打开了黑门,看样子这些日子里,她们在黑门之内也没有闲着啊。 青要山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把沉吟刀好像认主一般,有意识的缠在我手腕上,蛇头轻轻摩娑着我的手背。 帅哥怕青要山的尸洞出去祸害生灵,带着何必壮一块去弄结界了。 我轻轻抚着沉吟刀,转眼看着不周山心,用脚掂了掂它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打起来了!”不周山心嘀咕着,似乎很委屈地道:“好像你家那条神蛇,和帅哥他爹打起来了。你家那小子还帮忙,似乎很麻烦啊。” 白水带小白去阴河很多天了,白思带着华胥早就去了阴河。 华胥怀着帅哥他爹的孩子,帅哥肯定是不受控制的,如何白水用华胥腹中的孩子引出帅哥他爹,也不是说不过去。 “你还不快去找他们。”不周山心有点小心的问我。 我握了握沉吟刀,最终还是决定掏出手机打个电话。 游婉来青要山求我们去蛇山救云长道,可她却以命祭了刀,云长道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救。 白水的电话和武罗一样接不通,我又试着引动符纹,却也没有回复。 正要叫上帅哥去找武罗时,却见七彩光芒一闪,云长道复又出现在我面前,他脸上似乎无悲无喜,扫了一眼缠我手腕上的沉吟刀,轻声道:“当初你求我压住黑曜,这次我们合作吧。白水他们都不见了,我们一块去找,找到阿娲,你可以用沉吟刀杀了我。你若不放心,我也可以先将蛇丹剖给你。”"", 章节目录 第625章 不信任 我突然感觉好笑,先是游婉以死相逼,一心求死,说是要救云长道。 现在云长道居然又安心求死,让我和他合作找白水他们,似乎阿娲比他和游婉的性命都重要。 这个世界好像在夏至这一天完全颠倒了,变得我看不清模样,游婉云长道这对夫妇居然在同一天想洗白。 似乎怕我不信,云长道急忙解释道:“白水夺了建木神卵里的血脉之力,这不比我当初夺阿娲的人首蛇身,阿娲血脉是建木,可她的人首蛇身却是因为女娲蛇丹的原故,对人无害。白水为了救人,强行以身试法,想再次借华胥腹中的血脉,取出胎儿的心血,帮你压制尸婆身。可人家的爹怎么肯!” 白水为什么会夺建木血脉我是知道的,可明明说好先复活神蛇的,他怎么又要强取胎儿的心血,怪不得他让我看护好华胥腹中的蛇胎,又在白思回来后,先一步将华胥带到阴河。 “我只是没想到共工会和他合作,趁着白水他们相斗之时,将蛇山下面的尸婆放出。共工早就找到了如同放出尸婆的办法,就像当初他能撞倒不周山一样,这些是建木早就计划好的。小白引动日光带着人头蛇去石壁内镇尸婆,阿娲也跟了进去,白水最后拉着就帅哥他爹也跟着进去了,他进去后就用当初小白咬下的那些鳞片封住了洞口,神蛇之身有封印之用,可明明是我的鳞片,我却怎么也打不开。”云长道苦笑,看着我轻声道:“阿娲是阿婉唯一养过的孩子,她将对你们所有的愧疚都用到了她身上。” 夏至热,所以都改走温情路线了吗? “武罗呢?”我抚着手腕上的沉吟刀,随着我手我抚动,云长道的眼睛也慢慢的落了上来。 “武罗是天帝的人。”云长道冷哼一声,沉声道:“天帝要的是神权。” 我引动了符纹,许久未曾出现的狐影从天落下,陈起语脸色沉重的朝我摇了摇头:“没有找到白水他们,武罗也不见踪影。蛇山似乎经过混战,据云家人说,确实有日光增强和尸婆出现过的痕迹。泰龙村的建木好像动了一下,却被那具石棺里的尸婆身拉了回去。” 在我引动符纹找白水时,也顺带托陈起语帮我去蛇山看看,从夏荷失踪后,他就一直在香港借陈家势力找夏荷,但夏至有前一天依旧回来了。 不过不只是泰龙村和青要山有建木,龙虎山也有,所以他守在龙虎山,并未露行踪,由他去查看最好。 “你还是不信我啊。”云长道憨厚的脸上露出精明,苦笑道:“要剖蛇丹吗?” 我静静的摩娑着沉吟刀,夏至这天至关重要,我本以为白水小白会守着泰龙村,却没想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就像当初外婆和鳞片人缠斗到连蛇山陷落,我们都不知道是她,现在白水小白却突然被封在了石壁之内。 神蛇可以压制建木和尸婆,白水一条神蛇,却又有了建木血脉,如果建木在这一天重生,那么白水和帅哥他爹体内的建木都会变得强大,同时因为神蛇血脉压制性的作用,可能达到了我们想不到的效果。 这就好比化学反应,稍有点剂量或是材料丝毫变化,就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难不成就是因为白水一条神蛇,体内有了建木血脉,所以今天建木才没有重生? 这时重新布下结界的帅哥何必壮回来了,我引动蛇影,由山魈守着青要山,大家都朝蛇山而去。 蛇山原本是个因为山体陷落而出现的巨大圆坑,这时却已然变得如同一大片地底山脉,无数沟壑还有着许多海水,全是打斗后的痕迹。 云长道带着我们下到原先他守的石壁那里,大片七彩鳞封在石壁之上,鳞片之中用黑色的头发穿在一块,如同结网一般,穿得很好,看上去似乎原本是打算穿件衣服的。 “小白不穿。”帅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着七彩鳞裙道:“他一直仗着是条蛇尾巴,从来都不穿衣服,光着也不是办法啊,普通的衣服穿着多没意思。云长道的鳞片制的裙子,防身又好看,遇到什么事情,扯下一片就行了,谁想到他一把就扔了出来。” 云长道似乎有点牙痒痒的盯着帅哥,冷哼着道:“试着用沉吟刀划一下,能不能打开。” 我摩娑着手腕,转身看着云长道:“蛇丹。” 他先是一愣,跟着居然十分自觉的捂着心口,然后猛的用力一抓。 鲜红的血夹着七彩之光涌出,却又飞快的渗入体内,云长道手握着一粒七彩的蛇丹递给我道:“白水他们也在里面,你最好快点。” 我接过蛇丹,细细的看了看,确定不是阿娲那粒后,然后扔给妙虚帮我确认,他年长见识多。 确认是云长道的蛇丹后,这才朝帅哥道:“苗三娘来了吗?” “来了!”就在我话音一落时,苗三娘清脆的声音传来,她身后跟着那个新晋的苗巫。 云长道或许不知道苗三娘是谁,但看到一脸符纹的苗巫时,立马半眯着眼看着我:“取了蛇丹你都不放心?” 朝苗巫点了点头,示意她动手。这才朝云长道说到:“我们确实找不到白水他们,可找不到他们的原因有很多,我们怎么可能乱来,你一直想的不就是要破在这道石壁吗,如果我们破开放出尸婆,白水他们不在里面,岂不是帮了你。” 游婉突然祭刀,这事就透着古怪。 苗巫有专门针对术法强大物种的蛊,云长道这时要让我们帮忙,只得老老实实让苗巫种下蛊。 那是一条小小的双头蛇,只有线头,从眼睛里爬进去,据说一旦引动,或是母蛊死亡,双头蛇会直取脑髓,这双头蛇一旦吞食了脑髓就会死去,蛇头会溢出剧毒,然后连同尸骨神魂一块毁灭。 据说这种蛊叫神灭,与断生丸同是游媚所创,估计原本是为了应对神蛇的吧,一直养到现在,却用在了云长道身上。 “你再去试试。”等双头蛇消失在云长道眼眶里,我紧握着手腕朝他轻声道:“可能刚开始你急着去找游婉,所以没打开。” “哼!”云长道面如死灰,双手化爪猛的朝着那七彩鳞片抓去。 他双爪似乎十分用力,但那些七彩鳞片如同长在石壁上一般,未曾松动分毫。 就在他再次发力时,我猛的挥动了手,沉吟刀心随意动,划破了云长道的手背,微带七彩的血洒在七彩鳞片之上。 云长道双目已然变得沉静,看着血流在鳞片上,没有半点不对劲,依旧用力抓动,更甚至同时用上了术法,可那些七彩鳞片依旧纹丝不动。 “你用沉吟刀试试。”云长道捂着刚取了蛇丹的胸口,眼带祈求的看着我。 “确认了吗?”我扭头朝身后的帅哥问道。 帅哥立马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朝我道:“青衡已经下阴河看过了,确实有打斗的痕迹,所有山鬼和清无了断他们顺着阴河找过,没有白水小白的踪迹,连华胥白思和那十道神蛇魂都不见了,可能被白水带在身上。而且武罗一直没有找到。” “呵呵!”云长道捂着胸口,一脸嘲讽的看着我道:“我听共工说过一桩秘辛,白矖当年和建木……” “游婉当年也和建木怀了四枚神卵啊!”我猛的扭头,看着云长道:“还是你自己提议的!” 游婉是我娘没错,可白矖也是白水他娘,大家都半斤八两,何必互相伤害。 云长道眼神一闪,无比失落的顺着石壁滑下,过了好大一会才抬头看着我道:“你就不担心白水和你儿子的死活吗?就因为不信任我,先找苗巫给我下蛊,又让山鬼再次查看,你就不怕这样拖下去,白水和小白就被尸婆给吞食了吗?” 我和帅哥他们一块看着七彩鳞片,毫不在意的道:“我相信白水,而且他现在有混沌之气,还有神蛇以及建木的能力,更何况小白还能引动日光,是尸婆的天敌。” “小白啊!”云长道低低的笑了笑,朝我道:“游家血脉和神蛇血脉是不可能融合的,但你和白水却生下了小白。还能引动日光,你就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玄妙和原因吗?据外界的传说,他就是那条吞食掉建木的恶龙呢?你说预言到底成真呢,还是不成真呢?如若是假的,为什么小白一生下来就以建木根为食?”"" 章节目录 第626章 找人 对于小白身世,我和白水一直处于不过多去查看的态度,无论他体内那道神魂是谁的转世,也不管为什么他在融合血脉后会变成人首蛇身,他都是我们的孩子。 当初怀他或许有着目的性,但既然生下了他,就算以后他就是那条预言中灭世的神蛇,在灭世的前一刻,他依旧是我和白水的孩子。 而且小白体内那道神魂,我大概有所猜测,神话中能借日光的并没有谁,所以能引动日光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吧。 我瞄了一眼靠在石壁上、粗长的蛇尾垂摆着,明明有着神身的姿态,却又显得无比失落的云长道,继续和妙虚查看着七彩鳞。 这些鳞片都是小白用沉吟刀开孔,和帅哥一块用华胥的头发穿成的,按理说帅哥可以找到缺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看到了黑色的部分,沉吟刀划断头发,抽了出来,七彩鳞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游家血脉和神蛇血脉为什么不能融合?”帅哥试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缺口,反倒坐到角落里和云长道聊天去了:“我还一直以为神蛇和游家的血脉承于女娲,可以和任何生物相融合呢。” “是可以和任何生物相融合,蛇族发扬之大,除了神蛇性淫之外,还有血脉融合之强,很多物种都是神蛇与其他物种融合而成,就像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只不过母体不同而已。游家血脉也一样,但唯一不能融合的就是这两个血脉,这似乎从女娲造人开始就定死了的事情。”云长道声音发冷,静静的瞟着我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初你和白水怀上小白时,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我正试着用沉吟刀划开七彩鳞片,游婉祭刀时说过,刀为巫刀,可屠戮万物,但这刀才成,杀游娓未成,让她跑了。现在几片蛇鳞都划不开,还屠戮万物,这是逗我吧。 试过许久,我甚至连白水留下的心头血都试过了,却依旧没有有打开那片七彩鳞。 妙虚也朝我摇头,何必壮引动过符纹,也没有任何动静。 “共工呢?”我扭头看着云长道,冷声道:“不是他放出的尸婆吗?他呢?” 共工这货从撞倒不周山后,就一直躲躲藏藏,从单独正式露过面,反倒是一直躲躲藏藏,这是完全准备做反派了吧。 “小白是尸婆的克星,白水让他带着小金龙和人头蛇守在蛇山附近,石壁一破,小白就引动日光不让尸婆出来,小金龙跟上次一样和人头蛇一块布阵困住了共工。”云长道声音有点机械,苦笑道:“白水的观念,能将尸婆困住不出才是最安全的,小白他们为了困住共工,又压制尸婆不出,在海水未能困住共工之后,由小金龙用火将共工逼入石壁之内,阿娲也跟着在一边帮忙,白水感觉到他们出事,才与帅哥他爹借着建木通无象之力赶来的,进入石壁的。” “混蛋!”帅哥重重的踢了云长道一脚,冷声道:“小白才多大?你居然看着他一个光身子的毛娃娃带着一条还未长大的小龙进去阻挡尸婆,云长道,他是你外孙,也有你一点血脉,你居然看着他去送死,还有你女儿。” “我进去追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伤怎么来的!阿婉……”云长道神情一弱,因为气愤所聚起的神彩慢慢消失不见了,朝我道:“有没有试过游家符纹万法之术?” 我摇了摇头,瞄了帅哥一眼,他点了点头。 云长道脸色一变:“你居然还要拖?” 随着帅哥打过电话,外面声音响起,青衡骑着赤豹,了断清无由陈起语的狐影驮着下来了。 山鬼与地脉相通,青衡先行听过七彩鳞后,朝我道:“后面并不是山,而是大片结界,就算划开七彩鳞,后面依旧有着结界之类的阻挡,打开没用。但具体连结哪里我并不知道,如果武罗神在这里可能还能听得更清楚一些,现在……” 武罗消失不见,对于山鬼而言可能是个在灾难,如若不是上次离开时青衡为了引得白水注意冒了个头,现在可能就群龙无首了,所以现在她们比我们更急着找武罗,青衡一听完就离开了。 但据我所知,山鬼势众,可找人这件事情,她们从来都没有做成过,无论找谁她们都是找不到的。 妙虚和了断清无又共同查看过了,统一的意见就是打开也没用,如果白水小白真在里面,小白和我血脉相连,出事了我自然会有感知。 而白水体内有建木血脉,不周山心也会有所感应。所以暂时能确定他们没事,面对强大的尸婆,而且还许多,我们不能轻易进入,得想到万全的办法。 只要还有一口气,或是一缕残魂活着,我们都不怕。 所以大家统一了一下意见,暂时不开了。 云长道立马就急了,朝我沉喝道:“白水和小白完全能自保,可阿娲呢?你既然取了我的蛇丹,就要打开七彩鳞,救出阿娲!” “我们不送死。”我冷冷的看着他,握着手中的沉吟刀:“祭刀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开,就算阿娲出事,游婉自己去救不是更好?为什么要祭刀让我救你,云长道这是你和游婉之间的事情,你自己还没底吧。” “她是你娘!”云长道猛的窜了起来,蛇身半横,冷眼盯着我道:“她死了,你就半点都不伤心吗。” 我感觉腕上的沉吟刀缠得紧了紧,朝云长道轻声道:“宋媛死的时候,我很伤心。” 云长道一下子从空中垂落,七彩的蛇尾在湿湿的海水中转动,憨厚的脸上有点失神。 夏荷以前问过我,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体内的阴魂还能互换,记忆又完全相同,那么云长道真得分得清谁是谁吗? 由妙虚和云长道守在蛇山,我和帅哥他们离开后,原本打算让帅哥回青要山的,他却硬是要背着不周山心跟着我们,说他有办法背动重得要命的不周山心,我们谁也背不动。 苗三娘带着苗巫回了蛊寨,那里蚩尤现身后,每天祭祀的人无数,不能不去管。 最后决定由何必壮带着还是萨摩的何必美守着青要山,反正符纹他也会,我和帅哥陈起语去香港找柳仙和重瞳子。 离开蛇山时,云长道双眼一直看着我手腕上的沉吟刀,朝我轻声道:“你就没想过,她们在刀里,还能不能救活一下吗?” 刀首上的两个蛇头轻轻缠转,似乎知道提及的是她们,我朝云长道摇了摇头,瞟了一眼陈起语:“当初就九尾狐也并不是不知道陈无灵要将她送入黑门,只不过死心而已。女人一旦心死,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宋媛游婉,双生通灵,亲密无间,因为云长道才产生了隔阂。可大概云长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爱的是谁吧,所以在他留下的那些照片里,我才会分不清谁是游婉、谁是宋媛,因为照片是没有半点侧重,两个人都同样重要。 离开蛇山后,我引动蛇影和帅哥陈起语去香港,路上我盘腿打坐,以招魂之术念着阿得。 上次梦中想见,他说他赢了,可以看到他想看到的所有东西,还看到了被帅哥他爹带走的夏荷,那么就应当可以看到白水了。 但奇怪的是,以往只要我招魂就会出现的阿得并未出现。 我清醒过来时,蛇影带着我们已经落在了陈家的大宅。 苏抚死的时候,告诉我们,还是要到齐首的公司看看,陈起语这段时间确实去过齐首的公司,但古怪的是,一直进不去。 他急于找到夏荷,加上齐首已经死了,连苏抚他们也都死了,这公司掌权的是谁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也就没有过多打探,但柳仙和巫狼极有可能就在齐首的公司里,因为整容公司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柳仙想复活阿壮,就得抽出重瞳子体内的另一道阴魂,这术法只有纪家人最拿手,据陈起语探测时发现了九阴锁魂阵,纪家人可能就在里面。 “纪家两姐妹也在?”我听着就是一愣,她们从送了那具无魂之体过来后,就离开了,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陈起语摇了摇头,轻声道:“纪墨洗纪墨池两姐妹消失了,纪家掌权的向不是家主,阴阳两位家主只是用来送死的,她们体内的那两道阴魂被抽出后,纪家人不可能放过她们。” “那我们就去会会纪家其他人吧。”我握了握右手腕上的沉吟刀,刚好这把刀还没试过。 那道石壁破不开,只有借重瞳之眼去看。 只是当我们准备去公司时,但郭家父子却找上了门来,说有办法帮我们找到重瞳子。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27章 借眼 对于夏至之日,建木重生的事情,郭家父子也是知道的,蛇山出事后,我们发动所有人力帮我查找,自然也问过郭家父子,借助重瞳子之力,郭家父子也是知道的。 但我们一到香港他们就自己找上门来,所要帮我们找到重瞳子,这就有点突兀了。 据郭怀雄说,他依旧在查那个借人头蛇隐形人的事情,龙虎山既然排除了嫌疑,那么就得从人头蛇皮那里下手,桂北查过了,房三口确实是那里的蛇鬼祭祀,但桂北现在的蛇鬼祭祀却十分肯定说没有养过人头蛇,所以能确定所有人头蛇是从海妖所在的小岛来的。 郭家父子借着财力找出那个买人头蛇的人,因为缝合蛇皮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就从医院下手,却没想到这个人没找到,却发现了另一个怪人。 “毕丽红有巫蛇眼,你们是知道的吧?可观过去未来,预知世事。”郭永义抽了口烟,然后朝我们道:“比巫蛇眼更厉害的就是重瞳眼,可看透事间万物,当初仓颉造字就是借此眼。柳仙那个儿子的重瞳完全是强行拘魂造成的,我们却找到了一个真正的重瞳之人。” 我顿时诧异无比,当初泰龙村卖蛇羹,养蛇娘子,似乎就是想找重瞳子,因为重瞳子都是大人物,生而有霸业,对于异常的事物都会有所好奇,想用这个吸引他进入泰龙村。 可苏家和单信都没有找到,郭家父子怎么会找到? “我们暂时只想借重瞳之眼看一下白水他们的状况,你确定这个重瞳子可以看见?”我迟疑了一下。 在云长道面前我可以表现得不急不躁,但我心里其实如同火烧一般。 “真的重瞳子,比假的厉害吧?”郭永义抬眼看着我,沉声道:“你们想进公司,怕不是这么容易。苏家也好,巫狼也罢,就连螣蛇都不是那个公司真正的老板,你想想上次闯入我们家的双头蛇,还有二十四鬼,哪个是简单的角色了。陈起语连纪家布下的九阴锁魂阵都破不了,就算你们有沉吟刀,可一旦二十四鬼齐出,你们确定能对付得了。还不如暂时找那个真重瞳子,然后再想办法与游得的阴魂取得联系。” 帅哥看了我一眼,朝我们眨了眨眼,陈起语也脸色沉重的朝我点了点头。 由郭永义带路,去了香港一个私立医院,路上他将收集到的资料给了我们。 那位重瞳子去医院的原因,就是想找医生解决掉自己的重瞳问题,但看着上面的资料,居然是个叫宁新的女孩人? 而且她的重瞳孔是在一年前才长出来的,不痛不痒,就是感觉难看,所以就想解决掉。 “二十一岁?”我暗算了一下,这个年纪还在读书吧,既然能进私立医院,肯定是有钱人家,可从资料上看,这是她第一次就医,可这重瞳孔都长了一年了,她都没有动静,怎么就突然要就医了呢? 郭永义自然询问过,说宁新家境确实不错,但她从小没了父母,老公在半年前也死了,现在就她一个人,每次她一想她的家人,重瞳孔都能看到地府里的阴魂,或者埋在地底的尸体,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比较恐怖,而且她能看到自己的爱人一点点的腐烂,也太不人道了些,所以她不想这样,就打算借医学解决。 “她老公是怎么死的?”我接触的人多了去了,每次碰到这种事情总有个反转,所以得提前问一下。 听郭永义的话,似乎对宁新多有推崇,香港只有这么大,有钱人大多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保不齐他们就事先认识。 宁新是十九岁结的婚,二十岁那年长出的重瞳孔,半年前她老公在公司开项目会时,突然心脏病发猝死在医院,当时宁新去新加坡三天了,等她赶回来时,她老公已经死了。 我本以为宁新的老公是个老头,要不怎么会心脏病突发去世,可看资料却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而且没有心脏病史,新闻媒体报道是工作过量猝死,可郭怀雄郭大少却嘲讽道:“是酒色过度吧,香港新出道的能上手的哪一个没上过手,能玩的他都玩过了,年纪轻轻就如此急色,怪不得活不久。可怜了宁新,有那样一双眼睛,怪不得结婚后,一直在外面旅游,轻易不肯回香港。”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对宁新的老公颇为鄙夷,对宁新十分同情。 可当我们看到宁新时,也产生了同样的同情感。 宁新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五官平凡清淡,但整个人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香气,据说她出身书香世家,十九岁就读完了大学,现在已经写完了研究生论文,准备攻读博士。 原本我们幻想中的那个因为嫉妒而杀夫的所有幻想全部破灭,就连那种她为什么要帮我们的错想,在看到她时,也都破灭了。 宁新可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好像只要你开口,她都不会拒绝的错觉。 这和华胥身上那种不容亵渎的圣洁不同,而是一种温婉如水,却又清新自然的感觉,只是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认为这个人一定会帮助任何人。 郭永义直接点明了我们的来意,说如果她帮我们看到了白水小白他们,我就能帮她解决掉另一个瞳孔,提及奈河一脉的名声,宁新居然也知道,她最近一年来偷偷也问过一些的人,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解决眼睛的问题而已。 “我看到过另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他也是才成没多久,我们有视线有时会在一时刻交集。”宁新看着我们,轻声道:“我知道你叫云舍,是游得的姐姐,他看到我时,我们曾经交流过,他也拜托过我帮你,让我一定不要伤害你,说有个预言重瞳之人会伤害你和你儿子小白。” 我们听着都是一愣,连郭永义都脸色发白,看着宁新道:“刚才在电话里你都没有提及,前几天我们问你时,也没有说过。” “对不起,郭叔叔。”宁新委婉的一笑,看着我道:“那种眼神上的交流,只需要眼神交汇就全部都能理解的感觉我实在不太能确定,而且阿得让我给他保密,所以没见到云舍时,我真不好提及。” 阿得? 我半眯了眯眼,除非特别亲密的人,一般不会叫这种称呼。 “他还告诉我,烤红薯时得用碳化后的火星烤,十分钟左右翻一次,才会不焦,里外皮脱离,外皮一剥,里皮微黄喷香。”宁新一双眼睛里,两只瞳孔闪了闪,朝我轻声道:“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你们还有另外的人要找。可阿得并不能完全控制他那具身体,他才会托付给我。我需要看你们要找的那些人的照片,闻闻最亲近人的气息,我就能找到他们,你们可以透过的我眼睛看到他们,就是不能说话而已。” 烤红薯的方法是我和阿得总结出来的,宁新特意说出这个,相对于和我对暗号,同时表明她真的见过阿得。 “对于你的眼睛,你很熟悉了。”帅哥将我朝后拉了拉,看着宁新轻声道:“既然这么熟悉,为什么不接受,反而要改变?” “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啊。”宁新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小虎牙:“这双眼睛能给我帮助,自然也有困扰,我认为当普通人挺好的。所以我不想要了,不行吗?” 当她抬头时,那双重瞳的眼睛眨了眨眼,带着轻轻的俏皮,从她这样一个给人温暖感觉的人身上作出来,让人无比的轻松。 我想了想,摁住了帅哥的手,自己掏出手机将白水和小白的照片给她,然后将身体凑了过去,朝她道:“我就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宁新凑到我颈窝,轻轻的嗅了一口,轻声道:“和我想象中一样的味道。” 这话说得有点古怪,但我也没空多问,因为宁新那双眼睛已经开始跳动,她双手紧紧的捧着我的脸,额头与我相抵。 我死死的盯着她眼眶里跳动的瞳孔,猛的一道白影闪过,白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瞳孔之中。"" 章节目录 第628章 无事 我曾经两次借巫蛇眼看过东西,但这次看到白水身影时,感觉明显不同,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好像整个阴魂都被吸入了眼睛之中。 跟着猛的坠落,我有点惊慌,引着魂植下落,却发现魂植根本引不动,眼看着就要栽落时,白水的身影突突然从下面冲了过来,一把搂住我,沉喝道:“你怎么进来的,身体呢?” 我这才发现,这里一片洁白,无论什么都没有影子,就好像无波井下面的极渊一样,强大的日光照在地上,灼热的刺感,让我好像被放在火在烤一样。 白水立马引出冰鼎将我放在里面,又帮我稳住阴魂,看着我道:“你不会是从地府进来的吧?” 冰鼎透明,我透过冰朝外张望,却发现日光之下,地底无数黑色的根须涌动,许多蛇尾一般的东西交缠在一块,密密麻麻的十分恐怖。 “下面就是尸婆,小白引动日光镇住了它们,暂时出不来。帅哥他爹进入这里后就不见了,我和小白在这里,他们都不敢出来。”白水隔着冰鼎朝我笑了笑,指着天空中引动着日光的小白:“他很乖,不会有事。你不能在这里久呆,等我们找到控制尸婆身的办法后,就会出去,你无须担心,我先送你出去。” “白水!”我隔着冰鼎叫他,却发现心里发软,除了叫他,我却不知道说什么。 “娲祖和我娘就是想控制住尸婆和建木,这里是一个突破点,我和小白都不会有事。”白水融化了冰鼎,将我抱在怀里,借着神蛇身帮我挡住了日光,亲了亲我的脸颊道:“这次无论出什么事情,都要相信我。不要委屈自己找人帮忙,最重要的是,不准去找蚩尤!” 我突然感觉有点好笑,蚩尤不过是游媚的情人,白水从知道他存在开始,就当做劲敌。 见我嘴角露笑,白水瞪了我一眼,猛的凑了过来,对着我的唇重重咬了一口:“帅哥肯定跟你在一块,别给他机会,我弄完这里就出去。” 他还有心思吃醋就证明他和小白真的不会有事,我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无论他说什么都重重点头。 “别乱想,自己小心,我和小白都会好好的!”白水眼神里带着不舍,却依旧猛的对着我的唇吻了过来。 冰冷的气息从唇齿相接处涌入我体内,本以为阴魂会感觉不到痛,我却只感觉一股子阴沉的气息瞬间让我下沉。 “大家都没事,共工和帅哥他爹本就是和建木尸婆一伙的,一进入这里消失不见了,华胥和阿娲都由白思看着,你不用担心她勾引我。”就在我身体下沉时,白水还有心思朝我开玩笑,随着阴沉之气猛的下坠。 我感觉自己好像瞬间失重,冰冷的气息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却见眼前一晃,宁新突然捂着眼睛后退,用力揉着眼睛,好像极为痛苦。 “怎么样?”帅哥和何必壮他们急急的凑了过来,朝我问道:“看到白水他们了没?”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他们都没有事,暂时不用我们去找,那个封印是白水特意封的。” 见帅哥他们都松了口气,我这才转眼看着宁新:“你没事吧?” “没事。”宁新依旧用手紧紧的捂着眼睛,朝我摇头道:“就是好像感觉一道冰从眼睛里穿出来一样,又痛又冰,有点难受。”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能就是白水送我出来的时候的那种气息。 那石壁里面困住了许多尸婆,也有可能是所有的尸婆,看那个样子好像是一个和极渊一样的地方,小白引动的日光可以完全镇住尸婆,让白水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尸婆和建木,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可惜我是尸婆身,没办法在小白引动的强光之下呆太久,要不然也能帮帮他们。 当初他带着小白离开,可能就打算偷偷解决了建木重生的事情,这条神蛇到现在依旧想着把能抗的都抗了,给我挡下所有的风险。 来香港找柳仙和阿得他们,本来就是想看白水他们的情况,现在看到了,心也安了,宁新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重瞳孔说白了就是有两道阴魂在体内,一瞳一锁魂环,两只瞳孔就有两道阴魂,但我们问及宁新有没有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时,她却十分肯定的说没有。 问及一年前才出现重瞳孔时,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或事物时,她也十分肯定的没有,唯一奇怪的就是和阿得视线得到了交流,两人神交而慢慢变得亲密。 要想解决重瞳孔,要不就和当初毛晚行一样,戳瞎眼睛。他当时想看到小白的事情,结果被天帝发现,直接变成了重瞳孔,好像为了躲避什么,他自己戳瞎了眼睛,只留下让我小心重瞳子的话。 但宁新这个只想解决重瞳孔的人,似乎并不是毛晚行所指的人,要不就是宁新刻意表现出要解决这双眼睛。 可戳瞎眼睛就太残忍,所以只能抽离另一道阴魂。 如若知道另一道阴魂是谁的,帅哥就可以用符纹镇魂抽出,他不行还可以找岑无魂用术法抽出。 但无论是什么办法,抽离了一道阴魂,至少得知道名字和生辰八字,能拿到贴身的东西,或是亲近之人的血、头发就最好了。 “很麻烦吗?”宁新似乎有点失落,小心的朝我道:“医生说这是一种变异,暂时没办法解决,我本以为郭叔叔是鲁班书传人,会知道一些,却没想到连奈河一脉也没有办法。”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朝她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你得跟我们回去。” 郭怀雄有点诧异的看着宁新,我朝帅哥打了个眼色,帅哥立马默契的将郭怀雄给拉了出去。 “怎么了?”宁新有点古怪的看着郭怀雄他们离开,朝我道:“治病不能在这里治吗?” “如果想不伤眼睛的话,时间会很久,我不能长时间留在香港,而且中医吗,有很多药物只有内陆有,时间上也有要求,所以只能让你跟我们回去。”面对宁新这种气质十分温婉的人,无论是谁都说不出重话。 “我还以为很麻烦呢。”宁新似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表示回去收拾一下就跟我们离开。 陈起语一双桃花眼闪了闪,立马上前绅士的自我介绍,然后表示先送她回去拿东西。 他那张脸无往不利,加上一双会说话的狐狸眼,没有几个女孩子抵挡得住。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让夏荷别怪我,看着陈起语帮宁新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然后出了病房。 医院外面的大花园里,郭家父子和帅哥在说着什么,见我出来,立马迎了上来,郭怀雄直接道:“她有问题?” 我抬眼看着郭怀雄没说话,他自己倒是先苦苦一笑道:“我就说哪有这么巧合的,刚好碰了上来,又正好在你们需要借助重瞳子的关头找上了我们。而且我们郭家鲁班书传人的身份,并没有几个人知晓。她却又刻意点明这件事,以宁新的聪明不会不知道我们起疑,但她又为什么提及?” “估计是想试探我们吧。”我将手机掏出来,摸了块纸巾将手机整个擦了一遍。 帅哥看着我的手机,轻笑道:“你现在和苗三娘差不多了啊,身上总是带着蛊。” “就是飞蛾蛊的粉,这种蛊不用下,沾体就入,要不我哪能下蛊啊。”我将擦过的纸巾扔在地上,帅哥立马引动火烧掉。 看着纸巾变成一团灰,远处陈起语深情款款的送宁新回去,帅哥咂舌道:“男人啊,一不看好就沾花惹草,夏荷不在,老陈就看上了气质美女。” 说着又凑到我面前,挤眉道:“白水还带着华胥吧?”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道:“你在给她看白水照片的时候都知道她有问题,还敢看她的眼睛,不怕她夺了你的身体吗?” “我这具身体谁想要啊?随时变成尸婆身,阴魂直接就没了。”我有点好笑的看着帅哥,可却又收拢了笑:“我怕的是她们想要的不是这么简单,要不然我怎么这么巧联系不上阿得。” “她们这是想打反间战?”帅哥看着宁新消失的方向,冷声道:“你认为她体内另一道阴魂是谁的?她老公的死,真的和她没关系吗?”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29章 我就有机会 宁新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郭家父子本以为对她知根知底,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却没成想,人家对他们才是知根知底。 因为怕郭怀雄露出马脚,由陈起语送她回去,探探她的底,我们这些这些人去齐首公司附近打探一下。 齐首是陈无灵所有私生子女中,唯一得陈无灵重用的,可好像重用得太过,齐首直接跳过了陈无灵,和苏家、纪家、宋栖桐以及巫狼都有联系,现在她那座公司的大楼就成了巫狼他们的总部。 香港的灵异事情,比内陆更多,可能是地方小,而人多的原故,或者说是各种各样的人汇聚在一块,人心繁杂所以滋生的东西也就多了吧。 齐首的公司帅哥来过,我们装作游客,以符纹遮挡了气息,戴着大墨镜,舔着大号冰淇淋,由帅哥学着蹩脚的港台腔给我们当导游,路过的香港人都以看乡巴佬的眼神看我们,搞得郭大少有点不大爽。 帅哥自顾的介绍着,就在要带我们进公司大门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立马涌了出来,让人浑身打了个寒颤。 我瞬间听到了许多阴魂呼啸的声音,却只是一眨眼就过了,因为帅哥一把将我拉了出去,朝我摇了摇头,夸张地道:“这是人家大公司,你怎么能随便进。” 里面的保安装着统一的制服,冷冷的看着我,我握了握右手腕上的沉吟刀,让两个蛇头不要涌动,可以确定这两个保安就是纪家的人,就算没有戴青面獠牙的面具,可那一身阴沉沉的气息,依旧遮挡不住,让阴魂所化的蛇头感觉到了危险。 有人看门,我们就不大好进去了,就算要进去,也不能打草惊蛇。 郭家父子先回去帮我们去查宁新的事,能借重瞳子打入我们内部的,也就只有巫狼这些人了,查宁新的底总能查出点什么。 我和帅哥在附近找了个商场,准备换个装再混进去,帅哥试了套休闲的西装,我由导购引着换了一套初夏的森系长裙,为了增加业务量,人家还十分热情的帮我盘了头发,我看着有不合适,人家还硬要帮我画妆,说化个妆就合适了。 刚换了衣服的帅哥先是诧异的看着我,跟着双眼闪了闪,扭过头咂了咂舌头,朝我猥琐的眨眼道:“不错,买了吧。也别化妆了,哥带你去隔壁整容公司整一下吧,这张脸太土了。” 一边原本热情的给我推荐配套鞋子包包的导购脸上闪过惊恐,立马朝我道:“你这样不用整了,还是我给你化个妆吧,只要上点妆,气质什么的都会很好,换个妆容还可以换种气场,根本不用刻意的整,动了刀子,对身体总归没有好处。” 我似乎犹豫,帅哥却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土里土气,哥花这么多钱将你从山窝窝里带出来,总得包装一下,你看现在的明星有几个不动刀子的,再怎么说原装的也至少微整过了。整大气点,要不怎么带得出去。” 导购似乎有点急了,左右瞄了瞄,趁着帅哥选包包,立马拉着我到一边,假意帮我整理肩带,朝我轻声道:“女人最好别整,只要动了刀子就难免留下后遗症了。就算你那个老板硬要整,也别在旁边那间大公司整,那里光是今年就出了好几次人命了,传说那间公司就是吃人的公司,现在香港人都不在那里整,进去的都是不知情的内陆人,和一些没钱的小妹。” 我心中立马有了底,忙托她帮我化个妆,想了想刚才宁新温婉的气质,就让她帮我画了个温婉点的。 导购手巧,加上衣服价钱并不便宜,又配上鞋子包包,好大一笔了,立马十分用心的帮我打理好了。 只是当我画好妆时,选好包包的帅哥眼里有什么一荡,却又立马扭过头去,低低的咳了两声,似乎不爽地道:“这么清纯做什么,现在男人都喜欢热情如火的,你看刚才人家宁新,五官深邃,双唇火红,如同一缕火,看得人嗓子发干。恨不得直接压在身下……” 导购似乎听多了这种话并没有什么,我却感觉帅哥这是演戏演上瘾了,瞪了他一眼,但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对着镜子看了看,妆容确实温婉得和宁新差不多啊,宁新那样子哪有热情如火得让人看着想压下? 转眼看着帅哥:“你说宁新热情如火?是什么样的?我也画个一样的妆吧,大气一点。” 导购也跟着附合,说她们这里包化妆的,如果呆会有晚会,还可以帮我们租首饰。 帅哥立马四处看了看,最后指着一个杂志封面性感无比的女郎朝导购道:“这样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眉浓密而不散微微拉长,鼻子高挺,双唇丰厚得好像随时都要嘟起来让人亲吻,当真是尤物啊!” 我看着杂志上性感无比的照片,再看看镜中自己的温婉的妆容,掏出的手机给郭怀雄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想装成宁新混进公司,问他记得刚才宁新什么样的。 “你自己不是见到她了吗!”郭大少对自己看走眼,有点膈应,有点不耐烦的道:“宁新一直就是这样,阳光少女的模样,活力十足,又俏皮可爱,谁见了都喜欢,你没法子装。” 阳光少女啊…… 我又问了陈起语,他却说和夏荷差不多点,看上去明媚,其实心里藏了许多事情,有点小忧郁,而且长得和夏荷有点像,就是眼睛像我。 帅哥帮我结了帐,这时凑过来问我道:“怎么了?真计较长相啊?你要想想,你这长相可是能勾住神蛇白水的,还怕一个宁新,她长得再热情如火,我也没动火啊!” 我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脸道:“我看到的宁新是这样的,你看到的是这样的,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千人千面?”帅哥诧异的看着我,见导购过来,一把扯着我胳膊朝更衣室里一转,轻声道:“老陈老郭和我们看到的都不一样?是那双瞳孔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张脸?” 我轻嗯了一声,却见原本走到更衣室门口的导购似乎顿了一下,又轻轻的离开了,一把推开帅哥,朝他沉声道:“看样子齐首公司确实在整大事情了,不只能制重瞳子,连人脸都能随人心意而变化。” 巫狼他们先是借无魂之体,强行拘了阿得的阴魂制成了重瞳子。 现在另一个重瞳子出现了,而且更古怪的是,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心底喜欢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没办法抗拒。 想到宁新提及阿得,我隐隐感觉不大好,连忙又给陈起语打了个电话,让他小心,眼着将引动飞蛾蛊的咒语告诉了他。 陈起语轻轻应了一声,旁边似乎传来宁新的叫声,忙挂了电话。 “这种牺牲色相,陪女人的事情,下次我来也可以的。”帅哥眼神闪闪的看着我,皱了皱眉摸了摸导购盘头发用的水晶发卡:“这水晶一看就是假的,我给你一个镶钻的吧,那才叫真闪,亮瞎了别人的眼啊,这样就没人计较长相了。” 我心里有什么一沉,忙摇头道:“不用,上次那颗钻石我还想还你呢,太贵重了,我怕啊!” 帅哥眼神一黯,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我多,那个我知道你不好戴,发卡无所谓啦,白水大神也不会说什么的啦!” 说到最后又假意掐着港台腔,嘿嘿的笑着。 我心中一痛,狭小的试衣间里挤了两个人,加上导购刻意的回避显得有点暧昧,连忙侧过身子,贴着隔板转到门口。 可当我手摸到门栓上,帅哥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他一直是个很有分寸,而且三观很正的人,所以白水虽然知道他对我的意思,也时常吃醋,却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就算知道他爹有着建木血脉,也会怕他伤心也有所隐瞒。 我抬头看着他,他却顺着我的脸慢慢下滑,到那身衣服上,眼神流转,嘴角勾起轻笑,却又慢慢的回旋到我脸上,与我四目相对,轻声道:“有时我想,如果白水和小白都回不来了,是不是我就有机会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30章 咨询人员 帅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心中猛的一慌。 抬眼看着帅哥,然后盯着他覆在我握着门栓的手,可他却并未放开,只是沉叹道:“有时我看着你和白水因为一些事情冷战,也会心痛,想着如果换成了我,绝不对不会这样。可我却知道,你和白水才是一对,我只能看着,帮你们解决了那些矛盾才是正确的。但当白水宁愿为了你,叫上我这个情敌帮忙,引建木血脉入体时,我又感觉,我或许做不到他这样。” 帅哥握着我的手指动了动,复又轻轻笑了笑,眼神在我身上转了转:“你好像没怎么买衣服,都是随意穿的。我居然有机会陪你试衣服,虽然是为了换个装,但这感觉……” 他自己说着也嘿嘿的笑了笑,握着的手猛的松开,重重的靠在试衣间的隔板上,一点点的打量着我,从头到脚慢慢流连,什么都不放过,好像这一身衣服就是为他而穿一样。 我握在门栓上的手似乎僵住了,想到白水刻意提及让我别给帅哥机会,心中一阵愧疚。 白水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虽然有着阴谋和交易,可我们终究走到了一起。 可帅哥,我明知道他对我的情意,我却依旧在接受他的好意,说他和我是队友,其实不过就是他在帮我罢了。 人的情感接连波折之后,会控制不住宣泄出来,帅哥这段时间经历太多,先是发现自己的身世有假,跟着绿腰为了隐瞒他的身世而死,前几天从不周山那里得知自己的爹是建木血脉,他守在黑白双龙潭许久。 那些不正经,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心底的苦意罢了,这次建木尸婆再次出事,白水拉着他爹进了石壁,虽然我们谁都没有提及他爹的事情,帅哥自己也好像当作没听到,可谁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又花了多大的力气来压抑自己内心的波澜。 试衣间里的气氛似乎更加沉重了,我抬头看着帅哥,想说什么,他却朝我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的。就是这种气氛,让我感觉有点失去分寸。你陪我呆一会,就一会……” 他嘴角带着苦笑,目光缱绻的看着我,似乎在留恋着什么。 我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和帅哥出来买衣服的,一男一女一块出来买衣服,一件件的试衣服让对方看和选择,这本身就是件很暧昧的事情,我居然在白水不在时,做了这样的事情,失了分寸的是我吧。 气氛这种东西,有时无意造就的,比刻意营造的更为致命。 想了想,干脆放在握在门栓上的手,和帅哥一样靠在试衣间的隔板上,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喜欢热情如火型的吧?我这么土的尊容,您老看得上?” “看不看得上,谁知道呢!”帅哥似乎也放松了一些,朝我笑道:“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会找个什么样的人,碰到白水后,有没有想过白水是不是你想找的类型?” 我摇了摇头,看着帅哥,突然感觉人生真的很奇妙。 爱情这种东西是校园必备的产物,托阿壮的福,几乎整个班甚至别的班都知道他喜欢我,我反倒安稳的过了高中三年。可宿舍坐谈会时,看多了言情剧的女孩子们难免会谈及大家喜欢的男生类型。 那时何秋月说自己喜欢肯努力个性好,有爱心的男人,大一点没关系,会心疼人;秦若欣喜欢学霸型,估计那时她说的就是高考状元吧。 而我那时想要的,却是能逗我爱的,可以守护我的,时不时可以搞个怪,生活不会沉闷的。 那时游家,虽然大家相互守护,温馨而自得,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没有谁和帅哥一样一本正经的搞笑,可我却很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进入我的生活,估计是看电视中的人物想弥补吧。 看着眼前挑眉弄眼的帅哥,我突然感觉有点后怕,如若没有遇到白水,帅哥似乎是个很好的选择,有时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先到不一定先得,但先到总会有更多的机会,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伸手拉开门栓,朝帅哥道:“我们时间不多了,谢谢你的衣服。” 这种贵得要死的衣服,我是买不起,也舍不得买的。 帅哥在后面呵呵的笑着,猛的拉住了我,在我抬头诧异看他时,对着我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率先夺门而去:“你告诉白水也没用,我就是借他不在,占你便宜了,谁叫他每次出事就当英雄,把老婆孩子留给我。” 我无奈的摇头,在导购微微诧异的眼神中,接过她帮我们打包好的衣服,她还再次交待我千万别去隔壁公司整容。 当我和帅哥用他的话说,就是穿得人模狗样,再次来到齐首公司门口,帅哥昂首挺胸的带着我进去。 因为导购画了妆,我自己都感觉好像换了个人,大厅里巡逻的保安上下打量着看了我们几眼,然后任由我们进了电梯。 一进电梯,我们立马感觉不对了,封闭的空间会让气流没这么容易流通,同时没有神智的东西进入电梯后,会找不到出去的路,然后永远困在那个空间里。 所以我和帅哥一进去,在电梯关闭后,立马感觉许多阴魂站在我们旁边看着我们,她们都是妙龄的女孩子,一个个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们,似乎长久的被封闭,已然连出电梯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出于阴魂本能的吸着活人身上的阳气。 我和帅哥身上有着符纹护体,她们挤得再近,也吸不走一口阳气,但电梯里有监控器,我们也不好躲避动作过大。 可阴魂这种东西一旦多了,阴冷的气息涌入体内,也让人感觉不大舒服。 随着电梯缓慢上升,后背那些一直没好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我伸手抚了抚胳膊,将一个几乎趴在我胳膊上吸食阳气的阴魂拨开。 “冷吗?”帅哥伸手将我半护在怀里,朝我轻声道:“别怕。”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真的是戏精本精吧,这么爱演。 他却只是眨了眨眼,伸手将我半圈在怀里,手腕上的蛇头在阴气重的封闭空间开始躁动,我忙伸手握住手腕,免得蛇头乱动。 身后的帅哥伸手覆在了我手上,男子特有的热气随着掌心传到身上,有点烫人,让我只想逃离,但因为监控,只能强忍着,帅哥得意的呵呵傻笑。 就在我忍不住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齐首的公司占据了整座大楼,但并不是所有的楼层都是整容医院,还有美容护肤造型什么的一体,还有她名下三家护肤化妆品公司也在这一栋大楼,以及一些宣传部门和策划部门,当初她就是凭借会挣钱入了陈无灵的眼。 整容咨询在三十六楼,我们出了电梯,有些阴魂还想扑出来,可电梯门关上时,一道符纹闪过,立马将所有阴魂逼了回去。 帅哥假意搂着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轻声道:“纪家的九转锁魂阵,就是从这些困在电梯里的阴魂里吸阴气。” 阴魂吸收进出电梯人的阳气,然后供阴气给纪家的九转锁魂阵,整栋楼一共有东西南三个出入口,十八部电梯,这么多人,每部电梯都满是阴魂,怪不得陈起语一个人破不了这公司的九转锁魂阵。 三十六楼人挺多的,来来往往,却都是进入小会议室单独谈,毕竟整容是个私密的事情。 我和帅哥出了电梯,就有一个咨询人员迎了上来,只不过她有着一张和宁新一般温和的脸,看上去十分亲善。 帅哥却眼前一亮,趁着她去倒水,朝我道:“看上去很性感,而且很知性,是我喜欢而且不能拒绝的类型。你看上去是什么样的?” 转眼看了一下大厅里出出入入的咨询人员,我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帅哥也指了指桌上的封面杂志,朝我轻声道:“你说他们找这么多人整容做什么?难道脸这么重要吗?还是想借机造出更多的重瞳子,当监控用吗?”添加"" 章节目录 第631章 科学研究 巫狼他们这一个大团伙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的,可似乎他们走得比我们远。 每次露出一个人来以为是大boss时,人家后面还有更大的boss。 苏抚宋栖桐和螣蛇都死了,可巫狼和那个隐形人,以及柳仙却轻易不再露面,连那个下咒术的黑衣人,似乎在给我下过咒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等咨询的小姐倒水回来后,帅哥指着我这张脸一顿吐槽,反正意思听上去就是不够性感,他喜欢性感的,让人家动刀子,越快越好,价钱不是问题。 帅哥一口假装的港台腔,一听上去就是好宰的爆发户,那位在帅哥眼里看上去性感的小姐立马靠了上去。 我假装心情不好,借口上洗手间,立马开溜。 三十六层并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只不过咨询的小姐都是每个人喜欢的类例,在别人眼里特别完美,会加强人整容的心思,而茶水里加了点致幻的药物,没有任何味道,但一旦喝了进去,心底里的欲望就会被放大。 洗手间里的镜子看上去光洁透亮,可每一面镜子里都封了一个镜妖,这种镜妖正好和现在的美容相机相反,人一照上去,会显得皮肤黯淡,怎么看怎么难受,似乎哪哪都不好,更加让人想整容了。 我给帅哥发了个消息,趁着没人注意,转身又上了电梯,朝着整容医院所在的三十八三十九层去了。 这次换了部电梯,可阴魂依旧挤得满满的,帅哥不在,我也不好引动符纹,阴冷的气息涌来,只能不停的搓站胳膊,幸好只有两层要,很快就到了。 我一出电梯,立马有两个保安朝我走了过来,双眼带着冷意,他们手里看上去握着的是电棍,可左手时握着的却是引动阴魂的骨器。 看样子这整栋大楼的安保工作都是由纪家人在做,巫狼他们到底在整什么,值得纪家愿意当打手和看门狗。 见保安走过来,我直接假装来看看整容手术的,借着导购刻意化的温婉妆容,装着可怜,说我老板一定让我整,我有点怕,就先来看看怎么整容。 我这张明显没见过世面的脸帮了我小忙,保安明显松了一口气,安慰了我几句,说整容不会有事,这么大的公司很安全的,还帮我摁了电梯送我下三十六楼。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我不停的跟他们确认真的不会有事吗?眼睛余光却瞟见地毯上画着的符号。 那些符号看上去是繁复好看的花纹,可细看之下,却是引魂纹,而纹路的最终点就是在电梯门口。 就在我进入电梯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阴魂有点迷茫的顺着引魂纹进入了电梯,她肉体上的麻醉剂还没有醒,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守在电梯门口的保安侧了侧身,让这道阴魂进入,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不敢过多打量着阴魂,只是不停的问整容会不会有事情,保安确定我没有看到阴魂后,帮我关上了电梯门。 一进入电梯,所有的阴魂立马涌到了新进入的阴魂旁边,吸收着她阴魂上残留的阳气。 那个少女还有点迷茫,惊恐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我假意理着头发,在电梯门开时,随手一挥将那道阴魂收入了沉吟刀内。 我再次回到咨询室时,那个咨询小姐都坐在了帅哥腿上,双手勾着帅哥的脖子,撒着娇。 见我回来,似乎吓到了,急忙窜了起来,可就在起身的那一下,一粒扣子的小西装里面显得无比饱满的部位猛的撞到了帅哥脸上,惊得帅哥双眼一瞪,却又不好意思避让,只得假意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等咨询小姐离开,还有要装作十分遗憾的模样,然后瞪我一眼道:“就等你签字了。” 说着似乎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握着拳头咳了咳,然后朝我道:“快签吧,我都帮你看好了。” 他这个看好了,并不是指合同,我只得不甘不愿的签了合同,然后在帅哥加钱的条件下,将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下午。 咨询小姐恋恋不舍的送帅哥离开,帅哥十分上道的让我先进电梯,然后在电梯门口搂着人家朝人家衣服里塞了一把钱,这才进了电梯。 这次到大厅时,保安看我们的神情就十分恭敬了。 我和帅哥走出公司后,直接打车去了陈家,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陈家后,陈起语已经在那里了,宁新昏迷不醒,帅哥怕她醒来,又给她加了一道符纹。 陈起语不解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朝我道:“整容医院很古怪?” “千人千面,好像每个人看上去都是自己喜欢的模样。”我看着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宁新,试着掰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里面双瞳孔跳动,就算在梦里,两道瞳孔一直扩散收拢,锁魂环不停的碰撞,眼白部份的血丝有着黑色的东西涌动,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好像供应着双瞳孔所需要的养分。 “找到阿得没?”陈起语见我放开了眼皮,这才接着道:“我托她看过夏荷了。” 我猛的抬眼看着他,陈起语朝我轻笑道:“我知道阿得看到过夏荷,确定她没事,但我不看到她,还是不放心。这种心情你应该能明白,就算你知道白水不会出事,你也能在云长道面前假装不担心,可不亲眼看到他没事,怎么也不安心。” “她还好吧?”我将指尖放在宁新的眼皮上,感觉到里面眼球的跳动,看样子两道阴魂都在争取主权。 陈起语点了点头:“她在一个只有昏暗光线的地方,体内的建木血脉完全长了来了,跟个怪物一样,不过她意识清醒,告诉我没事后,催着我快离开。” 他说到这里,脸带苦色,瞄了一眼宁新:“或许她不想让我看到她那个模样吧。” 女为悦已者容,这话是不会假的。 “我约了明天下午整容。”我这才看着陈起语,轻声道:“这种千人千面的术法,我感觉是来自于尸婆,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其实也是蛊惑人心的一种。而且……” 我将那道拘出来的阴魂放出来,她才新死,一时还没有意识。 但这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立马变得清醒,只不过她清醒后,再也不是那种穿着手术服一脸迷茫的模样了。 她身上所有的皮肤顺着骨骼被划开,内脏都露在外面,骨头被剔出,脸上的骨头都露在外面,连眼球似乎都被打开过了。 但古怪的是,她体内还多了许多明些不是人体的东西,但似乎因为跟阴魂不相融合,若隐若现也看不出是什么。 “我去!”帅哥被吓了好大一跳,急忙一道符纹将那个阴魂给收了,捂着胸口首:“今天看了一天的美女,最后你让我看这个?” 我瞪了帅哥一眼,朝他轻声道:“你还记得阿壮的尸体被带到旅馆里,剥骨削肉,连头盖骨都被打开吗?还有黄道士的两个徒弟,尸体也是被摆成古怪的姿式。” 帅哥沉着眼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解释。 陈起语却明白了我的意思,开口道:“他们在研究人体和人蛇共种,或者还有其他物种,就像当初借机械用人脸石虾虫让人重生一样。” 所有的科学都需要想象,无论什么体系的想象都没有神话多。 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就是神学,所以大部分有名的科学家,到老年都信奉神学。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借整容解剖人体,想制作出什么,同时抽离的阴魂就供九转锁魂阵。所以他们才有那么多千人千面的咨询小姐,也会造出宁新这个重瞳子,以及其他的东西?”帅哥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朝我道:“那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造出尸婆?毕竟当初陈无灵也和他们合作过,会不会将建木神卵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尸婆不一定,但那个隐形人的缝皮手术可能是他们做的,还有青要山那个剥皮人的整容手术也有可能是他们做的,要不然龙五查遍了国内所有整容医院都没有查到他的信息?”我看着帅哥,轻声道:“可能这个公司背后的大佬就是你爹,你才是真正的小老板啊!” 帅哥呸了一声,瞪着我道:“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们趁着他和白水到石壁后面时,捣了它的老窝,转这么多弯做什么。什么时候干,直接说!” 帅哥他爹被白水拉入石壁,那么巫狼和隐形人肯定在泰龙村附近想办法,这个时候捣了他们的老巢是最好的时机啊!福利"" 章节目录 第632章 下药 齐首的公司本身就不是齐首一个人整起来的,苏家投了大部分钱,齐首死后,巫狼和柳仙他们有可能都呆在齐首的公司,借着她公司挣的钱搞事情。 毕竟搞这些事情也是要经费的,我们如果不是有着郭家和陈家的财力支持着,以我们跑来跑去,不事生产的劲,早就饿死了,更不用说善后以及材料的事情了。 他们当初能整出一个重瞳子,就能整出另外几个,技术成不成熟而已。 既然我们决定要捣掉整个公司,里面势力盘杂,而且都是厉害的角色,就得通知人打助攻。 郭家父子自然是要叫上的,毕竟当初也是这伙人在郭怀雄取鳞皮时出手,将郭宅都差点毁了。 龙五帮我们联系当地管事的,免得动静太大,我们这些人闯了祸收了尾,陈起语搞定其他方面的势力。 了断清无和钱夫人的出马仙,以及巴人大部队以动手后帮我们守在各个出入口,岑无魂就负责和云家人一块,事先用魂植和赶尸一排的引魂之术在公司附近布下大阵,防止大楼里的阴魂在出事后涌出。 这些安排都是由帅哥以山鬼的秘语传出去的,由山鬼转告这些人,商量好后,由陈起语乘蛇影回到内陆留下狐影当工具。 只等明天我进入整容医院摸清底后,以沉吟刀上的符纹通知在外面等我的帅哥动手,大家同时发动进攻。 破九转锁魂阵的任何就交给陪我进去整容的帅哥,阵法他拿手啊。 一经安排好,陈起语立马乘蛇影离开,另一条蛇骨本就是陈无灵收着的,陈无灵死后,陈起语交还给了夏荷,后来才转到我手里,所以我将那条头骨晶莹的蛇骨也给了陈起语,方便他控制蛇影。 等陈起语走后,郭家父子将宁新带走了,他们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宁新骗了,总要找一下原因,所以联系了熟悉的医院,准备对宁新进行一下反向研究,同时看能不能解决了重瞳的事情。 等宁新被带走后,我想了想道:“宁新她老公的死帮我查一下吧,我怀疑她眼里另一道阴魂就是她老公的。” 郭怀雄十分不解的看着我,我只得轻声解释道:“宋媛还活着的时候,和苏家一块养过人脸石虾虫,可以暂时性的复活人。宁新的双瞳是一年前结婚后出现的,可她老公却是半年前死的,我想一个人如果体内有两道阴魂,而且能融合在一块的话,至少都是跟她相关的吧?” 郭永义听着点了点头:“我就说宁家人,怎么可能这么能忍气吞声,我去查。明天等你消息,我也安排了人跟你一块进去,到时你一发动,大楼里就会有人接应你,免得你一个人困在里面。” “谢谢!”郭家一直在暗中帮我们,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道:“您就不问为什么突然要对人家公司动手吗?” “上次怀雄的事情,帅哥查到总部在那里,我就想动手了,只是后来没时间,这是迟早的事。”郭永义朝我挥了挥手,哈哈大笑道:“我还不老,知道该和谁站在一起。” 等郭家父子离开,我感应到魂植的气息,不过却并未来陈宅,而是直接去了齐首的公司,跟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打电话过来,一接通却是云空,兴奋的跟我说到香港旅游来了,还开了视频,里面岑无魂苗三娘都在,云家人都戴着小红帽,一看就是来旅游的,可岑无魂却在摸了一棵树后,在树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手印,云空他们也时不时兴奋的摸这摸那。 在他们走过的地方,草木都会显得苍翠。 挂断电话,我感觉有点累,不知道自己突发奇想是不是对的。 “美女。”两个高脚杯出现在我面前,帅哥一手拎着一瓶全是法语的红酒,一手夹着两个杯子:“喝一杯?” 我抬头看着他,他自顾的拉了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下,然后手指一弹,魂植扎入橡木塞中,根本不用他费劲,橡木塞就被魂植拉出,发出一声空响,这货还朝我眨眼:“你和云长道都没想到魂植还有这用处吧?开酒特别方便!” 鲜红的酒倒入水晶高脚杯里,头顶水晶灯的点点晶光落入酒中,再变成红色的光影透出酒杯,十分容易让人迷醉。 帅哥递了一杯给我,轻声道:“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不喝点酒奢侈一下,都显得没有意义。” 酒是好酒,可惜我喝起来有点酸,味道怪怪的,难免扁了扁嘴。 看得帅哥嘿嘿的笑,将酒杯倒满:“看上去高级得很,怎么喝起来这么酸,难不成有钱人真的就喜欢喝人血,所以才酿造了和人血很像的红酒?” “你在伤心。”我又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帅哥。 他虽然平时话也多,可也不会这么没话找话。以他的分寸,更不会无故乱撩人,这些动作都证明他心里有事,想借机发泄冲散这些心思。 “你还挺了解我的。”帅哥将红酒当水喝,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朝我嘻嘻笑道:“我们和苏家纪家、螣蛇巫狼对阵了这么久。为了知道我阿爹是谁,你们都陪我去过帝都,却毛都没找到,没想到陈起语他妹的公司,就可能是我阿爹的总部,上次还是我跟着二十四鬼追到了那里,只不过没有进去,现在想起来就有点讽刺。你说如果明天我站在那里面,露出身份,任由他们要打要杀,守公司里的人,会不会放我一命?” 人的时候总会想要证明自己,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认同感很重要,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的认同,尤为重要。 我感觉抿到嘴里的酒不只是酸,还有点苦了,端着酒杯的右手腕上那两条交缠着的蛇头,似乎也变得沉重。 当初我也想过我在游婉云长道眼里算什么,结果呢? “我阿娘当初将我献祭给建木,说是为了救我,为了隐藏我的身份,一次性害死了多少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其实她想隐藏的不是我阿爹的身份,而是我另外一重血脉对不对?”帅哥一口气将半杯酒喝完,双颊通红,凑到我面前,轻声道:“白水知道的,你也知道,对不对?可你们都不告诉我,白水他留着华胥肚子里的孩子,是为了复活神蛇,就算惹你猜疑也从不告诉我们原因。我知道这肯定和那个爹有关……他怕我接受不了,所以不肯告诉我。他是条好蛇,可惜了……” “你说白水将我爹拉进石壁里,如果很多很多年都不出来……”帅哥嘿嘿的看着我,一脸怪笑道:“我们……” 这是他第二次提及这个问题,我抬眼静静的看着他,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又给他倒了一满杯:“喝!” “云舍。”帅哥举起酒杯,看着杯中如同人血般鲜红的酒,朝我轻笑道:“你说柳仙为什么突然就不跟我们在一块了呢?” 我握着酒瓶的手一抖,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跟帅哥举着的酒杯轻轻一碰道:“你说过,我们这一边过于苦逼,你想拉风点,就要站到螣蛇那边去,现在对方是你爹,你过去就是真正的少主了,比夏荷身份地位都高,自然拉风。可就算再苦逼,我也希望你和我们在一块,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毕竟我什么都给不了他,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就算当初陈无灵有九尾狐所告之的事情,也不知道哪个阵营会赢,所以让陈起语和齐首站到了两边,就是为了争取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帅哥听了我的话,嘿嘿的笑了笑,手中酒杯举了举:“渣爹啊,白水帮我解决了。” 他将酒杯送到唇边,半睑着眼:“云舍,奈河一脉的用药手法你都学会了吧。” “嗯!”我举起酒杯,将杯中红酒一口喝了下去。 帅哥伸出手指擦了擦我嘴角的红酒汁,朝我轻轻一笑道:“我好怀念你在卖汤的那段日子,我每天可以去找你蹭碗汤喝,和你分享一下怪事八封,或者将车开到巷子口看着你忙碌。那时你涉世不深懵懂无知,又没什么本事,可突逢巨变对谁都防备着,见到什么人都会打量再打量,看上去好像无害得很,其实你心里很有底,碰到怪事就去找白水帮忙,轻易不硬碰硬,坚决的想要活下去,那段时间你反倒最安全。每次要去找白水或是去泰龙村,你都会打电话叫我送你。那时你和白水,还只在交易之上,情感未满的状态……如果那时我……” “武罗让我去泰龙村,只是让我看着点,交待我不要参合。可黑门开那天,我知道你和白水下了阴河,我就在外面等着,等待着事情的发展。可当白思驮着你和昏迷不醒的白水出来,你疲惫无力,明明伤心无措,却又紧紧的扯着白水,不知道何去何从却又硬撑着安慰白思时,我还是忍不住将车开了过去。我有时在想,如果那时我没露面,会不会就不一样……” 我睑着眼,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却端着酒杯,没有将那些话说出口,只是将里面的红酒一口闷下,然后放下杯子,慢慢滑倒在椅子里,昏睡了过去。福利"" 章节目录 第633章 收诊金 看着帅哥昏睡不醒的面容,我伸手拉过那瓶高级红酒,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满杯的红酒,又酸又涩,入喉似乎只有苦味,还有点呛人,一旦喝下去,却再也吐不出来了。 “你别糟蹋我的酒。”陈起语乘着狐影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帅哥:“真要送他走?” 一大瓶酒,其实也不过四五杯,剩下的都不满一杯了,我一口闷下,伸手捏了一把帅哥红通通的脸,朝陈起语道:“我想那公司里面的东西,他不想看到的。” “只是你的猜测而已。”陈起语用风家的血在手上画着符纹,顺着帅哥的身体摸了摸,将不周山心给掏了出来,放在地上道:“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呢,失去帅哥这么大个助力你一个人进去,就不怕出事吗?” “我不是一个人。”我手覆在右手腕上,轻轻的转动着蛇头:“绿腰宁愿拉上所有可能知道帅哥身世的人陪葬,就是不想让其他人找到帅哥,同时也不想让帅哥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能因为白水和小白被困,就让他去面对绿腰用命遮盖的东西,毕竟绿腰也是他娘,当初为了护他,拼了命将他送上青要山的阿娘。有时人还是糊涂点好,而且他知道我下了药,却还是喝了,他心里清楚得很。” “你啊!”陈起语将帅哥拉上狐影,眼睛沉沉的看着我道:“幸好我还碰到了夏荷。” “妹夫,你好!”我呵呵的笑着,任由身体瘫在椅子里,朝陈起语挥了挥手道:“我有办法找到纪墨洗,由她们俩姐妹去破九转锁魂阵,比帅哥更好。” “纪家一直在找她们都没找到,你怎么?”陈起语诧异的看着我。 我搓了搓通红的脸,朝陈起语笑道:“为了救夫救子,总得想点办法,用点手段的!” 陈起语眼神闪了闪,引着狐影,带着帅哥离开。 偌大的陈宅,从陈无灵死后就一个佣人都没有了,我一个人坐在豪华而空荡的客厅里,看着桌上两个酒杯,一个空瓶,似乎连人都显得空荡。 伸手弹了弹帅哥喝过的酒杯,清脆的空响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好像就没这么安静了。 引出血蛇鼎,伸出手指摩娑了一下沉吟刀,刀柄上的双头蛇慢慢爬下,进入血蛇鼎中,随着沉吟刀慢慢划过血蛇鼎,两道影子一样的神魂出来,沙沙的说着什么。 这两道神魂原本是用来对付窫窳的,可惜当我们准备去的时候,窫窳已经死了,一直被白水困在血蛇鼎里,总该发挥点作用。 我伸手在血蛇鼎中的沉吟刀上一划,一滴鲜血落入鼎中,血气涌动,慢慢化成了符纹,两道影子开始变得焦躁,其中一道更是低吼道:“你和那条神蛇一直拘着我们,别以为你们有个破鼎就能一直拘着本神了,本神……” “找到你们以前的宿主,让她们来找我。”我将手伸入鼎中,双头蛇拖着沉吟刀复又缠在我手腕之上,朝着两道影子低低嘶吼着,贰负和危的神魂似乎被震慑到了,嘶嘶的说着什么。 我看着好像有灵智,却又好像只是护主一般的两个蛇头,想着帅哥那异想天开任打任杀来证明自己在他爹心中份理的想法,心中微酸,不明白游婉祭刀,到底是为了救不需要救的云长道,还是为了让我手中的沉吟刀变得完整,或是有其他阴谋。 人心过于复杂,复杂到谁都看不懂。 “她们还欠我诊金呢。”我一松手,双头蛇嘶吼着朝着两道影子扑了过去,贰负怒吼一声,却又飞快的被撞散消失了。 收了血蛇鼎,我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手腕上的双头蛇,宋媛游婉的阴魂与游家八百巫师炼化的铁链纠缠在一块,就成了这样,那两道阴魂到底还能不能抽出再度轮回转世呢? 可无论我怎么看,双头蛇都只是静静的缠在手腕之上,双头相对,蛇信轻碰,却并不发出任何声音。 外面突然阴风阵阵,跟着呜咽的声音传来,客厅里水晶吊灯被吹得东倒西歪,时昏时暗的闪烁着,随着阴风越吹越大,厨房突然传来滴水之声。 水晶碰触的叮铃声之中,高跟鞋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地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只见楼梯之上,一条修长的腿出现,那人身着一身鲜红如血的旗袍,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随着鞋子一阶又一阶的朝下走,开叉的旗袍露出雪白的腿,只是腿上有着鲜红的血慢慢滑落。 随着那人妙曼的身材露出来,水晶吊顶突然咔咔作响,跟着就熄灭了,客厅里一片昏暗,外面过道的灯光透进来,却也是血色的。 空荡的客厅里,都是高跟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声,与外面呜咽的哭声,和阴风呼呼刮过的声音汇聚在一块,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我静静的看着楼梯上的人影,等头部完全露出来后,看到那张脸,手不自觉的捂紧了右手腕。 “阿舍,阿娘死得好惨啊。”那人胸口慢慢染开血色,与我七八分相像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冷笑一声,扭过头,可一扭头,却见一张与楼梯上同样的脸几乎凑到我面前,朝我幽怨地道:“阿舍,你怎么这么狠心。” 手腕微抬,沉吟刀上的亮光一闪。 跟着那两个人脚下的影子飞快的窜了起来,朝着两人吞去。 “云舍!”楼梯上的那个双脚立马被影子吞食,齐脚踝而断,鲜红的血顺着大腿流出的血汇聚在楼梯之上,那张和我七八分像的脸立马变成了一张五官扁平到几乎没有的脸。 纪墨洗这下也不敢再装了,朝我大声道:“开个玩笑而已。” “云舍。”坐在我旁边的纪墨池忙拉着我的手,朝我轻声道:“别!” 水晶灯立马亮了,外面的呜咽声和风声而停了,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我们见到两道影子就来了。”纪墨池脸带笑意,看着楼梯上的纪墨洗道:“这不是见你一个人在,跟你开个玩笑吗。” 掏出血蛇鼎,借沉吟刀将两道神魂又拘了进去,我一边引动符纹将两道神魂压进去,一边看着两个变回本来面貌的纪家家主道:“你们知道当初陈无灵以前在这里杀过一个整容成宋媛的人,所以借这个来吓我?” 那个时候陈无灵和苏纪两家的关系很要好啊,要不然纪家姐妹怎么知道那件事。 纪墨洗的脚踝还在慢慢长出,扁平的五官露出激愤的神色,眼里带着嘲讽:“我们只知道当初宋媛是死在你手里的沉吟刀下,道上谁不知道,奈河云姑婆,是个连亲娘亲外公都敢杀的狠角色,谁敢惹啊。” “哦。”我将血蛇鼎收起来,看着两身鲜红旗袍的纪家姐妹:“你们不敢惹,所以治完病后,就不付诊金直接躲了起来,定金还是个诱饵。当初你们就是双重间谍,一边假意将有阴魂的无魂之体送到我手里,让纪家同意你们来找我;一边借找我治病逃离纪家的掌控。” “可惜你们不知道,奈河一脉从来没有不收诊金的前例,这血蛇鼎可不只是熬药的。未付完诊金,这病还是病呢。”我冷冷的看着纪家姐妹,冷声道:“现在无魂之体已经变成了重瞳子,你们的诊金没法付了。是想变成没治好之前呢,还是……” “我们帮你破纪家的九转锁魂阵。”纪墨池立马开口,朝我低笑道:“你来香港不就是想捣了苏抚的老巢吗,纪家布下的九转锁魂阵,当初连天师府的张天师都能困住,没有我们谁也破不了。” “不!”我慢慢凑近纪墨池,伸手点了点她旗袍上缝的鬼面,轻声道:“九转锁魂阵不是重点。” 纪墨池有点震惊的看着我,放在一边的手指弹了一下脸色紧张的纪墨洗,轻笑道:“那什么才是重点?” “那整栋楼地面上的四十八层都不是重点!”我冷冷的看着纪墨池,沉声道:“你们带我去那个养着无魂之体,和将他体内那道阴魂养大的地方。就是你们纪家用引魂符纹引着阴气朝地下汇聚的地方,那里曾经养过人脸石虾虫,现在还养了很多东西,所以怕不只是九阴锁魂阵这么简单。你们当初一被治好,就立马藏了起来,纪家人一直找你们,也是因为怕你们泄露了这个地方。所以那里才是重点,你们带我去那里,纪家人都由你们解决!” 纪家姐妹脸色一变,纪墨洗扁平的五官更是露出恐惧之色。添加"", 章节目录 第634章 地底 “你怎么知道有那么个地方。”纪墨池半眯着眼看着我,伸手掏出一个烟盒朝我晃了晃,自顾的点了一根。 穿着鲜红旗袍的女子,抽烟的样子十分迷人,不过可惜我没什么兴趣欣赏。 站起来道:“我在外面等你们一根烟的时间,抽完烟你们就出来。” “你一个人去?”纪墨池手一抖,暗红的烟灰落在旗袍上,烫出一个小洞,可她却顾不得弹,朝我道:“我们两姐妹这段观察了很久,就算我们有把握破了纪家的阵法,那下面的东西,也不是我们敢碰的。” “建木、尸婆、人蛇共种、重瞳子……”我静静的看着纪墨池,冷笑道:“这些东西下面全有,还有很多不敢想象的东西对不对?” 纪墨池脸色一暗,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道:“就算你叫上神蛇白水,加上云长道也不行,那里……” “现在就去!”我握了握手腕,符纹一闪,双头蛇猛的窜了出来,盘缠在我肩膀左右,蛇尾缠着的沉吟刀嗡嗡作响:“要不就算你们毁约,奈河一脉从不追帐,只会让一切恢复原状而已。” “别!”刚长好脚踝的纪墨洗尖叫一声,身体瑟瑟发抖的看着纪墨池。 “好!”纪墨池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烟吸完,朝我轻笑道:“在被那两道影子困住的时候,日夜折磨也就习惯了,可一旦脱离了影子,才发现人居然可以活得如此舒坦,再次看到影子时,那种恐惧,比以往日夜被折磨还要让人害怕。果然,从安逸到磨难,才是最难的。当初你从一个普通人,突然遭遇到泰龙村怪事,也很痛苦恐惧吧?” “不打算走了吗?”我伸手掠过双头蛇的蛇身,准备握住沉吟刀,可双头蛇似乎有着灵性,双头同时游动,缠在我手腕上,浑圆冰冷的蛇身就到了我掌心。 纪墨池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就是想吓我而已,可沉吟刀一闪,她们也不敢再过多耽搁,立马起身。 随着她们慢慢起身,原本血红的旗袍变成了墨黑色,上面居然还有墨线绣的鬼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只不过有了绣面更显身姿曼妙以及气质诡异神秘了。 蛇影在陈起语那里,我并不打算用,纪家姐妹开车来的,她们手下也有自己控制的阴魂,所以借阴魂开路,带我走阴路,直接到了那整大楼外面。 就算到了半夜,整栋大楼依旧显得灯火通明,看上去热闹无比,白天大厅只有两个保安,晚上却是四个,还有四个在大楼外面巡逻。 纪家姐妹引着阴魂呼啸,引开了当保安的纪家人,借机由阴路带着我直奔电梯而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要乘坐电梯。 一进入电梯,纪墨洗立马划开胸口,从浑圆之中摸出一片电子钥匙在电梯感应板上轻轻一放,随着滴的一声,电梯飞快朝下而去。 “这里最安全。”纪墨洗体内的人脸石虾虫一点的愈合着伤口,她朝我苦笑道:“我的身体有影子罩着,仪器检查不出来,他们就算用手摸,毕竟是家主的身份,这里也不敢摸得太过火,所以藏这里最安全。” 看这个样子,纪家姐妹一直在纪家的严密监视之下,为了防止她们藏东西,居然还定期检查身体。 随着电梯下落,外面警报声大响,电梯里满满的阴魂慢慢露出死时的模样,朝我们凶狠的扑了过来。 纪家姐妹念着咒语,双手结着古怪的手印,两人身上漆黑旗袍的鬼面猛的扑了出来,张开大嘴,将那些阴魂一个个吞了下去。 鬼吞鬼,这是青面捉鬼纪家的大杀招,看样子纪家姐妹也是狠茬。 随着电梯里的阴魂越来越少,电梯猛的就顿住了,好像卡住了一般,停在原地不动还剧烈晃动。 “九阴锁魂开启了!”纪墨池脸带苦色的看着我,轻声道:“你为什么不正午时再来,一定要晚上呢?” 谁都知道九阴锁魂阵要正午破最好,那个时候也是这里守护最严密的时候,而且白天云家人布下魂植,难免会被有心人发现,可我们一直没有发动,背后的人也肯定以为我们要明天才进来的,今晚防守反倒不会这么严密。 最重要的是,帅哥体内的血脉慢慢苏醒,我怕酒里下的药不能让他昏睡到明天正午。 随着电梯的晃动,电梯六面光可鉴人的钢面慢慢涌出狰狞的阴魂,在钢面里面挣扎着要冲出来。 纪家姐妹旗袍上的鬼面发出了低吼的声音,将电梯里所有阴魂都吞了进去,跟着缩回了旗袍之上,变得凸显。 我以前一直在想,为什么纪家姐妹一直穿旗袍,而且还每一身上都要绣着个鬼面,原来这就是她们的法器。 “起!”随着鬼面凸显,纪家姐妹,双手交握,猛的沉喝一声,只见原本刚好合身的旗袍立马离体而去,上面的鬼面直接化成头,连同旗袍一块变成了一个鬼影朝着电梯里冲出。 看着两具露着的曼妙身体,以及电梯壁里两身居然还能控制住九阴锁魂的旗袍,我想纪家姐妹对脱离纪家早就下了许多心思了。 “在下面?”我轻轻掂了掂脚尖,纪家姐妹正引着旗袍破阵,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右手一挥,沉吟刀直接朝下一划,钢板所造的电梯底部立马破开,符纹涌动,将涌出的阴魂全部灭掉。 左手引出魂植缠住纪家姐妹,我借着魂植缓冲直朝下落。 纪家姐妹惊叫的声音在电梯里回转,上面原本顿住的电梯急速下落,我直接用沉吟刀划开电梯,只见阴魂四涌,发出阵阵厉吼之声。 纪家姐妹急忙引着旗袍回旋,借上面的鬼面吞食阴魂。 急速下落后飞忆的到底,旁边电梯却也急速下落,我冷哼一声,轻轻一拍双头蛇。 勾着沉吟刀的双头蛇立马松开了刀身,化成一条巨大的双头蛇落地,昂首盘护着我们。 “这刀?”纪墨池急急的套着旗袍,震阵的看着我手里的沉吟刀:“原先不是这样的!” “是这里?”我并未解释,只是指了指对面的电梯门,随着沉吟刀划过,钢壁如豆腐一般破开。 沉吟刀完整时,可不可以屠戮万物我是不知道,但砍钢铁和其他东西却是快了许多。 钢壁倒下,双头蛇立马窜了进去,守住了入口。 惨白的灯光下面,许多古怪的人蛇共种拦住了我们,它们有的完全是人的身形,却长着蛇眸和蛇信蛇爪;有的还有獠牙,拖着尾巴;有的很小,却以爪子爪在天花板上。 看上去反正没一个正常的,全部嘶吼露着獠牙看着我们。 它们身后林立着一条极长的通道,还有着无数道门,也不知道门里面有什么。 纪家姐妹脸色发白,朝我轻声道:“这是单信当年从泰龙村转移出来的人蛇共种,这些都是存活下来的活胎,一直养在这里。” 我苦苦一笑,巴蛇骨洞里见过活着的两个人蛇胎,我那时还想怎么全部活不下来呢,原来活着的都转移到了这里。 “它们血脉原本融合不了,会慢慢死去的,但螣蛇用什么办法,才让它们一直存活到现在,如果没有这里的药物,它们依旧会死去。这里面的东西有一些是有神智的,它们知道自己是怪物,也知道逃离后活不下去,只能呆在这里。”纪墨洗脸露出不忍,冷笑道:“就像我一样,知道自己是纪家养的怪物,可也只能忍气吞声活下去。” 纪墨池拉了拉她的手,朝她笑了笑道:“我们不一样的。” 身后的双头蛇低吼着想逼退这些人蛇共种,可它们却依旧嘶吼着朝我们扑过来。 随着它们前扑,无数阴魂嘶吼着从破开的电梯井中涌出,一个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纪家人从其他电梯里出来,将我们困在正中。 双头蛇嘶吼着,蛇身变大,身上的鳞片涌出符纹,立马将所有的人蛇共种压制住。 “你也看到了,快走吧!”纪家姐妹身上的旗袍再次离体,吞食着阴魂,旗袍上的丝线如同活物一般抽开,缠绕住纪家人。 纪墨池一把扯住我道:“那里房间里还锁着其他的东西,一旦打开,我们就根本没办法离开了。” “我就是来灭房间里的东西的。”朝纪墨池轻轻一笑,我握紧沉吟刀,眼前闪过游婉祭刀时涌动的那些符纹。 游家真正的术法,是以一术破万法,沉吟刀轻轻一挥,双头蛇张开嘴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无数符纹从地底和电梯井涌出。 刀身上的亮光闪过,所有的墙壁全部破裂。 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纪家人发出怒吼之声,可刀来得突然而且太快,而且房间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后,他们自己也吓到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绿腰会杀了所有可能知道帅哥身世的人了。 同时,我也知道,为什么会有神蛇灭世的预言了。"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35章 杀 纪家在这个巨大的团伙里,只不过就是保安之类的存在,或许他们知道这下面的东西很恐怖,除了给他们续命的人脸石虾虫,以及这些同样充当守卫的人蛇共种,他们从未见过房间里的东西。 这时被我破开,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同所有的人蛇共种都发出惊恐的声音。 我只感觉手心颤抖,身后的双头蛇,发出高昂的吼声,猛的朝我手腕窜来。 “这……”纪墨池大张着嘴,震惊的道:“这怎么可能……” 手里的沉吟刀发出尖悦的啸声,我转眼看了纪家姐妹一眼,猛的掏出血蛇鼎,直接将她们拘了进去。 然后身后无数魂植涌出,缠化出巨大的藤蛇将整个电梯井都守住。 对面墙壁倒塌的地方有东西慢慢苏醒,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纪家人都在发抖,转身就朝电梯井跑,却被藤蛇挡住。 他们引动阴魂想冲出去,可魂植本身就是吞阴魂的。 “云舍,快走!”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纪家人,朝我大吼道:“这些东西就要醒了!” 我看了一眼那些慢慢睁开眼睛的东西,又看了看这些纪家人,紧了紧手里的沉吟刀,朝他们轻声道:“当初那些来整容的妹子,以及被你们送进来解剖研究的人,都是不想死的吧。你们也没有想过放过她们,现在这里也不能放过你们。” “云舍!你为了那条神蛇要杀我们灭口!”纪家人越发的惊恐,朝我大吼道:“这些东西可都是……” 我手中的沉吟刀猛的一闪,直接将那个人的喉咙划破。 “云舍!”这些纪家人立马慌了,一边朝着藤蛇冲去,一边掏出手机想呼叫救援,可藤蛇嘶吼着冲了过去。 手机就算拨了号码,这下面也没有信号,而且有那些东西在,有信号也会被干扰。 整人地下确实宽,可前面有着那些慢慢苏醒的东西,后面有着螣蛇,纪家人光是看那些东西一眼,就好像没命了一般,连愿朝着螣蛇上面冲也不肯靠近半分。 只是不停的朝我大吼道:“云舍,放我们出去,纪家全权交由你,你有沉吟刀,可以灭掉神蛇和这些东西的。云舍,你也算是人类,不能将我们困在这里。” 远处一个个深井之中,那些东西慢慢的开始蠕动。 我不知道螣蛇和帅哥他爹是用什么办法将它们控制住了,可我知道不能再让这些人吵了,一旦吵醒了这些东西,就算我握着沉吟刀,以我现在的术法也杀不过来。 “云舍!”一个纪家人被藤蛇缠住,根须扎入了眼中,朝我大叫道:“救救我,当初在苏家你不是放过了那些杀你的人吗,这次我们没想杀你的,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求你放过我们!” 纪家为了活命,为了纪家的前途,可以将纪墨池姐妹当家主,任由贰负的神魂每日每夜吞食她们;同时为了活命,可以充当保安,任由这整大楼杀人喂养着下面的这些东西。 当初在苏家我是放过了那些人,可他们后面却依旧想杀我。 手中沉吟刀轻轻一晃,随着沙沙的响声传来,深井之中,还有着低低的吼叫之声传来,光是一声吼收,就已然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神一惧。 这种声音直透脑内,让人从脑海深处产生恐惧之感。 纪家人吓得腿直哆嗦,一个看似领头的人用骨器引出阴魂,吸引住魂植,朝我颤颤巍巍的道:“你可以将我们和两位家主一样关起来,然后用药将我们的记忆去掉。我可以留下血书,让纪家供您驱使。多一份势力,日后如果神蛇真的……” “不会了!”我看着他眼里闪过的精光,沉声道:“纪家人的爱命程度,我见识过了!” 沉吟刀飞快的闪动,符纹闪过,落在纪家人身上,一个个鲜血涌出。 我急忙引着魂植扎了进去,吸收着尸体里的血肉,免得血气唤醒着深井中的东西。 纪家姐妹以为这就是最下面,却没想那些房间里都是一口口深井,真正的东西都在井里沉睡不醒,醒着的也只是在配种而已。 整栋楼不知道有多少阴魂布阵,这些魂植只不过是我体内涌出的,光是吸食纪家这些尸体的血肉都忙不过来了,一时顾不上阴魂。 可就算没有人控制,这些在外面嘶吼得厉害无经的阴魂,在这里也只是缩成一团,似乎也在害怕那些井里的东西。 我握着沉吟刀,强压住心里的恐惧,朝着最近一个匍匐在深井口的东西走去,那个东西已然醒了过来,却还只轻轻的蠕动着,一双古怪的眼睛看着我手里的沉吟刀,张嘴吐出一根人胫骨,似乎毫不在意我的靠近。 这时铁链声响起,孟婆带着毕丽红驾着一叶扁舟出现在藤蛇之后的电梯井中。 毕丽红似乎代替了以前那个撑舟老叟,用铁链收着阴魂。 “看到了。”孟婆静静的看着那些东西,朝我轻声道:“如果白水填了地府那个漏洞,也挺好的。” 我冷笑的看着她:“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这些事情也不是他做的。” “可只要有神蛇在,这些事情,总会发生。”孟婆看着毕丽红收着阴魂,这次直接将所有阴魂丢入那口鼎中,尤其是纪家刚死的阴魂,还特意用手指弹了弹关入正中旋转着的十八层地狱中。 她一边收拾着阴魂,一边看着我手里的沉吟刀:“游婉祭刀了啊,她终究还是想你们都活着。” “她只不过是想救云长道。”我心中一紧,可想到守在蛇山下面的云长道,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孟婆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事一旦说明,就是预言,会让事情朝那个方向发展。但我知道,你想毁灭了这些东西,不让世人看到。可你手里那把刀,就算能杀掉,也灭不了。帅哥不在,无人能引动地火。” 我苦苦一笑,帅哥一旦看到这些东西,怕是会疯掉吧。 怪不得绿腰宁愿死,也不让帅哥知道自己的身世,怪不得她愿意骗帅哥,将他献祭建木变成尸婆影,也不让他跟我们一块活着。 这时阴魂已经收完了,毕丽红脸带恳求的看着我,张了张嘴,但孟婆一眼看这去,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 “白水已经取抽了建木血脉,一旦融合,比这些东西更恐怖,你真的想明白了吗?”孟婆见毕丽红没说话,这才朝我道:“我知道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不理会我的意思,可……” “阴魂收完了!”我只是转眼看着她,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孟婆沉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带着毕丽红离开。 她们一离开,深井之中的低吼声更大了,这些东西苏醒确实需要时间,可它们也不怕这点时间,因为它们一旦醒过来,就算杀了也无济无事。 将沉吟刀缠在手腕之上,我划破指尖轻轻一点眉心,上次蚩尤换出的一缕记忆就是从这里涌进去的。 鲜血沾在眉心,我轻轻唤着蚩尤的名字。 一对遒劲的弯角从我面前的地里升起,蚩尤从地底升起,他看到我,神情依旧有点迷茫,张了张嘴,似乎要叫出那个名字,但明明露出了嘴型,却并未发出声音,将到嘴边的呼唤生生吞了回去。 他一直清醒得很,就算知道是同一缕阴魂,依旧知道我不是那个她。 只是朝我抿了抿嘴,跟着似乎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一看,身子猛的一顿。 我握着手腕,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听到蚩尤沉叹了一声:“怪不得!” 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可他依旧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了。” 他话音一落,猛的一跺脚,跟着双手用力一拍地面。 轰隆的声音响起,金黄色的熔岩猛的从地底深井之中涌出。 地面猛烈的晃动,巨大的热浪迎面涌来。 “如果它们全部醒来,我这道残魂也对付不了!”蚩尤飞快的冲过来,将我抱起。 不用我开口,光是唤出他,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这并不是跟我的默契,而是跟游媚的。 身后金色熔岩之中怒吼之声冲出,可由蚩尤引动的熔岩瞬间喷涌而去,他抱着我飞快的从地底窜出。 整栋大楼传来警报之声,跟着轰隆倒塌之声传来,热浪隔着地面似乎涌出,远处传来惊叫之声。 蚩尤抱着我刚涌出地面,抱着我的手就是一紧,浑身发出一股杀气。 原本扭过头看着身后大楼的我有点诧异,难道还有魔神蚩尤怕的人。 一回头,却见白水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握着烛阴牙,冷笑的看着我和蚩尤。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36章 同源 蚩尤抱着我,身后的大楼因为地底熔岩的喷涌,开始慢慢坍塌,电光交着熔岩的火光,以及深井里那些东西的低吼声传来,显得恐怖无比。 我们对面,一身白衣的白水飘然立于半空之中,隔着大楼前的广场冷笑的看着我们,他浑身飘荡的冷凛,与我们这边熔浆喷涌的热度形成显明的对比。 想到借宁新那双重瞳眼看到白水时,他特意交待的事情,我心猛的一缩,可地底那些东西过于恐怖,一旦白水和帅哥知晓,怕是无法面对。 蚩尤抱着我的胳膊紧了紧,虽然只是一道残魂,可却依旧有着吓人的力度。 旁边不停的有人尖叫声传来,人影憧憧,在我们之间跑来跑去;远处警笛长鸣,夹着大楼里的警报声,穿透夜空,将地底深处的闷吼给压了下去。 我想从蚩尤怀里下来,但他紧紧抱着我,根本不给我挣扎的机会。 被白水抱在怀里的小白动了动,睁着双眼有点委屈的看着我,可它刚一动就被白水给箍紧。 就在我以为白水要发怒,或是转身离开时,他抱着小白慢慢的走了过来,停在蚩尤和我面前,然后径直将小白送到我怀里。 当小白的蛇尾垂落在蚩尤胳膊上时,原本浑身紧绷的蚩尤,突然变得十分颓废,抱着我胳膊无力的垂落,双眼直直的看着小白,眼神落在他蛇尾上时,透着深深的苦意。 我伸手抱住小白,气氛一冷一热,张嘴正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一边的蚩尤却伸手抚过小白的眉眼,向来胆大不怕事的小白好像十分喜欢蚩尤,轻张着粉嫩的小嘴,好奇的打量着蚩尤。 “长得像你。”蚩尤盯着小白看了许久,粗砾的手指似乎怕摸痛了小白,凌空抚着他,脸上露出深深的苦意,坚挺的五官好像都撑不住,要瘪下去了。 “啊!”小白只会啊啊的叫,十分热情的看着蚩尤,他一旦想跟谁亲近,蛇尾就会摆过去。 只是这次当他的蛇尾缠上蚩尤的胳膊时,蚩尤浑身一颤,双眼抖动,生硬的将头扭了过去,看着身后倒塌的大楼。 “谢谢你救了云舍。”白水走过来,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抚着小白的脸,朝蚩尤轻声道:“你既然能出来,要不到泰龙村看看,那具石棺还在那里,我们可以打开,你可以再见见她。我们一块吃个饭,我好好谢谢你几次救了我们家云舍。” 他们一块吃个饭? 正努力让小白亲个够的我,心里又是一惊,神蛇白水大人什么时候吃过饭?蚩尤以前吃不吃饭我是不知道,可现在他是道阴魂啊,能吃什么? 他们这样一冷一热,好像碰到一块就是一场巨大风暴的情况,坐在一块怕是要掀了天了。 只会沉睡的神蛇大人,也慢慢沾上人情事故,知道整饭局了啊! 白水搂着腰的手紧了紧,轻笑的朝蚩尤道:“云舍的手艺很好,熬汤做菜都是一绝,你还没尝过吧?我让她亲自下厨,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掐了掐,伸手逗了逗小白的下巴,逗得小白不满的低唔了一声,引得蚩尤扭头来看小白,又道:“我家小白也挺喜欢你的,可能是他能引动日光,而你从熔浆而去的原故,天生相近吧。” 原本脸色发苦的蚩尤听到这里,浑身猛的一怔,金色的双眼里露出震惊,跟着慢慢变成了狂喜,似乎瘪下去的坚挺五官好像都柔和得要化成水了。 过了许久,他一直沉沉的看着小白,在白水低咳提醒时,才沉声道:“这片天地皆为盘古大神所化,地底熔岩乃是盘古之心,我从熔岩而生;而引动日光的只能是盘古左眼所化太阳中孕育而生的三足金乌帝俊,可帝俊已亡,就算他在,依旧是昊天上帝,也与我算是同源。而你们神蛇一脉就算再往上追溯也只不过是女娲抽骨血而造,怎能与盘古大神相提并论。神蛇和游家血脉本就不能融合,就算融合也生不出三足金乌的……你家小白……你无须气我,男人之间的战争应当由力量决定,如果阿媚不是……” 蚩尤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说不下去,或是不好说了,只得苦声道:“哪还有你的机会。我知道这一世是我输了,可输在我清醒而已。” 白水脸色慢慢发冷,看着蚩尤沉声道:“那就多谢谢魔神相救了。” 蚩尤虽然说得铿锵有力,可听到白水一再道谢,头顶的弯角依旧颤抖了一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伸手看了看我怀里的小白,却又不敢碰他,嘴角紧紧的抿着:“我诞生于盘古之心所化的熔岩之间,三足金乌诞生于盘古左眼所化的太阳。当初帝俊消亡,阿媚初知女娲以身化地府,供阴魂轮回转世时,曾说过,如若帝俊得以转世,这个世界上,唯一配做他父亲的,只有同为盘古大神所孕育的我……” 我抱着小白的手一紧,一边白水身上的气息更冷了,蚩尤原本露出苦色的脸慢慢舒展来了,半伸着的手,终于摸到了小白的脸,轻轻的揉了揉,突然哈哈大笑:“阿媚,我明白的,你生前不说,可最后,你还是告诉我了!” 小白似乎真的很喜欢蚩尤,任由他揉着小脸,两只胖胖的小胳膊搂着蚩尤,看得白水眼睛发热。 远处人声越发的近,蚩尤的手又揉了小白两下,看了我和白水一眼:“我知道云舍不是阿媚,从阿媚被封棺时我就知道有这一天。我一直知道阿媚心里有我,只不过她做的事情不让她跟我亲近,她甚至连话都不敢跟我多说,怕我多想。可当我看到小白时,我很高兴,很高兴……” 说完,他飞快的朝地底沉去,后面的大楼轰然倒塌。 “啊!啊……”小白还在不舍的大叫,白水一把搂住我,瞪了小白一眼道:“小没良心的!” 这话说得愤恨而又无奈,双手紧抱着小白,任由白水带着我乘风离开,直奔青要山而去。 到了青要山,我还没问白水和小白是怎么从蛇山那石壁后面出来的,陈起语就气愤的驾着狐影跑了过来,瞪着我道:“我就知道你药晕帅哥,支使我回内陆没好事!” 说着瞪了白水一眼,冷吼道:“都是跟你学的,做什么不好,做孤胆英雄,还真以为自己能怎么着!” 这时天已开始放亮,陈起语将帅哥从狐影上放下来,这货落在地上,还依旧昏迷不醒,搞得陈起语不满的看着我道:“你到底下了多少药,连帅哥都被药得这么死?” 因为帅哥体内建木和神蛇融合的血脉慢慢苏醒,所以我怕撑不到我将事情办完,就多了下了一点,反正多睡一会,比他提前醒来要好。 随着那栋大楼倒塌,原本在香港帮忙的云家人和苗三娘她们也打电话来确认,说了我好大一通。后面一想,反正夏至也过去了,干脆在香港多玩几天才回来算了。 陈起语去看过依旧昏迷不醒的九尾狐,确定我们都没事后,就先回香港了,那栋大楼虽然塌了,可巫狼他们都不在,重瞳子宁新可以看到夏荷,他得回去盯着郭家父子的进展。 他离开后,白水将地上的帅哥拎到树屋,看了昏迷不醒的他一眼:“以他的机灵,你下药怎么避得开他。可就算是你下的,毒死他,他也甘愿吧。” “大家都很清醒,没有荒唐到那个地步。他知道我不会毒死他的,也知道我为什么下药。”我伸手掐在小白的咯吱窝,细细的打量着他,皮肤嫩嫩的,真看不出哪里像我。 三足金乌帝俊转世啊,怪不得神魂这么厉害。 当初老螣蛇见到他化形从我肚子里出来时,也是不可置信,看样子这本变是游媚安排好了的。 借小白的神魂告白啊,她这是玩得深沉,还是帮我抱紧蚩尤这根大腿啊? 怪不得当初我问孟婆,小白的神魂是谁转世,孟婆不肯告诉我,这绝对是当初游媚走后门安排的啊! 白水伸手将他小白乱甩的蛇尾收好,不知道想什么,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我转眼看着他,以这条傻蛇的脾气,看到蚩尤抱着我出来,会打起来的,没想到现在也会套路,借着请人家吃饭宣告主权了,却没想到宣告过头,反被气了一道。 气氛沉静,我搂着小白亲了亲,见他没有半点伤痕后,让他出去玩了,这才朝白水轻声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本以为他们怎么也得被困许久吧,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白水扭头看着我,伸手抚了抚我的脸,沉声道:“帅哥他爹诞生的时代可能比我都早,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宁愿被混沌之气重伤,也引动建木出来了。我和小白是借着他那个通道一块出来的,尸婆依旧被困在里面。云舍,你做了什么,让帅哥他爹冒死也要冲出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37章 我不会录像 白水对自己出来的事情轻描淡写带过,突然问及我做了什么,让我眼睛一跳,眼前闪过地底那些房间里面的深井里蠕动的东西,抿了抿唇,正要开口。 却没想,白水额头与我相抵,双眼直勾勾的看到我眼内:“你手里的沉吟刀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叫上对游媚深情到你都不敢面对的蚩尤帮忙,是很恐怖的东西吧?是什么?” 他双眼的睫毛与我的碰触,让我感觉眼皮痒痒的,原本想着编一个,可在白水沉沉的注视下,脑袋怎么也聚不拢,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地底的东西,还是埋在熔岩之中好了,希望熔岩能灭掉它们。既然已经被蚩尤毁灭,白水和帅哥就没必要知道了。 就这样和白水沉默着对视,突然他沉叹了口气,猛的朝着我吻了下来。 炙热的吻里有着不安,也有着狂热的情意,但他终究知道不再问了。 我伸手搂住白水,刚勾到他脖子,却听到一声呛到的沙哑咳嗽声,急忙推开他,扭头一看。 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帅哥双眼迷蒙,张嘴轻咳着,一身酒气的看着我们,原本半昂的头无力的倒在地上,沙着哑子,试探的问道:“要不我再晕会?” 我这下子脸比醉酒后的帅哥更红,慌忙推开白水站了起来,从旁边拿了个杯子,白水十分自然的给杯子里注满了水,然后接过杯子递给帅哥:“我见到你爹了。” “帮我杀了没。”帅哥嘿嘿的怪笑,从地上坐起来,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掉,然后看着我道:“我还以为因为我爹的原故,你要毒死我呢。结果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就是药晕我,你让我避开早说啊,我装晕就可以了,搞得下药这么麻烦。” “你不知道啊,当时我心情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啊。一想到可能是毒死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那种药啊……拔凉的心立马就火热!”帅哥猥琐无比的朝我们挤眉弄眼。 被白水一把拉了起来,立马哈哈大笑的抱住白水:“你回来就好了,我感觉肩膀上的责任轻了好多,你老婆你自己管教吧。她今天给我下药弄晕我,改天说不定还会给你下那种我想象中火热的药……” 在我和白水冷冷的注视下,帅哥对忙轻了轻嗓子,脸上夸张的笑慢慢收拢,清了清嗓子道:“他是谁?现在哪里?跟我像吗?” 这货一旦话多,就是掩饰什么。 白水拉着我坐下来,看着帅哥轻声道:“你有想过是谁没?” “我以为我爹死了。”帅哥眨了眨眼,朝我道:“我和你说过的,我以为就是那个姓师的。有了实锤,谁还去想我爹是谁啊?” 白水轻叹了口气,朝帅哥道:“我记得以前风家那位二爷害死的人中,有个叫师月落的,和帅哥长得挺像,我好像见过照片,不过没怎么注意,再给我看一眼。” 师月落是绿腰为了掩饰帅哥身份,假装成师家的私生子养着的那个,后来因为师璞对他太好,被师家人嫉恨,以及风家人高价寻找,结果被师枫眠卖给风二爷,被玩死了。 他确实和帅哥长得很像,不过长相偏于阴柔,有着一种从日本漫画樱花树下走出来的美少年,柔美而带着书卷气,光是照片让人看上一眼,就十分有印象。 这些东西帅哥都随身带着,立马将资料掏了出来,还将手机里龙五发给他的资料调出来递给白水。 白水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然后朝帅哥道:“你们猜反了。” 我和帅哥诧异的看着白水,他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们。 只见强烈的日光之下,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少年,半抬着头,明明和帅哥差不多的五官,硬是透出一股子精致感,脸颊带着梨涡,浅笑的看着镜头,双眼里却带着无所忌惮。 他身姿柔弱,看上去好像十四五岁未长开的国风少年,明明什么装饰都没有,可他就站着那里,就有着浓浓的书卷味,好像从水墨丹青里走出来一般。光是看着他这个人,脑子里就会自动配上古琴叮咚作响,似乎他就应当高洁不沾半点尘埃。 可白色的休闲装,与他身后黑色的蛇尾形成鲜明的对比,白灼的光线之下,他脚底尸婆涌动,却都不敢出来,不远处阿娲半浮在空中,小胖妞一脸愤恨的瞪着他。 “这是师月落?”帅哥诧异的盯着手机,与旁边资料进行对比。 浑身抖动的看着帅哥,张着嘴颤抖了半晌,才震惊地道:“这是我爹?谁信啊?是我儿子还差不多?” 白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将手机滑了滑,下一张就是师月落浑身无数蛇尾涌动,那张阴柔绝美的脸上依旧带着轻笑,一道黑色的大门出现在他身后,他似乎依旧看着镜头说着什么。 “你怎么不录像,光顾着拍照了?录像的话,就能听清他说什么了啊?”帅哥急急的滑着手机,瞪着白水道:“不对!你拍照有什么用,不应该直接开打吗?我们整了那么久,就是抽了神卵里的建木血脉,你还是条神蛇,打他完全够了啊?怎么不帮我杀了他?” “被困在那里面,对谁都没好处。”帅哥将手机收回去,朝帅哥道:“风二爷身上的咒术就是他下的,所以在风家找上你,知道是三大体咒后,风家直接投靠了云长道,估计其中也有他的功劳。只不过风家人体内的血,对他还有作用,他并未下杀手。” “格老子的!”帅哥愤恨的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样看上去,我才是他爹吧?他看上去,更像柔弱美丽的山鬼后代,我看上去才像是凶狠诡异的建木血脉啊!” 帅哥的脑回路向来清奇,这种关键时刻,他不在意去哪找他爹,居然在意谁长得好。 “他现在哪里?”我实在不想再理会帅哥为了掩饰心情的夸张表演。 当初我看到师月落的照片,就感觉这个人不对。可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帅哥他爹还活着,还是从地底逃离的建木血脉,所以就猜师月落,可能是绿腰为了掩饰帅哥身份找的替身,而且人家从小到大都有记录,怎么可能是帅哥他爹吗? 听到我问这个,白水却只是看着我道:“这就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了?他想挽救,但却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抽别的办法。而我去找你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在那里,证明他去了别的地方。” “黑门开,不是应当去同一个地方的吗?”帅哥这时也不再乱演了。 “建木通无象,通的是想去的地方。我当时担心云舍,就去了云舍那里。而师月落,会去哪里?”白水静静的看着我,等我答案。 一边帅哥听着师月落的名字,翻看着白水的手机,依旧不解的道:“你们在里面都没开打,你还有心情拍照,为什么不录像呢?你说你们也算是兄弟,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就算不直播,录个视频资料,以后也能当个历史资料啊!” 白水十分无奈的看着帅哥,冷声道:“我不会录像!” 原本翻看着手机相册,吐槽不断的帅哥立马卡壳了,僵硬的扭过头,看着白水生硬地道:“对不起,我忘记您是条一直沉睡的神蛇。能用手机就不错了,这照片拍得挺好,挺好……” 白水见他认识到错误,这才盯着我道:“那地底有什么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知道师月落关系重大,你认为他会去哪里?” 眼前闪过深井里的东西,以及那些配种的恐怖物种,如果师月落知道地底的东西被毁灭,又想拯救或改变的话,只可能有一个地方。 我沉沉的看着白水道:“应当在神龙村困螣蛇的地底,如果那里还有螣蛇产下的蛇卵的话。”关注"" 章节目录 第638章 喝口茶吧 以前螣蛇借过自己的蛇卵重生,换下了神蛇之体,那时白水和我们提及过,女娲是女体,所以当时就是母系社会,母神蛇能产下未受精的蛇卵,给自己神魂重生的机会。 螣蛇用过一次,可后来因为太过贪心,想取女娲的蛇丹,被建木吸食了,只剩一缕阴魂,连蛇卵重生都没办法了。 大楼下面深井里的东西,最先可能不是由她而起,但最近那些肯定是她的蛇卵才搞出来的,要不哪来的神蛇血脉。 “螣蛇的蛇卵?”白水半眯着眼看了看我,又瞄了瞄帅哥,然后朝我轻声道:“我明白了。” 我苦苦一笑,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白水这条傻蛇,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懂了套路,也越发的聪明。 “螣蛇的蛇卵怎么了?她难道到哪都下蛋?她到底是条母蛇啊,还是只母鸡啊。”帅哥忍不住吐槽,冷哼道:“当初那些黑卵里的东西,还不知道她怎么整出来的呢,现在又跟她的蛇卵有关。神蛇的生命力太强,万一和所有东西都配个种,谁知道会不会造出什么巨型的怪兽,或是生物武器啊!” 我听着帅哥吐槽,掌心慢慢渗出汗水,小心的撇着白水,他双眼睑了睑,没再说话,只是苦笑道:“所以白思再也成不了年了。游媚留下了我……” 这声音里透着沉沉的无奈,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外面天色大亮,帅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了,话特别多,说既然要再次去神龙村,要叫上当初的队伍,还要叫上郭家父子,一定要大大的整上一场,要搞死那个看上去比他帅比他年轻的渣爹。 帅哥自顾的说着,跳下了树屋。白水坐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的日光,晃荡的双腿变成蛇尾将我缠过去,伸手搂着我在树干上坐稳:“刚才你眼睛一直在跳,帅哥说对了?” 我低头看着两双晃荡着的腿,朝白水道:“你能想象到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 “你抛弃我,跟蚩尤或者帅哥好上了。”白水脚踢了踢我的脚底,十分认真的道。 “呵呵!”我轻轻一笑,白水对帅哥还是很关心的,还特意拍了师月落的照片给他看,就是知道他有分寸,不会做出因为个人情感而反目成仇的事情,在白水眼里,帅哥虽然对我有意,可也是他的战友,现在更有另一重关系…… 朝他轻声道:“是对于你自身的,你认为你自己身上发生什么,最恐怖?” “除了死,其他没有什么恐怖的吧。”白水搂住我,扭头咬了咬我的耳垂:“那地底的东西既然都毁灭了就别想了。” 我伸手抱住白水,轻轻的嗯了一声,但那种恐怖的画面怎么都挥不去。如果白水知道,怕是恨不得自己不是条神蛇吧。 他引以为傲的血脉,其实…… 经历太多后,白水对于很多事情,都不再追问,就算我不再过问华胥和共工的事情一般。 等到太阳西垂之时,帅哥叫上何必壮陈起语回来了,不过跟来的还有苗三娘,他们还整了潜水装备,虽然何必壮可以帮我们化出腮来,可人靠腮呼吸终究感觉不大舒服。 帅哥只字未提师月落的事情,陈起语也没有提夏荷,四个男人只是一块整理着装备,布置着计划以及其他要准备的东西。 我将苗三娘叫到温泉那里,跟她一块泡着温泉,只有这样白水他们才不会过来。 将血蛇鼎掏出来,让苗三娘准备好忘情蛊,她还有点诧异的看着我:“白水居然跟你说了?你不会真的恢复记忆准备用忘情蛊忘记蚩尤神吧?” 我有点不解的看着她,忘情蛊这个东西确实是从白水嘴里,才知道苗三娘有的。可这跟游媚的记忆,以及蚩尤有什么关系? 苗三娘见我不解,这才从放在温泉石头边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朝我笑道:“上次你跟蚩尤神进入地底,白水大神就问我有没有那种用了后可以忘记情事的蛊我。我估计啊,他想如果你借那本人皮书恢复记忆,转而爱上了蚩尤,他就要对你用忘情蛊,将你的情感洗白后,再跟你轰轰烈烈的爱上一次。不过这种蛊,也能通过吞食记忆虫子的剂量,来控制所以忘记的时间。” 听上去和人脸石虾虫有点像,不过人脸石虾虫吞食记忆是随意的,看人记忆的深浅。 将纪家姐妹弄晕,我这才放出来,让苗三娘将忘情蛊放进去。 这蛊看上去就好像一只只虱子一样,放在人头顶,顺着头发爬入头皮,从头发根慢慢钻进去,据说吸食足血液后,就能钻透头骨然后进入脑中吞食记忆。 因为只要忘记前两天的记忆,所以苗三娘放得并不多,但我为是保险还是让她多放了几只。 确定放入了忘情蛊后,我再次将纪家姐妹拘入血蛇鼎中,只是告诉苗三娘,她们看到了很痛苦的画面,怕是活不下去,还是忘记的好。 苗三娘只是嘿嘿笑着,明显不相信我,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身子,朝我道:“你是我们蛊神转世,我会帮你保密的啦。你为了避开白水他们,都叫我脱光泡温泉弄了,太小心了些。” 我眨了眨眼,只是低笑。如果不是要保持清醒,我都想给自己用上两天剂量的忘情蛊了,那种画面还是不看的好,反正白水除了生死之外,就只在意我会不会出墙了。 泡好温泉,白水他们已经将装备和东西准备好,因为面对的是帅哥他爹师月落,所以连不周仙山以及妙虚都带上,关键是那两条由师月落第一次孵化换鳞蜕下来的鳞穿成的青铜蛇。 帅哥这会已经沉静了下来,不再多话,却依旧不解的看着妙虚:“你为什么一直盘着那两条青铜蛇?难道比神蛇白水还厉害?” 白水轻轻咳了一声,刚好郭家父子赶到青要山外,由陈起语引动蛇影带着我们直奔神龙村。 到村外时,我们落下,神龙村的村民见到我们还很热情,郭家父子在一进入神龙村后,立马脸色沉重。 但白水和不周山心并未感应到师月落的气息,问不周山心能不能感应得到师月落,这货就开口吐槽,怕它在帅哥面前说漏了嘴,白水只能将它收了。 不过不管师月落有没有来,以前囚禁螣蛇的坑底还是得看看,她在坑底呆了那么久,都整出了黑鳞人和黑卵,保不准还有其他的东西。 帅哥对于发动群众十分有经验,由他疏散群众,村民们对这些再次到来的神龙、圣女十分虔诚,帅哥一开口,立马拖家带口的离开。 我们直接到了当初囚禁螣蛇的地方,这里算是我和白水第一次产生隔阂的地方,当时差直接崩掉,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神龙村的村民为了防止里面的怪东西出来,用水泥将整个祠堂都封了,连外面的两块巨石,以及原先打好的井都封住了。 我和帅哥引着魂植朝地底扎,裂开厚厚的水泥,直奔地底而去。 当初这里由现在变成沉吟刀的两条铁链锁着螣蛇,现在想来,螣蛇关系何止重大啊。 随着我和帅哥术法增强,魂植也变得厉害,不一会就卷开了水泥地面,直接挖到囚禁螣蛇的大坑处,由帅哥引动地势将地面再行裂开。 那里原先的深坑已经被填了,可我们都知道因为当初太深,下面还连着阴河和神龙潭的水,只是填土根本就没有用。 等裂开巨缝,白水搂着我,率先跳了下去。 当初就是他和白思下去,用沉吟刀救出螣蛇的,所以路线他还算熟悉。 帅哥他们直接跟着跳了下来,头顶上的裂缝渗入昏暗的光芒,可以看到我们依旧在所填的土墙部分。 可当我们还没到底时,头顶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跟着本就昏暗的光芒都没有了。 白水掏出蛇骨石朝上一扔,跟着带着我飞快下落。只见下面一个被水冲出来的巨大水坑,他抱着我直接落入水中,然后朝旁边一转,原本昏暗的地底立马变成幽蓝色。 一间巨大的石室里,一个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坐在一个石制茶几之前,看到我们进来,随手将茶几上的杯子倒满茶,朝我们道:“累了吧?先喝口茶吧。” 身后帅哥他们随之跟着进来,诧异的看着这个少年,如若不是他手里握着一部手机,而是捧着一本书的话,那我们都会感觉自己穿越了。 “云舍,你不该来的。你既然找蚩尤灭掉那地底的东西,又为什么带他们来这里呢?”师月落抬眼看着我,好像完全不在意帅哥,反倒轻笑道:“神蛇血脉啊……其实挺好的!”"" 章节目录 第639章 不会失去控制 我知道师月落肯定会来这里找螣蛇留下的蛇卵,对于她而言,这里是她最痛苦的地方,所有人都认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以她的心计,如果留下了东西,肯定会是在这里的。 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下面居然还有这么大一间石室,当初螣蛇被囚禁在地底时,难道还有心思喝茶? 幽幽的茶香从石制的茶几上冒出,师月落好看的眼睛看着我们,瞥了瞥茶杯,露出轻轻的梨涡,看上去就是个人畜无害的美少年。 可瞄了一眼旁边因为震惊,反倒像猥琐大叔的帅哥,露着丝丝痞气,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帅哥这么计较长相了。 “你还没找到吧?螣蛇跟你之间只是交易而已,也没到交心的地步,要不怎么会将蛇卵留在这里,也不是给你呢。”白水松开我,径直走到茶几边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皱了一下眉:“有点苦,我不怎么喝茶,所以不会品。” 帅哥噗嗤一下就笑出声了,一边陈起语沉沉叹了口气:“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闻茶香应该是崖上那几棵老树的。你一条神蛇不会喝茶可以理解,有的人不会喝酒,还将我最贵的一瓶给开了,更有过份的当水喝就算了,还在里面下药……” 我听着眨了眨眼,一边帅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石室里再也没有半点凝重的气氛,师月落抬头看着笑得十分开心的帅哥,轻叹了口气:“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啊,当初绿腰为了护住他,甘愿跳入白龙潭帮我……” 原本笑得前俯后仰的帅哥猛的顿住了,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他本就是为了掩饰而笑得夸张,这时听到他娘的名字,怒意立马喷涌而去。 我朝白水打了个眼色,立马转身拉住他的胳膊,朝妙虚和何必壮道:“你们会喝茶,就在这里陪他们喝吧,我们去找东西。” “我没找到,你认为你找得到?而且找不到才是最好的,如果你找到了,就不怕我抢吗?”师月落低低的笑着,一边给白水倒茶,一边瞥眼看着我,如同一个调皮的少年。 “妖孽啊!”帅哥看着他笑,沉叹了口气,转眼看着陈起语道:“我本以为找你这样,就算是绝色了,原本男人妖媚起来,真的没女人什么事了。唉,可惜了,要不我真的准备改变取向!” “走!”我一把拉出帅哥,朝白水眨了眨眼。 就在我们走到石室门口时,无数长着棕毛的鬼蜮游了地来,在水潭下的入口阻住了我们。 “你们吃过它们的亏,别乱动。”师月落将茶杯推了推,沉声道:“我是没有找到螣蛇留下来的蛇卵,可在这里养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怎么也得给你们看点劲爆的。什么打打杀杀的就不要了,你们都知道,杀不了我,大家还不如下象棋那样,以权衡之术,相互制衡,互吃这种事情,也太不理智了对吧?” 帅哥冷哼一声,引动去符纹猛的朝着鬼蜮压去。 强大的怒意,让符纹闪着烁眼的光芒,就算是在水中,所有鬼蜮立马灼得翻了肚皮,一动都不能动。 帅哥拉着我,猛的就要朝水里跳去,可刚到水边,却见一颗巨大的头从水里窜了出来,身后拖着许多蛇尾,以及黑色的根须,嘶吼着看着帅哥。 我怎么也没想到师月落居然还这将里藏了这个,拉着帅哥就要后退,白水却沉喝道:“他总要面对的。” “是啊!你能挡多久,神蛇白水也要面对自己那肮脏的血脉。”师月落如同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低低的偷笑:“你们自以为神蛇血脉是女娲所造,就有多高贵,就以什么拯救苍生为已任,好像在做什么高尚的事情,可真相呢?云舍看到,只敢用熔岩掩埋。什么造人,什么神蛇……哈哈!” 这时帅哥已然完全愣住了,而且水潭里窜出来的那个东西,慢慢跨出水潭,她身下一只赤豹朝着帅哥低低的吼叫着,旁边的文狸露出迷茫和痛苦的神色。 山鬼是由血脉代承的,赤豹文狸只认有着原先主人血脉的山鬼,当初就算帅哥只有一半山鬼血脉,它们依旧让帅哥乘骑,可现在却让那个长满鳞片以及蛇尾和根须的东西骑在它身上。 这两只赤豹文狸正是金鸡岭的那两只,那个从水里窜出来的东西,身上有着和夏荷一样的建木根须,也有着和尸婆一样的蛇尾,却又长着一张与帅哥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她身下是个女身,而且小腹隆起,明显有了身孕。 帅哥诧异的回头,震惊的看着我,又扭头去看师月落。 妙虚握紧了那两条青铜蛇,拉着何必壮后退了一步,与我们相对,踩在石室的四极方位,方便随时出手应战。 师月落却毫不在意,似乎为了让帅哥认清现实,又轻轻拍了拍手掌。 只见又一道身影从水潭之中窜出来,这次依旧长着和帅哥一样的脸,只不过却是半身布满黑色的鳞片,而且是个男的,浑身肌肉遒劲,似乎是一个黑鳞人。 “你什么意思?”帅哥冷声的看着师月落,轻声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武罗将你教得不好啊。你看人家云舍,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了,为了不让你和白水知道,直接让蚩尤引动熔岩毁灭。”师月落轻笑,看着我道:“要不你来解释。” 帅哥皱眉看着我,又看了看迷茫的赤豹文狸,朝我柔声道:“你下药迷晕我,就是猜到了会有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自己的孩子,当然不会留在那下面,让他们研究。”师月落双眼眯成月牙状,笑意盈盈地道:“而且你以为熔岩就能毁灭掉它们吗?要知道建木可是从混沌而生,还融合着神蛇血脉和鳞片人血脉,以及那么多上古凶兽神兽,为了融合这些血脉,我花费了多少力气,这么些年,我都没露过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熔岩毁灭。对于鳞片,你向来抗拒,就算用也只不过保命而已,所以你从未试过最强大的鳞片力量。” 鳞片人的鳞皮是可以用地火烧毁的,这个当初我们试过,但神蛇和建木好像熔岩并没有什么用…… 如果蚩尤引动的熔岩并没有灭掉那些东西的话,那么可能只是包裹在里面,以那些东西的恐怖,怕是很容易就冲出来了。 “喝茶。”师月落又轻轻笑了笑,端了一杯茶递给白水:“按算,我还是你哥哥呢,你还没有告诉帅哥,你算是他叔叔吧?” 帅哥这会已然说不出话来,陈起语死死的扯着他,朝我不停的眨眼,询问我怎么办。 白水静静的品着茶,咂嘴道:“还是苦。” “你就不应该睡那么久。”师月落端起茶杯闻了闻,满是少年感的脸上两个梨涡显得可爱无比:“不过如若你不沉睡,游媚也不会留你。神蛇性淫,可融合任何血脉,我们的阿娘除了与螣蛇生下你们之外,还不是生下了我?而那条老螣蛇,产下了这么多蛇族,和其他种族,实在是血脉过于强大,而且还要感谢天帝,将那么多凶兽拘在黑白双龙潭。” “如若不是神蛇血脉,如若不是螣蛇给了一枚蛇卵给我,想换女娲蛇丹,我的进展也不会这么快。”师月落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我们道:“夏至虽然过去了,可每年都会有夏至的。” “不会了!”白水将茶杯放在石制的茶几上,看着师月落冷笑道:“因为你离不开这里。” “凭你们吗?”师月落似乎不信,挑眉看着帅哥:“你看他都被吓到了。怎么?不能接受自己只不过是试验血脉融合的失败产物?其实也没什么啦,当初你生下来没什么特别的,我都准备扔了的,所以你看,你这种失败品,我连引动血脉都未曾。” “不过……”师月落说到这里,看了帅哥一眼:“对于我自己创造的东西,我向来不会让它失去控制的。就算是丢掉的垃圾也一样!”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40章 钩吻 帅哥的脸慢慢失去了血色,浑身颤抖的看着师月落,一身杀气,相对于依旧气定神闲得好像真的与白水对坐品茗的师月落,显得狼狈太多。 另外两个和帅哥长得很像的一男一女静静的立在水潭边上,阻止我们跳进去离开,赤豹文狸发出痛苦的低吼之声,眼带恳求的看着帅哥。 对于它们,自然知道这两个怪物,也有着绿腰的血脉,明明抗拒,却因为定下的契约不能违背,只能听命于这两个怪物。 建木血脉,一胎向来不会太少,游婉一胎有四枚神卵,想来绿腰当年生下的也不只帅哥一个吧。 “喝茶!”就在我们以为师月落准备引动帅哥的血脉,对他进行控制之时,他却依旧将茶杯朝白水递了递:“神蛇白水,沉睡多年,却依旧有着这样冰清圣洁的气质,果然比在武罗那暴脾气下面养出来的好太多了。” 白水捏着茶杯摇头苦笑,又抿了一口道:“不如你。” 说着他轻轻一摆手,一道冰棱从石制茶几上围着石室转了一圈,形成一道圆形的轨道,随之手指轻轻一点,茶几上所有的茶杯都顺着冰棱滑动:“都喝一杯吧,这位也算是人类始祖,大家敬上一杯茶,算是谢了他这道恩。从此之后,想干吗就干吗吧。” “原来你知道!”师月落低低的笑了笑,转眼瞄着我们,眼里闪过自得:“如若不是我,哪有你们啊,还只有女娲所创的鳞片人吧。” 茶水微烫,杯放在冰棱之上,水汽融化,在石室之间慢慢涌动,与着冰棱的寒气相碰,更显得有点缥缈。 帅哥他们都露出疑惑的神色,我伸手帮帅哥端了一杯茶,挥手将眼前的水汽驱散,然后对着妙虚点了点头,一饮而尽。 茶闻起来很香,入口微涩,下喉后却又回着香醇,带着微甘,并没有苦味。 可似乎因为白水说这茶苦,连陈起语都皱着眉,感觉这茶并不好喝。 “苦啊!”一边白水喝完,将茶杯放下,依旧咂嘴。 师月落瞥着眉,看了看我们,半偏着头,似乎有点好奇,看了一眼远远的站在水潭边的我,轻笑道:“是你朝人家最贵的酒里下药?” “他知道我下了药,却还是喝了下去,怪我咯!”我将茶杯放回冰棱之上,朝着白水一扔:“茶也喝了,开打吧。” 白水抿了抿嘴,抬眼看着师月落,似乎有点犹豫。 师月落自顾的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好看的眉心微皱,原本水墨丹青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难道是水的问题,所以苦了?” “是真苦。”白水慢慢的站了起来,伸手弹了弹冰棱,冰化成水朝着水潭边的一男一女涌了过去,将它们冻在里面,不再理会师月落,自顾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你们杀不了,当年女娲知道了我的存在,却只能将我关在极渊之下,让共工守着我,使我永不见天日。后来阿爹找到我,共工撞倒不周山,女娲知道建木之事,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只不过是用那三百六十五根铜针将我钉在建木之上,让我身体没办法逃离,自己却带着神蛇去补天了,以为这样就能挽救,可我依旧安然的存活着。后来我连身体都出来了,与神蛇,与山鬼,甚至与圣女华胥,都有了后代。云舍不是在那地底看到了吗?是不是感觉相对于人类的繁殖能力,我的的也强太多了?”师月落那张美少年的脸上露出丝丝得意的神情,抬眼看着白水:“茶不苦,是药苦,但建木乃是万木之祖,有什么能毒死我呢?” “走吧!”白水慢慢走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脸,看着帅哥道:“没什么好计较的,谁开始还不是一滩泥巴变来的。” 这话说得好像让人根本没办法反驳,帅哥苦苦一笑,一边妙虚何必壮握着两条青铜蛇飞快的走了过来。 师月落不解的看着我们:“这就走了,真不打了吗?” “不打。”白水转眼看着师月落,冷声道:“你这空城计唱得没意思,你从石壁里出来,伤得这么重,还要安坐在这里,借着吓唬帅哥,来吓唬我们,还刻意摆了个茶,这也玩得太刻意了些。你干吗不学人家摆个琴谈谈,这样云舍还真没办法下毒了。” 师月落低低的笑着,一边帅哥皱眉看着我,似乎露着不解。 妙虚和何必壮向来不管这么多,妙虚直接用两条青铜蛇开路,准备离开。 “等一下!”师月落却突然开口,瞪着那落入水中的青铜蛇:“那些鳞片还我,我可以用其他东西换。” 我沉叹了口气,扭头看着他道:“难道是迟钝了?还是你真以为长了个好皮囊,就没人狠得下手?你认为你的皮囊比白水好?” 白水脸露了出丝丝欣喜,看着我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手搂紧了我。 对面的师月落慢慢的露出痛苦的神色,原本好看的脸上无数黑色的东西涌动,背后一条条蛇尾猛的冲了出来,胡乱的拍打着地面。 “是什么!”他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朝我冲过来,可刚冲到一半,就猛的从半空中栽落,无数根须涌动,蛇尾抽得啪啪作响。 被白水以寒冰冻住的那一男一女慢慢被烛阴黑气腐蚀,化成一涌黑水流在地面之上,帅哥皱眉露出不忍的神色。 “你们先离开。”我瞟了一眼帅哥,示意陈起语带他先走。 他立马引出蛇影,拉住帅哥就要走。可帅哥却执意看着我道:“你接连下了两次药,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这次总该说说吧。” 对面师月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背后东西乱涌,可却都只是徒劳无力的挣扎:“奈河一脉从女娲化地府开始,我没死在游媚手里,明明前面都说了你在酒里下药,我也明知道你借着白水送茶时引动水汽,在茶水里下了药,可我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我有着神蛇和建木融合得最强最好的血脉,我吞噬了同胎所有兄弟姐妹,就连烛阴毒气都伤不了我,还有什么药能伤到我的?” 他脸色鳞片慢慢涌出,腹中响声如鸣,原本用力拍动的蛇尾和根须也慢慢停止了下来,可他双眼却依旧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冷静的看着我们。 “是钩吻。”有了那些前车之鉴,我认为还是看着他死掉的好,免得又跑了。 而且帅哥明显想看着知道我下的什么毒,反派死于话多,我应该也算不得反派吧,不知道话多点会不会有问题。 转眼瞄着白水,他点了点头,挥手布下法阵,同时握住了那粒烛阴牙。 妙虚沉叹了口气,将青铜蛇又召了回来,围住了师月落。 见大家都布置好了,我紧握着沉吟刀,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朝师月落道:“白水以云长道的七彩鳞和华胥之血封住了入口,你为了出来救藏在地底的东西,强行发动无象,伤得很重,你如果不摆空城计,我们还会开打,但一摆空城计,就证明你确实没什么战斗力了。” “陈起语先前提到我下药,你不屑一顾;毕竟你血脉强大,对于女娲所创造的东西都带着抗拒,所以就算你明知道,白水几次说茶苦是为了引你喝茶,你也知道我借着水汽下了药,你还是想试一下。”我突然感觉有点可惜,如若不是师月落过于自信,我还能借他试一下沉吟刀呢。 “游娓重伤只剩阴魂,沉吟刀也成了巫刀,你居然不想着用刀,居然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师月落显得有点不可置信。 妙虚毕竟出身道门,听到这话轻轻的咳了一声,转眼瞄着我,也带着微微的不认同。 我感觉下毒挺好的啊,十分坦然的看着师月落:“你还借着自己这张脸,到处招桃花,想生个超级战队出来呢?我用毒也没什么吧?而且能用毒解决的事情,比动刀要稳妥省力许多。” 似乎是我说得太直白,一边白水轻轻咳了一声,转眼看了看帅哥。 “钩吻是什么?”师月落脸色发沉,看着我道:“你认为真的能毒死我。” “你居然连钩吻都不知道?”帅哥这时低笑着站了出来,看着师月落道:“现在人都叫断肠草,只不过因为吃了之后,肠子节节腐败断裂,从而得名。可其实,钩吻比现在的断肠草毒了许多。你以为你建木和神蛇血脉不会被毒死,可尝百草的神农氏就是被钩吻毒死的。你认为这个还毒不死你吗?” “原来是那个!”师月落有点遗憾的看着帅哥,冷声道:“可神农死后,钩吻被除,天帝亲自下旨去除断肠草的毒性。” 天帝真是个事精啊,好像啥事都要管。 “奈河一脉有留下来的。”我突然感觉自己完全是捡了一座药库,朝师月落不好意思地道:“你也知道我们的传承比较久远的,可能总有那么一些没被除的吧?能毒死神农氏的毒草钩吻,就算毒不死你,也够你难受一会了。” 说着帅哥将那些铜钉掏了出来,依旧用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装着,朝师月落道:“一共三百六十五根,那时我们就好奇为什么绿腰会有这些铜钉,原来是钉你的。既然你以前是被困在极渊,我们就送你回去吧。” “你居然叫她绿腰?”师月落低低的笑着,朝帅哥冷声道:“阿娘你可以不管,但你就不想知道武罗去哪了吗?夏至之日,建木未生,尸婆被困,一旦我死了,你们以为天帝会再任由你们这样下去?当初蚩尤为何而死,你们不知道吧?”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41章 平静 从夏至之前,武罗就不见了,青衡带着山鬼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武罗,她似乎从这片天地之间消失了。 但以武罗的个性,不可以置山鬼不顾的。 游婉以身祭刀时,也曾经问过我,知道武罗去哪了吗? 那时天帝那双眼睛已然在天空之中看着,难不成武罗真的永远忠于她的天帝,从别的通道找她的天帝去了? 帅哥视武罗为师为母,这些天里武罗不见,本就有点担心,立马上前一步,看着师月落道:“她在哪里?” “你过来!”师月落腹中的响声更大了,明显可以看到背后的蛇尾慢慢腐烂脱落,一股子腥味从他身上冒出,但他居然能强忍着痛苦,依旧露出那张少年般的脸,朝帅哥道:“绿腰当初为了隐瞒你的身世杀了许多人吧,你过来,我亲自告诉你为什么。” 我心中一紧,师月落引出的一男一女只不过告诉了白水帅哥血脉融合繁殖的事情,最恐怖的事实还没有摆出来。 而绿腰死时,帅哥几乎发狂,这时突然听到师月落提起,脚不自觉的抬了一步。 我和白水、陈起语几乎同时拉住了他。 帅哥双眼略过我和陈起语,直直的看着白水,苦笑道:“我听你的。” “铜钉!”白水冷哼一声,伸手抓出铜钉。 三百六十五根铜钉,带着劲风朝着师月落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而去。 “白水,你不敢,不敢让他知道!云舍……”师月落浑身冒汗,却依旧冷喝着。 我看着他轻声道:“我们能话多,是因为我们人多。但我不会给你话多的机会,更不会让你蛊惑帅哥的!” 白水冷哼一声,直接将不周山心压了下去。师月落毕竟有着建木血脉,不周山心完全能免对付他了。 我念着咒语将他收进去,师月落却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利用混沌之气灭了我,就是真的灭了我吗?人类和蛇族,也只不过是寄生而已,想杀我是完全不可能的。” “人类和蛇足寄不寄生我不管,你能不能被杀掉,我也不管,但老子就是知道,老子生来就是压制建木的,只要是和建木有关的,不管是儿子孙子还是什么的,老子都能收!”不周山心难得出来扬眉吐气,极为得意。 师月落却只是嘿嘿的笑着:“混沌之气可是天帝之宝,是他刻意留下来的。你们信他,哈哈……” 白水眼神闪了闪,一边帅哥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又顿住了。 师月落被收入不周山心之间,由我和白水将不周山心带到蛊寨祭坛,借不周山基石和弱水压住混沌之气的吸力不外泄露,把里面的一缕建木残魂和师月落都送入混沌之中。 收了师月落后,白水放出十道神蛇魂,在下面游荡了许久,靠着神蛇之间的相互感应,居然真的找到了两枚蛇卵,里面还有着未孵化的胚胎,确定是螣蛇的血脉,但因为未曾孵化,只知道这蛇卵是受精了的,却不知道父亲到底是谁,白水原本准备灭掉,可帅哥却阻止了他:“血脉什么的都不重要吧,关键是看日后慢慢教导吧,我们这里也就妙虚和老何算是真正的人了,我们这些哪个又不是怪物变来的。” 白水沉思了片刻,见我点头,这才将两枚蛇卵装进琉璃瓶里,塞给了帅哥,让他们先回青要山,重点找一下武罗,就算找不到也问一下青衡了她们,知道不知道武罗最近在做什么,尤其是关于天帝的事情,重点关注一下。 蛊寨从蚩尤现身之后,就异常热闹,苗巫帮我们打开祭坛入口,这次白水也带上了我,进入了弱水之下。 只是这次放出不周山心,刚利用烛阴牙放出混沌之气时,浑身都开始腐烂的师月落,带着轻笑自顾的钻入了黑洞之中,整个井底都是他低低的笑声。 我和白水呆在窫窳鳞片穿成的袋子里,不明白师月落这笑,是和刚才唱的空城计一样,唬我们呢,还是真的有其他原因,可明明被游媚困在不周山心里的那道建木神魂对于进入混沌之气,十分害怕的,看样子混沌之气确实是灭掉建木血脉的唯一办法。 等烛阴牙收起,我们出来,不周山心还不满地道:“格老子的,笑得老子心底发毛。建木生下来的,没一个好货色。” 我瞄了一眼白水,低低的咳了一声。 不周山心刚立了大功,有点得意忘形的道:“你也别咳,当初你就是诳我,如果我早知道这家伙是神蛇和建木的孩子,女娲明知道有他这么个存在,还护短没灭掉他,老子才不会跟你合作呢?不管人也好,神也罢,都自私偏心得很。女娲就想着造人啊,护着人类;天帝就只想让所有生物敬畏供奉,没一个好东西。” 白水冷咳了一声,再次用白帕将不周山心包起,带着我出了弱水之井,直奔青要山而去。 我们来去都很快,主要是为了避免蚩尤感应到我,白水带着我几乎都没沾蛊寨的地,全部腾空而过。 帅哥他们也刚回来没多久,小白和人头蛇它们在演练阵法玩,这次并没有对我们下手,见我们回来,结界也不守了,跟我亲热了一阵后,又跟着人头蛇玩去了。 “青衡她们还是没有找到武罗,要不要借重瞳眼看一下?”帅哥担心武罗,瞄了瞄白水,朝他瞥了一眼。 白水立马跟了上去,两个大老爷们,并肩朝着后山走去。 “师月落真是建木和白矖生的?”陈起语似乎不敢相信。 毕竟关系到白矖的名声,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见过建木残魂,但以前繁殖为第一,血脉强盛才是最重要的,又是母系社会,白矖和建木相交,应该也没什么吧? 可我心里依旧有点膈应,有点担心的看着白水帅哥离开的方向,不明白这两位心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妙虚自顾的回了石洞,何必壮依旧抱着萨摩发呆,我看着那只浑身雪白的狗,有点不解的看着何必壮:“她不会一直是只狗了吧?” “你就不问自己,为什么九尾狐醒不了吗?完全是你治不好的原因吗?”何必壮伸手摸了摸萨摩的毛,沉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巫狼和隐形人都没有找到,但师月落却一个人呆在那间石室里,显得有点古怪?”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手腕上的沉吟刀缠紧了几分,两个蛇头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安,慢慢的转动了一下,好像在安慰我。 “只要他们敢露面,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们。”我重重的吸了口气,看着青翠的青要山:“就算是建木出来,有不周山心和混沌之气,我们也能灭掉它。尸婆也有小白,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安稳和太平都只是暂时的,现在就挺好了。”何必壮轻笑的看着我,轻声道:“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帮不上什么忙了,想带小妹到处看看,希望她能放下心结,再次变回人。” 何必壮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加上平时话少,根本未曾发泄过。 我正要说什么,他抱着萨摩直接朝外走去,挥了挥手道:“煽情的话别说了,你和白水好好的吧,帅哥估计也要离开了,谁能天天看着你们亲亲热热啊。”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见,我心中有点失落,却也知道这不是坏事,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不可能永远和童话故事里一样,永远聚在一块,开心快乐的生活。 白水和帅哥谈了许久都没有回来,可跟着离开的却是陈起语,他依旧担心夏荷,她是建木与游婉的血脉,与师月落有着神蛇血脉不同,和她相同的苏三月又被阿罗带走,也一直没有消息,所以夏荷几乎是孤身作战,陈起语感觉还是要借重瞳子的眼睛多看看她,才放心。 “帮我问好。”我想夏荷不想让我看到她那个模样的,毕竟过于古怪。 陈起语轻轻一笑:“我将我娘也带回去了,既然她一直没有醒,就这样吧。说不定哪天建木被你和白水全灭后,她就醒了。” 全灭掉建木,谈何容易啊,我们这边发现的只有建木根,树干却在黑门之内,树冠在哪里都不知道。 而且似乎师月落才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解决掉了师月落,好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起语将蛇骨还给了我,说这东西终究是游家的,也不用我送,乘着狐影离开。 我一个人坐在青要山巅,看着下面的黑白双龙潭,天帝离开时,将许多上古神兽凶兽都封在了里面,连华胥都是从这里面了出来的,绿腰这么多年,呆在下面,到底帮师月落做了什么? 难道只是给师月落找配种的对象吗? 正想着,却见日光猛的变强,小白啊的一声大叫,带着人头蛇呼啦着朝青要山结界冲了过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642章 果子 武罗不在,小白他们负责守护青要山的结界,一发现有不熟悉的闯入,立马就冲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小白引动的日光极为强盛,但带着人头蛇冲到结界处时,连水都没有引动,和小龙种立马消失在人头蛇群之中。 人头蛇的皮可以隐形,他们刚一消失,就见七彩光芒刺眼的闪了进来,人首蛇身的云长道直接以七彩光护身,朝着青要山冲了进来。 他身后,半漂浮在空中的阿娲低低的叫着,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声:“啊……啊……” 这声音听上去和小白啊啊叫时挺像的,所以她一叫,小白立马从人头蛇里窜了出来,不解的看着阿娲。 云长道自然能感应到我在哪里,直接落在了我身边,蛇尾收起,看着被小白带着人头蛇围住的阿娲,朝我轻声道:“多谢你。”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水也出来了吧。”云长道转眼四处看了看,朝我轻声道:“他并不知道共工和师月落到底在做什么对不对?” 我手猛的一紧,白水或许不知道,但也能感觉得到,所以他急着杀掉师月落,连他最看重的神蛇血脉都不顾了。 明知道师月落是他一母同胞,却依旧同意我杀了师月落,并且最后直接用铜钉将他给钉住。 更何况原先华胥从白龙潭出来,就是为了找神蛇配种,白水现在不比才醒之时,很多事情他或多或少能猜到。 “你想说什么?”我转身与云长道相对,右手腕上的沉吟刀感觉到我的怒意,双头蛇昂起盯着云长道, 他仓皇后退了一步,眼神黯淡的看着共用着一个蛇身扭转在双头蛇:“传闻女娲造人用的是泥,所以蛇族和鳞片人皆为冷血,游家人当真都是这么般冷血无情吗?” 我伸手抚过两个蛇头,引着它们再次缠在我手腕之上:“她们为你做得挺多的了,如若不是死心,岂能安心祭刀,你既然知道共工和师月落在做什么,何必借以泥造人的说法来说游家人冷血。你想拿回蛇丹就明说!” 云长道低低一笑,与我并肩站在青要山巅,看着阿娲被小白缠着啊啊的怪叫:“建木暂时稳定了,尸婆被白水和小白共同压制住了,以我这具身体已然难有敌手,更何况有阿娲跟着我,蛇丹要不要有什么关系?” “那是要解蛊?”我可不敢想云长道会突然想来看看我。 过年时他来看过我,送了过年礼物,却是用来杀阿得的,同时还给我卖了个好,差点着了他的道。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们看到的平静,只不过是为了掩饰的太平而已。建木重不重生,根本不重要了,蛇丹也好,蛊术也罢,在建木面前,反正都没有多少存活的机会。”云长道摊开手,掌心里一颗鲜红的果子,如同一滴血垂立于半空之中,将落却又不停止住了。 这粒果子我见过,小白也吃过,毛晚行在我问了问题后也曾看到过,但云长道怎么会有? “建木之果……”云长道沉叹了口气,引着果子飘浮于半空之中。 那粒鲜红的果子离开他的掌心,一股子浓郁的香味传来,与极渊那粒完全不同,这粒的香味就好像被切开的水果,香气四溢,让人流涎三尺,食指大动,似乎怎么都抑制不住想要吞食掉它的冲动。 原本困着阿娲的小白突然就窜了过来,与阿娲一般,一左一右垂涎的看着那粒建木果,小龙种和人头蛇也都围了过来。 黑白双龙潭里的建木根开始涌动,妙虚从石洞里走了出来,青要山所有鸟兽都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云长道并未以术法护住那粒建木果,随着围过来的鸟兽越来越多,隐隐有了发狂的架势,外围的山魈控制力本身不强,慢慢的压制不住建木果香味,朝着里面冲去。 我紧张的看着小白,当初在极渊下面,那粒建木果才出现,小白就以和食物之间零距离的速度冲过去吞食掉了那粒建木果。 这货生来就是吃建木根的,万一更喜欢建木果的味道,直接吞了就麻烦了,谁知道云长道突然拿出这个东西出来,是不是为了诱惑小白。 但奇怪的是,这次小白围着建木转了许久,都没有吃掉那粒建木果,反倒是引动日光将黑白双龙潭里异动的建木根给压了下去。 随着建木果的香气扩散开来,青要山的鸟兽越发的控制不住,最外围的山魈一动,本就狂躁不安的鸟兽突然就开始发狂,相互撕咬。 妙虚有点不解的看着我们,紧握着两条青铜蛇似乎在想要不要出手。 “你什么意思?”我握着沉吟刀,冷冷的看着云长道:“是逼我出手吗?” “你看到最后就知道了。”云长道脸色发苦,朝我轻声道:“夏至之日,天帝之瞳出现,同时我身边多了这粒建木果,这香味你应当熟悉才是。” “夏荷做人蜕时就是这香味。”我看着下面越发的混乱,但小白低叫一声,日光强盛压制住了青要山所有鸟兽,小龙种金光闪闪遨游于半空之中,将所有飞鸟全部逼退。 这两位控制住场面后不解的看着我,涎水在半张的嘴里流淌,明显撑不了多久了。 “怕不只这一粒。”云长道见下面被小白他们控制,伸了伸手,正准备要收回建木果。 却见后山一道白光闪过,跟着那粒建木果就凭空消失不见,天空之中无故一场大雨倾盆而下,空气中浮散的异香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原本就算被小白小龙种压制住,依旧趴在地上蠢蠢欲动的鸟兽和山魈,也被雨水浇醒,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飞快的隐退于山林之间,找避雨的地方去了。 我被雨水淋了个透心凉,本来就因为离别心情不好,又看到云长道就更不好了,正要引着魂植扎于个棚子避雨,就感觉身上一阵暖意涌过,跟着雨水在我脚的前后全部止住,与我前后都仅仅隔一步之遥外依旧大雨倾盆,而我身上的衣服却已经被烘干。 “浪费。”帅哥依旧带着那一脸痞笑的从远处走出来,看着站在我身边的白水:“你要不要这么秀恩爱,怕淋着云舍,居然生生控水空出这么一块不下雨的地方,你这难度也太大了些吧?” “夏至下雨分牛背,神蛇控水之术,可细若分毫。”云长道转身看着白水,沉声道:“你肯定也收到建木果对不对?”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却见他和帅哥同时摊开手,帅哥手里悬着一粒,白水手里五粒,粒粒如血,在水汽浓郁的情况下依旧散发着诱惑人的异香。 “五粒?”帅哥顿时尖叫,指着白水道:“刚才你可没告诉我有这么多!” 明明有雨无雷,可我却感觉好像被雷劈了一般,不解的看着白水:“哪来的?” 当初毛晚行一问而窥天,告诉我夏至之日,建木重生,苍穹之下,再无鸟兽鱼虫,而建木树冠之上,悬满了鲜红的果子。 可明明夏至当天,建木未曾重生,但这些果子又是哪里来的? “夏至之日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白水轻轻拨动了一下,一粒建木果凭空出现到了云长道面前。 谁都没有看到它是如何过去的,就好像本来就在云长道面前一样,悬浮在那里。 建木通无象,这粒果子自然也是可以自由出现在任何地方的。 我在心底里暗算,白水一粒,小白一粒,华胥一粒,华胥腹中的蛇胎一粒,师月落一粒,白思一粒,阿娲一粒…… 可若这么算,白水手里怎么都不可能只有四粒,抬眼看着白水,不解的道:“这就是游婉所说的被天帝看到,要灭掉的方法吗?难道这建木果有毒?” 再瞄瞄一边帅哥小心的将那粒鲜血一般的建木果收好,突然明白他在喝红酒时为什么会感慨有钱人喝红酒只是为了喝像人血一样的东西了,感情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收到了建木果,只是并未告诉我。 “我为什么没有?”心里突然感觉有点不平衡啊,为什么他们都有,而我却没有? 发这建木果的也太偏心了吧?难不成我现在术法太低,所以不给我发? 但要论打,帅哥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好不?小白也打不过我啊? 为什么偏偏空下了我? “华胥有。”白水将所有建木果收好,看着云长道:“游婉应当没有的吧。” 游婉最后以游家术法引万物化符纹时,那震撼的场面,绝对是个大拿,居然也没有,难道她是羞愧过头才祭刀证实自己的? 我越发的不明白这果子是怎么个意思了! 云长道却摇了摇头,看了看我道:“小白也没有吧?按我猜测的话,所有游家血脉和神蛇血脉都没有。阿婉让你去蛇山,是因为那时石壁未封,那里面全部都是尸婆,白水小白都在里面,你们进去或许可以避开,至少可以和阿娲一块避一下。” “什么意思?”我只感觉右手上的双头蛇慢慢变得沉重,似乎坠得我手腕生痛。 白水忙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轻轻揽入怀里。 “你看到了师月落所造的东西了,也知道华胥出来只是为了配种,既然新的物种已然出现,其他的就没有必要存在了。”云长道转眼,静静的看着我:“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武罗有所感应才会先行离开,去找解决的办法。”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43章 繁殖 极渊之下,游媚留下那粒建木果,告诉我,有那个我就可以应付了,但她并没有说要怎么应付。 但那粒建木果并不是我吃的,而是小白吞掉了,别说什么神奇变化了,连嗝都没打一个,跟没吃没差。 现在夏至过去了,师月落都解决了,建木果却突然跑出来这么多。 想到师月落养在地底深井里的东西,我只感觉胃里抽动,那些配种的母兽产出的一陀陀或黑或青铜色的卵,和蟾蜍卵一样聚成一团,散落在深井边,里面各种各样的胚胎抽动着,比当初蛊寨蜂窝里的东西,让人更恶心。 深井之中那些异响,谁又知道下面还有多少卵,和多少孵化出来的生物。 雨水哗哗直下,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白水和帅哥都要急于解决掉师月落了,解决掉了他,何必壮陈起语才会离开,他们俩才能安心解决剩下的问题。 静静的看着白水:“这四粒建木果是谁的?” “我、夏荷、阿娲、华胥。”空气中再也没有那种异香,白水伸手止住了雨水,朝我道:“因为我身上有建木血脉,华胥体内有师月落的孩子。” 夏至当天,白水控制住了阿娲和华胥,可夏荷的怎么到他这里?难不成建木血脉还能相互联系?那白水和师月落? 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先看着云长道:“那你来是准备做什么?” 游婉已经祭刀了,他和阿娲都有建木果,完全能躲过去,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祭刀,只不过想让你们都活着。”云长道苦笑的看着我的手腕,只不过双头蛇被白水的袖子挡住了。 我冷笑一声,他只是黯然的看着白水:“我和阿娲依旧会在蛇山,有事你可以借蛇丹找我,还在云舍那里。” 白水皱眉诧异的看着我,不过却也没有问。 云长道自知和我隔阂太深,话不投机,带着阿娲离开了,阿娲对小白依依不舍,可小白现在有了人头蛇和小龙种这些玩伴了,对她太无所谓了,只差没挥着手让她走了,小胖妞被云长道抱着,看着小白连看都不看她,瘪着嘴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就算真的要来了,也不会这么快。夏至不是过去了吗……”白水搂着我轻声安慰。 帅哥却嘿嘿的坐在一边,看着我道:“现在你不告诉我们地底深井有什么,我们也能猜到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就是想诈我的话。托着下巴坐在石头上:“就算那些东西熔岩灭不掉,可想出来也不是这么容易,你去香港找陈起语吧。” “命苦。”帅哥瞪着我,苦声道:“你们恩爱吧。” 他扯了张符纸,拉着妙虚,自顾的走了,说是那些东西既然这么恐怖,他引动地火也不一定灭得掉,妙虚能操控那两条青铜蛇,肯定能帮上忙。 白水陪我坐在石头上,看着黑白双龙潭道:“我没想到还捡了个便宜。” 他没有看到地底那些东西,看过后他就应当知道,就算他没有抽取最后那枚建木神卵里的血脉,也会留着他。 神蛇血脉强大,配种怎么可能少得了他? 地底深井之中,那些被困住配种的东西…… 胃里突然抽动着,眼前似乎又闪过那些浑身布满粘液,却又被蛇尾触角缠住,强行以淫气引动,不停配种的生物。 “你认为会是谁?”建木已经被砍断,现在又没有重生,建木果极有可能是天帝给白水他们的。 但既然是天帝,又为什么选在夏至建木重生的这一天? 白水摇了摇头,轻声道:“或许只是吓我们而已,你看小白吃了也没事。” 我手里捏着一粒血丹,那是飞蛾蛊的解药,苗三娘制成飞蛾蛊,据说是按古书上的法子来的。 这个时候看着血丹,怎么看怎么向建木果,其实从目前收到建木果的对象看来,估计作用也是一样的吧。 “白思从地府找到了一些东西。”白水看着我,轻声道:“何必壮已经帮我抽出风家所有人血中的女娲血气,够我复活一条神蛇了,就算暂时没有神智,我还是想试一下。毕竟神蛇一脉,可能要完全断绝了。” 我张了张嘴,朝他点了点头,到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神蛇一脉永远不会灭绝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复活神蛇,得去阴河,白水留着小白给我,带着琉璃瓶先去阴河,如果武罗回来了,他就会回来。 神蛇多一条,对我们也有帮助,我将不周山心让白水带上。 等白水离开,偌大的青要山突然只剩我和小白他们了,显得无比的安静。 我知道白水离开肯定不只是为了复活神蛇的事情,连他跟夏荷师月落之间因为建木血脉有着异常的联系,他都没有告诉我,也从不追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急着用熔岩毁灭,看样子他做的事情也很大啊。 躺在树屋里,我将笔记掏了出来,奈河一脉没有其他的传承,就是写笔记这一点是必须的,因为就是靠的笔记传承的。 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所有迷团疑问都写下来,我突然感觉很多真相或许本身就是没有真相,因为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所看到的,别处发生的事情,根本就看不到,就算别人转叙也不一定是真的。 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完笔记,天气已然很热了,小白依旧光着身子天天和人头蛇小龙种他们乱跑。 我每天研究符纹和游家术法,双头蛇虽然失去了神智,只凭本能做事,但对于术法什么的,却依旧有着一定的指引。 这些天里,我术法强大了许多,就算没有小白帮忙,也能压制住黑白双龙潭里涌动的建木根了。 外面似乎一直没有动静,白水每天定时发视频报平安,而帅哥时不时问我要不要吃海鲜大餐,那些埋在熔岩下的东西也一直没有出来。 他甚至都认为,建木果只不过就是天帝奖励白水和他对抗建木的,其他的都是我们想太多了。 其实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对于建木和天帝这种存在而言,根本没有多少差别。 但没有异动才是最好的结果吧,我让帅哥多玩,他十分兴奋的告诉我,天天在海边看沙滩美女。 就在天气炎热得小白天天和人头蛇泡在水里玩时,云空他娘突然找上了青要山。 当初我留过风家血给她,让她有事到青要山找我。 她是乘着翼蛇进来的,当初小小的翼蛇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然庞大到可以驮人了,而小白却依旧是个光着身子拖着蛇尾的小娃娃,连小龙种都没有长,反倒只是人头蛇长大了一些。 小白他们原本准备了海水的,可翼蛇本身也是控水的,海水落下,立马带着云空他娘避开,小龙种见到翼蛇,立马开心的迎了上去,带着翼蛇玩水去了。 我见到云空他娘时,她额头带着微汗,确定我没事后,朝我道:“知道你们控制住了建木,我们就安心了。” “来玩的?”我心中一虚,立马引开话题。 “不是!”云空他娘眼带急色,朝我摆了摆手道:“大家都散了,本来也不该我来的,可只有我能进来,就托我来了。” 我一听似乎这事涉及还比较广,叫引来山魈端了水给她,让她慢慢说。 “这事不知道怎么开口。”云空他娘有点不好意思,喝了两口水才道:“我们都是做娘的了,那我就明说了。” 一般让女人吞吞吐吐的,都是男女之事。 我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模样,让她明说。 “你当初怀小白时,因为是蛇胎遭了不少白眼吧?”云空他娘眼带担忧的看着我。 我更不解了,看着云空他娘道:“还好吧,白水身份不同。而且我也未曾涉世,秦姑婆将我保护得很好。” 云空他娘这才点了点头道:“最近很多地方都发现了怪事,像什么猪突然生出了一条巨大的怪蜥蜴,而母鸡下的蛋却孵化出一团团像乌贼的东西,还有牛生下一只巨型怪蛙的。而且何秋月医院检查,有几位孕妇肚子里的东西,都是现在没有发现过的物种。” 我听着一愣,心猛的抽紧,看着云空他娘道:“是不是所有东西都带有鳞片,或者根须蛇尾什么的?” “我很多都没有见过,只是看过何秋月给我的资料,你看一下。”云空他娘将一叠彩超纸递给我。 可能是胎儿月份还小,里面乌黑一团盘在一块,也看不出是什么,但却可以看出边缘有许多东西涌动,不知道是蛇尾还是根须,或是什么其他的。 “有哪些地方有发现?”我将所有彩超单上的年纪看了一下,发现各个年龄段都有。 “很多都有发现,而且很多生下怪东西后,就被生下来的东西咬死了。最古怪的是,那些发现怀了怪胎的,怎么打都打不掉,其中三个受不了流言,被逼疯了自杀,明明尸体都收入冰柜了,却突然又活了过来,但却跟行尸走肉一般,可腹中的怪胎却依旧在长大。”云空他娘看着我,轻声道:“龙五他们已经压不住了,所以让我来找你。”添加"", 章节目录 第644章 白影 突然发现许多人怀上了怪胎,而且打不掉? 我握着彩超静静的看了看,月份实在是太小了,除了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有着头发一般的触角涌动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行尸走肉一般,怎么确定腹中的胎儿依旧还在长大?而且这种尸体应当尽快特殊处理啊?”这个我就有点奇怪了,这件事情既然龙五已经参与了,当初我见龙五处理风二爷落地生根的人畜胎时,浇汽油点火,做得十分顺溜,而且既然确定尸体怀的是怪胎,以他们的谨慎,肯定会烧毁尸体的啊? 云空他娘转眼四顾,似乎再次确定没有外人后,才凑到我面前:“风家人都不见了,你知道的。这种强大的生命体,或许有异常的作用吧。” 这话说得隐晦,我听着先是一愣,跟着见云空他娘端着水杯静静的抿水,双眼却看着我眨了眨眼,才恍然大悟。 风家人一直无功无名的享受着各种特权,从不会被处死,就是因为血脉里强大的生机。 而现在这些怪胎或许就是新的物种,母体死了,再次进行研究也是正常的。 人类对于强大生机的渴望是向来就有的,别说长生不老,就像现在医疗在朝前走,连罗非鱼的皮能治烧伤这种事情都能研究出来,碰到一些未知的物种,或许这也是人类发展的新希望,那些专家怎么可能放弃。 “那龙五怎么还让你来找我?”我将资料收好递给云空他娘,既然龙五已经按上面的指示来处理那三具怀着怪胎的尸体了,怎么还让云空他娘透消息给我,让我来解决? 云空他娘将资料收好,转眼看了看山下的黑白双龙潭,好像在找什么,过了好大一会才朝我轻声道:“他认为事情或许和建木有关,而且可能不受控制了。” 这个想法听上去好像有点神经质,但最近龙五和我们一样,接触的都是建木尸婆之类有触角和根须的东西,看彩超上的东西,极有可能和建木有关。 但暂时能不能被控制住,不是不确定的。 可夏至过去这么久,一旦好像平静得不得了,共工似乎还在困尸婆的石洞里,巫狼柳仙都消失不见,隐形人更是半点踪迹都没有,建木神魂更是无处可找,这也许是我们的切入口。 想了一会,龙五他们背后的组织过于强大,我们也不好过多接触,当初风家人的事情,我们在帝都差点就栽了,所以我感觉还是暗中去何秋月那里看看的好。 云空他娘也认为我暗中查比较好,我现在身份比较敏感,云空他娘进来时,也发现青要山外许多暗藏的气息,估计就是守在外面等着的什么的,她借着地底魂植暗中查探,也没有查出是谁,看样子都是大人物。 我让云空他娘先行出去,最好装作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哄好小白,让他和小龙种他们守在青要山,再暗中联络她。 “你不带小白去?”云空他娘立马不同意,看着我有点小心地问道:“如果真是建木的话,小白能帮上大忙呢?你家神蛇大人不在这里吗?要不他跟你一块去也好啊。” 我摇了摇头,白水在阴河复活神蛇,加上他现在身上有着建木血脉,还是尽量少让人知道的好。 小白和白水之间联系过于强大,一旦他去了,隔着老远白水就能感应得到,白水虽然每天发视频报平安,但或多或少,我还是想偷偷去看看他,只要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好了。 “武罗不在,青要山必须有人留守。”我朝云空他娘解释,却并未提及留守的到底是白水还是小白。 她向来通透,让我自己小心,掏了部新手机给我,说让我出去后,用这部手机给她打电话,是加过密的,就算龙五他们想找到也需要一段时间,很安全。 只不过她离开时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朝我道:“你和白水一直形影不离哈。” 我有点不解的看着她,难不成云家那些大妈依旧担心白水因为我的尸婆身而抛弃我? 可等我点头的时候,云空他娘的神色更古怪了,急急的召着翼蛇就要离开。 翼蛇被召回时,小白小龙种都显得依依不舍,我费了好大一通劲,还将我的手机留给他们看动画片,他们才肯留在青要山,同时还许诺了许多玩具,最后还是不放心,用魂植召回青衡回来帮忙看着点。 等出了青要山结界,云空他娘还特意咬牙切齿的站在结界外看了半晌,她并没有开骂,但那样站着,无比失落且愤恨的盯着结界里看,似乎吃了瘪却又不好撕破脸。 我暗中借着符纹隐藏气息,从旁边出去了。 因为不好动用蛇影,我只得借助符纹赶路,还得隐藏气息,率先去了何秋月那里,她见到我先是一愣,跟着四处看了看,一把将我拉到了车里。 她正打算去医院,那里又查出了一个怀怪胎的女子。 “你家神蛇大人,没有跟你寸步不离了啊?”何秋月还不确定的左右看了看,有点奇怪地道:“生下娃娃后,就放心你一个人出一乱跑?” 她这话说得我心中一动,自从华胥出现后,白水呆在阴河下面的时间占了绝大部份,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白思也好久没看到了,虽然她跟我关系不是很好,可她好呆也跟我伴骨而生,我却连她的面也见不到,总感觉不大好。 而且先是云空他娘,跟着就是何秋月,怎么老问白水有没有跟我在一块啊?难不成以前我们真的形影不离,这个时候看到我一个人,显得有点不适应? “说正事。”我无奈的看着她。 何秋月脸色立马一沉,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朝我叹气道:“论打胎,我家的医院是市里最出名的,毕竟老刘做了这么多年,收费还低。” “别给自己家打广告哈。”我轻轻的咳了一声,瞟着何秋月道:“所以说,你们检量出来的,都是来打胎的?” “最大的也就一个月左右,但胎心却很明显,好像里面的东西具有很强的生命力。一个月大的胎儿,一般用药物流产,可查出怪胎的,几倍的药物下去都没有用。就算用吸盘清宫,也完全吸不到,最后孕妇大出血,它们依旧紧紧的吸附在子宫壁上不肯脱离。”何秋月说着说着,脸都皱成一团,瞄着我道:“你当初怀小白时,是不是一怀上就能感觉到动啊?”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人将这些怪胎和小白相比,有点奇怪的瞄着何秋月:“你现在是生意人了,说话也太委婉了一些吧?” “你自己看吧。”何秋月将手机递给我,脸色紧绷着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手机上是一段视频,看上去好像是病房的监控上的。从监控上可以看到,一个女子躺在病床上,左手还挂着点滴,可跟着慢慢露出了迷茫的神情,然后慢慢转变成了媚态。 跟着她似乎承受不住了,双腿用力夹紧,手紧紧的抓着病床的护栏,因为过度用力,扎着针的左手都回血了,可她却依旧没有任何感觉,半张着嘴,双眼迷乱。 她双腿慢慢的扭动,然后监控就开始闪现出滋滋的声音,好像受到干扰,然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病房内,对着床上的女子慢慢的压了上去。 因为电磁波干扰过度,那个白色身影扭动着,连大概的身形都看不出来,只能看到病床晃动,然后病床上的白色身影变成了一条粗壮的蛇,缠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监控视频是分段保存的,一共半个小时,除了前面几分钟,后面白影出现后,几乎都受到干扰,那条白色的蛇缠着病床上的女子缠转。 “还有几段,都是那些女子清宫后住院时的。”何秋月直视着路面,紧了紧唇道:“暂时还不确定,你也别太冲动。” 我紧紧的握着手机,或许云空他娘也知道,所以在青要山时,几次确定白水不在后才开口,最后离开时,欲言又止却只问了白水是不是跟我形影不离。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45章 怀疑 何秋月给的监控视频,实在看不太清,但以她和云空他娘的稳重,能怀疑到白水身上,肯定也有一定原因的。 将手机递给何秋月,我苦笑道:“还有什么?” “上次咒术事件后,托你和老刘的名声,我联系上天师府了却道长,在每间病房门的隔层里装了龙虎山的符纹,特意找人试过了,就算钱夫人手下的家仙们,都不能随意进出病房。”何秋月低低的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主要是那些胎儿一怀上就动了,有点像你当初怀小白时的情况。” “去医院吧。”我沉吸了一口气。 神蛇只有白水一条没错,可白蛇却不只白水一条,而且生而有灵的,也不只是神蛇血脉,华胥怀着师月落的孩子也是啊。 我应当相信白水的,神蛇复活这么大的事情,他哪有心思搞这些,还一碰就是这么多。 “那些母猪产蜥蜴,牛产怪蛙,以及母鸡蛋孵化的事情是谁发现的?”如果只是何秋月所在的地方的话,离白水较近,还可以理解。 又是猪,又是母鸡,还有牛,这就古怪了。 何秋月听着有点诧异,明显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她只是怕白水一条蛇在外面乱来,毕竟蛇性淫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 看样子那些地方还得慢慢去查看,到了医院,何秋月直接带我上了顶楼的病房,全是单间,而且明显还有布着法阵,电梯入口处,一个看上去像消防栓的红色盒子里,居然还放了一尊古曼童。 “老刘留下来的,一直守在这里,我就没动。”何秋月见我盯着那消防栓,有点不好意思的抚了抚头发:“我知道损阴德,可我现在行得正坐得端,不怕!” 我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发紧,让她直接带我去看那孕妇。 这次发现怀孕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在市里复读,前几天发现肚子不舒服,说是感觉有什么在里面动,就去一医院检查了,结果一查就是怀孕了,这妹子吓了好大一跳,也不敢联系家里,叫上男朋友就到何秋月这里要偷偷打胎,本来只是想药物流产的,可医院一听她感觉到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就做了个彩超,果然是怪胎,也不敢和她男朋友讲,只是说要身子太弱,得先住两三天院再安排哄了过去。 “你手机上看到的那段视频就是她的。”何秋月递给我一件白大褂,朝我沉声道:“你去看看还是比较好。不要说破了,免得吓到人家。” 我穿着白大褂,朝她轻笑道:“放心。” 病房里那个女孩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这次没有打针,看到我进来,有点紧张,被子下面的双腿收了收。 一进病房我就闻到了熟悉的蛇腥味,这种味道我原本是已经熟悉到闻不出来了的,可这病房里的腥味实在太重了,还带着靡靡之气,那女孩子夹紧腿时,明显有点痛,还皱着眉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显现出一丝潮红。 医生大多高冷,我朝她笑了笑,然后拉过她的胳膊,搭着脉,脉滑而沉,但已然子脉重于母脉,正是当初我怀蛇胎时的样子。 “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我一边问着,一边将手伸进去,准备抚她的小腹。 她似乎害怕得朝另一边缩了一下,我抬眼看了她一眼,她忙不好意思地道:“上个月10号。” 也就是说才二十几天,我手隔着衣服摁在她小腹上,因为白蛇可能还会来,也不敢过于明显的用上符纹,但那种游动感,以及双头蛇感应到飞快的在手腕转动,可以确定是蛇胎没错。 放在小腹上的手轻轻掐了一下肚皮,那女孩子吃痛低呼了一声,我把脉的手趁机一缕魂植扎时了她的体内。 有魂植在,她有什么动静,我都能感应得到。 这女孩子跟男朋友在高考出了分数后,就借着暑假在复读,父母在外面打工,根本不知道她谈了男朋友。 所以很紧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她还要读书。 我只告诉她尽快,然后有点失落和迷茫的出了病房。 “怎么样?”何秋月靠在病房对面的墙上,看着我道:“可以排除吗?” 我老实的摇了摇头,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带小白来,如果他来的话,相同血脉的感应肯定比我强,但小白一来,白水肯定就知道了。 “我感觉不可能是他,毕竟你们之间不是有什么蛇族血誓吗?”何秋月和我们接触并不是太多,以为我和白水还是血肉交缠的状态。 不要说没有蛇族血誓,就算有,老螣蛇当初还是乱来。 蛇性本淫,白水离开时提及神蛇血脉不能断绝,虽然指的是复活神蛇,可如若…… 而且他现在身上有着建木血脉,建木和尸婆最后蛊惑心智,如果白水接替了师月落传承着建木血脉,也说不定。 当初怀小白时,我不敢做检查,也不知道小白那时候是不是一团黑色的东西涌动着。 但一想白水知道白矖和建木相交生下师月落时的表情,感觉他并不像其他蛇一样,不忠不贞,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我而吃醋吧。 一正一反的想法在我心底回转,只得沉吸了口气,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不下任何结论。 “那三具打不掉胎自杀的尸体呢?”病房里这个暂时不会有动静,还是得先去看看所谓的行尸走肉,以及还会长大的胎儿。 “被龙五带走了。”何秋月苦苦一笑,带着我朝外走道:“所有检查出怪胎的孕妇都会被带走,这个还是因为云空他娘去找你,我特意隐瞒下来给你看的。” “谢谢!”她这风险冒得比较大啊。 她带着我去旁边的餐馆吃饭,一路上都安慰我,什么女子当自强啊,男人出轨也没什么啦,儿子才是最后的依靠啦,强大的男人背后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更何况白水是条蛇。 明里暗里都让我别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不停的给我夹菜,却并不问我这件事怎么处理。 等吃完饭,我让她到医院帮我看着那个女孩子,我出去走走。 “别乱想,白水对你这么好,可能不是他。”何秋月千交待万嘱咐的。 我挥了挥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掏出血蛇鼎,拘出纪墨池。 她被忘情蛊消除了那两天的记忆,被拘出来时都发狂了,问我怎么找到她的,又为什么平白无故将她们姐妹关了这么久。 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是忘记了,暗暗一算人家在血蛇鼎里也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有那两道影子在我这里,纪墨池也不敢太过放肆,我让她开阴路带我去阴河。 “让我走阴路带你偷偷去?你家神蛇在下面,你这是去捉奸?”纪墨池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丝揶揄。 我瞪了她一眼,她抿着清淡无色的双唇笑了笑,借着阴路带我直奔阴河。 阴河本就通黄泉,纪墨池知道我去找白水,自然直接带我从阴路进入泰龙村所在阴河地段。 阴路之上,阴魂憧憧,但都对纪墨池退避三尺,惹得她娇笑不断。 我们从阴河下面逆水而上,等到了泰龙村的地方时,纪墨池朝我眨了眨眼:“阴路与阳间并不相通,我可以打开让你看一眼,不过你得帮我。毕竟神蛇大人,不一样啊。万一看到不好的,你可别让神蛇大人发威啊,他舍不得对你出手,恼羞成怒肯定对我而来。” 我引着符纹帮她遮住,她这才开了阴路。 可刚一看,却见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闪过。 纪墨池吃过白水的亏,在泰龙村外被群蛇缠过,所以立马缩在了我身后。 阴路之内,寸步皆为不同,我不敢动,只能静静的看着。 却见那片白花花的东西闪过之后,立马又退开了,纪墨池似乎也感觉看得不清楚,拉着我轻轻动了一下。 眼界立马变得开阔,好像我们到了阴河之上,需要低头朝下看,可刚一低头。 我顿时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从见到何秋月一直酸楚不安的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一般,无数棱角压得胸口生痛。 只见阴河下面,白水一身白衣被水湿透,而他旁边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不着寸缕,伸着双手紧紧的搂着他,嘴还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而岸边,身姿曼妙的华胥,依旧一身白色虹衣,斜靠在一块大石之上,一双修长的玉腿轻点着阴河水。"" 章节目录 第646章 阿哥 我抱着找白水商量的想法来的,虽然也想着偷偷看一眼他在做什么,可没想到,他却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纪墨池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却成了真,吓得忙朝我道:“你刚才把我收在哪里来着,还是收我进去吧。我告诉你怎么出阴路!您可千万别让白水大神发现你,更别让他知道是我带你来的!” 当初被群蛇缠的记忆过于深刻,纪墨池对白水十分害怕。 一言不发的将纪墨池再次收入血蛇鼎,我静静的看着阴河下面的白水。 那具白花花的身子显得有点稚嫩,只有上半身借着双手攀附在白水身上,下半身藏在水下面,而脸紧贴着白水也看不出长什么样。 但让我气愤的是,白水脸色平静,虽然还有点犹豫,却并未推开那个女子。 一边华胥低笑的看着,手不时抚过小腹。 我知道白水来阴河是借里面的神蛇之气,复活神蛇,可没想到他左拥右抱,乐不思蜀啊。 难不成传承血脉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的蛇族血誓,真的只是为了权衡才立下的吗。 阴河下面那个女子贴着白水的胳膊慢慢扭动着身体,腰身在不经意之间已然侧到了白水怀里,微显稚嫩的前方轻轻动着,这时我能看到她的侧脸。 那张脸和华胥的端庄圣洁不同,虽然带着稚气,却已然如丝如媚,双眼如同阴河之水流荡,鼻子小巧而坚挺,双唇微启鲜红如血,五官柔和,看上去好像和师月落有点像。 她与白水交颈相缠,侧脸相贴,脸上肌肤白皙娇滑,与白水的好皮肤不差分毫。 白水脸色依旧沉静,似乎无悲无喜,可那女子原本勾着白水脖子的手,从后颈衣口探入,慢慢朝着他后背伸去。 他后背是建木根须,从涌现后,连我都没有碰过,白水似乎很避讳,那女子两条胳膊却如同灵蛇一般在他后背转动。 他们交缠在一块的阴河水中有什么闪动,好像白花花的东西交缠在了一块。 心好像被什么穿透,我紧皱着眉,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看下去,那女子我从未见过,以白水的谨慎不可能将不相干的女人带入阴河,而且看着那女子时,我似乎有着一股似曾相识的错觉。 我不想误会,好像所有的误会,都是因为看戏未看全,听话未听完,我想坚持看完,至少得看到白水和那女子交缠在水里的下半身吧。 “神蛇血脉还是纯净最好,你们既然结合成一体,才能产下真正的神蛇啊。”一边的华胥修长的双腿轻轻一摆,化成一条七彩蛇尾,轻声道:“娲祖当年创下神蛇,肯定是希望你们和人类一样繁殖发展的。” 神蛇血脉的纯净? 我猛的想起当初螣蛇说过,神蛇一脉向来都是族内通婚,所以当只有白水一条公蛇之时,她就默认与白水之间有了婚约。 现在螣蛇身死,难不成那个女子是白水才复活的神蛇,所以白水才一直没有推开她? 但这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白水依旧不言不语,虽然没有主动,可也没推开那个女子。 “阿哥……”那个女子猛的昂头,与白水额头相抵,鼻子交错,鲜红的唇轻启,似乎只要她轻轻一凑,就能与白水双唇相接。 阿哥! 我心中猛的一痛,再无半点伤疤的左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像当初断腕之时一般。 不是说白思不可能成年了吗?不是说复活神蛇的吗? 怎么成了这样? 阴河下面两具交缠的白色身影,相抵的额头,和白水与我亲昵时一模一样,蛇族似乎就是这样表达亲热的。 河光闪动,蛇骨石的光线好像比以往都刺眼了一些,刺得我眼睛生痛。 还没有等我想清楚,几次念着纪墨池留给我的咒语,错了又错,心里又慌又乱,怎么都念不对。 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再次拘出纪墨池,她只是瞄了一眼下面的情况,眼带惊色,带着我急忙离开。 阴风阵阵之间,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一直到了医院外面时,我依旧感觉到神情有点恍惚。 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纪墨池脸色有点无措,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委屈的看着我道:“要不你将我再拘回去?里面挺安全的。” 这是她第二次要求到血蛇鼎里避祸了,我苦苦一笑,只得将她再次拘了进去了。 坐在医院外面的石阶上,我努力的想说服自己,至少白水没有主动不是吗? 可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躁动。 当初白水看着蚩尤抱着我从地底出来,冷笑片刻之后,借机宣告主权。那时我只感觉他挺懂套路的,但现在情况反转,我却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宣告主权? 重重的吸着气,我不知道在逃避什么,何秋月给的视频,医院端楼的那个女孩子,还有云空他娘隐晦的问话,处处直接白水。 想了许久,我还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帅哥。 他一接听我电话,还十分得意的道:“想哥了?是不是哥不在身边,感觉身边空落落的,好像无时无刻不找哥的身影啊?” 心中发苦,我握紧了电话,朝他道:“对建木血脉你了解多少?” 他迟疑了片刻,似乎自嘲的笑了笑道:“你知道的,相对于建木血脉而言,我只能算个失败品,所以不了解。” “陈起语在吗?”我想了一下,还是问陈起语吧。 “你可别撬夏荷的墙角,有什么话还是跟哥说吧。”帅哥立马又变得不正经的调笑。 “关于夏荷的,你知道吗?”我冷哼了一声。 帅哥立马老实的将电话给了陈起语,可当我问及夏荷的情况时,他说还是那样,反倒是宁新有点哄不住了,一直关在郭家地下室,不敢让她知道外面的情况,而且她最近一直没有感应到阿得,所以不确定阿得是不是有事。 “她有没有感觉特别想生孩子之类的?”我感觉有点问不出口。 但师月落在地底深井留下的那些东西,都是在配种,连在神龙潭地底那个和帅哥长得像的女子,也是个大肚子,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也许建木血脉本就是想借着繁殖而壮大呢? 陈起语没想到我问这个,虽然感觉有点奇怪,却还是给了否定的回答,我让他下次借重瞳眼看夏荷时,帮我问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微暖的光芒照在我身上,却好像只显得沉闷。 沉思了半晌,我给云空他娘打了电话,让她帮我收集一下其他怪胎,我想去看一下。 “知道了?”云空他娘答应后,小心地道:“就算是他,也可能不是他自愿的,你别乱想,要不直接跟他说,看他怎么解释?” 我只说我会小心的,让她先帮我瞒着。 等挂断了电话,我握着手机不确定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龙五,至少他手里握着那三具死后胎儿还在长大的尸体,他既然知道胎儿还在长大,肯定是剖开了进行研究的。 可我不确定龙五让云空他娘来找我,是不是知道和白水有关,我也不确定白水是不是因为建木血脉的原因才变成这样的,怕一旦告诉了白水,反倒惊醒了他,不好。 胡乱的想着,天人交战之间,却听到汽车急刹的声音传来,一辆骚包的火红色敞篷保时捷停在我面前。 一个穿着沙滩服,戴着墨镜,头发还特意竖着梳起的人坐在驾驶室朝我吹了个口哨,十分骚包的道:“美女,要兜风吗?” 就算戴着墨镜,依旧掩饰不住那股子痞气。 我感觉心底有什么涌过,好像一直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值得信任的人,可以帮我指明道路。 “刚才打电话时不还在香港吗。”我鼻子发酸,拍了拍身边的台阶。 医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看着帅哥的车,这货嘿嘿的笑着,拉风的从车门上跳了出来:“听你讲话的声音不对,好像都要哭了一样,哥心中一软,想着香港还有妙虚和老陈,就回来安慰你一把。” 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台阶上,看着我道:“说吧,是不是白水又怎么了?” 我刚想说什么,却感觉种在顶楼那女孩子身上的魂植一动,立马朝帅哥道:“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647章 叔 医院的顶楼有法阵和符纹镇守,所有的窗户上都以童子尿画的隐形符纹,电梯口更是有古曼童坐阵,一般的东西根本进不去。 如果是蛇妖,我也见过许多,就算是柳仙手上那些大蛇,也并没有悄无声息破开天师府符纸的本事。 那条白蛇昨晚进入那女孩子的房间里,交缠了一次,今晚居然又来了。 我留下的那一楼魂植隐藏于血脉之中,轻易不会被发现,但也只能感觉到那女孩子气血的异常,刚才魂植一动,我感应到她气血躁动,血脉喷张,明显就是动了春情。 帅哥虽然诧异,但见我脸色沉重,依旧没有多问什么,和我偷偷上了医院顶楼。 一出电梯,他倒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刘久标当初还建了这么厉害的地方啊?怪不得他能做古曼童的生意,这地方是他以前专门制古曼童的吧?” 我感觉到那女孩子血气更躁动了,伸手引动了一下符纹,帅哥立马明白,借着符纹配合着我。 双头蛇缠绕着,我和帅哥几乎隐进墙壁了,慢慢的朝着那女孩子所在病房走去。 这时魂植似乎被什么压制住了,缩成一团不敢乱动,看样子那条还不确定的白蛇已然来了。 我和帅哥慢慢贴近病房,正要推开门,却感觉到门内夹层的符纹过于强大,隐身的情况之下,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破掉,帅哥正要引动符纹,我慢慢摇了摇头。 试着握着沉吟刀,轻轻在门上开了一道口子。 沉吟刀是巫刀,轻易不会被发现,我只不过想确定一下里面那条白蛇是不是白水,开了个口子后,就将眼睛慢慢的凑了过去。 但奇怪的是,当我凑过去后,洞内一片雪白,却又什么都看不到,好像门后就是一堵墙,可我记得在监控里看到门后就是病房啊,并没有什么东西挡着。 试着转动眼睛再看,却依旧发现是一片瓷实的白色,正疑惑着,一边的帅哥拉了拉我,然后自顾的凑了过来。 沉吟刀开的洞比较大,两个人侧头一人一边也还是能看到一点的,可就在帅哥侧过来时,那片瓷实的白色,突然变成了黑色,跟着还转动了两下。 我心中猛的一动,刚才那居然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眼白的部份。 帅哥也跟着明白了,顾不得隐藏身份,一道符纹就劈开了门,只见病房内那女孩子双腿高翘,嘴里喘处不定,但我藏在她体内的魂植已然被取出,盘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因为没有血气滋养已然干枯了。 一道白影飞快从窗户外面闪过,我一把拉住咂舌捂眼的帅哥,引着蛇影飞快的追了上去。 那道白影很快,几乎看不到踪迹,但凭着残留的气息,我们追到当初与鳞片人大战后陷落的文升村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和帅哥不敢下阴河,只能停住不动。 “不会是那条和毕丽红交尾的白蛇吧?”帅哥看着那个几乎被挪平的地方,似乎往事不堪回首,拉着我胳膊,紧紧抓着我,免得我追入了阴河。 文升村与阴河相通,当初毕丽红就是借着这里溢出的老螣蛇一魂一魄重生,身体才这么怪异,才能引动空响钟,带着老螣蛇的蛇骨填了地府那个漏洞。 刚才那道气息似乎有点熟悉,却又并不是白水的,这才是让我感觉奇怪的地方。 神蛇的气息和普通的蛇并不相同,但神蛇就只有白水这一条,不可能是别的蛇了。 “那条白蛇早死了。”我朝帅哥摇了摇头,沉声道:“当初苏三月异动的时候,那条白蛇藏在树上要伤我,被我杀了。” 帅哥脸色变了变,朝我哈哈大笑道:“这天底下白蛇多了去了,而且白蛇似乎都比较容易成精哈,并且都很厉害。连蛇影都追不上,肯定是哪条厉害的白蛇。” 蛇影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居然还认为只是条普通成精的白蛇? 帅哥说着拉着我就要离开,我静静的看着他,他脸上的笑也慢慢变得凝重,却依旧朝我道:“我感觉不可能,白水不是那种蛇,他如果想乱来,华胥长得够可以吧?青衡也不错啊?山鬼里面全是美女任他挑,他都没有心动。毕丽红长得也不差,对他还春心暗许呢,他还不是不理会。” “建木……”我看着帅哥,轻声道:“师月落的前车之鉴。” 我也不想怀疑白水,想着可能是哪条我们没有发现的神蛇,甚至想着去阴河找他,毕竟是他哥哥弟弟之类的,和他商量一下怎么解决会比较好,可阴河看到的场景更让我不能接受。 提及师月落,帅哥脸色一沉,苦苦一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也只是猜测,就算建木血脉入了白水神蛇之体,促使他失去神智只想着传承血脉,他第一个也该找你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微涩,却依旧强撑着道:“毕竟你身负游家血脉,生下小白这么厉害,这才是强强结合啊。” 小白啊,我抬眼看着帅哥,他是不知道,小白能这么厉害,是因为游媚借着和女娲的关系走了后门,将帝俊的神魂安排到了她转世的我身上,借此和蚩尤传情。 白水知道神蛇和游家血脉不能融合后,怎么可能再找我。 文升村从大战后就完全荒废了,以前帅哥因为毕丽红的事情,陪我来过几次,加上大战的原因,他说反正生孩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不过得想办法破掉而已。 “破的办法是现成的。”我跟帅哥在荒废的文升村胡乱的走着,看着地上一条条沟壑,还有依旧透着焦色的土地:“春姐体内那条祸蛇一直在,可以吞噬蛇胎,而且数量还不只一个。” “那还不容易,找白水要回骨坛就可以了,不管是谁的蛇胎,直接吞掉就行了。”帅哥对春姐记忆最深,自然也还记得祸蛇在骨坛里。 如果真这么容易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帅哥沉吸了一口气,将墨镜戴上,伸手搂了搂我的肩膀,一幅哥俩好的模样,拍着胸口朝我道:“你放心,我好歹也算和白水是亲戚,无论从哪里算,他都是我叔呢,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不好出面,我帮你出面,总能解决的。” 他现在叫起叔来完全不变脸色,我扭头看着他,感觉随着他这胡乱攀亲戚,以及信口开河,心情反倒好了一些了。 “那你这样搂着你婶,算怎么回事?”白水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带着丝丝的冷意。 我和帅哥身子同时都是一僵,他搂着我肩膀的手还刻意抓了抓,双眼眨了眨。这才朝我呵呵笑道:“婶啊,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 说着立马将搂过我肩膀的手藏在背后,亲热的看着白水道:“你怎么来了?” 白水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们都到阴河附近了,我还不知道的话,都不算是你叔了!对吧,大侄子!” “叔,你说得对!”帅哥重重的点头,低低咳了一声。 白水瞪了他一眼,慢步走到我身边,引着清水将刚才帅哥搂过的肩膀洗了洗,又帮我烘干后,才拉住我的手,柔声道:“你来了怎么不直接下阴河找我?还把帅哥叫回来了?” 一边帅哥立马解释:“我可是自个回来的,香港沙滩美女可好看了,我不想回来,谁叫得动啊。” 可说着,却依旧朝我眨眼。 我手指紧了紧,看着白水道:“龙虎山有点事,让我去解决一下,你不是忙着复活神蛇吗,武罗不在,我想让白思帮我看着点小白和人头蛇,毕竟当初她和华胥养过人头蛇。” “白思?”白水听着似乎自嘲的反看着我,淡笑道:“她神智未开,连化形都不能,当初只不过被武罗拘着,哪能看得了人头蛇。你还不如的哪个山鬼或者妙虚帮你看着呢?帅哥不是也回来了吗?” 我心中猛的一抽,那么阴河下面那个光着身子,搂着他叫“阿哥”的是谁? “也是。”强忍着痛意,复又轻声道:“那我就带上他们吧,琉璃瓶都装满了,你将骨坛给我用一下吧。” 白水眼神闪动,静静的看着我,过了一会才道:“骨坛和坛女刚好用来复活神蛇,你知道的骨坛对蛇骨作用很怪,我想试试能不能恢复蛇骨里的神智。要不我将螣蛇那两枚蛇卵拿出来,空一个琉璃瓶给你装人头蛇?”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白水明显在掩饰什么,连一边帅哥不停的咳着提醒都没有听出来。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48章 示弱 神蛇血脉若想纯净,自然是神蛇与神蛇相交才行,而且当初螣蛇也默认和白水之间的婚约的,所以阴河下面华胥说那女子和白水相缠,可以延续纯净的神蛇血脉,证明那绝对是条神蛇啊?除了白思还有谁? 蛇与人不同,就算现在蛇之间也有着直系繁殖后代的。 可白水白思既然是神蛇,又有了神智,自然也知道直系繁殖有着很大的弊端,怎么可能和白思过于亲昵? 帅哥并不知道白思的事情,但对白水不肯将骨坛给我也有点不理解,可又不好意思明着告诉白水,我们怀疑他在外面乱播种,咳得快断气了,白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得厚着脸皮凑过来:“叔啊。” 见他凑过来,白水搂着我的肩膀朝旁边带了带,自己夹在帅哥和我之间,挑眉看着他,冷冷的笑着。 三人并排而立,白水身姿挺拔高耸,我完全看不到帅哥的表情,干脆假状亲昵,凑到白水肩膀上闻了闻。 蛇身上的味道本就有点重,而一旦动情所分泌出来的气味就更重了,当初纪墨池就是想用母蛇发情时所分泌的气味吸引白水,却没想招来了蛇群。 我和白水亲昵之时,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好像煮了什么草药,夹着水汽,味道虽然淡,也说不出来倒底是什么味道,可一闻就知道是这个东西。 白水自己或许并不知晓,如果他是那条白蛇,那么刚才和那女孩子交缠过,就算下了阴河,也不可能这么快将气味洗掉,毕竟他可不是柳仙,知道用沐浴露。 凑过去闻了闻,除了熟悉的味道,并没有那种发情时淡淡的水汽,压在胸口的大石头微微松了点,可一想到还有个白思,反倒又沉了几分。 白水还诧异的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边帅哥立马低咳了一声:“骨坛可以泡蛇骨雄黄酒,云舍想着师月落也有神蛇血脉,地底熔岩里困着的那些东西大多都是师月落的娃,想借骨坛泡点蛇骨雄黄酒,说不定加大功效后,就算那些东西跑出来,也能困住。” 突然发现帅哥编起谎话来,还能自己个圆过来啊,更甚至连他为什么回来都遮掩了。 我使劲的点头,只差没给帅哥鼓掌了,白水却并未理会帅哥,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毕竟那些东西也有你们神蛇血脉,加上要泡上蛇骨,所以不好意思跟你说。”我将手在背后晃了晃,一道符纹击打在帅哥背上,这种临时编谎话的事情,还是他来啊。 他立马接话,看着白水一脸郑重其事地道:“唉,女人吗就是容易多想,所以想得多。有什么事情啊,只要说明白就好了吗?越是瞒下去,就越麻烦,人与人之间就是要坦诚相待吗?你只要骗了她们啊,无论你做的好事还是坏事,一句‘你骗我’,就能一棒子打死你。男人吗,更是要勇于面对,敢于承认,不管什么事情,两人面对都比较好是不是?” “我骗你?”白水沉沉的看着我,又转眼盯着帅哥:“你这话里有话,也是在瞒什么?要不你先跟我坦诚相待?” 帅哥一时语塞,看着白水眨得眼睛都抽筋了,只得轻声道:“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吗?您要复活神蛇大业,要不让云舍将血蛇鼎给你,换骨坛给我们?” “不行。”白水这次倒是拒绝得干净利落,瞪了帅哥一眼,转眼看着我:“你认为我有什么骗了你?让你都找到帅哥来倾诉了?还让我把骨坛给你们?” 最后的“你们”说得咬牙切齿,好像一口要咬掉我和帅哥之间的联系一样。 他眼神凌厉,周身一股寒气凌绕,似乎十分生气,连搂着我的手都放开了,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任由他打量,双眼看着刚才白蛇涌入阴河的地方,感觉到周身的寒气越发的冷,远处还隐隐夹着雷声传来。 “白水……”帅哥立马跑过来,将我护在身后,朝他道:“你别乱想好不好?” “你?”白水瞪了帅哥一眼,一把搂住我,带着我腾空而去。 “唉……云舍!”帅哥引着符纹想借着速度追上来,却没想到白水一挥手,大雨倾盆而下,夹着电闪雷鸣之声,帅哥所有的话语都被雨声给淹没。 我被白水紧紧搂在怀里,他带着我急转而下,直奔泰龙村下的阴河。 眼看着就要落在阴河里,我想起刚才水里交缠着的两具白花花的身体,胸口一闷,伸手推着白水,他却搂得更紧了,干脆直接化成蛇身,在空中将我紧紧缠住,跟着也不下阴河了,直接朝地面深山之中落去。 急速的下落,吓得我想引动魂植,却被白水紧紧握住了手腕,他又飞快的变回人形,双唇猛的贴了上来,重重的啃咬着我的唇。 身子急速下落,我一直压着的猜疑在这种失重情况下,似乎完全压不住了,弹动手指要引动蛇影,可白水十指一动,与我十指交缠紧握,我的手指头想动都动不了。 手腕上的双头蛇拖着沉吟刀似乎想要爬动,可突然白水抱着我一转身,手一挥化解了下落的冲力,然后又是一转身,将我压在了身上。 或许神蛇与人不同,每次白水对我发怒,似乎都容易动情。 但这次发怒的不该是我吗? 后背被压倒的灌木轻刺着,虽然我现在的身体伤不着我,却引得我心底的火意越发的大。 白水双手在我身上胡乱的游走,撩拨且带着怒意,指尖轻掐,要不就重重勾动。 我手空了下来,一挥手,巫刀上的双头蛇飞快的缠到了白水颈上,两个蛇头昂着与白水对立。 “这就是娲祖抽骨而制的巫刀?”白水半眯着眼,看着我:“游婉祭刀后,你还没有用过吧,就算当初对上师月落,你都没有动用巫刀?第一次用上我身上?嗯?” 他说到“第一次”时,带着轻轻的暧昧和薄薄的怒意。 慢慢坐起,我任由双头蛇拖着沉吟刀架在白水后颈,伸手抚着他的脸道:“你在因为什么生气?” “你出青要山,突然要骨坛,你现在手握巫刀,可代娲祖下罚万物,还要什么蛇骨雄黄酒!”白水眼带讽意,任由双头蛇对着他,站起来倚树而立,身子软瘫得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你想要的是骨坛里那条祸蛇吧?祸蛇唯一的用处就是吞噬蛇胎,你在怀疑我什么,自然可想而知。可你如果明说我肯定给,你为什么要和帅哥一块遮遮掩掩的骗我?” 敢情他生气,还是因为我骗了他? 我当下冷笑道:“那么你告诉我,白思现在怎么样了?” 白水身子似乎更加瘫软了,好像真有点站立不稳,我这才恍然感觉到,刚才在文升村时,白水似乎刻意撑着身子站着,所以显得特别高。 “她……”白水沉眉看着远处的泰龙村,轻叹道:“是我想得太过完美了。” “你做了什么?”我朝前跨了一步,看着白水道:“不是说她不能成年,也很难恢复神智了吗?” 如果阴河下面搂着白水的女子是白思的话,那么肯定是白水做了什么,让白思成了年,同时恢复了神智。 白水看着我低低的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道:“她与你伴骨而生,骨血相连,如若能成年,产下蛇卵重生,就可以借她的蛇卵引出你身上的尸婆身,上次取建木血脉时,何必壮已经以造畜之术做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应当就比较熟练了。” “你做了什么?”看着半倚着树干的白水,我猛的想起看到他沉在阴河里,一直未曾露出的下半身。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649章 自证清白 感觉到白水似乎受了伤,我心中的怒意突然就消失了。 他却依旧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笑意,这让我感觉很害怕。 这时我才知道,我真的栽了。 当初我准备诈死跟白水一刀两断,可见他因为知道我死了,疯一般的模样时,自己也心痛得不行,不忍心再瞒下去,让帅哥告诉了他。 现在明明是我追问他和白思之间的事情,以及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播种,可见他好像重伤得连站都站不稳,需要倚树而立时,连计较都不没心情了。 果然一旦栽了,就输了,情之一字,谁陷得深,谁就输得更彻底。 双头蛇飞快的长大,两个蛇头岔开,将白水缠在树上,沉吟刀上符纹闪过。 我立马跑过去,顺着白水的腰身朝下一路摸去。 蛇骨节肢多,而且骨骼分明,骨血之间的东西,就算是化形也遮不过去的。 白水任由双头蛇缠绕着他,也任由我一路朝下摸,好像真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就在我摸白水脚踝时,就感觉不对了,脚踝的骨头是很明显的,可当我摸到白水的脚踝时,却是一片柔软,柔软到没有骨头…… 我抬眼看着白水,他正低头与我对视,轻笑道:“白思与你伴骨而生,你断腕取骨,剜心换血,自然可以让她血肉重生,但想要她成年换鳞,就得以神蛇骨为引。” “所以你取了尾骨给她?”取骨有多痛,我经历过,柳仙两次断尾,差点没活下来,白水取骨后,怎么可能还有心思与播种,所以他这个时候示弱,就是因为知道我怀疑外面有蛇胎,要借用骨坛吞食蛇胎,知道解释是空白无力的,干脆用他的身体证明,他有心无力。 可我这具尸婆身,只不过受里面阴魂的影响,只要我控制情绪,不用巫面,不长鳞片,断绝和游媚之间的联系,也没什么事情的。 他又何必,先是取了建木血脉入体,后又取骨让白思成年产卵,经历这么多痛苦,就是为了帮我摆脱尸婆身! “你现在还怀疑外面的蛇胎是我的?”白水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一般,双手反倒着树干,整个人瘫软在树上,看着我道:“你要不要再多检查一下,不要光检查下面,上面也要的。” 我一把站起来,瞪着他道:“那你为什么骗我?” 他头朝后一昂,嘴角勾着苦笑看着我:“果然,这一句话当真可以一棒子打死啊。你要打要杀,就来吧……” 看着他那任由我上下其手的模样,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握住沉吟刀架在他脖子上:“到底白思是怎么回事?你跟她可亲热得很啊?” “所以我那时感觉到你看着我,并不是我的错觉?”白水低头轻了一下我的手背,沉声道:“白思跟华胥呆在一块太久了,只想着延续神蛇血脉。你看到的时候,她真试图勾……” 我一抬眼瞪他,他反倒低低的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这样子,有心无力了,所以没让她得逞,但她产下蛇卵倒是指日可待。到时找何必壮抽出你体内的尸婆身就行了,你就不会再受游媚的影响了。” “不过……”他说到这里,却突然低低的窃笑:“向来都是我吃醋,拿你无可奈何。难得见你吃个味,突然感觉很是舒畅啊!” 我踢了他一脚,冷哼道:“白思你打算怎么办?你们俩光着身子抱在一块,可没假!” 白水凑了过来,双腿一动,只见一条蛇尾在地上摆动道:“两条蛇,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你刚才不是也闻过了吗,没有那个的味道……” 脸上一红,我只感觉气闷,收了沉吟刀:“说正经的。” 白水从身后伸手搂住我,看着远处泰龙村的方向,轻声道:“白思会一直和华胥呆在阴河下面,由十道神蛇魂看守着,她们跑不出去的。我抽骨也并不全是为了你,也有自己的私心,你不必想太多,而且既然她已然成年,我就再也不会下阴河,毕竟我现在也不算纯净的神蛇,所以你无须担心。你们发现了蛇胎,我自然也感应到了,毕竟它下了阴河,我再感应不到,还不得被帅哥笑死。” 他侧头亲了我一下:“你有怀疑应当直接跟我说的,没必要找上帅哥,跟他一块来骗我,好像你跟他才是一队的,还是联起手来对付我。更可气的是,你还背着,让他帮你圆话。到头来,你却不知道我气什么!” 说着说着,他似乎又有点生气了,对着我脖子重重吸吮了几下,次次都将肉吸进嘴里,唇舌勾动。 我感觉白水今天特别热情,而且还有点不知轻重,推了他一把,转眼看着他道:“那你先将骨坛给我吧,我拿祸蛇去吞了那个蛇胎。” 出了青要山已然大半天了,这已经到了半夜,可那蛇胎依旧在,其他牲畜生下来的怪胎我都还没去看呢,光是被这些事情给迷了眼! 白水双眼闪了闪,将骨坛递给我:“你就不想用这个蛇胎来钓外面那条白蛇了?” “你怎么知道是白蛇?”我将骨坛收入腰侧,疑惑的看着白水。 “能让你都认为是我的,首先得是条白蛇,其次还得是条厉害的白蛇,厉害到你们除了我,没有到其他的怀疑对象。”白水十分自得的看着我,轻声道:“别急着动手,等我去会会它,到时就知道是谁在捣乱了。” 我抚了抚手腕上的双头蛇,心底的疑惑就又加深了几分。 如若白水知道有白蛇假冒他到处播种就算了,可他知道?如果最近几天他因为取尾骨让白思成年,所以抽不开身也说得过去。但蛇胎最早出现已然一个多月了,而且这事涉及还挺广的,白水知道却不出手,就显得事情有点怪了。 “在想什么?”白水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沉声道:“要不要再次验明正身?取骨虽然有点痛,别的投怀送抱的我没有心思,你吗?说不定只要一个眼神,我就从了呢?” 白水似乎性格变得有点轻佻了,言语中好像还带着俏皮。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 泰龙村外的移动板房还在,村内建木根须所缠绕的密室依旧在,夏至已过,龙五他们全部退了出去,不过他们住的地方拆了。 我发出符纹给帅哥,让他来这里集合。 符纹刚发出去,一扭头,却见白水躺在一张床上,一脸重伤未愈,需要人端茶递水安心伺候的模样。 我扔了一个从青要山带出来的果子给他,然后给何秋月打了个电话,让她发现病房那女孩子有异样立马告诉我,云家那边也联系到那些怪胎的事主,可以安排我们连夜过去。 帅哥来得很快,见白水躺在床上吃果子,似乎伤重得不行,吃惊的看着我悄声道:“你不会真的下手了吧?” 他说着对着胯下重重的就是一记手刀,意思不明而喻。 我瞥了他一眼,将手机递给他,里面何秋月发给我的视频和检测出怪出的孕妇资料,趁白水在注意,将手机里的视频点开,借机在手机上打字道:“最近还是得注意点白水,我看着他不大好,由你暗中盯着最好。” 帅哥一脸惊慌的看着我,撇了撇嘴,却也没有拒绝。 我还要说什么,白水就重重的咳了起来,好像肝肠寸断,连心肝都要咳出来一样。 “去吧。”帅哥瞥着手机,朝我低声道:“人家找这机会好久了,当初我重伤,你照顾我,他呕气呕得啊都要吐血了,现在难得建木和尸婆安稳了,他心头安稳了,总得找回场子,让你柔情蜜意的照顾他一场。一条白蛇作乱而已,我去找山鬼帮我查一下,就不当电灯泡了。” 他苦笑的朝白水挥了挥手,拿着手机离开了。 夜色深浓,为了避免月光,白水还刻意引着乌云遮住了月亮,外面漆黑一片,帅哥瞬间融入了夜色之中。 白水依旧在重咳着,我走过去,他却一把拉住我:“你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就真的要呕血了。” 我戳了戳他的胸口,轻声道:“你既然要自证清白,就陪我去看一下其他怪胎吧。” “除了那个蛇胎还有?”白水闻言似乎有点诧异,抬眼看着我道:“什么怪胎?” 我将那些什么猪生蜥蜴,蛋孵化乌贼,以及牛产下怪蛙的事情说了。 他眉头慢慢皱紧,看着我,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紫,一幅要吐血的模样道:“难道这么多怪胎,你开始怀疑都是我?这是猪和鸡,还有牛啊?” 我转眼四顾,忙道:“那条白蛇并不是条普通的蛇,而且夏至后产下怪胎的很多,巫狼柳仙和隐形人都没有再出现,师月落安然赴死,我怕这繁殖才是他们要做的大事。那些怪胎,怕是都有着建木血脉。”快来看"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50章 怪蛙 建木在混沌之中就已经有了,只不过由不周山心压着,一直未作乱。 后来好不容易长出来了,却又被天帝砍了,我们见过的建木血脉,只有师月落,帅哥和夏荷苏三月阿娲这些,当然我在地底见过的那些,因为杂交过于混乱,只能算是师月落他们试验中的产物,并不算是成品。 但我们在蛊寨见过建木与落花洞女相交时产下的胚胎,得二次孵化,而且建木是以根须交缠的,可以同时和许多对象相交,所以那些与动物生下来怪胎,极有可能是建木的。 要不其他的生物,就算再性淫,也不会这么没有选择性,什么都来啊?又不是风二爷这种中了咒术的变态! 虽然我点明了重要性,白水也跟着我去院子里找云家人,可依旧因为我怀疑他乱来,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云空他娘等了我许久了,说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是牛产下怪蛙的,那头牛产下怪蛙后,就好像血干而死了,因为是怪事,主人还刻意将怪蛙圈了起来,联系了新闻采访呢。 现在自媒体发达,谁都能把视频发到网上,这种怪事最受欢迎,当初毕丽红就是因为这个大火了一把。 云空他娘见白水也在,很多话都不好多说,还是我开口解释那蛇胎不是白水的,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就最好,可这么厉害的白蛇,除了神蛇,我们也对付不了。白水大神能出面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白水沉沉叹了口气,委屈的看着我,趁着云空他娘去安排事情,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对着唇重重咬了一口:“你得相信我啊。世界上白蛇这么多,建木说不定还可以变幻成我的模样到处招惹是非,到时我是不是每一次都要自证清白,你还不如干脆将我绑在身上算了。” 他下口比较重,我双唇火辣辣的,这也是我担心的,毕竟建木与白矖有着那样一重关系,明显对神蛇的了解还多余白水。 幸好云空他娘立马就回来了,跟她一块进来的还有帅哥,这货还朝我们呵呵笑道:“你们小别胜新婚,又是误会初解,我还以为你们要在泰龙村密西密西呢,特意避到了这里,结果你们也是闲不住的。”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白水低咳了一声,帅哥立马打着哈哈,催云空他娘快点出发。 因为地方近,云空他娘已经安排云家人联好且守在那里了,我引着蛇影,由云空他娘骑着翼蛇带路,直奔目的地而去。 那是靠近省城郊外的大养殖场,我们在养殖场外落下,换上了云家停在那里的车,然后朝着场内而去。 云家虽然青壮都死了,可势力依旧在,养殖场的人见到我们十分恭敬有礼,如同迎接什么大客户一样,带着我们就进了里面的牛舍。 现在的牛舍都是水泥房子,产下的怪蛙却特意关在一间装满了铁栅栏的大房子里。 养殖场的人得意的朝我们道:“我们这里的牛啊,都特别强壮,后面的大片山都是我们的,所有的牛都是放养,从不喂饲料,肉特别好。产下怪蛙的这条牛啊,我们养了好几年了,是我们这里最先配种的母牛,都通人性了,结果产下怪蛙就死了,真是可惜。不过这怪蛙啊,我们准备发展发展……” 这养殖场的管事话都是对云家人说的,明显云家人是借谈生意来。 只是当打开关怪蛙的房子时,我们就感觉一震,帅哥更是低喃道:“牛产下的怪蛙,就是牛蛙吧,可这也太牛了吧!” 云空他娘也低咳了一声,立马和原本联系上养殖场的云家人立马将养殖场的管事带走,说是要谈具体的合作项目。 那人虽然有点怪异的看着我们,但也欢天喜地的跟着去谈合作项目去了。 “这肯定是建木干的了吧?”帅哥盯着房子地上的东西,迟疑道:“连牛都上,太恶心了吧?” 对一棵树,帅哥要求太高了些! 我本以为牛产下的怪蛙只是一只,却没想一共有两只,还真是“牛蛙”,那怪蛙宽嘴长背的匍匐在地上,身上披着湿滑带黏液的漆黑蛙皮,却隐隐有着鳞纹,但背上却长满了怪疙瘩,里面明显有着东西在蠕动。 这怪蛙个头比牛犊更大,个头足有成年牛的一半大,两只都抵一头牛了,怪不得产下怪蛙后,母牛血干而亡,怕是连骨髓都被吸干了。 白水以前说过,鳞片人子噬其母,并不是咬死的,而是子胎所需要养份太多,吸干了母体,所以鳞片人很少产下后代,就是因为风险太大。 怪蛙四肢并不是蛙蹼,而尖锐的爪子,双眼外鼓,但蛙眼睑是从下往上的,这两只怪蛙却跟人的眼皮一样,从上往下而合,而且一双蛙眼黑白分明,还有着锁魂环。 见我们进来,匍匐在地上,半睑着眼睛静静的看着我们,明显已有了神智。 “看一下才知道。”白水手轻轻一挥,寒气涌动,本变带着湿气的地上瞬间结冰。 本以为白水出手,肯定十拿九稳,一举拿下的。 却没想到这两只怪蛙猛的窜了起来,张嘴吐出一条长而黏的腥红舌头,那舌头看上去好像和蛙舌一般黏,却又长满了倒刺,说不定还有毒,沾着别说死,至少一块肉是没了的。 更怪是,张嘴之时,蛙嘴里还有着两排整齐的牙齿,如同牛齿一般。 我握着沉吟刀正要出手,白水却冷哼一声,然后一个童音哇哇的叫着:“老子不压这么恶心巴拉的东西。” 可惜不周山心没啥本事,除了会说话和能压建木血脉,就是块石头,连变大变小都不能。 白水手一挥,它正好压住了两只怪蛙后蹬的后腿之上,还要大嚷道:“建木那混蛋,当真不要脸,连黏糊湿嗒的蛙都不放过。” 一被压制住,怪蛙还吸气吐舌,却被白水用冰棱钉住了长舌,同时用冰冻住了蛙身,只留后背的脓包在外面,然后看着我道:“划开看看。” 建木是棵树,血脉里总有点长根须的意思,这怪蛙暂时没有根须,可能还在背后的脓包之中。 我点了点头,沉吟刀对着两只被冻住的怪蛙一闪而过。 “别砍我,别砍我。”不周山心发出害怕的叫声,瑟瑟发抖的道:“女娲那娃娃也太狠了些,也不想想她是怎么来的,居然用自己的骨头制刀,当初游媚用这个挖了我的基石,现在这把巫刀居然全了,更不得了!” 我的刀法得白水亲自指点,这些天在青要山又与双头蛇习过术法,自然不会划到不周山心,可它也太怕死了些,就算划到它,以它的坚硬也不会有事吧。 可随着刀光划破怪蛙背后的脓包,无数白色金色的蛇从包里涌了出来,拇指大小的蛇头嘶啦着朝外涌,却都没有睁开眼,还带着黏液,蛇尾还与怪蛙的肉身相联,怎么也挣脱不了。 那白色的蛇看上去十分普通,只不过有着细细的爪子抓握着脓包边缘,想冲出来。 可金色的蛇却和翼蛇一样拖着一对薄翅,因为黏液糊着,一时展不开,而且压在蛇身上,拖不动被白蛇从身上压了过去。 我们本以为这些脓包里面最多就是师月落那样的吸盘蛇尾,要不就是触盘之内的,怎么也没想到蛙背脓包里居然是蛇。 大家都沉默了,不周山心却突然开口道:“难道是女娲那娃娃又在整这些事?想研究出更好的物种!” 白水脸色一白,我连忙引着沉吟刀一挥,将怪蛙和里面的蛇全部砍成细断,魂植随之涌了上去,将所有的血肉吸食殆尽。 帅哥向来很机灵,立马一道符纹引了过去,同时引动魂植将不周山心卷出来,地火瞬间喷涌而去,将那两只怪蛙和那些蛇剩下的皮骨全部都烧了个干净。 “返祖……”大火映着白水的脸色微红,可他却转眼看着我道:“你知道什么是返祖吗?” 一边不周山心还不明所以的低吼:“每次都这么恶心,下次能不能整点利爽点的,泥巴捏着的还舒服点。” 帅哥眼神闪了闪,抱着它朝外一扔,然后看着我和白水道:“如果真是建木的话,要不要去看看那头死牛?” “返祖啊,就像现在有的人生下来会长出鳞片,还有的会长出尾巴……”白水似乎自言自语,双眼沉沉的看着我道:“我明白了!”"", 章节目录 第651章 窝点 我不知道白水明白了什么,可也感觉那怪蛙背里涌出蛇对白水冲击有点大,忙道:“也有可能是螣蛇卵的原故。” “螣蛇那两枚蛇卵已然受精,只等孵化,已然有了神魂,不可能再进入牛体二次孵化。而且就算返祖,螣蛇的蛇卵也不会长出怪蛙来。”白水伸手搂着我,朝帅哥道:“去看那头死牛。” 建木神卵都需要二次孵化,这两只怪蛙明显就是二次孵化后的成品,就证明当初我们在蛇鳞木棺材里,以及蛊寨毁坏的建木胚胎没有齐全,或者另外有建木的神魂在外面繁殖,看那怪蛙的样子,似乎还是野外与蛙结合的产下的。 可为什么建木神卵里产下来的怪蛙,背后脓包里会有蛇? 而且白色和金色的蛇,从形状上看,与两条神蛇的形态十分相像,这让我不得不像白水他们这一代的神蛇身上想。 按白水的说法,如果是返祖,就可以确定是他们这一代的神蛇了。想到那条到处怀蛇胎的白蛇,再瞄瞄身边的白水,我感觉当初黑门之内,不周山倒时,似乎有什么事情,连白水和螣蛇都不知道。 还没走出牛舍,云空他娘急忙迎了过来:“确定了是什么吗?” “是建木。”我朝云空他娘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道:“龙五既然收了怀蛇胎的孕妇,这些怪胎怎么没动?” “我不知道。”云空他娘摇了摇头,也带着疑惑道:“这怪蛙还是他们先发现的,却并没有带走,我也感觉奇怪呢。” “这是留给我们的。”白水冷哼一声,拉住了我,不让我走出牛舍,伸手引动乌云遮住了月光,这才接着道:“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出手,毕竟建木的事情和我们都有关系,我们不会坐视不管。这些怪胎没有研究价值,他们也控制不住。而蛇胎,有小白和泰龙村人蛇共种的例子,说不定生下来和人差不多,能驯化,他们还可以加以利用。” 白水似乎已然看透,但也依旧会去做这些事情。 养殖场的生意似乎谈拢了,那管事听说我们要看那头死去的母牛,立马十分惋惜的朝我们道:“这头牛我们可养了近十年了,可通人性了,整个养殖场九成的牛都是她的后代,配种特别好。本以为这次又能添两头牛犊,谁知道产下了两只怪蛙……” 说到最后管事的,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惋惜了,如果没有那怪蛙,他这养殖场可能还不如现在吸引各方的目光,云家更不会来和他谈生意。 养殖场有自己的山林,树木什么的都需要养分,所以死牛就埋在山后的沟沟里,用管事的话说,尸体化了肥长点草,也算为子孙造福。 他还要找人开挖,云空他娘立马将他带开了,帅哥这次连魂植都没用,直接以符纹引动地势,裂开一条地缝,露出了下面的牛尸。 牛皮已然被剥了,之所以尸体还在这里,是因为根本没肉了,要不然还会被卖肉了。 牛骨之上,只有一丝如同腊肉般干枯发黑的东西覆盖在上面,看上去好像整头牛都被风干了一样。 我试着引动魂植朝牛尸身上扎,却发现魂植对牛尸都没有半点兴趣,证明里面所有的养分都被那两只怪蛙吸收干净了。 建木神卵二次孵化需要极大的养分,这头母牛已然通了人性,加上产子多,证明体质在牛里面算得上最好的了,才会被建木找上。 暗暗念了一段固心咒,我引着沉吟刀划断牛腿,只见牛骨里面的骨髓同样干枯发黑。 “把上面的黑肉削掉!”白水看着牛腿骨,朝我轻声道:“怕是有情况!” “吸干骨髓的可能不是那两只怪蛙,而是那些蛇……”帅哥挥了挥手,风灌入干枯成空管的牛腿骨。 如若是实心的骨管,风灌入后又会回转,发出空响,但这次风灌入后,却并没有发出空响。 我引着沉吟刀,以当初片蛇肉的技术飞快的将腿骨外的干枯发黑的肉锡掉。只见腿骨之上,全是拇指大小的空洞,看样子帅哥说对了。 将腿骨扔进坑里,帅哥引动地火焚化尸体,我在一边念着固心咒,却感觉这次建木来势有点汹了。 地火很快就将牛尸烧成了一堆灰,白水搂着我静静的看着,帅哥一边叹着命苦,一边引着魂植卷着土填好坑。 我们从养殖场离开时,云空他娘朝一边的云家人轻声道:“连同养殖场都买下来。” “有钱!”帅哥朝她竖了竖拇指。 她只是低低一笑,然后乘着翼蛇带着我们去看了其他几个怪胎。 母猪产下的大蜥蜴的地方虽然属于外省,可就在养殖场背山的地方,我们以蛇影转过延绵的山绵就到了。 那怪蜥蜴在生下来后,直接咬死母猪跑了,村子里的人找了一圈没找到,也就算了,连母猪尸体都被烧了,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怕传染病。 一个小村子里的村民,比养殖场的管事都知道安全的重要性,把母猪尸体烧了。 可养殖场的管事的,只想着将一头牛榨干最后来一点利用价值。 鸡蛋里面孵化出的乌贼就在同一片山区的山村里,因为乌贼不大,被养在大水缸里。 那水缸还是老式的瓷缸,主人家是背山的一户人家,天天有人来看,都烦了,我们去的时候都是凌晨了。虽然有人提前联系给了钱,可主人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东西怪,你们想要拿走就是了,我又不要钱。干吗一定要跑我家里来看啊!” 云空他娘立马赔好,让那守在这里的人带我们去看。 买回去确实容易,云空他娘一句话将人家养殖场都给买了,可买回去看就看不到地势了,更不知道为什么怪胎会出现在这些地方了。 那水缸是原先装水的,现在打了井,也就没用了,那只乌贼足有转盘大小,无数深色的根须紧紧吸在水缸底部,我们一打开,立马朝外窜,被白水一道寒气给逼了回去。 这乌贼看上去像乌贼,其实就是一个五官模糊不清的人头下面全是吸盘根须,这东西明显就是建木的种了。 帅哥暗骂了一声,直接就引动地火。 那只乌贼在里面还乱动,但不一会连缸都烧化了,只发出“吱吱”的怪叫声,慢慢化成灰烬。 我看着地上的灰烬,瞄着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过话的白水,轻声道:“这可能不是建木直系的血脉,如果是的话,地火根本没办法灭。” “怎么?你看不起我引动的地火?”帅哥立马扭头看着我。 “你认为你比蚩尤如何?”白水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帅哥对蚩尤敬佩不已,闻言立马缩头,却依旧不解的道:“如果说香港那栋大楼下面的东西才是建木直系血脉,所以不怕熔岩的话。那这些也太菜了些吧?几乎没什么杀伤力啊?” 我想的也是这个,香港地底看到的那些东西,还未苏醒,只是看着,就连捉鬼纪家和孟婆都感觉到恐怖,而且它们身上有着电流涌动,轻易近不得身,这些和那些比起来,何止是菜啊! 难不成真的是神蛇血脉过于强大,所以不怕熔岩?建木反倒没什么? 白水却看着我道:“怕师月落只是其中一个,毕竟那两只怪蛙返祖出现了蛇。云舍看到的地底里的恐怖东西,也有神蛇的份吧!” 正沉思着怎么开口,云空他娘却急急的赶了过来:“事情怕是有点麻烦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朝我们急急的道:“这家主人之所以对这乌贼不重视,是因为附近山村里孵化出了许多怪东西,但很多一生下来,就跑进山里了,所以他见怪不怪。” “他们没有报警吗?”我一听就愣了,怪不得他不要钱让我们带走,敢情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奇货。 “那些怪东西,一生下来就没影了,除了留下死了的母体,谁知道是什么啊?他那只母鸡孵化出乌贼后就被吞了,连鸡毛都没吐出来,光是这么一只乌贼,他报警也没人信啊!”云空他娘对这种事情十分清楚。 “我们上半空看一下。”白水一把搂住我,朝帅哥道:“怕是找到关键点了。” 这里离发现母猪产蜥蜴的地方并不远,而且跟养殖场似乎背着山,如果那些产出来的怪胎都跑进山林的话,那么山里面肯定有一个窝,说不定建木其他胚胎还在里面。添加"" 章节目录 第652章 怪山 最近发现怪胎的也就这几个地方,可云空他娘却突然问出,以前还有各种怪胎孵化后跑进了山里,我们这才知道或许建木繁殖的布局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了,师月落和巫狼他们在明面上抓着我们的事情不放,可能只不过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而当初杨惠明提及的主人是不是师月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她所做的事情,是帮建木繁殖后代,关系重大,在她被白水骗住后,突然就死了,可见那位主人心狠,为了断绝线索直接弄死了她。 白水对于建木很是仇视,抱着我连蛇影都不用,直接借着乌云遮月,化成神蛇,隐了身形盘旋与山林之间。 建木是棵树,气息与这世间所有植物相连,加之生于混沌之间,与盘古共同孕育,在这片盘古所化的天地之间,我们根本就感应不到,只能凭看。 白水引着水气,招出了整片延绵山林中的蛇族,却发现所有的蛇族好像都有点癫狂,白水神蛇之压招了来,它们聚拢后,就开始大蛇吃小蛇,相互吞噬。 看着密密麻麻铺了半座山的蛇聚成一片,却一条条的相互吞噬着,让我感觉很害怕,当初建木重现时,蛇自食其尾,但我们所见不多,可现在半座山的蛇都在大吃小,场面着实有点骇人。 “散!”白水估计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猛的沉喝一声,一道狂风卷起,吹得蛇群满天翻飞,却也散开了。 不周山心在帅哥那里,如要帅哥找到了那些怪胎就会通知我们的。 既然当地的蛇族不管用,我只得以化蛇之术引着魂植化出细蛇,为了避免碰到建木神魂一般厉害的存在,我干脆连双头蛇都放了出去,任由它们拖着沉吟刀在满山林游荡。 白水也跟着引出水汽,满山的开始搜索那些怪胎。 夜色之中,藤蛇满山游走,却并未感觉到其他怪异的生物,但奇怪的是感觉这整片山都是活的,生气十足,而且还有着十分浓郁的生机。 所有活的山都是可以孕育出山鬼再代代传承,直到山死去,山鬼也就死了。 可当初武罗准备带着山鬼从昆仑天梯离开时,我跟随着所有山鬼去过所有活着的山,并没有这一片山林。 也是那时,我感觉到活着的山,与死去的山之间的区别,一座山死了,不只不会再长,里面的树木鸟兽虽然会有,却也都是凡兽,长势也明显的不好。 可活着的山,有山鬼看守,里面多少会产出点灵智的东西,树林郁葱,鸟兽欢腾,生机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 从夜色之中低垂着看下去,整片山脉并没有出奇的,可在螣蛇入了山林后,那种灵气充裕的感觉以及勃勃的生机,却明显能感觉得出来的。 似乎这一整片山脉,比青要山的灵气都要充裕一些,以至藤蛇都有点过于兴奋。 白水化出水汽后,自然也感觉到了异常,却并没有异动,而是静静的等着。 事出反常必为妖,一片没有山心的死山,却有着超出了青要山的活力,明显不正常。 就好比一个死人,却比一个活人更活泼,更有生机,这就是诈尸了。 帅哥依旧没有跟上来,我和白水隐于夜色之中,等着藤蛇和白水发现怪胎的聚集地,毕竟这些怪胎实力不如师师月落藏在地底的那些,藤蛇和双头蛇同时进入,总能发现的。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藤蛇并没有半点发现,反倒好像有小部份慢慢与我失去了联系,原本以神蛇之威,压住山脉,想逼出那些怪胎的白水,也幻化出了人形,朝我沉声道:“这山有古怪。” 整片大地皆为盘古躯体所化,一旦是地里孕育的活物,才是真的厉害。想想现在的能源除了电力不是,煤和石油,以及矿产哪个不是产自地底! 白水刚抽了尾骨,虽然能强撑着看不出来,可如若真的碰到建木尸婆这种级别的,我不一定抵挡得住。 正想要不要叫帅哥带着不周山心过来帮忙,却感觉山窝之间,一道道符纹如同烟花般炸开,跟着一股强大的压力涌出,炸开的符纹好像游鱼一般瞬间涌盖了住了整片山脉。 符纹之间带着联系,硬是将整片山脉封得密不透风。 “是巫刀!”我感觉到双头蛇传来极大的怒意,急忙引动蛇影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符纹比信号弹炸开的还大,帅哥不可能看不到,我也没联系他,和白水极速的到了炸开的地方。 却见双头蛇的蛇头相对昂着,蛇尾拖着的沉吟刀如同柳叶双开,与两个蛇头相对,对着另外两个方向,蛇身之上符纹流转,明显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我和白水落地,两个蛇头四只蛇眼里都带着疑惑,却又有着极大的怒意,可四周除了草木茂盛得异常,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双头蛇昂立了许久,也并没有发现明确的怪事,这才慢慢的爬上我的手腕,缠转着,沉吟刀却依旧发出低低的警示之声。 刚才在外面只感觉山脉之间生机很强,到了这里才知道何止是强啊,所有的树木都茂盛无比,地上苔藓都比别的地方要厚重,藤蔓茂盛得更甚院子里云家所有人种的魂植,比热带雨林更加繁荣。 夜色之中,可见宽大的叶片之间,颜色鲜艳的虫子爬进爬出,十分怪异。 可按理说,藤缠树死,但这山里的树,就算藤蔓附满,藤根扎入树干,依旧皮坚树挺,郁郁葱葱。 而且从我们进入树林后,也知道为什么刚才双头蛇会如此紧张了,因为好像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似乎每一棵树,每根草都是一双眼睛。 白水昂立着,朝我打了个手势,我握着沉吟刀对着旁边一棵树上的藤茎轻轻一划。 藤皮破开,暗色的液体涌出,我还想细看藤肉,可随之却有着许多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涌动,跟着划破的藤皮立马长好了,完整无缺。 沉吟刀可以破鳞皮,现在又有双头蛇引着符纹加持,可以说十分厉害了,这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藤,却能在被沉吟刀划破皮后,迅速的愈合。 用沉吟刀沾了点藤内涌出的液体,那液体闻上去好像有着一股土腥味,就好像大雨过后,山林中那种被雨水冲唰过的味道,却半点藤蔓应有的草腥味都没。 就算魂植的藤蔓有充血化蛇的迹象,那血里依旧带着草腥味,而并不是人血所有的血腥味,更不可能是土腥味。 到这时,我以化蛇之术引出的所有藤蛇全部失去了感应,消失在这茫茫大山之中。 而那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却从未消除,反倒越发的浓郁了。 “帅哥还没有过来。”我握着沉吟刀,不敢乱动,朝白水道:“他巫术大涨,符纹不可能拦住他。” “他进不来了。”白水一手搂着我,一手化出细爪,对着旁边的一棵大树,重重的就是一爪。 巨大的树干应爪而化为木屑,随之而倒。 原本缠在树上的所有藤蔓却如同蛇一般,飞快的朝旁边散开,就连树干倒下方向的灌木以及苔藓,都朝旁边挪动,好像知道树干落下去,会砸到它们,所以它们自愿挪个空地给树干,免得被砸到,这种趋吉避凶的本能只有生物才有,可这里的植物却做到了。 更古怪的是,那树干落地后,好像瞬间就腐烂消失在了泥土之间,原本挪开的灌木苔藓又挪了回来,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了一点。 连同被剩下的树桩也随之腐烂成泥,跟着各种真菌以最快的速度冒了出来,慢慢的涌现出苔藓和其他植被。 眨眼之间,那棵树就消失不见,并且好像从未过有过这棵树,原本就是这些灌木苔藓所长的。 白水将他手里的抓握的木屑递到我面前,一股浓郁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只见他手里抓的并不是一把木屑,而是一团湿土。 “整片山脉,连同所有植物都是一体的。”白水随手又揪起一把叶子,然后看着叶子在他手里化成一片烂泥,冷笑道:“它还想吃了我们,将我们变成它的养分。”福利"", 章节目录 第653章 活土 我感觉白水说得过于严重了,这片山脉就在这里,就算山整体都是活的,想困住白水和我,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握着沉吟刀猛的朝上一挥,引动蛇影正准备和白水离开。 可沉吟刀刚刚一动,参天的大树全部倒了下来,而周围的灌木以最快的速度抽长,只是火石之间,天地好像变得一片黑暗,跟着就感觉到无数的东西朝我们涌了过来。 我握着沉吟刀随手一划,那些东西立马退散,跟着就感觉白水拉着我朝他怀里一带,然后冷哼一声,冰冷的气息涌动,然后蛇骨石幽暗的光芒亮了起来。 “现在信了?”白水搂着我借着蛇骨石隔着冰屋朝外看。 只见外面全是土石,看不到半点植被的根须,看样子到了地底比较深的地段了。 “这座怪山将我们吃进肚子里了?”我想想突然感觉有点恶心,这也太惨了些。 我出来混也有一年多了,没想到还有被吃进去的那一天。 白水撇眼看着我,十分认同的点头:“土能容万物,而且这是活土,自然可能困住我们。你别忘了,人类和蛇族都是娲祖捏土而造,虽然混合了其他东西,却也与泥土同源,它想吞了我们,容易得很。” “这就是你以前说的恶土坤?”我记得黑曜外溢时,虫崖出现了那只吞食生机的大胖蚕,而镇上垃圾场却同现了恶土坤吞食生灵,难道就是这个东西? 白水摇头,举着蛇骨石看着外面土石涌动,伸手点了点冰壁,加固了冰面:“这与恶土坤不同,恶土坤其实就是死土,无论什么东西吃进去都会变成烂泥。而这些是活土,也可以说是太过活跃的土,可以自己化出植被丛林,滋生生物养着自己,同时以强大的生机,吸引外处的牲畜进来吞食,十分厉害。” 冰壁坚固,外面的土石时而挤压,时是化成泥石柱冲撞,时而以土石快速度的磨擦,可冰壁却依旧不破分毫。 蛇骨石的光线过于黯淡,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朝外照了照,外面涌动的土石好像急速转动的混泥土,外面不停的撞过来,想撞破冰屋,就算隔着厚厚的冰层,依旧可以听到哗哗作响的声音。 “想办法出去吧。”白水所制的冰屋太小,只够我和他勉强转身,这会已然感觉到憋屈,更何况外面的土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开了冰壁了。 泥石流比洪水可恐怖多了,更何总这些土还是活的,刚才落入土里的瞬间,那种吸附力比魂植吸食血肉更加强大,想想就是有点小恐怖。 “出不去。”白水却安然的掏出蛇骨石摆在四周照明,又掏出那粒烛阴牙当凳子坐:“我们都从土里而生,这活土就好比将人困在一大团随时可变的软泥之中,无论我们怎么冲撞,力道它都可以化解。无论我们怎么变化,它都有办法包裹着我们,到嘴的食物它不可能放弃。” 他说着,还拍了拍身下的烛阴牙,示意我过去坐。 瞄着那粒竖放着的烛阴牙,突然为烛阴感觉到憋屈,天帝将混沌之气装在里面就算了,现在白水居然还当凳子坐,烛阴一族的脸都丢尽了。 可看着白水安逸的脸色,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得走过去坐下来。 他却伸手搂着我道:“别急。你平时碰到一根难啃的骨头时,总会想办法解决对不对?这活土这么厉害,吞食了你所化的藤蔓,自然知道你是美味的,怎么也不会让你跑了。马上就要出动其他东西了!” 我有点无奈的撇着白水,托着腮看着他道:“你说这片山林这么大,是最近才变成活过来的,还是原本就这样活着的?” “如果以前就这样,武罗统领山鬼,管理山脉,自然知道。肯定是近来才变成这样的,而且这东西慢是有主的。”白水脸带疑惑,轻声道:“土是最为神奇的东西,任何东西的生长都离不开土地,就算是天帝,也得受供奉方能存活。但驯化活土,这种事情从未有过。” 武罗一直不见踪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要不然这种事情问她最为可靠。 也不知道这活土的事情跟她失踪有没有关系,在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我想着越发感觉奇怪,看着外面转动不止的土石:“你说那些跑进山里的怪胎,是被这些土石吃了呢?还是?” 藤蛇速度极快,如果那些怪胎真在这片山脉的话,不可能感应不到,可到最后我和白水进入山脉之中,所有藤蛇被吞食都没有发现怪胎。 双头蛇异动,怕也是感觉到这片山要吞食掉它们,才猛的发动符纹自保,要不然我们下来的时候,双头蛇不会那么警惕,却又没有离开,想来那时双头蛇也知道离不开了。 “应当还在的。”白水迟疑了一会,才接着道:“我引来的那些蛇都是真的,而且大小互吞时,并没有土腥味传出来,证明只有从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和这些活土是一体的。而外面的活物还是有的,那些怪胎或许就存在这活土里。” 这时冰屋猛的晃动了一下,似乎被转动了起来,白水紧紧搂着我,将烛阴牙冻在冰屋之上,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术法,无论冰屋怎么晃,只会转动不会颠倒。 转了许久,土石的颜色越发的鲜红,流动之间似乎还带着血色。 帅哥以前说过他所学巫术有个巫祖,乃是盘古血脉未化孕育出来的大神,与山川日月有感,才感应到了巫术,可勾动天雷地火,这会看到活土的颜色越发接近肉色,有一种好像真的是盘古大神的肉没有化的感觉。 “你说我们俩像不像两只寄生在肉里的虫子啊!”白水皱着眉,搂着我安坐在烛阴牙上:“如果这活土是盘古未化之肉的话,那么就有意思了。” 师月落被我下了钩吻后,曾经说过,人类和蛇族只不过是寄生,而白水这次却突然提到这个,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随着冰屋慢慢下降,猛的好像碰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周围变得一片寂静,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外面的气温突然变高,跟着地底金色的熔岩慢慢涌了上来,看样子这活土还挺聪明的,知道以火化冰。 白水冷哼一声,抱着我朝坐着的烛阴牙一转。 只听到轰隆之声传来,一股子灼热立马涌了上来,可白水抱着我已然转到了烛阴牙内。 这颗烛阴牙当初我们才找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用,帅哥那时知道是天帝之宝,不肯死心,硬是让我用沉吟刀顺着牙槽挖了个大洞,足够一个转身站立,这会我和白水就搂抱着挤在这么一个大洞之内。 他一手紧搂着我,一手引着冰层冻住外面涌动的熔岩。 烛阴牙可困住混沌之气,自然也是坚固无比,熔岩没办法融化。可熔岩涌过后,似乎没有吞食到我和白水,外面传来低低怒吼的声音,跟着烛阴牙朝下一落,牙槽附近一片金色, 似乎活土将我们扔在熔岩里慢慢融化了。 白水直接扔出了几片七彩鳞,然后加上冰冻住。 “这是云长道的鳞片?”我突然有点同情云长道了,被小白咬下了小半鳞片,白水和帅哥完全是物尽其用啊。 “他的全部用来封石壁了,这是华胥的。”烛阴牙内窄小,白水搂着我几乎与我脸面相贴,两人的腰身几乎贴在一块,我双脚还踩在他脚上,一说话,气息相扑,显得有点暧昧。 白水干脆将我紧紧抱在怀里,脸颊相贴轻轻蹭着:“留着她总要有点用处,现在怀着师月落的孩子不能动血气,但她愈合能力比云长道强,我时不时取几片鳞下来,等过段时间够了让帅哥给你用华胥的头发穿件衣服,她鳞片是七彩的,穿起来也好看。到时你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长鳞,光是靠华胥的鳞片护着就够了。” 他这借花献佛也太顺手了些,鳞片是薅的华胥的,穿让帅哥穿,结果却变成他送我的了? 见我动了动,白水却又将我紧紧抱住道:“外面是熔岩,你别乱动。熔岩汹涌恐怖,还是避开的好,还有那些从熔岩里面生出来的东西啊,也最好避开。” 我只差没笑出声来,白水大神这是借机上药眼啊。 伸手推着他胸口,转头正要开口,但因为两身相靠反倒好像亲了他一下,搞得他搂着我腰的手轻轻揉了一把。 跟着烛阴牙突然转动了起来,也不知道上升还是下沉,只感觉原本从七彩鳞片那里涌出来的热度瞬间消失不见。 外面好像一片寂静,白水抱着我没有动,可猛的一条巨大的根从外面窜了进来,生生撞破了七彩鳞片。 白水立马抱着我腾空而起,出了烛阴牙,脚下烛阴牙随之而动,抱着我立在烛阴牙上。 刚一站住,我和白水却是猛的一晃。 只见四周一片昏暗之色,金色的熔岩火光从缝隙之中漏出,照亮了整个地底。 可一大片空旷之间,一个具巨大的身躯躺在地上,身上无须根须朝外伸展,那些根须透着浓浓的土腥味,正是我们看到的活土,而那身躯体的头部,时不时有着大股浓血涌入,直接流入那具躯体的嘴里,滋养着它。 具躯体却是血肉之躯,而且还是个母的,因为她大张的双腿间,有着许多透明的卵产出来,大团大团的如同蟾蜍产卵。福利"", 章节目录 第654章 母体 我和白水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这地底活土之下还有这样一具母体,那东西似乎与活土相连,却又有着明显的区别。 那是一具明显有着人类特征的女子身躯,却又极为巨大,在地底熔岩之上平躺着,四肢和背后无数根须如同尸婆和建木血脉一般朝上延展开来,化成外面蜿蜒成大片山脉的活土。 同时活土不时将杀死生物的血肉化成肉泥落入母体之内,供养着它。 地底熔岩透过裂缝,照着母体身上覆盖着狰狞的鳞片,它所产出的卵会被根须缠卷运走,随之消失在活土之中,可她过不了多久就又会产出来,团团黏糊。 有时卵经过裂缝处,被熔岩光芒一照,可以看到里面受强光刺激抽动的胚胎,一团团根须涌动着,还不知道是什么。 这具母体让我猛的想起了大楼地底看到的那些东西,猛的拉着白水:“快走!” 白水半眯着眼看着那东西,冷笑道:“建木果然会算计。” 我不解的看着他,而那母体似乎感觉到了我们,背后无数根须盘转着朝我们缠了过来,瞬间将我们困在了根须之间。 这些根须全是活土,而这里的活土似乎比外面的强大许多,朝我们压过来,白水化出冰屋怎么都躲不开,根须一碰就碎。 烛阴牙刚一动,就被一条根须生生抽下一块,白水敢再用烛阴牙,怕里面混沌之气外溢,到时没东西压制,整片世界又归于混沌。 将烛阴牙一收,朝我沉喝道:“抱紧我,千万别动巫刀,最好收起来!” 他似乎知道那具母体是什么,连忙将巫刀收入腰侧,双头蛇似乎在低吼,缠着我的手腕不肯被收进去,被我强行收了进去。 眼看着四周活土所化的根须朝我们压了过来,白水化出厚厚的冰屋以烛阴黑气护着,朝我轻笑道:“含在嘴里怕化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先是一顿,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却见他双手猛的掐住我的腰,跟着猛的化成神蛇之身,将我朝嘴里一塞。 他蛇身上无数雷电涌过,瞬间逼退那些活土根须,跟着嘶吼着朝外冲去。 那具平躺着的母体发出怒吼之声,对于我们这两根难啃的骨头,她本以为自己亲自动手可以咬开的,却没想白水居然将我含在嘴里朝外冲。 我借着魂植在白水嘴里稳住身形,他低声嘶吼,借着半张着嘴,却见母体原本朝外延展的根须全部朝着白水涌了过来,地底熔岩飞快的朝外喷涌,而那具母体却飞快的消失在了上面的土层之中。 根须涌了过来瞬间将白水整个缠住,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好像连同白水一块被这些活土淹没,感觉到白水牙根紧咬,似乎怕咬伤我,只是半合着嘴,留出空间给我,心中一股暖意。 我正着急着,却听到外面一声闷响声传来,跟着身子猛的朝下一滑,差点滑到白水喉咙里去。 这时白水张嘴低吼,我引着魂植趴在他嘴边朝下一看,却见根须如同追食的蛇一般朝上昂着追了过来,眼看着上面就是活土所化的土层了,白水蛇信一甩将我卷了进去,跟着猛的大吼一声。 我只听到一声巨大的闷雷声传来,跟着好像无数雷电涌动,然后猛的冲了出来,白水张开嘴将我甩到了它的背上。 这时我们已然冲出了下面的山脉,盘旋于半空之中,只见无数巨大的闪电扭曲着在我们周围朝下闪动着,而白水身上蛇鳞都不见了,蛇皮四处破裂,鲜血直流,还有残土附在他身上,想朝他肉里钻。 倾盆的大雨瞬间落下,连同血水和残留的活土全部冲下,一丝血气刚落在树上,就被树上的藤蔓缠卷住朝下送去。 整片山脉被雨水一淋发出低低的吼声,所有的树木却好像焉了一般,缩紧了树叶。 远处符纹闪动,白水带着我飞快的朝那边飞了过去。 只见帅哥焦急的引着符纹迎了过来,看到我们,立马急道:“没事吧?” 白水化成人形,脸色依旧,似乎并未受伤,只是朝帅哥道:“你发现了什么?” 雨势太大,帅哥让我们先去发现乌贼的那家里说,云空他娘还在那里等着,顺势避一下雨。 白水向来不肯人前示弱,在我们面也一向是死撑,取骨之事,如若不是要自证清白,告诉那条到处播种的白蛇不是他,以他的个性肯定也不会让我知道。 我拉着他的手搂着我的肩膀,借势反抱着他,引出蛇影朝着山外的那间屋子飞去。 这时已然是早上,却因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黑压压的看不出天色,云空他娘脸色发急,见我们回来,也不问我们查得怎么样了,只是问那山里有什么,昨晚那怪叫声太吓人了,而且昨晚她和这家主人聊天,这才知道这附近最近不太平,不只是有怪胎,还时不时有人和牲畜失踪,开始他不说,是怕我们乱传,影响不好。 我想着地底活土下面那具长着鳞片和根须的母体,与大楼下面的东西有点相似,也不想说。 “只不过是棵有建木血脉的树而已。”白水也隐而不谈,反倒是看着帅哥道:“你看到符纹怎么不带不周山心进来?” “进去了啊?可整片山都没发现你们的踪迹,不周山心却不停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帅哥将不周山心扔出来,朝我们抱怨道:“别看它平时牛皮吹上天,却是个怕死的,进了山一个劲的嚷着要出来,说什么它怕。它一块石头怕什么?老子一个人还不怕呢?” “老子自然是怕的,你问问进去的这两个,那土是什么土……”不周山心说着都有点怕,嘀咕道:“建木就是个混蛋,知道一物降一物,老子能克它,它就找了个能克老子的!” 土能容万物,不周山心也是块石头,而且还是山心,一旦被活土吞了下去,还真说不定会怎么样。 白水伸手将不周山心收了,看着帅哥道:“你当初被绿腰献祭建木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啊?” 那件事帅哥一直没有提,他到底为什么自愿被绿腰钉在建木之上,这时白水提及,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双眼左右瞄了瞄道:“也没什么,她只是说献祭建木后,可以让我心愿得偿,我想她总是我娘,不会害我的,就去了。” 白水目光闪了一下,搂着我腰的手轻轻捏了一把,看着帅哥沉沉的道:“那你心愿得偿了吗?” “没……”帅哥声音一顿,身子猛的站了起来,瞄了我一眼道:“算是吧。” “我明白了。”白水顺着帅哥的眼神瞄了我一眼,轻声道:“你帮我叫出附近的山鬼,问问她们,如若有一座山突然活了,滋生出山心和山鬼,却长时间被控制,以血肉滋养,并且融合了其他血脉,会怎么样?” 帅哥眨了眨眼,愣了好大一会才道:“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你叫青衡过来吧。”我见过活土和那母体,都感觉白水说的话拗口,只得朝帅哥道:“这事或许和武罗失踪的事情有关,也和建木血脉产下的怪胎有关。” 一听和武罗有关,帅哥立马以山鬼秘术招青衡,青衡被我留在青要山看着小白小龙种他们,帅哥招了许久都没有出现,他脸色发沉,低低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朝我道:“这家伙最喜欢买奢侈品,说不定去买东西了。我去青要山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这话明显没有说服力,我正要说陪他一块去,白水却搂住了我,朝帅哥道:“快去快回,最晚到晚间,我们要去医院会会那条坏我名声,让挑拨我和云舍感情的白蛇。” “放心,我快得很!”帅哥朝白水摆了摆手,飞快的溜了。 我不解的看着白水,青衡没来,证明青要山走不开,说不定小白他们也出事了。 “他只不过想避开一会,有些事情还得他自己面对。”白水沉叹了一声,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大雨道:“绿腰是山鬼,能与山融合成一体的也只有山鬼了……”添加"", 章节目录 第655章 毛玻璃 白水就算以前沉睡得再久,也是条神蛇,无论是见识还是想法,都比我们大。 人类存世时间太长,我们受礼法道德法律束缚,很多事情连想都不会想。至少白水不会认为人与蛇交,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换成了我们这些人,大多会认为很难接受。 只是听他的意思,外面那片山脉下面的母体和山鬼有着关系,但山鬼里最强大的也就是武罗了,也没见青要山古怪到这种地步啊? 而且这事与绿腰,与帅哥被献祭建木有什么关系? 窗户上镶的毛玻璃看外面的东西不大真切,加上沾了上水汽显得雾蒙蒙的,外面乌云沉压,好像这雨连日头都遮住了。 屋内白炽灯昏黄的光芒照在毛玻璃上,因为外面黑,反而暗着白水的身影在那迷蒙的水雾之中,显得有点模糊不清。 “你认为是绿腰找到了刚孕育出来的山鬼?”我只感觉脑洞不够大,恶土坤我能理解是烂泥积留成了活物,吞噬其他的东西,可整片山脉的土都活了过来,这怎么也接受不了吧?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一脚踩在地上,还得担心会不会踩痛土,建个房子打个地基就等于朝人家肉里打钉子。 种个菜是不是比太岁头上动土更恐怖? 土如果是活的,随便动个什么,都不方便了。 白水扭过头伸手拉着我,站在毛玻璃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伸手在毛玻璃上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我还有点不解,他却朝云空他娘道:“龙五既然将这些怪胎留给我们了,他总得出点力,让他将这片山附近所有的人和牲畜全部撤离,你也回去吧,这里不大安生。” 云空他娘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轻声道:“要撤离人,是跟当初阴河里面鳞片人出来,一样恐怖吗?” 她话里带着几分绝望,当初阴河鳞片人出,云家那时与我有着嫌隙,却依旧出动全族青壮,共同建下战线死守。 可战后却将云家族长之位托付于我,让我照料这些孤儿寡母,其实就是搭上白水。后来好像那些隔阂也就慢慢消散了,我和云家反倒有几分亲近。 这会她突然提及去当初的大战,我心底隐隐有着愧疚,朝她轻声道:“没这么严重,撤离只不过是万全之策。你这些天也奔波,在院子里好好陪陪云空。” 云空他娘眼带明了的点了点头,拉上留守在这里的云家人就朝外走,外面大雨倾盆,这家的主人是个单身汉,儿子儿媳都在外面打工,突然被云家人拉着朝外走,不解的大叫,隐隐带着不甘,可跟着就没有声音了。 翼蛇喜水,云空他娘打完电话后,就乘翼蛇离开,毛玻璃看不真切,只看到翼蛇拖着长长的蛇尾,刹那就冒雨直上。 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立马引动符纹,以魂植守住整栋房子,然后扒开白水的衣服。 幻形也有所依,并不完全是幻象,他带着我直接从地底母体那里冲出来,全身都被那些活土刮了一道,蛇鳞尽退,皮开肉化,脱了衣服后,只见周身外面一层皮都没有了,露着里面粉色的肉,幸好他自己控水,要不刚才被雨水一淋,保不准就被泡发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掏出血蛇鼎,将留下的华胥血全部倒在里面,又丢一些药材,伸着手指引动血汽和药性,这才看着白水道:“先疗伤吧。” 他捏着衣服带子,看着血气翻滚的血蛇鼎,轻轻转动:“外面大雨留人,你我独处一室,我以为你火急火燎的脱我衣服,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我发现白水说话似乎越发的轻佻流气,没了以往的高冷。瞟了他一眼:“你一边疗伤,一边告诉我,那山脉下面的母体是什么东西?” 白水也不矫情,纵入血蛇鼎中,化成蛇身,任由我以符纹引着血汽流过他的身体,轻声道:“当初是我们大意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沉吟了半晌才道:“当初鳞片人大战后没多久,虫崖两条大蛇突然消失,跟着黑曜溢出,阴魂外游,又有游昊突然清醒的事情。我们总认为黑曜过于古怪,所以我去镇黑曜,虫崖是你和螣蛇帅哥去的,据你所说那条大胖蚕被小白化形引动符纹破开,里面一片清水,就算浇在虫崖地界,也并未恢复生机。后来……” “后来黑曜被云长道的七彩鳞压制住,又无缘无故消失了,我们碰到老螣蛇的事情,对于虫崖那些被吸走的生机去哪了,好像并未在意。”白水沉沉的看着我,不提我私自与云长道解开蛇族血誓的事情,慢慢的在血气中游荡:“现在想来,当时黑曜比虫崖的事情重要太多,螣蛇与苏抚陈无灵他们,却让螣蛇和你去了虫崖。” 按算这事就在惊蛰之后不久,白水所指我隐隐感觉得到,那时我们都还不知道建木,只是好奇那时苏抚他们对于迎战鳞片人似乎毫不在意,现在想来当时他们知道的可比我们多,有建木尸婆在,自然不担心鳞片人。 “你的意思是,那个时候,虫崖那被吸走的生机就转移到了这里,养育了地底那个刚刚孕育出来的山鬼,将它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光是想想地底那具大的母体,以及它产出的那一团团的卵,就感觉有点范恶心。 可那东西明显有着建木血脉的样子啊,虫崖多漂亮,那么多生机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白水依旧慢慢的游动着,没有接话,只是昂起头,伸着爪引着血气幻化出一朵鲜红的玫瑰递到我面前。 那玫瑰以血凝结而成,花瓣当真如血一般鲜艳娇嫩,白水还刻意引动水汽,鲜红的花瓣上面覆着一层薄的水雾,看上去就好像一朵清晨从花园里摘下来的花。 他一双蛇眼沉沉的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不接,右手依旧引动着血蛇鼎里的药气,伸出左手接过一穷二白的神蛇大人信手幻化而成的花。 只不过这玫瑰沾手就化成一条丝带缠在我手腕之上,跟着涌入我左手腕消失不见。 一股冷意瞬间涌入左手腕,我诧异的看着白水,这根本就不是华胥的血,他却自顾在血蛇鼎里游动着,时不时伸出爪子点点下面受血气所引涌动的血蛇,朝我沉声道:“我取骨时流了不少血,想着不浪费,就炼了个血箍,可融化入骨血,平时看不出来,但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这时血气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了,白水虽然还没有长出鳞片,可至少皮上好看一些了,我收了血蛇鼎,看着他拧着那件衣服慢慢披上,想着华胥似乎一直都是一身虹衣,也从未换过,难不成他们这些上古的大神都只有一件衣服? 张嘴想问,白水却已然穿好衣服,朝我道:“你有没有想过帅哥所谓的得偿所愿是什么?” 帅哥开口时,先是否认,后来又勉强承认,这意思我多少明白。 朝白水苦笑一声,将血蛇鼎收了,看着毛玻璃上,他划的那道水痕迹,水汽依旧在凝结,可那画过的地方,痕迹依旧存在,永远和旁边完整而密布的水汽不同:“我更好奇的是,绿腰为什么认为,帅哥献祭建木后,就可以活命,武罗离开是在夏至之前,那时建木果并水出现在你们手里,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你看。”白水伸手在刚才划过的那道水痕那里又划了一道,水痕似乎就更清晰了。 可他却转眼看着我道:“我们一直盯着这道水痕,似乎感觉这道水痕才是重点。其实呢……” 白水伸手慢慢擦过玻璃,毛玻璃上的水雾慢慢消失,似乎外面的场景变得清晰了:“其实我们看到的才是最清晰的,看不见的才是遮掩的。” “你以为是这水雾,其实真正阻挡我们看清外面的,是这块毛玻璃!”白水手指轻轻一戳,毛玻璃立马化成齑粉,外面狂风夹着暴雨和水汽立马涌了进来。添加"", 章节目录 第656章 水攻 毛玻璃消失,外面雨声哗哗作响,水汽夹着土腥味涌了进来,还有着冷气,让我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白水伸手将我搂在怀里,透过这块小小的玻璃窗朝外看。 大雨如帘,外面看什么都不真切,却又好像什么都被这大雨给淋得变了形状。 “你看到了什么?”白水双手搂着我的腰,嘴在我耳边亲了亲,耷拉在软腹的手轻轻摁了摁:“云舍,你说我们看到的,是不是那位让我们看到的?” 他语气里带着叹息,为了不让外面的狂风吹到我,他还刻意用术法引着风朝两边吹,身上依旧带着熟悉的暖意,以体温暖着我。 我向来知道这种温度是白水刻意改变的,却异常的暖身暖心。 伸手握住他,我扭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认知。 就算那位天帝,双瞳无所不见,可以断建木,分天地,但也不可能将这么多人蒙蔽过去吧? 他却低头朝我笑了笑,啄了一下我的唇,轻声道:“但愿是我多想了。” 这话没头没尾,但结合我在大楼底下看到的那些东西,和外面山脉下面的母体,或许很多东西都是一层遮一层的。 正想着要不要告诉白水,却见天边一道黑影慢慢靠近,遮天的雨帘破开,刚送云空他娘离开不久的翼蛇背上驮着几个人,在大雨中十分欢快的朝这边涌来。 最前面的少年满脸的水珠,浑身湿透,却依旧带着畅快的笑意,双手涌出的魂植缠在翼蛇身上,任由翼蛇在大雨中如何腾飞他们都不松懈丝毫。 我怎么也没想到云空他们这些半大的小子来了,趁着白水松开我,急忙迎了出去。 翼蛇带着云空他们在屋檐之下落下,亲热的朝我蹭了过来,可它现在个头太大,一伸头差点将我给撞飞了,蛇眼里显着委屈,一边白水轻轻的咳了一声,它只得不舍的看了看我,委屈的飞走了。 我诧异的看着云空,他利落清爽的叫了一声:“云舍姐姐。” 跟着不等我应声就将我掌心摊开在我面前,只见他掌心里一枚魂植模样的徽章安静的躺着,那上面的魂植似乎扎着根,融合在他血肉里。 “恭喜啦。云族长!”我衷心的朝云空道喜,至少这枚族徽已然认准他了。 却依旧有点不解的看着云空,这枚族徽迟早得落在他手里,用不着刻意来这里和我显摆吧? 这小子胆大心细,又肯下得苦功,才几个月,魂植已然融入骨血,现在那个院子里的魂植,和蛇山有得一拼,虽是举全族之力养的,但云家都是些半大的小子,能有和云长道相比的功力,已然不可小窥。 一边白水却低哼了一声,外面大雨似乎又大了几分,有的草连根都被冲来,顺水流走了。 我猛的醒悟,正要开口回绝,云空却已然朝我行了个平辈礼:“云家族长云空,率领族人前来支援!”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行礼之时,握拳的手掌还在轻抖,一身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少年纤细的体格之上,狂风暴雨之间更显稚嫩。 我看着屋前阶下被大雨冲得晃动,然后苍白的根慢慢露出的小草,朝云空摇头道:“这里不要你,泰龙村和蛇山情况不明,你们还是回去帮我看在那里吧。” “泰龙村和蛇山自然有我娘和苗姐姐他们守着,一旦有什么事情龙虎山悬空寺和巴人都会知晓,这里我们只是来帮忙打打下手。”云空开始还硬装着正色,说着说着就带着少年特有的语气:“云舍姐姐别嫌弃我们没本事啊,帮忙引着魂植布个困,捉个怪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再不济我们还能带着翼蛇引个雨水什么的。” 我猛的想起云空他娘离开时问的问题,只得朝云空道:“这里有我和白水,你们还小,别乱掺和。” “我现在可是族长了,统领云家,就算再小也是一族之长,是个大人了。”云空不满的看着我,干脆一屁股坐在檐下的长石条上:“论小,我们能有小白小?当初我们还是看着他生的呢?生下来当天抱回院子,那么红巴巴皱皱的一团,他才几个月大,就能帮你们了,我们过来帮你打下手为什么就不成?” 跟云空来的那些少年,也都坐了下来,一脸打死都不走的模样。 我没想到云空他们突然胡搅蛮缠了,看着外面的大雨,转眼看着白水,他朝我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一道暖风吹过,然后沉声道:“先进屋,等雨下得差不多了,就有你们的事了。” “谢谢姐夫!”云空身上的衣服被烘干,立马打蛇上棍,朝我眨了眨眼,跟在白水身后问这问那。 白水居然耐得住性子回他们,我站在屋檐前,看着大雨汇聚成小水流,又慢慢汇聚成小溪流,越滚越大。 向来是水来土掩,可这得看水多大,土掩不掩得住了。 活土所化的山脉在这样的大雨下,只怕那些朝外长着的树木都长不成了吧。 翼蛇时不时从我头顶飞过,它喜欢玩水,难得这么大的雨,自然得好好玩一下。 屋内也不知道什么事,惹得云空他们咂咂的惊呼。 我伸手接了一下屋檐的落水,云空他们为什么来,我多少能猜到一些,可云家只剩他们这些半大的小子了,他娘能将他们送过来,连同翼蛇都留在这里,得下了多大的决心,就像当初那个时时爱笑的云海,明知道去了就是死路,却依旧留下族徽,安排后路,跟我们去了,现在又是这种情况。 正想着,屋后面轰隆声起,白水慢慢的走了出来,云空那些少年兴奋且满脸崇拜的看着他。 “开始收拢山势了。”白水化出蛇身抱着我,朝半空腾飞而上,下面云空他们欢腾之声连滂沱的雨声都压不住。 大雨之中,只见延绵的山脉之中,一座小山如同发生泥石流一般,慢慢的流下,旁边的树木全融合入泥土之间,却又慢慢消融不见了。 “大雨这么下也不是办法啊?”活土也不一定松散,能被冲开,怕外面更不行了,到时又涨个洪水,就麻烦了。 白水摇了摇头:“活土不吸水,水流而出,外围我已然招呼小龙种和小白挡着朝回引了,这些雨水只是在这片山区循环。” 我抬眼看着白水,怪不得刚才云空说小白能帮我们,难不成在雨帘外面见到了小白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抓紧了白水的衣裳,随着他落回屋子。 白水却抬手一指,只见一道闪电扭曲的闪过,跟着远处雨帘之中乌压压的人头蛇按着排列的阵势,一百多条长长的一条,引着一堵巨大的水墙朝着后面的山脉冲去,然后一点点拉开,好像用水拉了一堵围墙,将整片山都围了起来。 “在我决定以水为攻的时候啊。”白水眨眼看着我,轻声道:“所以我知道帅哥去青要山只是想问点事情啊,因为小白他们本身就不在青要山。” 这条神蛇做事越发的神鬼莫测、不言不语了,他带着我从地底冲出来时,就已然雷攻电闪,跟着就是大雨,那时他就通知了小白,却丝毫没有跟我提过。 云空他们没有见过人头蛇,这会兴奋的大叫,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好问白水,生生压下疑问。 人头蛇引水可是能将云长道困住一会的,又经武罗亲自调教,拖着下了半早的雨水,生生铸成了一道水墙。 白水又是随手一点,一道闪电在半空中闪过,小白拖着蛇尾,出现在闪电消失的地方,张着小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似乎用足了喝奶的劲,沉喝一声…… 云空他们原本以为小白震天一喝,怎么也会跟刚才的雷声一样,天惊地变,所以听到小白喝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啊”之后,都“嗤”的一下笑出声来,却又生生憋住。 但这笑,在原本引水成墙的人头蛇猛的朝着正中的山脉喷水时僵住了。 那相当于一百多把高压水枪朝着正中的山冲去,本就开始收拢的山势立马开始倒塌,山上的原本苍翠的树木瞬间化为泥土。 而随着山势慢慢收拢,流动的泥土之中,传来嘶吼之声,一些东西慢慢从湿土之中钻了出来,就好像从湿了毛的母鸡翼下钻出来的鸡仔。 只不过这些鸡仔一出护翼,立马发出轰隆的叫声。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57章 十日 我们都知道山脉之间藏了那巨大母体所孵化的怪胎,但我和白水转了一圈,差点被吞了,也没有发现,没想到白水瘪着坏,用了一招大浪淘沙,硬是将这些怪胎给用大水冲了出来。 人头蛇引着水使劲的朝那些冒头的怪胎冲,大雨越下越大,似乎为它们供应水量。 雨帘却越缩越小,只见雨帘边上,一道金色的身影和一道白色的身影交错,忙得不亦乐乎,汇聚着外流的雨水涌入围山的水墙之中。 翼蛇技痒,帮不上小白和小龙种,腾飞于半空之中,引着雨水如箭般朝下冲落。 那些好不容易冒头的怪胎,补水淋得根须乱转,蛇尾胡摆,更是沾泥带土,好像掉入了泥坑的野猪,胡乱翻滚想再钻进去,可水冲土流,活土本能的自保,自主收拢,它们怎么钻都钻不进去,发出各种怪叫声。 云空他们立在我引出来的蛇影之上,咂称奇,看着白水越发的佩服。 “能让小家伙出手,我们就得闲着,练手有比这些更好的吗?”白水拉着我立于蛇影之上,手猛的一挥。 只见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无数闪电扭动,然后如同看准一般朝着在泥水中翻滚的怪胎劈去。 天雷纯阳,地属纯阴,这些怪胎从活土而生,就算再怎么厉害,也经不住阳雷,更何况是白水这条神蛇引来的阳雷。 白水引着蛇影腾高,盘旋于山脉之上,只要看到下面一有从土里冒出来的怪胎,信手一点,就是几道雷电同时劈了下去,电闪雷涌之间,就算大雨倾盆,也依旧可见浓烟翻滚,眨眼之间下面就是一团焦碳。 我侧眼看着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时时隐忍,为了大局死撑,几次差点填了坑的神蛇,慢慢成长得好像帝王指点江山一般,一层接一层的布局,心随意动,层层死守,已然不是那个被螣蛇和游家双重欺骗的白水了。 随着怪胎被劈得越来越多,山底的轰隆声越发的高昂,原本被大水冲得直朝里缩的活土,却又好像醒悟了过来,冒着大雨朝外涌。 等一波过后,再也没有怪胎从土里露出来。 白水摆了摆手,原本一直倾盆而下的大雨立马停了下来,小白和小龙种却引着更强的水墙朝着人头蛇飞了过来。 有了足够多的水,人头蛇可不留劲,憋足了力气朝活土里喷,土石随水翻滚,整片山脉慢慢变成了一个大土坑,然后那具巨大的母体出现在泥坑之中,背后根须盘转,下面明显藏着许多的怪胎。 这时没有血肉供养,母体睁着一双浑浊的大眼,怒吼着看着我们。 她并没有多少神智,只是凭本能护崽,朝我们大叫。 云空他们没见过这东西,吓得朝后一退,幸好我引着魂植将他们拉住。 正主一出现,小白这位娃娃王立马“啊”的一声,原本四处冲散着的水柱立马全部对准了母体。 就算她再厉害,也是一堆土,是不周山心的克星,但水流过大过强,也是她的克星。 “再不出现,就要下大招了。”白水搂着我,看着天边道:“你说师月落到底是想掩护谁?” 师月落死时,过于蹊跷,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掩护谁,让他拼死从白水和小白死守的石壁后出来,可明显他只不过就是毛玻璃上那道刻意划下的水痕,吸引我们的目光的。 大雨没有再下,随着水柱不停的冲唰,母体的活土难免有空缺露出里面的怪胎,白水立马引动阳雷劈了下去,母体的怒吼之声预发的大,但无论她怎么吼叫,白水想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啊!啊!”眼看着水墙慢慢变薄,小白立马飞了过来,缠着白水,指了指天上,示意让他下雨。 可小眼睛却得意看着我,一脸骄傲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们爷俩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默契,伸手揉了揉小白的脸,不知道白水接下来做什么打算。 但小白和人头蛇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那母体如同蟾蜍产卵,一产一大片,别说全部孵化,光是刚才被白水引雷劈掉的那些跑出来,就够我们忙的了。 他却抱着小白亲了亲道:“该你出手了。” 白水声音发沉,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大雨下了那么久,山势收拢,里面能逃的活物都逃了,剩下的都是跟母体一体的了,你不用留余地。” 小白虽是神蛇血脉可以控水,但内里神魂却是帝俊的可以引动日光,当初十日齐全,说白了只不过是帝俊实力全开,幻化出十道金乌,就已然晒得寸草不生,民不聊生,连隐于大泽之中的九婴都被晒得从水里出来吃人,可见当时日光之毒。 活土再怎么样,也是土,如若小白真是帝俊转世,全力发动,只怕也会成了焦土。 白水这是要借这母体和那些怪胎,以及刚产下来的卵,强行逼背后那位出来。 小白向来十分听话,凑过身子在我脸上重重的亲了两口,蛇尾在我胳膊上甩了甩,然后猛的腾空,发出一声沉喝之声。 这一声不再是那奶声奶气的“啊啊”声,如同金鸡破晓,日光布洒,原本密布的乌云立马散去。 周围的人头蛇憋足了劲,将最后的水一鼓脑的朝着土里的母体射冲,只冲得根须断涌,土溅泥飞,怪胎不时从土里露个面就被雷劈掉。 人头蛇喜阴怕阳,日头一出来,立马避到了白水所备的琉璃瓶中。 “云空。”白水朝后沉唤一声。 看了半天热闹,惊得下巴到这时还没有合拢的云空立马应了一声。 日头这时已经慢慢变得火辣,我不也不知道白水突然叫云空做什么,他却搂着我自顾的朝着那间屋子而去,同时朝云空道:“考验你的时候来了,小白在蛇山引动日光你们是见过的,接下来更厉害。你们几个引着魂植将这间屋子护住,要保证阴凉,不能落入半点日光。” 云空先前还有点发愣,摸不着头脑,听到最后,却笑嘻嘻的看着我,爽脆的朝白水道:“我晓得呢,姐夫!” “你跟他们先去歇一歇,这里交给我们父子就够了。”白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也不顾云空他们笑嘻嘻的看着,亲了我的脸一下:“能不能拱破那块玻璃,就看这母体够不够重要了。” 说完,他瞄了云空他们一眼,几个少年立马嘻笑道:“保证云舍姐姐毫发无损!” 白水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外头的日光已经晒得肉痛,云空他们欢快的种下魂植。我抬头看着小白昂立于半空之中,正午白得晃眼的太阳好像慢慢变大朝着这边压了下来,照得地上都是白色的了。 “云舍姐姐,进来吧。”云空已然引出了那枚族徽,朝我笑道:“白水姐夫看着高冷,却还挺心细蛮会心疼人的。” 尸婆身生于地底,经不住强大的日光,白水一直都是记得的。 可就在我转身之时,却听到一声声高昂的叫声传来,比当初昆仑山上,青鸟引出天梯之声更加清啸,我感觉身体本能的传来一阵恐怖。 转身一看,只见一团团火光从那轮巨大的太阳之中涌出,一点点逼近那片化成土坑的山脉。 “这是金乌!金乌!”云空欢腾的大叫,脸上的神色好像那破云而出的日光:“小白当真是帝俊转世,这是要十日齐出了吗?” 我愣愣的看着那一团团火光慢慢化成一只只三足鸟,朝着地面飞来,突然想起毛晚行的话。 建木重生之日,朗朗晴空,却并未有半点鸟兽虫鱼。 十日齐出啊,神话中也有过,但后来上古第一杀手后羿射杀九日,成了天上地下第一的大英雄。 可按神话传说,十只金乌乃是帝俊与羲和之子,以帝俊之威,被后羿射杀九子,怎么可能善罢干休? 那时难不成真的是十只金乌跑出来玩了?还是…… 我耳边突然响起毛晚行问我舍得吗?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658章 相生相克 好像很多事情都在轮回之中,似乎又好像注定了一般。 随着那被小白引出来的三足金乌靠近地面,虽然白水引控着水汽在外面布控,免得外面受金乌所害,可毒辣的日光照到我身上,还是火辣辣的生痛。 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我皮肤被晒得起皮,跟着隐隐有着鳞纹闪动。 我连忙压住心头的乱想,随着云空进入了屋内,魂植虽然喜阴,可被引出后,依旧在外撑着。 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见云空他们似乎很难撑住,我握着沉吟刀轻轻一挥,几道符纹涌出,在外面护住魂植,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当真是十日齐出!”云空额头上全是汗水,浑身魂植涌动,喘了口气看着我道:“云舍姐姐,那地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是土成精了?” 其他的少年立马看了过来,眼里都闪过好奇。 他们体内的魂植皆出于我,外头日光有多毒,我隐隐的有感应,但那母体已经被逼了出来,又经日头这样曝晒,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白水想钓的鱼到底会不会舍弃这具母体。 看着少年们好奇的目光,我引出魂植帮他们抵挡一点,白水不肯动手,多少还是因为取骨之后又添新伤,怕被看出来,所以才唤了小白他们来练手,要不以他向来的个性,轻易不会动小白的。 我的魂植涌出,云空他们松了好大一口气,却依旧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实在不想骗孩子们。 白水和我都只是猜测,谁知道地底的是什么。 云空轻轻的咳了一声,又开始引动魂植防护,可就算魂植隔绝了日光,地底依旧不停的朝外冒着热气,因为魂植遮挡住了,反倒更显闷热难受。没过多久,云空他们全身都比早上从大雨中而来好不了多少,全身湿透,汗如雨下。 外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有白水以水汽隔绝了大部分金乌之力,又有魂植阻档,除了热了点,我并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 随手扯了扫把上一根竹枝在地上画着,从早上起大雨倾盆,小白带着人头蛇是飞过来的,守在青要山外的东西不可能没有查觉,而帅哥去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会打听到什么消息。 以白水的猜测,那母体是孕育之中的山鬼被强行灌输了大量生机,逼养而成的,建木估计就是借它当生育工具。 从泥土里而来啊…… 建木果然还是走的老路子,只是既然母体这么重要,背后藏的那位怎么还没出来呢? 山鬼属武罗所管,我们在查杨惠明时,就已然发现了许多胚胎,说不定那时这母体已经在了,武罗统领山鬼,掌天下山脉,难不成半点查觉都没有吗? 正胡乱的想着,却听到外面一阵怪声传来,好像有什么撞到了一块,发出了滋滋的怪声。 云空他们还是少年心性,立马坐立不住,想朝外看,却又怕日光洒进来伤了我,只得看着我。 就在注视之间,外面又是一声如同惊雷,又好像蛇嘶吼的声音传来,还有着沉喝之声。 难不成白水钓到鱼了,正想着,一直灼晒着的魂植猛然一震,日头瞬间变得正常了,而我心口却猛的一痛。 心中暗叫不好,我顾不得引开魂植,直接引着蛇影冲了出去。 却见一直光着身子的小白,胸口有着两个血洞,鲜红一片,鲜红的血朝外渗着。他痛得蛇尾乱摆,从空中飞快的朝下落,眉头紧闭,却依旧紧咬着还没长牙的牙关,不发出半声响。 蛇影飞快的冲过去,我引着魂植去接他,眼看就要缠住小白了,却见一道身影飞快的从旁边闪了过来,一双利爪猛的朝着小白抓去。 我连看都不看,沉吟刀直接对着那双利爪挥去,只听到一声闷哼,一双利爪朝下落去,一道身影飞快的朝下坠,双头蛇拖着沉吟刀急追而去。 稳稳的将小白接在怀里,他小小的身子都在颤抖,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黑油油的小眼睛看着我,里面水光闪动,粉嫩的小嘴张了又张、瘪了又瘪却硬是没有哭,只是将蛇尾紧紧缠着我,身子朝我怀里拱了拱。 身边还有东西想朝我冲过来,双头蛇低吼,立马拖着沉吟刀分开两面,将我和小白护在正中。 刀光闪过,带着血光涌现,无数怪叫之声传来,伴随着身影朝下坠落。 飞快的查看了一下小白的伤口,鲜红的血朝外渗着,但更多的却是黄色的血清,但这伤口并不是我刚才所想的什么被后羿的神箭射伤,反倒是像被火红的烙铁灼伤的。 以小白的身体,一般的东西都伤不了他,就算伤了,立马就愈合了。 而且他刚才引动了金乌,论火力,怕是蚩尤都伤不了他,怎么可能被什么灼伤? 思绪翻飞,任由巫刀护在我们周围,我急忙将小白放入血蛇鼎,拿出治烧伤的药,同时引动符纹将他护住。 见他痛得蛇尾始终不肯松开我的胳膊,又点了一根梦魂草,让他睡过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做着这些,外面各种嘶吼之声大作,我正小心的将小白的蛇尾取下来放入血蛇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阿姐。好久不见!” 扭头一看,却见闪动的巫刀低鸣,双头蛇半昂着,符纹闪动,却并没有直接冲过去。 蛇影之外,所有原本攻击我们的东西都退开了,不远处,白水和共工也停止了缠斗,相对而立。 巫狼,和柳仙站在地上看着,而他们身后,许多长满了鳞片,而且背后有着蛇尾和根须的东西悄然而立,豁然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军队。 地底那个被日光曝晒得好像要死了的母体这会半张着嘴,重重的喘息着,原本土色的身躯已然被晒成了白砂白,土石结团,她一时半会反倒活动不了。 而那些由长着鳞片和蛇尾的东西,却排着队悄然的走到母体的嘴边,划开心口,将血挤入母体嘴里,滋养着它。 来得虽然多,却并没有看到其他的生面孔,反倒是共工出来打头阵了,看样子那条大鱼还想藏一藏啊。 双头蛇随着我的转动而护着我,但那个假重瞳子明明离我很近,却并没有下杀手,可见也是感应到了他体内阿得的阴魂。 我将血蛇鼎收好,看着面前两个瞳孔闪动着的重瞳子,这时那对瞳孔正中的锁魂环映着日光,已然变成了金色,时不时闪动着流光看着我。 “恭喜你了。”我伸手抚了抚双头蛇,看着他道:“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阿壮也好,阿得也行,你喜欢就行。阿姐……”他却依旧沉沉的看着我,轻笑道:“你在生气。” “无论你是阿得,还是阿壮,都不会伤了小白。”我伸手握住沉吟刀,原本昂立对视的双头蛇慢慢缠回我的手腕,低低嘶鸣:“阿得不用说,阿壮当初已然化蛇,却依旧保留一点神智想保护我,你二者皆不是。” 那双重瞳孔里的金光流转,带着摄人的力道,光是一眼,我就感觉心神震动。这会却好像有点伤心的看着我,轻声道:“相生相克,我也没办法。” 小白不受拘,当初空响钟也好,血蛇鼎也罢,甚至建木都拘不住他,唯一能伤他的,大概也就只有这双与那巡视下界的天帝一样的重瞳了吧。 阿得最后一次和我联系,欣喜的和我说,他成功了,却并没有说是什么,然后就失去了联系,连同为重瞳孔的宁新都看不到他,虽然不知真假,但现在看来,重瞳确实成功了,但那已经不是阿得了。 终究还是被毛晚行说对了!"xwu799" 章节目录 第659章 放手 这片山脉不过半天,先是大雨,后又是强烈的曝晒,这会放眼看去如同戈壁,砂石林立,苍茫一片,再也不见半点原先郁郁葱葱的模样。 母体的根须垂搭在周围,似乎连动都不想动了,那些由巫狼和柳仙带来的怪种,剜心取血滋养着晒得不停张嘴的母体。 鲜红的血涌入晒得发白的母体嘴中,她大口大口的吞着,浓腥的血腥味飘荡着,让原本苍白的母体慢慢恢复了土的颜色。 白水和共工相对而立,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等什么。 我低头瞄了一眼柳仙,她似乎感觉到我看过去,目光闪了闪,避开了我的眼神,朝身后的一个长着根面的怪种说了什么,那些东西立马将原先被沉吟刀解决的同类尸体收集起来,扔到母体旁边。 母体经过半天滋养,开始恢复过来,尸体的到她旁边,她根须缠卷着,如同搅肉汁一般,瞬间将尸体搅成了肉泥灌入了嘴中。 看着大股的血肉夹着碎骨和鳞片汇入母体嘴里,我突然感觉十分的呕心。 “尘归尘,土归土,回本溯源,本当如此。”重瞳子闻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肉味,两只眼睛里映着日光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道:“好像和现在的世界并没有区别对不对?只不过孕育人类的这片大地,更大些,而且是死的,但无论如何,这片土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最终还是落叶归根,尸归尘土。” 重瞳子的说法明明十分牵强,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明知道这是悖论,可只要一张口计较,立马就会被他带进悖论之中。 我转眼看了看四周,白水依旧与共工相对而立,并未朝这边看来,但古怪的是,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外面除了云空他们过来,却并没有任何人过来查看。 帅哥离开或许是去了青要山,或许是去了其他地方,但现在这么大的动劲,而且小白他们都不在青要山,他却一直没有回来,连青衡都没有半点反应,就显得有点古怪了。 更古怪的是,母体既然重要,而且巫狼柳仙带着这么多的怪种和共工前来救她,为什么会留下那些被我们找到的怪胎,让我们找到这里? “阿姐。”重瞳子转眼看着我,柔声道:“你在等什么?” 我将紧握着沉吟刀轻轻抹开,两片薄薄的柳叶刀猛的朝着重瞳子的眼睛射了过去,这两只眼睛伤了小白,总得留下点什么! 沉吟刀闪烁着白色的光芒,与重瞳子眼里两道金色的光芒相碰撞,白光与金光交织在一块,双头蛇的两个蛇头飞舞缠转,飞快的将重瞳子缠住。 但就在重瞳子被双头蛇缠住,符纹闪动压制住他,沉吟刀和蛇信要射入那对古怪的重瞳眼中时,突然一声沉喝传来:“云舍,收刀!” 我心中不解,但这重瞳子双魂已融,还伤了小白,不破他双眼,里面的两道阴魂或许永远被困。 不顾那沉喝之声,我直接引动符纹,身边各处符纹闪动,如同刚才人头蛇喷水一般朝着重瞳子压去。 沉吟刀“嗯”的一声轻响,带着白光飞快射入重瞳子眼中,金光破碎,血色涌现。 他吃痛,似乎跳跃式的后退,双头蛇昂头死死缠住了他,让他避不开来,可明明沉吟刀发出尖悦的啸声,却怎么也穿不过那双眼眶,好像被卡在了两只眼球里面。 就在我引动符纹要追上去时,一股巫唱之声传来,居然压制住了我引动的符纹,跟着熟悉的战斧猛的朝着缠住重瞳子的双头蛇砍了过去。 失踪了许久的武罗,一出现,居然就是针对我的。 双头蛇昂首对立,刺入双眼中的沉吟刀猛的被拉出,我还想追上去,却见符纹之中,帅哥急速冲了出来,脸带痛苦的看着我。 “收刀吧。”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 我转眼看着他们,武罗战斧被双头蛇缠住,重瞳子脱离了困境,双眼涌着鲜血,如同两个大血窟窿,可他就这样睁着眼睛,露着里面两个血窟窿看着我们,好像半点都没有感觉到痛。 天帝是重瞳,武罗镇守的青要山就是帝之下都。山鬼整派都是天帝的,所以身为山鬼之子的帅哥终于要走出那一步了吗? 就在我看的时候,重瞳子双眼朝外涌的鲜血居然慢慢回流,跟着被沉吟刀刺穿的眼球一点点的长了出来,最后又是那样一双有着金色锁魂环的重瞳孔,只不过眼球正中一道白色的线,是刚才被沉吟刀刺穿留下的。 他眨了眨眼,与阿壮一般无二的面孔,却再也没有阿壮那种憨厚的神情,带着欢喜的看着我道:“恭喜阿姐了,巫刀已成,居然能伤了我。” 就在他说话之间,共工都站在他身边,沉沉的看着我们。 “走吧!”重瞳子朝共工颔首,然后共工化为人头蛇身,驮着他直接消失不见。 共工是为水神,盘旋于空中,立马有着薄薄细雨洒下,吞食了许多怪种血肉的母体已然恢复了,又有着薄薄细雨滋养,根须涌动,慢慢陷入了地里。 巫狼柳仙也跟着消失不见,那些站立在他们身后的怪种,也随之陷入了地底。 我转眼沉沉的看着白水,细雨如毛,如同水雾一般的沾在人身之上,带着丝丝就润意,比早上白水所引的滂沱大雨不知道柔和了多少。 这会他肤白如水,晶莹的毛毛雨汇聚在他脸上,就好像那块染上了水雾的毛玻璃,面目模糊,让我看不真切。 一边的武罗帅哥沉沉的看着那慢慢长出青草,然后长出灌木、矮树,就好像一整片山脉,在这润物细无声的细雨之中,慢慢开始恢复本来的面目。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三个阻止了我,却都没有给我解释,我却连问的心思都没有了。 引着蛇影回了那间房子,云空他们都急急的看着我:“小白没事吧?” 掏出血蛇鼎,看了一眼里面的小白,他沉沉的睡着,鼎底的血蛇对小白十分亲热,慢慢的缠绕着他,蛇信舔着他身上那两个被灼伤的伤口,上面有着淡淡的血气流转。 那两道铜钱大小的伤口,慢慢的开始停止了流出血清。可小白似乎感觉到痛,就算有梦魂草,蛇尾依旧在鼎底胡乱的摆动着,一直水嫩的嘴唇变得干枯。 怀他的时候,各方都想让他胎死腹中;生他时,又是天罚,又有着螣蛇她们直接来抢;后来他融合血脉之时,那位居然亲自动手。 现在我知道他体内那道神魂是谁的转世,他不受万物所拘,来去自如,本以为没有任何人能伤他,却没想…… 终究还是碰到了相克的重瞳子,难不成当初天帝就是不许小白融合血脉吗? “姐夫。”正沉思着,云空有点讪讪的叫了一声。 我微微抬头,却见白水缓步进来,垂头看着血蛇鼎里的小白,伸手轻轻一引,一道水气涌入他嘴里,原本干枯的小嘴立马有了点水色。 谁都没有开口,白水朝云空他们摆了摆手,少年们都很会看眼色,立马结伴离开。 白水站在鼎边看着小白慢慢安静下来,轻声道:“武罗和帅哥先回青要山了。” 帅哥离开才多大一会,就和失踪了许久的武罗一块过来阻止我对重瞳子下手,这里面的道道也太弯了一些。 我伸手将血蛇鼎收起,收好魂植,朝外面的云空他们沉声道:“回吧。” 说着引起蛇影,就要跟他们一块离开。 白水却急急的追了出来,一把抓住我,朝云空他们轻声道:“你们留在这里,围着整片山脉种下魂植,一旦有风吹草地立马告诉我。不要让山里的任何东西跑出来!” “那你告诉他们,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啊?”我转眼看着他,那张如同嫡仙般的脸,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事情能遮的遮,能掩的掩,从不告诉我真相。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60章 一模一样 云空他们对于白水十分敬佩,他一发话,居然只是奇怪的看着我,然后引着翼蛇下落,搞得好像是我无理取闹一样。 “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帅哥吗?”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感觉好笑,到最后他居然要用帅哥来自证。 朝我自嘲地道:“巫狼和柳仙,以及共工都有各自的相法,他们聚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留下母体,但这母体为何而来,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孵化出来的怪胎。” “武罗和帅哥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既然他们要留下,自然会给我们解释的,我相信他们。”白水沉沉的看着我,柔声道:“帅哥有苦处。” 我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扯到帅哥身上,更没想到白水和帅哥之间的情宜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想到受伤的小白只感觉心里抽痛,更不能接受的是,伤小白的居然是重瞳子,他体内还有阿得的阴魂呢,却伤了小白……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医院会会那条白蛇,等解决了蛇胎,再回青要山,问武罗就知道了。”白水拉住我的手,揉搓着道:“这些怪胎自有巫狼他们看着,跑出来的都是不重要的,他们自会解决。我们也并没有白忙,至少知道了巫狼他们和建木也不安全是一伙的。” “你不是也伤了重瞳子吗,小白也不算吃亏。”白水将我搂入怀里,紧紧的抱住道:“现在那条到处播种的白蛇才最麻烦,龙五他们不管这些怪胎,却针对蛇胎,明显有所目的。” 他轻声安慰,总让我有一种被哄的感觉,但却找不到突破口。 有点不安的看着云空他们种魂植,难不成他们几个就够了? 正想着,却见云长道抱着阿娲从天而降,连看都不看我们,自顾的进了那间屋子,阿娲见到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朝我爬了过来,围着我转了几圈,啊啊的叫着,口水流了一大滩。 “小白受伤了,不能陪你玩。”我伸手捏了她圆胖的脸一把,瞄着安坐在石条上的云长道。 他虽然没动,可他坐下来后,郁郁葱葱的藤蔓顺着整片山脉蔓延,如同水波将整片山脉给围住,正在种魂植的云空他们以为自己功力大增,一个个被吓愣了。 从头到尾云长道好像都没看我们,我也并不想看到他,引出蛇影就要离开,可就在蛇影发动之时,低垂着头的云长道抬起头来,瞄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双头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将头垂了下去,一双眼里光色黯淡。 云长道虽然叛离了云家,但也一直未对云家人下手,就算当初想夺尸婆身,也依旧对云家人手下留了几分情面,他来这里,虽然没有开口,想来也是帮着云空他们守着活土母体,或许他还能对母体进行一下研究。 蛇影虽快,可我们搞了一整天,回到医院时,已然是傍晚,何秋月见我和白水结伴而来,自然知道那条白蛇不是白水,找了个饭店请我们吃饭,等菜的时候,将两份资料递给我道:“今天又来了两个!” 两个? 白水眼角好像抽了一下,拿过资料看了一下,又默默的递了回来:“看不懂!” 正抿着茶的何秋月立马呛到了,但又不敢打白水的脸,连忙假装咳,将头埋到了桌子下面。 我拿过资料,发现白水除了爱死撑和隐瞒之外,对于自己的不足还是蛮有认知的。 血液检查什么的都没必要看,直接看彩超,依旧是黑黑的一团,好像有着许多根须一样涌动着,只不过看不出月份大小,但从病历本上看,一个是一个半月前来的月经;一个是备孕的,刚好对月没来,就兴冲冲的来检查了。 相对于现在住在医院里的那个一怀上就感觉到肚子不舒服的复读生,这两个明显迟钝太多了。 “人现在医院,和那复读生放在一楼,只不过被隔开了。”何秋月暗暗的叹气,朝我道:“我可收到消息,最近泰国丢了一批胎儿尸体,据说是被盗走做古曼童了。有人借这个事情,对胎儿管控很严,只要是查出孕妇,都要保留资料,第二天有人到医院进行巡查。我们这家医院以前是做古曼童的,受到了重点关注,我前天已经隐瞒了一个了,今天又来了俩,你们如果今晚解决不了,明天巡查的时候这三孕妇肯定会被带走。” 何秋月这里发现怀蛇胎的已经有好几天了,还自杀了三个,所以她们现在发现了怀蛇胎的,都是能隐瞒就隐瞒,不让孕妇知道,免得引起恐慌,又自杀了。 “一共多少个了?”我将资料递回给她。 “我这里前面一共发现了八个,自杀了三个,加上现在三个,一共是十一个。”何秋月对这数字记得很清楚。 一直未开口的白水却沉声道:“你们发现,怀了蛇胎的,那条白蛇依旧每晚会来找那些孕妇?” “是啊!都有监控!”何秋月生怕白水不信,怪她冤枉了神蛇大人,立马将手机掏出来:“您看一下,实在是太像你了,我们才会猜错的。” 可白水却没有接手机,只是沉沉的看着何秋月:“当初你怀孩子的时候,刘久标也会每晚来找你吗?现在你这里就发现十一个了,其他医院总有几个吧?如果每晚那条白蛇都要去找那些孕妇的话,按你监控半个小时都不够的时间算,一晚光是这个都不够用啊。” 他一条神蛇一本正经的说着人蛇相交的事情,还是孕妇就算了,居然对于一晚有几个,每次时间多少,计算得如此精准,这话题有点不大合适和我们两个女性一块讨论,所以我在桌子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何秋月脸色慢慢的红了,可想到刘久标却又慢慢白了下去,将手机收起:“你的意思是不只一条白蛇?但成精的妖怪不是有分身什么的吗?” 我忙抢过何秋月的手机,前面八个因为打不下蛇胎,都住过院,一直到后来有三个自杀,这些人才和连同自杀的一块被龙五带走,监控显示同期住院的八个人,至少那条白蛇都会来交缠的,看监控的时间段,虽然并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但多少有点重叠,这似乎与当初蛊寨与十几个妹子相交的建木神魂有点相像啊? 但监控里的孕妇都是睡着后,那条白蛇才来的,相对于蛊寨那种日夜处于亢奋之中,而且清楚的看到一个人进来,又好像差了一大截。 白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扣,朝何秋月道:“将三个孕妇安排在一间病房。” 这种安排和蛊寨又不是一样? 见我诧异的看过去,白水朝我摇头道:“不是建木。” 可这明显就是建木做案的手法啊? 何秋月也被弄迷糊了,但对于白水的话,也言听计从,立马安排医院将三个孕妇合在一块。 白水似乎并不在意,吃饭时,一直给我夹菜,搞得何秋月一直瞟我。 饿了一整天,我连吃了三碗饭,搞得何秋月看我的眼神都从原本的揶揄到最后的同情。 吃过饭,已经入了夜,不用何秋月带路,白水带着我自顾的上了医院的顶楼,刚出电梯就放出人头蛇,借着人头蛇隐身的效果,拉着我藏在人头蛇中间。 人头蛇隐身时确实看不到,但爬来爬去能感觉得到啊,让我很不舒服,白水似乎感觉到了,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三个孕妇只有复读生是来打胎的,另外两个一个专门备孕,一个也结婚了,两个人聊着现在养孩子多困难,又一番吐槽现在医院有点什么小事都要住院后,心酸又害怕的复读生率先睡了。 随着另两个也睡下,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 我和白水隔着透明的人头蛇盯着病房的四周,想着到底会出现三条白蛇,还是一条时,却见躺在床上的复读生好像睡不安稳翻了几次身,跟着传来轻吟之声,沉睡的脸上出现了媚态,两只脚交叠扭动着。 围在我们外面的人头蛇也出现了不安的情况,慢慢的游动着。明显病房里的气息在变化,我瞄了一眼监控,这正是白蛇出现的迹象。 就在我转眼四顾找白蛇是从哪里进来时,白水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跟着只见一道白影直接从复读生的肚子里冲了出来。 那道白影落地后,幻化出人形,看到病房里其他两个孕妇,似乎还迟疑了一下,跟着转身想去查看另外两个孕妇的小腹。 就在他转头之时,那张脸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一张和白水一般无二的脸,甚至连那件衣服都是一模一样。"xwu799" 章节目录 第661章 三条 我并不是没有见过从人体出来的蛇,比如现在我身上骨坛里的祸蛇,就是从春姐体内出来的,由男子精气汇聚而成。 毕丽红体内也藏过蛇,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条白蛇是从孕妇肚子里化形而出的,还和白水长得一模一样。 幻形这种事情,也并不是想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的,多少也要受本体的影响,所以除非本体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道行差不多,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幻化成一模一样。 要不然当初螣蛇幻成人形,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搞得她出来还要化妆,能变漂亮不会直接变啊! 白水看到化形出来的白蛇也诧异了,监控中看不真切,但这会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活生生的打了他的脸。 他双手紧紧的搂着我,紧紧的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沉静了下来。 蛇族善于蛰伏,平时游弋,可一旦到了捕食之时,可以一整天潜伏不动。 这会虽然可以证明晚上和孕妇交缠的白蛇并不是白水,但这蛇胎是谁的又显得扑朔迷离了。 一般这种长得一模一样的,不是自己的种就是老爹爬了谁家的墙,跳不出这个圈。 可老螣蛇就算爬了别人家的墙,这些孕妇是人体,也生不出神蛇,所以是白水的种可能性更大,除非他有双胞胎兄弟,可明显没有。 化形出来的白蛇,以人形走到另外两个孕妇的病床边上,两只手同时摁在孕妇的小腹之上,好像在感应什么。 随着他的手放上去,两个白色的蛇头从孕妇的小腹探了出来,然后从肚子里游了出来,落地后幻化成三个“白水”,它们似乎感觉有点意思,还面对面的看了看,又转身相互打量了一下。 然后突然又变化成了蛇身,朝着床上的孕妇缠去。 这时三个孕妇都变得古怪,两只脚高翘着,任由白蛇的蛇身挤进去。 一时之间,整个病房怪异的声音此起彼伏,满园春色,争相斗艳,你来我往…… 而我身边的白水却浑身发冷,一股冷意慢慢流转,然后伸手将人头蛇收了,随手一挥,烛阴黑气立马封住了整间病房。 那三条白蛇还在以蛇身努力缠转着,突然见白水出现,又有着烛阴黑气,还半未放弃身下的身体,自顾的缠转着,蛇信嘶吐。 或许它们以为,白水又是另一个“兄弟”,还是来抢生意的。 白水冷哼一声,一挥手,烛阴黑气对着缠转在孕妇身上的三条白蛇就缠去。 白蛇们本能的害怕,立马涌入小腹之中消失不见。可那三位孕妇却依旧在床上翻来覆去,你高我低的欢唱着。 可昨晚我和帅哥破门而入时,那条白蛇却受惊朝阴河跑去了的。 那些白蛇或许正是感觉到白水身上相同的气息,就算他出手,依旧并不在意,依旧在那些孕妇体内运动着。 白水脸色慢慢变沉,却找不到原由,转身在三个孕妇身边看了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虽然取出了骨坛,白水想钓的鱼一直都在鱼兜里,可现在那三条白蛇过于古怪,与白水一般无二,总透着诡异,当初小白也只是快出生时才能化形,这些白蛇却刚怀上就化形出来,而且还这么厉害。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与怀着自己的孕妇做这种事情…… 轻轻的咳了一声,这种污不是能形容的,虽然是蛇,可我是个人,从人的伦礼上,很难接受的。 白水转眼看着我,然后朝着骨坛一点。 坛女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脸带春色的握着黑色的祸蛇出来,看了看那三位孕妇,又瞄了瞄我和白水,眼带激赏的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个抓到老公在外面和小三小四有了祸根,强逼着老公看着我解决的恶毒原配。 她将祸蛇放出后,朝我道:“点根蛇骨香吧。” 话音一落,就又缩回骨坛了,坚决不夹在我和白水之间,要以骨坛的形式看戏。 祸蛇本就是阴阳交汇而成,对于它出生的源头气息十分熟悉,更何况里面还有蛇腥味,立马朝着复读生的床上爬去。 我点了根蛇骨香,又用符纹将三个孕妇全部弄晕。 身体的反应不同,腹中的白蛇肯定也感觉不对了,复读生腹中的白蛇慢慢探出脑袋,但这时祸蛇已经顺着复读生的腿朝上爬了。 白蛇对于通体漆黑的祸蛇似乎出于本能的恐惧,嘶吼着露着朝祸蛇扑了过去,它是化形,一爬出来立马雷电同涌,病房里那些监控设备立马滋滋作响。 祸蛇没有其他的本事,一见雷电,吓得扭头就想朝回跑。 我正要相帮,却见白水一抬手,一道烛阴黑气闪过,将白蛇逼退。 那条白蛇立马化成人形,看着和它一模一样的白水,脸上满是不解,还有着迷茫,以及白水两度出手后的惧意,似乎已然感觉到了白水的强大。 它转眼看着我,似乎想起了我,立马朝着窗户外冲去,连烛阴黑气都没有困住它,我正要引着沉吟刀追上去,白水却一把抓住我,指了指床上。 只见两道同样的白影闪过,另外两条白蛇也从窗户跑了。 “祸蛇解决了蛇胎,它们自然就不在了。”白水脸色发沉,看着我道:“你上次跟着它,是去了阴河?” 我轻嗯了一声,这种关系到他娘的事情,还是少猜测为好。更何况,现在阴河还有着华胥和白思,谁知道会滋生出什么怪东西。 危险一经解除,祸蛇立马顺腿而上,复读生先是一声痛呼,跟着声音慢慢变得舒爽,小腹却依旧可见一条东西慢慢涌动,有着一大团东西好像要撞出来,却又被肚皮束缚,怎么也逃离不了,被里面的祸蛇慢慢吞噬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复读生沉沉的睡了过去,祸蛇带着一身怪味的黏水,爬向了旁边的病床。 我立马检查了一下复读生,小腹空空如也,被子上连血都没有半分,可蛇胎已然消失不见了,祸蛇吃蛇胎的本事,我还真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么厉害。 朝白水点了点头,看着窗户外道:“知道是什么了吗?” 白水却摇了摇头:“这些孕妇之间没有共同点,而且那些白蛇缠母,只不过是想以本体的精气滋养自己,因为这些孕妇的身体都不能够养着蛇胎。当初你怀小白时,以蛇骨汤和蛇羹养着,又有我时不时渡入精气,还有蛇神护胎,小白才能安然长大,这些蛇胎并没有护脉的,但本体却十分强大,居然会自已渡精气,虽然有违天伦,但这法子细想却十分完整。一旦这些蛇胎生下来……” 他沉了一下,看着我道:“就是另一个我!连烛阴毒气都不怕的我……” 烛阴毒气是白水在我们封阴河时,那条烛阴从巢穴跑出来,被我们连手斩杀后,白水融合了烛阴的蛇丹才有的。 这些白蛇不怕烛阴毒气,如若是白水的种,那么就是融合烛阴蛇丹之后的。 “要不要试试建木?”我看着白水,轻声道:“把不周山心放出来吧。” 白水点了点头,不周山心立马被扔了出来,这家伙一口童音却自称老子,一出来,立马大叫道:“神蛇居然又有后代了?床上那女娃娃肚子里的种就是你的啊,还有完美的融合了建木血脉,趁它还没出生,让老子收了它。” 它声音极大,因为在活土那里失了面子,这会能找回场子,十分兴奋的嚷嚷着。 白水听着它的话,脸色就是一沉。 我却有点嘀咕了,如果真是建木和神蛇血脉完美的融合,又与白水长得一模一样,连不周山心都能感觉是白水的种,这错不了吧? 可白水明显不知道这事啊?""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62章 八层地狱 不周山心不能动,但却也是个极要面子的,碰到能找回场子的事情,积极得不得了啊,一个劲叫我快念咒语,让它这位“老子”发威,将最后那位孕妇腹中还没出生的蛇胎收了。 我静静的看着白水,不用引水,他这会脸已然可以滴出水来了,寒气涌动,当真是那霸道总裁文里的“中央空调”了。 被我捧在手里骨坛感觉不妙,从坛口伸出一双手,自个捧着骨坛朝着我腰间挪动,跑到我腰间碰了碰,示意要进去避难。 “游媚,快!让老子解决了这个神蛇和建木融合的大恶棍,别让它跟那个小白脸一样长大。这条神蛇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教育!快!”不周山心带着童音大吼着。 白水冷哼一声,伸手将不周山心给收了,盯着床上爬出来的祸蛇,紧拧着眉看着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又闭上了嘴。 祸蛇终于爬上最后一个孕妇的床,正是那个备孕的,刚才她虽然谈起养孩子花费大,却也是一脸喜色,这会祸蛇顺着她腿慢慢爬了上去。 我不想再看,拉开门,走到走廊上。 离开了白水那个“中央空调”,腰侧的骨坛轻轻的动了动,我将骨坛掏出来,坛女立马爬了出来一脸八卦的凑到我旁边,瞄了一眼门里边:“当真是白水的种啊?” 可能是女人的天性吧,对于这种渣男出轨,小三怀孕的事情特别关注,而且不论对象是谁,都要讨论上几句。 面对坛女同情的目光,我只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本以为白水都示弱表明自己有心无力了,可现在这会那些肚子里的蛇胎却无一不证明,是白水的种。 这完全不能解释啊,连原先一脸强硬的白水,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唉……”坛女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伸手搂着我的肩膀,那张春意盎然的脸贴近我道:“蛇吗,性子使然,看白水那样子也可能是情不自禁,或是梦游的时候怀上的。他都肯用祸蛇吞食掉了,证明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你也放开心……” 她很少被白水放出来,难得碰到这样一个大八卦,脸带同情而又兴奋地道:“虽然多了点,大不了多跑几次,让祸蛇全部吃掉就是了,说不定到时候祸蛇可厉害了。无论怎么讲,你的小白才是真正的神蛇后代,你也是个有本事的,别操心,管好家产才是最重要的,外面私生子再多也影响不了你原配正妻的位置……” 这会子坛女完全代入了八卦大妈的角色,好像参与了豪门秘闻。 我实在不想听她多说,转眼看着她道:“白水有家产吗?” 坛女原本兴奋的脸色立马一变,想了一圈好像白水真没有家产,却依旧梗着脖子圆着话头:“他虽然没有钱财,可神蛇之后,对阴河以及地府,还有尸婆建木多少有点影响吧?如果白水有很多孩子,以后填坑的话,一个孩子一个坑,就算要复活神蛇,这么多孩子生出来,光脐带血都够了吧。这也算是‘家产’吧?” 一旦涉及到这种事情,每个女人的脑洞都会大开。 坛女的话虽然四六不着,却给我了一点提示。 如果这些蛇胎真的都是白水的后代,生出来后,多少会受白水的影响,就好像师月落到处播种一样,生下来的孩子都受他控制,只不过他选的不是人类,而这些蛇胎都是人类的,所以化形出来都和白水一模一样。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物种受孕,我们还没有查觉到。 可听坛女的意思,好像白水后代多,对他都只有好处? 想到那些化形的白蛇都朝着阴河涌去,我隐隐好像想到什么,却又抓不住。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坛女见我没应声,似乎没有成就感,语重心长的朝我道:“你可得撑下去,对白水也得管严点,别再放在阴河不管了……哪有猫儿不偷腥,哪条蛇能专情?当然神蛇白水这样的存在,肯定不一样的,我先回去了!” 坛女说到最后话锋一转,一溜烟钻进了骨坛里,祸蛇跟着爬了进去,它肚子都撑得老大了,里面的东西还好像在动,它爬起来很慢,坛女似乎受不了它的速度,一只手窜出来,抓起祸蛇就朝坛里扯,然后又就成了一个安静的坛子。 我将骨坛收起,看着门口脸色沉得发黑的白水,伸手在他脸上划了一下。 就算我用的力气比较大,却依旧没有跟沾了水雾的毛玻璃一样,划下一道痕迹来,他那张脸还是那样娇嫩。 “去阴河吗?”我收回手,他却猛的握住,轻轻的揉捏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就这样僵持着,何秋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电梯间走了过来,见我们站在外面,小心的探过来道:“抓到那条白蛇了没?” 白水握着我的手一僵,然后朝我道:“先去解决另外的蛇胎。” 何秋月满脸不解,不敢惹一身冷气的白水,一个劲的朝我眨眼。 “如果再有怀蛇胎的,你还留着,等我们回来解决!”白水将我朝怀里一带,不让我和何秋月“眉目传情”,然后直接化出蛇身朝外飞去。 白水沉沉的压着怒气,但似乎发泄不出来,因为找不到源头。 我被他搂在怀里,自然明白他的憋屈,就好像一个男人,好好的发现满地都是自己的种,而且无论怎么检查都是他的,他的解释似乎都是掩饰。 试着伸手搂住白水的脖子:“也有可能是体外受精,就好像现在的试管婴儿一样。有可能是你哪次在阴河里洗澡,自己撸了一发,然后……所以那些化形出来的白蛇才会又回到了阴河。” 我感觉自己脸皮火辣辣的,可白水却闷闷的道:“我记得当初和你怀小白时,说过。人蛇共种如若想成,不只是骨血融合,更要情意交融,要不然生下来也是个怪胎,不会有神智的。你看刚才那些像是没神智的吗?” 瞬间感觉无力,我还给他老人家找了个开脱的理由,可他自己倒是一口否定了。 搞得我有点郁闷啊!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那些蛇胎都有建木血脉,不周山心可以感应得到,但白水明显不想再放那只顾耍威风的话唠出来,自已立于云端。 我怕他重伤过于吃力,忙引出蛇影,拉着他省点力气算点吧。 却没成想,白水刚刚站立,背后无数遒劲的根须慢慢涌出,好像蜘蛛网一般张开,跟着他猛的收了建木根须,朝一个方向一指。 我立马引着蛇影朝那个地方而去,到地方后,白水抱着以符纹隐藏气息等着机会进去。 这是地方看上去好像是个工厂,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但看外围的高压电,还有着墙上画着的符纹,以及用树木和怪石布下的法阵,就知道这地方并不简单。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进去,白水耐不住性子,伸手一引,化出一条蛇,朝着一边的法阵撞去。 法阵响动,只见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出来,见是条蛇,脸露疑惑,转眼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生什么,这才伸手抓住那条蛇就朝里走去。 白水带着我趁机闪了进去,却发现一楼空空荡荡,那几个穿着怪异的人抓着蛇就进了一部电梯。 我和白水跟着他们下降,心里想着怎么做坏事的都喜欢藏在地底。 这电梯似乎分八层,那几个抓蛇的没有到最底层,只到第七层就停住了,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面许多笼子放在走廊上,笼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蛇不安的游动着。 我想跟着出去,白水却拉住了我,任由电梯继续朝下降。 到了最后一层,有一个穿防化服的进来,白水立马带着我闪了出去。 外面是个大通间,许多医疗设备,大排的白炽灯照得通亮。 许多并排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个紧闭双眼却脸色怪异的孕妇,按算这个时候那些白蛇应当化形出来,可这里并没有发现白蛇。 而随着孕妇张嘴嘶吼着,旁边一些黑衣人,伸手从笼子里捞出蛇,剥皮削肉放入绞肉机里,然后将肉汁混合着一袋袋的血里,朝着孕妇嘴里灌去,这看上去就好像地底被滋养的母体。 旁边还有三个钢化玻璃的房子,三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游荡着,它们的腹部被剖开了,一团黑漆的东西如同塞着一团黑心棉一样覆盖在她们小腹中,一根根血管联接着它们和尸体,滋阴着尸体的养分。 对于钢化玻璃里的东西明显没有外面的孕妇这么好了,一筐子蛇直接扔了进去,任由它们自已抓着活吃。"", 章节目录 第663章 哪个天帝 当我看到钢化玻璃里那三具尸体时,终于知道什么叫行尸走肉了,也明白为什么龙五他们会知道,就算母体死了,腹中的蛇胎依旧会长大的原因了。 我转眼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龙五,整个地底的人都穿着防化服,就连那些剥蛇皮的黑衣人,似乎都有着隔离作用,搞得好像搞什么生化研究,而不是灵异事件一样。 白水脸色发冷,带着我以符纹隐身,带着我漫步在那一排排病床之中走过,看着那些孕妇因为被灌入蛇肉和血,小腹慢慢涌动,紧眯着眼睛看着那些笼子里的蛇。 看那袋装的血极有可能是人血,却又混着绞成泥的蛇肉,这样混合喂下去,和地底的母体当真没有任何区别了。 他们或许想着将蛇胎养大,再进行下一步的研究,所以用这么重口的东西喂着这些孕妇,免得体内的蛇胎再化形出来,给自己渡精气。 整个地底空旷,并没有隔开,放眼望去,好像一个大型的养殖场。蛇肉混合着人血灌入孕妇嘴里,这些孕妇紧闭着眼,神情十分古怪,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灌入的血肉,有时吞咽不及,血肉从嘴角涌离,丝丝泛白的蛇肉沫染着血,沾在脸侧,看上去诡异得很。 在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中,白水拉着我走到了尽头,一共四排,一排十张床,虽然还没满,却了有三十四个了,加上玻璃房里那三具尸体,以及我们发现的那三个,刚好凑了四十个。 这些孕妇里是最久的也就两个月左右,按白水说的,怀上蛇胎得有情感,那么播种的那个,得相当有魅力才行了,要不然看这数量,估计是一天怀上一个,也不怕弄虚了身体。 白水不肯认同我所说的是他精气进入阴河导致怀孕,就是否认这些蛇胎都是他的种,这会看着被灌着血肉的孕妇们,他的脸色更不好了。 朝我沉重的点了点头:“动手吧。” 喜当爹固然高兴,可这一下子叫爹的太多,也会懵逼的吧? 我突然有点同情的看了一眼白水,却见他眼里怒气翻滚,吓得我立马握着沉吟刀,符纹飞快的闪过,以最后的速度弄倒了所有人。 跟着引动魂植将电梯门紧紧拉住,这地底共八层,上面还有很多人,而且似乎并不会进入这第八层,但多少还是有厉害的角色。 我不敢过于搞破坏,免得被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水立马化出冰气将病房上的孕妇全部装入一座座冰鼎中,连同那三具尸体都没有放过,然后用白帕一包,带着我从电梯离开了。 这么多孕妇让祸蛇一个个的吞食也要点时间,连人一块带走自然是最好的,只可惜祸蛇只有一条,养起来也难,要不然还真想养上个几条。 我们直接回的青要山,这次进去结界时,半点动静都没有,好像青要山没人了一般。 白水带着我直奔当初养人头蛇的山洞,一进去就将冰鼎放了出来,然后朝我沉声道:“将祸蛇放出来。” 看样子他这次是真的怒了,这并不是当初知道我是游媚转世的磅礴而出的怒意,而是一种隐忍不发,也无处发泄,却又一直在上涨的怒意。 他这次是真的被这记闷棒,而又无法解释给恶心到了。 我掏出骨坛,坛女捧出祸蛇,看到又有这么多怀蛇胎的,咂舌的看着白水,但一看到白水的脸色,强大的求生欲,让她又立马爬回了骨坛里去,连坛子都缩小了几分。 “要不用蛇骨雄黄酒打胎,然后再用地火将打下的胎儿解决掉?”我见祸蛇鼓鼓的大肚子里,刚吞下去的三个蛇胎还在扭动,似乎并未消化,这次来了三十多个,而且还是被喂养过的,万一它没搞定,反倒让里面的蛇胎破体而出,那就麻烦了。 这些蛇胎和我们看到蛇鳞木棺材的建木胚胎不同,那些胚胎都是单独的,用地火烧了就好了。 而蛊寨那十几个怀了建木胚胎的妹子,被草鬼婆强行以蛊蝎入体,虽然拉出了胚胎也觖掉,可那些妹子也没了性命,但这些孕妇大多都是普通人,只能用最安全的法子。 白水看着我,然后掏出一条蛇骨给我,里面还有着一道残存的神魂,正是螣蛇的。 以神蛇骨泡雄黄酒自然是最好的,可这些孕妇体内的蛇胎好像挺强大的,我掏出当初云长道留给我的那条人首蛇身骨,朝白水晃了晃,然后直接丢进了骨坛之中。 “我来泡酒,你去看看武罗和帅哥吧。”白水也是泡过蛇骨雄黄酒的,当初是为了打掉小白,没想上次没用到,结果手练顺了,一次就要对付这么多。 知道他这是想独处一下,这件事情太过于伤男人的自尊,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就像我找借口说是他精气汇入阴河,让这些女子受孕,他就有点生气,因为我不相信他,依旧怀疑那些蛇胎是他的。 我不计较就显得不在意他,计较了这些蛇胎似乎和白水怎么也脱不开干系,所以还不如避开。 将骨坛留给他,又拿出要用到的药材和黄酒,走出了山洞,却见白水依旧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冰鼎,背对着洞口,所以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显得身影有几分落寞。 我引着魂植将洞口封住,这才慢慢朝黑白双龙潭走去。 那里从上次我变为尸婆身,又以小白的蛇蜕封住后,就好像安静了下来。我去的时候,武罗一身黑色的丝质长裙,赤脚站在潭边。 而帅哥却抱着膝盖坐在那两潭分界的建木根上,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白龙潭,又时不时看了看黑龙潭。 白水相信帅哥,所以当他阻止我杀重瞳子,并任由共工解决母体时,就算重瞳子伤了小白,也还是让我停住了手。 我走过去,坐在石头上,看着帅哥道:“我们渣爹联盟连爹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认的?有事情摊开了说,就没什么了!” “可你爹云长道还活着,你娘也不算死了。”帅哥声音里带着丝丝怨怼,看着我的手腕道:“而我们却没有回头的路。” 想到绿腰死时,帅哥那种如疯如狂的模样,我只得止住话题,跟他一样,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想了一会还是将那些几乎可以说是白水复制版的蛇胎跟他们说了。 “这些蛇胎和怪胎同一时期出现,而龙五只收集蛇胎,明知道有那些怪胎却并未理会。巫狼他们虽然重视母体,可一直到小白引动金乌,差点杀死母体时才出现。他们似乎驯化了一些从母体孵化的怪种,看上去却又以那个重瞳子为首。但那具母体好像并没有人看守,似乎在任其自生自灭。”说到这里,我转眼看着武罗,等她给我解释。 她抛下了青要山,抛下了山鬼,无声无息消失了这么久,一回来却穿了一身与以往藤裙完全不一样的丝质黑裙,好像在祭奠着什么,实在显得有点古怪。 “与白水一般无二的蛇胎啊……”武罗低喃的重复着,抬眼看着我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杀重瞳子?” 我放开膝盖,顺着黑白双龙潭中的建木根朝着帅哥走去,他抬眼愣愣的看着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苦笑:“我引动地火可以烧毁蛊寨和蛇鳞木棺材里的建木胚胎,可香港地底那些有蚩尤引动的熔岩覆盖都可能还活着,云舍,你见过那些东西,所以在害怕?” 我脚步立马顿住,看着两边黑白分明,却都有着狰狞的阴魂想冲出来的潭面,心中突然发慌。 “你知道天帝是谁吗?”帅哥却并没有再追问,而是抬头沉沉的看着我道:“黄帝大战蚩尤时,天帝就相助了,可盘古已然化物,女娲已经补天,帝俊也消散,那么天帝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64章 好戏 重瞳子的双眼似乎就与天帝一样,武罗是留守帝之下都的上古之神,阻止我伤重瞳子后,她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帅哥却问我“天帝”是谁? 这事就显得有点古怪了。 我们现在神话故事中的天帝,大多指乘龙升天的黄帝,他为了帝位,杀了蚩尤,又杀了刑天,可以说完全是自己争战才有了中央天帝之位。 可既然有记录当时的天帝助黄帝战蚩尤,帅哥嘴里的天帝肯定就不是黄帝,那就只能是那位化物的盘古大帝了。 这位天帝到底是谁,《山海经》里并未记载,《竹书纪年》里也找不到踪迹,但《道藏》里却有提到过,当时的天帝正是盘古大帝,派下来助战的九天玄女是他的第九女,可这样算下来的话,又得问盘古他老婆是谁了,瞬间我感觉有点头大。 中国神话典籍惜字如金,从不会点明“天帝”是哪位,后又有道家老庄融合,又有民间信仰,以及君权神授的帝王所敬封,后来更是融合了佛教,按算下来的话,中国的神怕是多得数不过来。 光是“天帝”一称的就有不少,道家的玉皇大帝,以及神话中的五方天帝,还有五天帝,再往前的话,还有混沌之中的鸿蒙老祖…… 我知道这事关系到重瞳子,自然也关系到与他相生相克的小白,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盘古大帝,小白体内的神魂是盘古眼中所生的帝俊转世,同源同生,而且帝俊也能称之为天帝中的一员,怎么可能被克制住? 见我也眼带迷茫,帅哥沉叹了口气道:“现在你知道问题严重了吧?” 这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到底哪严重了,只得扭头求救的看着武罗:“当初你所跟的天帝是?” 武罗拖着黑裙,也走到建木根堤上,看着白龙潭里狰狞的面孔,轻声道:“我突然记不得了。” 我诧异的抬头,这算什么话? 怎么会连自己的老板都不记得? 武罗眨眼看着我,沉声道:“我发现我的记忆被动过手脚了。” 这下子我更迷糊了,武罗是什么存在,就算是面对云长道和共工也能不败的,记忆被动过手脚,却并没有发现? 她这情况和白水突然多了许多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播的种是同一个层次的吧? “在蚩尤出现后,看到他,我才发现我想不起很多事情。”武罗坐在建木根堤之上,将一双绝美的赤足放入白龙潭,里面阴魂狰狞,却却她那双脚避之不及。 我这才想起,当初蚩尤突然出现时武罗神色似乎不对,后来就无源无故的失踪了。 “山鬼生于山心,神智天生,巫术天成,却并没有多少战力,我却是山鬼中唯一的例外。但我记得我曾助黄帝战蚩尤,也记得绝地天通,记得建木是怎么被砍断的,记得黎当时以身化法生成了这黑白双龙潭,也还记得游媚几次来青要山找我,让我相助却都被我拒绝。”武罗越说脸色越发的迷茫,朝我轻声道:“可你算一下,就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时间差了。在看到蚩尤的那一刻,想起他当初陪游媚进入青要山,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当时我是什么样的,当时黑白双龙潭到底在不在。” 武罗所提到的事情,我都听她凌散的提到过,可这会子她拎出来单独讲,中间的时间差却让人害怕。 绝地天通和建木砍断过于久远,但如果蚩尤陪游媚来青要山找过武罗,证明那时游媚和蚩尤都还活着,证明那时蚩尤与黄帝还未开战,那么武罗要守青要山,怎么会去相助黄帝? 这是一个很大的盲区,可无论是武罗自己的记忆,还是神话记载,都有这件事情! “所以我怀疑,有人催动过建木,将青要山里的时间改过,同时也改过我的记忆,导致我的记忆混乱。”武罗的脚在白龙潭里踢了踢,扭头看着我道:“就跟现在那些突然出现且和白水一模一样的蛇胎,是同一个道理,那些蛇胎就是白水的,只不过现在的他并不知道。有可能是过去出现过的,也有可能是未来的,谁知道呢……” 这想法太过大胆,可联想到地底熔岩覆盖的东西,我又感觉到害怕。 而且师月落离开困尸婆的石壁时,曾经发动过建木,重伤逃出,却并没有救那些被熔岩覆盖的东西,难不成就是他整的? 抬头看着帅哥,他却朝我苦笑道:“地底母体过于巨大,你又急于杀掉她,所以你并未在意过她的容貌。” 我脑中暗暗回想起母体的容貌,却发现只记得涌动的根须,灌入的血肉,以及那一团团产出的蟾蜍卵,怎么也想不起那张脸是什么样的。 “那张脸是绿腰的。”武罗将脚从白龙潭里收起,十枚可爱的脚趾踩建木根上,仰头看着天空道“我突然感觉迷茫,如果当初我和山鬼从昆仑天梯离开,会碰到什么?建木之冠吗?还是每位山鬼分到一粒建木果保命?或者和那些离开的神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踪迹可循。”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武罗不让我杀重瞳子了,毛晚行当初看到的就是建木之冠,有着建木果和那样一双眼睛,现在这些东西都出现了,武罗却开始变得迷茫,混乱的记忆,让她有点害怕,只能先留下重瞳子,再慢慢查看。 对于混乱的记忆,我多少有点理解,当初巫面覆盖在我脸上时,那些涌动的画面,还有面对蚩尤时,那种情不自禁的心疼,总能给我困扰的。 而帅哥怕是想起了什么跟绿腰相关的事情,所以暂时也不能动母体。 人其实并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不值,死得不明不白。 现在大家似乎都有面对的迷团,好像都被困在迷雾之中,就如同白水所说的那块毛玻璃。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黑白双龙潭的,大家似乎都有沉思,都在想那些混乱而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想看到水雾后的真相。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人头蛇的山洞口,里面安静无比,也不知道白水有没有配蛇骨雄黄酒。 想到武罗提及到的可能,我心中微酸,但也不明白她这些天里去了哪里,又怎么掐着时间在重瞳子现身的时候出现。 转身回了树屋,将血蛇鼎掏出来,小白虽然还在沉睡,可伤口却好多了。 我将他从血蛇鼎里掏出来,放在一边的床上睡觉,然后拘出纪家姐妹。 纪墨洗一脸的怨恨,纪墨池倒还好,大概是因为看到阴河下面白水“偷情”的事情,对我有点同情吧。 我让她们帮我去阴河看一下白思和华胥,虽然白水留下了十道神蛇魂守着她们,但那些逃离的白蛇化形都跑入了阴河,总让我感觉不大对劲。 纪墨池有点别扭,纪墨洗却十分有兴致的想看我吃瘪,拉着她就从阴路离开了。 我只希望这事能从阴河找到原由,如果真和武罗猜的一样,又玄又怪,那就完全没办法了,毕竟时间这个东西,一旦混乱起来,就真的是一锅粥的。 正想着,五官扁平的纪墨洗却急急的跑了回来,朝我道:“快跟我来!阴河,阴河有大戏!” 说着拉起我就朝外走,我只顾得上抱站小白放入血蛇鼎中,却已然到了阴河上,依旧是上次偷窥的地方,纪墨池在那里等着我们。 见我们来了,朝我指了指下面。 阴河水里,三条白蛇在水中游荡着,而河水之中,华胥连那袭虹衣都没有穿,拖着蛇尾,任由那三条蛇慢慢爬到她身上,将她缠住。 她小腹已然微微隆起,受到三条白蛇精气所染,慢慢的涌动着。福利"" 章节目录 第665章 演技 那三条白蛇与白水的蛇身看上去一模一样,只不过并不是实体,它们似乎与华胥十分亲近,就算感应到华胥腹中的胎儿并不是它们自己,依旧顺着华胥的蛇身攀转,将她缠住。 华胥那张或圣洁或端庄或楚楚可怜的脸上,这时全是媚意,半昂琼首,玉臂轻抬,看上去妩媚无比,连一边因为长期受到折磨怨气极重的纪墨洗都咂嘴赞叹,脸带潮红涌出薄汗。 蛇相交缠,有许多方法,随着三条白蛇和华胥慢慢的扭成一根大麻花在阴河里沉沉浮浮,华胥的声音也开始高低起伏。 我转眼四顾,却并没有发现白思和那十道神蛇魂。 按白水所说,白思应当和看守华胥,与她形影不离才是,看样子让白思看守华胥就是一个笑话。 问纪墨池有没有看到白思,她也只是摇头,说一来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她留下来等,让纪墨洗回去叫我。 她说这句话时,十分兴奋,好像是个十分新奇的东西,不让我看一下都对不起她自己。 正要让她带我去找白思,阴河里的华胥却发出了沉叹的声音,跟着一条跟她扭动在一块的白蛇慢慢钻入了她的体内,消失不见了。 纪墨洗看到这里,神色一紧,死死的抠住了我的胳膊,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条白蛇入体,华胥似乎神清气爽,七彩的蛇尾还主动缠住了另外两条,没过多久,这两条白蛇也钻入了华胥的体内。 她原本中是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大了几分,惹得纪墨池朝我咬着耳朵道:“她那里得有多大啊?装了三条蛇?” 我却顾不得回她,只是紧紧的盯着华胥,她是被绿腰从白龙潭放出来的,腹中的孩子也是师月落的,大概她和师月落也是你情我愿的吧,毕竟师月落也是神蛇血脉,她想依旧做她的始祖母,怀着神蛇血脉,才是最好的选择。 华胥仰躺在水中,脸上的妩媚褪去,带着怡然的神情抚着小腹,似乎在想什么。 正在我想离开时,她却突然开口道:“小白体内的神魂是帝俊,若想压过他,就只能拜托你了。” 她手还抚在小腹之上,阴河里一个人都没有,似乎是和腹中的胎儿说话。 但我依旧感觉到不对劲,可过了半晌,华胥都没有再开口,阴河里除了水声也没有其他声音传来。 跟着就在我以为华胥只是在进行胎教之时,她身子一转,蛇尾慢慢抽长,跟着好像十分难耐一般凭空缠住了什么。 纪家姐妹是被贰负神魂化影缠过的,立马明白了是什么问题,姐妹俩紧紧的扯着我,让我先离开。 都说蛇性淫,华胥先与三条蛇相交,这会却又与空气中什么东西相交,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借着人头蛇皮隐形的隐形人,却也知道最好看到最后。 可随着华胥蛇尾摆动,她蛇尾的鳞片下面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纪家姐妹双眼转动,脸露惊色。 我却猛然想起了生下人头蛇的那些人,华胥是圣女,神话传说她是踩雷神脚印而受孕的…… 或许…… 随着华胥身子扭动着越发的厉害,她自己蛇尾缠转成一团,在水里哗哗作响。 纪家姐妹抓着我的胳膊火辣辣的痛,可我们都震惊于阴河里的这一幕,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华胥突然拉长了身子发出一声亢奋的叫声,一股白色的东西涌入水中,跟着化成无数条小白蛇顺着阴河水朝下流去。 华胥脸带欢喜,双眼目送那些小白蛇顺水而去。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华胥会这样,但一看到那些化形的小白蛇,立马明白,那些孕妇怀的孩子真的不是白水的,也不是武罗所说的时间上的混乱。 伸手一引,魂植飞快的卷下去,如同筛子一般将整个阴河水都挡住,跟着根须缠转,化成无数藤蛇,追赶吞食着水里化形的小白蛇。 “云舍。”华胥脸色一沉,也不穿那件虹衣,自顾的转眼寻找。 阴河下面藤蛇追食,化蛇之术可以万千魂植为蛇,华胥就算再多子孙跑出来,也会被挡住慢慢吞食掉。 纪家姐妹有点难为情的看了一眼我,瞄了一眼华胥那姣好的身材,纪墨池掐着腰扭了扭,挺着胸朝我道:“比身材我还没输过,会会这自给自足的主吧。” 见我从阴路了出来,华胥转眼看着纪家姐妹:“来了有一会了吧?好看吗?” 说着,她一条蛇尾化成双腿,只不过腿间再也没有女性的象征,而是男性的。 “不要脸!”纪墨洗毕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看着华胥沉喝道:“你这个妖孽!” “呵呵!”华胥低低的笑了笑,一步步逼近纪墨洗:“你不知道吧,上古之时,天生地养的东西,很多都是这样的。” 她步步紧逼,腿间更是慢慢昂起,纪墨洗虽然长时间经受肉体上的被吞食,却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脸上燥红,却退都不知道退了。 我手中沉吟刀轻轻震响,双头蛇猛的朝着华胥缠了过去。 沉吟刀一闪而过,血光闪现,双头蛇随之攀附而上,鳞片狰狞得好像要将她一片片剐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师月落的,所以你现在也算是帮建木做事吧?传播神蛇和建木融合的血脉?”我握着沉吟刀又是猛的一划。 只见符纹夹着亮光闪过,就在我以为要划破华胥的小腹,剖出华胥腹中那个蛇胎之时,却见一道白光闪过,跟着凝水成冰,电光顺着水汽朝我涌了过来。 我连避都没避,双头蛇自然回转护住我,沉吟刀依旧划开了华胥的小腹,鲜血直涌,里面立马被染红,什么都看不见。 “游媚!”赶来的白思一身和白水一模一样的白袍,正是那天我在阴河里看到的那个女子,护在华胥面前,朝沉喝道:“你当年杀我们神蛇一脉还不够吗?现在连华胥肚子的蛇胎都不肯放过吗?” 华胥愈合能力极好,沉吟刀划过虽然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愈合,但刀口处的伤口依旧慢慢长拢。 我看着白思没有说话,转身看着阴河里的水,将血蛇鼎里的小白抱出来放入腰侧,然后将血蛇鼎朝阴河里一沉,藤蛇依旧还在追赶那些化形的小白蛇,受我所引,驱赶着那些小白蛇朝着血蛇鼎而去。 随之一道符纹引出,朝着青要山而去。 原本有恃无恐,甚至有心思调戏纪墨洗的华胥脸色一沉,双腿化成蛇尾,将白思拉入怀里紧紧抱住,看着我沉笑道:“你留着那些东西叫白水来了?” 我并没有说话,暗算着这是第几次面对华胥了,她十分会演戏,加上有白思死心踏地的维护,又有着天生与神蛇亲近的血脉,几乎无往不利,好像每次都是我吃亏。 “华胥姐姐,你别怕。”白思被华胥搂着怀里,双手还引着雷电,看着我道:“我阿哥来了,也不会纵着她的。游媚与我们神蛇一脉,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为了她,我阿哥连天都换了,只不过看她怀着小白的份上,没杀她罢了。” 白思似乎与华胥永远在统一战线,有时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说伴骨而生,她不是跟我亲密无间的吗?怎么就这么跟我不对付? 不过她也没说错,游媚和白水确实不共戴天啊,都特意出了黑门了,可还是碰到了一块,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纪家姐妹对神蛇有着记忆尤新的恐惧,宁愿跑到阴河里站着都要躲在我背后。 白水来得很快,一见华胥浑身是血,被划破的小腹还没有长拢却还伸手抱着白思似乎护着她,而白思一脸怒意。 他有点疑惑的看着我,当初我也不是没伤过白思华胥,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好解释。 “白水。”华胥立马变成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抱着白思仓皇的躲在白水身后,看着我道:“云舍,她要解决了我的孩子。这孩子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白水却连看都没看她,只是瞄着我道:“找到什么线索了?” “你自己看。”我将血蛇鼎引出来,送到白水面前:“你老人家的憋屈可以松一松了。”"", 章节目录 第666章 找妹夫 血蛇鼎里剩余的上百条小白蛇游弋着,虽然很小,却有头有尾,有爪有鳞,鳞片晶莹,与白水化为蛇身时一般无二。 白水站在血蛇鼎前,静静的看着,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却一直没有说话。 华胥这会要装可怜,她相当敬业,假装时向来都是全身心的投入,轻易不会转换情绪,更不会偷偷的露出当时不该有的神情来,所以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是什么?”反倒是白思慢慢的推开华胥的胳膊,瞪了我一眼,想凑过来看。 没想到华胥却一把抱紧了她,波光流转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可白水却一直没有动静,身后的纪墨池拉了拉我,朝我撇了撇头,我瞬间明白,白水面对的,一个是幼时将他养大的华胥,一个是他一手带大、经历各种苦难的妹妹,有外人在肯定不大好发问,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 “帅哥他们的事情还没有下定论,我就先回青要山了。”华胥有着那一身血,就不会死,白思更不会有死,找到源头,只不过是为了让白水宽心罢了。 “你伤了华胥姐姐就这样走了?阿哥!”白思在华胥怀里,猛的化出蛇身,朝我冲了过来。 可刚冲出来,就被白水一道寒气给抽了回去。 白思与华胥日夜相处,多少知道点,却半点影都没给白水透,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可正想着,却见白水手一挥,一道黑气涌入血蛇鼎,里面原本游弋的小白蛇立马全部化成了黑水。 “不是!”白水帮我将血蛇鼎收了,拉着我的手道:“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当我看到小白蛇被烛阴毒气给毒化时,我就知道不是了,那些孕妇肚子里化形出来的白蛇,根本就不怕烛阴毒气。 转眼看着依旧楚楚可怜的华胥,她眼角微挑,嘴唇轻抿,看着是在强忍着憋屈,说不定就是在憋笑! 她身负女娲之血,又是阴阳同身,可无论如何她的精华也不会化成白蛇啊? “阿哥!”见白水要带着我离开,白思沉喝道:“你就不陪陪我吗?” “你们跟我去青要山,刚好武罗回来了。”白水扭头看着白思。 她立马咬着唇,朝后退了一步,似乎十分委屈,伸手搂着华胥的腰撒着娇,一脸的不乐意。 想到华胥那古怪的身体,再看看她缠在白思脚上的蛇尾,还轻轻的缠转着,而白思似乎还十分享受。我感觉不大对劲,但白水明明见到那些小白蛇了,他知道是什么,却任由白思和华胥这样相拥吗? 抬眼看白水,他却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说,拉着我飞快的离开了阴河,朝着青要山而去。 下面的纪家姐妹也从阴路离开了,却并没有跟我们回到青要山。 白水带我进入被魂植封住的山洞,骨坛里浓浓的雄黄酒味传来,呛人得很。 “你帮我吧。”白水将骨坛交到我手上,低垂着眼看着我。 这是知道我相信他了,也不闹小别扭了。 我将手指放在坛沿,轻轻转动着,看着里面的酒水慢慢起了波澜,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在起起伏伏。 一边的祸蛇这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它肚子跟胀了气的皮球一般,别说吃了蛇胎了,爬都爬不动了,怎么也得休息几天,消化掉肚子里的蛇胎才可以了,但以它一天吃三四个的速度,外面说不定当天又新发现了更多的蛇胎,这完全是吃不过来了。 白水将那些孕妇的冰鼎封住,然后朝我道:“白思已经成年了。” 手指在骨坛上一顿,指甲刮过骨坛,震得我指尖生痛,里面的坛女似乎也全身都在颤抖,朝抱怨道:“轻点,你手带符纹,轻轻一刮就去了一层皮啊。” 我连忙将手指抬了抬,只是引动里面的雄黄酒吸收蛇骨里的药性:“你准备怎么办?” 蛇族成年,接下来就是交配繁殖,这是物种之间的大事,任何灵智未开的物种,都是这样的。 可如若白思想要传承神蛇,那就只有白水可选了,毕竟只有他们俩了吗。 在阴河里,白思缠住了他,他没有推开,大概也是这种意思吧。 白水可以拒绝螣蛇,却不一定拒绝得了白思,或许在他们眼里,兄妹啊,母子啊都不是问题。 心莫名的有点发酸,这几天来,知道蛇胎的事情,大家都在开导我,我自己也给自己催眠,好不容易我可以说服自已这真的不是白水的种时,他却来这事。 “华胥……”白水声音迟钝了一下,转眼看着我道:“是不是很美?” 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动着的手指一掐,坛女“哎呦”一声,又急忙收了尾音,从雄黄酒里伸出手来,自己慢慢撑着朝角落里挪去,好像要避开战场。 “是很美啊!”我冷哼一声,白水这是完全被建木改变了本性吧,变得轻佻也就算了,现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盯还是两锅。 怪不得他一直舍不得杀了华胥,根本原因还是在这里吗! 气愤的想着,却听到白水沉声道:“白思应当喜欢华胥的吧,可我又感觉这事好像不大符合人伦,但我想我们是蛇啊,不用遵守人伦吧?” 走到山洞我的差点被魂植拌倒,忙伸手扯住了藤蔓,扭头吃惊的看着白水。 他脸带苦恼,走过来拉住我道:“你说白思能接受吗?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吧?” 我只感觉天雷滚滚,震惊的看着白水,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 这不只是人伦啊,这还没天理啊? 我不是歧视女同啊,可…… 脑袋一转,又感觉不对,华胥也不全是女的,但她现在怀着孕…… 妈呀! 我脑袋有点炸,白水却依旧自顾道:“白思成年就会发情,如若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受孕,可没有情谊,是怀不上的。她挺喜欢华胥的,而且你也认为华胥长得美,加上她那些东西都是小白蛇,她体内有娲祖的血,生下来的或许……” 白水向来不多话,这会絮絮叨叨的,好像一个给女儿选对象的老妈子。 我只感觉头大,连忙朝他摆手,急急的道:“这事不急吧?” 但他为什么又不让白思看到血蛇鼎里,华胥的东西啊? “还是先解决蛇胎吧。”对于作媒这种事情,我实在没做过,而且蛇配对的方式,和人也不同吧? 蛇从来不固定配偶的,神蛇虽然有蛇族血誓,但底线也和人不一样啊。 只要一想到,白思和华胥光着身子抱在一块,我瞬间感觉有点不忍直视。 白水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朝我道:“既然确定是阴河里出来的,我们就将蛇骨雄黄酒洒入阴河。” “可那大一条河……”这得多少酒啊。 白水说这事他自然有办法,只让我调好那一罐蛇骨雄黄酒就成。 我复又抱起骨坛,将华胥吞食了那三条化形白蛇的事情说了,这种古怪的“妹夫”希望白水能慎重考虑啊。 “等她生下蛇胎,就让武罗封入白龙潭,华胥不是问题。”白水抱住我的腰,朝我轻声道:“我想武罗消失的这段时间,可能就是下白龙潭了。” 这是用完就是扔?太狠了点吧? 而且他凭什么说武罗下了白龙潭,诧异的抬头看他,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没有理由,武罗是从青要山消失不见的,外面我们哪都找过了,连地府都问过了,并没有发现她。 可那天她又和帅哥一块出现,救了重瞳子,然后说她记忆混乱了。 白龙潭我们没有下去过,但里面出来过绿腰和华胥;黑龙潭里都是凶兽,那么相对的白龙潭里可能就是那些上古的神和神兽了? 武罗下去做什么? 正想着,却听到手机响了是何秋月的电话,她朝我急急的道:“我知道让人怀蛇胎的是什么了!”"" 章节目录 第667章 拜佛 何秋月的医院是发现怀蛇胎孕妇最多的医院,她当初看到白蛇缠人也都没在意,这会激动的告诉我,说发现了让人怀蛇胎的是什么? 至少可以确定不是那些化形出来的白蛇! “是符水!”何秋月十分气愤,朝我道:“来我医院的这些孕妇都去过郊区的西林寺,在那里求过符水。我已经确认了,至少现在这四个,全部都去过,而且怀蛇胎都是在服用过符水之后的。” 我和白水对视一眼,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大批量的蛇胎,不可能是一个个相交才形成的。 帅哥武罗都处于低迷之中,连地底那古怪的母体都管,我将小白交付给白水,有他的神蛇气息滋养,小白的伤也会好得快一些,然后将人头蛇和小龙种放在青要山,天天装瓶子里,憋屈还不长,还是放出来的好。 我们先赶去和何秋月汇合,她这会正在医院,而且又发现了一个怀蛇胎的孕妇。 她对蛇胎的事情很重视,所以一旦发现这种孕妇,就得由她亲自问诊,以前刘久标制古曼童,也亲自过问相关的孕妇的,所以医院并没有多奇怪。 何秋月经历过大风大浪,知道这样下去一直打胎也不是办法,要找到源头最好。 所以今天那孕妇来后,她就借着拉家长慢慢查问,更是往古怪的事情上引,结果那孕妇就抱怨了,说她上个月去西林寺求财运,结果那大师居然让她喝符水,当时她就古怪,一般喝符水的都是求子的,哪有求财运的还喝符水的。 不过回去后,她还真的发了一笔小财,就去还愿,结果又喝了一碗符水,虽然很灵,可这事有点奇怪,最重要的是符水难喝,所以就跟何秋月抱怨。 我们去的时候,孕妇已经安排到了顶楼病房,复读生她们都出院了,那个备孕的妈妈还闹了一通,但医生一口咬定昨天是拿弄错了单子,今天检查确实没有孩子了,陪了一通不是后,她也没有再闹。 也是她闹的时候说了出来,她这孩子是去西林寺求来的,她不想再喝符水了,而一边安慰她的复读生立马告诉她,西林寺的符水挺灵的,她高考落榜后怕家里不让她复读也去求过,看她现在就在复读了,宽了那备孕妈妈的心。 我去病房确定了孕妇肚子里怀的是蛇胎,她还以为我是负责给她打胎的,嫌弃我太年轻,吵着要换人,被白水直接一道符纹压晕,直接给收了,估计准备带回青要山灌蛇骨雄黄酒了。 西林寺在市效区,何秋月认得路,但白水不方便露面,如果里面真的有一条跟他一模一样的神蛇的话,远远的就能感应得到,怕惊了那条蛇。 何秋月给我换了一身衣服,又给我化了个妆,说现在化妆跟换脸没差,我们游家代代都是这张差不多的脸,实在不好出去露面了。 我又吞了一粒苗三娘给的血丸压制住气息,白水虽然不能露面,却了不放心,尤其是怕我着了道,怀了蛇胎,自顾的钻进血蛇鼎里跟着。 血蛇鼎被他收服了,他进出自如,所以也并没有束缚他。 虽然并不是什么初一十五或者佛诞的正日子,处于效区一处不高不矮山腰的西林寺香火却不错,人来人往的,何秋月和我装成游客,毕竟烧香拜佛这种事情,也不是乱来的,不会烧香得罪神,有时还不如不烧。 可我们转了一圈都只见烧香拜佛的,并没有发现喝符水的,而且和其他的寺庙并没有区别,都是自发的买香烧,最多就是解个签,往功德箱里塞点钱。 何秋月一身大牌,买了两柱香,递了我一柱,要带我上香。 我没拜过佛,但为了钓鱼,也只好跟着进了大雄宝殿,看着前面的香客离开,何秋月拉着我跪在蒲团之上正要叩首,身后突然传来了孩子尖悦的哭声。 原本捏着香何秋月猛的回头,却见一个三十多岁,脸色暗黄,微显刻薄的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捏着的香灰滴落在孩子脸上,烫得孩子哇哇大哭。 孩子是何秋月心底最尖悦的痛,她一把就站了起来,将香朝我手里一递,就走了过去。 那孩子看上去也才四五个月大,面黄肌瘦,被香灰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个泡了,正撕心裂肺的哭着。 抱孩子的女人还骂骂咧咧,将孩子将蒲团上一放,就准备敬香了,心疼得何秋月连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对着他脸上的水泡猛吹,还叫我快拿药。 我将烫伤药递给她,看着那个匍匐在蒲团上敬香的女人,她左手捏香,可就算她磕头的时候,青烟直上,那烟也不会扑上她的脸,反倒绕了过去,轻轻的围绕着她。 普通香客上香,三叩首意思一下就可以,但这女人,却翻转双手,下拜之时,左手捏香却纹丝不动,依旧上半身平贴蒲团,九叩首后又起身拜了下去,看样子是准备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随着她大礼,大雄宝殿上原本悲悯的佛祖慢慢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下面众人,脸上的悲悯之意更浓了。 这时大雄宝殿正中大香炉里的那一柱高香涌出青烟,烟雾缭绕着整个大雄宝殿,旁边的铜钵余音清响,经久不绝,震得人心发颤,有如醍醐灌顶,却又好像转瞬不知道所处。 等铜钵声停,原本人来人往的大雄宝殿连右手边解签的僧人都不见了,只有我们三个和那个依旧哇哇大哭的孩子。 大雄宝殿两侧壁画之上的五百罗汉对我们怒目而视,本就狰狞凶狠的脸好像要扑出来吃掉我们一般,何秋月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她也发现了哪里不对,将孩子护在怀里,轻轻颠着,紧紧的贴着我,一脸紧张。 古怪的是高香燃着的青烟直上,但殿顶并未有烟雾,反倒慢慢沉了下来,落在我们脚边,让人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那三拜九叩的女人依旧在叩首,高供的佛祖突然目放金光,朝我看了过来。 为了掩饰身份,沉吟刀我特意收入了腰侧,这时佛祖开眼,金刚怒目,还都朝我而来,显得有点过于隆重了啊。 手不自觉的放在腰侧,可那道金光落在我身上后,又慢慢挪开。心里暗念,难不成是佛祖老人家感觉我心不诚,所以只是吓吓我? 但随着金光回落,洒在依旧在跪拜叩首的女人身上时,她身上的衣服慢慢消失,这时我才发现她背后无数张嘴涌动,跟着一个个小鬼头从背后窜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趴了一背。 那是一些头大身子小的婴儿,趴在那女人背上,无声的大叫着,十分饥饿的样子,有的饿急了,更是趴在女人的身上重重的啃上一口。 这些大头婴儿正是当初张北主播女儿引来的饿鬼,那时只是一个,就将她折腾得不成人样,这会居然这么多的鬼子缠身,那位三拜九叩的明显就是鬼母了。 只是没想到这位鬼母居然能留在人世间,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来拜佛! 我突然想起她当初也给我放过狠话,说我会坠入饿鬼道,她会在那里等我,连我变成尸婆身时,孟婆也说过,一朝尸婆身,永坠饿鬼道,只是我一直没死,这事也就不当回事。 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鬼母,看样子这西林寺的水很深啊! 女人似乎毫无查觉,依旧在虔诚的跪拜着,随着金光收起,女人的跪拜也完了,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之上,转眼看着何秋月道:“喜欢孩子不会自己生吗?” 说着就朝着我和何秋月走来,她每走一步都会转眼看一下,好像在找什么,见金刚怒目却也并不在意,一张本就蜡黄的脸越发的显得骨瘦嶙峋了。 原本缠绕在脚下的青烟慢慢上转,好像要将我们淹沿在烟里,而那位鬼母也懒得遮掩了,背后的鬼子慢慢的爬了出来,翻涌的想朝我们扑过来,一个个口流涎水,无声的呐喊。"" 章节目录 第668章 石庙 这位鬼母朝我们走来,却十分随意,背后成百的鬼子更是如同看食物一般的看着我们,搞得我和何秋月十分紧张。 “这西林寺的佛祖是最灵的了,我每次来求佛祖想要几个人吃,都能碰到。”鬼母低笑的看着我们,指着何秋月怀里的孩子道:“这孩子可是个宝,你得还我。” 何秋月抱着孩子朝后一退,却发现孩子哭得更大声了,抱着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吃吧。”鬼母明显没有认出我来,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孩子,轻笑道:“一定要吃干净哟。” 她话音一落,背上的鬼子飞快的朝我们扑了过来。 壁画上的五百金刚罗汉依旧怒目而视,却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佛祖又恢复了原本悲悯的样子。 这西林寺不只是有一条和白水一模一样的神蛇,居然还收了饿鬼道的鬼母,连佛祖都不管,这显得也太诡异了点吧。 难不成真的心不诚就不能烧香,所以让我碰到了这个鬼母。 眼看着鬼子朝我们奔来,张嘴就要开咬,突然一阵铜钵的声音传来,跟着还有着梵音经唱,我只听了一句,立马骂自己蠢,完全是被鬼母给吓到了。 人对于命运中既定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恐惧感,比如落凤坡惨死的雏凤先生,听闻人无心不可活的比干,这就叫相克。 这鬼母当初碰到我直说我会坠入饿鬼道,我虽然没当回事,可一碰到她,难免有点心怵。 这会突然听到固心咒,心神一震,连忙睑目收神,随着梵音开始念着固心咒,原本张嘴要朝我咬来的鬼子吓得一缩,立马奔回了鬼母背上。 鬼母双目怒睁,嘶吼着大叫,但随着铜钵清响,青烟退去,大雄宝殿复又变得人来人往,她对我们呲了下牙,猛的指着我和何秋月大哭道:“她们抢孩子啊!是人贩子啊!” 她这一嗓子给嚎了出来,立马惹得众人朝我们看来,她却不要命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却没想刚冲到一半,被一个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给拉住了,那和尚一手握九环锡杖,一手持铜钵,闭目垂眼,低念着固心咒,正是悬空寺那位极不待见我的清无师伯。 鬼母被袈裟法杖镇住,气得咬牙,只得指着我和何秋月大喊,我们抢孩子。 现在对于人贩子,大多都建议直接打死,还有凌迟处死都感觉不够的,来上香的大多想向善,佛祖殿中碰到这做好事的机会,不好好表现,难道还真的等佛祖看不到再表现吗? 所以立马围了过来,普通人被唆使最为难办,连清无都被指责成假和尚。 何秋月抱着孩子急得团团转,心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看着面黄肌瘦的孩子,一把抢过来,将孩子的衣服朝上一撸,朝众人一举道:“这孩子确实是她的,可你们看看这孩子!” 饿鬼道,鬼母一胎百子,无食果腹,鬼子吞噬其母,苦不堪言,一个人还不够这些鬼子分食的,鬼母怎么可能凭白无故的养一个人世间的孩子。 这孩子面黄肌瘦,除了脸,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咬痕,虽然不见伤,却牙纹清晰,伤口青紫,惨不忍睹。 众人立马对鬼母怒目而视,清无手握法杖朝前一步。 但中国并没有剥夺抚养权的,就算父母虐待孩子,报上法院也最多罚款或者口头教育,鬼母哭得伤心,却还记得要回孩子。 何秋月立马表明身份,刘久标生意大,本就是名人,加上她现在主要精力在医院和孤儿院,不少人还是知道她的。看那孩子的惨状,让何秋月先带回孤儿院,等警察处置,也比跟着那鬼母被虐待的好。 鬼母见比法,有清无强逼;仗人势,又比不过何秋月;只得朝我们冷笑,急冲冲的出了大殿。 何秋月刚才只顾看着孩子脸上的伤,没注意身上,这会见孩子身上的咬痕,更是心痛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回医院先做个全身检查。 香客们依旧做了好事,现场给这孩子捐款,搞得何秋月一时走不开,清无安排了带来的法师陪着她,朝我颔首示意跟他一块出去。 出了这事,香客大多都被吸引了过去,清无手握法杖站在西林寺前:“师侄是来查西林寺失踪人口的?” 我听着一愣,怪不得清无到这里来了,正要摇头,腰侧却轻轻一动,白水掐了我一把,只得轻嗯了一声。 “现在看来正是那鬼母外逃吞食活人。”清无将法杖轻震,朝我道:“听闻师侄曾由鬼母断言,会坠入饿鬼道。日后还得常念固心咒,免得被鬼母震慑住了心神,命丧其口,就当真坠入饿鬼道了。” 我一听感觉有点郁闷,饿鬼道乃是轮回之所,不受孟婆所管,但也在轮回之中。一旦坠入饿鬼道,就再也没有再世为人的可能,跟阴魂被拘于建木不见天日完全不同,只能永生永世在饿鬼道轮回,那可是六道轮回中最苦最惨的一道了。 清无毕竟是我师伯,我连连点头,这才知道西林寺最近总有香客失踪,多的时候十几人,少的时候也有两三人,悬空寺在空门地位高,怪事自然请他们出手最好,加上悬空寺最近也缺钱建寺。 说起这事,清无眼带责备的看着我。 我就说他今天怎么叫“师侄”叫得这么顺溜,原本在这里等着我,上次在何秋月孤儿院,他没帮上忙,加上白水在,所以没好开口,这次救了我一命,自然得让我回报。 但钱我是没有了,忙道:“待建寺之日,弟子定为所有法祖渡金身。” 金子我也没有,可帅哥有一个金矿啊,到时挖点就行! “嗯!”清无轻轻的应了一声,跟着看着我道:“鲁班书郭家传人你认识吧,到时请他们来建寺吧。” 说完,他居然弹了弹袈裟,持着法杖高念经文,大步的下山去了。 没想到清无“打劫”也跟我那师父清心没什么差别啊,根本不给人回绝的余地,我朝着清无的背影行礼,转身正要回去找何秋月,却见一个胖得如同佛陀的胖和尚笑嘻嘻的站在我背后,朝我轻笑道:“施主想求什么?” 佛门中的佛也不少,无心佛相精的本相是唐汉时期的毗卢遮那佛,法相端严,容貌温和而且十分耐看,所以她看上去像个女子。 可背后这位活生生的就是弥勒佛,笑嘻嘻的朝我道:“佛本无心,但若人诚心,无论施主求什么,贫僧都可以满足。”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沉,却如同那铜钵之声一般,直击心灵,让人心生敬仰。 腰侧的白水朝我拱了拱,我立马知道正主来了,可想了一会,我发现我这年纪也不知道该求什么? 想到了复读生,还有自己高考后也不知道是没收到,还是本就没有的通知书,有点为难的看着佛陀道:“我想明年高考能考好点。” “施主一心上进,佛祖自然会达成所愿,请施主跟贫僧来。”他一转身,就听到西林寺门口的钟发出一声空响,而他背后青烟直上,带着与无心佛相精一般无二的香火气,看样子这家伙也是个受多了香烟的。 我打电话让何秋月先将那孩子带回去,最好是联系清无帮忙看着,那孩子让鬼母养着,肯定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到时别跟秦姑婆一样,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也避免鬼母再抢孩子。 那佛陀法师带着我们转过大雄宝殿,朝后殿而去,西林寺一共九座庙宇,前面八座庙供奉着各路佛,而最后第九座庙宇,却大门紧闭,门上无锁无环,可我们去的时候,有几个好奇的游客合力齐推,却怎么也推不开,佛陀呵呵的笑着,那些游客这才受惊,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等他们一离开,佛陀轻轻一叩手,大门就打开了。 只见大殿之内,并无佛象,也无壁画,正中只有一座很小的石庙,朴实无华。 初看之上,就好像现在田野里依旧可见的土地庙一般,那种庙一般半人高,整座庙都以石建成,连内里的土地都是以石雕而成,现在却很少见了。 但这一座庙却更神奇,并不是石头搭建的而是直接在石头上雕出来的。 庙底连着一块大石头,石根不知道还埋在地底多深,这座石庙就是从露出的石尖雕出来的,也有一人高,但在这么空荡的大殿内,显得很小。 “请施主内里一观。”佛陀朝我指了指石庙,伸手轻轻推开了庙上的两扇石门。 石门也是雕出来的,但却如同真门一动,可开可阖。 只是当庙门打开时,却见内里仙气缭绕,一条白蛇慢慢从石门里腾云而出,看着我道:“我等你很久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669章 供奉 从石庙里出来的白蛇与白水一般无二,只是腾云引雾,反倒有点像螣蛇,而且一脸深情。 跟着这假佛陀进入这庙门后,我手就一直放在腰侧,随时准备掏出沉吟刀大干一场的,结果这条白蛇却飞了出来,深情款款的跟我说“等我很久了”。 这台词不是白水的吗?他这个时候来抢,有点不合适吧? 我张嘴瞪眼的看着那条白蛇,不是应该喝符水的吗?这出来条白蛇是怎么回事?这不按剧本演,对于演戏不好的我而言,有点难度啊? 愣了一会,我只得假装被白蛇吓到,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着手脚并用的朝庙门爬。 心里暗骂白水,如果不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我哪用得着装得这么狼狈。 “你别怕!我在这里,一直都是等你。”那条白蛇飞快的转到我身前,化成人形,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柔情万分的道:“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真的忘记上一世的事情了吗?” 只是他再怎么像白水,却不知道我是云舍,论上一世,神蛇一脉差点被游媚杀完啊,他看着我不跑,还这么柔情款款就太假了。 得勒!这才是我们要找的正主! 刚才的鬼母也好,那假佛陀的胖和尚也罢,都不是! 这货与白水一毫不差啊,如果不是那双眼里有着比陈起语更惹人注目的桃花,连块石头都能被勾动,我都快分辨不出来了。 空气中淡淡的怪味蔓延开来,我只闻了一丝,腰侧的白水就引着一股寒气涌遍我全身,估计他这会肯定后悔让我来当引子的,幸好他怕我喝符水着了道,硬是跟来了,要不然这么重的淫气勾动,还保不准会出事。 “你真不记得我了吗?”那条白蛇伤心欲绝的看着我,蹙眉抿嘴,双手看似朝我胳膊抓来,可掌心却有着淡色亮光闪过,空气中的怪味越发的重了。 这正是蛇所勾动的淫气,蛇根与人山根不同,是个分叉的,一旦蛇与人交,必定以淫气勾动,要不然哪能成啊。 白水的寒气渗得更厉害了,我被冻得差点打摆,如果不是现在还难不准这位的身份,我恨不得沉吟刀直接掏出来,将这货剥皮削肉了。 可这淫气勾动,我也不能装作没事,脸红这种事情我是装不来的,反正对面这张脸与白水一般无二,我就干脆将他当成白水,努力“深情”的看着他。 想着等这件事情完了,我怎么也是努力将演技朝华胥看齐,再不行,也得与以前的螣蛇比肩,很多事情完全靠演技来完成啊,有了演技做什么都容易。 “你如果不信的话,跟我来吧。”白蛇见我看着他,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将我朝石庙里带。 见他挽我,肤体接触之间,更是厉害,白水恨不得将我直接冻成冰雕,这事他拿手。我一边忍着寒气,一边还得忍着被这假货挽的恶心,实在是难撑住。 那石庙明明只有一个高,可进去后,就好像很广阔,四面皆是壁画。 细看之下,都是白水和我交缠的相面,还有着一些仙鸟花草啊,仙女引路啊,对坐品茗对弈,琴瑟合和啊,好像上辈子我和这条白蛇就生活在天庭,恩爱非常。 “你想起来了吗?”白蛇伸手深情款款的想来搂我,藏于“仙气”中的双腿已然变成了蛇尾,朝我缠了过来。 我转眼看了看,只见“仙气”之下,还有三个女子衣裳半开,双腿交缠,明显就是情动不能自已了。 石庙的壁画都是幻象,换个人就换张脸,有淫气勾动,配上白水那张脸,配上现在最流行的几世情深的剧情,没有哪个女人不迷迷糊糊的进套吧。 眼看着他的蛇尾都缠在我小腿了,我冻得再也忍不住了,也不压着白水了,任由他直接冲了出来,掏出不周山心就朝着那条白蛇扔去。 白蛇见白蛇,白水对白水,假的一方立马遁走。 本以为不周山心出手,自然不会走失的,可当我听到一声重重的敲击声后,“仙气”散尽,不周山心从一尊石像上掉落,安静的躺在连成一体的石头之上,躺在地上的女子没了淫气引动,走出了幻象,还有点迷茫的看着白水,眼里波光流转。 “下次打招呼再扔好不?老子就是给你们扔来扔去的吗?你当老子是谁?”不周山心再次出师不利,恼羞成怒,大吼。 白水懒得理它,直接将它收起,将那三个女子弄晕,转眼四顾,只见石庙正中,雕的是一条白蛇凌空而立,下面有着许多根须缠转,刚才不周山心正是砸到那石像上又掉到下面的。 石像雕工十分的好,鳞纹尽现,蛇眼有神,石材显白,看上去活灵活现,如果不是白水站在我身边,最近见过的假冒货多了,还真的会认错。 “供奉?”白水语带迟疑,伸手抚过那条石雕的白蛇,可怎么也拘不出刚才那条白蛇,看样子是跑了。 这世间有很多神是被供奉后才成神的,如果失了供奉就难免落寞,还可能被人抢了神位,像财神就有两位。 只是神蛇隐于世间,除了螣蛇,白矖的名字也就只是一个名字,神蛇一脉也就只有跟随女娲补天有一笔记录了,要不也没人记得有这么两条神蛇,谁还会给神蛇立庙雕像? “你娘跟你长得一样?”我实在不敢想有人会给白水立庙,而且还是这么高级的以整石雕成。 别看这露出来的石头不高不大,但说不准朝下挖,就是一座山,一座山给雕成一座庙,得等级有点高啊。 白水横了我一眼,朝我幽幽的道:“那我娘供奉久了,就成了我?你不是能分清我和白思的蛇身吗?你认为可能吗?” 但有人给他立庙啊! 这得多大的功德啊,我实在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出去问问那假佛陀。”白水拉着我出来。 假佛陀似乎并不能看见听见石庙里的事情,见白水带着我出来,还是一愣。 得又要诳人! 我只得假作五迷三道的模样,半个身子都勾拉在白水身上,不停的亲他。 “主人。”假佛陀见我没问题,这才道:“是这个女子不行吗?” 听到“主人”我和白水都是一愣,猛的想起了杨惠明,她也是称白水为“主人”,可还没来得及利用,就被弄死了。 “你跟我多久了?”白水立马明白,演技飙升,冷着脸看着假佛陀,似乎怒意直涌。 假佛陀似乎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得亏主人点化,我才能修炼有成,从一具怎么也不可能修成的佛相成精。” 佛相成精? 怪不得这货这么像佛陀,原来又是一具佛相成精的? 可佛相与佛相连,受再多的香火也是佛陀的,所以神像佛相都是不可能成精的,怎么一下子我们就碰到了两具? 无心佛相精阿罗还可以理解,她来的地方不同,加上又被丢弃埋于地底再无香火,受一点鲜血点醒才能成精,可这个假佛陀居然还有这本事? 白水怕点醒了又被弄死了,将我朝门口一摔:“这个是怀不上的,扔出去。” 假佛陀一惊,似乎被白水的怒意吓到了,连忙点头。 我被摔在地上,还爬起来想追着白水进入石庙,却被假佛陀拉住,跟着他如同敲木鱼一般,敲了我头顶一下:“喝了这符水,你就求仁得仁,万事遂心,去吧!” 我只感觉有道画面涌入脑海,好像我进入这庙门后就喝了一碗符水,跟着就被佛陀引出庙门。 敢情符水也只是个幌子,进来喝符水的其实都被编好的剧情,以及被“白水”的皮相所诱,情谊交缠,怀上了蛇胎,可出了石庙的门,却又只记得喝了符水了。 原来怀个蛇胎这么麻烦,要整这么多的事情。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定要在西林寺守株待兔,难不成一定要那具石像? 如果假佛陀嘴里的“主人”,和杨惠明嘴里的“主人”,是同一个人,就是那条白蛇的话,它既然能生下和白水一般无二的后代,连烛阴毒气和建木血脉都有,怎么会在白水现身之时,立马遁入石像之中?他怕白水? 我离开时回头,却见石庙的石门紧闭,突然有点后悔了,怎么也得让白水跟我揣他一样,将我给揣着啊。 他还揣着那三个女人呢,万一有什么事,我连冻都冻不了他,实在是亏大了。 假佛陀一直站在庙门口送我,我只得慢慢朝外走。 可刚走到外面,却见一脸蜡黄的鬼母站在人群之中,恶狠狠的瞪着我。添加"", 章节目录 第670章 代做 饿鬼道与人间道并不相通,这位鬼母已然是第二次被我碰到了,而且两次都栽在我手里,上次还只是被送回,这次被夺了那个孩子,怕是要作妖了。 这里是寺庙,香客多少也有点功德,乱吃是不行的,这也是为什么那假佛陀会先问人是否有所求,一旦有所求就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认定他,然后被他所引诱。 老话说,无欲则刚,这真理。 那鬼母站在人群之中,以生人的气息和香火气遮着自己的鬼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在见到我后,她似乎并不在意露出行踪,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饿鬼在六道之中并无大能,但随着鬼母一步步朝我走来,好像周围的场景慢慢变得昏暗,她背上一个又一个的鬼子跳了下来。 它们脱离了鬼母,全部变成了大头大肚,瘦长喉咙的样子,看着我嘶嘶作响。 此时不拔刀就没有其他时候了,而且这鬼母跟我也算是旧敌了,不杀掉还留着她吃人啊! 清无能这么放心大胆的离开,就是知道鬼母会找上我。 双头蛇一出,符纹涌动,立马将所有鬼子全部镇住,我任由双头蛇拉着沉吟刀对着鬼子大开杀戒,自顾垂眼屏息念着固心咒。 巫刀实力强大,鬼子一个个瘦得皮包骨,除了吃又没有什么大能力,发出嘶吼的惨叫声,可就算它们再怎么嘶吼,声音了如同受惊的老鼠一般。 可鬼母却不受符纹所控,也任由鬼子被杀,一步走到我面前,原本蜡黄的脸也不撑了,一张鬼脸贴着我的肩膀重重吸了一口气:“是你!你还没有下来啊……我一直等你呢。” 这是认出我来了,我心神一荡,固心咒差点就断了,连忙稳定心神,低低的念着咒语。 “可惜不是今天。”鬼母对鬼子被杀的惨叫声充耳不闻,却贪婪的吸着我身上的气息:“当你坠入饿鬼道之日,是由我接引的呢。到时你这一身血肉,还是我的。” 似乎一大块鲜美的肉放在她面前,只等时机成熟就要开吃,鬼母低低的笑着:“记得我。” 她话音一落,西林寺门口那口钟突然又是一响,跟着双头蛇飞快的窜回了我手腕上,人来人往的香客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 但鬼母鬼子都再也不见半踪迹,连同被符纹砍杀的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我走到那口钟边,却发现只是一口普通的钟,看年代有点久远了,却也没有到空响钟那么久远的程度,它已经空响两次了,一次是假佛陀出现,一次是鬼母消失。 围着那口钟转了几圈,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怪事,转身又到大雄宝殿上了柱香,这次主要是盯着佛眼的眼睛看,刚才他老人家可是开眼了,但怎么没有弄死鬼母呢? 无论我怎么看,佛祖老人家依旧是闭目垂悯的模样,搞得我也不好多问,为什么他发现了鬼母,却不直接拘回去,还让她祸害人世间?而且这庙里还有一座石庙啊,难不成佛祖就不管管吗? 如果不是这佛祖是大日如来,而是弥勒,我都会认为这就是那假佛陀的本相了。 那假佛陀一直还清醒着,白水以真冒假进入了石庙调查,我一直在这里不离开,对他反倒不好,只得先行离开。 下了山,载客的黑车无数,我上了一辆看上去打理得比较不错的车,路上司机似乎十分热心,一个劲的问我喝不喝水,说下山累了,他特意在后座备了水,还热情的帮我拧开让我喝,不多收钱,算是送的。 我也没在意,确实来了西林寺半天,水也没喝一口,只是当一口水入喉咙,我立马感觉到不对,只得当作呛到了给吐了出来,因为实在不想再装晕了! 原本开着车的司机还关心的问我怎么回事,搞得我握着一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这世间吃人的东西多,连人吃人我都见过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西林寺这会居然成了个黑窝,什么妖魔鬼怪都往上凑。 我一心记得白水,一心又记得何秋月和那个被抱回去的孩子,着实没心情和这个下迷药的司机多计较,趁着他递纸巾给我,留了一缕魂植在他体内,然后就将水扔了出去了。 他还装假不解的问我,我实在不想在理会他,在等红灯时拉开车门就下了车,他这会也知道我看穿了他的把戏,还想追,我引着魂植在他肉里一绞,痛得他倒地不起,这才换了个出租车去了何秋月医院。 她最近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我去的时候,前台直接将我带上了顶楼。 那孩子打着点滴,身上擦着药,何秋月亲自在那里守着,还有着古曼童镇守,清无也在一边盘腿打坐,怕我再讨价还价,所以也没睁开眼看我。 何秋月看到我,一脸悲切的道:“和他一般大对不对?” 我没法接口,只是点了点头,检查了那孩子一遍,身上都是伤,并未伤到筋骨,被鬼咬鬼打,正常人也时不时会有,最多就是失点阳气,他这是被鬼子鬼母一同吸着阳气裹腹,所以有点惨,但他却又一直活着,这就让我感觉有点奇怪了,这么强的生命力,难不成…… 转眼看着一脸紧张的何秋月,我只当自己乱想。 何秋月还撑着精神问我找到卖符水的没,我自然是点头,让她别操心,掏出点被补阳气的药材给她,孩子不受补,只能切片熬在米汤里给他喝下去,蛇胎的事情就让她别管了。 等安顿好她,清无依旧打坐,似乎让我当他不存在。我出了医院,却发现我好像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一直忙忙碌碌的,突然静下来了,就好像找不到方向了。 白水那边还没有消息,我干脆在医院旁边找了间小茶楼,点了一桌子小吃,一个人坐在这里消磨,同时将碰到鬼母的霉气给去一去。 正吃着,却感觉熟悉的人靠近,刚一抬眼,却见柳仙和重瞳子坐在我对面,重瞳子一双眼睛里的白痕还没有消失,却依旧灿烂的笑看着我:“阿姐。”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恶心我,装阿壮装阿得,好像膈应我,他就很有成就感一样。 转眼看了看,共工并没有来,而柳仙已经从原先以阿娘护子的模式,变成了给他倒茶递筷。 这时茶楼人多,我也不好动手,更何况,说不定一动手,武罗帅哥又赶过来了呢? 安静的喝茶吃东西,重瞳子却也自顾的看着窗外,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个孩子坐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对面,刚坐下,对面的女人直接就是一巴掌,打了大人还不解气,反手又给了那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左右开弓巴掌,惹得茶楼里人人侧目。 我左手端着茶杯,右手依旧放在桌上,双头蛇缠绕在手腕上,准备随时冲出。 “阿姐认为谁对谁错?”重瞳子端着茶杯,朝那一桌瞥了一眼:“年轻的肯定是生了孩子想上位的小三,年老的一看就是生不出来又要占着位置不放的原配,小三气人不假,可原配上来就打人,也不对吧?” 只得感慨这年头人心浮躁到哪都不得安宁,喝个茶都能碰到这么一个糟心事,换成旁人也就是当个热闹看,可重瞳子问起,就跟当初柳仙送来的丁院长和她儿子一直,肯定意有所指。 我将茶杯放下,看着重瞳子道:“这件事明摆着,你的意思是还另有想法?” “虽然她以前能生养,可她现在不能了,在其位不能尽其责,就是错。旁人有能力趁虚而入,也是别人的本事不是吗?”重瞳子夹了一个卤鸡爪在我碗里,轻声道:“繁殖是为大事,白水既然不想做,自然也会让其他神蛇代做不是?”"" 章节目录 第671章 各自装傻 听重瞳子的意思是知道蛇胎的事情的,而且还三观尽碎的指出是白水不对?可从他的话里听起来,好像白水在主导这件事情? 我突然感觉最近碰到毁三观的事情挺多的,旁边的孩子开始哇哇的大哭,两个女人扯头发撕衣服滚成了一团,夏天衣服单薄,撕扯之间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拍照。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那位的想法?”我放下茶杯握住了茶壶,给重瞳子倒了杯茶。 他似乎有点惊喜,就在举杯要喝的时候,却见帅哥突然从窗户窜了出来:“别喝!” 重瞳子手一顿,茶水酒落,手里的茶杯瞬间破裂,看着我沉声道:“阿姐,你好狠心啊。你杀过我一次,现在又要来杀我吗?就因为我与人不同,你就一次次的想杀了我?那你就应当先杀了白水啊,他和建木融合了,你没感觉到吗?他融合建木血脉,不是为了帮你抽离尸婆身吗?现在他做了吗?” 柳仙转眼看了看我,一把抓起他,直接从窗户离开了,茶楼里的人都被那撕衣服的两个女人吸引了注意力,谁也没在意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将破裂的茶杯捡入垃圾桶里,又将茶壶也敲碎扔了进去,抬眼朝帅哥道:“跟多久了?” 他有一半山鬼的血脉,可借山势隐藏气息,虽有我种下的魂植,却也有着建木血脉,如若他真的不想我查觉,也不是没有办法。 也只有他,我两次悄无声息的下药,他都看见了,所以他才知道我刚才握住茶壶时,就已经下了药了。 依旧是钩吻,能毒住师月落,就不怕毒不死重瞳子。 他说得没错,我确实狠心,无论是游媚还是云舍,都狠心!当初阿得吸血作怪,我杀了他,这次我依旧想杀了他。 帅哥从窗户窜了进来,坐在刚才重瞳子的位置:“他现在还不能死。” 我想笑,却发现嘴角怎么也勾不起来,十指的指尖发冷,心慌意乱,就好像当初那间屋子里,白水猛的打破了那扇毛玻璃,狂风暴雨突然倒灌进来一样。 “我知道你也不信白水。”帅哥猛的握住我的手,将我双手紧紧覆盖住,意图温暖我,朝我沉声道:“你也查觉到了不是吗?他已经不大对劲了,你是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人,只信能把握得住的,怎么可能信他。小白在白水那里对不对?” 他双手滚烫,这种烫和白水握住我手时的温度不同,灼热得让人害怕。 用力的想抽出来,我却发现他力气大得惊人,连双头蛇游动他都不理会,只是紧紧握着我,朝我低吼道:“你既然查觉到了,为什么一直装不知道?你一直掩饰有意思吗?就像你当初知道那些找你治怪病的人,没说真话,都做了亏心事,可你明明看破,却一直装作不知道?云舍,你面对白水,面对我,也要这样隐藏吗?” 我心中慌乱,几次用力都抽不出来,只得引动帅哥体内的魂植,朝他道:“我没有。” “小白昏迷没醒,你舍得将他放在白水那里?就算他进入那座石庙,你不拦着也不跟下去,可你都不记得将小白要回来吗?你这是打算让他们上阵父子兵呢,还是你将那道引动不周山心的咒语告诉了小白?”帅哥死死的瞪着我,沉声道:“你明明知道白水在掩盖什么,又何必自欺欺人?” 我重重的吸着气,想甩开他,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力量,死死拉着我,朝楼下走去。 我确实是有意将小白放在白水身上的,小白虽然还不会说话,可毕竟有着我的血脉,咒语并不一定要用嘴念出来,记在心里也可以,有他和不周山心在,关键时刻总能控制住白水。 从白水融合建木血脉时就有点不对劲了,后来解开那两条青铜蛇上的蛇纹后,白水虽然和我有解释,可从那之后,他大多时间都呆在阴河。 师月落被困也好,游婉祭刀也罢,都显得太过刻意,尤其是最后师月落安心赴死时的画面,实在让我安心不下来。 不周山心是块石头没错,可压制建木是它与天俱来的天性,但在石庙里被扔出时,却并没有压住那条白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条白蛇体内没有建木血脉,而那座不周山心砸到的石像上有! 帅哥在我面前向来是不正经,懂分寸,知进退的,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就算当初在香港试衣间,气氛暧昧,他也点到为止,从未过于失控。 他拉着我走得飞快,三两下转到了人迹少的巷子,召来赤豹文狸,闷声不吭的将我扶上了文狸,跟着催着赤豹从山鬼通道离开。 “去哪?”路上见树木倒走,我朝帅哥道:“你想给我看什么?” 帅哥似乎十分生气,一路上都憋着怒气,不肯说话,带着我转过几次弯,然后我感觉身体一沉,却见眼前豁然开朗,居然又回到了那有石庙的大殿之中。 这会假佛陀也不在,而那石庙的庙门紧闭,帅哥拉着我躲到一边的窗户下面。 窗户也是石雕的,帅哥伸手轻轻一点,那扇窗户居然被推开了一条细缝。 跟上次在医院门外一般,帅哥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一人站一边,借着细缝朝里张望,却见石庙里头,那条石雕的白蛇活了过来,努力的想要逃离,却因为下面黑色的根须缠转,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得朝白水低吼。 而白水正将手腕慢慢划开,将血滴落到那石蛇之上。 随着白水的血滴入,那条石雕的白蛇完全变得和白水一模一样,也化作人形,却半挑着桃花眼,见到白水再也没有那轻佻的模样,有点害怕却还带着怒意,低沉地道:“见过主人。” “本份的事情要做好。”白水冷哼一声,伸手抚过手腕上的伤口:“云舍已然发觉,顺着踪迹查过来了,我不想再帮你遮掩一次。” 我只感觉如同惊雷炸开,白水背后的黑色根须慢慢爬了过去,缠住了那条白蛇。 原本还在轻笑着应喝的白蛇,似乎十分害怕,却连动都不敢动,只得任由根须上的吸盘扎入它体内。 “自己的种,要自己护好。”白水冷哼一声,转眼看着那石庙的墙壁,伸手抚过什么,轻声道:“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白水。”原本还轻挑桃花眼叫主人的白蛇,痛苦的喝道:“你复活我,就是为了让我代你播种吗?你……” 白水冷哼一声,那些黑色的根须直接钻入了那条白蛇体内,跟着消失不见:“这可是云舍种魂植的法子,我跟她学的。” 黑色的根须消失在了白蛇体内,那条白蛇痛苦的扭动着,跟着又变成了一座石像。 白水伸手抚着石像喃喃自语,好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咒语大多拗口,加上石庙从外看窄小,可内里却也空旷,我却只双腿发软,怎么也坐不住了。 帅哥生怕白水发现,伸手扶着我,想带我离开。 可这时外面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帅哥立马以符纹将我们隐身,躲在石庙后面。 只见门外,假佛陀带着一身虹衣的华胥走了进来,华胥恭敬的走到石庙门口,轻声道:“主人。” 白水推开石庙的门出来,看着华胥道:“白思呢?” “她还在阴河。”华胥似乎并没有假佛陀那么害怕,轻笑道:“还在骂云舍呢,主人何不借机安慰她一下,也好延续纯净的神蛇血脉啊?” 我手一紧,华胥还当真是时时记得神蛇血脉啊。 “现在时机还不对。”白水眼神闪了闪,伸手抚过华胥的脸道:“她与云舍伴骨而生,又得云舍断骨取血重生血肉,内里有着神蛇之骨,又有我自己骨血让她恢复神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我既然清楚就不会放弃的。” “主人说得是。”华胥的脸顺着白水抚着的手,慢慢的蹭到他肩膀上:“可云舍现在实力大涨,每次都要应付她也挺累的,主人何不直接解决。” 帅哥一手死死的捂着我的嘴,一手不停的画着符纹遮掩着我们的气息,不让我发出半点声音,双头蛇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符纹慢慢闪动。 就在这时,我猛的感觉到左手腕上一阵噬骨的痛意传来。 这才猛然想起,我用血蛇鼎给白水疗伤时,他曾经送了我一朵血玫瑰,后来那朵玫瑰就融入了我手腕之中了。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72章 忘情 果然男女之间,只要用心,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常,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我虽然任由白水在阴河,找了无数理由说服自己,让纪家姐妹从阴路带我去窥探,其实已经怀疑了,只是自己还在打理由罢了。 白水虽然示弱打消了我的疑惑,却依旧借着送花,在我体内留下了印记,方便控制查探我的踪迹。 我留下小白束缚他,他留下印记感应我,果然一环套一环,各有心思啊。 刺骨的痛意让我冷汗直流,死死的咬住了帅哥的手掌,他豁然感觉到我的不对劲,低头一看,脸色大变,直接停了符纹准备出去找白水理论,却感觉到阵寒风吹来,将他给拦住。 顺着他眼神望去,只见我左手腕上,一圈漆黑的根慢慢的涌了出来,如同骨刺穿出,还在血肉里轻轻缠卷,看样子刚才那石雕白蛇被建木根缠住也是这个作用了。 我死死咬着牙,看着原本好像轻言细语的白水,脸带怒意推开了华胥,让假佛陀带她离开,然后手腕上的刺痛也停止了。 白水站在石庙门口,侧对着我们,看着大殿的门关上,一言不发,好像完全没有发现我们,可拦住帅哥的寒风却停了。 帅哥迟疑了一会,也想起来再次用符纹遮住气息身形,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白水转身就进了石庙,连看都没看我们藏身的地方。 帅哥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似乎带着不解,伸手点了点我的手腕。 那里面是建木根须,他自然不会看错,他只是不确定白水是否发现了我们。 “走吧。”虽然建木根须没有再作怪,我却依旧感觉左手腕刺骨的痛,身子几乎侧在帅哥身上:“先回青要山。” 白水种下的建木根都引动了,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还特意引动寒风挡住了帅哥,赶走了华胥,只不过就是不想在华胥她们面前和我撕破脸罢了。 这样的情况下,两相对面,能说什么?还是直接斗个你死我活? 我没想好,白水也没有想好,大家都需要假装没碰面,冷静一下。 帅哥脸带惊色的看着我青紫的左手腕,召来赤豹,也不敢让我再一个人乘文狸,抱着我坐了上去,从山鬼的路线离开。 等我们进入了青要山结界,赤豹文狸纵入山林,帅哥皱眉看着我的手腕:“什么时候进去的?” 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问,我大步朝着藏孕妇的山洞走去,帅哥追了几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了。 山洞外的魂植依旧在,所以里面的孕妇并没有消失,如果消失了,有魂植在,我也会感觉得到,白水做事做得很完整的。 我坐在骨坛旁边,伸手敲了敲骨坛:“你知道吗?” 坛女有点迷惑的探出头来:“知道什么?” 我将手伸进骨坛,却见里面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依旧在,只不过雄黄酒的药性却没有了,看样子这酒也是被换过了的。 祸蛇依旧趴在一边,撑得不行,要死不活的样子,它这种是一对一的作战的,大批量的战斗力跟不上。 坛女有点迷糊,这种事情或许白水也没让她知道。 我靠坐在山洞的石头上,看着外面的魂植。 帅哥问我为什么要装不知道,我连自己是不是在装都不知道,只是在做一些事情时,会不自觉的留下一点防范,比如这山洞外的魂植,比如借阴路窥探,比如将小白和不周山心同时放在白水身上,比如原本去西林寺是不打算带白水的,比如白水一条蛇留下在石庙后,我会一个人离开,就是因为我想逃避吧! 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左手腕,这倒霉催的手腕,自从白思从这里伴骨而生后,白水整事情都喜欢整这里。 右手腕上的沉吟刀轻响,我一把握住,将刀尖插入了肉中。 本以为会很痛,这会却发现半点痛意都没有,似乎是麻木的,沉吟刀上符纹闪过,里面的建木根须涌动,我一条条的挑出来,扔在血蛇鼎里。 白水先借心头血跟我立下蛇族血誓,解誓后又以共髓放在我体内,后面还以玉藏心头血给我,就算我化作尸婆身,他依旧用心头血帮我压制,所以他知道我不会对他的血有多少抗拒,也不会有疑惑,可没想到总有一次和我一样是下了要人命的毒! “何必自己动手,叫我一声就是。”就在我准备第二次下刀时,白水无声无息的出声在我旁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我划开的手腕上轻轻一点,一缕缕建木根须,如同当初的血气一般被引出来,跟我一样丢入血蛇鼎中。 既然露了面,就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两个人也都装不下去了。 我靠在石头上没有动,掏出药在手腕上涂抹着,抹了好大一会闻到药味才发现是红花油,只是又将手腕在衣服上擦了擦。双头蛇拖着沉吟刀与白水对立着,小白啊啊的爬了出来,小胖手还十分费劲的抱着不周山心。 一出来,小白立马将不周山心扔到血蛇鼎里,自己也跑了进去,再也不肯出来。 十分随意的将血蛇鼎收了,我转眼看了看那些冰鼎,轻声道:“这些既然入了青要山就不能再被带走了。” “你不想问吗?”白水转身在冰鼎里周转,一身白衣与冰鼎相衬,不近人间烟火,宛如玄冰所雕的仙人,泛着丝丝冷气,生人勿进,却又惹人遐想。 “你会说的话,早就说了,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演戏来骗我。”我撑着手起来,握住沉吟刀:“现在是离开,还是要开打?” 他低低的笑了笑,眼带轻佻的看着我:“有时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是不是白水……” “游昊呢?”我手里的沉吟刀一分为二,双头蛇缠立于我肩膀两侧发出低低的怒吼声:“他还好吗?” 当初黑曜胖蚕和相柳同时出来,游昊与螣蛇交缠着交流信息,从那之后白水就一直将游昊的阴魂带在身边,我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直到那次在孤儿院的杂物间被丢进血蛇鼎里,我才想起游昊。 这位联合人类和蛇族一块出了黑门,却是尸婆影的游家先祖,好像知道很多秘密,连螣蛇都听他的。 “你居然还记得他。”白水似乎眼带怒意,身后冰鼎突然涌出一缕缕的水汽涌入了孕妇的嘴里,那水汽带着浓浓的雄黄酒味。 看样子骨坛里的蛇骨雄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水换到了冰鼎之中,这会全部涌入孕妇嘴里,这些蛇胎全部都会被打掉。 “我有办法抽离你的记忆,我们再回到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好不好?”白水指尖有着细细的虫子闪过,正是我给纪家姐妹用过的忘情蛊,果然他问这个东西就已经备下了要用到我身上。福利"" 章节目录 第673章 不可说 只是我不明白,这个时候了,就算我忘记了今天的记忆,帅哥呢?重瞳子呢? 难道也全部用上忘情蛊,以后呢?我发现了再用一次? 而且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又为什么整出这么多事,他也不告诉我,就让我一直装傻? 我怀疑他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用忘情蛊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喝碗孟婆汤来得痛快! 抬头看着白水指尖的忘情蛊,据苗三娘说是在蚩尤现身的时候问的,也是那个时候要的吧? 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现在这种打算了吗?那两条青铜蛇上的蛇纹到底说了什么? 眼看着白水指尖朝我头皮贴来,还未等他靠近,双头蛇嘶吼着冲了过去,符纹闪动,握在手里的一把沉吟刀脱手而出,夹着嘶吼的风带着亮光朝着白水划去。 洞内寒风嘶吼,双头蛇引动符纹,天地万物都在震动,我引着洞口的魂植将那些冰鼎搬出去,这些孕妇毕竟是无辜的。 白水背后根须缠转,巫刀发动,万物齐助,他只得化出蛇身,与双头蛇和沉吟刀缠斗。 从游婉祭刀之后,巫刀大成,可我从来没有真正发动过,就算面对师月落,我也选择了用毒,最多也就是借借双头蛇的势。 没想到,第一次全力发动,对上的却是白水。 小白听到外面的动静,将头探了出来,我伸手将他摁了回去,加固了血蛇鼎的封印,不让他出来。 他出来看什么?看我和白水对打? “云舍!”白水背后的建木根缠住了双头蛇,任由沉吟刀划着那些根须,冲到我面前,化成人形,眼带冷意地道:“你与我真要走到那一步吗?” “你说当初那块毛玻璃打破后,我看到了外面的景象,知道了外面的暴风雨,还能换块玻璃让我装不知道吗?”我伸手抚过他的脸。 依旧娇嫩,没有半点水痕,看不出半眯破绽,可这张脸却是最会演戏的,比那块打破的毛玻璃更能遮掩。 白水似乎对我的手有着依念,脸不由自主的蹭了过来,眼里闪过迷乱的神情,可也只是一会就猛的清醒。 托纪家姐妹的福,我掌心也放了雌蛇发情时的黏液,白水或许没想到我还会用这一招,一时被迷,却也是他用过的招术了。 可清醒有什么用呢?我握着沉吟刀已然插入了他的胸口,黏稠的血顺着刀身流到我的手掌,沉吟刀一刀双身,在他去看冰鼎时我就将刀一分为二,白水背后的根须只缠住了我丢出去的那一把,还有一把一直藏在我手里。 血流在手上,让我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水雾弥漫的神龙村,宋媛明明能避开的,却任由刀划开了后背,那时血黏糊糊的带着温热沾满了我的手,那种感觉怎么洗都洗不掉,是白水帮走出来的。 沉吟刀夹着符纹涌入白水的体内,我用力转动了一下柳叶的刀身,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白水的心头血啊,我用过多少,却这样被我一刀划开心脏。 “云舍,你果然狠心。”白水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容,似乎带着舒展:“无论是谁你都下得去手对不对?” 我不想白水的脸上露出这种神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满手的血,黏稠却并没有当初宋媛的血那般温热,是冷的,而且泛着暗暗的黑红色。 沉吟刀又是轻轻一转,我引着魂植进入白水体内,缠住了那颗心脏。 “你真的要杀了他?”白水脸上的笑更浓了,几乎疯狂的道:“我自然有处藏身,可他呢?” 双头蛇依旧嘶吼着缠着建木根,另一把沉吟刀划开白水的后背,无数鳞刺狰狞而出,闪动着无数寒光,一如当初苏三月后背的鳞刺。 洞外闻声前来的武罗一战斧劈在了白水背上,他朝前一扑,肩膀撞到了我身上,我握刀的手顺着刀口伸了进去。 “云舍!”帅哥急急赶来,却没想是这种状况。 “面对我,你也下得去手?”白水声音发沉,看着我道:“是不是在你眼里,从未有下不去手的人?” 这时我手已经握住了白水那颗被划烂的心脏,正要抽出来,却听到白水一声嘶吼:“云舍!” 声音里夹着伤痛、不解,以及极度的不甘。 我心知不好,握着心脏猛的就要抽出,忙引动双头蛇紧紧缠住白水,朝武罗道:“快封住他。” 但已经晚了,随着白水一声嘶吼,那被武罗一战斧砍中的后背瞬间愈合,无数根须从后背涌出,却并不朝着双头蛇和武罗缠去,反倒是转过来缠住白水的身体。 “嘿嘿。”熟悉的怪笑声从白水嘴里传来,他那张脸上尽是诡异的神情,如妖似魔,又好像如痴如狂。 腰侧小白再次探出头来,我双手都在白水胸腔之内,一时抽不出来,他抱着对不周山心猛的就窜了出来。 “你想救他,却又不敢跟他说。”白水嘴里的怪声嘿嘿的笑着,轻佻的看着我道:“你一说我就知道,自然不成;可你不说他也不知道,以为你要杀他,你们之间以往或许没有隔阂,可你们隔着一个游媚啊,一个专杀神蛇的游媚。他以为你要杀他,这就够了,够了……神蛇啊,我终究还是找到了。” 漆黑的根须一点点的涌动,武罗战斧狂劈,却怎么也伤不到这些建木根须;帅哥更是直接引动地火朝白水身上扔去,可那地火沾到白水身上,只见漆黑的根须上,鳞片闪动,地火立马熄灭。 我想抽出双手,却被根须缠得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出来,就算引着沉吟刀划砍,武罗在一边助力,也无济无事。 只得朝小白大叫道:“不周山心!” 就在小白搬起不周山心时,白水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他双眼沉沉的看着我,猛的抬手握住我的双手,朝外一扯。 我感觉双手里握着一团软软的东西,就见眼前黑色一闪,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建木,你哪里逃!”不周山心还掐着嗓子,学着悟空大喝,却只是哐当的落在地上。 我愣愣的看着地上慢慢涌入土里的血,双手紧捂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沉吟刀依旧在里面,我却不敢拿出来。 他最后那一瞬间或许清醒了吧,所以让我将这颗心给掏了出来,可一颗被划破的心,有什么用? 双腿发软,我瘫坐在地上,双手紧捧着,不敢让凑过来的小白看到里面的东西。 “建木通无象,逃了!”武罗以为我是被吓的,将小白抱过去递给帅哥,伸手来搀扶我。 可我却感觉身体十分沉重,任由武罗怎么用力都扶不起来。 “那可是建木,真正的建木,不是以前收的那一点点渣渣。”不周山心十分不满,嘶吼着大叫:“别让老子下次碰到,老子吃不了它,兜着它走。” 可它不想想,白水将它带在身边这么久,它都没有感觉到他体内的就是我们一直都不见本体的建木,还有什么下次再见。 武罗拉了几次没拉动我,朝帅哥打了个眼色,抱着小白,夹着不周山心离开了。 “云舍。”帅哥坐在我身边,双手捧住我的手:“松手,给我。” 我还有点恍惚,看着帅哥的手沾上那暗红带黑的血,朝他轻声道:“我杀过很多蛇,蛇血少,颜色比人血淡。在他递那朵血玫瑰给我时,我就感觉那颜色太深了,可我在骗自己,让自己不要在意。但你看,我以为白水能理解的,我剜出他的心将里面的染黑他血的东西取出来,再趁他剜心之痛时,用巫刀剥离背后的根须,就像他当初解决苏三月背后的鳞刺一样,虽然伤得严重,可她还是能清醒的活下来的对吧?” 慢慢摊开手心,沉吟刀插在一颗泛黑的心脏里面,因为刀身转过两次,心脏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一团漆黑的东西如同心脏一样的跳动着。 眼里有什么滴落,我看着帅哥将那颗心脏捧走,无力的道:“可我没想到,白水会不信我,知道我要杀他,反倒让建木有了可趁之机。”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674章 抢救一下 我不知道白水具体是什么时候被建木控制的,可纵观他与我们相处的时候,虽然性情有点变化,可大体上也没多大的改变,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惊醒,反倒是一直找理由说服自己,果然女人装傻是天性,自我安慰或许能活得更好吧。 帅哥捧着那颗心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内里那颗小心脏似乎生命力极强,就算被沉吟刀穿过,依旧强劲有力的跳动着。 “他终究还是爱你的。”帅哥看着我,拿出一个琉璃瓶,将那颗心脏装了进去:“这颗心脏里的建木之心才是最厉害的,那些根须缠着你,就是想将你也同化,可白水将你的手抽离出来了,连同这颗建木之心都留下来给你了。那些蛇胎也是,他宁愿复活另一条神蛇,滴血留精在那条神蛇身上,却也不愿自己与那些女人交缠,白水也在坚持,而且能影响建木了,云舍……” 帅哥将琉璃瓶放在一边,以符纹在山洞里挖了一个蓄水的小石坑,拉着我手在里面清洗。 石潭太小,当他拉着我的手放进去时,暗红的血立马染红了整个小石坑,我眼前突然闪过当初白水拉着我的手,也是这样洗去满手的鲜血。 我猛的将手拉出来,仓皇的后退,用力将自主缠回在手腕上的双头蛇和沉吟刀扔开。双头蛇在半空中不解的嘶吼着,沉吟刀更是出低低哀鸣。 沉吟刀是巫刀,就好像带着诅咒!当初游媚几乎杀尽神蛇,只留了三条。现在我呢? 杀了宋媛,祭了游婉,宋妩宋栖桐,苏妩,连阿得都是死在我手里。 当我握着沉吟刀插进白水胸口的那一刻,我有点恍惚,不知道我是云舍,还是游媚…… 脚下虚软,我有如踩在泥坑般左滑右倒朝洞外退去,可慢慢的我感觉背后有点痛,好像有什么长了出来,刚走两步。 却被帅哥一把拉住,他愣愣的看了我一会,眼里露出惊色,猛的抬手对着我重重的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用尽了全力,打得我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生痛,还有着符纹闪过。 帅哥从来没有对我出过手,却没想这次下得去狠手,我都感觉嘴里腥甜,血水流出,又被我吞了回去。 “我隐身跟着你和白水,带你去看他背着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低沉的!”帅哥紧紧的扣着我的手,捏得我骨头都疼:“白水他并不是完全不清醒的,就算被建木所影响,他还是爱你的,他也坚持不乱来,他甚至坚持着不让建木伤你。他和建木只是处于半融合的状态,我们还可以抢救一下的,你准备这条颓废下去,放弃他了?任由他和建木完全融合,最后让他们生了出一个物种,天地之间只剩那么一棵建木耸立?” “白水他一直在撑着!”帅哥声音有点发哽,沉声道:“当初取建木血脉时,本来是我最合适的,可他怕啊,怕我控制不住,毕竟他神蛇血脉比较浓,或许能压制住建木,所以就他来了。可就算建木入体,他依旧拉着师月落,把他和尸婆都封在了石壁里。就算他以为你要杀他,还是救了你,免得建木将你拉走,所以啊……” 帅哥呵呵的笑道:“他也没这么容易被控制,我们争把力,抢救一下,说不定就把他从建木那里抢过来了。” 他拉着我的手松了松,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揉了揉,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后,朝我道:“你说我这三观太正了也不大好吧?” 我脑中有点乱,突然听他自夸,有点不解的看着他。 他将我的胳膊放开,借着符纹引来沉吟刀,有点害怕的捏着双头蛇的蛇身递给我:“我感觉按我这男二的设定,白水出事,我应当偷偷摸摸的去补上一刀,然后让他彻底黑化,与你相爱相杀,形同陌路。然后我趁机从白水手上救你几次,慢慢的培养感情,最后抱得美人归,走上逆袭成男一,还能捡上小白那么一个厉害的儿子,想想帝俊转世,得叫我爹,就有点兴奋啊!” 努力的从混沌中眨了眨眼,帅哥却依旧在自嘲,将琉璃瓶里的那个被沉吟刀转动两次划了十字的心脏给我:“我让何必壮回来了,看有没有办法养着,他们何家不是造畜吗?养个器官应该没事吧?实在不行就叫上龙五,或者去何秋月那里,用医疗高科技养着。” 我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变得清醒,伸手接过那个琉璃瓶,捧在眼前看了看,外面那颗蛇心已经不会跳动了,可内里的建木之心因为有蛇心供血,依旧在跳动着。 帅哥果然是三观正得不能再正了,坚决走在男二的路线上,不朝男一靠拢啊。 “去看看小白吧,别让他吓着了,万一白水没抢救回来,我逆袭成男一,到时小白不肯叫我爹就亏大了。”帅哥嘿嘿的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心,有何必壮那个造畜高手,又有不周山心,我们总能想到办法将那建木给剥出来杀掉的。” 他打气的方式永远是逆着来的,我将装着蛇心的琉璃瓶收入腰侧,抚着双头蛇,看着帅哥拉风的引开洞口的魂植,他脸色依旧不大正经,可当魂植分开时,外面的阳光涌进来,照得他的身影也有点微亮。 洞外面,小白和小龙种在树稍上游来游去,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我们是听不懂。  武罗在静静的看着他们,见我出来,朝我沉声道:“要破建木,或许得和重瞳子合作。” 我有点发愣,手腕上的双头蛇游了两下,似乎它们也知道重瞳子是谁。 在医院外的茶楼,重瞳子找上我,就是为了点醒我,或许在母体山脉那里,他也是来找我的,却因为他伤了小白,我直接动了手。 “他能与天帝相通,比当初九尾狐更加厉害,至少我们可以问他怎么整治建木。”武罗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苦笑的看着我道:“神蛇压制建木,想要融合并不是这么容易的,而且他们的心脏都在你这里,我们总还能想点办法。” “多谢。”我朝武罗道谢,对着小白伸了伸手,他立马飞到我怀里,在我脸上蹭了蹭,和白水亲昵时一模一样。 “小白和帅哥以后得与你寸步不离,他们都有神蛇血脉,能用得上一些东西,小白有你的血脉,可以用不周山心和沉吟刀,多少有点作用。”武罗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看着远处的黑白双龙潭:“他们来了。” 建木是通天之木,到底有多厉害却没有人知道,因为长出来没多久就被天帝砍了,又被女娲给镇住了,或许共工当初撞倒不周山,就是想和建木合作,现在却又好像并不是站在建木这一边,反倒给重瞳子当“坐骑”了。 就连师月落,作为建木第一个与神蛇相交生下的血脉,在他脱困后,却并没有放出建木,只是借着神蛇血脉融合其他物种。 所有人都想利用建木,却又不敢放出建木,就只想将建木永远困于地底,让他们从中获取想要的东西,连天帝都一样吧。 武罗带着我们去了黑白双龙潭,本以为会是建木根出现什么异状,过了好大一会,却见白龙潭里一道黑影闪出,人头蛇身的共工拖着一溜水黑长发,拉风的转了一圈。 如果不是他背上骑满了人的话,还真的挺拉风的,这会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坐骑。 重瞳子率先下来,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道:“阿姐。” 我感觉有点纳闷了,他又不是阿得,为什么时时叫我“阿姐。” “能看到建木在哪里吗?”武罗率先发话。 我心中一紧,果然重瞳子与天帝那双眼睛一样,是个无死角的大监控! “建木若想完全融合神蛇血脉,就得去母体那里重新孕育。”重瞳子眼里金色的锁魂环闪过流光,抿着嘴朝我道:“人类和蛇族都是从泥土中而来,建木也是从活土中而生,要想融合就得再次孕育,所以那地方总没错的。” “那你上次为什么要阻止小白晒死母体。”我猛的抬头看着重瞳子,如果那时候晒死了,就不会融合了:“那个母体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章节目录 第675章 以血结盟 建木的本体在前面一直没有出现过,连蛊寨那两道都是残魂,只是师月落搞出来的事情,他想借建木残魂养出更多的胚胎助他。 但母体的事情过于古怪,极有可能是建木本体弄出来的,要不然虫崖那两条大蛇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柳仙和那些大蛇也不可能在蛇仙庙里突然消失,找不到半点踪迹,这些只有通于无象的建木能弄出来。 连同黑曜、大胖蚕,以及老螣蛇都有可能和建木有关,要不然当初螣蛇和苏抚陈无灵不会找我们合作,先行压制这些东西。 重瞳子听到我的话,苦笑道:“你不是猜到了吗?如果是我们知道母体的存在,会任由那些怪胎逃离,再被你们找到踪迹?然后在最后关头才赶去救它?” “香港大楼下面的东西,才是我们弄的,比母体自主孵化的强太多了吧?”重瞳子朝我眨了眨眼,两个瞳孔闪动:“但母体孵化出来的东西能相互吞噬,再慢慢进化,你认为以母体那强大的实力,要多久就会到达地底那些东西的地步,现在建木可是融合了神蛇白水,这条存活于世最长的神蛇。” 我突然感觉好笑,白水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初代两条神蛇被补了天,二代神蛇被杀的被杀,唯一留下来的三条,白思是蛇骨,螣蛇被囚禁,且现在已经死了,反倒白水这个睡得多的,活得最久,和乌龟一个得性啊,要存活才是硬道理。 “你们也想要那母体?”我转动了一个双头蛇,看着阿得道:“谁知道我们控掉住白水后,你们会不会趁机控制母体?再反过来,追杀我们!” 那母体过于古怪,看上去强大,却又没有多少战斗力,可一生就是一团团的卵,虽然要二次孵化,可从数量上,也太过恐怖了些。 “你想怎么样?”重瞳子上前一步,将手掌递给我道:“血咒结盟可行?” 重瞳子直接提出血咒结盟,这让我有点疑惑,血咒是三大体咒唯一存世的咒语,但也极为强大,与蛇族血誓只是维护女方不同,一旦一方背弃,血咒立马发作,当然具体发作的程度也是看立咒时的毒誓的。 一边柳仙和共工都是沉喝出声,连巫狼都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吼之声。 武罗扯了我一下,想朝我摇头,可重瞳子却回头止住了共工柳仙,又上前一步,重瞳双目与我相对:“你怕我,但你怕阿得和阿壮吗?” 有些东西当真很古怪,明明他这张脸与阿壮一模一样,内里的阴魂有阿得的,也有和阿壮一卵同胞双生子的,可当这些融合在一块,我却并没有对其中任何一个的亲近感。 沉吟刀发出低低的鸣叫之声,双头蛇拖着沉吟刀一分为二,划破了我和重瞳子的手掌。 我掌心的血带着鲜红,颜色终究还是偏淡;可重瞳子掌心的血,却是与瞳孔那金色的锁魂环一般,有着淡淡的金光。 武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却又立马顿住,眼带疑惑的看着重瞳子。 “我游得!”重瞳子将掌心轻轻举起对着我的掌心,眼中的瞳孔转动,两个瞳孔重叠在一块,金色的锁魂环重叠,变成了一双正常人的眼睛:“在此以血立誓。” 当他叫出名字时,我脑中一惊,他为什么执着于阿得这个身份,难不成…… 慢慢的将掌心贴了上去:“我云舍,在此以血立誓。” “于帝之下都,双龙潭畔以血结盟。”重瞳子目光闪闪,揉动着贴合的掌心,让两人的血慢慢融合在一块。 我跟着念着,却见对面重瞳子嘴角轻动,似乎在默默说着什么,但我不懂唇语,所以看不懂他在说什么。 在我念完后,他嘴角轻轻勾起,原本微涩的声音慢慢变得清朗:“双身同心,共结良约。” 但当他这句话出口时,我一愣,身后的帅哥更是沉喝一声:“你们这可是结古战同盟,不是结婚,什么同心,什么良约,你别仗着那双眼睛,我们不想杀你,就乱来。想挖墙角也要排队,论排也排不上你。” 重瞳子却依旧只是按照血咒之术,划破的掌心左转三圈,再右转三圈,手指于我紧紧相扣,握成铁拳,让鲜红的血和金色的血慢慢揉成一团,那双变得正常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脑袋变得清醒,轻轻的念着:“双身同心,共结良约。” 身后帅哥重重的呸了一声,还不甘心的道:“如果下一句再这样模糊不清,你那双眼睛与上面那位再像,我也将你踢回白龙潭!” 柳仙眼神闪动,脸上露出痛色的神色;共工拉着巫狼走到潭边,转过身去,看着潭里的阴魂。武罗似乎想起了什么,赤着的脚踩到一颗石子上,好像有点痛,慢慢蹲了下去,紧紧握着自己的脚踝。 “同战建木,不留私心,不动枉念,不伤无辜,不取已需,共享太平。待功成之际,万物欢享,众生齐庆。九天碧落,苍生众神为证,如负此约,此身永坠深渊,吾魂永困黄泉,生生世世永不得出。”重瞳子一字一句的念着,掌心越发的用力,好像要将他的血压入我体内。 他这话音一落,柳仙不自觉的叫出声来,原本假装无意的共工猛的回过头来,大吼道:“不可以。” 巫狼更是立马冲了过来,黑袍之下,一双尖悦的爪子猛的朝我和重瞳子紧握的拳头挥了过来。 “找死!”帅哥符纹一闪,就将巫狼逼退,跟着引动山势,一堆山石从地底涌出,直接将巫狼给封在里面:“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被你打得不能还手的师弟呢!” 柳仙有点失神,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却只是眼带祈求的看着我。 共工直接化成人头蛇身,朝我们冲了过来,一边半蹲着的武罗猛的握着战斧直接劈了过去。 双龙潭畔,地动山摇,共工被战斧逼退,不甘心的大吼道:“当初我为你放出建木,你为了她砍断了,害我功亏一篑,被困于地底不知道多少年月。现在建木本体又出,你从九天直下,却还是因为她,又要功亏一篑吗?当初蚩尤的例子你不记得了吗?难不成你也想……” “滚!”武罗猛的握着战斧砍了过去,朝他大吼道:“你还好意思说!” 如果不是共工撞倒不周山,哪有什么建木,尸婆,补天填坑啊。 武罗一斧比一斧用力,与共工盘旋于空中,战斧呼呼生风,再也听不到共工的声音了。 “到你了。”重瞳子眼睛跳动,握着我手掌的紧了紧。 共工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涉及到当年天帝断建木的秘辛,我猛的想起当初小白融合血脉时,那位也从天上看着,却后却又被逼退。 这道咒语,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对我有利,黄泉也好,深渊也罢,都是我的本家啊。 黄泉属于地府,于孟婆看着,深渊是尸婆的老家,好像有尸婆身的我怎么都不吃亏,反倒是这位重瞳子,立下了各种盟约,就是为了限制他和共工他们。 我看着他那双突然变得正常的眼睛,心底翻滚,一字一句的跟着他念着。 那么长的句子,我居然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事先没有约定,他却好像已然将这个盟约练习了不知道多久。 随着我念完,重瞳子却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嘴角露出苦笑,我慢慢松开扯了扯,他才随之松开,跟着与我三击掌明誓。 击掌之间,掌心融合在一块的血四下溅落,一朵朵金色的曼陀罗从地底里涌现。 三击掌后,我与重瞳子似乎站在了一片金色曼陀罗之中,他依旧是那样勾着嘴角轻笑看着我,只是那双眼睛越跳越厉害,最后终究分成了双瞳孔。 一声轻唤的声音传来,却又好像被空中呼呼的风声刮过,让人听不真切。 黑白双龙潭里的阴魂嘶吼,那分隔的建木根发出怒吼之声,却被青要山欢腾的瑞鸟祥兽给压了下去。 好像同战未成,万物已然欢腾。 但我知道,这种欢腾却并不是因为我和重瞳子。"", 章节目录 第676章 血红 血咒结盟一旦达成,就再无反悔的可能。 可就算重瞳子再次涌现双瞳,可他却依旧只是勾着嘴角轻笑,好像并无悔意,反倒俯身摘了一朵脚边的金色曼陀罗插到我耳边,涌现着金色流光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道:“怪不得当年蚩尤见到配着金色曼陀罗的九天玄女时,再无半点战意,让黄帝捡了个便宜。” 我心中一动,果然是九天玄女啊,肯定与游媚长得一模一样吧,也就是我这张脸咯。 原本握着战斧的武罗一顿,战斧直接从她手里滑落,落入白龙潭中,她却并未在意,赤足直接落于石边,踩踏了几株金色曼陀罗,朝重瞳子道:“去找母体吧。” 说着她直接召来赤豹,率先离去,连句话都没有跟我们多说。 武罗脾气不好,但都是直接爆发的,这样憋着闷气的还从来没有过。 原本盘旋于半空的共工落下,看着我和重瞳子周围的金色曼陀罗,嘿嘿的笑着,但当重瞳子看过去时,却又立马化成人头蛇身,驮起他和柳仙他们,朝着那母体所在的山脉而去。 我伸手抚了抚耳边的金色曼陀陀,看着脚下从石头里长出来的花株,感觉有点奇怪,将掌心与重瞳子融合的血液擦在身上,重新挤了挤掌心,沾了点自己的血点头在额头,在心底默默的说了什么。 “金色曼陀罗啊……”帅哥呵呵的笑着,将手机递到我面前:“结盟时的那个到底是谁?” 当时重瞳子背对着柳仙共工他们,或许在他们眼里,阿得的阴魂怎么也不可能压制住那一位的,所以巫狼冲过来的时候,帅哥直接将他封住,不让他看到重瞳子的眼睛。 我伸手摘了一朵金色曼陀罗捏在手里,看着以血长出的花海,青要山的瑞鸟祥兽慢慢退开,我也有点不明白到底是谁,但那个结盟一成,重瞳子就和我绑在一块了,当时结盟的是谁并不重要了,至少阿得还在就行了。将手里的金色曼陀罗递给帅哥:“何必壮还没到吗?” 帅哥一愣,苦笑的将花接在手里。听到我的问话,也有点奇怪,又引出了一道符纹,低喃道:“按理说,他来得快啊?” 他不解的又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关机,有点古怪的看着我道:“那颗心脏在琉璃瓶里应该能撑一会吧?” 我将那个琉璃瓶直接丢进血蛇鼎里,引着血蛇将整个琉璃瓶缠住,然后朝帅哥道:“帮我叫青衡她们,将那些打掉了蛇胎的孕妇送回原处吧。我们先去母体那里,建木想融合白水,还是会先去那里吧。” 母体那里有云长道看着,就算他没有蛇丹,但有那具人首蛇身的神身,拦不住白水,逃开还是能的,至少也能传个消息吧? 我带上小白和小龙种人头蛇这个娃娃军团,引着蛇影朝着母体山脉而去。 到那里时,重瞳子他们站在那栋背山的房子外,云长道已然化出人首蛇身,却武罗静坐在长石条下,好像生着闷气。 共工好像和云长道说了什么,却并不得云长道信任,见我来了,冷哼道:“这救的可是白水,你这正主反倒一点都不急。我们是要灭建木的,就算白水与建木融合了,我们也只是一块杀了,时间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反倒是要救白的你不急,我们急了。” “哟!”帅哥搂着小白,逗着他的下巴道:“你看,水神就是不一样,不只是能引水,喷口水也特别厉害。” 共工被噎了个半死,还要说什么,可重瞳子一个眼神看过来,复又冷笑的憋了回去。 “白水还没来。”云长道率先看的却并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手腕,见那条双头蛇还在,眼里露出几分欢喜,跟着却又变得晦涩:“他当真要与建木融合了?” 我抚着双头蛇点了点头,见云长道又瞄了过来,干脆大方的朝他递过去:“要摸一下吗?” 他先是一愣,跟着苦笑着朝后一退:“我不配。” 他与宋媛游婉之间的情感,我不想再去追究,看着重瞳子道:“他没来吗?” “建木通无象,自然是来了的,只不过谁都感应不到罢了,但我这双眼睛还是可以看到的。”重瞳子轻轻一笑,并不理会云长道的诧异,朝我道:“你见过地底母体吧?融合神蛇和建木,得再入活土母体,就像当初娲祖造人之时,也是将血融入活土之中,要不然你们以为普通的泥土一捏就成人了?这样也太容易了点,女娲造人也就没什么值得称讼得了。” 我想了想,将蛇丹递给云长道:“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你身上有蛊就行了。” 说着,不顾云长道愣神,和重瞳子帅哥就朝着母体山脉走去。 帅哥生怕我和重瞳子走得太近,硬是将我拉开,挤在我和他之间,还将我朝旁边推开几步,将小白朝我怀里一塞道:“知道你们女人喜欢花海战术,可你也别被迷了眼,这位可厉害着,与那位相通,保不准又跟当初九天玄女杀蚩尤一样,也是用假情感迷惑,到时杀了你。” 我亲了亲小白:“我可是当娘的人了,可不会被花迷了眼。” 原本说得正起劲的帅哥脸神一涩,却又嘿嘿的笑了笑。 再次进入母体山脉,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以往还有点青草的模样,可这会无论是大树古藤,还是怪石山土,都带着腥红之色。 随着我们朝深山时走,那树上脉络之间的血流就越发的清晰,一根根古藤甚至变成了血管的模样,一脚踩下去,看上去是微红的青苔植被,可却渗出腥臭的血水。 武罗一直没有说话,共工似乎也颇有怨言,巫狼一如既往的沉默高冷,似乎他和话唠的帅哥不是一个地方来的。 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而化出的植被就越少,那些青苔真菌灌木慢慢消失,只剩下参天大树,与慢慢滑动血管一样的古藤了,再也没有其他活物。 一脚下去,踩的并不是土,而是血泥,从最先的沿过脚背,到齐脚踝,越往里就越深。 柳仙终究是心痛儿子的,看着重瞳子一脚高一脚低的吃力的朝前走,拉着他的胳膊轻声道:“我化成蛇身驮你吧?” “你一化成蛇身,就会被这些血水吞食。”重瞳子朝她亲昵的笑了笑,吃力的抬脚道:“这是活土母体,现在建木又在,那些术法都没用的,你看共工武罗都是用走的。”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泥腿子出身的我,反倒占了便宜,想当初家里几亩水田,我和阿得都能溅着泥跑着玩。 反倒是帅哥以往都是靠术法符纹行动,没走过多少路,越陷越深后,实在吃力,干脆就扯着我的胳膊,将半个人搭在我肩膀上:“这什么鬼地方啊,怎么连符纹都用不上。好歹我也有建木血脉啊,他怎么不给我行个方便!” 我见他额头上热汗直涌,试了许多次符纹都没帮上忙,干脆就拉着他朝前走,小白看什么都新奇,左右打量着。 扶着帅哥才走没几步,却见一条粗大的藤蔓直接朝着帅哥冲来。 我急忙握着沉吟刀想划过去,却见古藤一闪就消失了,跟着脚底有什么一滑,我猛的感觉不好,将帅哥朝身边一拉,沉吟刀一闪就对着齐膝的腥红血泥插去。 只见血泥之中许多东西涌动,却对一边的重瞳子共工巫狼丝毫不顾,直朝着我和帅哥缠了过来。 我只得放下双头蛇,护在我和帅哥身边,帅哥的符纹在这里用不上,吓得跟个小媳妇一样紧紧的搂着我胳膊,生怕自己陷入这血泥之中,不停的叫道:“这又恶心又怪拉吧唧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针对我们啊。” “因为你碰了不该碰的。”一声冷哼传来,一棵几人合抱不住的大树中,慢慢涌现出根须,最后变出一个一身血衣的人,那张脸的五官明明和白水一模一样,可说话之间,眼眉上挑,薄唇轻抿,一头原本漆黑的头发似乎也被这漫无边际的血色染红,原本无论何时都白若冰雕的脸带着如同那朵血玫瑰般的妖媚的气息看着帅哥道:“不是针对你们,是针对你!” 说话之间,血泥之中突然窜出一张由根须扎成的肉,直接顺着帅哥的双腿朝上涌动,瞬间就将他给拉了过去。 我急忙引着沉吟刀想追上去,却见眼前鲜红一闪,那道身影又出现在我面前:“这么快就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了?看样子以前留着他当真是错的,现在你看我怎么将他体内的血肉一点点吸净,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和你搂搂抱抱!”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677章 封天绝地 我看着眼前的白水,那件式样没有变化的衣服好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衣角淌血与地面的血泥融合在一块,后背的头发也被血染红,却并未见根须缠转,反倒是齐膝的血泥之中,根须涌动,如同无数活蛇在水里游弋。 以往白水或许吃醋,但大多就是我们单独在时说上几句,就算表现出来,也是吃着闷醋,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表达过。 这时他这么强硬而霸道的表达,让我有点恍惚,好像他依旧还是白水。 抬眼看着他,却见他抿着那如同血染的红唇看着我,有点苦恼的揉着眉心:“白水对你很是深情啊,让我也有点不能控制。你说,如果我将你一块吞了,和我们融合成一体,会不会就好了?” 我慢慢放开手里的双头蛇,它们飞快的爬到了缠住帅哥的血网之上,沉吟刀寒光飞闪,划断那些根须,可只要一划断,立马又有无数根须从血泥里涌出来,继续缠住。 武罗握着战斧在一边帮忙,却也无济于事,一直沉默的巫狼走了过去,以爪划了过去,可那血红的根须一沾爪子,立马朝肉里钻,让沉默的巫狼都倒吸着冷气。 重瞳子立马过去,沉着双眼一瞄,那原本钻入巫狼体内的根须立马被灼成红灰。 “还是这样收买人心啊。”白水依旧立于我身前,看着重瞳子道:“你只不过就是一缕神魂,还真以为是他。” 说着白水朝我伸过手来,双头蛇缠着沉吟刀在救帅哥,符纹在这一片血色天地根本不能用,我只得引着魂植朝他缠去。 可没想魂植根本不出来,干脆直接用手掌去拦他,可明明白水的胳膊就在眼前,我一把抓去,却握了个空,再抬眼,却见他握着那朵金色曼陀罗,捏在指尖,一点点捏碎。 娇嫩的花瓣被一点点的碾成花泥,白水将搓成一团的花泥递到我面前,跟着随手一引,一大棒以血泥化成的血玫瑰递到我面前:“这是第三次了!” 那玫瑰不只是花瓣鲜红如血,连梗和叶都是血红的,泛着浓浓的血腥味,却依旧记得染着薄薄的水雾。 我先是一愣,跟着想起什么是第三次,白水前面送过我两次玫瑰,一次是百度查到如何调解冷战,让青衡买的;一次是借着血玫瑰将建木根须注入我体内,这就是第三次。 他明明有着白水的记忆,却心性大变,是建木吞噬了他,还是他自愿与建木融合? 我慢慢伸出了手,就在我要碰到那棒玫瑰之时,白水猛的一缩手,血玫瑰朝上一扔,瞬间化成一大涌血泥。 从天而降的不周山心立马大嚷道:“快将老子拉开,这活土克老子!老子还不想死!” 趴在我肩膀上的小白立马飞了过去,将不周山心抱住,递还给了武罗。 我手里另一把沉吟刀随之朝白水的后背挥了过去,原本借着救巫狼站在白水侧面的重瞳子双眼金光一闪,一道金光就射了过去。 “这是你第二次杀我了,同样的法子用两次,不行的。”白水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怒意:“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我知道这不再是白水,就像当初如果我融合了游媚的记忆,我可以清晰的记得我和白水之间的点点滴滴,却依旧会被游媚的记忆吞噬,不再是单纯的云舍。 白水旁边无数根须缠转,挡住了重瞳子双目闪出的金光,跟着血泥飞快的涌成,在我和他周围铸成一道道血墙,那墙上血管慢慢爬动,好像与白水连接成一体。 我只得收回巫刀划破掌心,一沾血双头蛇嘶吼着大叫,被这片血色天地困住的符纹立马涌出,朝着白水压制而去。 小白从血墙之外冲了进来,他啊啊大叫,灼热的日光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只金乌从小白体内窜了出来。 “帝俊。”白水看着小白,低喃道:“你一直未曾转世,却还是被游媚找到了啊?她以为借着女娲的名头,困住白矖的神魂,就真的能灭掉我了吗!” 白水说着这话,双眼闪过恍惚,好像有点迷茫,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记起白矖。 灼热的日光晒得我皮肤痛得不行,旁边的血墙立马干枯,我借着建木神魂迷茫之际,引动双头蛇缠住他,跟着飞快转身,握着两把沉吟刀左右开弓,朝着白水后背脊椎之处划去,想以双刀片肉的手法,将他后背融合的建木根给片出来。 可当两把沉吟刀闪过,却只见暗红的血肉从刀身牵着丝滑落,并未见根须。 原本看着小白有点迷茫的白水猛的回头,双眼痛苦的看着我。 他就这样僵着身体转身看着我,看着我双手所执的沉吟刀上的肉片,苦笑道:“这是我教你的刀法吧?可在这金乌光中,你这具尸婆身能撑多久?没了神蛇心头血,你也压制不住了吧?” 现在建木的记忆和他的记忆还不有完全融合,所以他有点迷茫,我握着沉吟刀一转,沉喝一声道:“帅哥!” 就在这时,原本应当被血网困住的帅哥直接击碎干枯的血墙进来,双手一挥,无数魂植涌出,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以身化成一片荫凉,将我护在内里。 白水双眼里怒气直涌,妖媚的脸上闪过痛苦之色,猛的沉喝一声,却见无数根须猛的朝着帅哥窜了出来。 小白引出的金乌发出一声清啸,夹着强光就朝白水扑了过去,但好不容易晒得干枯的地面上,血水突然涌了出来,跟着许多长着根须和鳞片的怪种朝着金乌扑了过去,看样子母体孵化的那些怪种,也并未完全受柳仙巫狼他们控制。 金乌并不是帝俊存在时的那般厉害,怪种都以自杀的方式扑了过去,小白一时之间啊啊乱叫,也顾不得引动日光了。 我引着双头蛇和沉吟刀对付着白水,眼看着帅哥因为不能用符纹,那撑起的魂植快遮不住强烈的日光了,我只得伸出划破的左手与他握在一块,以本体魂植的血帮他撑着。 却没想到,当我和帅哥的手握在一块时,原本任由巫刀与他缠斗的白水一怒,沉喝一声,背后无数根须涌出,缠住了巫刀。 他化成蛇身朝我和帅哥冲了过来:“你们还真是魂植一体,什么时候都在一块啊!” 随着他嘶吼一声,无数脓血从地底涌出,化成无数血柱将半空中的小白给冲了出去,同时也将帅哥给冲倒。 小白一离开,强光一散,白水的蛇身飞快的朝我缠来。 但就在他朝我缠来时,天空之中,一双金色的重瞳猛然落下,直接罩在白水身上。 这种强光对我好像半点伤害也没有,但白水在里面似乎十分痛苦,眼看着一层层血肉被灼伤成焦黑色,比那时小白身上的灼伤更加严重。 原本和巫刀缠在一块的根须立马全部涌回了体内,撑在上面隔开了重瞳子的目光,白水双眼妖媚的看着我:“我还没死,你就带着一个又一个的情夫来杀我?” 他这话咬牙切齿,夹着闷闷的痛意,我看着根须一点点被灼伤,露出的金光让白水脸色开始扭曲,心里抽痛。 双头蛇从巫刀上抽离,以蛇身为柱,双头为链,将白水缠在蛇身柱上,我握着两把沉吟刀,一步步朝白水走增。 “你以为凭这个就能困住我?”白水怒吼的看着我,痛苦的大喝道:“云舍,当初你断腕剜心,与我断情绝爱,现在你也要将我千刀万剐,以解那时的恨意吗?” 他话音一落,腥红的土里有着什么慢慢拱起。 听到他的话,我左手腕猛的一痛,好像这种痛苦不只是附加在白水身上。双眼似乎被重瞳子金色的强光刺痛,抬起右手的沉吟刀点破额心:“你想借着地底母体逃离吗,不可能了。” 随着额心一点鲜血涌出,原本因为母体要出来而拱动的地面直接裂开,熔岩喷涌而出。 蚩尤一把将帅哥扔了出来,飞快的从熔岩中出来,环手抱住我,免得我也落入熔岩之中。 “上封天,下绝地,双蛇为柱,巫刀剐肉。云舍,你当真一步步算计得很准啊!”白水双眼欲裂,身体被双头蛇紧紧缠住,脸憋着通红,似乎连眼睛充血过度,两道暗红的血从眼眶流出,他看着蚩尤抱着我走近,朝我狂吼道:“我说过,不准再找蚩尤!”""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78章 三杀 白水被困石壁之中时,我借重瞳眼去看他,他只言明两点,一是不准给帅哥机会,二是不准找蚩尤。 只是我没想到白水在这封天绝地的情况之下,并心的不是自己和建木怎么逃离,反倒关心我找蚩尤,有点本末倒置,却也表明他并不关心自己的处境,这让我微微有点不安。 看着白水眼底两行血泪,我好像真的回到那天剜心的时候,那种痛意,似乎带着记忆,在相同的情况下,有点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哪种情况。 蚩尤环抱着我,看着被双头蛇缠紧的白水,朝我沉声道:“动手吧。” 说话之间他身形慢慢变大,将我托在掌心,送到白水面前。 天空中那道金色的光芒落在白水身上,随着双头蛇缠动,带着烧化的血肉,片片成灰,落入地底熔岩之中。 “云舍!”白水呲牙咧目,瞪着我放声大笑:“你痛吗?” 我立于蚩尤掌心,好像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整片天地一片寂静,只有熔岩哗哗作响,与这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白水的不在意,让我心生紧张,生怕建木再以无象之功逃离。 直接咬破舌尖,以血水引动符纹,将白水死缠在蛇身柱上,紧握着沉吟刀,对着他心口就剜了进去。 心是五脏之首,血流之源,白水这具身体里已经没有心了,只要先将那个代替“心”的东西取出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只是当沉吟刀剜进去时,原本应当有东西充当心脏的胸腔里面,却空空如也,似乎所有的根须都缠转在身体躯干部份,并不需要维持内腑。 这与我想的不同,微微错愕之后,我猛的转过沉吟刀对着白水人中和灵台的位置划去。 蛇有七寸,人有人中,蛇七寸化形之后,既为人中,现在白水与建木融合,背后没有根须,胸中无心,只有以沉吟刀点醒这具躯体里的白水,才有办法微微控制。 可当两把沉吟刀分上下几乎刺入两个穴位时,白水依旧嘿嘿的笑着,双眼腥红如狂的看着我:“这就是巫刀啊,要不你再试试?” 我心中发怵,看着白水脸上那诡异而妖媚的笑容,就算下面有熔岩烘烤,依旧让我四肢发冷。 沉沉的看了白水一眼,我一咬牙,双手的用力握住沉吟刀,用符纹引动刀身,前面的刀身划破我的掌心,带着血直接刺入白水体内,原本紧缠着白水的双头蛇因为相连,也随之窜了进去,只见瞬间白水体内无数符纹闪动,就如同一个充着亮光的灯笼,放着异样的光彩。 没了双头蛇的束缚和固定,上有重瞳金光为罩,那具身体里的建木要与巫刀相争,白水似乎用不上力,跟朝着翻滚的熔岩之中落去。 看着那鲜红的身影贴着蚩尤的指尖朝下落去,我本能且仓皇的朝前一扑,伸手抓住了那柔软如云的衣角。 白水的身子被我扯住,悬在半空之中,却因为体内巫刀引着符纹吞噬建木,他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云舍?” 他双眼清明,那两行血泪因为身子倒垂划过眼角,脸上再也没有那妖媚的笑容,好像不大明白我们这是怎么了? “白水。”我沉唤了一声。 感觉到蚩尤的指尖动了动,他没有说话,却点了点我趴着的身体提醒我。手里捏着的衣角慢慢渗出血来,浓腥的血划过我的手滴落在熔岩之间,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却又瞬间化为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水体内巫刀引动的符纹闪得更厉害了,好像一道道火光想冲出来,那具身体怎么也压制不住。白水脸色因为痛苦而扭曲,双眼却沉沉的看着我。 “对不起。”在对上他的眼睛时,我缓缓的松开了手,那片柔软而滑腻的衣角从我掌心滑落,跟着瞬间带着闪动的符纹和那具血红身体落入了炙热的熔岩之中。 我趴在蚩尤的指尖,低低的看着,以为他能回头看我一眼,或者愤怒,又或者释然的吼上我一句;又或者和当初游婉一般,骂我心狠,骂我冷血。 可都没有,在我松手的瞬间,那道血红的身影立马落入了熔岩之中,只溅起了一点熔岩,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好像就那么沉静的落入了地心熔岩之中。 我无力的垂着手,五指搓动,却只感觉腥浓的血因为高温凝固在手上,结成了痂,很不舒服。 低头看去,巫刀一直没有回来,我愣神看着那汹涌的熔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自己果然狠心啊。 扭头看着蚩尤,他坚挺的五官带着悲意,却朝我点头道:“确实在里面。” 说着慢慢将我抬起来,跟着伸手压住那道熔岩:“我会一直在地底守着他,一直到他完全被巫刀和熔岩化掉。” 我有点恍惚,感觉这好像来得太快,不是应当有点什么怪事发生吗?怎么也得其他建木血脉进来帮忙吗?还有华胥,白思,和那条复活的神蛇,以及假佛陀,他们不应当来救个场吗? 怎么就这样了…… 他们就不来救白水吗? 连白思都没有来啊,白水为了救她,又是让我断腕剜心,又是自己取骨,甚至为了她能延续后代,都给她找好了华胥这个配偶,她就不来救救白水吗?就让他这样,被我找人围攻,再无生还的可能! “我去了。”蚩尤似乎并不想看着我这样,将我放在山脉之外,引着熔岩朝下离去。 他一放下我,帅哥立马过来扶住我,而且重瞳子慢慢闭上了眼,他双眼红肿,好像十分痛苦,柳仙用手捂着他的眼睛,心疼的揉着,紧抿着唇看着我,却又没有说话。 云长道和共工联手将那些母体产下的怪种铲除,身上也挂了彩。巫狼柳仙给重瞳子护法,也没有多好受。 武罗紧抱着想朝我扑过来的小白,她终究带的孩子比较多,先行带小白和一声不吭的不周山心回了青要山,免得他再看到不好的画面。 帅哥扶着我,好像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熔岩翻转着下涌,然后原本藏于地底的母体被逼了出来,复又引着活土变化出山体。 她是活土,好坏取决于谁主导她,但现在她吞噬的生灵血肉太多,所以有点嗜血,以武罗的意思,可以好好养着,只要没有建木相交,她就不会再产下那种怪卵,再慢慢想办法清理。 反正这种东西能留着都是好处,武罗同为山心所出,自然不忍心让母体死掉。 他们谁都没有问白水和建木到底怎么了,重瞳子双眼红肿得睁都睁不开,柳仙急着带他离开,只是在离开前,他朝我道:“华胥和白思,以及那条到处播种的神蛇,以及一些建木根,还是要小心。待明天我伤好后,再行解决。” 我感觉心头空空的,五指搓动,干固的血化成细粉脱落,我看着手上的血痕越来越少,连搓都不敢搓了。好像看什么都是晃动的,而且还渡着金边,就眼前的东西都是从那熔岩里捞出来的一样。 重瞳子他们离开后,帅哥半拉半扶着我,引来赤豹准备离开。 “阿舍。”可就在帅哥努力将我推上赤豹的时候,云长道突然叫住了我,他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右手的手腕,眼神闪动,嘴角一直在抖。 这个表面憨厚,却杀师判祖,一步步算计得到了人首蛇身,连宗族都可以抛弃的男人,脸上那憨厚的表情终究破裂了,几乎有点疯狂的看着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刀呢?” 我身子一晃,感觉双手的手腕好像断了一般,痛得不能自己,坐在赤豹上的双腿一软,猛的从赤豹背上栽了下来。 帅哥急忙扶着我,翻身立于赤豹之上,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拉住。 喉咙发痒,我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又感觉全是滑腻的东西,两只手腕好像被谁大力的捏碎,又用力的揉搓着一般的锐痛。 云长道连蛇尾都支撑不住了,变成双腿瘫坐在地上,脸上一片空洞,张着嘴却又好像一口气就会吹散什么,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低问道:“她们呢?” 我好像脑袋里有什么跳动,咚咚的一下又一下,似乎又看到了双头蛇随着两把沉吟刀涌入了白水体内,然后那具闪动着符纹光芒的身体落入了无尽的熔岩之中…… 胸口随着那咚咚声开始跳动,我死死的咬着牙,却感觉到后背被帅哥猛的一拍:“吐出来!” 我身子朝前一倾,一口浓黑的血全部吐在了赤豹那火红光亮的皮毛之间,血块凝结,颜色微暗发着黑,就好像我用沉吟刀划破白水时流出的血。 身子猛的一晃,帅哥伸手抱住我,却因为他几次被白水立为头号重敌,吸引了火力,伤势太重,随着我一块摔在了地下。 我以为我会晕倒,可当我的头磕在地上,看着天边的日光时,却依旧清醒的,就像我知道拉住的那片衣角是白水的,我却依旧松手一般的清醒。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679章 不够爱 我就这样躺在地上,双手好像再也用不上力了,帅哥伤得也不轻,全身都是被那些根须缠转住时,吸盘吸走血肉留下的血窟窿。 他看事情,向来比谁都明白,我有时能骗过自己,都骗不过他,所以这会他干脆陪着我一块躺在地上,看着那耀眼的太阳。 云长道黯然的瘫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轻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可跟着却又嘻嘻的笑念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沉吟刀啊,沉吟刀……” 他好像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我沉声道:“你该恨的是我,不该恨她们。” 说着,有点踉跄的朝外走,可走了几次,却都栽倒在地上,他想化出蛇尾,可当蛇尾出来时,他却又用力的捶着那条他三步成神,让游婉借巫面与建木相交,十几年孵化神卵,又以女娲蛇丹转世所得来的蛇尾。 我安静的躺在地上,听到胸口咚咚的跳动声,和云长道捶着自己蛇尾闷响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长道捶累了,拖着蛇尾转瞬消失在了天边。 地上就只有我和帅哥躺着了,赤豹匍匐在我们脚下,有点嫌弃的用爪子梳理着那被我吐了血的皮毛,一边文狸也有点同情的瞄着它。 天边云卷云舒,日光也并不是时时这么强烈的。 夏日的地面不是冷的,而是灼热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我明明感觉到背后的灼热,但四肢却依旧是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身影遮住了我们。 我一直睁眼看着日光,以至于有点眼花,当那张脸逆光朝我们低垂而来时,我一时看不清是谁。 可这身影有着日光镀成的金光,就好像从熔岩里捞起来一般,我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沉笑道:“白水,我知道你能出来的。” 话音一落,原本躺在我旁边的帅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朝我沉喝道:“这是妙虚!” 我嘴角的笑慢慢凝固,有点自嘲的轻笑道:“眼花,看错了。” 巫刀初成之时,游婉发动符纹,天地万物皆鸣,游媚处于黑门之内,也依旧被拘了出来,以身祭刀,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白水和建木几乎完全融合,可当双头蛇为柱时,也能束缚住他,现在巫刀完全入体,熔岩之中,又有蚩尤那一魂一魄镇守,他怎么可能再出来。 果然看久了太阳,就容易眼花啊。 帅哥将我拉起来,有点不解的看着妙虚:“你怎么回来了?香港那边不守着了?” 妙虚在香港呆了一段时间,衣品上升,头发也修理得十分精神,眼神沉着的看着我,然后将一面镜子递到我面前:“无波井下建木根全部消失不见,清虚镜跟我最亲近,就到了我那里。” 极渊建木根全部消失了啊? 这是大好事,可我却感觉一直在胸口咚咚跳动的心猛的被什么握住,一阵战栗后,那种闷痛好像随着心脏泵出的血涌遍了全身,就好像重感冒高烧时,全身骨头酸软,没有一处不痛,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痛,为什么痛! 建木根消失,证明建木真的被灭掉了吧,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用重瞳子的话,就得“万物欢享,众生齐庆”,我愣愣的看着那面青铜所制的清虚镜,那上面玄蛇的蛇尾好像长了出来。 “这东西终究是游媚的,还是给你吧。”妙虚沉叹了一声,将清虚镜塞到我怀里,轻声道:“香港地底就在清虚镜找到我时,突然又涌出了熔岩,整个地都塌了。你担心那些可能会出来的东西,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我握着微凉的清虚镜,朝帅哥低声道:“去泰龙村!” 最先发现建木根的地方,就是泰龙村游家地底,如果那地方的建木根消退,那就是真的灭了。 “要不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再去看。”帅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松,朝我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想现在去看。”我转眼看着他。 可就在看到他这张脸时,我猛的后退了一步,紧握住手里的清虚镜,看着帅哥道:“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帅哥不解的摇了摇头,妙虚却立马明白,朝我解释道:“或许他有神蛇血脉,又融合了山鬼,加上修习巫术和符纹,而且你也知道,当初石室之中,师月落提到过他可能没有继承建木血脉。也有可能,只是建木自己灭掉,不会影响血脉。” 我感觉自己的想法太过极端了,同时却又感觉到庆幸,如果建木被灭,那些有他血脉的都会死的话,那么帅哥夏荷阿娲苏三月,甚至很多我不知道的存在,都会跟着死去,这也牵连太广了些,幸好啊。 帅哥这会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知道就算再不想让我操劳,还是看看的比较放心。 当赤豹落在泰龙村时,却见了断和清无,还有巴人们守在泰龙村,而当初游家所在的地方,那具石棺就这样露在地面,原本遮挡着的建木根全部不见踪影。 “师妹。”了断看到我,连忙迎了过来,伸手就来搭我的脉。 道家医易一体,他只是轻轻一搭,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丸给我:“心血逆涌,可是能要人命的,这是清心丸先服下。你身为奈河姑婆,怎么自己……” 帅哥急忙打断他的话,将药抢过,硬塞到我嘴里,了断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药丸不苦还带着清香,入嘴即化,十分好吃,我一直感觉空荡荡的只能咬着牙的嘴好像有点事做了,看着了断:“师兄都给我吧。” 握着药瓶正朝怀里塞的了断一愣,却被帅哥一把夺了过去,倒出一粒给我:“一次含一粒,呆会我给你去买棒棒糖。” “瓜子也可以,就是感觉有点闲。”我嚼着药丸,在了断诧异的眼神之中,朝着那具石棺走去。 清无他们或许是怕有人觊觎里面尸婆身,才三方共守的,这会见我来了,帅哥打了个眼色,就都退开了。 妙虚和他们去商量剩下的事情,大家一边朝外走,一边又是同情又是震惊,又是欢喜又是庆幸的看着我。 我坐在石棺旁边,倒出一粒清心丸放进嘴里,道家丹药用的都是良药,香气喷鼻,确实好吃。 伸手戳了戳那具用不周山基石造的石棺,我朝帅哥苦笑道:“你看,我终究还是不如白水爱我一般爱他的。” “云舍。”帅哥声音发哽,头靠在石棺之上:“总会过去的,你还有小白。” “当初我化成尸婆身,你们都被我吸过血肉吧,你们几个人合力,遮月光的遮月光,用铜钉的用铜钉,在那院子里被我重伤,却从未想过要放弃我。白水更是几次用心头血让我保持清醒,一直守在我身边,他没想过要杀了我,只想着先借这具石棺封住我,再慢慢想办法。当时就算放出烛阴牙里的混沌之气灭了世,他却依旧只想让我活着。”我伸手轻轻抚着石棺,这里以前就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所在的地方,我和白水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时那条蛇骨中藏的蛇妖想染指我,白水一声沉喝就将人家吓跑了,多威风啊! 帅哥脸色发苦,却不知道如何劝导,只得朝我要了一粒清心丸,跟我一样嚼着。 “可他明明是为了帮我去尸婆身,才引建木入体的。可你看我,先剜心,跟着直接让他被巫刀困缚,坠入地心熔岩之中。现在建木消失了,他一条比不上建木的神蛇,也一块灭了吧。果然我还是他狠心,不够爱他啊!”我勾着嘴角轻笑。 却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你啊?除了你,谁又杀得了他?”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680章 报仇 我没想到白思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全身是血,狼狈不堪,连带着一边的华胥都好看不到哪去。 “他有混沌之气啊,就算你再厉害,有天帝蚩尤同盟相助,难不成你们能躲开那混沌之气!他完全可以拼着再次回到混沌之间,与你们同归于尽,建木不过是再长一次,而你们都是要死的!”白思满脸是泪,指着我怒喝道:“云舍,你是知道的,除了你,谁也杀不了他。你杀的是他,是我阿哥白水!不是建木,是我阿哥!” 我看着手上干涸的血痕,牙咬得太紧,太阳穴有点痛,只得又倒出一粒清心丸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在我松手的时候,我知道是他啊,在他让我再试巫刀的时候,我也知道是他。 可我还是引着巫刀入体,也同样松了手。 “云舍。”白思冷笑的看着我,轻轻昂首:“我与你伴骨而生,没想到这最后,还是你我之间一战。今天你前世今生的身体都在这里,神蛇一族的仇,我一次报了吧。” “白思!”帅哥猛的坐了起来,瞪着白思道:“你这一身伤是谁弄的,我们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神蛇之间血脉相通,他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才将你困住,就是不让你闹,你难道不能理解吗!白水刚出事,你现在别闹,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我跟你阿哥有感情,跟你可没有。” “你是和云舍有感情吧。云舍,如今没了那把巫刀,你杀得了神蛇吗!”白思冷哼一声,直接化成神蛇之身昂首朝着天空直冲而上。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立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白思的蛇身比白水甚至更大一些,蛇族中的母蛇普遍比公蛇大,或许因为背负生殖重任的原因吧。 大雨随之倾盆而下,好像每次神蛇发怒都要下个大雨来表达一上,将我和帅哥淋了个痛心凉,就好像又回到了,白水想将化成尸婆身的我封入石棺的那一晚。 我身上湿透了,努力想将右手朝衣下遮,不让手上的血被雨水冲走,可雨水太大,衣服上全是水,眼看着那点干涸的血慢慢融化,在水中变淡,慢慢的滴落,消失…… 一边华胥依旧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带着沉笑看着我们,她那具得天独厚的身体,连雨水都落不到她身上。 可我们一直认为被白水护得极好,没多少实力的白思,居然引动九重天雷朝我们劈了下来,粗大的雷电锁住了整个泰龙村,完全不给我们逃离的机会。 外面听到异动的妙虚他们想冲进来,沉笑的华胥蛇身一转,出了雷电亲自拦住了妙虚和那两条青铜蛇,了断和巴人根本进不来这雷电,急得大叫。 “你好好休息。”帅哥沉叹了口气,正要引动符纹,可刚一抬手,一道雷电直接劈落,帅哥原本就伤重,直直的倒在石棺之旁,电光闪动,却还直勾勾的看着我,眼里都是急意。 我努力的想抓住手里流走的血水,就好像弥补那道我没抓住的衣角,可却怎么也抓不住。 后知后觉的引起魂植撑在头上,挡住了雨水,可再低头看时,双手除了被泡得发白,再也不见半点血色。 引着魂植将帅哥缠住,在他震惊之中,丢出了雷电圈子。 他说得没错,神蛇血脉相通,如果有蛇族血誓时,白水死没死,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可现在,白思才是第一个知道的吧? 她发怒,引动九重天雷来杀我,证明我狠下来心来,做的事情,终究是做到了。 泰龙村外有着帅哥惊恐的大叫声,以及七彩光芒闪动,谁说华胥只会装可怜了? 一身挡住了妙虚、两条青铜蛇、了断巴人,还有帅哥。 会被天帝囚禁于黑白双龙潭里的,哪个不是厉害的? 我低头看了看已经干净得发白的手,引开魂植,抬头看着天空之中,因为痛苦和怒意,好像撑立于天地之间的神蛇之身,或许白水的坚持也不是没有回报,至少白思不是不想去救他,也是被他困住了,我不够爱他,但白思还是想救他这个阿哥的。 伸手抚着旁边的石棺,我并不敢打开,也不敢再看到那具尸婆身,引着魂植将地朝下挖了又挖,任由雷电在旁边咆哮。 建木根不在了,就用魂植护着她吧,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对是错,可至少她留给我的东西,引着我走到这一步的。 游媚当初看到了我与神蛇白水之间的情感,留下人皮书,同时留了巫面沉吟刀,和那条用蛇纹记着的青铜蛇。 蛇纹只有白水能看懂,上面写着什么,他只说解释了游媚为什么杀神蛇,但从他看到了青铜蛇后,他就开始筹备着建木入体,慢慢开始了变化。 如若不是游媚这具尸婆身,如若不是她刻意留下巫面和沉吟刀,我怎么会化成尸婆身,如若不是我化成尸婆身,白水又怎么会引建木入体,走到现在这一步。 果然论布局,还得是游媚这种能知前尘、可观后世,有实力能狠心的人,布得全面,滴水不露。 建木出惹得她的娲祖补天而去,她不杀建木,连死都不瞑目,所以她现在如意了。 引着魂植缠卷着土将那具石棺埋下,我掏出腰侧许久没用的巫面扔到了石棺之上,看着魂植一点点的攀附在雨水横流的地上后,长出一大团绿色,我慢慢朝着周围的雷电走去。 小白是帝俊转世,除了那位重瞳子,无人能伤他。武罗教孩子,我还是放心的。 九重天雷轰然,白思没有像对帅哥一样,直接一击将我打死,就是想威慑我,看着我害怕、惶恐,让我后悔杀了白水,所以她才能欺负我。 至少白水在时,她连过多表达对我的不满,都会被白水制止,现在白水不在了,我什么都不是了,她都能直接引雷来劈我了。 我一步跨入雷电之中,见雷电轰然朝我涌来,连动都不想动,只是当雷电刚涌到我身上时,原本盘旋在半空中怒吼着朝下俯冲的白思好像被什么扯住了,在空中盘旋,她转眼四顾,蛇嘴大张,嘶吼着大叫,跟着猛的落在地上,飞快的化在人形,愤恨的盯着我:“云舍,不是我杀不了你。” 白思双眼蓄满了泪水,就好像那倾盆的大雨就要落下,看着我愤恨的道:“是我阿哥舍不得你死,他宁愿将我困在阴河,自己被你杀死,也不想你去死。云舍,你上一世几乎杀绝神蛇一脉,这一世你杀了我阿哥,可他依旧舍不得让你去死。云舍,你说,你怎么狠得下心来,杀了他!没了他……你又能怎么样!” 我脸上都是雨水,双眼空空的看着白思。 她本来就不待见我,嘶吼着朝挡住妙虚他们的华胥冲去,以蛇身缠住她,冲入阴河,原本被龙三挖出来的井口,轰然坍塌,直接封住了下井口。 帅哥急急的冲了进来,我转眼看了看身后的郁葱的魂植,看着了断道:“师兄麻烦你一件事。” 了断这时已经从妙虚那里得知了经过,慌忙点头。 我嚼着清心丸,指了指魂植:“那具石棺里封的是什么,你们都知道,白水不在,守是守不住了的。你和清无师伯多派人手,趁着廪君还在,帮我送到蛊寨祭坛,连同那个巫面一块吧,送去那里,苗三娘知道该怎么办,到时自然有人会接收的。” 了断有点诧异,我却并不想久留了,引着蛇影,拉上帅哥妙虚直奔青要山而去。 刚入青要山,小白急匆匆的朝我扑了过来,他或许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看出我不开心,小胖手捧着我的脸用力的亲着,转眼看着我身边,生怕白水又将他拎了过去,不让他多亲我。 我回亲着他,分散他的注意力,却见阿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在一边流着口水。 武罗伸手抱住小白,丢给了小龙种,看着我道:“确认都消失了。” 我轻轻点头,引着蛇影盘旋于青要山半空,黑白双龙潭正中由建木根缠转而成的堤岸不见了,换成一道白石堤。 武罗赤足立于潭边,双眼轻闪,伸手摘了一朵金色曼陀罗配在耳边。 我转眼看着妙虚:“借你的山洞一用。” 妙虚双眼诧异,我却已然朝着山洞而去。 推开那刻了不知道多少符纹的大石,我冲入山洞,引着魂植拉着大石封住洞口。掏出血蛇鼎,见里面的血蛇依旧缠着那只琉璃瓶,自己一头栽了进去。 将血蛇鼎结了几重封印后,让血蛇盘旋于鼎上,这才打开琉璃瓶,掏出里面那颗蛇心,捧在掌中。"xwu799" 章节目录 第681章 赢家 蛇心之中,那颗黑色的心依旧在跳动着,只是黑浓的血没有再涌出。 我一手托着蛇心,一手拉过琉璃瓶,没了沉吟刀,只得从腰侧掏出一把镊子,用手指撑开那沉吟刀划开的刀口,然后对准正中那颗黑色的小心脏,用力一夹。 却没想到,当镊子碰到那黑色的小心脏时,立马化成一滩铁水,吓得我急忙引着魂植接住那些流出的铁水,免得伤了这颗蛇心。 看样子这颗黑色的心脏不能用外物碰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思了片刻,还是化出鳞片,跟着用手指捏住那颗黑色的心脏,猛的朝外一扯。 这颗小心脏,似乎猛的缩了一下,跟着泵出漆黑的浓血,我只感觉手指一股灼痛,却依旧用力将小心脏扯了出来。 只见心冠部位无数黑色的血管与外面的蛇心缠连,黑色的浓血就是从这里污染外面的蛇心的。 将那颗黑色小心脏丢进琉璃瓶里,我又重新封住,跟着从腰侧掏出一瓶华胥的血,这是陈起语对我们多次所交待的,用血多的事情,要平时备下来,才不会这么痛苦也才会不急,所以白水会时不时抽华胥一点血,剥她几片鳞,反正她愈合能力好吗! 伸着手指将蛇心里暗红的血挤出来,跟着引着华胥的血冲洗。 神蛇之体强大,而且这颗蛇心受建木所染,就算是沉吟刀所伤,也开始慢慢愈合了。 我引着华胥血清洗过一次,但血依旧发暗红,而且蛇心并没有跳动。 看样子并不是一次性就能成功的,引着血蛇护住蛇心,又将琉璃瓶掏出来,看着里面那颗依旧跳动的黑色心脏,我沉思了片刻,却依旧想不到可以去哪里毁灭,还是想收在腰侧,等有空,不惹人注目的时候再去找蚩尤;或者偷偷将不周山心弄出来,收到它里面去。 帅哥说得没错,我谁都不信!别看重瞳子结盟时,好像变成了阿得,清醒的结下了只对我有利的盟约,还化出什么金色曼陀罗,搞得暧昧无比。 可连白思都知道,白水有混沌之气,如果不是顾忌我,他至少要以拉着所有东西同归于尽。 那位天帝也是个厉害的,什么都算计到了,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派九天玄女助战黄帝,还不是看中了人家那张脸。 将血蛇鼎收入腰侧后,我却不知道自己整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 将灼伤的手指涂抹上药,确定没有留下踪迹后,我这才出去。 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妙虚和帅哥他们都在黑白双龙潭,看着那连建木根都消失的双龙潭,似乎无尽唏嘘。 妙虚将那两条青铜蛇递给我:“这东西反正是你们的,物归原主。” 我却并未接,这东西本身就是他解开的,也只有他能用:“等明天带你去看一下另一条复活的神蛇,这东西或许还用得上。” 两条青铜蛇上都是蛇纹,白思出黑门时连神智都没有开,自然看不懂,可复活的那条就说不准了。 那条到处播种的神蛇帅哥肯定和妙虚说了,所以他也没什么惊色,只有武罗似乎从消失又出现后,就跟她自己说的一样,记忆混乱,总是失神,这会正坐在金色曼陀罗花海之中,伸手抚着娇嫩的花朵,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当初游媚带着女娲蛇丹入青要山,让武罗用蛇丹镇住建木,武罗为什么没有同意?”我转眼看着帅哥,他对武罗比我们了解,连武罗和黎之间的情事都知道,多少能猜到点原因吧。 帅哥苦苦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多睡吧。”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白水说的,小白还是个娃娃,没心没肺的跟着阿娲小龙种满青要山的乱跑,后面哗啦啦的跟着人头蛇。 我看着帅哥,他双眼朝我眨了眨,眼神坦荡无比。 突然感觉心头好累,我连路都不想走,引着蛇影回了树层,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明明是夏天,青要山阴凉舒适,可我却感觉到冷,找了件羽绒服罩着,还是感觉冷。 那咚咚的心跳声再次传来,好像有颗心脏在我脑中跳动,牵动着左右太阳穴位一鼓一跳,闷闷的生痛。 我衣服越穿越多,却还是冷,四肢发冷,触手而去,全是那冰冷的东西,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温度。 辗转之间,我一咬牙,点了根梦魂草。 梦魂草,可助眠,引魂沉思。 可就算在梦里,我也依旧冷,穿着衣服缩成一团,冷得好像无处藏身,生生将我从梦里冷醒。 看着头边那一点点燃烧的梦魂草,我想我是第一个点了梦魂草却依旧睡不着的人了吧。 穿着一堆衣服跑到妙虚洞口,将他硬生生拉了出来,我当着诧异无比被帅哥拉住的妙虚,引着魂植封住了洞口。 一进入洞口,我就掏出血蛇鼎,跟着栽进去,看着那颗不能跳动,还带着伤痕的心脏,我蜷缩在鼎底,再次点了根梦魂草,沉沉睡去。 这次似乎不冷了,好像我又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舒适无比。 按理说我杀了白水,我怎么也得梦到他找我索命,或是和白思一样问我为什么要杀他吧?可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我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半个梦都没有。 我想可能是血蛇鼎和孟婆的一样,白水的神魂进不来,看样子还是得想办法睡外面,或许等风头过后,去地府找孟婆走个后门。 血蛇鼎上封印重重不说,山洞外面有我布下的符纹,还有妙虚为了防小白设下的符纹,别说他们不会打搅我沉睡,就算是想进来,也得费一通功夫。 我醒后,再次引着华胥的血洗了一次蛇心,收好后,这才出了山洞。 外面已经日上中天,帅哥和妙虚守在洞外,朝我道:“重瞳子他们来了。” 昨天重瞳子为了困住白水,强行借势,双眼红肿得快要瞎了,不过却也约定今天去处理白思华胥和另一条神蛇的。 我想他们昨天总该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了吧?我伤痛欲绝,帅哥重伤,武罗一直处于失神的状态,云长道都失魂落魄,他们不趁机搞点事情,都不像是反派了。 随着帅哥到了黑白双龙潭,重瞳子站在正中的白石堤上,这次却只有他和柳仙,巫狼共工都没有来。 “去西林寺吧。”重瞳子开门见门,沉声道:“神蛇灭世,但我也知道你杀了白水,肯定不再忍心杀白思。可西林寺那条刚复活的神蛇,你也知道,四处留种作孽,不除不行。” 就算我不点头,他依旧会去除掉那条神蛇,留不留白思怕也是后话。 不过西林寺那条神蛇确实透着古怪,我自然是点头的。 重瞳子由柳仙带着,我引着蛇影带着帅哥妙虚,一同朝西林寺而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进入西林寺山脚时,重瞳子居然说为表诚意,要步行上山,反正那条神蛇也逃不了。 这就奇怪了,建木退去,为什么重瞳子就这么肯定那条神蛇跑不了。 但他身份不同,就算是帅哥指着他骂时,也只敢称“那位”。 重瞳子不可能表明身份,帅哥不点明,就算骂他个狗血淋头,或者借机将他打个半死,只要身份不点破,也不算不敬,最多算是不知。 只是他还敬佛,这实在显得古怪。 等我们上到西林寺时,他还先上大雄宝殿上了香,这才转身跟我们去第九间庙宇。 这次假佛陀依旧站在殿外,看到我们先是一愣,跟着嘻嘻笑道:“请!” 帅哥眼带诧异,握住了我的胳膊,朝我道:“别是鸿门宴。” 重瞳子依旧带着灿烂的笑,随着假佛陀进了大门。 我扯着帅哥,朝妙虚点头,也跟着进去了。 正中那座石庙的门这次居然是开着的,内里的石像白蛇,却不见了,那个假“白水”盘坐在石庙之中,朝我们招手。 他身下并没有缠转的根须,看样子建木消失了,束缚他的东西也消失了,可他却并没有离开,难不成想借着白水那张脸,继续当那个“主人”? 而且重瞳子这样不慌不忙的上山,怕也是有另外的打算吧,白水和建木都死了,混沌之气和巫刀都消失了,他却还这么谨慎,果然不愧是要做最大赢家的啊。添加"" 章节目录 第682章 消失的蛇眼 重瞳子似乎对石庙并没有多少顾忌,见里面的假白水招手,直接一脚就跨了进去。 庙门不过半个人宽,也就双脚可立而已,但他一进去,就立马消失不见,石庙之中,依旧只有假白水盘腿而坐,朝我们招手。 吓得柳仙脸色一白,独眼有点慌乱的看了我一下,见我并没有立马跟着进去的意思,只得直接化成蛇身追了进去。 “几位不进去吗?”假佛陀依旧立于大殿之中,脸上带着那喜庆福满的笑:“主人不在,里面可别有一番景象。” 我朝妙虚打了个眼色,他呵呵的笑了笑,脚踏清风,双手捏诀,对着假佛陀就压了过去。 假佛陀那张脸是不会变神色的,但就在妙虚压过去时,直接变成了一具佛相。 我是个俗人,无论是佛,还是道,或是漫天诸神都心存敬畏,当初无心佛相精阿罗是因为她到我的地盘找我麻烦,又有白水撑腰我才敢出手,这西林寺可就是这假佛陀的地盘,我可不敢出手。 帅哥情况和我差不多,打佛陀的事情,是不敢做的。 妙虚也算是个妙人了,被道门除名,可一身道法却十分高明,这会看着佛象也没有多少敬畏,他这种人,只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达的目地,其他什么都不信。 他扛起佛相朝我道:”我直接带回青要山,研究研究,总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妙虚离开后,我围着石庙转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半分衔接的痕迹,看样子这座石庙当真是以整座山的石头山心开凿而成的,内里那条白蛇石像就是山的正中间,同样是借山石雕出来的,那位复活的神蛇被困在这里,却又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感觉到有一条神蛇被复活了,连我都不知道白水在阴河里折腾,除了让白思成年之外,还复活了一条神蛇,我复又转到了庙门口。 “你说重瞳子是什么时候和那位相通的?”帅哥见我当真要进石庙,拉着我胳膊道:“就算你现在伤痛欲绝,可那位和建木一般不好相与。神权霸业,万载帝王,哪个不是要从尸山血海而来的?青要山下面的尸洞,就是各族争战积留的尸骨才形成的,有多恐怖你见识过的。” 他昨天伤重,没这么快好,却依旧假装无事,陪着我在外面跑,拉着我胳膊的手用尽了全部力气:“所以我们别管了好不好?你不放心白思,可以让山鬼代为照看阴河,有什么事情看在白水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看着她去死的。华胥也可以让武罗帮忙拘回青要山,这些事你别管了!” “在夏荷失踪时,阿得与我神识相交,告诉我成功了之后,却又在宁新感应不到阿得之前。”我拍了拍他拉着我胳膊的手。 帅哥不解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不是问重瞳子是什么时候与那位相通的吗,大概就是那个时候。重瞳眼之间虽然可以互相借双眼神识相通,可当那位的一缕神魂进入重瞳子体内后,他就代表了那位,除非巫术高到九尾狐那种与天相通的地步,要不然怎么感应得到他。”我趁帅哥听得出神,一步跨入石庙。 他暗叹了口气,急忙与我一块跨了进来。 我和白水进过石庙,那时庙宇高耸,四周都是壁画,内里精雕细琢,十分精致。 但这会却变得朴实大方,没有壁画,也没有什么小窗,只有厚重泛白的山石,正中也不是那盘腿而坐的假白水,而那条凌空而立的石雕白蛇,我可以确定这石像雕的就是白水,而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雕的,因为有些时候了。 重瞳子和柳仙正站在石像周围,细细查看,他似乎在找什么。 而那位假白水,却似乎在一边陪同,看到我,挑着眼角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还是与游媚不同,游媚当时为人族第一人,风头压过圣女华胥,统领人类,震摄万族,何等英姿,何等霸气。你太过小家子气,这会还带着沉沉的悲意,和浓重的怨气,如同一个刚死了夫婿的怨妇,实在不敢想像你体内的神魂就是游媚的。” 我本来就刚死了夫婿,而且还是我亲手杀的,悲意和怨气重点应该的吧。 这时再打量,发现他与白水虽然相像,却也没有到一模一样的地步,白水五官偏冷,因为长期沉睡,神情一直有点少。 可这位就算不引诱女子,却依旧眼角轻佻,脸带桃花,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凭空就带着缱绻的暧昧,怪不得在引诱那些女子时,无往而不利。他谈及游媚三分认同三分畏惧,反倒是遐想有四分,似乎意尽阑珊。 这会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那目光何止是猥琐,似乎在他眼里,我就是被扒光了衣服,任由他挑拣的! 帅哥没想到白水复活的神蛇居然会这样,见那条神蛇双眼还轻佻的打量着我,抬脚站在我面前,连柳仙都低咳了一声。 一直目不转睛打量着石像白蛇的重瞳子,脸上笑意不变,却沉声道:“白虹,就是云舍手握巫刀,布下封天绝地之局,将与建木差点融合的白水封入熔岩之中的。” 白虹? 看样子他这只是重新复活了,还保留着记忆,看他和天帝也是站在一边的吧。 重瞳子开口,白虹脸色变了变,眼里依旧闪着轻佻的神色,却依旧瞟了我一眼,这才朝重瞳子道:“地方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能不能得到什么就看你的了,但白思和华胥我是要带入黑门的。你我合作到此为止。” 白虹说完,化成蛇身就要朝石庙外冲,却没想他刚动,共工就从石庙外窜了进来,一黑一白两色的蛇身立马缠到一块。白虹哪里是共工的对手,不会就被摁住,扔在了地上。 重瞳子看着我道:“白水情深,虽然体内建木急于繁殖,却依旧为你守身,那些蛇胎都是白虹借白水精血所怀的。沉吟刀不在,你杀不了神蛇,要不让共工代劳吧。” “你……”白虹沉喝一声,想从地上窜起来,却被共工死死压住:“当年若不是你,神蛇一脉怎么会……”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共工直接掐住了他的七寸,捏得骨头咯咯作响,痛得白虹蛇尾直卷,却被共工一脚踩住。 神蛇一脉再厉害,也比不得怒触不周山的水神共工。 我看了一眼共工,还有那痛得蛇身几乎打转的白虹。突然笑出声来,重瞳子说我布下封天绝地之局杀了白水和建木,可这局还不是他促成的,这神蛇也好,共工也罢,都是追随着他的。 “不劳水神,我亲自来吧。”我抬了抬手,魂植飞快的窜了出去,藤蔓将白虹层层捆住:“我杀蛇片肉,过于血腥,怕脏了您那双通天之眼啊。” 重瞳子低低的笑了笑,朝共工摆了摆手:“阿姐多劳,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居然没有半分停留,绝口不提为什么要找到这里,也没有带走那具他看了许久的石像,好像只是来帮我捉住白虹一般。 等重瞳子一离开,帅哥立马将石庙的门关了,又引着符纹封住整个石庙,朝我轻声道:“他找不到这地方,证明他那双通天之眼看不到,这里面确定供奉的是白水?” 这座石庙确实有点古怪,连整个西林寺都古怪,要不然鬼母哪里都不能出来,却能安然的出现在这寺里拜佛吃人? 我点了一根梦魂香,引着药气朝着被魂植紧紧缠住的白虹涌去,可白虹却在魂植里面扭动得十分厉害,发出一声闷叫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跟着魂植感觉到了血腥之气变得兴奋。 诧异的看了一眼梦魂草,确定没错的,我急忙引开了魂植,死了可就没用了。 却只见魂植之中,白虹的蛇身痛苦的扭动着,一双蛇眼已然变成了两个血窟窿,那两只时常带着轻佻暧昧的眼睛已然不见了。 可魂植并没有伤及他的蛇眼,而且这石庙只有那两扇门可以进入,连窗都不行,帅哥一关门,连重瞳子通天之眼都看不到内里的情况,白虹的眼睛怎么会凭空消失?添加"" 章节目录 第683章 养心 白虹在石庙里悄无声息的失去了双眼,吓得帅哥围着石庙转了一圈,确定符纹并没有动,而且也没有其他气息进来后朝我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沉重:“为什么光剜了他的眼睛啊?不是应该骟了他吗?” 他嘴里越发的没有遮掩了,我瞟了他一眼,转眼看着那条与石庙连成一体的白蛇石像,那上面居然真的有熟悉的气息。 重瞳子来了一次,却又凭空离开,还特意安排了共工在暗处守着,明显是有备而来,他离开可能是等我入网,可我没得选择。 引着梦魂草将白虹迷晕,我让帅哥帮我守着石庙的门,跟着双手化出鳞,没了沉吟刀,这一双手还是有点用处。 慢慢摸到白虹心口处,我从腰侧掏出一个竹筒,放出里面的蛇螨,这东西还是夏荷养的呢,现在建木都灭了,她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了。 蛇螨爬入蛇鳞之下,我再引着魂植根须跟着扎进去,将鳞片拔掉,然后以爪划开胸口,掏出里面那颗蛇心。 “云舍,你真要杀了他!”帅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直接将蛇心扔给他,然后掏出血蛇鼎,把白水那颗破了的蛇心塞进去,以魂植根须为线,一点点的缝合心冠上的血管,又朝里面灌入了一瓶华胥之血,这才又引着根须将划破的心脏缝合好。 跟着以银针直扎白虹周身几大穴位,让气血逆行。白虹痛得蛇尾都快扭成麻花了,但好歹也有点作用,刚缝合的血管有着血流逆流涌入白水的蛇心,至少也有这具蛇身的血清洗那蛇心时的黑血。 帅哥这会已然完全震惊了,看着我道:“你居然用他来养……” 我瞪了他一眼,将剩下的清心丸一股倒进了白虹的体内,又在伤口处种下魂植,用魂植缝合伤口会愈合得很快我再次引动符纹,从外面看,半点都看不出来。 想了想,顺带引着魂植将白虹所有鳞片都剥了,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无鳞蛇。跟着掏出忘情蛊,也不管多少,直接倒在他蛇头之上,这才放心的将他收入血蛇鼎。 帅哥看完弄完这一切,捧着那颗还在跳动完好的蛇心,朝我道:“这个怎么办?” 我掏出琉璃瓶,以爪化开那颗蛇心,将里面黑色的小心脏塞了进去,然后一块封入琉璃瓶中。 “高!”帅哥朝我坚起了拇指,看着血蛇鼎里的白虹:“都说蛇性淫,我以前一直感觉白水不像,可一看白虹,这才知道这话不假啊。他祸害了这么多女人,能活着也算是命好。” 我抬手对着白虹的蛇身又化了几道口子,想了想这样造假也不成,还不如直接发泄一通,又引着符纹一通乱揍。 帅哥这会围着白蛇石像转了许久,朝我不解的道:“这到底是谁立的啊?难不成是白水自己整的?” 我摇了摇头,假佛陀一直在这里,说是“主人”点化他成精的,那么这座白蛇石像怎么也比假佛陀的时间久一些,反正假佛陀也被妙虚带回青要山了,白虹也在我手里,带着帅哥直接离开了。 可一回青要山,却发现重瞳子居然还在,见我回来,诧异的看着我道:“白虹呢?你真杀了?” 我将血蛇鼎里的白虹扔出来,冷着脸看着重瞳子,没有说话。 一边共工翻看着蛇鳞全无,被剜了双眼,蛇身全是伤痕,还有着蛇螨爬来爬去的白虹,沉声道:“他多看了你几眼,你就剜了他这双眼,这又是剥鳞,又是放螨的,你也够能折腾的啊,还在他身上种了魂植,你这是恨不得时时折磨他啊” 我听着他的话,猛的一顿。 看着昏迷的白虹,那被血肉模糊的眼眶周围,露着白骨,看上去有点像是魂植扎进去吸了血肉的模样,可我确定魂植当时没有伤他。 但在共工的目光下,我冷哼道:“如若不是他代白水四处播种,我怎么会杀了白水。如果不是他……” “明白。”重瞳子拍了拍手,朝我轻笑道:“我只是担心阿姐承受不住悲痛,所以在这里等着阿姐回来,既然阿姐已然找到了发泄的办法,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直接踏入白龙潭中,消失不见了。 反倒是共工围着白虹转了几圈,似乎在确认什么,还朝我咂舌道:“果然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你上世杀了那么多神蛇,这一世本以为你和白水配成对,能避开那宿命,却没想还是这样。” 说到这里,他反倒有点幸灾乐祸:“如若当初白矖不和建木,而是从了本神……” 他嘿嘿的笑了笑,沉黑的眼里有着什么闪过,却还是沉入了白龙潭中。 我对着地上的白虹重重的踢了几脚,还是帅哥拉住我,这才将白虹丢进血蛇鼎里,可刚一丢进去,却见外面天雷滚滚,白思怒吼的声音传来:“云舍,我大哥是不是在你手里。” 她不能自主出入青要山,可与她形影不离的华胥能啊,刚吼完,她和华胥就到了黑白双龙潭,瞪着我道:“我大哥呢?” 转眼看着一直处于失神的武罗,我真不知道是什么对她的打击这么大,任由青要山和宴客厅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但面对怒意滔滔的白思,我还是直接将白虹扔给了白思:“这是看在白水的面上,才没有杀他。” “我阿哥都被你杀了,还有什么脸面让你对我大哥手下留情。”白思抱住浑身是伤的白虹,立马抬头朝我怒吼道:“你好狠的心,居然剜了他的眼睛!” 我不想和白思过多纠缠,可小白带着娃娃军团赶了过来,他没见过白思几次,见她要欺负我,低叫一声,带着人头蛇和小龙种就冲了过去。 华胥对小白依旧还着惧意,我让小白帮我接了几瓶华胥的血,顺带直接将华胥封在了琉璃瓶内。 看着白思被阿娲她们折腾得狼狈不堪,帅哥看得爽得不行,当初他在小白手下可吃了闷亏,这会见别人吃瘪,异常舒爽啊。 华胥没想到我居然再次抓了她,拍着琉璃瓶大叫白思。 等白思被折腾得和白虹没什么差别时,我才让小白他们停了手,朝白思道:“就算白水不在,也没有了沉吟刀,我也不是任你欺负的!” “放了华胥!”白思一手抱着白虹,一手朝我摊开:“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不能一直关着她,放她的血。” “你是白思,不是白水。就算白水在,我要关华胥,也得关!”我冷冷的看着白思,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白:“如果再不离开,你们就都别走了,免得在外面惹事,干脆都呆瓶子里算了。” “云舍。”白思没想到我会拒绝她,脸带诧异,可见小白他们逼近,只得抱着白虹离开了。 等他们都走了,我才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小白不解的过来缠住我,依旧和以前一样捧着我的脸猛亲。 帅哥贴着我坐下,沉声道:“你和何秋月不愧是同学啊。” 我双眼发热,可脑中全是白虹那双悄无声息消失的眼睛。 转眼看着帅哥,白水和建木融合后,一直内敛的情绪开始变得外放。连吃醋都吃得明目张胆。如果他还在的话,白虹那样看我,他也会生气吧,杀不得白虹,以建木的本性,剜眼也是一定的。 可真的是他吗? 我紧紧的抱着小白,他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凭着本能和我亲昵,可我们却已然走到了这一步。 “接下来怎么办?”过了许久,帅哥才黯然的问道。 “找何必壮养着琉璃瓶里那颗蛇心,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我抱住小白,将头埋在他小小的颈窝里,那里有着最舒适的温度,和白水每次变化来的温度一模一样。 “白水和建木都不在了,尸婆也好,重瞳子也罢,巫狼他们都会坐不住了,你伤心欲绝,只想养着那颗蛇心,确实可以理解。”帅哥沉沉的说着,自嘲地道:“而我为求美人心,万事不理,只陪你养伤。”"" 章节目录 第684章 鬼崽岭 琉璃瓶里的那颗蛇心如果是白水的,我肯定是舍不得毁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养着,就像当初帅哥立马就帮我联系何必壮一样,所以我还是得这么做,并且得偷偷摸摸的做。 只是当这些事情做完,我感觉好累。 白水不在,我发现小白身上才有那安心的温度,他十分懂事贴心,明明好玩的性子,知道我要抱着他睡,也就安静的陪我躺着。 我在树屋睡得迷迷糊糊,几次听到阿娲和小龙种来叫他出去玩,他还“嘘嘘”的让他们别出声,搭在我身上的蛇尾还轻轻拍了拍,嫩嫩的脸蛋贴着我蹭了蹭,似乎生怕我被吵醒。 将头在小白颈窝里转了转,却感觉他好像太热了,颈窝居然是湿湿的,随着我蹭动,那湿意越发的明显,以至于小白自己都伸着小手来摸了。 我却更加努力的将头埋了埋,怎么也不肯出来。 小白还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蛇尾慌乱的摆动着,小手不停的抚着我的头,只知道“啊啊”的叫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沉沉睡去,这次梦里依旧什么都没有,沉得好像几天几夜没睡一样,什么梦都没做。 有时我想,或许是我猜错了,有些东西还是得交流,并不是凭着默契可以完成的。 所以白水他不恨我,也不记得我,连梦都不肯托给我。 就让我这样夜夜冷得睡不着,就算紧紧抱住小白,恨不得将自己整个埋入小白的劲窝里,那种冷意似乎从四肢百骸涌入,又倒流到周身,没有一处不冷的。 我一旦睡沉就会被冷醒,这次就算进入血蛇鼎看着那颗一模一样的蛇心,依旧感觉到冷。有很多东西,都是不能替代的。 因为睡得迷迷糊糊,我干脆任由小白去玩,自顾的走到后山温泉,那里还颗巨大的灵芝依旧在,泉水微烫,可我滑入水中,却依旧冷得发颤。 明明是夏天啊,这种冷意或许真的是因为冷血吧。 我泡了许久,看着这原先和白水颠鸾之处,却感觉越来越冷,干脆穿好衣服出来。 刚出温泉,却见一只腓腓拖着蓬松的长尾朝我跑了过来,学着人的模样对着我拱手作揖,还扭着圆润的屁股将尾巴挥得跟什么一样。 只是这腓腓上面并没有熟悉的气味,我朝四周望了望:“别闹了,要不我们直接去找何必壮吧。” 呆在青要山,重瞳子难免不放心,还会时时来找我,其他人也说不准会来找我,还不如出去走走,避开这势头。 帅哥从树影后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丢了个什么给那只“折腰”的腓腓,喜得人家一只瑞兽抱着尾巴一溜烟就跑了。 “他有消息吗?”我看着帅哥引动符纹遮住月光,感觉有点好笑。 他这是怕我最近化鳞次数多,吸了月光会变成尸婆身吧,这么小心的遮着月光。 “上次符纹没动静,电话都没回。”帅哥也有点疑惑,不过这两天里都没空去理会何必壮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何必壮是在夏至后,确定无事带着何必美离开的,想让何必美变回人形,可没想到这一去连个消息都没有,在这信息科技发达的时代显得有点怪了啊。 帅哥塞了两个充了电的暖宝宝给我,说让我一个塞衣服里,一个捧在手里,暖和。 为了分散我注意力,不留余力的帮我找何必壮,打电话给陈起语和了断他们,都没有消息,最后还是想着了断他们送石棺去蛊寨又打了个电话给苗三娘。 苗三娘对我的情况挺担心的,让帅哥多陪陪我,还安慰他别着急,什么冰总会被捂化的,搞得开着免提的帅哥朝我挤眉弄眼,连忙问她有没有何必壮的消息。 本来只是岔开话,却没想苗三娘直接道:“他不是和老岑去九嶷山找蛇鳞木去了吗?” 我听着就是一愣,蛇鳞木是杨惠明用来养建木胚胎的,一养还上百,只是郭永义说蛇鳞木不是长在蛇坟吗?他们怎么会去九嶷山,难不成那所谓的蛇坟在九嶷山? 而且就算去了九嶷山,何必壮也不会见帅哥符纹传讯半点反应都没有啊? 一问才知道,上次我们发现蛇鳞木,岑无魂就说在哪里听过,可却一时想不起来,知道肯定只是一口带过,回去后又因为蛊寨的事情,他越发的想找到蛇鳞木。 沉默寡言的人,一般都是闷头干事的,结果硬是让他想起在哪里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岑无魂自个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又闷了好久,饭也不吃了,苗三娘问什么都不回。 最后岑无魂辗转几次问到了何必壮的电话,谁都没叫,就在七天前叫上何必壮去了九嶷山,一直都没有消息。苗三娘也正着急,要带人去找呢,可九嶷山大,她也不知道那两个话不多的人去哪了。 这两天里我封天绝地杀了白水和建木的事情在行内传得很开,苗三娘也不好找我,加上了断说送那具石棺去祭坛,这事关系到她们的蛊神和先祖,她也就没放开了。 帅哥立马大包大揽,说我们没事,干脆去一趟九嶷山云梦泽,就当散散心。 “你说他们两个大老爷们,都是两个闷葫芦,一个带只狗,一人个带着一堆老货,搭伴去找什么蛇鳞木,路上也不怕都被憋死!老岑也真是的,找谁不行,为什么找何必壮啊?陈起语不比何必壮机灵,两个人总要互补才能成事吗!”苗三娘对这事明显有怨气,连“老货”这种词都用上了。 湘西俗语,死了人叫“老了个人”,免得过于晦气,所以僵尸在他们那里也不称这个,就称“老货”。 九嶷山广,可也难不倒帅哥,他直接收拾了一堆行李,让武罗照看小白,让小白盯着一直失神的武罗,让小龙种监督小白,让青衡看着他们别闯祸,反正转了一轮就和我去了九嶷山。 妙虚从将假佛陀带回青要山后就没露过面,对于他这种执着于一件事的人,根本做不了第二件事,帅哥连叫都不叫他了。 蛇影只到永州地界,我们感应不到何必壮的气息,也找不到岑无魂,只得借着吃饭问路,毕竟两个话不多的大老爷们抱着一只半边赖皮的狗,也挺招眼的。 帅哥借着自己八寸不烂之舌,问何必壮和岑无魂没问到,又改口说是要找比较古怪的地方,居然还真有,就在永州的鬼崽岭,那里一次山洪爆发后,冲出了许多石雕人像,多达上万尊,据说地底还有,却因为太过邪门没有人敢再往下挖,据说里面年代最久远的比秦始皇兵马俑都早几千年。 饭店的食客说起这事来,眉飞色舞,一会说是女娲娘娘造人是用这些石雕人像练的手,一会又说这些石雕是给三皇五帝殉葬的,想想舜帝就藏在九嶷山,就是因为女娲娘娘在这里捏土为肉,挖石为骨造人啊。 那食客说得有理有据,好像亲眼看着女娲娘娘闷在山里头雕了数以万计的石像一样。 连帅哥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吃完饭就带我去了鬼崽岭,路上还没话找话的问我,如果女娲娘娘雕石像会不会用的就是沉吟刀啊,要不光用手雕上万个,肉都磨光了吧! 若换成以往,我对这什么石雕人像是没兴趣的,可西林寺石庙里的白蛇石像就是透着古怪,如若早就有庙中庙,外面不会无人知晓,至少同为空门的悬空寺多少会知道点。可那石像看起来,又像是有着无尽岁月,不像是新近雕的。 西林寺以往不显山不露水,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个连重瞳子都在意的东西来? 而且现在我一听到女娲造人,就感觉神经紧绷。 鬼崽岭在一个山窝窝里,光听“鬼崽”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地方以往就是个鬼哭狼嚎,吓小孩子的地,附近的村民都绕道走的,这会虽然建了个遗址保护着,却依旧阴气森林,半个游客都没有。 我和白水去的时候,说的是遗址保护区,却连个看守的都没有。 帅哥仗着胆大,推测说岑无魂喜欢阴气森森的地,说不定这两人就到过这里,带着我就要进去。 果然一入山,就见许多挖掘出来摆放整齐的石偶,都不是很大,三四十厘米高的样子,阴刻着面部显得诡异,加上年代久面容都有点扭曲了,有的披甲持矛,有的却还裹着兽皮。 光是摆出来的就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越往山里走,还四处可见半埋半露的石像,帅哥开始还有心情用魂植挖出来,可到后来,看到石像连瞄都不会瞄一眼,整座山下面全是这种石雕人像,别说数万,人家告诉我几十万,我都会信。 帅哥还朝我抱怨道:“我们是不是太较真了些?要养蛇心也不一定找何必壮啊?蛇鳞木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吧,反正杨惠明都死了。” 我没理会他,自顾的朝里走着,整个山岭之间除了石雕连路都没有一条,估计那些挖掘的也就象征性的把山洪冲出来的整理了一下。 这时已然到了傍晚,帅哥身上伤重,爬了半天山,累得不行,说岑无魂是个赶尸的,说不定晚上就到这里来歇脚了,硬是要这里过夜。 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歇息,我吃过东西抱着帅哥用充电宝充得热乎乎的暖宝宝迷糊着。 只是到了夜间,赶尸的岑无魂没来,却见着石雕赶人了!福利"", 章节目录 第685章 投石 据帅哥这个半吊子山鬼看,鬼崽岭的石雕确实年代久,至少有大部份是在中国文史记录之前的。 他向来就话多,加上深山老林、阴气森森,用他的话说,就是用来增进男女感情的,其实就是想开导我一下,免得我闷着。 所以他还刻意掏出一个石雕递给我看,一会说什么雕刻手法,一会说人物形象,还引着魂植根当小刷子,刷上一刷,吹上一吹,考古的派头搞得十足,完全就是胡乱说着。 我现在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只想快点找到何必壮,让他以造畜之术帮我养着那颗蛇心。 人心是有记忆的,就是不知道冷血的蛇心有没有。 可如果没有的话,在我将沉吟刀插进去后,白水心神不稳,让建木有机可趁后,为什么又帮我剜出了这颗蛇心。 我手不自觉摸到了腰侧,可转念一想,那颗蛇心已然不是了。原本絮絮叨叨的帅哥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意思了,让我睡帐篷里,里面不只是有睡袋,他还刻意给我弄了条电热毯,保证不冷。 捧着的暖宝宝被我一捏,化出了一个古怪的形状,好像一个面容狰狞的鬼娃娃。 难不成我惧冷的样子,已经这么明显了? 帅哥嘻嘻的笑着,说这阴气重的地方,一旦点火,阳阴相冲,这就是招鬼了,所以他就睡在帐篷外帮我守着,虽然我不怕鬼,也不怕妖魔,也说不定有蛇和野兽吗。 提到蛇时,他脸色变了变,立马将我推了进去。 电热毯是热热的,我躺在睡袋里,隔着帐篷和帅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却又提到我欠他一顿鲜肉馄饨,这欠得有点久,快一年了吧。 我这才愣了一下神,原来认识帅哥也才一年多点啊,那认识白水也并不久,可我却感觉已然比前面十八年都久了。 山里沉静,我最近一直睡不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到了半夜却又被冷醒,好像处于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 我试着想找充电宝给暖宝宝充电,可摸了一会也没摸到,正要开灯,却听到外面传来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不仅仅远,而且还挺杂乱的,隐隐的还有着石头摩擦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却又好像不是。 我沉息屏气,试着将帐篷拉开一点,这一开,我勒了个去! 幽幽的月光之下,树影憧憧,只见帐篷外的远处密密麻麻的都是那三四十厘米高的石像,它们这会居然还抬着短腿,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熟话说千不着边,万不着际,月色之中的老山静岭之中,放眼望去全是那些矮小的石雕,它们面目狰狞,神情肃穆,看上去步伐并不整齐,可目标却明显一致。 我没想到这鬼崽岭还真有鬼,将手里的暖宝宝一扔,对着帐篷前的帅哥就是一脚,正要引起蛇影离开,至少也得盘旋于半空之中啊,要不上万的石头砸过来,不死的话肉也烂了啊! 可这一引,我却发现蛇影根本没有出现,我连试了几次,蛇影都没有出来。 帅哥一醒来,看到这么多石像活过来一般朝我们围了过来,也吓了个够呛,麻利的爬起来,看着我道:“这是不准外人留宿?” 他说得也太亲民了一些,我试着画了个符纹,明明手法和走势都没有错,符纹也引出来了,但就是引不动该引动的东西。 就连魂植到了这会,也不肯再出来,但明明睡着,帅哥还用魂植刷子冒充考古人员来着! “怪不得!”帅哥一拍大腿,朝我道:“怪不得何必壮没有回我,原来这地方根本用不了术法。” 这种时候了,他居然不先想逃命,而是想这个。 九嶷山是舜帝陵寝之地,本就是地位极高的,不能用术法也能说得通。 这鬼崽岭虽然名不见经传,但这些石雕确实年代久远,就算不是女娲娘娘造人时弄的,也极有可能是当初用来给舜帝殉葬的,无论哪一种都有点邪门,更何况现在任何术法都不能用了。 眼看着数以万计的石像大军踩山震石的朝我们开来,帅哥伤重,白天爬了半天山,这会双腿还在发软,还朝我轻声商量道:“要不跟它们谈判?” 我转眼四顾,帐篷四周都是石像,只怕连跑都没地跑,这些东西的目的也不清楚,只得先让帅哥屏气凝神,等石像再近点,看它们到底要做什么再做打算。 跑不动的帅哥自然点头,可他刚一点头,一尊石像就从远处飞了过来,朝他砸过来,吓得他一转身,石像就落入了帐篷布上。 但古怪的是,那石像一轱辘爬起来,气势汹汹的朝我们撞了过来。 它高不到膝盖,可也是石头的啊,这样如同开足了马力的小马驹撞来,怎么也得青紫上一块。 而随着这一尊砸过来,后面也稀稀拉拉的七八个砸了过来,还有从远处一路滚过来的! 幻想破灭,帅哥一把拉起我,随手操起那根他当登山棍的木棍带着我把腿就跑。这一跑就更坏事了,原本还只是稀稀拉拉朝我们砸来的石像军团立马火力全开,也不知道它们哪里借的力,居然将自己当成投石,朝我们密密麻麻的砸来。 一时之间只听见破空凌啸之声,跟着枝断树倒,石敲山响,帅哥和我被砸得闷哼不已,借着帅哥用木棍扫开近前的石像,我也顾不得什么敬不敬了,一边踢一边跑,靠着些树木遮挡,飞快的朝着鬼崽岭外跑。 但整片鬼崽岭下面全是石像,就算扫倒了行军的,地底之中还有爬出来的,我和帅哥被砸了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可刚跑出去没多久,帅哥就被一个石像给拌倒,跟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石像从天而降,遮天蔽月,这一窝砸下来,帅哥真的不没命了。 我想掏出血蛇鼎躲进去,却怎么也掏不出来,看样子所有术法在这里都用不出来了。 眼看着那些石像摔落,帅哥还想爬起来,地上的石像立马爬到他身上,我用脚扫倒几个,但数量实在太多,蚂蚁多了还咬人呢,这石像多得不像话,还砸不坏。 帅哥被压到伤口发出一声闷哼,我突然感觉自己这也太惨了些,可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石像之中,也顾不得多想,一把扑在了帅哥身上。 就算要被砸成肉泥,也让我被砸吧,好歹给帅哥留个全尸,他这完全是被我拖累的。 我右手摸到帅哥额头被砸出的伤口,鲜血黏糊滑腻,眼前好像又闪过那道落入熔岩中的血红身影。 其实我死了,才是最好的,可却是他。 苗三娘知道我来这里了,会来找我们吧,收了尸就能看到血蛇鼎里那颗蛇心,重瞳子和另外那些人就该放心了,那…… 胡乱的想着,却一直没有石像落在身上,反倒是旁边一直有着什么落下的声音。 诧异的抬头,却见所有石像都立在我们身边,看他们微侧的脸,似乎对着我身边,狰狞的脸个显得莫名的诡异,却又十分恭敬肃穆,古怪得很。 我试着顺石像面孔转动的方向看去,它们盯着的是我身边一棵被砸断了的树,其他什么都没有。 慢慢站起身来,我转眼看着那棵树,眼睛看不出来,凑过去闻了闻。 那味道有点怪,却莫名的熟悉,可我又确定没有闻过这股味道。 正要伸手去将帅哥拉起来,可刚一拉手,却见原本立在我们身边不动了的石像,立马冲了过去,将我冲开。如同蚂蚁扎团,浪拍狂沙,全部滚压到了帅哥身上。 我只听到帅哥一声不解的大吼,瞬间被压在了石像下面。 跟着就闻到了淡淡的蛇腥味,只不过味道被断树的生汁压住,又带着一股硫磺黄,所以刚才我没有闻出来。 慌忙转身抱住那棵断树,我却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树皮粗粝如蛇鳞,却有着熟悉的温度。"" 章节目录 第686章 地母活吞 建木本身就是棵树,当初在蛊寨,杨惠明和一点建木残魂就是从一棵老树下面逃离的。 我汲取着那棵断树的温度,却又为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正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却又听到石像滚动的声音,跟着它们居然轱辘着朝远处滚去,连走的都不用了,全部都是用滚的。 “嗯……啊……”帅哥一张脸比当初被小白他们围攻时更惨,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 “是你……”我看着怀里抱着的那棵树,轻唤了一声,可却并没有半点声音回我,那熟悉的温度飞快的褪去,好像刚才突然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只是我的幻觉。 心中突然变得紧张,我猛的松开双手,跟着石像跑了过去,但才跑两步,也不知道被什么拌倒。 慌忙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又被什么拌倒,这次更巧的是,我一个种魂植的,居然被这深山老林中的藤蔓给缠住了,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开。 我折腾了几下,感觉原本被砸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光。 可看着看着,那月光也躲进了乌云里了,乌黑的密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剩帅哥低低的痛呼声,以及石像慢慢滚远的声音。 我手脚发冷,努力回想那股味道,却又想不明白。 如若真的是白水,他救了我,却不肯露面,看样子是真的恨上我了。 更恐怖的是,如果他没有死的话,建木肯定也还活着。 那样的话,所有的建木根突然消失,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白虹的眼睛也是被他剜掉的吧,毕竟建木根须和魂植吸走血肉是很像的。 可如若白水和建木都还活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九嶷山? 正胡乱的想着,却见一个幽蓝的亮光升起,帅哥闷闷的朝我道:“大姐啊,我起不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扶我一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那张连绿腰和武罗都认不出来的脸上,反倒显得他更像鬼了。 见他将手机照了过来,我试着抬了抬手脚,将藤蔓给他看,但这次一抬头,藤蔓就脱落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想试着引动魂植,却依旧动不了,符纹蛇影也一样不能用,这身皮肉到这里也就抗打点,换成普通人,被那么多石像砸,早就没命了。 借着一边的树撑着身子,我走到帅哥那里,却见他这次是真的惨,被那么多石像滚过,脸上都没一块好皮了,衣服都现破丝了。 应他的要求伸手想将他拉起来,可他刚一用力,这货就立马鬼哭狼嚎:“别!” 然后就躺地上不能动了,别说开口说话了,连气息都若得不行。 看样子伤得太重,一挪动就痛,我蹲一下伸了伸手,想去摸一下他有没有骨头断裂之类的,可刚一伸手,躺尸的帅哥立马诈尸开口:“你别碰我!” 这声音坚决有力,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搞得好像我要侵犯他一样,讪讪的将手收回。 帅哥自顾的道:“这地方连得之于尸婆,云长道三步成神的符纹都不能用,那些石像明显是想弄死我们的,却又停住了,是因为被术法制止了,这鬼地方还能用术法的,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更可气的是……” 他说到这里,咬了咬牙:“你不过就是扑在我身上,想帮我挡一下石头吗!明明那些石像都被控制住了,居然还让它们全部从我身上压过去。云舍啊,我感觉我因为你吃不少闷亏啊!你才生小白那天,在蛇坑旁边,他和你吵架,也偷偷捉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又呵呵的笑了笑,干脆四肢摊开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道:“真好!” 我瞬间感觉他脑袋被砸坏了,伸脚踢了他一下。 “我这是受伤受得最值,最开心的一次。”帅哥却越笑越大声,以至到最后嘿嘿地道:“还会因为吃醋偷偷坑我,证明大体没变!咝……” 看着他一张青紫红白交加的脸,肿得不成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却好像被感染了,至少我想得没错吧,至少蚩尤还是偷偷帮了我大忙的。 跟着帅哥一块躺在地上,我看着天上的乌云,有点明白帅哥为什么感觉受伤受得值了,我这会感觉连那片遮住月光的乌云都很可爱。 地上的灌木和杂草硌得一直伤没好的背部生痛,身上还有那些石像砸出来的伤口,更是痛得不行,我却躺着躺着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被冷醒,却是被晨雾滴醒的。 过了一夜,鼻青脸肿的帅哥脸肿得和蓝胖子一样了,还发着亮,更是布满了黑色的血痂,可这货醒了,却咧着一口白牙看着我笑道:“快起来,我们去找何必壮。” 心口一直压着的石头被搬开,我伸着手正起来,却见一根藤蔓半挂在断晚那棵断树之上,这明显是刻意挂上去的,位置刻意不说,那藤蔓上还挂着一缕白毛。 我撑着身子起来,伸手捏住那缕白毛,闻了闻,又递给帅哥。 这货只看了一眼,立马道:“是萨摩的毛,何必美的。”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眯着青肿的眼道:“你不是被老何变成过萨摩吗,我抱过,自然记得毛是什么样的,你和何必美两只萨摩在一块,毛色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听这黑历史,我就想揍他,不过就是有一天被变成狗而已,他还说得好像我下半辈子都要变成狗一样。 不过今个心情好,不和他计较,这会已然天亮,试着引动了一下魂植,发现能用了,这才从腰侧掏出药来,丢了给帅哥让他自个擦。 我引着魂植转了几圈,却发现被砸的地方居然还不消肿,看样子昨晚我们用不了术法,可石像砸我们却带着极重的阴气,阴气入体,就算魂植喜吸阴物,也没这么快消,这地方还真有点意思。 帅哥比我惨多了,原本就有被建木根缠过的重伤,昨晚又被数万石像大军压过,更是伤上加伤,睡了一晚会,只会发现更痛,根本没有好一点的说法。 可萨摩的毛出现在这里,证明何必壮他们肯定来过,晚上虽然不能用符纹,可白天为什么何必壮也不回我们? 我原本想在这里找上一找的,可帅哥这货伤得重,加上他准备行李却没有备干粮,他还腆着脸说让我引着蛇影出去买了干粮,他在这里等我。 更甚至朝我道:“我说昨晚那些从我身上压过的石像里有没有女的啊?” 果然这货在强压情况下还正经点,一旦松了那根线,思想就容易脱线,召来蛇影,引着魂植将帅哥缠上,我盘着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有一个小村子。 论在深山野林不用术法谋生存,没有几个比得过赶尸一派,那藤蔓上留下的狗毛还未凌乱,证明就是这两天留下来的,我们在鬼崽岭没有见到他们,说不定这村子里就问出来了呢。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发现了那缕狗毛,为什么不顺带将何必壮送到我们身边啊,这样省事多了啊。 可转念想到那位可巡视万物的重瞳子,还是自个找吧! 说是个村子,却只不过是五户人家,不过依山腰平地而建,看上去自成一体,前有竹丛,后来树木,中间空地养着鸡,趴着狗,还真有点情趣。 远远的引着蛇影落下,我将帅哥朝树下一扔,就朝那小村子里跑。 这年头一般住在山里的都是老人家,见我浑身是伤的跑进去求救,立马热心的招着左邻右舍将帅哥给搬了进去。 一听说我们是从鬼崽岭出来的,老人们脸色变了变,一边指责我们不知轻重,一边招呼着老婆婆刮点锅底灰,和点桐油,给帅哥敷上。 见帅哥伤得实在是重,又让老婆婆将打鸣的大公鸡杀了,和上鸡血,刚好中午就吃鸡了。 老爷子们都身子健朗,说话做事都有条有理,又不倨傲,连指责都显得亲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最近山里不安宁,鬼崽岭是什么地?进去别说活着出来,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会被那山里的地母给吃了的。”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爷子朝我们摇头暗叹道。 可我一听说“地母”,就是一愣,忙问道:“什么是地母啊?” 大地之母指的是女娲,何家供奉的地母却只是繁殖的象征。 可如果与何家无关,以岑无魂那闷闷的个性,怎么会辗转几人找到何必壮,叫上他一块来这里? 还有昨晚那个救了我和帅哥的存在,怎么也跟着来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687章 喂养 对于一些本地的事情,考古也好,史书也好,都不如当地土生土长的村民祖辈相传知道的多。 帅哥本来就是个八卦的头子,聊天的强手,这会见有干料,怎么可能放手,借口说话转移注意力,擦药就不痛了来套那老爷子的话。 老人家实诚,怕我们年轻人不信邪,还不知轻重,干脆就撂开了说。 那鬼崽岭怎么来的他们不知道,有说造人时留下的,有说是为舜帝陪葬的,也有说是阴兵过界留下的,也有说是战国时祭祀死者的,反正没了考究说法就多了,还各自有理。 但长在这里的祖祖辈辈都知道明确那地方不能靠近,以前穷没吃没穿,为了点猪草柴火山里人都能吵个翻天,可鬼崽岭草的落叶干柴遍地都是,却怎么也不会没有人去捡。 有娃娃放牛,见鬼崽岭草又深又肥,不顾家里人的交待将牛朝里面赶,可牛一接近鬼崽岭就跪地不起,就算抽得皮破血流也不肯踏进鬼崽岭半步。 有明到了晚上,鬼崽岭阴风阵阵,怪声连连,远远的就能听见,吓得人睡不着,娃娃连哭都不敢哭,只敢咬着被子。 说到地母却是因为有人见过,但那是战乱时期的事了。 托柳公的福,永州这地产蛇多是众所周知的,可其实永州本地人,除了专业以捕蛇为业的,对蛇都心存敬畏,轻易不会伤害蛇,更不会打蛇,碰到蛇拦路,还得让蛇先过;如有蛇进屋,也只得找根棍子引出去。 当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永州当地山陵多,加上瘴气重,一般都是腹蛇之类剧毒的蛇,不专业被咬一口,小命就没了,不敬畏不行。 战乱时,吃不饱肚子,能换钱的都会拿去换钱,人都活不了,什么敬畏之心也就没了,那时的人也不管后人,能弄的东西都弄了,但本地人还是不会进鬼崽岭,可外地人不管啊。 那时就有一批药商,说是要抓书里那黑质白章的异蛇泡酒出卖,可当时村里已经没有人抓蛇了,那些药商不信,最后居然自己带着雄黄硫石四处找,最后居然说在鬼崽岭看到异蛇,就说要进鬼崽岭抓那异蛇。 村民们好说歹说都没有用,最后那些药商带着手下和东西就进了鬼崽岭了,村民们没敢进去,也不敢让娃娃们跟着凑热闹。 可到了晚上,那批药商都没有出来,村民们急是急,可谁也不敢进鬼崽岭,这种畏惧是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血脉相传。 想着鬼崽岭除了阴森点,也没什么事,加上药商们准备充足,应当不会有事,村民们又各自回了家,一直到了半夜,却听到鬼崽岭传来吼叫声。 “据说那声音像是牛叫,又像是肚子饿是打雷,还有着人惨叫的声音。”老爷子朝我慎重的说着,估计也是想吓我们。 当时这山窝窝时电是没有的,有盏煤油灯就不错了,村民们举着草把火拎着唯一的一盏煤油灯到鬼崽岭外看。 却看到密密麻麻的石像跟守卫一样守在鬼崽岭外,可原本的鬼崽岭好像活了过来,张开大嘴,吐出好多舌头,将药商和他的手下全部吞了进去。 “当时血都没见一滴,那些人就都被吞了进去,尸体都找不到啊!”老爷子卷着纸烟,看着我们呵呵的道:“那十几年里,鬼崽土的血都是红的,一下雨流出来的水都带血丝!” 听到这里,我和帅哥对了个眼色,大概明白了怎么个意思了。 刚好锅底灰和鸡血桐油的祖传药也弄好了,帅哥由这几个老爷子照料,我随着老婆婆进里屋。 锅底灰又称百草丸,加之由阳火锻炼,驱阴最好。 我背后都是伤口,不好让老婆婆看到,可人家整了药不涂也不行,更何况我还有事,我就露着肩膀腿上的砸伤,惹得老婆婆还朝我嘿嘿笑道:“妹佗蛮知羞吗!” 借着涂药,我从这祖传药方开口问,老人家常年没个外人说话,加上我一个女孩子伤得这么重,也多了几分怜悯,细细的解说了。 “这药很久都没用了吧,亏您还记得!”我立马开口诈她。 老婆婆手上没停,笑道:“哪有咯,前几天不是有两个壮小伙,也跟你们一样信了什么网上的传言,跑进去看,结果伤得比你们可重多咯。” 我听着心一缩,忙笑道:“又吃了您一只鸡吧!” “一只鸡倒是小事,这两小伙不听劝啊,买了老刘头家的锅,找我要了半瓶桐油,肯定是又进去了。不过你们没碰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这几天里,我和老头就为这事悬着心呢!”老婆婆叹气着气,手上揉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我心头却是一紧,看样子何必壮和岑无魂居然还没出鬼崽村?可我们都没有看到他们,昨晚那样的情况,他们在的话也不可能没感应。 而且以何必壮的个性,也不会不回电话和符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被困了,符纹都不能用。 想到刚才老爷子对地母的形容,我自顾的拿着锅底灰胡乱的抹了一脸,在老婆婆诧异的眼神中朝她道了谢,直奔帅哥那屋去了,吓得帅哥求生欲极强的拉着衣服遮住了身子。 不过他浑身乌黑,搞得跟煤矿里出来的一样,也没什么看头,老爷子们以为我俩是情侣,眼带明了的出去了。 “问到何必壮他们的消息了,还在鬼崽岭。”我瞄了瞄院子外面乱跑的鸡,居然都是老母鸡,只有两只小公鸡,看样子两只打鸣的公鸡都被我们给祸害了。 帅哥引着符纹隔了音,朝我道:“你真信那所谓的地母?地母直接吞了人,却十几年土都是红的,还有血水流出来,你信?” “地母是真有。”我转眼看着帅哥,轻声道:“那吐出来的不是舌头,而是根须,这下面怕也是一具母体。出来也不是吞食药商,而是以前人记着,借这个弄个说头而已。” 至于什么吞食人还染红了土,下雨流血水,这就是假的了。 一般经商之人,入乡随俗,轻易不会破坏风俗,更不会不要命的朝村民都不敢进的鬼崽岭进去。 所以吃人的并不是所谓的地母,而是这村子里以前的祖先们。 老爷子自己也说了,战乱年代,无食裹腹,也就没有敬畏了。药商进山收药,银钱带得足,还有很多稀罕物,在那个年代,也没什么稀奇的,据说以前民匪还将尸体埋了做肥,或者挂腊肉呢! “你穿好衣服,吃过中饭,我偷只小公鸡,再进鬼崽岭,务必找到何必壮和岑无魂。”我瞄了拎着件衣服半遮身体,羞得跟个小媳妇一样的帅哥一样。 我是病号,又是外人,自然不会让我下厨,帅哥穿好衣服后告诉我鬼崽岭下面是瓦山,有可能是座墓,也有可能真的有我所说的母体。 有人在,他也不好多说,只是装着伤病靠着我。 我想推他,可老婆婆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弄得我反倒不好意思。帅哥居然趁机还搂上了,被我掐了一把伤口,呲牙裂嘴的瞪着我。 因为杀了打鸣的鸡吃,左邻右舍都聚在一块吃饭,我这才知道这五户人家,只有三对老两口,有两家都只剩老爷子了。 可奇怪的是,当老婆婆去叫屋后那老两口吃饭时,却又提前装了满满一碗饭,还刻意用饭勺压紧,又拿个菜碗装了大半碗鸡肉,都挑的肉多好咬的,这才去屋后。 老婆婆去过没多久,那一直没露面的老两口就来了,但那碗饭却没有端回来,而且老两口也并没有吃过饭的样子。 可明明不是说,只有两老口了吧? 正吃着,突然听到一声低吼传来,隐隐的还有着碗被砸碎的声音。 除了我和帅哥,大家都瞄着那送饭的老婆婆,她皱着脸,露着无奈道:“可能是没吃饱,我再送一碗去。” 但她刚一抬脚,却见一条通体漆黑,却又有着白色斑纹的怪蛇盘在她脚下,昂着头朝她嘶嘶的怒吼。 这蛇刚才明明没有的,连我都没有感觉到蛇是怎么出现的。 蛇我见多了,可真正通体漆黑的蛇也不是没,但这种尖三角,额头一抹血红,与传说中黑质白章一般无二的蛇还真没见过。 更何况它就那样用阴毒的眼睛盯着老婆婆,弓身昂头,好像随时都要扑过去将老婆婆吞入腹中。添加"" 章节目录 第688章 蛇吃鸡 毒蛇进屋,按民间说法,都是家里过世的先人阴魂附于蛇身,进屋旧地重游,或是守宅荫护后世子孙,像神龙村刻意整的“护宅苍龙”就是强行将尸体化蛇。 可进宅的蛇大多只是或游走或潜伏,就算是毒蛇也没什么攻击性,但这条怪黑蛇明显露着恶毒的目光看着那老婆婆,蛇信嘶嘶作响,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 老婆婆立马僵在那里,眼带祈求的看着我们,自己却连呼吸都放缓了。 桌上的人好像瞬间都石化了,这家的老爷子半开着嘴,盯着我和帅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千万别动。” 遇蛇不动,最好尽量放低呼吸,放慢心跳,这些我都知道,但从遇到白水后,我身上有着白水的味道,蛇族碰到我,不通灵的都吓得不敢动,通了灵的都心存敬畏,这条怪黑蛇却似乎都不在这两例之中,蛇眼带着阴毒环视着众人,见我们都没动,似乎稍稍安定一些,扭动着那三角一抹红的蛇头,如同环视自己的猎物一般,环视了一会,这才慢慢爬上了桌。 这会桌上的那只炒好的大公鸡我们一人也就夹了一两筷,这条蛇就这么盘着菜碗护着食,一陀陀的鸡肉朝嘴里塞。 三角的蛇头本身蛇嘴就不大,脖颈更是呈漏斗型,而且鸡肉块难免有骨头露在外面,可这条怪黑蛇却明显没有顾及,将嘴张得老大,一块块的朝嘴里吞。 有时明明可以从张大的嘴里见一块断骨明明划破了嘴,它却依旧执着的将鸡肉朝着喉咙里吞去。都说蛇贪,但它们贪是因为能吞得下,可这也太贪了些吧?不要命的贪? 况且蛇吃的都是血食,更不会吞食这些加了油盐辣椒的熟食。 我心里震惊不已,坐在一边的帅哥还朝我弹了弹手指,这情况有点怪,我没敢动,可帅哥却又弹了弹。 可就在帅哥又要坚持弹手指时,只见桌上一直执着于吞食鸡肉的怪黑蛇猛的扭过尖尖的三角蛇头瞪着帅哥。 帅哥这货向来就是不正经的,而且现在符纹能用不说,他当初在神龙村被鬼蜮射中,白水为了不让我愧疚,刻意用自己的黏液给他涂遍全身解的毒,可以蛇毒不侵,加上这货还有神蛇和建木血脉,怎么会怕一条普通的怪蛇。 在白水那里吃的瘪,总得找回点场子吧,所以这逗货居然也学着蛇扭头一样,借着脖子转动瞪着那条怪黑蛇。 我都为帅哥这不怕死的劲憋了一身汗,鬼崽岭这地方邪门得很,昨晚术法不能用,我和帅哥差点被石头砸死,这家伙现在还不安份的呆着。 那条怪黑蛇被帅哥一瞪,立马呲牙吐信“嘶嘶”大叫,满嘴的鲜血,都是刚才吞食鸡肉时被断骨划伤的,一边的老爷子急得冷汗直流,却依旧僵着不敢动。 趁着怪黑蛇的注意力都被帅哥给拉了过去,我伸出手戳了他一下,让他适可而止,这怪黑蛇明显就是老婆婆她们喂养的,这种当地风俗,还是尊敬得好。 可没想我刚一戳,帅哥好像被戳到了痛处,跟着倒吸了一口气,可也知道我的意思,只发出闷闷的惨叫声。 帅哥闷叫声一起,站在桌边不动的老婆婆立马大叫道:“快避开!” 跟着她居然跑过来拉我,一边冷汗直流的老爷子扯起朝帅哥扑过去的怪黑蛇,抓着蛇尾就用力甩动起来。 蛇骨盘节,甩动时松了蛇骨,蛇就瘫痪了,可没想到这条怪黑蛇被甩动时,嘶叫一声,蛇身在巨大的甩力之下,居然回过三角蛇头,对折蛇身,顺着自己的身子朝着老爷子爬了过来。 这怪黑蛇虽然受他们喂养,可明显老爷子他们更加害怕,根本没有法子,眼看着怪黑蛇转首呲牙欲咬,老爷子想扔出去,可手腕已然被突然变长的蛇尾缠住,脸上尽是惧意。 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引出符纹朝着那怪黑蛇压去,可符纹一下,那怪黑蛇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张嘴就朝着老爷子的手腕上咬去。 果然这怪地方,连条蛇都怪得不行,引出魂植过于明显和诡异,我只得仗着胆大和身体,身形一闪,右手出手如电捏住了怪黑蛇的七寸,左手顺着蛇身朝下一顺,想将它从老爷子手腕上扯下来。 却没想到老爷子脸上惧意更浓,朝我吼叫道:“快扔出去!” 可已然晚了,我只感觉手腕上一痛,扭头一看,这条怪黑蛇的蛇头居然从七寸朝前,又生生长出了几寸长,硬是让蛇头咬住了我的手腕。 更可气的是,这怪黑蛇咬人不撒口,似乎还想吞肉。蛇尾顺势缠在了我左手腕上,一点点绷紧,好像要吞了我。 一边帅哥立马引动符纹来帮我,可就在他的符纹还没压过来时,这条古怪无比的怪黑蛇却突然抽抽了两下,松开了紧咬着我手腕的嘴,然后蛇身如同上岸的鱼一般用力拍打抽动。 “快扔了啊!”一边老爷子急得不行,操起筷子将怪黑蛇一夹,就扔到了地上,一手扯起我,一手扯着帅哥就朝屋外跑。 我出屋时,却见那条怪黑蛇在地上自已扭成了麻花,而且从头开始,血肉好像被浓酸慢慢融化消失,其中有着淡淡的黑气流转,最后连蛇骨都化成了齑粉。 等出了屋子,老爷子盯着我被怪黑蛇咬的地方,却见两个血洞冒着黑浓的血,整条胳膊都麻木了,看样子这怪黑蛇果然很毒啊。一边老婆婆帮我将腕肘绑紧,拿菜刀划了个口子朝外挤毒血,可见挤出来的都是凝结坏死的黑血,脸色发白地道:“这可怎么办哟?老头……” 我却顾不得这蛇咬伤,转到窗户口,那里只剩下一滩黑灰,连蛇皮都没有了。 刚才弄死怪黑蛇的东西我见过的,是烛阴毒气!白水的烛阴黑气! 如果昨晚那些石像退去,只是我的幻想的话,那么烛阴黑气可以明确的证明白水就在这里,而且还一如既往的护着我。 一边老爷子们闷头卷着纸烟,抓蛇的那位一拍大腿:“老头子我霍出命也进鬼崽岭给你找药!妹佗你别怕。老婆子给她先敷点草药,给人家做点吃的,让她安心躺着,等我回来!” 我一听这要进鬼崽岭,连忙朝帅哥眨眼。 这会帅哥立马变成痴情男儿,说那条蛇这么怪,我被咬了也活不了多久了。也是他作怪,才让那蛇发难,所以我死了,他也不想活了,进鬼崽岭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如果我们没出来,就当我们成了一对苦命鸳鸯,让我们安静的呆在鬼崽岭,也别另送了一条性命。 他说得声泪俱下,深情似海,好像分分钟要跟我殉情了一般,弄得三个老婆婆在一边也跟着抹眼泪,老爷子们更是内疚,都要进鬼崽岭,可都没有争过帅哥。 我在老婆婆的搀扶下,再次进屋看着那黑灰,老婆婆也古怪,说这怪黑蛇是不会死的,怎么咬我一口就死了呢? 说到这里时,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微微害怕,我只得说我也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烛阴毒气是白水的,我身上不可能有,可咬我一口怎么会被烛阴毒气给灭了呢? 而且这条怪黑蛇又贪又怪,还能自己瞬间长,倒转身体,这倒不像是条蛇,反倒有点像魂植了。 假装好奇的问老婆婆这怪蛇是怎么回事,原本扫灰的她脸色一变,连扫把都落在地上了,刚要张嘴,却听到外面老爷子大吼:“还不快去做饭。” 老婆婆慌忙的拿着扫把走了,连看都没有再看我。 桌上的碗筷都被丢到了墙根,还刻意砸碎了,连桌子都被弄了出去,劈成了块烧掉,老婆婆将扫了的黑灰倒进火里,还被老爷子拉着低声指责着。 “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帅哥弄了根柴棍撑着走到我身边,沉声道:“烛阴毒气啊,白水肯定是在的,可难不成他和建木还没融合,所以也来鬼崽岭找母体了?因为他施了法,所以那晚我们才不能用符纹?” “你不感觉这些人更怪吗?”我瞄了一些站在柴火堆边的老头老太们。 但这事并不在我们所要关注的范围之内,吃过饭,老婆婆将自家的一口烧猪食的大铁锅给我们,说如果碰到怪事就将大锅顶在头上,又塞了一瓶桐油给我。 还别说,就算锅底灰驱不了邪,这口锅还真是个护身神器啊。 我和帅哥再次进山时,就已然到了傍晚,等进了山,这货居然偷了一把菜刀一把柴刀,说是防身用的,又拉着我到昨晚帐篷的地方等着。 昨晚那些石像来得太过古怪,所以我们谁都没睡,就坐着聊天,我自已用草药拔蛇毒。 可古怪的是,聊着聊着,帅哥居然朝一边倒去,我正要叫他,却感觉眼前一黑,也倒了下去。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689章 软手偷食 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这还真是有想头了。 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帅哥背靠背坐在密密麻麻的石像中间,四周寂静无声,刚一抬头就感觉头顶碰到什么,这才发现果然我和帅哥顶了锅了。 山里煮猪食的锅是最大的,两个人呆在里面完全没什么问题,感觉到我醒了,帅哥转过身,除了脸上又多添了几道伤口,却也没什么大事,正在一边揉着那张漆黑中还冒着血的脸,朝我道:“我就说昨晚怎么睡着的吗,这怪石像能催眠。你昨晚突然醒了,可能也不是自己冻醒的,而是被弄醒的!” 说着示意我别动,指着外面的那些石像道:“找到什么突破点没?” 连锅都顶上了,肯定是术法又不能用了,这地方几次露了白水的踪迹,可一想到老爷子们嘴里那个“地母”,我就又怕他真的想和建木融合,虽然躲避重瞳子是必须的,可搭上白水就不值得了。 想了一下,我咬牙试着引出鳞片,昨晚我可是快被石像砸死都没有长出鳞片的,这会子想着这地方跟蛇有关,试着想长出来。 结果憋得脸都红了,都没有用。倒是让帅哥嗤笑得问我:“你是在憋屁吗?” 我瞪了他一眼,掏出他偷的那把菜刀,对着他手掌就是一刀。 “云舍!”帅哥没想到我一言不合就动刀,吓得大叫道:“可这不是沉吟刀,是菜刀,没消毒的。今天杀鸡用的就是这一把,万一有鸡瘟,我可不想死在鸡瘟下,这也太憋屈了点!” “反正肉你都吃了!”帅哥的思维永远在别人理解不了的界面,我捏着他的手掌,用力挤着血,然后撑着大铁锅一点点的朝前走。 帅哥还不解的道:“一般不是用你的血的吗?为什么用我的?” “你血脉有神蛇和建木啊,如果有母体的话,你的血对她是最好喝的!”我说白了,就双手撑着大铁锅朝前走,让他自己挤血。 这些石像见我们一动,就朝着我们撞了过来,幸好大铁锅挡住了,要不又得砸个头破血流。 科考确定这座山是瓦山,也就是说下面是空的,所以这些石像极有可能是在守卫山下的东西,如果真是母体的话,那么证明这地方还真有可能是女娲娘娘造人的地方。 我和帅哥借铁锅躲着,这货一边挤血一边吐槽道:“我从来没这么苦逼过,躲在一口煮猪食的铁锅里,自个放自个的血!” “神龙潭下面,你还脱得只剩裤衩,连口锅都没有呢!”这煮猪食的锅啊,就算涮得再干净了,还是有一股猪食味,馊馊的,还夹着米糠和红薯以及煮得烂破的草叶味,反正不好闻。 锅底漆黑一片,我们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就任由石像乱撞,帅哥努力放血。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久到了我撑着铁锅的手都麻了,又怕帅哥失血过多死了的时候,帅哥自已也不肯再挤血了,问我要吃的,说是要补血。 我腰侧掏不出东西,就将背包里的面包递给他,反正能填饱肚子。锅底漆黑,帅哥和我蹲在一块,伸手递过去,他立马就接了,跟着包装袋一响,立马就没声了。 撑得手累,我想着帅哥吃完帮我撑一会,等了一会想着他吃完了吧,正要开口,他却朝我道:“你找到没?刚才不是听你摸到了吗?” 我心中立马一动,让帅哥用一只手帮我撑着锅,转手又去摸背包,可手刚伸进背包里就摸到一只湿黏温热的手。 摸上去好像沾满了血,被我一摸那只手也顿住了,并没有动,我也一敢松,只得僵僵的放着。 从温度上判断,这可能并不是传说中冰冷的鬼手,难不成是帅哥那只放血的手? “你还吃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点。 “我都快死了。”帅哥立马接话。 话音一落,还配上一声肚子打雷的声音传来。可我们从村子里离开时,都吃了两大碗饭的,再怎么饿也不可能肚子响吧? 摸着的那只手见我没有动,试着朝背包里探了探,也不知道摸到什么包装袋,就要朝外涌,我手还在背包口拦着,那只手就朝旁边缩了缩,还有一只手来抓我的手腕。 温度都与人体接近,我想难不成是帅哥整我?可头顶撑着的锅并没有斜啊? “你手都帮我撑着锅,我摸不到。”我伸手抓住那只握我手腕的手,声音有点颤抖的朝帅哥说到。 可我话音一落,却见整口锅都被抬了起来,月光洒进来,帅哥双手还半弯着举过头顶,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而锅底沿边,数十双软软的怪手,如同橡皮泥捏的一般伸得老长,撑着锅底,而我身边的背包里,一只手被我捏着,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包黑巧克力,正努力的想从背包里缩回去。 帅哥和我眨了眨眼,这时那“咕咕”的叫声更响了,是从我们身下传来的。 我瞄了瞄那些撑着铁锅的怪手,朝外面瞄了瞄,所有的石像都不见了,而背包里那只怪手上沾满了血,而被我握着那只,翻转着手指来掰我,四指如同软泥一般缠住我的手指。 顺着这些怪手的细长胳膊朝下望去,都是从地底涌出来的,看样子那所谓的“地母”还真不是构想出来的。 朝帅哥眨了眨眼,我握着那只怪手不敢动,它们估计也只顾着偷吃的,所以暂时没有乱动。 帅哥掏出柴刀,朝我点了点头,跟着猛的朝着被旁边一只顶锅的怪手砍了下去。 不能用术法,柴刀还是有点用的。 怪手被柴刀一砍,好像软泥般动了一下,并没有被砍断,只是被划破了点皮,流出一些泥水色的血,发着浓浓的土腥味,正是母体的味道。 我和帅哥一喜,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办,却听到地底一声怒吼声传来,跟着锅底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将我和帅哥吞了进去。 在下落的那一刻,帅哥当机立断抱住了我,那口铁锅也跟着下落,砸在我俩头上,将我们砸得眼冒金星。 地底漆黑,帅哥和我用头顶着那口铁锅,因为不能引动魂植缠卷,在飞快下落,身边还有无数的东西拍打着我们。 失重的情况下,心里慌慌的,本以为就这样摔死了,可没想却又猛的一顿,好像有什么接住了我们,跟着铁锅哐当落地。 我正转头打量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接住了我们,反倒是帅哥闷哼一声,跟着就被什么拉走,瞬间消失在了转角处。 吓得我连那口铁锅都顾不上,拔腿就追,这才发现这地底燥热不说,还有着一个个的空洞露出熔岩,借着熔岩照明,可一根根石柱林立,好像一个巨大的地底溶洞,却并不见半点活物的影子,更别说找帅哥了。 可那一只只怪手,还有接住我们的东西,以及将帅哥拉走的东西,确实是存在的啊? 我不敢大声叫唤,只得顺着地上被拉的痕迹跟着去找。 这地底虽然广阔,却因为靠近熔岩,并没有滋生其他东西,我一个人走在这微热的地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除熔岩涌动的声音并没有其他声音。 但一直没有见到帅哥,我心底越发的着急,这里不能用术法,帅哥又接连受重伤,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魂植也不能用,所以我也感觉不到帅哥是不是嗝屁了。 我每走几步就试着引动符纹,却一直不能用,难不成又得找蚩尤?可白水对蚩尤明显十分抗拒啊? 可就在我又一次引动符纹时,见旁边一个洞里熔岩涌出来,滚烫的岩浆溅在我脚边不远处,却又飞快的凝固。 我这才猛然醒悟,这地底离熔岩很近,按理说很热才是。像蚩尤所处的地底,游媚为了能下去,刻意用不周山基石建了个隔热的平台。 可这一路走来,我脚底一直都没有感觉到热意,无论何时温度都只是微热,就像刚才熔岩喷涌而出,怎么也会有热度传来啊,但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半点烫。 我看着那洞口涌动的熔岩,咬了咬牙,猛的朝着熔岩里跳去。 这地方不能用术法,重瞳子总看不到了吧?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90章 黑脸对黑脸 眼看着我就要落在熔岩之中,却见周围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将我给缠住,然后朝着一个地方缩去。 帅哥也是被这东西带走的,这拉着的东西速度十分的快,不一会就停了下来。 只是当我被松开,落在地上时,却发现这里的地面也是微热的,并没有因为接近熔岩的炙热感。 这是一个山洞般的空洞,洞口都是层层叠叠凝固的熔浆,本来是很恐怖的,可当我看着空洞里的东西时,就又感觉莫名的好笑。 帅哥同学再次被扒拉得只剩裤衩,嘴被一团软软的黄泥给捂着,拿着一个小石杵在磨着什么。见我也被送了过来,这货还双眼直冒金星,瞄着我的衣服,挪不开眼,却没想一只软趴趴的手从暗处窜了出来,直接给他来了个盖冒,拍得他没想法。 而在帅哥旁边,同样好不到哪去的何必壮和岑无魂都在,连何必美所变的萨摩狗都在,只是并没有见到那些老货。 何必壮守着两个石坑,因为捂着嘴,只得朝我眨了眨眼,露出无奈的神色。岑无魂倒依旧是那张冷脸,看到我有点不好意思,对着地上一具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尸体研究着。 他们俩比我们下来得早,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汗估计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冲得身上的锅灰如同画地图一样,好像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蚯蚓。 那些软趴趴的手,似乎是在监工的,只要发现谁偷懒或是停下来,立马就是一巴掌,看何必壮那样子,头顶的头发都被拍得耷拉了,估计挨得盖帽不少。 可古怪的是,我被拉过来后,也没见被剥衣服,也没有被安排工作,朝帅哥丢了个眼神,他却用眼神朝我瞥了瞥头顶。 我下来还真没有看过头顶,这会经帅哥提醒,我小心的朝上一瞄,只见一具土黄色的躯体借着无数交错的怪手悬于半空中。 本以为会是一具跟母体一样恶心泛着血腥的身体,却没想是一具清清爽爽的身体,顶着一张憨厚少女的脸,似乎也在偷偷打量我,见我瞄到她,有点害羞的缩到盘缠的怪手中,瞬间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就是这家伙的偷我背包里的东西吃,也是它在监督帅哥他们干活。 但它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不会跟人交流,而且抓着这些爷们做苦力。我试着朝帅哥他们所在的山洞里走了几步,发现只要帅哥他们不偷懒,那些怪手也不会对我动手,好像对女性搞特权啊。 帅哥见我没人管,有点委屈的瞪我,他那石钵里研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让他一直研,都成粉了,还在研,只要手头稍慢点,那些怪手就过来盖帽,拍得那叫一个响啊。 嘴被软泥捂住,又不能用术法,帅哥憋屈不已,想发怒,无数怪手就接连盖帽,拍得我都感觉帅哥要被拍晕过去了,也打得他没脾气。 同情的瞄了他几眼,我又转去看何必壮守着的那两个石坑,本以为又会是跟帅哥一样被强制性做的事情。 可没想到一凑过去,却见石坑里有着许多淡黄色的水,里面泡着两个软软的蛋,因为没有光,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可那淡黄色的水却有着一股子羊水的味道不说,水里还有着细如头发般的黑色东西涌动,正是以前被我们毁了的建木“头发”。 我诧异的看着何必壮,他朝划了两下,跟着又引着符纹朝那两个胚胎压去。 何必壮被抓好几天了,偷奸耍滑也顺手了些,几道符纹就告诉了我,这是螣蛇的蛇卵,他被要求将建木的血脉融合进去。 当初白水融合建木血脉就是何必壮帮的忙,这会居然又让他做这个? 螣蛇那两枚蛇卵都是受了精的,白水都不知道是谁的种,现在又要融合建木血脉,建木到底想什么? 而且这两枚螣蛇的蛇卵就是在白水那里的,难不成这也是白水的意思? 我假装引着符纹帮何必壮,顺带问他白水在不在。 这会他符纹都不用,直接点头。 我的想法突然被证实,却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见我,难不成真的恨上我了? 何必壮似乎怕我不信,引着符纹的手猛的朝我抱了过来。 他一身锅底灰夹着浓浓的汗味,还有着那羊水干馊的味道,实在是好难闻啊,而且这一个拥抱来得没头没脑,我正要推开,却听到啪啪的盖帽声传来。 可何必壮被拍得身体都在震动了,却硬是不肯放手,死死的抱着我,还朝着我颈窝里蹭了过来,一幅被色鬼上身的急色模样。 吓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可在没有术法的情况之下,女性相对男性还是有着弱点的,我怎么推都推不动他,吓得我不停的叫何必壮的名字。 一边帅哥和岑无魂也吓了一大跳,忙冲过来想拉开他,可他们刚一跑,那些怪手就跟拍苍蝇一样,拍个不停,可也没有其他动作了,就是跑哪就拍哪。 何必壮任由头顶狂拍,蹭过颈窝还朝着我脸蹭了过来。 他也顶着一脸锅底灰,我也顶着一脸锅底灰,因为和了桐油,两人脸上还冒着光,何必壮却硬是要装着深情款款的模样,慢慢朝着我的唇压了过来。 他嘴上还封着一团软泥,却依旧嘟了起来,一边帅哥和岑无魂被拍得闷声吼叫,怪手见他们还乱跑,直接将他们缠了回去,接着拍,弄得他们只得抱头又窜回去各自干活,那憋屈的样,实在是不好形容。 大概因为何必壮一直没动,只是没开活,那些怪手就只是拍他,并没有缠着他,将他和我拉开。 我有点明白何必壮要做什么,双眼与他直勾勾的对视着,可只要一看到他瞳孔里倒映着我一脸锅底灰,就感觉有点搞笑,嘴角就勾了起来。 结果刚一勾起,原本抱着我的何必壮飞快的飞了出去,撞到石壁上,又重重的落了下来,背后全是被划的血痕,随着一声冷哼声传来。 我急忙转身,果然见白水一身白衣,冷冷的站在洞口,双眼微挑带着怒意。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当我从重瞳子和帅哥这里知道白水融合建木血脉,有被夺出这意识和躯体的时候,我就知道重瞳子下来也是有目的的。 共工说得没错,当初建木初生,天帝能砍了自然也能灭了,可他明明手握混沌之气,却只是藏于烛阴牙中,明显就是不想完全灭掉建木。 我本以为剜心再刮骨,可以暂时控制住建木的,却没想白水受建木控制心性大变,不相信我,逃了。 幸好他还保留着一点意识,终究对我还是下不了狠手,也有一点清醒的。 所以我才能在和重瞳子结盟后,求助于蚩尤,让他将白水封于熔岩之中,同时帮我取出他体内的巫刀,让白水先行避开重瞳子的目光。 沉吟刀认游媚为主,对蚩尤也有着异样的情感,上次在蛊寨时,蚩尤就能握住它,所以在熔岩之中,由蚩尤取出来应该没什么的。 至少熔岩之中,重瞳子看不到。 可我本以为蚩尤取出巫刀后,会将巫刀还我,但我一直没有等到巫刀,却是建木全部消失的消息。 当时我真的怕,怕白水真的被我杀了。尤其是见到妙虚,见到白思朝我冲过来时,我那种惧意达到了最高点。 我以为我自以为是布下的局杀了白水,却没想只是他不想见我。 明明他几次暗中救我,甚至还报复了帅哥,却还是不肯露面见我。 洞内啪啪声依旧,白水依旧是那冷冷的模样,冷哼一声:“趁早将胚胎融合,要不然这条狗就要被烤了!” 说话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91章 狗质 我没想到白水转身就离开,一时错愕的看着他的背影。 白衣飘荡,背影挺直,身形飘逸而完美,并没有根须藏于衣下的感觉。 转眼看着何必壮,他能以吃醋的方法将白水逼出来,肯定是能确定这就是白水的? 那这是生闷气呢?还是老套的装失忆?还是真不想看到我? 何必壮被撞得够呛,又不能说话,头顶上那软软的怪手依旧在履行着监工的职责,无数的手轮流的拍着,响声不断。 在无比憋屈而又生无可恋,完全没有办法的眼神中,何必壮过了一会似乎都习惯了怪手拍头盖帽,假意引着符纹朝石坑里的两枚蛇卵压去,其实就是告诉我。 他们第一次进鬼崽岭也被砸得够呛,但能逃出去却是因为岑无魂带的那些僵尸,靠着僵尸围着身体,隔绝了生气,他们才能逃出去的,可那些僵尸都被砸烂了。 第二次进鬼崽岭,他们准备了锅和桐油,本以为没事的,结果何必美那只萨摩乱跑,然后就引来了这些怪手,扯着她就要朝地底拉。 何必壮对小妹十分爱护,死死抱着不撒手,这里什么术法都没用,两个大老爷们就抱着只狗和那些怪手拔河,扯得何必美痛得变成狼叫了。 也是因为何必美的惨叫引来了白水,他似乎对那只萨摩狗十分有映象,十分大方让怪手将他们打包都抓了,免得哪个落单,全部团团圆圆的在下面做苦力。 他们下来两天了,可白水除了听到萨摩惨叫的那晚出现过,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所以何必壮也只能确定白水依旧还有着原先的记忆,主要是因为我。 我实在不明白何必壮从哪里知道一只萨摩惨叫,可以联系到我的。 一边帅哥却引着符纹解释,当初他们怕我去青要山救准备填坑的白水,将我变成萨摩送到虫崖地堡,结果帅哥这货对我又搂又抱还亲就算了,还拍了照到处得瑟,白水看到过,当时脸色十分不好,估计对萨摩记得很清楚,以为是我惨叫。 我瞄了一眼缩在石洞边上不动的萨摩何必美,感觉他们这脑回路有点怪啊,难不成白水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光记得吃醋了? 正瞄着,却见一道黑色的根须从洞外飞快的飞来,缠住萨摩就拉了出去。 吓得何必壮手一哆嗦,我也急忙转身,却没想到原本离开了的白水又冷冷的站在洞口,伸手抱着那只萨摩,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萨摩半边的毛。 一条漆黑的根须从他后颈的领口慢慢缩回,一身白衣无风而动,映得白水的脸色都扭曲了几分。 我一时又有点懵,白水和建木融合后,除了一直想繁殖建木和神蛇的血脉之外,倒也没做其他的事情,对我更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变故,除了轻佻和占有俗强了一点、明显了一点外,其他也没什么。 可我接连杀了他两次,一次剜心,一次封天绝地插巫刀,虽然他在暗处接连救我,可他说不定记恨着我,准备虐一虐我呢? 这种情况下,还是得商量好啊? 尤其是何必壮比我们先碰到白水,应该了解一点情况吧。 可我刚一扭头,就听到萨摩发出一声闷闷的叫声,好像被抓痛了,吓得何必壮身子一僵,急忙瞪了我一眼,引着符纹告诉我:他原本以为你要跟过去的,结果你却没深情的追上去,而是在跟我聊天,现在又看我,快去救回我小妹。 他符纹闪烁,虽然是对着石坑里的蛇卵的,却急得不行,眼角抽筋一样的瞟我,被软泥封住的嘴不停的朝洞外白水撇。 可白水和建木融合后,吃醋吃得很张狂的啊,几乎都是用吼的啊,这么含蓄的表达,难不成白水占了上风? 这时何必美又“呜呜”的叫了两声,明显她对白水有着本能的惧意,被他抱在怀里,连尾巴都是僵得跟狼一样,白水一直站在洞口,脸色发黑,手下时轻时重,她痛了也只敢低低的呜咽两声,委屈吧啦的看着何必壮和我。 听到何必美再次惨叫,何必壮再也不敢和我用符纹这么强大的东西聊天了,低头看着石坑里的蛇卵假装努力。帅哥更是将小石钵捣得碰碰直响,一边岑无魂对于这种事情向来不敢兴趣,蒙头研究他的尸体。 眼看这些损友靠不住,我试着朝洞口走了两步。 却见帅哥以极快的速度引了一道符纹:别犟,他光是白水的时候,我们都打不过他,现在又有建木,我们合体都不是他对手,所以你得努力发挥你美人作用的时候了,能不能解决建木,救出白水,就靠你能不能讨好他了,加油! 果然帅哥不只是三观正,连求生欲都特别强,一旦碰到这种事情,立马将我给卖了。 可他的符纹刚刚涌动,一道冷风吹过,所有符纹立马消散,一阵寒气给只穿着裤衩的帅哥套了一件冰霜外衣,冻是他发出和何必美一般呜咽的声音,扭头来瞪白水,可眼睛还没转过来,又吓得急忙转了过去。 我试着走到白水面前,他就那样一身白衣的站着,背后是一个个涌动着金色熔岩的洞口,脸色一如当初我才见他时的冰冷。 脑中神色有点恍惚,好像又看到他被我拉着衣角,然后松手看着他坠入熔岩之中。 当时我真没有多大的把握,不能确定重瞳子眼中的金光能不能杀了他,不能确定巫刀入体他会不会死,更不能确定他坠入熔岩之中后,蚩尤会不会当真救他。 可我没有办法,重瞳子体内有天帝的神魂,他已然亲自下来了,他知道白水和建木融合,总会想尽办法杀了他,就算没有我,他还有更多的办法,所以还不如我动手。 至少白水还有生机? 试着伸手去摸他抱着怀里当“狗质”的何必美,他却依旧不肯抬头看我,只是盯着我摸着何必美的手。 我不敢太过冒进,何必壮说他们能被打包带下来,就是因为萨摩的惨叫,而这两天里,他们都没有见过白水,所以只能确定白水依旧对我吃醋,却不知道本性是不是还没变。 摸了几下后,白水落在我手上的目光越发的强烈,目光甚至跟着我的手移动,而且越发的冷。 一般白水发怒时才是这种情况的啊,我小心脏慢慢收紧,连摸萨摩的手都绷紧了,趁着抬起手,白水的眼睛盯着我右手时,猛的左手窜了过去,一把抢过何必美朝地上一放。 何必壮见“狗质”解救成功,偷偷朝我竖了竖大拇指,那些怪手似乎也对何必美这只萨摩狗十分喜欢,连忙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 我刚松了一口气,却感觉手腕上一紧,白水已然死死抠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朝外拉去。 洞内帅哥何必壮呜呜的大叫,符纹不停的闪,却被怪手啪啪的盖帽声给压了下去,加上他们本就不能说话,一时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白水对这地底似乎十分熟悉,鬼崽岭是座瓦山,就好像一片瓦覆盖在地上,外型上看是座山岭,内里却是空的。 “白水!”他速度极快,也不用飞的,就拉着我大部的朝前走,无论我怎么叫都没松手。 越走地面就越发的炙热,还明显有着朝下倾斜的趋势,我烫得跳了几次脚,想引着魂植护住,可转念一想,干脆痛叫道:“白水,烫!” 原本一路拉着我朝前走的白水手一紧,却依旧没有停,只是他每走一步,就会有着寒气涌出,原本烫脚的地面变得微微发凉。 我心中一暖,正以为松了一口气时,白水却将我朝一根处于熔岩之中的石柱上一甩,跟着无数黑色建木根须随之缠了过来,将我绑在了石柱之上。 上面是山顶,下面是熔岩,背后是石柱……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只见站在一边的白水手一闪,一手化在利爪,闪着寒光朝我飞了过来。关注""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92章 吓人 对于白水我是十分放心的,可他体内明显还有着建木,当初在母体所化山脉那里,他就言明就要将我吞食,免得受白水影响。 难不成白水和建木的意识并未完全融合,所以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现在是建木要为我想杀他报仇。 “白水!”背后石柱烫热,而且建木根须除了巫刀,就只有小白的嘴能解决,这会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扎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自救呢,还是让白水出了那口被我杀了而产生恨意所憋着的恶气,只得不停的叫他。 可白水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利爪对着我右手胳膊用力一划。 虽说我右手被那条怪黑蛇咬后变得麻木,可白水的爪子有多锋利,皮开肉绽直可见骨。 一爪过后,他似乎还不满意,又是接连几爪。 我从原本的惧意中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他,明白他在做什么了,但他却一直不肯正眼看我,似乎不想面对我这张脸。 他跟着冷着脸摁着我的肩膀,用力一握,然后顺手一拉。 那种好像要将整条胳膊的肉都梳下来的痛意,让我低低的叫出声来。 随着黑浓的毒血滴落在下面的熔岩中,发出滋滋的响声,我轻声道:“白水,你恨我吗?” 可他却依旧只是摁着我的胳膊放着毒气血,等我感觉右边胳膊都被挤得快成肉干时,他就用爪子刮了一点石柱上的硫磺粉洒在伤口上。 虽然这直接从熔岩中产生的最新鲜的硫磺粉可能就是解怪黑蛇毒的药,可那感觉…… 用伤口上撒盐是完全没法子形容的,比伤口上撒辣椒面都酸爽啊,恨不得直接将整条胳膊都甩出去。 可能是面对白水,我为了卖惨,也没有忍着,十分直爽的惨叫出声。 地底空荡,我都能听到自己的惨叫声在这地底回荡,而一根石柱后面,那具少女模样的怪手母体偷偷的瞄了我一眼,似乎有点怕白水,眼带同情却又飞快的窜了回去,跟着远处回荡着帅哥他们呜呜的大叫声,以及啪啪的拍头声。 无数符纹朝着这边涌来,但还没靠近就被白水冷着脸给挥散了,我痛得整条胳膊都抽抽,双眼直冒金星,也不知道是什么符纹。 等那边平静下来,我的胳膊就好像含了无数跳跳糖,好像痛得一阵阵的跳动,倒吸着冷气看着白水:“谢谢!” 心里却暗算,怎么召来蚩尤从他那里弄回巫刀,再帮他将背后的建木根给刮了。 虽然看他现在这样子,还没有完全融合,但他让何必壮用造畜之术整那两枚蛇卵就是为了这个吧,虽说没有蛇心暂时还不能融合,可建木多厉害,时间越久,白水的意识就会被侵蚀得越多,还是得按计划来。 我这念头刚一闪过,就感觉身子猛的朝下坠落,吓得我连忙引出魂植缠住背后的石柱,奈何石柱炙热,魂植不是建木根须,连熔岩都不惧,一碰到石柱就烫得本能的蜷缩。 “不自量力。”白水冷哼一声,一把拎起我,朝外飞去。 我感觉脱离了坠入熔岩的恐惧,又被他老人家拎小鸡仔一样的拎着,实在有点失脸面。 但他明显在憋着气,还是那种气性比较长久的。下面一个又一个汹涌着的熔洞在我脸下闪过,我生怕白水一个没控制住,让建木给主导了意识,将我扔了下去没捞上来。 为了报答蚩尤相助之力,我将巫面和装着游媚的石棺都送蛊寨去了,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尸婆身,一旦没有,就算我长出鳞皮,也隔绝不了熔岩吧。 或许白水也感觉到我身体一直紧绷,在拎着我朝前面飞了一段后,猛的将我扔了出去。 我突然明白萨摩何必美为什么在白水手里一个劲呜呜的惨叫了,这家伙现在变得焉坏,偷偷的整人吓人。 心中也憋着一股气,想着引出魂植化出无数藤蛇将自己缠出,同时引来蛇影。 可一引动,却发现刚才还出来的魂植这会居然不肯出来了,而蛇影也并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着身体急剧下降,就要坠入熔岩之中,和蚩尤成了同源了,就感觉腰上一紧,紧绷着脸的白水嘴角轻轻勾起,带着我朝上一冲。 等凉而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我才发现我们居然出了地底,到了鬼崽岭外面。 那些石像都散开了,这会鬼崽岭十分的安静,夏日的夜晚,一直不受外界干扰的山岭,低低的虫鸣声传来,映着一尊尊半藏于地底,或是半隐于树后的石像,显得又是肃穆又有着一种乡野之情。 只不过刚看没多久,原本皎洁的月光就被遮住了,白水的脸神也越发的冷,瞟了一眼我的右胳膊,又是用力一摁。 这家伙脾气变坏后,出手也没了轻重不说,还总是出其不意,痛得我身子一抽,瞟了他一眼,却见他轻皱着眉看着那一道道被他划开的伤口,跟着指尖一点。 一缕缕黑色的根须了出来,看那架势似乎钻到我体内。 这可是建木根须,难不成我有了一具尸婆身后,还要再和建木搭上关系,加上鳞片人血脉,我这是要齐集所有反派相关的东西了啊?到时我成大反派,就不好玩了吧? 但看着白水沉沉的脸,我却并没有挣扎,又惧又怕又强行僵直着胳膊任由他引着建木根须靠近伤口,心里暗想,反正我剜了他的心,又杀了他一次,大不了等他松手,我转手就自己卸了胳膊赔罪,就是不知道这次武罗肯不肯再施巫术帮我长出条胳膊。 胡乱的想着,却听到白水低低的嗤笑一声,他从露面后就没有开过口,乐得我急忙抬眼看着他,但他却并没有说话。 只是没想到的建木根须并没有扎入我血肉之中,只是在靠近伤口时,一缕缕根须拂过伤口,血肉里残留的毒血被吸了出来,然后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等弄完后,却见那几根建木根须都有点萎缩,没想到那怪黑蛇的毒性这么强。 白水冷冷的盯着我的伤口,然后拉着我一步步朝外走。 鬼崽岭我们用不了术法,可白水明明是能用的,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走的。 露面后,他只有在我被绑在石柱上时,说过一句话,跟着再也没有说过话,似乎对我怀恨在心,却又舍不下。 “白水!”走出几步后,我壮着胆子握住了他的胳膊,朝他轻声道:“重瞳子可巡视万物,你不能再乱走了。” 他双目沉沉的看着我,眉间似乎闪过伤痛,然后露出嘲讽的笑,跟着慢慢转为耻笑,盯着我轻声道:“你以为我还是白水?” 就在他说话时,却见他那一身白衣顺着夜色慢慢转为黑色,再也不是那柔软如云般的材质,反倒像是山鬼的藤蔓,由一根根的根须和树叶编织而成,然后慢慢化成一身黑袍,与夜色融合成一体。 “你是游媚,还是云舍,你自己分得清吗?”白水看着我,沉声道:“你对上蚩尤依旧会有心痛的感觉,我对你也不过是白水残留的那点爱意,现在他还能影响我,只不过他存活的时间也不短,所以能和我抗衡,但你认为他能撑多久?” 漆黑的夜色之中,那轮原本被乌云遮挡住的皎月复又露了出来。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693章 人尸漏斗 眼看着白水那一身白衣在我面前化为漆黑的颜色,我心慢慢抽紧,想退开,他却紧紧拉着我的胳膊,冷哼道:“你以为你是谁?游媚?所以你有什么事情,都会找蚩尤,知道他会无条件的帮你,你还借着那一缕以蚩尤神魂抽离出的游媚记忆,用这点联系和蚩尤共谋?” 他越说脸上的笑就越发的冷,握着我肩膀就越发的用力:“还有那金色曼陀罗,代表什么你知道吗?这本是轮回之花,怎么可能有金色,你想过吗?你却任由他戴在你耳边!” “你为了救何必壮,连九嶷山都敢来,鬼崽岭都肯进,甚至为了护住帅哥,你甘愿以身相护。可白水呢?”他一字一句越发的咬得深,沉沉地道:“剜心未死,你跟着四处找情夫结盟,封天绝地,巫刀入体,就是要杀了他?云舍,就算我是白水,你认为他还会和以前一样吗?你现在又认为自己是云舍了?” 他一身黑袍,连同脸色都变得晦暗不明,那双眼睛一直半睑,盯着我那条受伤的胳膊。我知道不能解释,既然活了下来,那一步步的计划,建木他肯定多少能猜到一点,却依旧在强调是我杀了白水,就是想击破他的心防。 看着白水的眉头轻轻皱起,我猛的扑了过去,搂着他的头,对着他的唇重重的就是一口。 微凉的血入嘴,白水闷哼一声,将我推开,伸手擦过嘴角冷笑道:“怎么,就算我不是白水,你依旧下得了嘴吗?就是因为这张脸?” 他眼里闪过痛色,抿着嘴角被我咬出的伤口,似乎在吸吮着上面的血迹。 我一时脱困,正要引出符纹召陈起语借救何必壮的名义带人过来,可刚一引手,却发现符纹还是引不动,而且右手麻麻的发痛。 原本吸吮着嘴唇的白水,冷哼一声,一把扯着我,飞快的朝着我们养伤的小村子而去。 这会已然是深夜,可最前那户人家却依旧亮着灯,白水一把将的搂在怀里,跟着黑袍之上根须缠转,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 白水那身白袍,似乎就是鳞片成化,所以白思和白虹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华胥一身虹衣,虽然也是白色,但也是七彩融合后的颜色,纯洁的白。 所以建木化出的黑袍就是根须本身的颜色,只是我不明白,明明建木还有树干和树冠啊,为什么只剩根须的黑色了? 正想着,却感觉背后的体温慢慢升高,复又变成了那熟悉的温度,我扭头去看白水,可他依旧冷着脸,一脸黑线。 “你不该动手抓蛇的,那两个年轻娃子明显就是有本事的,你动手了,惹怒了蛇,自己差点就没命了。两个外地娃娃,死了就死了吗,还多两具尸体养盒子,现在山里人少,偷尸体也越来越难了!”邻屋的老刘头看着前屋的老爷子,沉叹气道:“这蛇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我们靠着这个吃饭,现在死了一条,只得从盒子里再拿出一条养着。” “那妹佗被咬了,也活不下来了。”前屋的老婆婆唉了口气,默默的擦了把泪:“我们现在也不要靠那蛇吃饭,何必再养,祸害人啊。那妹佗也是为了救老头子,却搭上了命。连同那伢子……我们别养了吧!” “为什么不养!”老刘头立马站了起来,朝老婆婆吼道:“你说不养就不养,我老伴死了,你还活着就不想养了!” 老婆婆脸神沉叹,她老伴却沉叹了口气道:“一次只养一条,将盒子里的能养的养完,换了钱让娃们都在外头落了根,我们这些老骨头谁撑到最后,就连同盒子和蛇一块送到鬼崽岭去,断了根吧。” 老刘头瞪着老婆婆,卷着纸烟冷哼着,然后蹲在桌边的连柜上嗒吧嗒吧的抽着烟。 一屋子八位老人,沉默对视后,为了娃娃们有钱在外面落根,他们明知道怪黑蛇又毒又怪,却依旧要养。 商量完成,八位老人默默的拿着手电朝后屋走去。 白水依旧将我裹在黑袍里,隐身跟了上去。 我不大明白他为什么到了这里,而且夏天衣服薄不说,刚才在地底我衣服湿透了,也没干,这会和他将我裹在黑袍里,与他紧紧贴在一块,难免有点暧昧,甚至我都能感觉到后腰处有什么炙热而挺的东西抵着我。 这会说不准他是白水还是建木,我努力将身子朝前凑了凑,可包裹着的黑袍一紧,立马将我拉了回去。 建木以繁殖为重任,到处发情,这会说不定就是想发情了,我有点抗拒,反倒惹得他双手紧紧抠着我,更是恶趣味的动了动,让后腰的触感更加明显。 我扭头正要说话,原本被我吻却直接推开他的,作势就要吻了上来,吓得我又只得扭回头。 可在扭头的片刻,却见他舌头舔过被我咬的那道小伤口。 明明以他的愈合力,别说这点伤口,连剜心的伤,都好了,他却一直留着,更显得“猥琐”。 正想着,却见八位老人已经到了后面的木屋,昏暗的电灯被打开,老刘头率先打开了木板盖着的地下室,一股昏暗潮湿的气息就涌了出来。 老人们一个个握着手电顺着梯子朝下走,白水紧搂着我跟在后面。 这梯子就是那种竹梯,踩上去咯吱作响,梯子还会悬上几悬,这些老人年纪大的都近八十了,身体虽然还算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也显得危险,可他们却还是一个个顺梯而下。 竹梯以三阶接成,按算入地直少二三十米后才到底。 下面没有通电,却有着几盏煤油灯,等老人们摁着打火机点燃时,我顿时吓了好大一跳。 地底宽阔,完全就好像将这后屋的地底挖空了,只不过这整片地底都排满了尸体,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如同漏斗样的大坑里,这会白水带着我隐身就站在漏斗口。 所有尸体衣服都被剥了,身上跟打了花刀的松鼠桂鱼一般,划满了刀口,尸体之间一根根木色输液管般的东西探进了尸体的刀口里,吸收着尸体里的养分。 明显这些尸体有人管理,时常有新的添加进来,有的已经被吸得干瘪,有的却还明显是新的,所以那色输液管里养分十分充足。 只不过这漏斗的正中央,就摆着一具带着蛇纹的金色木盒子,因为尸体养份养着,所以一直散发着浓浓的异香。 正是我们在殡仪馆看到的蛇鳞木,这地方居然也有,看样子岑无魂说听过这里有蛇鳞木,还当真是不假。 这些老人熟练的用湿毛巾包了鼻嘴,攀附着尸体,一点点朝下蹒跚的走着。 老刘头最为着急,朝众人看了一眼,立马推开了蛇鳞木盒子。 只见十来条怪黑蛇的小蛇在里面游走,一见盒子打开,立马朝外游。 前屋的老头一把抽过旁边的一具尸体挡住盒口,见一条怪黑蛇窜到尸体上后,一把将尸体抽了出来,旁边的老爷子们飞快用煤油灯驱赶另外的小黑蛇,然后将盒子盖上。 小怪黑蛇出来后,立马盘在尸体上嘶吼着对着众人。 老刘头低低的咳了两声,前屋的老婆婆看了一眼老伴,朝众人轻声道:“我知道老刘头家的钱娃子在外面最辛苦,等这条蛇卖了钱,就给钱娃子吧。我娃争气,不用我们换钱。” “哼!”老刘头冷哼一声,似乎并不领情。 老婆婆却也只是低低的笑了笑,暗叹道:“也怪我。” 说着猛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刀对着自己心口就挖去,她前面还在交待怎么用养蛇的钱,跟着就对自己捅刀子,这转变着实吓到我了。 随着她抽出刀子,那条怪黑蛇闻到腥甜的血味,立马就朝着老婆婆游去。 “蛇鳞木吸尸水养着邪性,人心血为食,添上人性,再用烟火食为养,这蛇毒比人心,体如人舌可伸可缩,自然奇毒无比,也药用极高,价比黄金。他们自己去抓就都丢了命,你居然不要命的去抓。”白水冷冷的看着那条小怪黑蛇游上老婆婆的双腿。 我急忙推开白水,想引着魂植去缠住那条怪黑蛇,可那怪黑蛇速度极快,又能自主伸缩,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回来。可魂植刚出来,就见一道黑气直冲而去。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694章 用金子砸人 我没想到原本冷冷旁观的白水居然出手,烛阴黑气速度极快,瞬间缠住了那条小怪黑蛇。 可老婆婆心口的血顺着身体朝下滴落,小怪黑蛇被烛阴毒气一点点侵蚀,居然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依旧努力扭着蛇身朝上爬。 蛇身断裂,它的头还朝前长,努力的想探进老婆婆的心口。 见这条小怪黑蛇出盒子就死了,那些老人家也急了,老婆婆的老伴,拿着煤油灯一晃,就将爬在老伴身上的小怪黑蛇扫开,脸色沉沉的抱着她,低低的叫着:“老婆子!老婆子!” 烛阴毒气一点点将小怪黑蛇腐蚀成灰,老刘头他们都害怕了,可前屋的老爷子却只是抱着老伴,低低的道:“我想着你养了蛇了,我也就跟着来了,你别怪我心狠。” “我知道!”老婆婆抬了抬手,依旧低低的笑道:“我娃安稳了,我也放心了,既然当年大家都靠着养蛇活了下来,也不知道谁欠了谁,大家都分不清了,都是为了娃娃们。有我这条命还也就够了,只是这蛇不要养了,你出去跟娃吧。” 但老刘头似乎还不肯死心,一把推开了蛇鳞木盒子,自己抱起一具尸体又要引出小怪黑蛇,想借着老婆婆还没死,用她的心再养一条。 可盒子一打开,白水冷哼一声,一道明显可以用肉眼看着的烛阴毒气慢慢涌了过去,那些小怪黑蛇立马全部吓得缩了回去,却连同蛇鳞木棺材一块被腐蚀。 “这怎么了?怎么了?”老刘头看着蛇鳞木盒子被腐蚀,急急的道:“我娃还靠着养蛇换钱买房呢?城里没房,哪有妹佗肯嫁给他啊?他都快三十了,一个劲的说让我别管,可我知道他急啊。没蛇了,我拿什么换钱给他买房。老婆子啊,老婆子……” 老刘头无助的看着其他老人,慌乱的在尸体堆中翻找着,急急的道:“没蛇了,我对不起娃啊。如果不是上次的钱被我治病用了,那钱就可以给娃买房了。老婆子……” 他急急的奔到一具尸体旁边,抱住了那具已然被吸干了养份,胸口一个大洞的尸体,如同一个孩子般痛哭。 站在这尸体之中,面对的却是这样一群人,明明他们做的事情又邪又毒,可我却又不知道从何怪他们了。 突然让我想到了云长道和游婉,她们做的事情,也是这样又邪又毒。 前屋的老婆子细细的告诉老伴,等过年娃回来怎么解释,又告诉他家里什么药酒在哪里,哪里痛喝哪种。 我推了白水一把,指了指地上气息慢慢变弱的老婆婆,跟着从腰侧掏出同心草,这东西青要山虽然不多,可自从帅哥给我要过两次后,他就刻意偷了放在我身上,让我备着。 “以尸养蛇就算了,还放蛇伤人,你还要救他们?”白水脸色越发的黑。 老刘头抱着一具干了的尸体,而前屋的老头子抱着老婆婆,旁边的一些老人眼看着蛇鳞木腐蚀成灰,却都没有悲意,反倒有着一种解脱。 除了老刘头这样急着想要用钱给儿子买房的,谁也不想养这怪蛇了,可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的,大家都欠着别人家的人情,只要有一个人要借养蛇挣钱,他们就得养,这是山里人长存的规则。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紧搂着我的白水松开了原本缠住我的黑袍。 我没了黑袍隐身,走到前屋两口子面前,将同心草辗成汁喂入老婆婆嘴里,在她开始诧异又瞬间明了的眼神中,又将另一颗覆在她心口。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要不那条蛇怎么可能会死。它们是杀不死的……”老婆婆低低的咳着。 一边老刘头却疯一般的冲了过来,朝我大吼道:“是你杀了这些蛇,你还我的蛇,还我的房子!” 他力气极大,我被他扯着一个踉跄,差点倒地,但对他一个普通人也不好动手,正想引着魂植稳住身形,却感觉腰间一紧,跟着一个黄色的东西猛的朝着老刘头砸去。 砸得他闷吭一声倒到了一边,白水将我搂在怀里,似乎还不过瘾,跟着又是几个砸过去。 次次砸到老刘头的额头上,我急忙握住了他的胳膊,这家伙现在脾气变得十分古怪,就因为怪黑蛇咬了我一口,就将所有蛇连同蛇鳞木都化了。 老刘头拉了我一把,难不成他还要砸死我不成。 可白水见我拉他,一边搂着我朝外窜,脸却绷得更紧了,朝下又砸了几块,闷闷的声音明显就是砸在肉上,被石像砸过的我能明确体会这种痛意。 眼看白水又要砸,急得我一把搂住他,用魂植将他的两条胳膊都缠住。 却没想他本来就将我搂在怀里,用黑袍裹成一团,这会魂植将他一双胳膊缠住,完全将我和他绑成了一团,两人贴得更紧了。 我胸前的敏感,甚至能感觉到白水胸膛擦过的触感,吓得我连忙松了魂植,却听到下面老刘头传来惊喜的尖叫声,还有其他老人欢喜的叩谢活菩萨的声音。 这前后转变也太大了点吧,难不成被砸傻了? 我正想着,却感觉白水的手猛的将我朝他胸口一压,那种异样的感觉复又来了。 他一身黑袍,行事却带着白水的情绪,我也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正要推开他,却感觉有个什么轻轻的砸在了我额头,顺着脸复又滚到了我和白水相贴的胸口。 我低头一看,却是一陀狗头金,虽然不大,却也老值钱了。 想到最后老刘头他们的惊喜声,我诧异的看着白水:“你拿金子砸人?” 我去! 这也太壕了吧?这还是当初一穷二白,买束花还要逼着人家山鬼青衡去买,说是不会买,其实就是没钱的白水吗? 白水脸依旧紧绷着不说话,过了许久搂着我就要沉入地底,却见远处村子冒起了火光,想来是那些老人烧掉了那养怪黑蛇的后屋吧,毕竟那么多尸体在那里。 他们原本也不都是为了钱,只不过亏欠着人情,现在被突然变壕的白水用金子砸了,自然也毁了那些东西。 听那些老人的意思,似乎年轻一辈并不知道这怪黑蛇的事情,而且养蛇都是从年老的女性开始的,以后就真的断绝了吧。 白水搂着我,看着烟火慢慢变大,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钱财,人心啊。” “可他们是用命换来的,而且钱也不是为了自己。”我沉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善是恶。 白水却冷哼一声,带着我回了地底。 只不过当我们刚沉入地底时,却见怪手在下面乱窜,何必壮抱着萨摩何必美,帅哥抱着那两枚蛇卵,而岑无魂居然还没有放弃那具不知道是什么的尸体,抱着躲着怪手乱窜。 他们嘴上的烂泥依旧没有被解开,引着符纹击打怪手,人又多,在团队协作下,居然让他们跑出来了。 一见我,帅哥直接一道符纹朝着白水压了过来,跟着作将那两枚蛇卵朝熔岩之中扔去。 白水对那两枚蛇卵十分重视,似乎想借此再度繁殖神蛇和建木融合的血脉,见帅哥朝熔岩中扔,立马将我朝旁边一推,引着建木根就缠住了两枚蛇卵,小心的护在怀里。 可就在这时,帅哥却不知道怎么的扯开了封在嘴上的软泥,一道魂植朝我卷来,跟着嘴里巫唱声起。 只见被白水抱住的两枚蛇卵之上,符纹瞬间涌出,将白水困住。 帅哥速度极快,抱着我后,又是一口浓血就喷了过去,然后朝何必壮大叫道:“开山!冲出去!” 他们协作又快又准,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我反倒有点懵。 但就在帅哥搂着我朝外冲时,白水已然冲开了符纹,然后凭空出现了建木根将帅哥猛的缠住,将他绑在了一边的石柱上。 跟着一把将我紧困在怀里,托着我的下巴盯着帅哥道:“他都不要命的救你,借着自己有神蛇和建木血脉能瞒过我,就用自己的心头血在蛇卵上布下符纹,你说我将他绑在这上面,一点点烤成得焦黄,给你吃好不好?想想味道应该很好吧?”"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695章 生死相许 建木根须将帅哥缠得紧紧的不说,连跟怪手玩着你追我赶的何必壮和岑无魂也都在白水手下没有走过两招,立马就被缠住绑在了石柱之上。 那石柱有多热我是体会过的,能将背烫得起泡,白水更是说到做到,魂植扯着帅哥就朝下面的熔岩靠去。 一阵热浪鼓动,涌动的熔岩喷出,溅到帅哥的脚下,烫得他发出一声尖叫,却又憋着骨气,立马吞了回去,那叫声和何必美被白水摸毛时一样的憋屈。 “白水……”我感觉捏下巴这个动作有可能也是白水在院子里跟云家人看言情剧时学的,小心的扭过头去看着他道:“帅哥烤起来不好吃吧?” 这家伙记忆有点混乱,思绪又不稳定,目的也还不明确,在没办法解决的时候,只能先安抚,再行想办法。 原本“呜呜”憋着痛的帅哥立马不乐意了,朝我低吼道:“云舍,你烤起来才不好吃,我有神蛇血脉,烤起来怎么不好吃!呸……不对,我还不是听到你被白水虐待,叫得跟杀猪一样惨,才会拼了命来救你,你就想着烤了老子吃?” 这话有点乱,我不明白什么时候叫得跟杀猪一样惨了? “白水!”可还没等我想明白,帅哥立马发挥他话多而且豪气的人设,大吼道:“如果不是见你还对云舍有一点点不舍,我会带她来这?我跟她在青要山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还能捡了小白这么一个厉害的儿子!你别以为你有建木就了不起,我也有,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让重瞳子和蚩尤再杀你一次。你可别不识好歹,一个劲的折腾云舍。” 眼看着帅哥依旧顺着石柱一点点下滑,就要靠近熔岩了,不时有岩浆溅在他腿上脚上,这货越叫越大声,最后反倒吼道:“白水,我做鬼也会让孟婆将你拘走,救走云舍的。下辈子就轮不到你了……” 白水依旧紧紧的捏着我的下巴,冷冷的笑着,任由帅哥乱吼。 眼看着帅哥就要落到熔岩中了,而身后白水依旧是一身黑袍,随着帅哥的话出来,居然捏得我更加用力,这果然是准备捏碎下巴吗? 我想挣扎却又不敢,用帅哥的话说,本来我们就算合体都打不过白水,现在他有建木,这地方似乎也是他的地盘,只得转眼看着白水:“他有神蛇和建木融合的血脉,无论怎么算都是你亲戚,留着总有好处吧?” 白水冷哼一声,手一挥,绑着帅哥的建木朝上一拉,跟着一根由建木根缠成的长杆就出现在两根石柱之中,然后当真如同烤乳猪一般将帅哥半悬于空中。 “白水,你有本事直接将我扔进去啊?云舍会一直记得我的,她会记得我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帅哥那张嘴不愧他是在山鬼中间长大的,被烤得汗水滋滋的朝熔岩里落,还大吼大叫的说个不停:“她几次为了救我,都不要命了。你当初不是问我献祭建木得偿所愿了吗?我告诉你,只要云舍能为我豁出命来,就值了!” 不只我听着帅哥的话,为他这找死的心理捏了一把冷汗,连同样被绑在石柱上的何必壮和岑无魂都朝他“嘘嘘”的让他别说了,可这货却好像跟含冤上了刑场的窦娥一样,巴巴的说个不完。 “在鬼崽岭,她用身体趴在我身上护着我呢。她对我那也算是生死相……”帅哥话还未说完,就见几条缠转的建木根直接捅进了他嘴里,给他塞得死死的。 白水向来不多话,连同建木似乎也是个话少的,瞪了帅哥一眼,眼着恨意的低头盯着我。 他眼神里明显有着怒意翻滚,瞄着四肢双绑倒挂烤着的帅哥,然后顺着我后背摸了一把,指尖一点点的压着我的脊椎,戳得我原本就没有好的伤口生痛,他却朝帅哥冷声道:“你想说生死相许吗?” 帅哥被嘟了嘴,却依旧“呜呜”的点头。 谁说他三观正,求生欲强来着?他这完全是找死吧? 吓得我连快被捏碎的下巴都不管了,看着白水努力憋着笑讨好的道:“他就是不正经,你别理他。你看我后背全是伤,要不再洒点硫磺粉?” 我连美人计和苦肉计都使了,帅哥却依旧不呜呜的叫着,显示他的存在感,弄得我对自己都没自信了,难不成我施美人计不行? “白水和你之前有蛇族血誓,帅哥又说和你生死相许,连蚩尤似乎对你那把巫刀都有着异常的控制力?”白水紧咬着牙关,一个又一个的字从牙缝里憋出来:“你说我是该吃了你,还是将你也变得建木?才对得起他这一番挑拨激励?” 我内心是崩溃的,他这完全很醒吗?知道帅哥是为了激出白水的意识,那能不能先放开我?反正他也不会杀了我? “一木成林自然是不行的,要想掌控天地,就得有更多的建木,所以……”白水抱着我转了个身,将我的腰紧紧的扣在怀里,沉声道:“还是将你变成建木吧,这样你和我就是真正的一体了,你连生死都由我操控,也不能和别人生死相许了。就算那位想杀建木的重瞳子亲自来了,杀了我,也只能连你一块杀了,他不是刻意种下那片金色曼陀罗吗?看你变成建木后,他还下不下得去手啊?” 说着,他后背慢慢涌出漆黑的根须朝我缠来,他脸色依旧带着执着和怒意,声音却变得极为柔和:“白水不是想驱除你的尸婆身吗?当你变成建木时,尸婆身又能耐你何?” 果然反派一旦话多,就会变得有点变态,谁也没想到,原本还好好的帮我出气,甚至好心用金子砸人的白水,被帅哥一气,就要直接将我变成同类,帅哥这次下是用力过度了吧? 这会我才想起来,他听到我的惨叫,可能就是白水划破我胳膊时,我施苦肉计时那刻意放开的叫声,这下好了,坑了自己啊! 原本大好可以一点点引导的形势,瞬间转变得对我们半点益处都没有。 那建木的根须缓缓的朝我卷来,我想挣扎白水扣着我的腰,哪里挣脱得了,根须慢慢变细,顺着我背部朝下爬。 连倒挂着烤的帅哥都悬着大叫,我直勾勾的盯着白水,知道硬碰是碰不过他的。 干脆放软了身体,与他贴在一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学着他与我缠蹭时的模样,脸颊相贴,一点点的蹭着他的颈窝。 白水和小白都喜欢这样表示亲昵,当初我和白水最亲近歪缠的冬眠时光,他都是这样抱着我,在颈窝里蹭来蹭去,相互汲取着那点温度。 爬在我背上的根须越发的轻柔,白水的身体却慢慢变僵,脖子处的血管似乎都在跳动,掐着我腰的手开始抖动。 “白水……”我贴在他耳边轻声的唤了一句又一句。 有时过多的话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一句又一句的唤着。 他额头慢慢流下汗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我伸手勾着他的肩膀,依旧歪缠着。 感觉到后背的建木根一点点的松开,我正想着进一步缠腻,原本扣在腰上的手猛的将我推开。 白水脸色紧绷,背后涌动的黑色建木根如同怪爪齐涌,却又好像被什么强行控制住。 “白水!”我知道他的意识和建木的意识在没有完全融合的情况下,谁都不能主导这具身体,连忙道:“我和小白都很担心你!” 可他的脸色却是一变,猛的一挥手,原本缠着帅哥的建木根飞快的冲了过来,将我和帅哥都缠住,朝上一扔怒吼:“快滚!” 跟着引动建木根缠住何必壮和岑无魂,朝着洞里走去。"" 章节目录 第696章 夺宝 白水将我和帅哥从地底扔了出来,带着何必壮和岑无魂继续搞他的血脉融合计划。 这会外面天色渐亮,帅哥身上的建木根须消失了,穿着裤衩站在清雾之中,捂了这里又捂了那里,却怎么也捂不住,最后干脆大大方方的放开看着我道:“我刚才是不是最后适得其反了?” 从腰侧摸了两棵同心草,我瞄了瞄帅哥胸口那道伤口,正要掏出药杵捣碎,想想反正他也要吞,干脆将两颗都递给他:“自己嚼。” “我是病号啊!”帅哥哀嚎的看着我,却也将两根同心草拿过去边嚼边道:“他体内的意识还是以白水为主,只不过受建木影响较重。我和老何偷偷聊过了,他呆在这下面一直没出去就是想将血脉融合了,等完全压制住白水的意识才出去,要不你看,白水的意识还以吃醋为主,这样对建木很不好吧。你手里握着蛇心和建木之心,他总要找你要回去,可白水却又下不去手,这不等于将把生死门放在你手里吗?” 我掏出那瓶清心丸晃了晃,里面还有两粒,全部塞给帅哥:“先去蛊寨。” “你要去找蚩尤?不怕这醋精又吃醋啊?”帅哥呸的下将嘴里的同心草吐了来,自顾的覆盖在胸口伤处。 我瞥了帅哥一眼,将右手抬起来晃了晃:“找巫刀!” 按原计划蚩尤从熔岩之中捞出白水,抽出巫刀后,就应该还给我,巫刀认主,自然会回来找我,可却一直没有回来,才我有错觉巫刀和白水,以及建木全部都毁灭了。 现在确认白水还活着,拿回巫刀,只要困住白水,或是他意识清醒之时,就能刮骨,或者让何必壮用造畜之术抽离建木,再用不周山心封住建木,我们就大功告成。 帅哥将同心草吞了下去,说是让我去给他找件衣服。 我瞟了他一眼:“你不是一身黑衣吗?” 看着身上锅底灰加桐油,帅哥一脸黑,嘻嘻的傻笑中,我引出蛇影,直接朝着蛊寨而去。 当蛇影盘旋于半空之中时,再看鬼崽岭,却只见云翻雾涌,并点异象都看不到,谁又能想到下面居然还藏着那么大的秘密呢。 蛊寨这几天很是安静,原本祭祖的活动好像也消停了,却增加了巡逻的,估计是怕人打石棺的主意。 我在蛊寨门口降下蛇影,打电话叫了苗三娘,她一看我和帅哥都是一脸锅底灰的模样,有点震惊,却又立马将我们迎了进去,跟着有点担心的问我找到岑无魂没。 我只得愧疚的摇头,苗三娘脸色不大好,复又问我是不是来的看石棺的,她按我的交待将石棺和巫面都挪到了蛊河底下的祭坛,但第二天一早再去看时,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是谁搬走了,大家心知肚明。 我洗了澡,感觉清爽了许久,只是在洗脸时,看着自己一脸黑,突然想起自己也是用这样一脸锅灰蹭白水的,他最后脸也是跟我这会一样黑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等洗完澡后,苗巫带着我进入了祭坛,我戳着眉心召来蚩尤,免得他出去太过轰动了。 属于游媚的所有东西都给他,算是我和他之间交易,我不能一直用他对游媚的情宜让他帮我做事。 但巫刀只有一把沉吟刀是游媚的,宋媛游婉祭了刀,才会让巫刀大成,这东西我得拿回去。 蚩尤从地底冒出后,并没有开口,直接将我握在手心里朝地底涌去。 那个不周山基石砌成的石坛上,那具石棺就那样摆着,连棺盖都打开了,层层缠卷的建木围绕在棺材旁边,巫刀和巫面都放在一边。 我看到那漆黑的建木根,立马转眼看着蚩尤:“你居然让他引来泰龙村的建木继续封着她?” “尸婆与建木同生,没了建木这具石棺也不能支撑她多久。”蚩尤走到石棺旁边,眼带痴迷的看着里面的游媚,手伸进去轻轻的抚摸着:“你说怪不怪,明明她的身体还在这里,记忆也在我手里,可我却不能让她活过来。” 他话里带着极尽的无奈,又好像只不过随口一问。 对于游媚他有着极度的清醒,连我这个转世的都不会混,只认有着和他相处记忆的游媚,也尊重游媚的选择,不会将她的记忆强行灌入我体内。 他等了这么久,只不过为了帮游媚,却又再次见到游媚的尸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我突然有点后悔按他说的将这具石棺送过来,但不送到这里,又有谁能控制得住?云长道明知道石棺里有游媚的尸婆身,却一直都不敢碰,宁愿守着那道石壁。 “我是来拿巫刀的。”我好像一个第三者一般,站在一边,试着朝巫刀招了招手。 可原本就算我不招手,也会自主缠到我手上的巫刀,却好像趴在地上沉睡一般,一动不动。 一边蚩尤依旧在一次又一次的抚着石棺里的游媚,坚挺的五官十分柔和,似乎看的只是一个熟睡中的情人。 试着走过去握住双头蛇,可当我拎起来时,它们也没有醒,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怎么晃都没有用,连沉吟刀都不出声了。 我握着刀,走入涌动的建木,站在蚩尤身边,看着石棺里躺着的人,只是我低头一看时,却立马脸色一变,看着蚩尤道:“这就是建木之力吗?” “尸婆来源于人心,生于建木之底,自然建木也有法子控制。”蚩尤眼神依旧无比缱绻的瞄着游媚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轻声道:“巫刀再怎么样也是女娲之骨,我诞生于熔岩,虽然毁不了,却也能控制住它。你暂时不能用了,就放我这里吧。” 棺材里原本是尸婆身的游媚,这会根须和蛇尾尽褪,连鳞片都没有,完全和我一模一样,加上石棺和建木根的滋养,看上去活灵活现,真的好像沉睡一般,怪不得蚩尤突然说她会复活。 连华胥都出现,游媚怎么就不能复活了,这大概就是他的想法吧。 我心突然有点害怕,建木蛊惑人心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厉害。朝蚩尤道:“所以是你告诉白水去鬼崽岭的?” 蚩尤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声道:“你与我作戏,布下封天绝地的假像,就是为了骗过所有知道白水和建木融合的人,尤其是那位重瞳子。可你留着白水,也不过是想着靠巫刀和所谓的造畜之术抽离建木罢了,可为什么要抽离?那里面不是还有白水的意识吗?” “建木可以让她活过来,又不影响你,我并没有违背对阿媚的誓言,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对大家都好!”蚩尤声音发沉,伸手招来巫面,覆盖在游媚的脸上:“我只是告诉他,鬼崽岭是女娲最先发现活土的地方,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还在不在。” 地底熔岩就是蚩尤的地盘,虽然他只是一道残魂,但只要有熔岩的地方,有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果然情感是最坚固,也是最脆弱的东西,因为我是游媚转世,所以蚩尤可帮我做任何事情,可他也可以为了游媚做更多的事情。 有时清醒到一定程度,就显得有点残忍了。 我沉沉的吸了口气,朝蚩尤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算我不欠你了。” 说着,召来蛇影就要离开,蚩尤却沉声道:“你这几天在鬼崽岭,所以不知道外面建木之果出现的消息吧?” 建木果早就出来了吧,帅哥手里有一颗,云长道手里也有一颗,白水手里还有四颗呢?只是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蚩尤却自顾的道:“建木多厉害,唯一吞食建木果的小白能引动日光,这是最好的广告了。那位重瞳子放出消息,建木果在泰龙村阴河之中,引得四方云动,连那些就算建木出现都隐藏不出的世家都去夺宝了。你认为这么多人齐聚阴河夺宝,如果阴河突然和蛇山一样塌了,或者突然出现一条烛阴,会怎么样?” 阴河里有两条神蛇白思和白虹,重瞳子这是要一网打尽。 很多人对于打怪并不积极,可对于夺宝就却又不同,更何况也没几个人见过建木果,阴河这么大,说不定捡了漏呢? 小白服了建木果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可他却确实与众不同,所以在众人眼里服了建木果就算不能白日飞升,也能延年益寿,谁家还没有一个病人啊?只要收到消息的,而且有能力的,怕是没有一个不心动的。 游婉曾经说过,当天帝看到建木重生,以及下面这些能人异士,就会下来解决。 现在看来,解决了建木后,他就准备好下一步了。"" 章节目录 第697章 生一个更好 蚩尤并不属于人类,他虽然是苗黎先祖,可似乎对这个也并不太关心。 “希望你能好好守着她,让她永远都不要再出去了。”我将还是握住巫刀,上了蛇影离开了。 巫刀被蚩尤封了后,就好像再也没了灵性,我盘在手腕上就好像一条怎么也搭不上的手链,干脆握在手里,蚩尤目送我离开,也没有阻止,反倒还松了口气。 引着蛇影出了地面,帅哥看着我握着巫刀有点不对,忙诧异的道:“这也太假了吧?白水一个活的掉到熔岩里毛事都没有,它一把刀就烧坏了?” 我没有理他,握着沉吟刀看着外面的天空,苗三娘也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小心的问我怎么了,不会真烧坏了吧? 果然跟帅哥在一块,脑子都会一样被烧坏。 见我摇头,苗三娘这才朝我道:“最近很多人朝阴河寻宝去了,说是跟你封天的那位重瞳子借天帝之眼看到建木果会出来,这会怕是挤满了人,你要不要去看看,建木果说不定能治你的尸婆身。” 连苗三娘都想着建木果,看样子重瞳孔子他们消息散布得很广啊。 我朝帅哥招了招手,跟他说了几句,然后握着那把没有灵性的巫刀率先朝阴河去了。 华胥还被我封在琉璃瓶里,她腹中的蛇胎还是师月落的呢。 我引着蛇影落在泰龙村,却见原本应当沉静的泰龙村喧闹无比,居然还有人想顺着白思塌落的井口朝下打。 阴河与建木都最先出现在泰龙村这里,自然从这里下手都是最快的了,更离谱的是,这些开挖的人我几乎都不认识,看样子就是那些所谓隐世的门派的。 引着蛇影夹着符纹避开这些人,直接冲入了阴河,泰龙村下面,白思以人形泡在水里,见我下来,立马冷冷的瞪着我道:“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转眼四顾,看了看道:“重瞳子放出消息,建木果会现于阴河,到时阴河会有很多人,白水不在,最能控制阴河的就只有你了,你如果帮我封住阴河不让任何人进入,我就可以将华胥放出来。” “我凭什么信你?”白思冷冷的看着我,在阴河水里沉沉伏伏:“你连我阿哥都能杀,还有谁下不去手?” 我握住手腕上的双头蛇,冷笑的看着白思道:“那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虽然可以引动九重天雷,却也不能拿我如何,而我有骨坛,虽然杀不了华胥,可打掉她腹中那个蛇胎还是十分容易的。还有白虹,除了我,没有谁能治好。” 白思眼神越发的冷,瞪着我看了一会,最后只得沉声道:“我要先看一眼华胥。” 如果不是神蛇和建木都以繁殖为重任,并不会出现女同的情况,我还真的会认为白思已然对华胥产生了情感,也并不是被建木影响的白水乱配对了。 将琉璃瓶从腰侧掏出来,里面的华胥一见白思,忙扑到琉璃瓶的瓶壁,拍着瓶壁大声的叫着。 只是这琉璃瓶可是陈无灵听了九尾狐的话,刻意制来装建木神卵的,连阿娲都能困住,她叫得再大声,白思都听不见。 看到华胥,白思神情明显有点激动,我立马将琉璃瓶收了,握着沉吟刀对着她:“做为回报,我可以先帮你治好白虹的眼睛。” 白思眼神闪了闪,不过想着我既然能将白虹活着给她,肯定也不会再杀他的,想了一下,将白虹从白帕里掏了出来。 他虽是神蛇之间的老大,却也死得早,虽然被白水复活,但又一直帮建木繁殖蛇胎,加上被剜眼换心,又中了忘情蛊,所以有点迷糊,白思可能为了养着他,让他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为了取信白思,我直接将白虹放入血蛇鼎里,再次交待她一定守好阴河,不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重瞳子他们,这才引着蛇影去了青要山。 小白见我回来,十分开心,抱着我亲了又亲。 看着他那开心的模样,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从他出生,我都没有好好陪过他,抱着他进去找上武罗,却见她依旧处于失神之中,从她失踪再出现后,就一直这样,问也问不出什么,青衡朝我摇了摇头,让我别打扰她。 妙虚依旧在研究假佛陀的事情,也没有进展,但我也不敢等,将他叫出来,让他带着那两条青铜蛇帮我在外面守着阴河,一旦发现谁打洞想下阴河,直接绑了。 他心思通透,一听说建木果出现在阴河,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让我放心,就带着两条青铜蛇离开了。 让青衡守着青要山,我带着抱着小白,带上阿娲和小龙种以及那些人头蛇,再次朝着鬼崽岭去了。 这次我并没有直接进山,而是将小白他们收好后,再次进入了旁边的村子。 前屋的老婆婆服了同心草,心口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见到我,两口子十分感激,直叫我活菩萨,又是热情的叫杀鸡。 只是这鸡我是不敢吃的了,以后再也不会吃鸡了。安抚好她们后,避开养怪黑蛇的事情,直接问她们那养蛇盒子的木头是从哪里来的? 老爷子明显就不知道,老婆婆却是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朝我道:“你是想找那木头吧?” 我点了点头,重瞳子想以建木果全灭了那些夺宝之人,内有白思,外有妙虚,加上要聚集这么多人怎么也能守一段时间。 对于我而言,还是先解决了建木的问题,将白水整出来,才是正经。 蛇鳞木是养建木胚胎最好的东西,至少殡仪馆那具棺材已经证明了,既然昨晚见过了蛇鳞木,建木现在也难免动心思,我还是得先走一步。 “你知道云梦泽吗?”老婆婆沉沉叹了口气,轻声道:“那个盒子并不算是谁做的,而是我们先祖从云梦泽捡回来的,盒子里原本就有那些怪蛇,我们只是世代养蛇,蛇种却并不是我们弄来的。” 我一听云梦泽,想了半天却依旧只想起一句诗: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楼。 可老婆婆也只知道这些,我只得掏出手机上网查,却发现关于云梦泽的传闻,并不是很多,有说洞庭湖就是云梦泽干涸之后变成的,也有说是洪湖,更有说两湖附近原先都是云梦大泽,只不过干涸之后,露出陆地成了湖南湖北,形成了小湖。 我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地图,如果按这个说法的话,完全没法子找啊,湖南湖北全是原先的云梦大泽! 见帮不上我,老婆婆似乎有点愧疚,我安慰了她几句,引着蛇影再次朝鬼崽岭而去。 到了鬼崽岭,我就掏出小白,让他在岭上和小龙种阿娲他们玩。 他们都对那些石像十分好奇,所以玩得十分开心,我也难得陪着小白玩一会,惹得他咯咯的大笑。 果然没多久,一道寒气就将我们全部裹住朝着地底带去。 小白和小龙种阿娲还要反抗,我忙一把抱住,让他们别动。 到了地底见到怪手和这地底奇观,小白和小龙种阿娲立马撒欢了,这个扯怪手,那个去看熔岩,阿娲更是好奇的扑到少女模样的母体面前,认真的打量着人家,搞得极少见人的活土母体都害羞的朝里缩,这群小霸王哪管这么多,直接开追。 白水站在地上,不看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小白他们追着母体。 “如果螣蛇那两枚蛇卵融合了建木血脉,也得二次孵化吧。你是准备怎么孵化?”我壮着胆子走到白水身边。 却见他有点慌乱的引着水流消失,脸上光洁可见,我一愣,立马想到难不成从我离开后,他就没有洗脸,一直留着那被我蹭上去和着桐油的锅底灰? 脑中回想着离开时,白水的模样,那光洁的脸上全是带着油光的锅底灰,原本微微害怕的心立马有点欢乐。 “要不你来孵化?”见我瞄着他的脸,白水扭过头来,眼带轻佻的看着我:“白水让你离开,你却还是回来了,是想我了?” 他这时的眼神有点邪媚,我连忙后退,但他已经扣住了我的腰,轻笑道:“连儿子都送上来了,这是准备和我过一家三口没羞没臊的日子了?” 我突然体会到,嘴贱也会无敌的。 强行注视着他的双眼,吞了吞口水道:“可以找蛇鳞木,不要再用活体养胚胎了,白搭了性命。” “哦?”白水的手在我脸上摸了摸,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紧紧压着我的手:“你能这么明理,且能帮我权衡利弊,我很感动。但你知道的,我这颗心被你剜走了,你认为能骗过我吗?” 说着他手慢慢探到我腰间,轻声道:“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还用得着什么蛇鳞木,我们生一个不是更好?”"xwu799" 章节目录 第698章 蛇坟 我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立马就懵了,本能的想推开。 可白水的手却顺着腰侧走到了背后,手指如同弹琴一般慢慢朝上走着,但随着脸上的邪媚之气慢慢褪去,反倒多了几丝迷乱。 眼看着他一点点变化,我瞬间明白了什么,让原本避开的身子贴了上去,伸手探向他的脸:“白水……” 他身体似乎僵住,眼里有着黑气涌动,背后根须慢慢抽动,好像要冲出来,连同交织成黑袍的根须都在涌动,可在涌动时却有白色的东西露出来。 见有作用,我立马紧紧抱住白水,朝着他脸上蹭去,不停的唤道:“白水,白水……” 但他眼神却越发的狂乱,猛的一把将我推开,重重的喘息着,但那些黑色的根须努力挣扎,却依旧被压了下去,就那样在一阵扭动之后,他复又变成了一身白袍。 我朝前几步,白水却猛的转眼看着我,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心口,脸色痛苦的看着我,朝我道:“那颗心呢?给我!” “你认为我会带在身上吗?在青要山,由武罗看着。”那颗心是我最后的保障,我试着走过去。 他好像十分痛苦,或许建木要用剜心之痛,再次夺回身体的主权,其实有什么主权,他们的个性和记忆都融合在一块,暂时分不出来了,只不过谁的比例更多一些而已。 白水并未抗拒我靠近,只不过随着我靠近,抓着胸口的手好像都要探入肉里。 “让我看看。”我握着他的手,轻声道:“看一下……” 他痛得冷汗直流,背后黑色的根须又开始有了涌动的迹象。凭着几次脱衣的技巧,我飞快解开白水的外袍,露出胸膛,却见那个被剜心的地方,黑色的根须涌动,内里一点漆黑的东西慢慢凝结,似乎建木想再次强行集结出一颗心脏。 我伸手碰了碰那些涌动的根须,刚一碰,白水却猛的摁住我的手,将我的手心紧紧的贴在他胸口,似乎这样他就好受一点。 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慢慢缓和,虽然没有说话,却眼带暖意的看着我,一直阴冷的脸也慢慢融化,我双眼一热,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终究还是有清醒的时候,这就够了。 “云舍。”白水在我耳边轻唤了一声,微微沙哑哽咽道:“别哭。” 我摇了摇头,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可没过多久,掌心却传来刺痛感,原本摁着我手的白水猛的将我拉开。 跟着朝我手心吻了过来,他唇带着暖意,碰到掌心,让我一个机灵。 他半低着头,双唇探动吸吮着掌心。微暖的湿意让我心神都在荡漾,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白水微抬着眼瞟着我,但那双眼睛随着对吸吮,好像那点温度也随着吸吮慢慢消失。 等他抬起头来时,只见一条条细细的根须从我掌心涌入他嘴里。 没想到建木已然厉害到这种地步了,能不用献祭,就能进入体内。 “去找蛇鳞木吧。”白水脸色发冷的看着我,好像都不想靠近我,朝旁边挪了挪。 看样子他意识又开始涣散了,不过肯去找蛇鳞木,就还有一点希望。 我立马招来小白和小龙种,他们玩得很欢,却也还算听话。 小白看着白水,眼带疑惑,虽然想亲近,可对于建木天生的敌意让他不可能靠近,只得搂着我,小心的瞄着白水。 “哼!”白水似乎十分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手一挥,涌出一道魂植将绑住。 连忙将小白他们都收入腰侧,我随着白水离开。 白水这会心神不宁,所以并没有发现阿娲没有跟上来。 建木可以隐藏身形,白水并不在意,带着我飞快的朝着外飞去。 原本我以为找云梦大泽总要点时间的,却没想白水带着我却并未离开九嶷山,而是顺着山脉飞去。 九嶷山南接罗浮山,北衔衡岳,纵横两千余里,极为广袤,白水带着我顺着山峦南下,一直到了罗浮山前一处山谷这才落下。 他似乎对这里地势十分熟悉,带着我转入山林,却并不着急,而只是乱晃着。 此时盛夏,山里草木生长,白水并未用任何术法,就是用脚一步步的走着。他倒好,我却有点吃亏了,高一脚低一脚的跟着,有时难免身体侧滑。 说来也奇怪,这灌木下面居然都有积水,走了没多久,鞋子就全部湿透了,我想引着符纹烘干,可白水却越走越快,一步居然去了老远。 我对于这种缩地成寸并没有修习过,引蛇影吧又太过招摇,用魂植了不大好,顾不得烘鞋子,急忙跑着跟上去。 谁成想,明明白水刚刚踩过的地方,居然有着一个半人深的水坑,可能是以前挖树根留下的,积了一坑水,我一脚踩进去,栽了个狗啃泥,衣服全湿了,眼角还被茅草给划伤了。 不过等我趴在地上时,我猛然发现,远处灌木丛下面并没有积水,只有白水走过的地方才有积水。 他知道我会跟着他的路线走,居然借着灌木遮挡,引水给我下拌子。 心中突然不知道做何感想,难不成神蛇血脉压制建木,所以白水加建木,所以智商成了负数,使出这中二少年般的招术。 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靠着一棵树上等我的白水,我真不知道该使苦肉计呢,还是装作没事,坚强的站起来。 趴了一会,见他没动,只得伸手自己爬起来,上衣湿透了,都能隐隐看到里衣的花纹,我想引着符纹烘干,却猛的发现符纹不能用了。 猛的想起符纹出自尸婆,而尸婆却是寄生在建木上的,所以…… 面对给我下拌子,融合了建木意识的白水,我连自己烘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这样湿着了。 他脸色毫无波动的瞄着我,可当眼神在我胸前打了个转时,却荡了一下,正要装作无事瞥过脸去。脸色却是一冷,跟着一道符纹朝我砸了过来,瞬间烘干了我的衣服不说,还有一团团藤蔓朝我罩了过来。 我不能用符纹,巫刀也被蚩尤压制住了,白水肯定是知道的,伸手去扯,可这些藤蔓飞快的在我身上一窜,居然变成了一条宽松的藤裙。 有点诧异的抬头去看白水,却见他身边的树上,帅哥和陈起语都已经被绑住了,陈起语还好,帅哥却还嘻皮笑脸的朝我摆了摆手:“你爬起来时,我没控制住呼吸。” 所以一切都白费了? 白水依旧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眼里有着怒意,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松开了被绑的帅哥和陈起语。 帅哥立马窜到我面前,手指朝白水弹了弹:“你是怎么将他以黑变白的?” 我原本打算让他和陈起语借着狐影隐身,他们带着不周山心,我带着小白他们,对上白水多少还有点胜算。 再由放在地底的阿娲救出何必壮他们,到时让何必壮以造畜之术抽离建木血脉融入蛇卵中,直接让不周山心压制住就完了。 没想到我跌在水坑,他们就被逮了出来,亏我一路努力装可怜吸引白水的注意,就是为了掩藏他们。 这会白水似乎也失去了在山里乱晃的耐心,伸手招了招,一条胳膊粗细的蛇吐着信子从树上窜了下来,有点畏惧的看着白水,却连抵抗都不敢。 他勾着嘴角,轻轻点了点那条蛇的头,那条蛇的蛇眼慢慢涣散,露出一种迷醉的神情,跟着居然不再理会白水,在山里蜿蜒的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帅哥知道自己没做好事,有点憋屈,陈起语却并不在意,朝我道:“他融合了建木,那夏荷怎么还没出来啊?如果他是杨惠明嘴里的‘主人’,是不是知道夏荷在哪里?” 这我真不知道,好像建木意识的时候话还多一些,白水主导时,几乎不说话。 正要说什么,我却感觉身上的藤裙一紧,居然拉着我朝白水扑去。 他一手就拉着我,转眼看着帅哥和陈起语,尤其是陈起语那张招桃花的脸,多看了几眼,帅哥立马扯了陈起语一下,陈大少连忙摆手道:“我官配是夏荷,以前对云舍有过想法,但她不是有你了吗,就重新找了夏荷。我对她就再也没有半点想法了,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假话,让雷劈死我。” 他话音一落,一道晴空霹雳就落在他身边的大树上,将一人合抱的大树劈成了两半。 陈起语发誓的时候,大概是忘了神蛇可引雷招电。 吓得帅哥拉着陈起语后退了两步,大概那种用吃醋逼白水的招术他们是不敢再用了。 我扭头看向白水,他双目闪了闪,跟着扭头看着一处乱石堆,只见那条被白水点过的大蛇,进入乱石堆入,就消失不见了。 他扯着我身上的藤裙,跟了上去,只是当他一踏进乱石堆时,地上突然一空,我和他直接朝下落去。 这种落并不是虚空的落,而是好像无数沙石朝我压了过来,我一声惊呼还没有出来,就是一口土涌进了嘴里,砂石划动着露裸的肌肤,鼻息间全是土味,好像被活埋了一般。 我正慌乱着,却感觉身上的藤裙一动,跟着就消失了,然后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护在了怀里。关注"", 章节目录 第699章 黄沙 白水是神蛇,找个蛇坟却依旧要靠让一条蛇认为自己要死了来找,可见这蛇坟对于一条蛇来说也是来样的神秘。 只是我没想到一踏进这里,就好像落入了流沙之中,沙子涌动压得人喘不过气也就算了,居然还朝嘴鼻里面钻,一口沙子到嘴里又不能吐出来,呛着的感觉实在微妙到无法形容。 幸好白水将我抱在了怀里,用胸膛和臂弯紧紧的护着我。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身体一直下落,越往下压力就越大,就算被白水护在怀里,还是感觉脊椎要被压断了,想引动魂植却发现这么大的压力之下,连魂植都涌不出来。 白水一手护在我后脑,让我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明明那颗蛇心被我收在了腰侧,可我却听到了什么跳动的声音,脸不由的蹭了蹭,白水这条傻蛇啊,就算建木入体,意识涣散,却依旧本能的护着我。 就在我蹭的时候,那种如同心跳的声音更大了,而白水的身子似乎有点僵,摁在我后脑的手却突然加重了力道,五指轻轻的揉着我的头发,就在我以为他有进一步动作时,沙石的压力突然消失,脚一下子踏入在实地之上。 可白水却并未放开我,依旧这样抱着,手指插入我头发中间,轻轻抓揉着,好像在回味沉思着什么。 原本冰冷的身体变成了那熟悉的温度,我连嘴里含着沙子都不顾了,轻轻依偎在白水胸前,听着那咚咚的跳动声,不知道我和白水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拥抱了。 不过幸好,当大家都以为白水和建木被我们杀了之后,好像原本针对我们这个小团体的事情都停了下来,所以我只要安心抽离白水和建木就行了。 “云舍……”白水突然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句,护着肩膀的手慢慢挪到腰间,手紧紧抓着我的腰侧,就好像生怕我消失了一般。 我一嘴的沙子,只能轻轻嗯了一声,抬头看着他,他眼睛里黑色的东西涌动,却还是与我对视着,我心里莫名的发暖,眼看着白水低下头来,鼻尖擦过我的鼻翼,在我脸上蹭了一下,脸颊慢慢贴了过来…… 这是白水最喜欢的亲昵方式,蛇族也好,动物也好,都是这样亲昵的。 眼看着白水缓缓闭了上眼,我朝旁边侧了侧脸准备贴过去,就听到“砰砰”两声大响传来,跟着一声闷吭,然后就是不停的“呸呸”声。 抱着我的白水猛的一怔,一把将我推开,复又一身冰冷的转身看着掉下来的两人。 帅哥陈起语全身衣服都被撕成了碎布条到处露肉不说,还鲜血淋漓,伤口里夹着沙子,头发都掉了一小半,就好像在打磨沙里打了个滚一样。 不过他们呸得实在太爽,所以也没注意自己的惨状。我一嘴沙子含得都生津了,虽说对他们的出现,让白水突然清醒有点遗憾,却还是避到一边,努力将嘴里的细沙吐出来。 但细沙这东西在嘴里怎么吐都吐不净,更何况鼻子里还有,呼吸都只敢和游泳一样用嘴,正难受着,一洼清水凌空旋转出现在我面前。 诧异的扭头,却见白水目光闪了闪,转身打量着蛇坟去了,好像这东西不是他弄出来的一样。 我急忙捧着水洗了把脸,然后濑口吐沙,清鼻子。 呸了半天也没把沙子呸尽的帅哥急忙凑了过来,他捧都不用捧的,直接将头扎进水里,哇哇的濑着口。 可就在他一头扎进去时,那汪清水就这样消失了,他差点没直接栽地上去。 一边捧着一捧水的陈起语有点遗憾的看着帅哥,然后默默的从背后掏出一瓶矿泉水继续。 “你不是说在云梦泽吗?这是流沙河吧?”帅哥见有矿泉水,居然还不要脸的抢了过来,灌了两口后濑口后:“这全是沙子能长蛇鳞木?而且这东西我们找着也没用啊?” 他一紧张就会话多,但这也是他自我纾解的方式,就任由他发挥好了。 等嘴里的沙子清得差不多了,这才有空打量着这所谓的蛇坟,放眼看去皆是漫漫细沙,还带着微微的水汽,如果不是这水汽,会让我感觉入的不是蛇坟,而是八百里黄泉吧。 可转念一想,地府是女娲所化的轮回之所,她是人首蛇身,化出八百里黄泉和这漫漫黄沙的蛇坟似乎也情有可原。 只是当我抬头时,却见头顶依旧是快速流动的黄沙,这时有一条蛇从上慢慢牵长陷落,蛇身至少三四米长,落在地上后,连看都没有看我们,顺着黄沙就朝远处爬去,只在沙地上留下一条蜿蜒的痕迹,瞬间消失在了苍茫的黄沙之间。 帅哥这会濑完了口,就试着抬引动符纹,估计是想冲个澡吧,却发现这地方居然也用不了符纹,我瞄了一眼四处露肉的他,指了指一边冷脸站立的白水,正要告诉他,符纹的祖宗是建木,有他在,肯定用不了。 却见两条藤蔓飞快的缠了过去,将帅哥和陈起语都绑成了两个茧子。 陈起语还不解的大叫,帅哥倒在地上,蹦了两蹦后,却老老实实的开口道:“我带了衣服,要不你放开我,我自己换个衣服,免得脏了云舍的眼。” 自从白水和建木意识融合后,原本情绪内敛的白水,完全变成了外向型,虽然不明说,可一旦不爽绝对不会忍,尤其是让他极为不爽的帅哥。 帅哥被虐得多了,已经摸到了白水行事的套路,立马明白自己露肉不好,主动要求穿衣服。 果然他话音一落,那两条藤蔓立马消失,帅哥飞快的掏出两件外套,一件递给陈起语,一件自己套着。 确定他们没有露肉了,白水瞟了我一眼,顺着刚才沙子上一条条蛇爬过的痕迹朝前走。可越朝前走,那些爬行的痕迹就越浅,到最后居然消失不见了,半条爬行的痕迹都找不到,可这漫漫黄沙却并没有到尽头,也分不出我们走了多远。 进入蛇坟的蛇都是有一定修为,灵性极强,可以感应到蛇坟所在的,但也只有快要自然死去时,才会感应到蛇坟。 这里漫漫黄沙无边无际,暗无天日,明明没有太阳,却又带着和黄沙一样昏黄的光线。 就算没了蛇爬行的痕迹,白水依旧带着我们朝前走,但更为古怪的是路上沙中,却并未见半具蛇尸,连蛇骨蛇皮这种不易腐烂的东西都没有。 这就显得有点古怪了,我本以为这么多年来,蛇坟会是蛇尸如山。 帅哥说起来蛇坟时,还十分兴奋的说是不是可以挖出“内丹”,或者将这些蛇的蛇胆掏出去大赚一笔,至少这些蛇都是有修为的啊,解毒肯定不差。就连蛇皮蛇骨都可以入药,所以我猜他和陈起语不要命的跟进来,估计也是想看个稀奇,或是捡宝。 现在连蛇皮都没见一块,更不说用说是靠蛇尸滋养的蛇鳞木了,越往前走我心就越慌,难不成蛇鳞木的来历连郭永义都记错了? 白水似乎对蛇坟所知也不多,慢慢蹲下来抓起一把沙子,放在鼻前闻了闻,脸上露出明了的神情。 我正要问他这沙子是不是有问题,却听到后面的帅哥和陈起语突然痛呼一声,跟着如同麻花一样的在地上打着滚,胡乱的抓着,而同时我也感觉鼻子发痒,微微的刺痛感传来,好像有什么朝着肉里钻,本能的揉了两下鼻子朝着帅哥他们跑去,却一把被白水拉住。 他紧紧的抱着我,跟着引着一条建木根须就朝着我鼻子和嘴里钻去。添加"", 章节目录 第700章 树干 白水最近情绪不稳定,动不动就吃醋发怒,虽说暂时还没有整出大事,可帅哥吃了不少亏了,眼看着建木根须朝我涌了过来,我吓得立马后退两步。 建木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明显白水对我这个动作十分不满,搂着我的手一压,建木根须如同扎网一样将我绑在他身上,而另一只手的根须立马涌入了我嘴鼻之间。 虽说根须细如麻线,可异物进去总是感觉很不舒服的,我大力的拍打着白水,但只是一下,他就松开了我,连同涌入我嘴鼻的根须都出来了。 我连忙咳了又咳,引着魂植在体内游走,确定没有根须残留在体内后,这才抬头看白水。 却见他指尖那些缠转的根须上,麻线般大小的根须缠着几粒黄沙,只不过明显那黄沙还在努力转动着,想进入根须里面,但建木根须哪是这么容易被突破的,那几粒黄沙动了几下后,见实在用不上力,就安静了下来。 这会帅哥和陈起语越发的痛苦,我猛的想起他们满身被黄沙磨出的伤口里沾染的细沙,帅哥想引水洗来着,急忙扑了过去,学着白水的样子,引动魂植就朝他们身上缠转而去。 魂植虽然长得快,可一碰到那些黄沙,没有和建木一样拉出来不说,还被黄沙转动着扎了进去,麻麻的痛意飞快的涌了过来。 这些黄沙看上去普通,却能同化其他东西,就好像侵蚀一切的沙尘暴一样,可以将一切变成漫漫黄沙,所以那些蛇进来后,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就是被这黄沙侵蚀了。 蛇坟这么神秘的地方,虽然有白水带路,我们却什么困难都没碰到就进来了,原来这黄沙就是最大的杀招。 反正魂植可以断,我也顾不得这么多,借着魂植喜血肉的本性,干脆直接朝伤口处引,然后如同钓鱼一般将所有细沙钓出来。 只是我没想到帅哥和陈起语落下来伤得这么重,更是对沙子没有重视,血肉内不知道藏了多少细沙,魂植引着引着,那细沙居然还顺着魂植朝我爬来。 原本站在一边冷冷看着的白水,一把将我拉开,右手顺着我胳膊朝前一拉,一条展开的黑色根须就扎入了魂植中间。 “他们……”就知道他不会见死不救,我连忙搂着他,指着地上打滚的帅哥和陈起语。 白水双目沉沉的看着我,只不过迟疑了半晌,却还是引出了黑色的根须,将帅哥和陈起语团团包住。 我心中一暖,正想道谢,他却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跟着黑色的根须将我们紧紧缠住,密不透风不说,还连半点光线都没有。 缠得实在太紧,紧到我都能感觉到男女之间的差别。 而且空气憋闷,我张嘴就要吸气,就感觉藤球好像被什么滚动了起来,猛的跳了两下,我头跟着就撞到了白水的下巴。 以我的力道按理说撞不痛他的,可他却闷哼了一声。 我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这样缠在一起了,跟着就听到外面沙沙的声音传来,立马知道了。 既然上面流动的细沙可以侵蚀血肉,这下面的黄沙也可以,这会怕是都发动了起来了吧。 细沙似乎认为我们这个藤球比较难啃,推动着我们朝哪里滚去,黄沙流动成丘,我和白水被困在建木根须所缠成的藤球之内,时不时的跳动,让身体不停的碰撞。 紧紧贴合,明显可以感觉到男女差别的身体,我自然可以感觉到白水的变化。 藤球过小,憋得慌,我努力放缓呼吸,可一颠,立马就又本能的大吸了一口气。细沙和水一样,见缝而入,所以藤球密不透风,随着一颠一撞之间,里面的空气慢慢变得稀薄。 这蛇坟也不知道有多大,我们走了那么远,又在藤球里颠簸许久,居然还没到边,我感觉呼吸越来越难,原本撑着白水肩膀的手慢慢朝腰侧摸去。 因贴得太紧,朝下摸时难免碰到浑身发热僵挺的白水,他轻轻的喘息着,让原本就稀薄的空气更加稀薄了,我正想着掏出巫刀,虽然被封了,可也得一试啊,要不然我就得憋死了。 手刚握住巫刀,一只手顺着我后腰飞快的朝上滑,摁住我的后脑朝下一压。 我先是感觉唇贴到了白水微热的脸颊,跟着就感觉两片炙热的唇顺着我额头慢慢朝下,猛的含住了我的唇。 原本就因为空气稀薄也有点窒息的我,连呼吸都忘记了。 有一些东西或许用言语没有办法描述,比如情侣之间亲吻的碰触,就算是同一个人,只要情绪不同,也会有着细微的差别。 就在白水的唇碰到我时,那微微的颤抖,让我瞬间知道,这就是白水,这就是那个傻得什么都要自己扛的白水。 放在腰侧的手慢慢朝前伸了伸,紧紧抱住了白水的腰,我完全忘记了呼吸的事情,任由这颗藤球在外面汹涌的漫漫黄沙之间颠簸移动。 一片漆黑之中,我任由白水狂热的亲吻着我,眼角微湿。 可意识却慢慢变得迷糊,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晕过去时,藤球重重的跳了一下,让我更加明显的感觉到了白水的热切。 就在这时,白水却猛的朝我嘴里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了我的头。 昏暗的光线突然涌入,跟着就是清新的空气,我本能的重重喘息着。 如果不是藤球停下来,白水将我的头推开,或许我自己憋死了都不知道。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子,我脸突然燥热,连忙撑着白水的身体想站起来,可刚一动,却感觉身子朝下一滑,瞬间朝下落去。 上面刚刚站起的白水,正细细的抿着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他身后并不是漆黑的建木根须,而是无数带着灰褐色蛇纹树皮的巨大树枝,光是树枝都有殡仪馆那具蛇鳞木棺材那么大。 之所以说是树枝,因为白水站在主干之上,巨大的枝桠分着叉朝上延展。有枝无叶,连小树枝都极少,如同一棵独立于寒冬之中的巨大树。 我飞快的下落,白水似乎想冲下来救我,却见他背后黑色的根须缠转,他猛的捂住胸口,痛苦的抓操握着。 只要白水对我动情,建木那鬼东西就会出来搞事情,下面是沙沙的黄沙响声,我急忙引着魂植朝树干之上缠去。 可魂植刚一出来,却见那见不着边的树干之上,黄沙如同水流一般流动,似乎只要等魂植扎在树上,立马顺着黄沙进入我体内。 巫刀被禁,蛇影根本进不来,符纹不能用,眼看着我就摔入这侵蚀一切的黄沙之中时,树枝之上,痛苦的捂着胸口的白水突然昂着头沉喝一声,猛的化出蛇身朝我冲了下来。 看到白水那熟悉的蛇身上,白得晶莹的鳞片里无数漆黑的根须缠转,我感觉心口闷闷的生痛。 他飞快的驮住我,转身就又飞上了蛇鳞木的树枝之上。 只是当他化成人形时,却变成了一身黑袍,不过却依旧紧紧搂着我的腰,细细的抿着唇,看着我道:“果然灵与欲是不同的,就算没了心,可一碰到心爱之人的双唇,依旧会心血澎湃。那滋味……” 他缓缓闭着眼,似乎在回味着。 白水刚才强行救我,说不定做了什么让建木有机可趁。 这蛇鳞木的树干大得不见边,枝桠如同倒扣的伞骨开散着,只有西南有一根缺失,看样子就是殡仪馆那具蛇鳞木棺材所取的。 “我一直知道它在这里,可惜神魂无所托,现在终于将我找到了,我终于不只是根了。”白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朝我轻笑道:“你对我也好,对白水也罢,终究还是不同的,我带你进来,就是想让你看着,我是如何拿回属于自己的树干的。”"" 章节目录 第701章 意外的主攻手 白水,不现在可以说完全是建木,他站在蛇鳞木的树干之上,轻轻的抚摩着那如同蛇皮一般粗砾的树皮,双眼低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我努力撑着身子,让自己站稳,转后瞄了瞄,却见帅哥和陈起语他们并没有跟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黄沙侵蚀了。 当初在殡仪馆见到蛇鳞木养着建木胚胎时,我看着那一根根脐带连接在建木之内,就感觉有点古怪,只不过听郭永义说起蛇鳞木本身也就十分古怪,当时我们急着找杨惠明,也没有往大的方向想,却没想到这蛇鳞木居然就是建木的树干,更没想到这蛇鳞木居然这么大! 瞟了瞟外面无边无际的黄沙,帅哥陈起语还不见踪影,但魂植并没有感觉到他们出事,应该还在来的路上。 借着他体内还残留着白水的意识,我靠近一步,抚着树皮道:“可建木不是被天帝砍了吗?怎么会在蛇坟之中?难不成蛇族用它们的血肉养着你?” 这样一想又有点不对,蛇族为什么要养着建木啊? 一边在心底默念,反派一定要话多啊,一定要拖到帅哥陈起语赶过来啊,我巫刀不能用,根本困不住这大魔头啊。 建木轻轻的瞟了我一眼:“你在等他们,想着你们可以用不周山心将我困死在这里。白水想着借建木根将他们护住,不让这黄沙侵蚀他们,可他忘记建木是我啊,不是他……” 这还真没想到,我以为白水对身体和意识有着控制权,却忘记了那些根须是建木。 但现在魂植依旧没有感应到帅哥出事,我突然盯着下面的蛇鳞木,看着那在树干上不停流动的黄沙,沉声道:“不对!这些黄沙侵蚀了那些蛇,不是滋养你,是困住你。当初天帝将你砍断,却没有毁灭你,这些黄沙就是困住你的。” “你还算聪明。”建木一点点抚着树皮,根须顺着树干慢慢缠转:“可惜,你终究没有游媚的记忆,要不然你就不会让白水和帅哥进来了。你不好奇,游媚那样的人,怎么会被所谓神蛇灭世的预言,以及我和白矖产子的事情,而杀了所有神蛇?她知道神蛇血脉克制建木,她继承女娲遗愿,势必灭了我,留着神蛇一脉压制我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会杀了神蛇?” 建木眼里慢慢的闪过讽刺,我看着下在缓缓挪动的黄沙,想到地府外面那八百里黄泉,想到虫崖历代费尽心血养着的神蛇魂,以及原本藏于游家的神蛇骨,还有白思消失的血肉,和用八百巫师献祭所制铁链困住的螣蛇。突然明白了,游媚当初所做的,终究是对的。 “猜到了?”建木拍了拍树干,朝我轻笑道:“出生于混沌之间的只有我和盘古,不周山心根本就是个废物,盘古化成了天地,而我才是要生长在这片天地之间唯一生物,却被不周山心那废物压着,让外面那些得先,不过它什么用都没有,我还不是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面容居然十分缓和,如同讲叙说一段和自己不相干的住事:“我神魂强大的可外离时,碰到了白矖,她确实不错,你看白水他们就知道了。可惜好景不长,女娲居然想借白矖杀了我。但我已然说服了时常去神殿找白矖的共工,让他撞到不周山,我就了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还有会你,不对,是游媚。” “她为了灭掉我,明明和蚩尤情投意合,却又以身惑于天帝,让他放弃与我共存的机会,将我砍断。天帝不肯用混沌之气灭了我,她居然从女娲蛇尾所化的八百里黄泉捧了一捧黄沙,放在自己身体里养着,生生将用黄沙养活,再杀神蛇取其血肉,以压制我的神蛇血肉和这黄沙交融,将我生生困在这里,以黄沙隔绝我和外界的感应,让我永远都出不去!” “可我还有根啊……”建木原本摸着树皮的手,突然转过来摸我的脸:“你们有一句诗,是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见过黄泉是八百里黄沙,可你见过碧落吗?你不知道吧,这里就是碧落,是游媚为了困住我,生生用神蛇血肉和世代快要死的蛇族血肉化出的碧落。碧落黄泉相通,所以那些蛇魂可以通过黄泉再进入地府轮回,血肉之躯化为黄沙困住我,也能在功德薄上记上一笔吧。” “云舍,你和我当真有缘。”建木说着说着,突然变了语气,双眼闪动,有点欢喜的看着我:“上辈子你为了灭我,可谓是呕心沥血,拼尽了一切。但我也守护了你那具尸婆身,和你那进入我根里的阴魂无尽岁月,轮回转世后,你在我根上睡了十八年,虽然与白水纠缠在一起,可现在白水和我融合成一体了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我发现他一旦要讲起歪理来,还真是有一套,怪不得说得动共工。 他却似乎越想越欢喜,慢慢朝我靠了过来,轻声道:“你还想将我从白水体内抽离对不对?” 我僵直不动,帅哥还没有和陈起语,就算打了起来,白水的意识可以让建木不杀我,但一旦打草惊蛇,一招失手,日后就再也没有动手的可能了。 “你认为我和螣蛇比起来如何?”建木低低的笑着,手在我脸上摩娑着:“你认为白矖碰到我后,还会看得上螣蛇吗?你应当见过螣蛇吧?就是神魂被我困在地底的那个,他是在生死之前能弃白矖于不顾的,白矖能看得上他!” 我突然想起所谓神蛇之间的排序,白水白思是白矖最小的孩子,师月落好像比白水大。 “抽离再融合的血脉可没这么厉害,而且你那个朋友夏荷也有我的血脉,可我却并没有附在她身上啊,师月落也是,我也没有,你想明白了吗?”建木呵呵的笑着,轻声道:“共魂啊,你大概听白水提到过吧?他也不知道吧……” 我手脚慢慢发冷,突然想起白水看到那两条青铜蛇上蛇纹记载的东西后,变得十分古怪,难不成他自己知道了? 建木的手轻揉着我的脸,沉叹道:“可要想拿回树干,还得用血脉为祭啊,帅哥他快来了吧?我都等不急了呢……” 明明还是白水的身体,白水的脸,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不用看,光是凭他揉搓着脸,我就知道他不是白水。 随着他话音一落,远处一道黄沙汹涌而来,帅哥他们没了建木根护着,居然引着魂植扎了个木筏,借着黄沙滚动的冲劲,以滑沙般的姿势从远处飞快的滑了过来。 看得建木都有点呆了,不知道还有这种玩法的。 不过还未等他们靠近,我猛的引着魂植缠住建木,跟着从血蛇鼎里掏出那颗装着蛇心和建木之心的琉璃瓶,朝帅哥一扔道:“蛇鳞木就是建木的树干,快跑!” 建木被我缠住,冷哼一声,根须就朝着琉璃瓶缠去。 我急忙放出小白他们,没了巫刀,又不能用符纹,只得长出鳞片,猛的抱住建木。 滑沙而来的帅哥,接住那个琉璃瓶,一转木筏,掉头就跑。 小白一见建木伸着根须要去追帅哥他们,抱住根须张嘴就咬,它与生俱来的本事就是吞食建木根。 建木没想到小白居然来这一招,根须立马全部消失不见,然后符纹闪过,无数根须缠卷将我绑在了蛇鳞木之上,他自己朝着帅哥他们追去,小白瞄了瞄帅哥和我,最终认为我还是比较重要,跑过来想咬断根须救我。 建木通无象,虽然他被分开实力大减,可根须依旧凭空将帅哥他们,以及追过去的小龙种和人头蛇全部缠住。 眼看着根须将帅哥一点点缠稳,建木冷哼着去拿他帅哥手里的琉璃瓶,只不过当他刚刚伸手时,小白抱着不周山心突然从天而降,对着他就砸了下去。 他或许忘记了,小白也有神蛇血脉,抱得动不周山心,他以为我等帅哥他们来,就是为了等不周山心,其实帅哥和陈起语都是晃子,小白才是真正对他主攻的人,因为他的根须缠不住小白,只有小白才能避开他那可能无处不在的根须啊!关注"" 章节目录 第702章 抽离 建木眼看着不周山心落下,正借着通于无象之力避开,已然被困的帅哥突然涌出无数魂植将他缠住。 虽然只是一下,但已然够了,不周山心发出魔性的大笑,将他压在了下面。 它们相生相克,从不周山被撞倒后,不周山心就处于极度的憋屈之中,这会让他压制住了建木的神魂,欢喜在那具属于白水的身体上扭来扭去,魔性的大笑道:“让你得瑟,让你得瑟,说老子是废物,说老子没用,还不是老子压住你。看谁是废物!哈哈……哈哈……” 建木依旧是白水的身体,被不周山心压着,冷冷的看着小白咬断建木根,他不能再控制符纹,我们自然就能用了。 小白咬断建木根将帅哥他们都放了出来,帅哥立马跳起来,引着魂植将身上的细沙钓出来,还跳到不周山心上,准备压一压建木,可刚跳上去,看着白水那张脸,又讪讪的跳了下来,引着符纹护住身体,然后朝我嘟囔道:“我们装软示弱这么多天,好不容易麻痹了他,认为我们都是没用的,你只想和白水亲亲我我,才让他一时大意,将他困住。可接下就等老何大展身手了,唉,我这段时间又要装怂,还不能太明显,演得跟着二傻子一样。” 我瞄了他一眼,他那完全是本色出演好不,不过最后他以魂植缠住建木,拖的那一点时间让小白抱着不周山心准确的压住了建木。 “云舍……”建木却低低的笑着,朝我道:“你认为何必壮来有用吗?白水体内的血脉能抽出来吗?苏三月和夏荷,一个被你刮骨了,有用吗?一个还刻意做了人蜕脱离蛇性,可你知道她现在哪里吗?” 一听到夏荷,一边骑在狐影身上的陈起语脸色一变,忙道:“夏荷在哪里?” 他只是低低的笑着,看着我道:“你想怎么抽出白水体内的我的血脉?还是让他跟我一块陪葬,你们确实不错,一招借意杀白水,让我和你们的老天爷都被骗了,他以为我死了,我以为我掌控了局面,带你们找到了我的树干。可我还有树冠啊,还有那么多血脉,一旦我死了……” “优秀的正派,在处于绝对的优势时,是没必要再听反派多话了的。云舍,直接收了他,等老何来了再放出来。”帅哥这会一派轻松。 陈起语却依旧想问出夏荷的藏身点,他几次借宁新的重瞳眼看夏荷,可她却一直不肯告诉他到底在哪里,现在建木都快被灭了,他不急才怪。 可帅哥不知道,不周山心一旦收进去,只有等混沌之气出来时,才能放出来,要不就是直接跑了,连挪动都不能。 下面漫漫的黄沙感应到了建木,顺着他一点点的流动,想侵蚀他。 何必壮还没有来,小白去找阿娲顺带接他们进来。没有地方能困住小白,这蛇坟也一样,大概他就是这天地间的bug吧。 我们借着陈起语的蛇影凭空而立,看着建木,他似乎进入了沉睡,任由黄沙一点点的将他吞没,黄沙在不周山心上流过,惹得心情极好的它哈哈大笑,兴奋得不得了。 “这个怎么办?”等着实在无趣,帅哥掏出琉璃瓶,递给我道:“要不先将心解决了?” 我将琉璃瓶里的那颗蛇心掏出来,直接扔到了不周山心上。 他立马兴奋的道:“哈哈,建木你这黑不溜秋的老废物,你的心都被我吞了,哈哈,看你还往哪里跑!” 原本吞没建木的黄沙突然全部散开,建木瞪着眼看着我手里空空的琉璃瓶:“你连白水的蛇心都丢进去了?” 我没有说话,将琉璃瓶递还给陈起语,这东西就是他们家的,一直是我们在借用。 建木似乎显得有点激动,朝我道:“如若抽不出血脉,你是不是连同白水一块收入混沌之气中?”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他道:“你说骨血骨血,那点血脉是藏于骨间呢,还是藏于血肉之间?” “你猜呢?”建木低低的笑着。 我心思翻转,这会小白带着阿娲飞快的飞了过来,他们居然跟两条雪橇犬一样,拉着以符纹避开黄沙的何必壮。 阿娲气急之时可以变成人首蛇身,加上小白和何必壮岑无魂,对付那怪手母体完全够了。 何必壮抱着那两枚螣蛇的蛇卵,看着被不周山心压着的建木,又看了看我道:“真的用造畜之术抽出来吗?” 我抱住小白,朝他道:“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你先试造畜之术,如果不行,等我回来。” 蛇坟过于古怪,只有小白能随意进出,他有点担心的看了看被不周山心压着的白水,却还是带着我出了蛇坟。 等脱离了那昏暗的环境,我抱着小白亲了亲,想到建木的话,心里又沉重了几分。 引来蛇影直奔阴河而去,在泰龙村外,却见那两条青铜蛇闪动,赶走了不少人。 妙虚见我过来,任由两条青铜蛇盘旋,看了看我的脸色,朝我道:“进展不顺利?”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却轻笑道:“你可不是传说中那种六亲不认的人,我如果猜不到的话,就不会护着这阴河了。” “将这两条青铜蛇借我一下。”我没想到妙虚居然妙到这种地步,但怕蛇坟那里等不急了。 妙虚立马收了青铜蛇递给我,我握着两条青铜蛇,抱着小白下了阴河。 白思似乎还在生闷气,见我来了,冷哼道:“说不准别人下来,下得最勤快的就是你吧?难不成你也想要那建木果?” “上面的蛇纹你认识吗?”我将两条青铜蛇递了过去。 “你认为甲骨文吗?”白思冷哼的看着我,无奈地道:“我娘补天的时候,我还懵懂无知,怎么可能认识蛇纹。” 华胥并不是神蛇,也不一定认识。白虹虽然可能认识,但被我洒了不少忘情蛊不说,还被白水剜了眼。 看样子这蛇纹记录着什么,只有白水自己知道了。 看了看白思,我想了想道:“你很想白水吧?” “你是想我杀了你吗?”白思猛的抬头看着我。 她脾气一直不好啊,我也懒得计较,只得道:“你感觉自己有哪里不同吗?比如和别的神蛇不同的地方?”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感觉没用,她出黑门时还懵懂无知,融合血肉和成年也都没多久,见过的神蛇也只有白水和螣蛇,哪知道自己有没有建木血脉啊。 想了想,还是得去找不周山心。我沉思了一上,朝她道:“我带你去找白水吧。” 白思虽然诧异,却居然也大胆的跟我出了阴河,我将两条青铜蛇还给妙虚,怕他一个人守不住,干脆连同清虚镜都塞给他了,带着白思和小白朝蛇坟而去。 当我们到的时候,不周山心在哇哇大叫,何必壮满头大汗,看着我有点为难,却依旧努力引着符纹朝建木身上涌。 “是不是不周山心压着不行?”帅哥想了想,直接将一枚蛇卵塞了进去,可还是不行。 白思看着被压的白水,瞪着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也懒得跟她解释了,将她拉了一把,朝不周山心道:“她体内有没有建木血脉?” “有啊!”不周山心这会极为得瑟,飘飘然道:“我就说怎么一直感觉神蛇身上有建木血脉,原来白矖那娃娃居然喜欢建木这黑不溜秋的老废物。” 白思脸色一变,建木低低的笑着:“你还想不明白吗?其他神蛇的血肉都被削到了这里化成黄沙困住我,白思的血肉原本被游昊吸了,他就变成了尸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什么意思?”白思浑身都在颤抖,看着被压的建木道:“阿哥,你说什么?游昊变成尸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从将血蛇鼎里的白虹掏了出来,再问不周山心:“他体内有没有建木血脉!” 不周山心控制住了老对头,十分高兴,干活也卖力了些。让我将白虹放在它身上,它好好感应一下。 白思见我们没理她,想闹脾气,可小白和阿娲盯着她,她也不一定打得过,只得站在一边生闷气。 我将白虹倒出来放在不周山心的身上,它得意的在白水身上扭了扭,十分确定的道:“这是神蛇的老大吧?没有建木血脉,老子可以打包票没有!” 将白虹收入血蛇鼎,我看着低头的建木朝他轻声道:“共魂以及血脉是藏于骨髓之间吧!” 不周山心不知道白虹体内那颗蛇心才是白水的啊,所以只要白虹没有建木血脉,那么真正的血脉是藏于骨髓里的! 建木脸色一变,朝我冷声道:“是又如何?” 我抬起左手的手腕,朝他沉声道:“其实白水也和我共过髓,只不过后来他知道我是游媚后就吸出来了,那种吸髓之痛,当真是痛之骨。不过天道轮回啊……”"" 章节目录 第703章 思之不见 白思与我伴骨而生,对游婉也有一定的感应,更何况她被吸走血肉后一直没有长出来,是后来我剜心断骨才让她重生的血肉。 所以她如果还有建木血脉的话,那就真的只能藏于骨髓之间了。 至少游昊吞食了白思的血肉没有变成建木,反倒变成尸婆影了,证明血肉之间的力量并没有这么大。 而白虹体内白水的蛇心,不周山心也没有感应到建木血脉啊。 建木这会一听我要吸髓低低的笑着:“你试试啊?” 说着他直勾勾的盯着我,双眼瞳孔慢慢扩散,跟着猛的一缩,他脸上那妖媚的气息瞬间也就消失了,有点疑惑的看着我,又瞄了瞄身上的不周山心,似乎想起了什么,自嘲的低笑:“一而再,再而三?” 当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时,我就知道建木退开了,他被困于不周山心之下,我们这些人又不是用口条可以说动的,所以他干脆再次将这个选择交给我们。 牺牲白水给他陪葬,他不过也是再长一次,而白水却再无生还的可能。 白水意识与建木相互融合,这会一眼就看出我们的目的,只不过心性微变,难免还是有点怨怼。这会他静静的看着我,脸上神色沉静,似乎从自嘲之后,连话都不想多说了。 我想起当初剜心断腕时的痛意,虽然也清楚的知道白水的处境,可我依旧会痛,白水现在心情也和我差不多吧。 一边被小白阿娲看着的白思这会也大概看明白了什么,急急的冲过来,想走近,却听不周山心说她有建木血脉,又不敢走得太近,站在一边又惊又喜又惶恐又有点疑惑的看着白水:“阿哥……” 白水对她说如兄如父,在黑门一身是伤的护着她,相依为命。后来费尽心思让她重生血肉,更让她成年,现在突然重重突变,两人居然都不是单纯的神蛇血脉,她怎么能不惊。 白思虽说有点任性,但也只是凭本性做事,大事的决定都是看白水的,这会失了主心骨,也十分害怕吧。 “让她走。”白水转眼看着我,沉声道:“建木一毁,他的血脉自然也不能再用建木之力了,她没有多少伤害。” 他能清醒的明白这一点就好,我抱住凑过来看白水的小白,示意他将白思带走。 阿娲立马抱住白思,可白思却并不肯走,猛的一转身避开阿娲,明明是只手,却如同爪子一般扯住我道:“是不是一定要有一条神蛇带着建木去死?” 她其实一直是幸福的,白水将她护得很好,到现在依旧不知道那些稳秘而黑暗的事情,或许如果不是建木要繁殖血脉,白水意识与建木融合,他都不会让她成年,就让她做一条懵懂无知的神蛇,在阴河之中,安然的过完这一生。 “我不行吗?”白思死死扯着我,双眼蓄满了泪:“你不喜欢我,用我换阿哥不行吗?我和他一样啊,那块石头不是说我也有建木血脉吗?我也可以的……” 小白见她扯着我,不满叫着想拉开她,却没想白思居然学着白水的样子,一伸就将他倒拎着扔了出去,阿娲立马追了上去。 白思瞄了一眼被压在不周山心下的白水,又看了看我:“你杀过他一次了,为什么就不能留条活路给他,也给自己!明明你也很痛苦啊!” 我伸出手一点点的掰开她握着我的手指,但神蛇之力,也并不是这么容易掰开的,帅哥他们又不好来拉扯。 既然她知道我痛苦,就不应当这样再纠缠,如若不是因为她情况过于特殊,只有她才能证明建木血脉藏在哪里,我都不会让她过来。 更何况白水开口让她走,我怎么能不依他! “云舍,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白思见我来掰,反倒双手紧紧握住我,朝我无力的道:“我与你伴骨而生,你的情绪我都能感觉到,从你第一眼看到阿哥时的惊艳,我就知道,你总会爱上他。可阿哥是我的,明明神蛇之间结合才是最应当的。但你跟阿哥之间每一次纠葛,你每一次或喜或悲,或怒或狂,心底强烈的波动,我都能感觉得到。我说不出来,可我能体会你心底最沉的情绪。或许当初阿哥让我与你伴骨而生时,只想着借你让我重生血肉,却没想到我和你之间有这样的羁绊!” “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吗!你难过我跟着难过,你高兴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你高兴就是阿哥跟你走得更近了,我自己却又开始痛苦。你说这样子,我怎么喜欢得了你。”白思泪如雨下,明明说着不喜欢的话,却满眼恳求的看着我:“用我换阿哥,你还少了个不顺眼的情敌,很好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掏出腰侧的巫刀,对着白思握着我的手,沉声道:“再不走,我就下手了,你既然知道我对白水都能下手,你又怎么不能。” “你不会。”白思转眼看了看白水,朝我沉喝道:“你只知道要吸髓,可你们知道怎么吸髓吗?你们以为一个靠着喂养尸婆,用无数人命摸索出来的造畜之术就能吸髓,就能解决建木血脉了吗?” 她说得没错,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吸髓,但这个问题我们总能想到办法解决。 “让她走!”白水猛的怒吼一声,朝我道:“云舍,你中明白我的!” 他双眼沉沉的看着我,那里面的意识再为清醒不过,我自然是明白的。 在没有我之前的无尽岁月里,白思是他唯一的寄托,就连出黑门,他也只不过不想自己死后,白思没了守护被猎杀了。 白水对于这个妹妹的爱,不比对我少。 我手中巫刀一闪,想借势吓住白思,然后用符纹困住她时。 她突然沉喝一声:“阿哥,你忘了,你以前的修为还在我身上,她们不一定困得住我。” 话音一落,她居然对巫刀不闪不避,直接化成蛇身,夹雷带电盘旋于上空的黄沙之下。 碧落上下皆为蛇族血肉所化的黄沙,这会突然出现了神蛇之体,本就一直流动的黄沙立马如同海啸中的狂浪一般汹涌了起来,化成无数大蛇朝我们冲了过来。 “她就从来没有干过正事,一直都在帮倒忙!”帅哥急忙引着符纹帮我们挡住涌过来的沙蛇。 陈起语引着狐影爬高,何必壮这时抱着那两枚蛋站在我旁边道:“吸髓确实比造畜麻烦,要不跟她商量一下。” 我帮着帅哥引着符纹压制住狂沙,看着已经淹没在漫漫黄沙之下的白水和不周山心,突然心中一慌。 想招来小白带白思离开,却发现在这碧落黄沙之中,感应不到小白。 正着急着,却发现原本狂怒着引动黄沙的白思那巨大的神蛇之体居然消失在了黄沙所化的大蛇之中。 急忙引动符纹将所有黄沙压了下去,小白带着阿娲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看着我啊啊的叫着。 想到白思突然说了那么多的话,我忙道:“快找白水!” 刚一说完,小白对着黄沙一口气吹过去,就见晶莹的蛇鳞在黄沙之下闪动,白思用蛇身盘缠着被不周山心压着的白水,嘴里嘶嘶作响。 白水脸色发白,眼里闪过痛色,朝我沉喝道:“快让她走!” 可已经晚了,这片黄沙本身就是神蛇的地盘,好像我们都忘记了,白思体内不只有自己的修为,还在白水出黑门蜕皮之时渡到她身上的所有修为,这会她居然将九重天雷引入碧落黄沙之中。 所有的黄沙慢慢缠转而起,变成一条条神蛇,一层层缠绕在她的蛇身之外,将她和白水护在正中。 “小白!”这种以种族血脉所建立的结界,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帅哥的神蛇血脉都只有四分之一,我只得去叫小白。 可小白却好像怎么也控制不住这些黄沙,急得啊啊大叫。 在巨大的黄沙蛇之中,外围九重天雷闪动,内里白思慢慢化成人形,坐在不周山心旁边,伸手抚着白水的脸:“阿哥,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可我明白,这建木不灭不行,你知道我不会听话走,所以让云舍赶我走,可我走了,你认为谁还能吸髓。既然不能,难不成就将你也困在这漫漫黄沙之中,可建木不会甘心的,云舍也舍不得吧,所以还是我来吧。” 说着扭头看着我道:“云舍,我终于还是赢了你一步了,以后你好好待我阿哥,别再让他痛苦了。也得谢你,与阿哥共过髓,而我却与你有着那样的关连,我才能做到这一步。”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04章 算计 我急忙引着符纹想冲进去,可这些黄沙与黄泉同源,又是那十条神蛇血肉养着,无尽岁月之中,那些有修为自然老死的蛇都死在了这里,与黄沙融合成了一体,都能困住建木树干,突然被白思的神蛇之体唤醒,怎么可能被我们的符纹破掉。 这会大家都明白了白思的意图,帅哥急着大吼:“你一个刚成年的,跟着掺和什么啊,这些事情让我们来解决。” 但白思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只是沉沉的看着白水,脸上带着崇拜,又好像有着无尽的欢喜。 那样的神色,我在毕丽红脸上看到过,她也是这样看了一眼白水后,引着空响钟,带着老腾蛇的蛇骨冲入了孟婆的那口锅里。 但白思哪有毕丽红那样的运道啊! 巫刀在这关键时刻不能用,我急得满头大汗,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蛇的嘶吼和雷声交织在一块,被不周山心压着胸口,一动都不能动的白水张嘴说着什么,脸色越发的急,到最后变得和那黄沙一般的金色,但他不能运术法,所以我们都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白思这条本就任性的蛇,哪能听他的,浅笑着看着白水说话,凑到他脸边,碰了碰他的鼻子。 就在她刚趁了两下时,却猛的伸出爪子将自己的心掏了出来,直接将整颗心脏摁在白水嘴边,另一只手化成爪子瞬间划破了白水露在外面的手腕,然后猛的扑了上去。 我感觉左手的手腕痛得好像要断了,好像有什么要离我而去,却又根本抓不着。 雷电之中,那些黄沙所化的大蛇似乎一下子变得迷茫,白思的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那颗掏出来的心脏,嘴却吸吮着白水的手腕。 白水的脸色我们看不到,但露在不周山心外的四肢挣扎着,明显十分痛苦。 大多时候,形容痛,是痛彻心扉,痛之入骨,可我这会却感觉手腕比当初断腕时更痛。 帅哥他们慢慢停下了动作,过了一会,白思抬头朝我笑了笑,张嘴说了句什么,可雷电之间我根本听不见,就见她猛的搬起不周山心朝自己压了下去。 然后漫天的黄沙落了下来,雷电瞬间消失,原本一直流动的黄沙变得十分平静,昏暗的光线柔和的洒在了这两重黄沙的天地之间,就好像站在黄昏的海边沙滩,水天相接之间,天地都是这样一片昏暗的颜色,分不清天与地,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沙…… 似乎一切都变得没有了界线,也一切都变得宁静。 “白思!”依旧躺在地上的白水突然痛苦的唤了一声,想爬起来,却又瞬间倒地不起。 我急急的朝那边跑,却发现原本的痛意从手腕朝全身蔓延,还未等我跑过去,却听到了熟悉的咒语声。 正是那引动不周山心收了建木的咒语,明明我只是告诉了小白,白思为什么会? 突然想到了当初的伴骨而生,我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了黄沙之中,想爬起来,却和白水一样动不了。 咒语简短,不一会就停了,帅哥他们将我从黄沙之中扶起来,但当我们走过去时,却只有白水躺在沉沉的黄沙之中,以及他身边十分安静的不周山心,白思不见半点踪影。 小白将不周山心抱起,下面压着白思那件白袍,在黄沙之上如同那晶莹的蛇鳞一样泛着亮光,但就在不周山心离开的瞬间,也慢慢染成了黄色,跟着化成了黄沙,与这漫漫黄沙融合成了一体。 我伸手想拉起白水,却发现他四肢皆软,而且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头顶黄沙发着呆。 陈起语和何必壮都检查了一遍,朝我点了点头,确认已经被吸髓,伤得太重,一时站不起来。 小白抱着不周山心靠在白水身上,不周山心却并没有将他压住,而是用童音装老成的叹了口气。 我伸手想将白水抱起,帅哥先我一步,将他从黄沙之中抱了起来,朝我道:“先放放血蛇鼎中吧,他那颗心也在,好好养着。” “将建木树干也一块收了吧。”可白水却突然开口,沉声道:“既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就不能再留他了。你们去收,我要看着!” 或许建木也没想到,最后做出选择的并不是我们,而是白思。 帅哥抱着白水,我陪着他旁边,想安慰他,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白思是我带过来的,这种结果还是我间接造成的。 小白抱着不周山心,压在蛇鳞木的正干上,然后由我念动咒语。 只是当我念着咒语时,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思会知道这道咒语。 当巨大的蛇鳞木消失在不周山心里时,头顶的黄沙好像失去了支撑,密密的朝下洒落;一股莫名的风不知道从何刮起,卷起地上的黄沙,与落下的融合在一块,好像再也没有分明的界线。 “回吧。”何必壮直接将那两枚腾蛇的蛇卵也扔进了不周山心里。 原本应当高兴的事情,似乎谁也没高兴起来。 随着黄沙洒落,由小白开路,我们都接连出了蛇坟。 只是到了外面,白水就沉沉睡去,我将他收入血蛇鼎后,何必壮才朝我道:“为了吸走建木血脉,白思将他所有的骨髓都吸走了,虽说神蛇强大,但也在其骨,没了骨髓,他怕是……” 我看着血蛇鼎里沉睡的白水,在帅哥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自嘲的苦笑道:“大不了我负责打打杀杀,他负责貌美如花。” 大家好像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建木完全被收,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缓合。 回到青要山,白水依旧在沉睡,我和何必壮陈起语再次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一是被吸了骨髓,二是最近于建木争夺意识,太过伤神,多睡也是好事。 只不过当看着装着琉璃瓶里依旧大肚子的华胥时,我依旧不知道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打掉? 可有建木血脉的,也不是她这一个吧。 我将白水养在血蛇鼎里,让小白阿娲在里面看着,然后走到了黑白双龙潭。 武罗最近一直呆在那里发呆,见我过去,看着清明无比的黑白双龙潭,轻声道:“建木解决了?” 我轻轻点头,她却沉沉叹气,抱着膝盖坐在潭边,双眼沉沉的看着我:“你终究还是赢了。” 她明明看的是我,却好像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明明是对我说的话,却又好像,让我转达给另一个人。 就在她话音落下时,轻轻的铁链声响起,许久未曾出现的孟婆坐在那叶扁舟之上,转动着那口装着十八层地狱的锅,朝我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锅底原先也有建木,但这会建木被收了,应当十分安稳了吧。 我朝孟婆摇了摇头,转眼看了看武罗,她们也都算是和游媚同一时代里的大神了吧,可武罗突然发现自己记忆混乱,游媚已经死了,就只有孟婆依旧保持着清醒,却连身份都未成公开。 她却朝我苦笑道:“你不敢面对真相,就好像不敢面对自己前世一样。” 不由自主的握着自己的手腕,我看着孟婆轻笑道:“阴河与黄泉相通,你帮女娲守着地府,知道的也不比游媚少,白思能知道那道咒语,其中有你不少功劳吧?” “不。”孟婆的手指在我鼎边转了转,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变成了我的模样,露着与我一般无二的神情道:“这道咒语一直都只有游媚一个人知晓,是她告诉我,再让我在一定的时候转告白思的。当年她既然看到了,自然也就安排了,一步一步,从未算漏,连同自己,连同游家,连同神蛇,连蚩尤都算计在其中。你想蚩尤会不会将那本人皮书里的记忆还给游媚?”"", 章节目录 第705章 害虫 从白思知道那道将建木收入不周山心的咒语时,我大概就猜到了这就是一场算计,从头算到尾,可是没想到游媚会看到这么远。 对于孟婆的话,我不想再过多理会,蚩尤对游媚那种深情,如果想将记忆注入那具尸婆身又能怎么样?没了建木,光是那具石棺,那具尸婆身,能控制多久。 见我没有理会,连神情都没有变化,孟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慢慢破裂,却也没有再说话,慢慢沉入了黑龙潭之中。 武罗沉沉的叹了口气:“你让我感觉到害怕。” “是我,还是游媚!”我看着她那双光洁的脚,轻声道:“你想起你所跟随的天帝是谁了吗?” 原本安然的坐在潭边的武罗身体如同触电一般的僵住了,抱着膝盖的双手却刻意放松,将脚放入白龙潭中,似乎想装作轻松的模样,却连脚趾头都是紧绷着的。 “记忆有这么重要吗?”我看着平静的黑白双龙潭,没了建木,那些东西都安稳了吧,也不会再想出来了吧。 “你对蚩尤时那种莫名的情绪,不舒服吧?”武罗脚轻晃着,扭头看着我道:“我现在都想不起当初是在哪里捡到巫狼的,你说奇怪不?就好像你明明知道这个人是你最亲近的人,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种认知世界里所有东西的坍塌,你不会懂的。” 我想我大概懂吧,但武罗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 帅哥这会走了过来,示意他来,就先离开了。 白水依旧没有醒,我留下符纹告诉帅哥他们带着血蛇鼎引着蛇影再次去了蛊寨。 岑无魂已经回来了,苗三娘十分高兴,见我来了也十分感激,等苗巫打开祭坛后,因为白水没有醒过来,烛阴牙里的混沌之气一时用不了,没有窫窳皮缝制的袋子,我也过不了弱水,不周山心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建木关系重大,再三交待我,只要白水一醒来就要他马上去井底用烛阴牙将建木解决了,千万别让它呆太久,说到最后居然还哭了起来,似乎并不想再呆在那暗无天日的井底。 当我将不周山心扔进去后,诸怀封了井口,蚩尤就再次从地底钻了出来,看着那被破坏的祭坛,坚挺的五官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好像松了一口气,却又好像突然失去了目标,以及存的的意义。 “还给你。”我将巫刀递给他,他没有接,直接放在地上,然后抱起小白就朝外走。 身后沉默了许久的沉吟刀发出了低吟之声,蚩尤好像解了压制在巫刀上术法:“重瞳子还没有离开,还有许多事情吧,你确定不要用了?” “这些事情没完没了,有巫刀又有什么用。”孟婆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一切的源头终究还是人心。 黑门开时,看热闹;就算鳞片人要出来,终究还有一部分人,因为有办法避祸,所以也没在意,继续隐世过自己的日子;现在建木解决了,建木果出现了,就都出来夺宝了。 天帝想灭掉这些人,以他的算计,难不成他布一次局我就阻止一次? “阿媚……”蚩尤突然开口,这回并不如以往一般柔情无限,似乎带着疑惑,见我顿住脚,却又改口道:“云——舍……” 似乎这名字极为拗口,他叫得极为生硬,中间似乎怎么都联系不起来。 我抱着小白扭头看着他,他似乎苦苦一笑,这才道:“以后准备怎么办?” “看着过日子吧。”我抱着小白出了祭坛,从头到尾,我也没有问他,是不是要将那记忆注入尸婆身里,或者会不会想办法养着那具尸婆身。 将不周山心扔了,小白十分高兴,不过他身形过于古怪,我也不好放他出来乱跑,抱着他去了苗三娘那里。 她告诉我,因为下不了阴河,有人居然在悬空寺金龙峡的潭边找到了一颗建木果,突然精通了跟我们一样的符纹。 这种可与天地相通的力量,让众人极为兴奋,原本顺着阴河勘察风水地形的人,全部涌到了金龙峡,搞得恒山和悬空寺都人满为患。 好不容易筹够了钱,准备重修悬空寺的清无,被烦得不行,没有头发掉,硬生生将光头抓出了满头的血痕,然后带着悬空寺所有僧人,入世苦修,说是要重振佛门苦行僧的风气,四处传佛讲法,其实就是避开那些去悬空寺打探建木果的人,反正悬空寺现在破烂得不行,等那些人离开了,回来重修就是。 我都只是听着,让苗三娘她们千万别掺和。 她自然是知道的,让我自己小心,却也并没有问及白水,似乎怕我伤心。 反正白水在血蛇鼎里,青要山因为武罗的失常,显得有点压抑,我找苗三娘要了背娃娃的背篓,将小白放在背篓里,带着他在蛊寨附近领略一番苗家风彩。 后来一想反正这里山清水秀,干脆将白水放出来,又在苗巫她们所在深林的后面建了一栋木屋,顺带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她们蛊神的事情。 这其间苗三娘时常来找我,跟我讲外面又有谁见到了建木果,还有那个最先得到建木果的人,居然找到了青要山,说是要加入我们,搞得好像我们真是什么犯罪团伙一样,但奇怪的是,居然进了青要山,可进去后就没有消息传出来了。 想到武罗对天帝的古怪,我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在意,有事帅哥何必壮自然会通知我。 我整天带着小白阿娲在蛊寨后山找一种软壳山蟹,是种藏在山林小溪中的小螃蟹,最大的也不过瓶盖大小,一年换两次壳,入秋之前正是第二次换壳的时候,这种山蟹退壳后,虽然是软壳,但体内聚集了大量的钙质,补钙特别好,给白水这种失了骨髓的吃挺合适。 当然硬壳的也不能放过,因为回去剥了上壳洗干净,沾上生粉炸,又脆又鲜,小白和阿娲每次都要缠在一块滚上几圈打上一架才完事,最后干脆各自背个小背篓,谁抓到的归谁吃,谁也不准抢,找到的软壳山蟹就充公归我。 山林日子安静,小白和阿娲玩得不亦乐乎,有时找到酸得不行的野果还要来祸害我。 但这里的草鬼婆都很喜欢他们,自己吃得十分清淡,给他们却各种好吃的养着,两个娃娃居然生生重了一半。 我每天将抓回来的软蟹熬成汤喂给白水喝,但他却一直没有醒来的现象。 到了秋分时,山里再也找不到山蟹了,苗巫感慨,按小白和阿娲那样的抓法,估计以后都不会有了,被吃绝了。 秋天是吃野菜粑粑的时候,那天我熬了锅野菜汤,又给大伙炸了野菜粑粑,正做着,却听到一个轻浅带笑的声音道:“阿姐相夫教子,不问世事,让我好找。” 苗巫立马站了起来,她们是苗族,兴奉的并不是天帝,而是与黄帝争位的蚩尤。 我知道避不开的,朝苗巫摇了摇头,她带着草鬼婆退出树屋,却在屋外守着。 “好香。”重瞳孔双眼带着琥珀之色,脚步清闲的从外走进来:“阿姐做的野菜粑粑,野菜烫和蛇肉馄饨一般鲜美。” 他十分自来熟的坐了下来,用筷子夹了一个炸得暗黄透着青色的野菜粑粑就朝嘴里送。 小白和阿娲只顾着玩粉团,还没开始吃,见被抢了先,两个平时抢食的货立马同仇敌忾朝重瞳子扑了过去。 只不过重瞳子转眼看过去时,他们却都是一愣,那个野菜粑粑就这样进了嘴。 “阿姐就打算这样子了?”重瞳子连道目光都没有落在白水身上,而是自顾的吃着我炸的野菜粑粑,我炸一块他吃一块,完全不担心被毒死。 “不问为什么要灭掉那些人吗?”就要等下一块时,重瞳子看着我道:“我一直在等你问呢?” 我拿筷子翻着油锅里的粑粑,重瞳子砸吧了一下嘴,自顾道:“作为天帝,得受人信奉,你们一句老天爷,就能让他修为高上一点,积小成多,你可以想像他有多厉害。苍天有眼,也得有人眼为替才行。所以他也得守着自己家的农场啊,像你们这种,一旦多了,其他信奉老天爷的人,怎么活?你们就是这农场里的害虫,不灭不行。” “所以啊,就跟杀打虫药一样,一次洒就全灭了才好 。”重瞳子一手抓过刚出锅的粑粑塞进嘴里,朝我道:“外面布得差不多了,阿姐还不打算出去吗?” 我筷子翻动,重瞳子却依旧接着道:“帅哥也不想管了吗?” 可他话音一落,却听到一个沙哑而沉重的声音道:“帅哥又不归她管,凭什么让她管。” 我手一顿,夹在筷子上的野菜粑粑落在油锅里,溅了几滴油到手上,却并未感觉到烫,回过头,却见白水从床上坐起来,人还没下地,双腿却直直的一伸,探在了我和重瞳子之间,将我和他隔开。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06章 憋回去 白水用腿将我和重瞳子隔开后,光脚站在地上,然后就这样站在我和重瞳子之间。 一边被重瞳子吓得不敢抢食的小白和阿娲见靠山出来了,居然屁颠屁颠的给白水搬了个凳子过来,小白还尾巴一甩,差点甩到重瞳子脸上,阿娲屁股一扭,就将重瞳子挤开了一点,放好了凳子。 “真乖。”白水声音带着沉睡初醒的暗哑,摸了摸小白,掐了掐阿娲的胖脸,然后将我手里的筷子接过去,翻着在油锅里沉沉浮浮冒着细泡的野菜粑粑:“快糊了,都没看到。” 一手却拉过我刚才拿筷子的手,一股冰水顺着手背流动,将刚才被烫的地方冰镇了一下,眉心却轻皱道:“怎么越来越迷糊,炸个粑粑,都能烫到手。” 被烫伤的地方被冰水一淋,立马清醒,我有点发愣的看着白水,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却见那个炸得一面金黄一面暗糊的粑粑冒着热气递到了我面前,跟着一股微风涌动,白水直接递到嘴边:“尝尝。” “啊!啊!”小白被重瞳子抢了半天食,没勇气夺回来,好不容易老爹醒来撑腰了,却没想直接喂了我,流着口水就蹭到我面前,半张着嘴讨着食。 白水却用筷子夹着,让我一口口的咬,扭头朝小白道:“你阿娘这么辛苦的挖野菜,又择又洗,还和粉作粑粑,又要炸,肯定要让她先吃。” 小白还有点委屈,阿娲毕竟是女孩子,心思细腻,拉着小白又去搓粉团去了。 野菜粑粑带着菜香,外面炸得香脆,内里糯米粉软糯,十分好吃,好吃到我居然咬到了舌头,估计还有白水那煽情的话占更多的成份。 眨眼看着白水,我突然想起帅哥他们履试不爽的招术,我居然没试过,早知道一提帅哥的名字,他就会醒,我天天光着脚,背着个背篓在小溪里抓螃蟹算怎么回事啊? 重瞳子看着给我喂食的白水,琥珀色的眼睛闪了闪,两道瞳散了又缩,缩了又散,似乎在沉思,却又好像在挣扎。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白水见我咬着舌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我道:“说啊……” 我对于他这样的清醒方式处于呆懵之中,他说“啊”,我就会着小白的样了,半张着嘴,老老实实的“啊”。 可没想到,他跟着就凑了过来,小心的对着嘴里吹气…… 我滴个…… 将最后一个字生生憋了回去,我瞬间感觉在油锅里炸的不是那个野菜粑粑,而是我了,整个人都红成了辣子鸡。 这不只有人在,还有娃娃在啊,白水这是建木还没抽完?所以有点抽风了? “嘘……”白水吹完气后,居然引水化成一个冰杯,顺带装了一杯冰水递到我面前:“含一会就好了,多大人了,半点都离不开人,一不注意就伤了两次。” 我那半张的嘴,有点合不拢了。在白水无比宠溺的眼神中,我都不知道那杯冰水怎么进到嘴里的,但他却再次强调让我含一会,我只得老老实实的含着。 见我老实了,白水跟掐阿娲的脸一样,掐了我脸一把,我含着一口水,差点就喷油锅里去了。 白水低低的笑了笑,声音里还带着暗哑,笑得十分爽朗,一边笑一边夹着粑粑放在油锅里,小心的翻着。 等一个好了,用筷子夹成两半,分给小白和阿娲,连正眼都没给坐在一边浅笑着看戏的重瞳子一眼。 我含着一口水,不好说话,只得老老实实的做着野菜粑粑。 等第二个炸好后,白水复又分成两半给小白阿娲时,重瞳子似乎真的喜欢吃,出声道:“客人呢?” “不请自来的,算客人吗?”白水扭头看着他,脸带冷意的道:“而且您不应当食人间烟火,这烟火味一旦沾上了,就很难去了。而且您跟您嘴里的害虫为伍,万一杀虫剂下来,您一块遭殃可不好。” “那神蛇认为什么杀虫剂才是最好的?”重瞳子冷冷的看着白水,沉声道:“神仙打界,凡人遭殃,光是跟你们关系好的世家,气害死的人还少吗?泰龙村的人为了那人首蛇身,害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畸形的人形共种?虫崖为了养那两条蛇,喂了多少活人?还有苏家,纪家,陈家,何家,连这蛊寨都是你们这些害虫害人性命所造就的。” “在你们这些害虫眼里,人命都不是人命,只不过是你们达到目的食物。”重瞳子伸手从盆里抓了一把被我切成碎沫的野菜,冷声道:“被吃就算了,你们还得算计着吃法?泰龙村用人命养蛇胎,何家玩残后试验造畜之术,最后再喂尸婆,陈家连骨头都不放过,还有一些你们没见到的,从活人身上榨取的……所以啊,一旦有你们这种能力强于大众,超脱众生的存在,还是灭掉的好。” 我含着的冰水热了,在嘴里转了两圈,正犹豫着是吐了呢,还是吞下去,白水却不顾重瞳子的话,扭头看着我:“水吐了,将舌头吐出来看看?” 重瞳子说得正是关键的时候,情绪都起来了,却没想到白水扭过头来说这么暧昧的话,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都快憋红了。 我不能在重瞳子面前掉白水的面子,只得老老实实将水吐在他递过来的冰杯里,然后跟只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 “嗯,没事,过一会就好了。”白水十分仔细的端详了好大一会,又将一个炸好的粑粑递到我面前,又装了一碗野菜汤递给我,朝我道:“慢点吃,别再咬到舌头了。” 这是准备堵我的嘴,不让我和重瞳子说话了。 “你刚才说到哪了?”白水用筷子夹了几个粑粑放进锅里,还翻了一次面后,才扭头看着重瞳子。 我感觉白水好像有点焉坏了,这样的打断,再问人家说到哪,完全不将别人的话放在眼里啊。 不过重瞳子这套理论和宋栖梧当初的适者生存刚好相反啊,重瞳子想要维持安稳,宋栖梧却想放进鳞片人激发人的生存能力。 重瞳子被憋得不想说话了,干脆将手里捏着那一搓野菜和我一块做粑粑。 却没想刚一捏,就成了一个冰团,白水一筷子夹了过去,扔地上:“不能吃了。” 这是实打实的嫌弃啊,重瞳子脸色再也维持不了,干脆看着白水道:“我在金龙峡等你们,就是当初你们找到烛阴牙的地方。” 也就是他藏所谓“天帝之宝”的地方,所以找来找去,他还是找了自己的主战场啊。 可他说完,白水却依旧小心的炸着粑粑,连嗯都没嗯一声。 这就好比两个小孩子打架,一个气得尖叫着要绝斗,另一只却流着口水看着自己的吃的,充耳不闻。 白水是当家的,他没发话,我咬着粑粑也当没听到。 小白和阿娲两个吃货眼里,完全只有粑粑。 一时之间,整个树屋里,都只有油锅里传来的滋滋声,重瞳子一时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后干脆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我道:“阿姐,不想知道夏荷在哪里吗?还有你那位轮回转世的师父?” 我猛的想起阿得最后一次找我,说他看到了夏荷,没有事,可到现在,建木都被收在了不周山心里,夏荷却一直没有出现。 “游得死了,我们也没有弟弟了。”白水手里的粑粑猛的落在油锅里,沸油溅起,他却引着水汽将我们都拦住,就是不管重瞳子。 他体内只是天帝一道神魂,除了那双眼睛,并没有其他术法,急忙退了两步,却依旧有几滴油溅在身上。 “如果你还想他再死一次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白水放下筷子,转身与重瞳子正面相对:“你自以为苍天有眼,可无眼的事情还少吗?你说我们是害虫,所以就要灭了我们?但你问过你农场里,不是害虫的愿不愿意呆在你这农场了啊?” 白水一步步紧逼,瞪着重瞳子道:“以为建木被灭,我重伤,就任由你一道神魂折腾了吗?”"" 章节目录 第707章 理论 我没想到白水一醒,不只对感情上的事情十分强势,连对重瞳子都特别强硬,先是撒了一波狗粮,将人家气得没脾气,跟着居然强横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白水却似乎并不肯放松,走到重瞳子面前,与他四目六瞳相对,沉声道:“当初你四处争战,斩杀恶兽,绝地天通,规划三界九洲,确实给了人类和其他生灵安稳的生存环境,也是你以天道在维持着这世界的秩序。但你我皆不算这些生灵中间的,而现在他们既然自由发展出这么强大的实力,,你认为不该由他们自己来主导他们是否需要超正常的存在吗?就因为波及到你,所以就得将实力强大的全灭了?” 重瞳子双目闪了闪,琥珀色慢慢变成了黑白分明的眼球,转眼看了看我,又瞄了瞄白水:“你以为借阿姐就能打击我?你认为我做得不对,那就去阻止啊?” “建木被灭,尸婆还存,人心却越发的得不到满足,云长道得了人首蛇身,却依旧要登天梯,入天界,你认为他们每朝前走一步,就会影响多少人?”重瞳子声音慢慢变得平稳,自顾的伸手拿着碗想装汤,可当他拿起汤勺时原本冒着热气的汤锅都冻得透明了,只得叹气道:“你这么霸道,连口汤都不给喝?” 说完将碗朝桌上一放,不再理会白水,而是朝我道:“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既然白水醒了,我就先走了。” 可当他离开的时候,却又瞄了一眼白水:“建木的事情你以为就完了?” 他呵呵的笑了笑:“他生于混沌之间,与盘古和不周山为一体,当初我没有灭掉他,只不过因为不能灭,能压制住就行了,别灭!尸婆也好,符纹也罢,都是由建木所生。尸婆所能看到的,建木看不到吗?” 重瞳子说完,特意瞄了我一眼道:“只不过,有些事情能看破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比如我喜欢叫你阿姐,而建木怕是……” 他叫我阿姐,就是受体内阿得阴魂的影响,只不过两道阴魂交织在一块,又有一道天帝的神魂融合,却变成了他这样。 我捧着碗喝着汤,不想看他那张脸,这张脸是一切事故的起点,按那蛇吞尾的轮回暗示,或许他才是这一切的终点。 “小心点烫。”见重瞳子看着我,白水信步走了回来,坐在旁边搂着我,握着碗说着。 被这强塞的狗粮噎了一次又一次的重瞳子沉叹了口气,直接出了树屋,连打招都不想再打了。 白水却帮我将碗里那半碗汤吹凉送到我嘴边后,猛的倒在椅子里,吓得我急忙咬着牙不发半点声音,伸手搭了一下他的脉,又顺着胳膊摸了一通,确定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跑到窗边见重瞳子确实离开了,这才以符纹封住树屋,握着白水的手道:“感觉怎么样?” “他知道建木没有被灭,在套我们的话,而且他不希望建木被灭,只希望我们用不周山心压制着。”白水握着我的手腕,轻轻摩娑着:“你说天帝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世间好与坏并不是绝对的,比如人类划分益虫和害虫,可对于虫子本身生存就没有错。但对于人类而言,为了整片菜园子长得好,害虫确实是要除去。 天帝当初争战四方,黑白双龙潭里囚禁的凶兽不知何多,又施绝地天通,这才有了人类文明史的发展。 所以这是一片他整理出来的菜园子,他或许并没有想着收割,却不能看着被这些超脱或者有可能超脱控制范围的存在影响了整个菜园子。 白水见我没有回答,握着的手不免有点加重,瞥眼看着我,好像有点生气:“那金色曼陀罗……” “对于我们这些害虫而已,他肯定是大大的坏蛋。”我立马从善如流,不再去纠结天帝的事情,而是问白水:“你睡了这么久,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或是其他什么问题?” “刚才起太急了,腿有点僵,胳膊也有酸……”白水沉沉的看着我,松开了手,然后自顾的揉肩捏肉。 可他刚才走路发威秀恩爱都没见影响啊,跟着就明白这家伙又想装病,当初他在阴河下面睡了不知道多少年,醒来连记忆都有点不清醒了,却也没见他见腿僵胳膊酸啊,可手却还不是由自主的捏上了他的肩膀。 一边小白阿娲见没得炸粑粑吃了,两个瘪了瘪小嘴,但对于随时将他们倒拎的白水,只得手拉着手出了树屋,正好碰上苗巫转回,顺带将她们也给撞了回去,估计是去找吃的了。 我帮白水捏肩时,假意摁按脊椎,将衣袍朝下拉了一点,见整个背部光滑白皙如玉一般,脊椎的线条十分完美,先是松了一口气,可跟着却又有点嫉妒了,一条公蛇化个形都这样,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怪不得天帝说他们这种存在,就是害虫,光是对自信就是一种打击啊! 看样子建木真的被抽离了,我还有点怕那所谓的共魂并不能跟抽血脉一样用吸髓的法子抽离呢。 如果白水没醒,建木还有可能蛰伏,这会醒了,却还是这样,证明白水又是真正的白水了。 我捏肩时,白水倒仰着头看着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嘴角轻轻勾起,似乎带着浅笑,别说眼睛了,连那张白皙娇嫩的脸上都要开出粉色的桃花来了。 但他不说话,我跟他娃娃都这么大了,又不能捧着有装害羞跑,只得扭转眼神装作不在意,可谁成想他目光却越发的灼热,眼神缱绻,好像有着无数的话要说,却就是不开口。 如果不是重瞳子刚离开,我都要怀疑他这双眼睛跟重瞳子一样有杀伤力了。 脸慢慢变红,我自己都能听到砰砰的心跳,侧到白水左侧,他就将头微侧到左边,勾着唇轻笑的看着我;我转到右边,他又跟了过来。 无声之中,似乎用他这张脸,来表达着那无尽的热烈。 老夫老妻不假,可小心脏也受不了他一醒来,就这样放电,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去烧点热水,你睡了这么久,还是洗个澡吧。” 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却被握住,白水伸手一揽就将我搂在了怀里,跟着就吻住了我的唇。 他双唇带着熟悉的温度,可情感却又十分激烈,并不如原先一般一点点探进,而是直接攻入了城池,勾起了我的丁香。 我心跳如鼓,感觉到白水的异常,但在这熟悉的温度里,想起白水沉睡不醒时,我虽然装着不缓不乱,可我都避到蛊寨来了,就是不想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手勾住了白水的脖子,放软了身子趴在他怀里。气息交缠之间,他松开了我,顺着我的脸转到耳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声,似乎十分满足,却又好像在感慨什么。 正想再问,白水却又吻了过来,这次不比刚才的激烈,他一点点摩娑着我的唇,舌头流连不去,却又点到为止。 当舌尖离开我的唇时,他还要舔舔自己的唇,似乎在回味。 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耳鬓厮磨了良久,我身子越发的虚软,白水却似乎并不肯停下,眼看树屋里光线越发的暗,我伸手推了推白水,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双唇麻肿,连舌头都有点发麻。 当下瞪了白水一眼,强行将他的头捧起来:“我去烧水给你洗澡。” 蛇性子本就是这样,更何况白水也算憋了许久了,只是从他和建木融合后,情绪似乎外放了许久,但现在建木都被抽离了,怎么还这样,难不成受得影响太大? 想到重瞳子离开时的话,游媚怎么变成尸婆身的,我们并不知道,但她既然借尸婆身,从建木上看到了我转世和白水的事情? 那建木为什么就没看到? 难不成被砍断,不完整的建木看不到了? 重瞳子每次说话都极有诱惑力,我微微一愣神,却感觉白水一把将我抱起,树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洼清水,还冒着热气。 白水抱着我直接跃入了水中,手却已然扯住了我上衣的衣角,贴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帮你烧了热水,你就帮我洗澡吧。”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08章 无声无息的怪异 我本来就是想找个理由避开白水这种热烈的情绪的,却没想他居然顺着给我下拌子。 连忙压住他扯着的衣角:“小白等下就回来了,我还得给他们做饭。” “他们不会回来了。”白水居然这都知道,一点点的吞噬着我,好像每一步都可以让他回味无穷。 这洼水并没有底,只不过靠着白水术法的支撑,我只要离了白水就会顺着水滑入下面的草地里,他却还恶作剧,自顾的摸索着我的衣服,好像并不在意我会不会掉下去,只得自己伸手攀附着他,可这样反倒让他更加的坏,居然来扯我的手,吓得我更加努力的贴在他身上。 我感觉自己是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白灼的大虾慢慢变红,白水这是要在水里就剥开吃了。 但白水却并不着急,一点点的逼近,慢慢的预热,我脑袋慢慢变得昏沉。 我不知道在水里沉浮了多久,可最后他只是搂着我交缠着,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抱着我,在颈窝里蹭着道:“真好……,这样真好!” 心好像在这水里都泡软了,我伸手搂着白水,跟着他一块蹭着,这样真好啊……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点到为止,可这种关乎自尊的话却又不能问出口,我被白水抱着从水里出来后,被他抱着躺在床上,却还是没有想明白,可在他怀里我总是睡得很沉,加上最近夜夜不得安眠,又与白水耳鬓厮磨了大半天,我没一会主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小白和阿娲哈哈的大笑,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穿好了。 下床站到树屋窗口,却见小白飞快的从我眼前晃过,只见树屋前面,居然有一道用冰铸成的大型如同过山车一样的滑梯。 小白和阿娲虽然天生会飞,却并没有玩过这些普通孩子玩的东西。 他们先是飞到滑梯最上方,然后白水引着水将他们冲下来,借着落势再冲上对面滑道的最顶端,跟着又转几道弯落下来,中间还有几次腾空飞了出去,又重重落下。 这玩法,我还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起来的,普通的孩子都得吓死吧。 见我醒了,白水让他们自己玩,进到树屋:“醒了?想吃什么吗?” 还别说真有点饿,白水却将温好的粥递给我:“睡了一天一夜。” 我一口粥差点噎着,白水却接过我手里的汤勺,装着碗勺着粥喂到我嘴边,沉神看着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粥的温度是他用术法控制的,入嘴刚刚好,只是白水突然变得这么居家,虽然很享受,却让我有点不适应啊。 一直到粥喝完,我还在想要不要说去祭坛下面,白水却递了纸巾给我道:“去下面看看吧,白思……” 听到白思,我感觉手腕有点痛,喝了口水后,才看着白水,有点愧疚地道:“对不起。” 白思原本以为白水已经被我杀了,要呆在阴河了的,是我带到蛇坟去的;那道将建木收入不周山心的咒语却是游媚早就计划好,让孟婆告诉她的。 连她能成功的吸出白水的骨髓,也是因为我与白水共过髓,而她却又与我伴骨而生…… 白水伸手抱住我,轻声道:“我明白的。” 苗巫将我们送到祭坛后,就将小白阿娲都带走了,小白这才一天,就跟白水玩得很亲了,嘟着嘴看着他啊啊的叫。 可当苗巫十分平静的掏出一个肉饼时,他立马亮着眼睛和苗巫离开了。 原本脸上还带着自得看着我的白水,立马脸色有点僵。 站在井边,他却沉思了许久,才朝我道:“我自己下去吧,我有些话想和白思说。” 想起他在那洼水里的奇怪,我轻笑的挽着他的手:“我也有些话要和白思说。” 他胳膊似乎有点僵,却还是扯出铁链套着的诸怀,然后带着我进入了井里。 依旧是用老办法过了弱水,刚到井底,不周山心就哈哈大笑:“来啦,快灭了建木这混蛋,我就可以出去找小白阿娲玩啦,快点。憋死我了!” 都说不动如山,沉默如山,似乎所有山的没说话,没有躁动的心,全部是被不周山心给吸走了,它完全跟山的特质搭不上边啊。 “白思……”白水抚着不周山心,惹得怕痒的不周山心立马哈哈大笑,只得无奈的道:“白思,你太傻了。” 不周山心嘟囔了几句,跟着就变成了白思的声音:“阿哥……” 白水扭过头看着我,我只得转过身去,数着井底不周山基石的数目。 但奇怪的是,白水和白思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不周山心,而建木也没有出来捣乱,好像他才是沉默如山的那个。 “你要说什么?”白水点了点不周山心,扭头看着我。 我和白思说不上亲近,她跟我向来不对盘,加上她对白水多少有点异样的心思,却又为了换白水甘愿赴死,这份愧疚感,让我越发的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依旧只是轻声道了声谢,白思却只是轻嗯了一声。 白水沉默的掏出烛阴牙,放出混沌之气,然后搂着我进入了窫窳鳞皮缝制的袋子里。 外面似乎有着嘶吼的声音传来,还有许多皮鞭抽打得啪啪作响的声音。 白水却紧紧搂着我,胳膊和身体都绷得紧紧的,连脸都是紧绷着的,我将头埋在他怀里,任由混沌之气的吸力将我们甩来甩去。 过了一会停下来后,白水带着我出去,不周山心哈哈大笑道:“老子终于自由了,没了建木,老子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会被困在这破井里了。” 白水似乎并不想呆在这里,一把将不周山心拉起,带着我出了井,依旧原样将诸怀给塞了回去。 只是外面寂静无声,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跟白水下来,就是想看着他灭了建木,毕竟在那里面,总有逃离的风险,这种只想将繁殖无数血脉,独霸这片天地的存在,还是灭了的好。 想着帅哥体内有着建木血脉,我正引着符纹想问他,但却发现符纹用不了,连魂植都不出来了,有点诧异的看着白水。 他却只顾抱着我朝外走,刚出祭坛,却见狐影闪动,帅哥何必壮陈起语都来了。 见帅哥没事,我重重松了一口气,正上前问他符纹的事情,白水却一把拉住了我,看着他们道:“你们应该感觉到了,建木被灭了。所有与建木有关的东西都会消失,比如符纹,魂植,还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帅哥却似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却瞄见白水扯着我的手,嘿嘿的笑了笑,然后掏出一粒建木果道:“可这个没有消失啊?” “果是果,树是树。”白水手里也有四枚建木果,掏出来直接扔给帅哥:“树都没有了,这种果子也只是颗普通的果子了,你喜欢的话就当樱桃吃了?” 说着将四枚建木果都朝着帅哥扔了过去,帅哥一把抓住,抬头瞄了瞄晴朗的天道:“他估计很生气了,白忙活了,这个就借我用吧。五粒放出去,吃了半点作用都没有,也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比樱桃好。那些想建木果想疯了的,大概也会疯了吧!” 建木果是因为建木而让人当作宝,效果也是由一位吞食了的作了佐证,现在五粒同时放出去,却半点作用都没有,重瞳子想借建木果夺宝,任由那些人自相残杀的打算,一下子就破了。 他只是没想到,我们会舍得下符纹,明明将建木都压制住了,却还是要搭上白思灭掉。 帅哥知道白水不待见他,朝我做了个鬼脸,拉着陈起语就走了,何必壮却抱着那只萨摩进入了蛊寨,好像也要呆在这里了。 只是当我们走到蛊寨的街上时,却见一身黑袍的巫狼居然站在街道的正中,武罗就站在他身边,沉沉的看着我们。"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09章 执意入世的白水 巫狼许久都没有见了,他一直一身黑袍,从未见过他的脸,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平时到底做什么,但他这会突然和武罗站在一块,着实让我有点奇怪。 我突然想起,武罗说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捡到的巫狼了,而刚才帅哥他们才走,武罗却和原本敌对的巫狼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有点古怪啊? 巫狼从未说过话,一直都是沉默的,白水拉着我直接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看他们。 我有点诧异,扭头想看着武罗,白水却硬搂着我朝前走去。 就在我们走过去时,武罗突然开口道:“我会一直呆在青要山等你们的。” 这算是邀请吧,让我们回青要山住,只是这气氛有点古怪啊,我和武罗又没有仇,最多就是她帮我叫来重瞳子,或者出于对天帝的忠诚,阻止我杀天帝而已,怎么搞得她对不起我们一样? 忙站住脚,扭过头看着武罗正要应声,一边白水却突然开口:“我没有心了,得呆在人世间看人心,云舍会一直陪着我,我们一家三口不会再呆青要山的。” 明显武罗那张英气的脸上闪过失落,苦笑道:“建木被灭了……” 这就更怪了,她不是也一直想灭掉建木吗? 白水却搂着我回转,连话都不想回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武罗好像是对不起白水啊?可这又是什么原因? 武罗和白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吗? 可惜白水并没有解释,带着我回了树屋,然后看着我道:“白虹在你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那条复活的可怜神蛇,从被复活就没过过好日子,虽然他也只想着带白思回黑门过羞羞的日子,可复活后就是帮建木播种,后来被白水剜眼,又被我换心…… 不过也算是报应了,他祸害了那么多女子。 想到那颗蛇心,我还是有点担心的看着白水道:“你的蛇心?” “没有心挺好的。”白水却亲了亲我的额头,轻声道:“过几天,如果帅哥用建木果解决了重瞳子布下的夺宝局,我们就找个人不多不少,却又安静的小地方住下来,好不好?” 从我遇到白水,他向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可这一次居然想着找个地方住下来?难道没有了心,真的就想体会一下人心? 不过日子总是要过的,看着在树屋外面引着水和阿娲滑着那十分危险的滑梯的小白,我和白水一直希望他过普通人的生活,可那些事情总不会完的。 只要知道了他这种存在,就算重瞳子离开了,外面有什么大事,就是习惯性的找他解决吧。 我想了想,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白水却自顾掏起白虹,朝我道:“引着蛇影,送到青要山去吧。”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将白虹送到青要山,他体内那颗蛇心是白水的,虽说看不出来白水的实力有点什么影响,但送到青要山又是因为什么? “他这颗蛇心可以换给你的?”我愣了半晌,还是开口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点破换心的事情。 白水却转眼看了看我,然后摇头道:“不用了,就让他这样吧,蛇心太躁,没心也挺好。” 他才醒没多久,虽说灭了建木,却也搭上了白思,我并不好多说什么,那颗蛇心里的建木血可能并未洗净,在白虹体内多养一会也成。 我引着蛇影,将昏迷的白虹送去了青要山。 外面小白和阿娲玩得十分开心,我却发现习惯了符纹和魂植,一下子没了,真的很不习惯,好像又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外面一片沉静,何必壮虽说在蛊寨晃悠,却并没有来找我们。 只是每晚白水抱着我睡过去后,到了半夜我总会莫名的醒来,无缘无故的感觉到害怕,梦里全是白水那空荡荡的心口里面慢慢凝结成一颗黑色的心脏。 当我醒来后,却发现白水不在,我看着熟睡的小白和阿娲,坐等他回来后,他却说只是睡不着,出去走走,让我别担心,也别等他,自己睡就行了。 我抱着他,手摸着他的胸口,那里没有心,却也没有那个空荡荡的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 神蛇的心头血压制尸婆,也能压制建木,白水却好像很喜欢没有心的日子。 可怜的陈起语在一直没有等到夏荷后,就带着还昏迷不醒的九尾狐回了香港。 一直到霜降时,重瞳子再次来到这里,可他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白水搂着我站在树屋的窗前。 “阿姐。”重瞳子依旧执着的用那个称呼唤我,只是当他看上白水时,突然沉声道:“你赢了,可你还是你吗?你又到底是谁?” 他脸上带着迷惑,却又好像是领悟到了什么,跟着突然倒地不起。 柳仙痛苦的抱起他,却又好像瞬间明了,抱起重瞳子看着白水,带着恨意道:“他们离开了。你为什么一定逼他们离开,明明有你在,他也做不了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 这么容易就走了?这让我十分不适应啊? 转眼看着白水,他却只是沉默不语,明显柳仙的话是针对他的,好像是他逼走了重瞳子里面那道神魂,导致内里的阴魂跟着离开,可白水最近一直跟我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跑出去看着重瞳子的眼睛,里面别说重瞳子,又好像变成了那具无魂之体,连锁魂环都没有了。 柳仙有点痛苦的看着我:“都走了……” 我并没有义务安慰她,只是扭头看着白水,他却看着柳仙似乎在冷笑,终究还是背叛过他的吧。 连重瞳子都走了,外面变得十分安静,我有时半夜醒来,白水会安静的躺在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见我醒来,会亲亲我的额头,让我接着睡。 在立冬时,我们到了院子里,却发现云家人都搬离了,只有云空娘俩在那里,她们知道建木被灭,也知道魂植不能再用。 我本以为云家怎么也得失落一阵,却没想人家挺高兴,说钱够了,谁还想拼命来做这个啊,谁都想做普通人。 因为云长道一直没有出现,阿娲一直跟着我们,反正她也不会太过花心思带,小白还多个伴,也不用我陪着玩。 白水努力教小白化形,免得他拖着条尾巴到处跑。可惜小白是吃天份饭的,什么引水啊,引动日光啊,都十分厉害,但到了学化形藏尾巴,怎么也学不会,最后白水没办法,连夜找了许多材料,调了一点我的血,在他尾巴上画布了一道术法。 他守了一夜,终于将小白的尾巴变成了双腿,喜得小白一整天都踢踏着小胖腿,好像有两条腿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冬至时,钱夫人找了过来,带着他家二狗子给我们做了一顿饺子,谈及柳仙唏嘘不已。 只是在吃饺子时,帅哥陈起语何必壮,连清无了断了却了之都过来了,苗三娘和岑无魂好都来了,谁也没提什么建木,没有提什么尸婆天帝,好像一堆普通的朋友,聚在一块吃饭喝酒,聊天逗娃,哈哈大笑。 当天晚上,白水喝倒了所有人,夜里抱着我自豪的道:“碰到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在凌晨时,他带着我和小白阿娲,点了一屋子的梦魂草,然后带着我们到了市区的一个小区。 那里开了一家便利超市,旁边是一家粉面汤馆,楼上阁楼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主卧,一间子母床的儿童房。 白水刻意给小白阿娲身上都下了术法,隐藏她们的气息,连同他自己和我都一样,做个普通人。 看样子白水似乎早有准备,他隐世居了不知道多少年,却突然想要入世,或许想沾沾烟火,或许也是想让小白阿娲真正过普通人的生活,免得脱离了人群,不知道何而为人,仗着自己的天份,没有人类的情感,不把生命当回事,就真的成了重瞳子嘴里的害虫了。 其实这日子挺好的,只不过帅哥在我粉面锅在开业的第三天找了过来,他依旧跑他的黑车,房子却租在了我们楼上,说是来追我那一顿鲜肉馄饨的债的,这次白水却没有给他白眼看。 白水自已知道懒,开便利店只负责收钱,上货都是请的人,反正他从鬼崽岭搞了不少金子,我负责汤粉店。 只不过我手艺实在太好,明明都很不用心了,一不小心生意就无比的好,搞得附近许多粉面馆、早餐店的老板都过来当商业间谍,连带白水那便利店的生意都火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白水不大会收银,又要看着小白和阿娲,时常少收钱,大家都乐得占他便宜。 可就在开业一个月后,生意实在太好,我请了两个人帮工,却没想到,有一天早上开门,门上挂了一件带血的新生儿衣服。 新生儿的衣服多是那种和尚衫一样对襟系带的,所以很好认,可这件却好像被血染了一下。 这种东西我见多了,却并没有在意,随手捡了起来,却见衣衫上好像原本是用血写着什么的,但血太多,染湿了衣服,也看不出写什么。 我的符纹不能再用,但这种东西对我也没多在影响,直接就扔了,将门上的血擦干净。 只是到第二天开门时,却成了一件周岁大小的孩子衣服,也同样用血染了。 第三天却是七八岁大小的了,因为这件衣服太大,沾的血太多,门上我都擦了半天。 连白水都知道了,但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别在意,可能是别人嫉妒我,说我是在用人肉熬汤。 可到了第四天,变成一件十二三岁大小的衣服时,我知道,这事并不是竞争了。 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被找上来了! 当真是阴魂不散啊!福利""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10章 瞎婆子 从我们搬到这里后,除了帅哥不知道用什么法了找到了我们,其他人我们都没有联系,可这接连四天,血染衣裳挂在门口下咒,这就有点怪了。 当天我只是熬了汤,让店里两个阿姨帮我应付店子里的人,把没扔的三件血衣用黑色塑料袋装好,去找白水。 我没了魂植和符纹,也就能熬个汤治个病,打打杀杀的事情,还得靠白水啊。 所以我负责挣钱养家,他负责打打杀杀,外加貌美如花。 早上汤粉店生意很好,白水却是个懒的,入了冬后一般不会起这么早,便利店里也请了人,我忙活完一圈上楼找白水时,他还缩在被窝里沉睡。 大冷天的我手冰冷,叫了他几句没醒,我直接将冰冷的双手探进被窝里,顺着他睡衣的下摆就放在他肚子上。 其实肚子上捂手最好啊,又热又软,我本以为可以将白水给冷醒的,却没想,他伸手捂着我的手,居然直接缩成了个虾球,将我那双冰冷的手整个都埋在他肚皮里,借着腰力夹住,跟着用了个巧力将我朝上一拉,就连人一块拉上床去上。 要想一条冬眠的蛇起床,这确实是很难的事情,我开始一直想不通白水为什么突然想入世隐居了,其实哪里是要沾什么烟火气啊,隐于世间他才能心安理得的睡懒觉啊。 “白水!”我叫了几句他还没醒,只得又将冰冷的脸去蹭他。 原本在冬天一碰到冷就要缩上几缩的白水居然还倒贴了过来不说,居然还有偷腥的趋势!在这一个多月里,对于我用“冰镇法”叫他起床,已然找到了应对的法子。 我见他双眼一直没睁,双唇却顺着蹭着的脸十分准确的朝我贴了过来,双手被他卡在又软又热的肚皮里,抽了几次没抽出来,干脆对着他的唇咬了一口。 “云舍……”白水微微吃痛,抿着嘴有点不满的道:“又不是真要靠做生意挣钱,大冷天的再睡会。” 说着,拉着我就朝被窝里塞。 我滴个乖乖,我都怀疑当初说要见人世间人心的是我了,也是我自个开了个便利店加汤粉店,现在这情况完全搞反了啊。 打他吧,他一条神蛇鳞厚肉粗也不怕痛,叫吧他又充耳不闻,这是真的准备冬眠了。 眼看自己也要被拉回去睡回笼觉,我直接对着白水的耳朵咬了一口,然后吹了一口气道:“找上门来的可能是血咒。” 白水的耳朵比较敏感,只要一咬,立马就会有点激动,这会终于睁开眼看我一眼了,却根本不管血咒的事情,而是搂着我就要歪缠,我见他醒了,哪能再跟他在床上腻歪啊,立马拉开被子,将那个装了三件血衣的黑色袋子拉了过来:“新生、周岁、七岁童关、十二岁圆锁,按这样算下去,就是十八成年了,那个挂血衣的人怕是准备以人一生重要关节,以衣为替,以血为引……” 可没等我话说完,白水一把将黑色袋子给丢到一边,搂着我有点迷糊和不满的道:“我们是普通人,谁会下这么重的咒语啊?以衣替人,已经四件血衣就四个人了,不可能的。你别乱想,我并没有感觉晚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靠近,可能就是恐吓你的,别怕。” 说着说着就又来亲我,搂着我,让我陪他再睡会:“你还当真自己是老板娘,每天一大早起来忙活,可你也得想想我这个老板啊,陪着我才是重点,嗯……” 这家伙从建木被灭后后就异常腻歪,我心中依旧有点不安,但一想确实除了帅哥找过来,也没什么人找我们,就算找我们,也不会凭白无故的在门上挂血衣施咒吧? 主要是下血咒时血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完全看不到上面原本写了些什么,所以不知道针对什么。 白水似乎对这个并不在意,也不让我操心,只想拉我上床陪他睡回笼觉,我见他好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想着冬眠的天性,也不想再跟他缠了,从床上溜下来,到对面床上看了一下小白阿娲,这两个小娃娃也沾了蛇性,总是睡懒觉。 再转回主卧拿起装血衣的袋子,准备洗点血下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人血,再确定是不是当真是四个人的血,至少看是不是有人丧命吧。 白水原本在床上睡着没动,可听到我拿着袋子出门,先前还没什么,可等我走到楼下时,却听到他急急的脚步声传来:“云舍,你准备去找谁啊?” 我正准备拿到后面小仓库偷偷搞,抬头看着白水不知道他怎么就起来了,他却嘴唇一抿,穿着拖鞋睡衣走下来,捞起黑色塑料袋就朝我道:“这事我帮你解决了,你别乱想,也别去找跑黑车的那个。符纹不能用,他也就跑得快点,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拿着黑色袋子就又要上楼,走到一半,居然又回过头来看着我,警告道:“不准找跑黑车的!” 我看着空空的手,有点不可思议啊,正想着,却听到帅哥在外面大吼道:“吴姐啊,给我来瓶水!” 白水脸色一变,冷哼一声,瞟了我一眼,然后将黑色袋子朝楼上一扔,穿着拖鞋走到前面便利店,朝请的帮工吴姐道:“别人多少钱的东西,他一定给我收双倍。” 正转着钥匙一脸嘻笑的帅哥一愣,白水却鸟都不鸟他,走到隔壁对忙得不可开交的汤粉店阿姨道:“跑黑车的再吃粉,一定要收钱,双倍!” 那两阿姨已经被帅哥那张脸和甜言蜜语哄得成自家人了,他在这里吃粉,从来没有给过钱不说,还加量加料,搞得他才是老板一样。 粉店里的人都诧异的看着白水,虽然他换了张脸,可也长得太好,一早上好像带着起床气,却也帅啊。 白水受不了这么多目光,拖着鞋子回楼上准备接着睡,看着一脸僵笑的帅哥,冷哼道:“最好别来了!” 那怨气有点重啊,他一走,帅哥立马凑过来,却还是隔了三步远,朝我道:“他这是一大早吃炸药了?” 算事吧,白水一直将帅哥视为头号强敌,我见店里实在忙得不行,就进去帮忙,给帅哥端粉时,想了想还是低声问他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还这么快?” “你忘记了,我和白水是什么关系。”帅哥朝我眨了眨眼,嘿嘿的笑着。 想到那四件血衣,我还是有点奇怪,却听到外面钢镚撞着不锈钢碗铛铛的响,心里猛的想起什么,本能的回头,却是一个瞎眼的老婆子,一个人柱着根木棍拿着个盆铛铛的晃。 她眼睛不好,却并不是十分艰难的进了店,靠着木棍挨个桌子的讨钱。 做饮食的一般见乞讨的进店,都会赶走,或是自个掏钱打发了。虽说大部分人有爱心,可难免碰到一个厌恶的,到时惹出事端来,还不是店里的损失。 我直接掏出十块钱,走过去,又让阿姨端碗粉过来。 却没想那老婆子接过钱摸了摸,知道是张十块的居然也不走,还挨个的讨钱,我又不好赶,又掏了一张十块的塞给她,强行半扶半拉扯着她出去。 刚走到店门口,她却又说要吃粉了,还说要坐在店门口吃,这会连店里的客人都不满意了,让我说话重一点,有几个熟客还帮我开腔吼,但那老婆子却直接坐在门口不走了。 她的同行毛晚行算我半个师父,我也不好赶她,就让阿姨端了碗粉来。 这老婆子接过粉碗,摸着筷子对着正中朝天一插,直接摆在门口,低喃道:“快吃吧,快吃吧。” 说着还扭过头,朝我道:“要四碗呢,还差三碗。” 将筷对立插在碗中间摆在门口,这是敬鬼的摆法,而且汤粉滑不比饭,筷子根本插不稳,这瞎眼婆子却一插而立,筷子如同插在米中一般,不摇不晃,不偏不倚。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11章 纸糊的婴儿车 这会店里人来人往,在门口一溜摆着四碗插着筷子的粉,这一看就让人不舒服。而且为什么是四碗?这难免让我想起那四件血衣! 我瞄着这瞎婆子,沉眼看了看,轻笑道:“您吃得了四碗吗?” 瞎婆子呵呵的笑着,只顾朝我道:“就要四碗!” 一直关注着我的帅哥,端着碗出来,朝瞎婆子道:“老婆婆,和气生财,人家还要做生意,钱也给了,吃的也端了,您就走吧。” 可瞎婆子却依旧坐在门口不走,这时正是高峰,这种老婆子打不得骂不得,推一下倒,碰一下伤的,难不成还报警? “小白,放狗。”却没想旁边便利店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小白居然还真牵着一条刚断奶的小黑狗,一松开绳子,那条小黑狗立马奶声奶气的汪汪叫,对着瞎婆子就扑了过去。 小白呆萌很讨人喜欢,和阿娲号称是白水便利店里的金童玉女,大家见那小黑狗跟小白一般是个奶娃娃,带着善意哈哈的大笑,一个老爷子看着小白道:“小白啊,你放的这狗也太凶了些。跟你一样,奶凶奶凶啊……” 原本因为瞎婆子而气氛有点怪异的汤粉店,立马全是笑声。 可原本坐在店门口的瞎婆子,一听到那小奶狗的叫声,却脸色一变,摸着木棍就起身,抬头用一双萝卜花的眼睛,盯着店上面卷起来的卷闸门看了一眼,朝我嘿嘿道:“年轻人,气别太盛,就要来了。” 说完端着不锈钢碗,铛铛的走了,路过白水身边时,白水居然还又朝她碗里扔了几个钢镚:“太少了,不够响,多扔几个。” 惹得一个吃了粉后买烟的大叔看着白水笑道:“阿白好会说俏皮说啊。可别带坏小白和小娃。” “光说不做。”白水不放过任何打击帅哥的机会,瞪了他一眼,蹲下身来抱起那只通体漆黑的小奶狗,递给我道:“给你看门,还能给小白小娃玩。” 我们对外称小白阿娲是龙凤胎,虽然不大像,可也都挺可爱的,反正糊弄了过去,还羡慕我们夫妻命好。 这小奶狗通体漆黑,却四足踏白,黑亮的双眼里带着腥红之色,叫声虽然奶气,却能震人心魄,是难得的七星狗。 七星狗之所以难得,一是母狗只有六个奶嘴,所以一胎不会超出这个数,当一胎七子之时,七星狗每次喝奶时,其他六只必定避让,让它先喝,到了晚上它却还要趴在其他六只上面睡,又称为狗王。二是这种狗极难驯服,不过对于神蛇白水肯定没什么难度。 传闻“七星满月七里可食月”,这小东西不惧鬼神,可对抗狼王,是难得的珍品,却没想到白水转个身就抱回来了? 小白阿娲一般只会跟蛇玩,这会突然来了只狗,兴奋得走路都稳当一些了。 白水瞪了帅哥一眼,让他给了钱快走,又交待我别太累,就去店里帮忙收钱去了。 我将那碗插着筷子的粉端起来,可我手还没碰到,插着的筷子就应声而倒,直接从碗里栽了出来濂,还两根前后相接,筷子尖如同一把利剑正好对准我。 帅哥呸了一声,抬眼看了看上在的卷闸门:“是谁弄的?要不要我守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既然白水想要隐世,我们也不能太招摇,而且现在这东西目的不明确,也不好太过兴师动众,让帅哥别在意,我收拾好碗筷就进店了。 刚好一个住在旁边的熟客要去上班,朝我打了声招呼,还逗了一下七星狗和小白阿娲,开着车就要离开,却没想刚从店门口开出去,就见一个白色的婴儿车快而突然从对面车道就滑了过来,径直朝着他的车撞了过来。 接着就听到一个急刹车的声音,那辆婴儿车却已经卷到了车轮下面,两声哇哇的哭声传来,车子下面立马鲜血直流。 血腥味跟着就涌开了,吓得我连忙将碗朝门口的桌子一放,急忙跑过去。 开车的司机已经吓懵了,推开车门却双腿发软,伸了好几次脚都没有踏到实地。 我和帅哥急急趴到车轮边,却见一个纯白色的婴儿车已经被血染红变得湿软了,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染红的纸趴缩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东西。 “是纸车。”帅哥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自然也看到了那婴儿车是纸的,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可店里其他人也跟着跑了过来,见是纸糊的婴儿车,大骂晦气,肯定是作孽作多了,放这东西出来吓人。 司机也松了一口气,重重的喘息着,白水从店里拿了包烟给他,让他抽一根压压惊,自己却悄无声息的挤在了我和帅哥之间,十分自然的将我护在怀里,还对着帅哥踢了一脚,将他踢远点。 我从生了小白后,最见不了孩子吃苦,刚才还真以为一个婴儿被撞死了,都好像听到婴儿的哭声了,吓得我心脏都停了,生怕是血衣咒的原因。 搂着白水的胳膊,抬头朝他笑了笑,却见他双眼直直的盯着那纸质的婴儿车里面,然后沉声道:“报警吧。” 原本抽着烟跟旁边人一块大骂的司机一愣,白水却接着道:“婴儿车里有一具婴儿尸体,报警吧。” 那纸糊的婴儿车是那种带围布的,卷在车轮下面完全遮住了里面的东西,除了看到血流出来染湿了糊的纸,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可谁会想到纸糊的婴儿车里有真的婴儿,大家也没人愿意碰这血糊的东西,这会听白水说话,立马惊呆了。 “关掉行车记录仪,没事的,我们都看着呢。”帅哥不亏是跑黑车的,立马安慰差点将烟塞嘴里吃了的司机。 事情突然反转,小区街道上瞬间围满了人。 白水却捂着我的眼睛,搂着我回到了店里,当他松开我眼睛时,我先是看着原本坐满人的粉店空无一人,跟着却看到店门口那碗我随手搁置的碗里,那双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立了回去。 “休息一会。”白水随手将筷子抽出来,将粉倒进废水桶里,朝我道:“我们都报警了。”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我想起最先新生儿的血衣,全身有点发凉,针对我们的话,直接下手就行,为什么又是害孩子,又是坑人家司机。 原本并不在意的白水抬头看了看卷闸门,摇头道:“不像是针对我们的,而且针对我们,搞这种把戏有用吗?” 这会帅哥已经帮着报警回来了,顺带将那司机也带到店里坐坐,他站都站不稳了,这边人大多都是住同一个小区的,打过照面都算熟人,安慰了他几句,也都各自上班忙活过了。 警察来得很快,可一见纸糊的婴儿车也有点奇怪,却还是拉了警戒线,将婴儿尸体带走了,因为看热闹的人多了,粉店的生意居然又好了一些,白水不让我过去,就让吴姐去帮忙了,拉着我和小白一块逗狗。 可从出事到连路面都洗干净了,一直都没有人来说丢了孩子,附近的人都跑过来打听,到底是谁家丢了孩子,怎么还用纸糊的婴儿车? 到了下午两点粉店快关门时,有和警察局有关系的偷偷告诉我们,那纸糊车里确实有一具婴儿尸体,但古怪的是却是死了很久了的,可却没有穿衣服,刚满月光着身子放在里面,只不过连头也被车轮辗扁了,连模样都没有了,警察局调查了附近的监控,却不知道那辆纸糊的婴儿车从哪里出现的,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却是那司机没什么事,放出来了。 我听着有点心塞,白水却沉默不语,抱起跟着小白阿娲乱跑的七星狗,轻声道:“可我听到婴儿的哭声了。” 这话一出,粉店里打听八卦的立马都露出了惊色,尤其是那个司机,有点颤抖的道:“不会吧,虽然我也听到了,可警察说是心里暗示才听到的啊?” 转眼看着白水,他却依旧点头道:“确实有婴儿的哭声。”"" 章节目录 第712章 滴血的校服 我本以为我听到婴儿的那两声哭声,只有我一个人,却没想到所有人都听到了,可不是说死了很久了吗?怎么会有哭声? 大家伙感觉这事有点邪门,连八卦都不敢了,各回各家了。 我让店里两个阿姨帮我弄着浇头,自己熬着汤在那里,转身去便利店找白水,他这会正趴在收银台那里半眯半醒。 推了他一把,挤到他凳子里,他顺手就搂住我的腰,埋在颈窝里蹭了蹭道:“等今晚看有没有第五件血衣吧。” “会不会是下血咒的黑衣人?”那下血咒的我们一直没有抓到,但用帅哥的话说,人家也算是替天行道,虽说残暴了一点,可我们也不好过多追究。 这大概就是天帝不喜欢实力超群的人存在的原因吧,在帅哥眼里,下血咒害死不知道多少人的黑衣人似乎都算正常的存在了。 因为他害死的都算是该死的人,所以帅哥对抓他也没什么动力,我们也一直没怎么管。 白水对着我脖子啃了一口,轻声道:“不会。” 从建木被灭,重瞳子无故离开后,好像行内都没什么动静了。 我扭过头看着白水,他却借机亲了我两口,我瞄了一眼正在货架后面理货的吴姐,认真的看着白水道:“天帝那道神魂的离开跟你有关对不对?那些你不在的晚上,你是不是去找重瞳子了?” 这想法困扰了我很久了,重瞳子特意找到树屋,却说了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离开了,柳仙的愤恨,却也只是带着无魂之体离开,明显是知道打不过白水。 可那是天帝啊,光凭一道神魂就可以伤了小白,可以封住建木的天帝,怎么会因为白水而离开? 我本以为白水会否认,他却低嗯了一声,咬着我耳朵道:“高处不胜寒,他估计也不想走,却因为对游媚,还有阿得跟你的情感,总来找你,还阿姐阿姐的叫着,看着烦啊。还有帅哥……” 他说着还对着我耳朵重重咬了一口,似乎带着愤意。他下口有点重,我连忙捂着耳朵避开,又见吴姐转到这边上货,连忙站起来瞪了白水一眼。 刚才他虽然承认,却避开了最关键的事情,他是凭什么逼退天帝的。而他离开前,又问白水是谁,是什么意思? 可白水却低低的笑着,将收银台的抽屉打开,把整钞递给我道:“请老板娘收钱。” 惹得上货的吴姐哈哈的笑着,她也只上到下午三点,上好货后,就要下班了,却交待我们小心,那纸糊婴儿车的事情太过邪气,她还要给我介绍驱邪的大师。 我没兴趣,白水却十分认真的记下了那个大师的电话,果然除了睡懒觉时,他还是记得自己要做个普通人的。 可这一打岔,我也不好再追问他是怎么逼退天帝的,只得作罢。 下午便利店生意比较好,可爱的龙凤胎,帅哥的奶爸,都是便利店里的招牌,当然还有命苦的宝妈…… 小白阿娲不知道被亲了多少口,连新加入萌宠团的小奶狗都被摸得看到人就躲了。 到晚上十点关店时,我给小白阿娲洗了澡,送他们回房,又给小奶狗找了个纸箱铺了个狗窝,两个可以翻天的娃睡了后,这才下楼。 白水难得的还守在收银台前,见我来了,朝我招了招手道:“快看,我帮你弄了这个,就不怕那血衣了。” 本来就是守血衣的事情,听白水的话,我急忙赶了过去,却见他老人家盯着屏幕上的监控朝我得意道:“我特意装了四个监控,只要挂血衣的那个敢来,我绝对帮你抓住。我还以为搞这些很难,却没想到这么容易。” “嗯!”我瞬间感觉没脾气,果然一条入世的神蛇,看什么都新奇,白水居然还会装监控了,还不如找帅哥呢! 如果真是下血咒的黑衣人,这监控能拍得到人家? “已经出现婴儿尸体了。”我无奈的开口。 白水却伸手将我抱在腿上,轻声道:“那婴儿死了很久了,不一定和你有关,你就是什么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就算是找你麻烦的,对付你,也不会用这么温吞的手段啊。” 他说得十分有道理,对付我和白水,怎么也得武罗云长道那样的存在吧?挂几件血衣有什么用啊? 正想着,却见监控好像晃动了几下,旁边的卷闸门都好像变得扭曲了。 我连忙站了起来,白水却一把将我摁了下来,朝我道:“我还有一手准备。” 就在我惊喜的目光中,白水又打开了两个监控,估计是安在楼上的,所以看上去有点模糊,但并没有扭曲。 可看了半天,六个监控都没有变化,我盯得眼睛发酸,而白水都去数零钱了,整个便利店都是他数钱的唆唆声。 数得我有点心烦,一把将零钱抢过来塞收银台里,白水眼带委屈的看着我,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两声婴儿的啼哭。 这声音与那辆纸糊的婴儿车被辗时,一模一样,我心立马就是一沉,白水的手却已经搂住了我,拉着我从小门走了出门。 半夜街道之上,除了时不时远处有着车辆的声音传来,并没有其他声音,我和白水站在便利店门口,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那两声婴儿的啼苦是不会错的,白水伸手将我半圈在怀里,过了一会,慢慢转眼看着街道对面。 车轮咕噜的声音传来,一辆纯白的婴儿车这次以十分缓慢的速度从街道对面慢慢滑到了这边,那样慢的速度马路牙子都没有拦住婴儿车,让那辆婴儿车以平稳的速度滑到了我和白水旁边。 白天被辗时,因为速度太快,我并没有看清婴儿车是什么样的,只是看了一眼,意识里就判断出这是一辆婴儿车。 这会仔细打量下,却见婴儿车虽然是纸糊的,却十分精致,就好像小白他们玩的纸屋一样,围布以打孔的方式打着精致的花纹,虽然是纯白色,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辆精致的婴儿车,这也是为什么早上大家都会看错的原因。 而随着婴儿车在我们旁边停下来,车内又传来了两声婴儿的啼哭。 我身体不由的一震,白水却一手捂着我的眼睛,一手去掀那婴儿车的围布。 可刚一掀开,却感觉白水捂着我眼睛的手一紧,就这样捂着我的眼睛就要离开。 婴儿的啼哭声再次传来,我想着不能逃避,忙推开白水的手,但已经被他拉到了便利店门口,只看见半开的围布里,一双小手伸了伸,似乎在求抱抱。 难不成里面真有一个活着的婴儿?可如果是真的婴儿,白水为什么要带着我离开。 正诧异着,却见婴儿左右手搓开摆了两下,又发出了两声哭声。而这时我猛的发现那只左手的手腕上有着一圈狰狞的疤痕,似乎伤得很深,才刚脱痂,颜色鲜红还有着狰狞的息肉。 手不由的摸到了左手腕,虽然那里已然平整,却突然感觉到一阵痛意。 “云舍!”白水沉喝一声。 我好像感应到什么,回头一看,却见汤店门口,一件衣服滴着血挂在卷闸门上,那是一件校服,上面还写着许多名字,只不过水彩笔的颜色被血染红,也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可那背后学校的名字却十分清楚的。 脚不由的朝着那辆纸糊的婴儿车走去,原本寂静的街道,似乎有着窃窃私语传来,就好像当初尸婆身时,听到的那些人心之声,黑暗之中,还有着无数黑影晃动。 “云舍!”白水一把拉住我的左手腕,猛的将我扯到身后。 然后抬头沉喝一声:“还不退开!” 他声音并不大,却在寂静的夜色中远远传开,原本窃窃的私语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还有着许多东西受到惊吓慌忙退开时的急切。 而那辆婴儿车里婴儿的双手却依旧挥动着,但婴儿车却慢慢的滑动了起来,顺着街道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挂在汤粉店门上的那件校服滴着血。关注"" 章节目录 第713章 白饭为蛆 夜色之中,好像有着无数的东西在那一瞬间仓皇的退开,我站在白水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和我身上的还是夫妻套装,后背依旧挺直,浑身带着冷意,却还有着一股极大的压力,连我都感觉到有点害怕,似乎想要逃离,但他却紧紧握着我的手,挡在我前面。 看着婴儿车消失的方向,那一丝因为白水突然散发出来的压力而产生的害怕,瞬间消失了。 白水依旧那条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的傻蛇啊,他明明看到了婴儿车里的东西,却带着我后退,就是不想让我看到,却又下不去手毁掉吧。 但何必壮曾经说过,白水被吸走了全部骨髓,虽然不会跟人一样死去,但瘫痪或者昏迷不醒却是有可能的,这种情况我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想以后我负责打打杀杀照顾他的,可没想到他突然醒了,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逼走了天帝,却跟着想要入世看人心。 原本应当实力大减的他,好像无形之中,却实力大增,大到可以逼退天帝的地步? 过了一会,街道复又恢复了宁静,一辆车子从街道驶入了小区的入口。 白水转身将我搂在怀里,对着卷闸门上的校服一挥手,连带着校服和那滴落的血,都化成了一滩黑灰,随风吹散了。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白水不让我多想,我拿着装血衣的袋子下楼时,又急急追了下来,就是怕我自己发现了什么。 果然性格这东西,并不是经历了什么就会改变的,他虽然从闷葫芦变得会外向会撩了一些,但面对这些事情,还是这样霸道而又喜欢死扛。 “另外三件也是这么处理的?”我看着在夜风中一点点消失的黑灰,朝白水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尸婆吗?” “不是!”白水唆了口气,搂着我飞快的回到便利店里,抱着我到浴室打到暖气:“冷死了,先洗个热水澡。我可以告诉你,那东西并不是尸婆,但那些衣服是你的,衣服上的血也是你的,连那两部纸糊婴儿车里的婴儿也都是你。” “这听起来有点像建木啊?”我抬头看着白水,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额头与我相抵,沉声道:“建木已经毁了,而那了不一定是你。想想当初四处播种的蛇胎,什么都跟我一模一样,却是白虹。这看上去或许与你一模一样,却并不是你,而且有我在,这些小把戏有什么用。” 我实在没想打击他,如果不是他被建木意识影响,在白虹身上滴血留精,那些蛇胎也不会跟他一模一样啊! 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既然不是建木,那些我穿过的衣服,还有我的血哪里来的? 光是校服上滴落的血,就多到可以放干我了。 “好烫。”正想着,却感觉水温突然增高,慌忙后退,却发现白水已经让我们俩坦诚相对了。 冬眠的蛇是不发情的,最多让他占点小便宜,白水连让我乱想的空隙都没有,洗完澡帮我烘干头发后,就抱着我上床,我立马沉沉睡去,连睡前去看小白他们的工作都没有做了。 第二天醒得早,本以为白水会偷懒却没想到这天却跟我一块起来了,还跟着我到汤粉店收钱,当然他也只会收钱。 现在的人对于邪门事件的热情比惧意要强了许多,或许越是古怪就越能吸引人,所以一早开门,店里就围满了人,昨天撞婴儿车吓得腿软的司机,这会却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当时的心情,其他人还羡慕当时在场看到的。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鬼片里有那么多喜欢进凶宅作死的年轻人了,这是本性使然啊,越是恐怖诡异就越好奇。 小白他们还没起来,可小奶狗却已经醒了,趴在便利店门口打转。 我煮着粉,却一直瞄着门口,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帅哥来的时候,还拉了两个客人,也是对纸糊婴儿车好奇的,他借着来添牛肉的机会朝我道:“我去看过那具婴儿尸体了……” 他向来吃得开,什么人都混得熟,见我听到了,立马道:“那具尸体有点古怪,好像是……” “人脸石虾虫。”我昨晚想了一晚,建木已经被灭不说,就算是借无象之力从以前搬出来的,如果那婴儿死了,我也就死了,所以只能算是复制的,能将人复制得如此像的,就只有人脸石虾虫了。 本以为我猜对了,却没想到帅哥呸了一声道:“宋媛死后那东西就没人养了,其他人想养也养不了啊。” 我转眼看着他,他这才道:“你既然提到人脸石虾虫,肯定知道那具尸体跟复制有关了。可古怪的是,那具尸体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可被撞后就又出现了这么多血。而且好像在被撞的时候,还真的哭了,因为法医说发现被血染糊的纸进入了嘴里,证明当时婴儿确实张过嘴。” 这越听越邪门,我拿着漏勺都忘了要将粉提出来,还是白水瞪走了帅哥,提醒我才知道。 就在我将粉拎出来时,原本准备端粉的白水扭头看了一眼对面,只见昨天那个瞎婆子又来了,只不过这次她没有进店,而是直接从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五碗饭,然后摆在汤粉店的对面,跟着从袋子里掏出五柱香,还是点燃的,插在饭上,对着我拜了拜,依旧用那双泛白的眼睛看着我。 昨天这瞎婆子插了一碗粉,就出来了纸糊婴儿车,这会一摆就是五碗,难不成又要出现五个我死掉? 我跟她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昨天我又是塞钱又是端粉的,怎么就针对我呢。 我将手里的捞勺一扔,抄起旁边一盆水,避开人群就走了出去,对着那瞎婆子从头淋到脚,连带她面前那五碗饭上插着的香都淋灭了。 “装神弄鬼,别来这套。”说着抬脚就将那五碗饭给打翻,朝瞎婆子道:“有本事就直接动手,搞这些不明不白的做什么。我们正经做生意的,有家有口,经不起你们折腾!” “就来了,嘿嘿,就来了!”瞎婆子却看着我脚下被打翻的碗,拿着木棍戳着地面咚咚作响,慢慢离开了。 白水踢了一下趴在便利店门口的小奶狗,那只七星狗立马跟了过来,跑到瞎婆子身边转了一圈,复又跑了回来,对着那五碗打翻的饭闻了闻。 可它刚一凑过去,立马跑开了,发出“呜”的一声低吼,然后跑到了白水的身后,却又对着碗大叫。 七星狗得满月才发威,看小奶狗这怂样还没满月吧? 我无奈的瞟了它一眼,可白水却小心的将我拉开,双目沉沉的看着地上的饭。 那些饭粒似乎在动,我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但跟着就见所有的饭粒变得两头尖尖,一头还翘起,慢慢的开始爬动,立马朝后退了一步,但明明我刚才看到的是白饭,以我的眼力颈幻象也骗不过我啊。 而原本插在饭上的香,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几根发灰的头发,连碗似乎都有了岁月的裂痕,突然裂开了。 “白饭为蛆,捏发为香,土老而裂……”这时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找不到方向,却又好像无处不在。 白水冷哼一声,那些东西立马化成了黑灰,跟着那个低沉的声音立马发出尖叫声,好像被什么吓到了,后面准备的词都没说完,声音就没了。 “怎么了?”帅哥还端着粉碗跑过来,朝我们道:“要不要托关系将这瞎婆子给抓局子里去?” 他比白水坚持,跑黑车就跑黑车,从不会术法,估计是原先积累的经验。 白水却瞟了他一眼,轻声道:“被车撞了,不会进局子,但要进医院。” 果然他话音一落,又是急刹车的声音传来,走到路口的瞎婆子就被一辆车撞倒了,还是一辆警车。 帅哥朝白水坚了坚拇指,朝我道:“一报还一报,实在是高!” 这些事明显是针对我来的,但白水却说不是尸婆,我也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有这种力量了。 正想着,却听到砰的一声,一个身影从我家楼下掉了下来,直直的躺在地上。 我猛的想起昨晚睡前没去看小白阿娲,今早起来也没去看,这会腿脚有点发麻的跑了过去。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714章 华胥挡箭牌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一楼是门面,二楼是打通的装成两居室的住房,这会看到有人从上面摔下来,我心都停止跳动跑了过去。 汤粉店里的客人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可看到那个东西,都抿着嘴,皱着眉,抬头看着楼上的防盗窗。 我最先见不是小白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但看着那个摔下来的东西,心却拧得很紧。 那是一个纸娃娃,但跟纸糊的婴儿车不同,是用比较厚的压缩纸塑成的,还穿着小睡衣,戴着个帽子,从外面看完全跟个小娃娃一模一样。 这种纸娃娃可能跟石膏一样脆,所以从二楼摔下来时,摔得脖子和四肢都断了,断口处细细的血涌出来,瞬间染红了娃娃身体和衣服。 那娃娃的脸有点古怪,五官十分模糊,被血一糊就更看不清楚了。 白水拉着我后退了两步,瞪了帅哥一眼,帅哥立马呸了两声,将那断了脖子和四肢,靠着身上小睡衣兜拢着的纸娃娃扔到一边,用打火机一点就燃了。 旁边的客人看着楼上一溜的防盗窗,眼神有点古怪,尤其是昨天那个撞了纸糊婴儿车的司机就更古怪了,不一会原本坐满了人的粉店,就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了,还有好心的跟吴姐一样介绍什么大师给我们。 人少也好,那纸娃娃很好烧,不一会就连衣服都烧成灰了,帅哥倒了点水合了一下,就成了一滩泥灰。 他瞄着楼上的防盗窗嘀咕道:“这扔也扔得太不用心了些,好歹也做个掉下来的样子啊,这上面全是防盗窗,这样一个纸娃娃凭空从天而降,想找个糊弄过去的理由都找不到。” 白水低低的笑了一声,看着拐角那里,救护车过来,将瞎婆子带走,用脚点了一下七星狗就回便利店了。 这天粉店生意比往常差了一些,便利店却生意好了,大部分看热闹的都好奇是怎么回事,但吃粉估计是不敢了,就借口买水什么的打探消息。 我难得清闲,就在楼上和小白阿娲堆积木玩,这对假龙凤胎还真的越长越像,当然主要都随娘,就长得差不多了。 可玩了一会,先是听到下面车子声音,然后就有人吆喝的声音传来,我想着白水在下面,也就没在意。 没想不一会就听到锣鼓声起,跟着还有着法螺呜呜的声音,小白阿娲是在山野之间长大的,最近一个多月都玩疯了,一听到动静,阿娲立马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朝楼下走,理都不大理会我。 小白原先是尾巴的,现在还不大会走,一见阿娲走了,立马扶着墙要跟上去,我忙抱起他,却见阿娲趴在楼梯口以倒滑的方式准备下楼,只得又一手将她捞起来。 一到楼下,却见舞龙舞狮,敲锣打鼓,法幡道旗插了一片,居然还请了腰鼓队! 看热闹的都将人行道挤得水泄不通,粉店正门口几个和尚盘腿念经,旁边还有一个道长穿着明黄的道袍,手持拂尘脚踏禹步手捏着我看不懂的法诀,抓起一把米朝点着的香烛上一洒,火光喷出一层楼高,惹得看热闹的齐声叫好,小白阿娲挣扎着就要下去。 “怎么样?”帅哥大冷天的拿着根冰棍凑了过来,朝我道:“我和白水将所有人介绍的法师啊,道长啊全部请过来了,连同附近有名的舞狮队,腰鼓队,西乐队……” 他掰着手指数着,一脸的得意,指着一边还在搭的云梯:“呆会还有一个高僧过来坐禅,居说是大慈悲寺出来化缘的,为了给我们消灾,会在云梯上不吃不喝的祈福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保我们厄运尽除,财源广进。” 我有点发愣,却见居然还有全身发抖的灌神婆来驱邪,小白阿娲看什么都新奇,跑来跑去的看个不停。 白水却不见踪影,帅哥只顾看热闹,我生怕小白阿娲这两个被白水封了术法的娃娃跑丢了,忙跑过去拉着他们的手。 过了中饭时,连踩高跷的都来了,据帅哥说还请了戏班,他还刻意和派出所打了招呼,还请了老年大学的京剧班过来唱戏,到了晚上会有人来搭棚子。 小白阿娲乐得直鼓掌,帅哥抱着他们踩高跷去了,难为他将这些人都聚齐了,门口各路大神争奇斗艳,你演罢来我上场,到了天黑时分,连烧烤摊都闻风而来,小吃摆了一路,知道的是做法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开庙会呢。 白水回来时也吓了一大跳,诧异的看着自己家店门口摆着塑料凳子坐满了人,居然还有变戏法的。 有帅哥在里面游刃有余的周旋,这么一堆人没乱还协调好了,乐得偷懒配合。 小白阿娲和帅哥疯玩,白水不喜欢热闹,抿了一下嘴,带着我上楼了。他出去了大半天,这会回来,似乎有点累,搂着我就不肯撒手,硬是要将我朝床上拉。 难得他今天起了个早,我也被吵得头晕,也就跟着他在床上躺着。 他却只是掰着我手指玩:“我去看过那具尸体了,连同婴儿车都不见了,而那个瞎婆子明明腿都断,但在医院里自己走了。” 可他出去了那么久?就打探了两个消息?按他的速度都能跑几圈了吗? 我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白水沉思了许久,朝我道:“你还是将华胥装在琉璃瓶里?” 因为华胥实在是个膈应人的存在,所以从她怀了蛇胎后,在我身边的时候,一般都是关在琉璃瓶里,反正以她的体质也是饿不死的,我干脆当她不存在。 这会白水提起,想到她那个古怪的蛇胎,以及奇怪的身体,总让我有点不舒服,可白水既然提了,我也不能将一个孕妇总关着,如果白水肯接手将她解决肯定是最好的了。 不过从白思和建木一块被灭后,好像白水都忘记了她的存在,这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了。 我将装着华胥的琉璃瓶掏出来,白水直接将她倒了出来。她的肚子已经隆起来老高了,比我怀小白时显怀太多了。 “白水……”华胥也被关得够呛了,一放出来就看着白水眼泪洼洼。 那楚楚可怜的劲,实在是让人心酸啊,白水却脸色一冷,瞄了一眼她的蛇尾,跟着直接用手扯下一片鳞片,就着涌出出来的血丝在她蛇尾之上画了个什么。 那血的颜色很淡,不一会就不见了,我也没看清白水画的是个什么,但华胥却越看越怕,朝白水惊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华胥,当初娲祖说过我为人类和蛇族共同的圣女。你身为蛇族必须……” “她说过什么你可以去地府找她兑现。”白水将手里的鳞片一撇,看着她冷声道:“建木被灭了,白思也不在了,你如果想生下腹中那个孩子,就安心的给我去楼下做事,如果你整什么妖蛾子,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华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趴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那条蛇尾开始慢慢被扯开,白水却并不想看,硬是搂着我朝外走:“等下找两身衣服给她,让吴姐教她做事,有她在,能给你当一会挡箭牌。” 为什么华胥能给我当挡箭牌啊? 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房里华胥痛苦的声音依旧传来,白水却搂着我在屋里转了一圈,脸色有点沉重。 我以为他碰到什么难解的问题,正要问他怎么了,他却皱着眉道:“你粉店旁边楼上是空着的对吧?租下来,让帅哥和华胥住那里去。” 这是连看都不想看到华胥啊,不让帅哥监督,白水这跟以前真不大一样了,说完似乎又不放心,干脆自己去谈房子了。 我拿了两身衣服再进房间时,却见华胥光着腿趴在地上,似乎站都站不起来,见我进来,瞄见身后并没有白水,朝我低吼道:“你给白水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居然去了我的……” “蛇尾吗。小白也没有了,你就安心的呆着吧。”将衣服朝她身边一放,我瞄着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有点庆幸白水没看着她这样子啊。 等华胥换好衣服,她走了几步后就稳了,我就带她下楼交给吴姐,说是我家表妹,老公死了,所以不得不怀孕出来谋生的,让她帮我顾着点。 楼下实在是太吵,小白阿娲都十分兴奋的和帅哥看喷火。不错,连卖羊肉串的都来了。 吴姐和华胥说着便利店的事情,我看着坐在云梯上的高僧,大冬天的冷死了,人家就这样坐在云梯上一动不动,也是种本事。 不过热闹的好处是,到了凌晨一点多,因为我们这里小区都热闹起来了,却并没有奇怪的事情出现,白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逼着帅哥答应和华胥住一块监督她。 我抱着玩疯了的小白阿娲就要上楼睡觉,吴姐早就下班了,华胥还可怜巴巴的缩在收银台后面收银,她那模样还真符合我给她讲的人设。 她双眼一直瞄着白水,本以为白水会看她,却没想白水逗着七星狗,似乎在教它什么。 就在我抱着小白阿娲走到楼梯口时,华胥突然惊呼了一声,直接倒到凳子下面去了,却还在喘息着。 我忙一手一个娃娃跑了过去,却见收银台下面,一双古怪的手从地面下伸了出来,紧紧的抓着华胥的脚,好像要将她朝地底拉去。 只不过这双手的左手,居然和我以前一样,有着一条狰狞的疤,这事越发的显得古怪了。"", 章节目录 第715章 引子 那双手透过瓷砖而出,紧紧的拉着华胥的腿,指尖甚至掐破裤子戳到了肉里,却并不见头和身子出来。 我看着左手愣了一下,但那双手暗沉发灰似乎有点腐烂的意思,连忙抱着小白阿娲退开,免得他们看到这种不好的画面。 身后的白水接过小白搂在怀里,将他的头捂住,明明看着华胥的腿被那双手掐出血来,他却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华胥似乎十分害怕,不停的踢腿,以她那样不受困的体质,居然挣脱不开,朝白水大叫道:“你就要看着我被抓回去吗?你就算不想救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你们神蛇一脉的血脉,你就这样看着我被抓回去!” 白水却朝帅哥眨了眨眼,帅哥立马走到华胥面前,将她朝前拉。 外面热闹无比,人来人往,我看华胥实有点有可怜,挺着个肚子被两头拉扯,朝白水道:“别伤着孩子。” “不会。”白水将小白的头又摁了回去,朝我轻声道:“这种东西她见多了,怎么会伤得了她,不过就是吃点苦头罢了,这样她才肯说实话。” “白水!”华胥听着白水的话,脸色变得惨白,用力的踢着腿,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双手,上半身被帅哥朝外拉,就更加痛了,那双手深深掐进她肉里。 她的骨头被两头拉得咯咯作响,那双手怎么也不肯松手,帅哥闭着眼也跟着死命扯,她却突然尖叫道:“是潭底那个东西!” 她话音一落,白水示意帅哥松手,抱着小白走到她旁边,看着从瓷砖里伸出来的那双手,沉声道:“和华胥一模一样就算了,你为什么会有华胥的记忆?还有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到白水一下子就会华胥钓出了这么怪的一双手,更没想到会是黑白双龙潭底那个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颗巨大的头,拖着许多蛇尾来着,还被小白的蛇蜕给压了回去,怎么会生出华胥这种东西? “是尸婆,尸婆听人心取记忆。”帅哥没有再拉,但那双手却依旧执着的将华胥朝地底拉,她痛苦的大叫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可以变出这些东西,从我醒过来,我就是华胥了啊。” 白水一脚踩到那双手上,轻轻一摁,整个便利店突然就震动了一下,跟着那双手在白水脚下痛苦的扭转着,像被它抓住的华胥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假的。”白水微微一抬脚,那双手却又用力将华胥朝下扯。 华胥脸上露出怨恨的神色,咬着牙沉声道:“因为我在下面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还有你和云舍,一模一样,还有着你们的记忆。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处事的方法不一样。”白水踩住扯着华胥的那双手脚下用力一拧,跟着一缕黑气顺着那双手朝涌去,那双手好像吃痛一紧,想退回去,却被白水踩住,指甲抓在地面上发出尖悦的声音,却依旧没有逃脱,在烛阴毒气之下变成了一缕黑灰,只留着两块破碎的瓷砖,却并没有见到洞。 我捂着怀里的阿娲,瞥眼看着白水:“是那颗灰色的巨头?” “是它的能力,却不是它针对你。”白水瞥了一眼帅哥,沉声道:“你如果想让武罗变得正常,还得从她下手。” 帅哥朝我撇了撇嘴,沉喝了口气道:“我就不该来,来了就是给你们夫妻当苦力。” 说着拖着华胥就去新租的房子那里住去,我和白水抱着两个玩心重不肯睡的娃娃上楼,哄睡了后。 白水给告诉我,建木虽然被灭,黑门内的东西或许不会再出来,但世界总是相通的,黑门内的鳞片人总会想办法来找我们。 毕竟里面鳞片人子噬其母,根本不能繁殖,怕是所剩不多,再不找出路,怕是会灭绝了。 我突然想起当初见黑门之内,那深水之中似乎也有一截建木,九尾狐就是被钉在上面,忙问白水知不知道。 “那就是树冠。”白水声音却突然一暗,搂着我上床,沉声道:“建木根和树干被灭,那点树冠被留在黑门之内,没了树根,也没多大作用。有华胥在,你不用担心了,华胥体内的蛇胎沾染建木的气息比你重,那些东西会先找上她。” 这时外面热闹慢慢散去,只有和尚低低念经的声音,白水习惯性的抱紧我,跟我蹭了蹭道:“她不是华胥,你别同情她。” 我伸手摸着白水的脸,轻声道:“跟她一模一样的身体,拥有她的记忆,为什么就不是她呢?” “行事不一样,想法不一样,就不能算是同……”白水声音微沉的解释,可说着说着声音却有点低了,搂着我腰的手不由的一紧:“性格上微小的变化就算了,她根本就不是那个圣女华胥,只不过是绿腰放出来帮师月落繁殖血脉的存在而已,男女皆可,没有原则,连人都不能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将我紧紧圈在怀里,轻吻着耳朵,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 那一声声呼唤之中,好像带着遗憾,又好像有着无限的怀念。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同样的身体,同一张脸,只不过…… 我手抚上白水的胸膛,那时依旧没有什么跳动。 白水说灭掉了建木根和树干,树冠在黑门内没什么作用,可他没有提到建木的神魂,那和他共魂的存在。 可他终究还是白水啊,有着白水的身体,白水的神魂,白水的记忆,白水的意识,和白水一样的行事…… “睡吧。”白水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安,吻了吻我的额头:“我会让帅哥看好华胥的,那些东西折腾了一段时间后,见折腾不动,就不会再折腾了。” “游娓。”我将自己埋在白水怀里,轻声道:“她或许还活着。” “嗯!”白水轻轻的嗯了一声,一下一下轻揉着抚着我的背。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外面又是持续的热闹,吵得白水都睡不好,旁边房间却传来小白阿娲哈哈大笑的声音,帅哥居然一早就来骗小孩子。 这天生意十分好,那个瞎婆子估计撞断了腿也没有再来,而且并没有出什么怪事。 因为有高僧在店门口搭了云梯坐禅,还有很多人烧纸点香的,搞得我们这里真的跟庙会一样。 不过白水给华胥下的术法明显和小白不同,她那双腿被抓伤后,居然没有跟以往一样立马愈合,而且还有感染的迹象。到了下午,居然开始发烧了,这明显就与女娲血脉没有关点关系了啊。 帅哥让我去看看,别真的出什么事。 我拿着药箱正准备去的时候,白水却硬要跟我一块去,原本一见白水就要装可怜的华胥,现在一见他却有点害怕,或许因为被戳穿,不好再装下去。 果然有着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记忆,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啊。 只不过是伤口化脓,我给她清洗了伤口后,又敷了点草药,然后干脆让帅哥弄点西药吃吃,熬中药太招人眼了。 白水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我,一旦华胥有什么异动,立马一眼瞪了过去,吓得华胥如同一只吓僵的猫一样,连毛都不敢动一下。 我们弄好准备回去时,华胥却突然开口道:“我要回青要山。” “你认为你可以选吗?”白水回过头,冷眼看着她。 华胥这下子终于认清了形势,看着我道:“就算我不是华胥,可我也怀着孩子。云舍,同样是女人,你就不能想想孩子吗?” “那就打掉孩子吧。”白水冷瞥了她一眼,华胥却只是双眼含泪的看着我。 华胥到底是怎么来的,我想都想不通,自然也不好替她说话,我手上沾的血不少,又不是圣母。 见我们根本没有理会,华胥却突然尖叫道:“那个血衣咒还只是开始,就算我挡住了那些东西,它们还是会找上云舍的,那只不过就是个引子,引那些东西过来的引子!”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16章 我要找你玩哟 白水说得没错,华胥向来不肯说实话,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说的有多少是实话,白思不在后,白水对她再无半点留情的余地,就算她突然尖叫,却依旧带着我朝外走。 “白水!”华胥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恳求的看着白水:“我可以将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解开禁制好不好,好痛。” “当初云舍剜心断腕比你更痛。”白水声音发沉,搂着我朝外走道:“所以你也慢慢熬着吧。” 我当初剜心断腕是托螣蛇的福,和华胥并没有多大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要算在华胥头上。 但这所谓的引子也太慎重了一些,引子都这样恐怖,那么引来的是什么? 回到便利店,我偷偷问白水道:“华胥是怕引来的东西,还是怕你不解开禁制啊?” “就算解开禁制,引来的那些东西也能灭了她。”白水声音微沉,朝我道:“你别理她,就是不能吃痛。” 我也确实不想理会华胥,不过或许白水做的事情有效果,也有可能我现在才过了十八成年,并没有进入而立,所以也就没有其他的血衣挂出来。 只不过到了傍晚时分,那位撞了人的司机又跑了过来,问白水要便利店的监控,说那具原本丢了的婴儿尸体又回来了,而且还有人来认领,还是个有来头的人,不要钱财赔偿,只想知道是谁将婴儿车推到那里去的,还是纸糊的婴儿车。 白水倒也大方,直接将监控视频全部拷给了他,还安慰了他几句。 等那司机一走,我立马问白水:“不是说尸体丢了的吗?” “有人来认尸,自然要有尸体啊。”白水轻笑,看了一眼便利店外,朝我笑道:“让帅哥多画几张符纸贴着。” 刚好跑了车回来,在隔壁吃了碗粉的帅哥哀嚎一声,却也老老实实回去画符去了。 可没等来警察辨认现场,画符的帅哥却打电话来说华胥见红了,怕是要流产。 我急忙跑过去,却发现屋外站满了人,都是小区的居民,说是听到楼上有孩子被打得哇哇大哭,所以就跟过来看看,却没想到孩子没见着,却见着流产了。 本来我准备给华胥把个脉,自己看的,但这么多人不说,还有热心的大妈都帮我叫了救护车了,我只得让帅哥跟我一块送医院,让白水在家里看店和看着小白阿娲这两个娃。 生平第一次坐救护车,实在是不大好受,尤其是华胥还不停的发出痛叫声,护士和医生都极为关心的问这问那,我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冷淡,必须恰到好处的表现关怀,还得担心万一到医院一照片,华胥肚子里是一条蛇或是一团涌动的树根,我该怎么解释! 帅哥当了一回华胥她哥后,挂号却要用上身份证,我瞄了华胥几眼,最后只得自己拿了身份证挂号,本想挂个号趁没人注意就带华胥溜的,却没想华胥双腿鲜血直流,人都痛晕了过去,直接进了急诊室,没溜成。 气得帅哥瞪着我道:“这就是你们要的入世,看的人心?这就是热心害的!” 医生速度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华胥测的血的,反正输着液做了一圈检查就要在医院保胎,让我们交住院费,更离谱的是医生告诉我们,华胥的肚子有经过重击的痕迹,小腹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让我们家里人注意一点。 说这话时,医生直接看着帅哥,意思不言而谕,于是帅哥从冒充的哥,默认变成了老公,郁闷得他要跳楼,我却先回去看小白他们,换吴姐过来照顾她。 因为帅哥要看着华胥输液,就我一个人出医院打车,出住院部时,在电梯碰到一家三口,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萝莉,圆脸短发,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能萌死人。她一直看我,搞得她妈都不好意思了。 到一楼时,我出电梯后从通道朝外走,他们一家三口还走在我前面,只不过那小女孩一蹦一跳的颠着跑,却总是回头瞄我。 开始我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可就在女孩子回头的第三次,我就感觉后背冷汗直流。 那女孩回头看我时,并不是侧着头的,而是整个头都扭了过来,但她的双手由她爸爸妈妈牵着,身子并没有动,但头却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我嘻嘻的笑着:“姐姐,我去你家玩啊!” 每回一次头,她都是这句话,她爸妈只是牵着她朝前走,好像并未在意。 医院走廊的通道并不是太长,等到了大厅时,那女孩子居然还是那样扭过脖子看着我:“姐姐,我晚上来找你玩哦。” 这句话并不是问句,而是一句陈述句,平直而有礼貌的提前招呼。 我慌忙摇头,这会还只是傍晚,她斜斜的影子还拖着地上,明显不是鬼怪,却比鬼怪更吓人,她妈听到她这话,还扯了她一把:“你知道这姐姐是谁,找人家玩。” 说完扭着头对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小女孩这会却侧着头朝我道:“我知道去哪找姐姐。” 等她上车时,她猛的朝我吐了一下舌头,只见舌头暗红,舌尖上有一个黑黑的隆起,速度太快,我一时没看清是什么,她就上了车。 我站在住院部门口,只感觉冷汗直流,来了一部立马拉开车门上去了。 一般的鬼怪也就算了,一个软萌小萝莉明明是活人,却这么古怪。 回到家里,白水将小白阿娲交给我后,说是要去一趟青要山,让我先睡。 知道他是要去看黑白双龙潭,确定华胥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也没有在意,让他顺带看一下白虹,但也别露了行踪。 便利店的晚班人少,并不用我管,到了十点值班就会关门回去。 给小白阿娲洗过澡后,和他们玩了一会就哄着睡了。 我躺在床上把便利店要进的货清了一下,顺带等白水回来,可等着等着,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要知道我们这房子上楼是要从便利店上来,一般员工不会上来,有事就是打个电话叫我们下去,帅哥有钥匙从不敲门,我们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朋友,而且这敲门声有点古怪,根本不像正常的人敲门,总是快速敲几下,又缓几下,等没开后就再快敲几下催催。这敲门声是一下一下的,节奏十分平稳缓慢,却一直没有停歇。 白水不在,帅哥在医院,我术法不大行,其他的都不能用了,虽然房子白水布下了许多符纹,也不大确定有没有用,更加上最近怪事这么多。 我打开猫眼朝下看了看,却并没有见到人,正疑惑着,却听到一个软萌的声音道:“姐姐,我来找你玩了。” 我先是一愣,跟着猛的一震,眼睛从猫眼朝下瞄了一下。 只见今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小萝莉抬着头,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努力朝上仰着,似乎知道我在看她,咧着嘴,露着一口白牙用极为甜美的声音道:“姐姐,开门呀。” 我瞬间心跳如鼓,凭我一双眼睛看过,虽然这小女孩子脖子能十分不正常的扭转,但确实是个活人。而且凭我现在的本事也不能灭了她,最多掏出血蛇鼎收了她,可血蛇鼎一出来,孟婆就能感应得到了,我不想听她那些玄而怪的话。 “姐姐,我要进来了,快开门啊。”那小女孩依旧用那样礼貌而平缓的速度,一下又一下执着的敲着门,语速和她那敲门的声音一样平缓而一字一句,明明十分正常,却又显得那么不正常。 我将门倒锁,只当自己没听到,又确认了一遍屋内的符纹都在后,又将所有窗子锁死,然后看了一遍小白阿娲,确定他们没被吵醒。 这才发了信息给白水,让他尽快回来,他却没回。 屋外小女孩一直敲门,时不时的叫上两句,我都当没听到,戴着耳机听歌。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大响,好像有什么落在防盗窗上,我心中立马咯噔一下,取下耳机听了一下,却听到那个软萌的声音在主卧的窗户外传来:“姐姐,我要进来找你玩哟。” 防盗窗外还有着水滴落的滴答声,以及细细的水流声音。 我拿着耳塞慢慢转过头,却见窗户防盗窗外耷拉着一个小脑袋,圆脸短发,原本黑亮的眼睛充满了血,倒垂着头,嘴大张着看着我,防盗窗上血流顺着不锈钢棚朝下流落,可她偏着的头却靠近防护栏,倒垂的头发滴落的血,一下又一下的打在窗台上,可她那大张的嘴里有那软萌的声音喊道:“姐姐开门呀。”添加"" 章节目录 第717章 妈妈来了 我看着那个在医院里,软萌可爱的圆脸小萝莉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古怪的尸体,心差点就跳了出来。 可她倒垂着头,却依旧朝我叫道:“姐姐,我来找你玩了啊。” 说着,一只沾满了血的手从防盗窗上掉了下来,骨头好像断掉了,胳膊一荡就荡进了防护栏内,在玻璃窗上划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迹。 耳机里传来音乐声,是小白喜欢的儿歌,我愣了一会,慢慢推开窗,凑过去看着那小女孩的嘴里,那大张的嘴里,舌头已经不见了,可嗓子里却如同复读机一般,依旧在讲:“姐姐,我来找你玩了,开门啊。” 这大概就是华胥所说引来的东西吧,我复又关上窗,然后沉吸了几口气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接着报了警。 我们现在是普通人,做的也是普通事,死的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龙五不会再帮我收尾,所以还是得走正常程序。 叫救护车时,我只说有个女孩子掉在我家防盗窗上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幸好是半夜并没有人看热闹,警察也来了,给我录了口供。 可我还是没有告诉他们,我见到那小女孩子敲门的事情,只是说听到孩子掉到了防盗窗上。 但我知道白天她父母在医院见过我的,而且还听到小女孩说要来我家找我玩,现在小女孩大半夜却掉到我家防盗窗上面趴着死去,她父母会怎么想? 白水装的那些监控终于派上了用场,我从医院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便利店的门,从店员关门后,下面的卷闸门也没有打开过,这事跟我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还带着两个孩子,加上有两个店子在这里,警察也并没有叫我去警察局录口供。 虽然奇怪,我还是将在医院碰到这小女孩的事情说了,但我是开便利店的,说不定小女孩住附近,在便利店买东西见过我。 警察录完笔录收拾完现场后都快天亮了,我却坐在便利店门口,抬头看着主卧室窗台上的血。 那小萝莉看上去六七岁啊,婴儿车里满月的婴儿死了,纸娃娃从天而降,现在死的却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了,下一步呢? 过了好久我才站起来,牵出帅哥洗车用的水管,对着防盗窗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可血迹哪是这么容易被洗掉的。 就在我冲洗之时,白水回来了,我将这事跟他说了,他接过水管,朝上一冲,水流明明跟我冲的时候一般大,却立马将血迹冲得干干净净,连窗户上那小女孩子手滑过的痕迹都出现了。 “那条舌头上有个黑色的隆起,我开始没看,但现在想来,那女孩子可能受那东西控制了。”我记得以前有种巫术,叫口舌术,一般都是下在馋嘴的孩子身上。 白水搂着我,在便利店转了一圈,确定符纹都没有办法,而且便利店的门并没有打开,所以那个小萝莉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楼下便利店去敲二楼住房的门,而且监控也没有拍到她上楼。 “那时她可能已经死了。”白水最后得出结论,朝我道:“只怕警察那边检查后,会得出结论是死后抛尸,到时就麻烦了。” 没想到我以前是“杀人狂魔”,还有一天会再次变成杀人嫌疑犯,这当真是有意思了。 果然到了下午警察就传我去问话,因为我身份证是白水搞的,虽然名字没变,但年龄都改大了,而且和他还有结婚证,反正各种手术齐全,再加上监控都有,而且我确实在医院前没见过那小女孩子,我也就直说了。 我唯一猜错的是,那小女孩并不是我们那附近的,而是在另一个城区,离便利店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家就她一个孩子,还和她父母睡同一张床,到现在她父母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家里到我那里去的。 警察明知道这事有古怪,可我们那店接连几天都出情况,难免引起他们怀疑,讯问本就带有刑事问责的意思了,警察说话难免大声,但白水陪我来的,警察说话一大声,他低咳了一声,那警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收了声,就好像家里那条没用的七星狗,立马就怂了。 等我们出警察局时,却见那小女孩子的父母在休息室里大哭大叫,白水护着我出去,免得被他们看到。 回到便利店里,白水才告诉我,武罗和巫狼都不在青要山,而且妙虚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现在守着青要山的是青衡,小龙种被了断带回龙虎山了。 看样子武罗和巫狼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啊,或者说他们也想搞什么? 白水并没有下黑白双龙潭,但可以确定下面的东西并没有突破小白那层蛇蜕。 “血衣咒或许是针对我们入世的,只是恶心我们而已,你就当没看到吧。每晚给那小女孩子念几遍固心咒超度吧,也算是解了这段因果。”白水脸色发沉,朝我轻声道:“五件血衣,已经死了三个了,我让帅哥回来扎纸人替死了,免得再死人。” 三大体咒都能作用到风家血脉身上,只要施了咒,一般都不会无故解开。以纸人替死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要想替死成功,就得拘阴魂进入纸人内,就像当年我外婆给宋媛假死时做的一样。 帅哥听说这事情,直接将华胥扔在医院回来了,灌了一瓶水后,朝我委屈的道:“我都还没结婚,那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打得华胥快流产了。我怀疑她就是装的,如果不是我不想用巫术,我一定趁着她被你下了禁制,好好整她一顿。” 然后就说到这事,他大骂了一顿那施咒的人,然后让我看好娃和店,粉店忙不过来就多请几个人,生意还是要做的,就拉着白水去扎纸人了。 接连出了这么多事,粉店根本没什么生意,哪还要请什么人啊,我任由阿姨们聊天,躲楼上陪小白他们玩去了。 到了傍晚,白水和帅哥带着两个纸人回来了,一个十二岁的童女,一个十八岁的美女,帅哥还刻意掏出两瓶血,说是华胥的,可以冒充所有人,就等晚上拘了阴魂在里面,就可以烧了送上路。 果然到了晚上,帅哥从医院拘了两道阴魂回来,在粉店门口烧了,这事就算完了。帅哥还得连夜回医院当他的渣男,一肚子的怨气。 可没想到,我和白水刚睡下,他拉着我边安慰边亲昵,却没想刚开始,就听到窗户咚咚的响了两声。 主卧的窗户就在床的侧面,白水先前并不在意,可跟着又一次咚咚的声音传来时,他慢慢的坐了起来,让我先睡,他去看看。 知道这家伙又要一个人扛,我拉住了他:“她昨晚敲门时就是这样,不急不慢,一下下的敲。” “你还怕她吗?”白水低笑的拉着我下床,拉开窗帘。 果然那个小女孩又一次趴在了防盗窗上,跟昨晚一样倒垂着头,断了的胳膊荡到玻璃窗上,咚咚的敲着窗户,见我们拉开窗帘,那倒着的嘴又开始复读:“姐姐,开门啊,我来找你玩了。” 但让我感觉恐怖的是,来的并不是阴魂,而是真的尸体,昨晚流的血已经凝固住了,所以并没有流血声。 警察居然让一具尸体跑出来了? 白水冷哼一声:“你跑出来,问过你爸妈了吗?小孩子乱跑可不好!” 他话音一落,那小女孩倒垂的眼晃了两下,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妈妈跟我一起来了啊!” 心猛的一咯噔,白水立马拉着我后退了一步,正要挥手,却砰的一声。 有什么鲜红的东西流了下来,跟着就是一头黑发的倒发倒垂了下来。 白水抱着我转身,可就在我转身时,看到了一串血顺着那黑发倒流。 “我妈妈来了,姐姐开门啊!”小萝莉依旧用软萌的声音恳求道。 可血衣咒应该死的人,我们都用纸人代替了啊,为什么这小萝莉的妈妈死了? 难不成她们家的死和血衣咒没有关系?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18章 你以为你是白水 那小萝莉的尸体又跑过来,还带着她妈也跟着落到了防盗窗上。 白水虽然捂住了我的眼睛,可我却依旧听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刮着玻璃的声音,最后只是一眼,却依旧能分辨出,小萝莉她妈妈掉下来的姿势,甚至连倒垂着头的姿势,都和小萝莉一模一样。 那刮着玻璃的声音是她的手吧,带血的手刮过玻璃,才会有这种声音。 小萝莉还在软萌而执着的叫着,白水抱着我出了房间,脸色越发的冷,朝我轻声道:“我会解决的,别担心。” “报警吧。”我沉叹了口气,果然有些事情想避开是不可能的。 白水掏出手机报了警,这次警察几乎抓狂了。 防盗窗本身就不大,她们母女的尸体就用这样倒垂着头趴在防盗窗上,如果是掉下来的话根本就把握不好姿势,一不不好会从防盗窗上滑下去。 警察这次做笔录时,脸色都有点凝重了,加上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他们似乎怀疑尸体是从楼下架梯子搬上去,或是从楼上绑着吊下来的,但却又找不到其他痕迹。 小萝莉的爸爸赶过来时,整个人都疯了,喃喃自语的大叫,不停的低吼,却话不成声,只是紧紧盯着我,颤抖着嘴,指着我,喉咙里咕咕作响,却没有一句听得清的。 当人受到剧烈打击时,语言系统会紊乱,就是他这种情况吧。叫来的救护车没有救到他妻子,却将他带走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破裂,那个爸爸承受的打击有多少,又有谁能体会。 这次是白水报的警,所以无论警察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出面,我就在楼上看着小白阿娲。 感觉到我不开心,小白阿娲一左一右的抱着我,亲着我的脸,他们都还不大会说话,只会时不时蹦出一个字,可阿娲却还是跟我说:“笑——笑——” 她的脸也是圆圆的,黑黑的头发还是我剪成西瓜头,我想着医院电梯里那个小萝莉也是这样一张脸,可爱活泼的看着我,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她原本幸福的由爸爸妈妈牵着双手,可转眼之间她的尸体就以那样诡异的姿势趴在了我家防盗窗上。 亲了亲阿娲,我给帅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一下那小萝莉她们家的情况。 白水应付完警察后,就抱着七星狗出门了,交待我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他就行,实在不行就报警,我们现在可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白水执着于普通人的身份,可也实在没心情去想太多。 任由小白阿娲玩,我将奈河一脉的笔记翻了出来,看不能找到那口舌术和白饭为蛆的记录,但没等我找到记录,楼下就传来吵闹声,夹着砸碗的声音,似乎来了不少人。 我让小白阿娲在楼上玩,到楼下却见粉店门口围了不少人,砸锅砸碗的都有,甚至还砸桌子的。 两个帮工的阿姨拦着这个拦不住那个,不停的大叫,那些人中间有以前的熟客,还有那个辗了婴儿车的司机。 听他们吵吵嚷嚷的意思是吃了店里的粉,有很多人回去吐了虫子出来,而且还有好几个住院了。还骂我们店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惹出这么多事,现在又死了人,肯定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 这种对面的冲突一旦见到当事人情绪就会爆发,到时冲突就会变得更厉害,我急忙退了出来,然后打电话给阿姨让她们也别拦着,随便砸吧,让她们避开别受伤,直接下班就行,回到便利店让吴姐也先下班将店子关了。 果然吴姐刚走,就有人来砸便利店的卷闸门,知道我住在楼上的还朝楼上丢东西,骂的话也特别难听。 小白阿娲被吓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将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把帅哥留下的消音符全部贴上。 楼下还没闹完,帅哥就打电话来了,先是告诉我小萝莉叫孙欣怡,父母工作稳定,更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一家还挺幸福的。 说到这个帅哥也唏嘘不已,越是美好的东西被破坏,心底那种遗憾就会越深。 只不过问及他们一家三口为什么去医院时,帅哥想了一会才道:“孙欣怡她妈有个朋友在医院住院,好像也是保胎吧,可昨晚流产了,更离谱的是孩子不见了,搞得人心惶惶,华胥还说是来找她的,真的有被害妄想症啊。” 原本平行的两条线,却又突然有两个点交集在了一块?我让帅哥给华胥请个护工,让他帮我跟着一点孙欣怡的爸爸,怕他在过重的打击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更别让他被有心人利用。 不过帅哥却告诉我一个更离谱的事情,让我看微信。 我打开一看,映入眼的图片是一个碗里装满着朝外爬的蛆,那个碗还有点眼熟,我看了两眼才发现是我店里的碗,而那些白胖的蛆似乎就是汤粉。 打开一看才发现是说我店里汤粉味道好,是因为用肉养蛆,再用蛆熬汤,所以味道才这么好,可又说什么苍蝇卵根本煮不死,如果在我店里吃过粉的说不定胃里就有苍蝇卵,只要喝下淘米水,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将胃里的蛆吐出来。 下面还有图有真相,每一步都拍照记录了。更有意思的是,还暗指最近出现的婴儿和娃娃尸体,可能我还是用紫河车熬汤,那些婴儿和娃娃找不到尸体,才会用纸糊的东西代替自己,说得有理有据,还真挺有说服力的。 可能是因为这种灵异鬼怪的事情查得严,所以并没有明确指出,而只是暗示。 淘米水又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以现在人对微信传播的信任度,难免会试上一试,住得又都近,只要有一个试验是真的,那么后面就不可控制了。 从店被砸的后果来看,试验的结果很明显。有人吐出了虫子,也有人在喝了淘米水后到医院洗胃的。 奈河一脉的笔记并没有记录口舌术和白饭为蛆的,但这会我大概知道了,或许白水猜对了,这件事情还真是针对我生意的。 口舌术也好,白饭为蛆也罢,都是相对于吃的,只是我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汤粉店,有必要用这么狠毒的法子来竞争吗? 血衣咒和瞎婆子或许本身就没有联系,只不过血衣咒让粉店风水大变,气势低迷,才会让瞎婆子看出了什么,认为我好欺负。 我将微信上的链接关了,却听到楼下突然安静了下来,凑到窗前朝下一看,只有白水抱着那只七星狗站在门口,他背着窗户,看不到脸,但明显是抬头看着天。 冬日的天空有点灰蒙,并没有太阳,我也不知道白水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白水抱着七星狗上楼,洗了手就来帮我给小白阿娲穿衣服,说带我们去见个人。 “找到瞎婆子了?”如果不是来砸店,我都不知道那瞎婆子搞的事情还有这个。 白水轻轻笑了笑,抱着穿好衣服的小白,示意我抱起阿娲就下了楼。 楼下有行人路过,看到我们,原本随时都要笑笑的,现在却是怒目而视。 白水打了个车,路上都是告诉小白阿娲外面的是什么,并没有说其他的。 只不过等车出了城,到了效区要改造的棚户区时,我们才下车,七星狗在前面带路,跟着一转,就进了一个棚子。 我抱着阿娲就要跟进去,可白水却一把拉住了我,脸上闪过怒意,带着我就要转身,但那棚子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和白水长得十分相像的人从里面出来,看着白水轻声道:“就想走了吗?以为你藏得住?还当真以为自己是白水了?”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719章 嫉妒 我没想到白虹会醒过来,而且连那双被剜掉的眼睛居然也长了出来,更不想到他居然还来找白水了。 白水原本是想要避开的,但听到白虹开口,抱着小白冷冷的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想理会白虹。 “云舍,你怎么连自己枕边人都分不清了?”白虹脸色依旧带着轻佻,那双不知道如何长出来的眼睛里闪过精光的瞄着白水和他怀里的小白,朝我轻声道:“你以为我会忘记那些事情?” 他说着,抬起手,手上正是那些忘情蛊虱,朝我轻笑道:“有人帮我取出来了。” 帅哥能找到我们,是因为他有着和白水一样的神蛇血脉,估计是用什么血脉相连的术法找到的,白虹既然是条神蛇,找到白水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他态度十分古怪,似乎和白水并不要好,或者说他有自己的想法。 当初他被建木控制播种时,似乎并没有多少痛苦的神色,就算后来建木进入白水体内,他没有再被控制,却又和天帝合作,想带白思回黑门,看样子当初他在黑门内也活得不错。 对于这种立场不坚定的蛇,随风摆动,到哪都能生活得很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白虹明显不是来找事情的,见我们没说话,转身从棚子里将一个人拎了出来,朝我笑道:“你是来找她的吧?进来看看吧。” 他拎出来的正是那个断了腿的瞎婆子,只不过现在已经惨得不成人样了,气若游丝,喘息不定的躺在那里,看样子白虹来了也有一会了,而且也没闲着。 白虹并没有过多阻拦,将瞎婆子扔下后,就侧过身让我进去,我抱着阿娲并不想进去,但白水朝我点了点头,抱着小白就进去了。 棚子里面还有好几部纸糊的婴儿车,以及各种大小的纸娃娃,套的都是我以前穿过的衣服。泰龙村一场大火,一切都毁灭了,就算后来螣蛇借建木重新恢复,但院子里的东西谁都没有动,为什么我穿过的衣服会出现在这里。 白水将那些衣服拉开,露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柜子,只见里面有几个装粉的碗,正是我店里的,还有一张棒棒糖的纸,还有一条装在罐头瓶子里的小舌头,还压着几张照片,正是孙欣怡一家三口牵着手,孙欣怡还蹦蹦跳跳的抬着下巴笑得眯眼看着她爸妈。 谁能想到照片上这么可爱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具诡异的尸体。看样子这些事正是瞎婆子搞出来的咯? 我转眼看着白水,他朝我轻声道:“估计是别人托她搞的,要不然她一个瞎婆子怎么可能拍得出照片。” 棚子里装的杂物太多,空气十分浑浊,还有着一股浓浓的异味,我怕小白阿娲不好受,就抱着她们出来了。 一出棚子,白虹居然还站在外面,他一身神蛇标配的白袍,虽说脸上总带着轻佻的笑容,但依旧有着出尘的气质,与身后那肮脏的棚子格格不入。 “就算找到了她,你们也不知道是谁让她害你们的,这些东西又是谁给她的。所以这就是人心,人心隔肚皮不说,还繁杂。就算能听见,却也不一定是真的,因为有很多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白虹轻笑的看着白水,沉声道:“更何况你这种没有心的呢?” 一听到他提及心,我的心立马也咯噔一下,双眼立马打量着白虹的脸,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记起自己被换心的事情,可看他的神色似乎并不知道。 “我记得你们有一句话,叫什么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却有无缘无故害人的。”白虹伸出脚,踢了踢地上已经快要断气了的瞎婆子:“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帮着那些东西害你们吗?” 最近的事情无头无绪,起因不过是白水入世看看人心,却又碰到这些事情,开始的还没什么,到那孙欣怡母女的死,确实让我怒了。 “你想说什么?”白水将我护在身后,朝白虹道:“既然你选定了阵营,那就应当知道,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哦,可你杀了我,是想证明你不是白水吗?”白虹哈哈大笑,朝我轻声道:“你是个人,能猜到她为什么害你吗?” 最近的事情太乱,我连头绪都摸不到,怎么能猜到瞎婆子为什么害人。但她能拿到这些东西,肯定背后还是和鳞片人或者其他地底的东西有关。只是或许和白水猜的生意竞争有关,也有可能是受人唆使? 白水并不是人,这会却也越发的迷茫,他没有心,更是想不通人心。 但我并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怕白虹死抓着白水现在的身份不放。 “猜不到?”白虹呵呵的笑了,看着白水道:“你忘记自己是凭什么逼退天帝那道神魂的了。” 看样子白虹知道的还不少,可白水脸色还有点平淡,却抓不到具体的原因。 “你和云舍白天恩爱秀了一波又一波,晚上你还去找重瞳子强势表达主权,又让帅哥努力破坏他的计划,还联系空门和道门打击他的势力,他那一道神魂又打不过你,看得呕心还不如离开。可你想想你们家,和那个小女孩家有什么共同点,不就明白了。”白虹轻笑着抬脚,却见棚子前的碎石缝里长出一棵娇嫩的小草,顶端开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脚尖在石子上滚动了两下,将那棵好不容易在冬天破土而出,开出小花的嫩草给碾成泥。 他碾完后,还看着被压入烂泥中的小草,朝我们笑道:“太过美好的东西,尤其是原本还不比上自己的东西,居然一步步比自己变得更好,只有毁灭掉了心里才会舒服啊。这大概也是天帝为什么要将这些实力超群的存在清理掉的原因,一般人的嫉妒,只不过在心里暗恨,或是说几句坏话,可一旦能力高了,嫉妒就会变得不一样,难免会嫉妒得想杀人吧。” 白虹说完,一步踩在瞎婆子的脸上,然后直接从瞎婆子身上一步步踩过去。 他每踩一脚,就会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他明明能走得很稳,却还要刻意辗转两下,原本瞎婆子就快要断气了,他也可以一脚踩死她,却硬要留着力气一点点踩着玩。 “你说你们这么幸福,连我都嫉妒,她一个因为乱用术法被剜掉眼睛的老婆子,怎么会不嫉妒。还有那小女孩一家三口,光是看照片牵着手蹦蹦跳跳的样子,还有她父母脸上那样的笑,就让人感觉到幸福得快要溢出来了,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白虹一步步走到白水身边,看着对着他挥着小手的小白,朝白水道:“所以我不会让你再装下去了,你既然不是白水,就不应该占着属于他的幸福,至少这样不会让我嫉妒。” 地上的瞎婆子终究还是断气了,她大张的嘴里舌头也不见了,大口大口的血吐出来,本就是萝卜花一样的眼睛,这会像是破碎的玻璃球。 我知道白虹有备而来,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这个而来。 白水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任由白虹一步步逼近。 我突然想起他说华胥时,一样的身体,同样的记忆,却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他说的是自己,还是华胥,或许二者皆有? 这个问题在我心里很久了,可我一直没有勇气去追寻答案,从建木抽离后,白水醒来,和我之间经常歪缠亲昵,却从未有过真正的夫妻生活,我一直以冬天为由安慰自己。 可这时白虹如果执意戳破,我该如何?阻止白虹,继续假装?或是任由白虹点破,逼得白水再与我站到对立面?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720章 杀华胥 白水从见到白虹后,似乎并不在意,这会见白虹一步步逼近,反而转眼看向我,只不过他抱着小白的手紧了紧,原本从入世后,就一直带着轻笑的脸上,这会笑容慢慢凝固了。 “建木虽然被灭,可那道神魂!”白虹突然沉喝一声,看着白水道:“你大概忘记了一个东西,一个和建木神魂有关的东西。” 眼看着白虹准备掏什么,我心一紧,抱着阿娲朝前几步,挡在白虹面前将阿娲递给白水,朝他轻笑道:“既然当初是我给他下的忘情蛊,就让我来解决吧。你带小白阿娲先回去,免得那些什么嫉妒就要杀人的话让他们小娃娃听到了。” 白水将阿娲抱在怀里,低低的笑了笑,看着被我挡住而诧异的白虹道:“这就是你说的秀恩爱吧?” 原本准备摊开手的白虹脸色一沉,那张和白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变得有点扭曲。 可白水却依旧撒盐道:“大概是你以往交缠过的蛇太多了,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恩爱夫妻,可我和云舍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哪里是刻意秀恩爱,这只不过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而已,大概就是一直这么幸福恩爱吧。” “你!”白虹被气得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双眼差点要被瞪出来了。 眼看他就要摊开手,我忙朝白水道:“你先走吧。” 白水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搂着阿娲,双眼里有什么涌动,却反手将小白阿娲递给我道:“当初就不该复活他。” 就在他将小白和阿娲递到我怀里时,还没等我接住,他就松了手,跟着就见猛的一挥手,直接涌出烛阴黑气,朝着白虹涌去。 他面对着我,因为松手太快,我本能的朝下抱住小白阿娲,跟着就听到呼呼之声传来。 白虹却沉喝道:“云舍,他不是白水,他体内建木虽然被抽离,可他……” 但白水怎么会怎他说太多话的机会,烛阴黑气闪动,不一会就将他团团围住。 我这会已经抱住了小白阿娲,知道白水是特意用这个法子不让我出手的,朝后退几步,朝白水道:“别杀了他,还有用。” 白水轻应了一声,却见一道掺杂着烛阴黑气的冰柱瞬间就将白虹冻住,只要里面的白虹一动,冰柱里的烛阴毒气就会朝里涌入他体内,就算是神蛇面对烛阴毒气也没有太大的胜算。 我这才抱着两个娃转身过去看,却见白虹手里握着的,正是西林寺石庙里那座白水雕像。 “收走吧。”我看了一眼白虹的脸,想着那颗蛇心养在他体内终究还是不放心。 回去后得想办法将那颗蛇心再取出来,但现在想避开白水,哪有这么容易,看样子这事还是得费点心。 就在白水准备收走白虹时,突然一声熟悉的吼声传来,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天而降,武罗手持战斧,一斧子就劈开了那道冰柱,烛阴毒气立马朝外涌泄露,并没有伤着里面的白虹。 白虹脱困,立马眼带欢喜,可刚一露出喜色,就被武罗一斧子架在了脖子上:“回去!” 最近一直和白虹在一块的巫狼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白虹立马昏倒变在了一条小蛇,巫狼直接就将他拿走了。 “白水。”武罗等巫狼离开,才看着白水道:“他只不过是因为才醒,所以有点偏激了,你何必用烛阴毒气对他,毕竟他和你同是神蛇一脉。” 这语重心长的话,听起来有点像电视里老妈面对叛逆的儿子啊? 可白水有娘,武罗无子,这明显就不符合设定啊? 但从武罗说自己记忆混乱后,好像做事也有点混乱。 白水却并不理会武罗,伸手接过小白阿娲,转身就朝外走,连话都不想和武罗说。 我有点不解的看着武罗,从她记忆混乱后,她先是从我手里救下了重瞳子,又帮我和重瞳子结盟灭建木,现在又来救走白虹,我都抓不住她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云舍,你一定要好好陪着他。”武罗脸上露出苦恼的声色,转身上了赤豹,飞快的离开。 我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不大明白武罗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直陪着白水吗? 可当我追上白水时,却见帅哥靠在车上,朝我们痞痞的笑:“我也拿不准她现在想什么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们,华胥快要流产了,需要输血,你们是知道的,她那个血……” 华胥被白水拉出来当挡箭牌,都闹得要流产了,不过她肚子里的是蛇胎,除非以特定手段,要不然是打不掉的,像以前白虹播种的蛇胎,明明流产了,却依旧没的打掉。 白水似乎一听到华胥就有点心烦,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朝帅哥道:“人是不能杀人的对吧?可她也不算是人啊?” 华胥就算是真的,也不算是人;如果是地底那颗灰色巨头弄出来的复制品,更不能算是人了?可在她最近没有犯事的情况下杀掉的话,有点不符合人道,和我们正派的设定啊? 我瞥了一眼帅哥,其实我在心底想杀华胥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她总有留下来的理由,现在白水开了口,就不会再顾忌什么蛇胎了,帅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帅哥沉思了一会,点头道:“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说着拉开车门朝我们道:“上车吧,送你们这幸福的一家四口回家。” 可等我们刚回到店里,却见华胥脸色苍白的坐在便利店前的台阶上,估计是从医院跑回来的,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看到白水就急忙站起来了,她坐过的地方,赫然有着一个鲜红的血印,但她似乎顾不得这么多了,急急的跑到白水面前,看着他道:“我可以去死,可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血脉啊,你怎么可以不管,你不就是要延续血脉吗,我生下来的就是你的啊!” 原本就皱着白水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却轻笑道:“你是跟我说还是跟帅哥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师月落的吧?” 师月落这个名字一出,帅哥和华胥的脸色都不好看,这个名字确实不大好提及。 华胥似乎想起了什么,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惧意,无论何时都容光焕发的脸上带着青色,隐隐的还有发白死皮,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转过头看着我道:“云舍。” “累了一天了,先上楼休息。”可白水明显不想让她跟我多说话,朝我柔声的说着。 我接过阿娲朝他点了点头,避开华胥就要上楼,但侧过华胥身边时,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猛的一把伸手抓住我,脸带祈求的看着我:“我只是想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是做娘的,你当初也怀的是蛇胎,你就让白水帮我解了禁制好不好?只要他解了禁制,我保证不跑,老老实实的帮他把孩子生下来。云舍……” 这话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叫老老实实帮白水把孩子生下来? 华胥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要膈应人一把,不让你恶心一下,就好像不舒服。 转眼看着白水,却没想,白水直接将小白朝我递过来,脸色虽然发沉,可声音却依旧轻柔道:“你先上去休息吧,这个我来解决。” 说完拉起华胥,朝便利店里拖,却并没有上楼,而是一直接着她到了便利店的仓库将她直接朝地上一扔。 帅哥从听到师月落的名字后就有点失神,被我踢了两下才跟到仓库看的。 白水今天先是被白虹气着了,又是武罗那混乱的话,这会怕正在气头上,看着地上的华胥沉声道:“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华胥从怀上就说这孩子是白水的,只不过后来我们知道是师月落的,也就没有过多理会,毕竟是帅哥他爹,能留就留,不刻意去打掉。 听白水发问,华胥脸色变了变,弱弱地道:“孩子不是你的,可你也知道,这孩子生下为对你只有好处。只要你让我生下孩子,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跟绿腰一样,将他藏起来,将他养成帅哥那样。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你体内还藏着……” 眼看着帅哥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白水突然冷离一声,一道烛阴黑气缠绕在华胥身上。 “别!”我连忙开口阻止,但这次白水明显动了真怒,华胥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变成了一滩黑水。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21章 谁的责任 对于华胥,我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曾经我甚至想过用什么法子可以杀掉她,毕竟她体内流着的是女娲的血,任何术法对她都没有用,愈合能力也超强,好像杀不死。 更甚至在华胥白思呆在阴河和白水在一块的时候,我气愤时还会想着挑拨白水想办法杀了她。 我也想过,引诱华胥犯个下不可饶恕的大罪,然后我们众人群起而攻之,或者再次将她封入白龙潭。 所以从我将她关入琉璃瓶里后,我就从未想过要将她放出来。 无论是哪一种,以她这种十分讨人厌恶的存在,应当死得很轰动,才能大快人心。 可她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死在了白水的迁怒之下,就在一身血脉被禁锢,腹中胎儿不知道为什么不保,苦苦求白水解了禁制保胎时;就在从她出现开始,变得稍稍沾了点人气时,就这样毫无征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一声,就化成了一滩黑水,又慢慢消失在了台阶之上。 我和帅哥都处于震惊之中,帅哥微微侧过身子,拉着我的胳膊慢慢转到我身前,以极其防备的姿势对着白水。 “你先上楼。”白水却突然沉喝一声,瞪着帅哥道:“你准备做什么?” 他那一声沉喝似乎带着无法拒绝的威压,原本还只是侧过身的帅哥,急忙一转,挡在了我身前,却说着和白水一样的话:“你带着两个娃娃上楼,我和他谈谈。” 白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除了杀掉了华胥,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性格上虽然有点变化,但他是白水的身体,白水的记忆,白水的处事方式…… 只不过在这里面加了些东西,改变了他一点,只要我陪着他,他会慢慢融合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他们两个如同两只斗鸡一样的盯着,我抱着两个娃,看着帅哥挺直了背站在我前面,白水一身冷气,却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双手紧紧的握着,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你先走,这是我们家的事。”我想了想,终究还是让帅哥先走。 白水对于我的容忍度,比对任何人都要宽许多,比如他对华胥,能直接灭掉,渣渣都不留,可对我,就算他当初和建木融合在一块,我接连两次杀他,却依旧保持着容忍心。 所以他听到我的话,原本带着寒冰的脸瞬间融化,似乎立马进入了春天,但脸上却依旧要笑不笑的看着帅哥,眉眼皆是得意和欣慰的神色。 可帅哥听着这话,原本听直的背似乎有点耷拉,凌人的盛气好像被我那句话给吹倒,整个人布满了悲伤的神色。 我突然感觉自己太过残忍,帅哥为什么跟来,肯定不是为了那碗所谓的鲜肉馄饨,而且他三观极正,我和白水好好相处时,他从不会插进来。 他找过来,不过跟我一样,知道白水体内那道建木神魂或许没有被灭掉,他担心,就厚着脸皮,用嘻嘻哈哈做掩护跟了过来。 我可以从白水夜不归宿,重瞳子和柳仙的对话,以及白水突然执意入世之中感觉到不对。帅哥拿着那几粒建木果破了天帝的计划,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白水的变化。 他找过来,又刻意住在我们旁边,每天来混吃混喝,不过就是不放心我,时时看着罢了。 可他现在明明以保护的姿势护着我,我却要赶他走。 他听到师月落的名字,见华胥突然惨死,多少心情也有点不好,我却依旧补刀,可就算这样,他却还是没有动,执着的站在我面前,挡住白水。 “你先回去,我晚上打电话给你。”我生怕帅哥过于担心和白水对干起来,连忙朝他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是普通人。” 白水原本得意的神色立马塌了,一把推开帅哥,然后伸手抱起小白,转身就进店了。 到了店门口却依旧语气不好的回头朝我道:“还不快开门。” 帅哥自嘲的苦笑一下,朝我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卷闸门被踢得砰砰作响,白水似乎等得十分焦急,连他怀里的阿娲都知道劝他:“等……等……” 可他却依旧踢着门,不让我有半分机会目送帅哥离开。 我打开门,他一进去反手就关了门,然后朝我道:“为什么我杀了华胥你们很震惊,你不是一直想杀她吗?” 这个问题十分直白,我愣了一会,一直到了楼上都没有想到答案。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很多次想杀人的想法,夫妻吵架想杀了对方,老板过于严格小气,同事过于挑刺,或者还有更多的仇恨,总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人,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杀人的,在于容忍度和控制力,以及杀人的后果…… 可对于白水,或者说对于瞎婆子这种以诡异得我都看不出来的法子杀人时,法律不能制裁,她们不顾别人家庭破裂的后果,那就只有…… 只有看因果报应,以及老天爷了,这也算是天帝存在的作用吧。 见我没有回答,白水冷笑道:“你们杀人都喜欢找理由,美之曰师出有名,就算再十恶不赦的存在,只要近一段时间没有作恶,你们还会找理由说什么从良了,要在下一次犯事之后才杀。明知道有危险,就先应当先除掉,不留后患。” 正在给小白阿娲洗手的我,肥皂猛的一滑,顺着地板一路溜,我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肥皂直接落入了厕所里,连踪迹都看不到。 我手上还带着肥皂特有的滑腻,看着空洞的厕所洞口,我不自觉的握了握空空的手。 这是白水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达观点的不同,难道那层窗户纸就这么重要吗? 抬头朝白水道:“因为生命本身就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谁都不能剥夺任何生物生存下来的可能。” “现在很多国家,打胎都是违法的,除非检测出胎儿疾病,要不然打胎都得坐牢。”我将小脸盆的水倒了,免得小白阿娲玩水。 白水十分熟练自然的拉过她们,拿毛巾给她们轻柔的擦着手,阿娲跟喜欢他,总是时不时凑过去要亲亲他,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水对阿娲并不亲昵,每次抱娃时,他都会选择抱小白,实在没办法,才会抱阿娲。 等收拾好后,我也不想做饭,就给小白阿娲叫了个外卖粥,结果人家一听说了送我们这的,直接挂了电话。 白水已然能知道这表示的是什么,好不容易舒展的脸色又变得很差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就去厨房煮面条,正煮着,却听到外面哐当一声巨响。 接连两次防盗窗上趴尸体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连火都没顾得上关,我急忙跑了出去。 一路都听到哐当哐当的响声,还夹着玻璃被打的声音。 就在我准备跑到窗户口时,却被白水抱住,他脸上露出十分焦燥的神色,原本的高冷漠然好像怎么都维持不住了。 就算没看到外面是什么,我也心知不好,以最轻柔的声音朝白水道:“我们带着小白阿娲先回蛊寨,马上就要开春了,那里风景会很好。” “不,既然我要看人心,就得看下去。”白水抱着我,亲了亲我的脸,然后转身拉开了主卧室的窗帘。 只见人行道上,孙欣怡的爸爸拖着一个大音响放着他录好的话,他车后备箱里拉了满满一车石头,车旁边挂着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照片,以及孙欣怡和她妈妈趴在防盗窗上的尸体照片,和事情经过。 虽然隔得远,却依旧可见原本干净温和的男人变得头发油腻,胡子邋遢,脸色青紫,双眼红肿却一直默默流着泪。 他一直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拿起石头朝着窗户砸过来。 有时砸到防护栏上,有时运气好砸过了防护栏,砸进了玻璃里。 音响里说着他妻女如何惨死在我家防盗窗上,但警察却因为找不到证据就不能抓我们,他要自己解决。 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窗声,像极了那一晚孙欣怡一下又一下敲门的频率,平稳执着,却又不停不歇,我突然感觉有点心塞。 但一后备箱石头很快就完了,男人又从前座下面掏出两桶红油漆,他依旧保持着当爸爸的温和,没有直接泼过来,而是拿了只大毛笔,在楼下写着什么。 他一直没有说话,但那紧绷着的身体却好像在无声呐喊,明明那样坚挺的站着,可只要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体里充满了仇恨和无发宣泄的怨恨。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从最先的议论,到最后操起花坛边上的砖头砸门,然后跟着破口大骂,事情一步步的发酵。 可白水却依旧冷冷的站在窗前,过了许久,才朝我道:“这就是人?他们被你所谓的法律束缚,可在法律并不能追究时,不问事情原由,就以自己的方法解决,和我杀华胥有什么区别?” 这是白水第二次表达自己和我们的不同,我和他心里都清楚,在白虹和华胥说过那些话后,他的体内所藏的东西已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在他眼里,妻女的死,幸福的破裂,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他需要宣泄。而且就算他妻女不是我们害死的,可也是因为我们而死,跟我们多少有点责任,他只不过就是砸几块石头……”眼看白水身上的寒气越发的重,我努力放软语气,朝他道:“你不用理会,反正伤不了我们。”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白水呵呵的笑着,冷声道:“还真是个好理由。”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一块石头击破了玻璃,碎碎的玻璃玻渣洒在了他的身上。 白水还在愣神,却听到哗的一声响,不知道哪位力气比较大,居然将粉店门口的溲水给泼上来了,有好几滴溅在了发愣的白水身上。 “白水!”我忙喝一声。 但眼前白影一闪,他已然出现在了楼下人群之前。"", 章节目录 第722章 逼迫 白水从未入过世,就算在泰龙村,他也一直是那种不沾人间烟火,高来高去的存在,所以他根本就不能理解人心的复杂。 眼看着白水突然出现在了楼下人群之前,我急忙交待阿娲小白别出去,跟着跑了下去。 或许是白水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众人,原本就带着情绪、气势汹汹的人群朝后退了几步,全部以极为害怕的眼神看着白水。 但孙欣怡他爸爸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拿着大毛笔在便利店门口写着字:还我妻女,杀人偿命。 红色的油漆颜色显目无比,带着浓浓的油漆味,白水冷冷的看着,嘴角勾起冷笑,但人群中对于他的出现还带着疑惑和恐惧,所有动作都停下来,好像在考虑是继续闹事发泄,还是开溜保命。 “白水。”我大步跑过去,搂住白水,朝他轻声道:“别理他们,我们回去睡一会,小白还等你陪他玩呢。” 白水似乎在压制着怒气,见众人被震慑住,似乎又显得意尽阑珊,撇嘴自嘲的笑了笑,搂着我正要离开。 却没想刚一转身,白水脸上就闪过极重的怒气,一桶油漆毫无征兆的朝我们泼了过来。 眼看着红色的油漆如同一匹红布在眼前翻滚,白水搂着我并没有动,但那些油漆就好像在半空中翻了个,朝着那个一直沉默无声的男人缠了过去。 鲜红染了他大半个身子,可就算是这样,白水似乎还不大乐意,流到脚底的油漆居然回流,如同一条条的红色,钻进那男人的衣服里,将他每一个地方都涂得仔细无比,就好像他刚才一笔一画写字时一样认真。 沉默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跟着所有人拔腿就跑,人声鼎沸之中,夹着含糊不清的喊叫声,因为太过惊恐,听不清是喊“天啊”,还是叫“鬼啊”。 不过眨眼之间,店门前就只剩我们和孙欣怡的爸爸站立了。 孙欣怡的爸爸整个人好像从油漆桶里掏出来一样,但一直冷着脸终于露出一丝丝的笑容。 我生怕白水一怒之下,再控制不住体内那道神魂,并不理会孙欣怡的爸爸,紧紧搂着白水轻声道:“别跟他计较。” “你怕我伤了他?”白水声音有点发颤,任由我搂着他朝楼上走,有点苦恼地道:“在你眼里,我也不是白水对不对?” 他终究还是发现了…… 可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分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白水。 就在进店时,白水却突然转身,只见人行道外,一个身着黑色长羽绒服的人站在那里,四周人来人往却好像并没有一个人看得见她。 我半眯着眼,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但就在我看过去时,那张脸却突然变了。 没想到只不过一场变动,连孟婆都突然现身了,真不明白她们都守着我们做什么,难道大家都这么闲吗? 就算面对孟婆,白水也只是瞥了一眼,带着我锁门上楼。 我知道这里不能再呆,努力放软态度想让白水离开,他却突然问我:“人面对仇恨时,会变成什么样的?” 谁都想报仇,可到底怎么样才算报仇?杀光所有自己恨的人? 白水突然问及这个让我有点害怕,但让我更害怕的是,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一声比一声高鸣,从远处划破长空而来。 而白水的脸色却越发的冷,朝我轻声道:“你带小白阿娲先离开,我去解决一下。” 突然想到刚才出现在这里的孟婆,我瞄了白水一眼,跑到窗前,却并没有见到什么,只有一路鲜红的脚印走到了便利店门口,因为窗台挡住了,所以看不见孙欣怡的爸爸到底在做什么。 警察来了不少,拦住了整条街道,连特警都出动了。 想到孙欣怡爸爸突然露出的笑,我扭头看着白水,他却已经帮小白阿娲解开了禁制,朝我露着笑道:“重瞳子说,人心不能看,越看就越是看不懂。有时为了一些所谓的爱,他们可以连命都不要;有时为了一些莫名的理由,他们又可以夺出别人的性命。人心热的时候,可以融化一切;可人心冷的时候,又好像能毁灭一切。所以尸婆才会变成那样,蛇尾根须缠转,带着吸盘。” 白水的声音带着从所未有的低沉,明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却好像和楼下那个男人一样,紧绷着压着怒火。 我顾不得再劝解白水,急忙朝楼下跑,在我拉开便利店的小门时,却见旁边的门口站了一个通体鲜红的人,他脚底还扔了一堆被油漆染红的衣服,明明没有穿衣服,可他身上同样是鲜红的。 原本用红色油漆写着字变成了一点点凸起,有什么一块一块的东西贴在上面。 他手里握着一把刀,好像并没有看到我下来,反手割下自己胳膊上的肉,贴在写好的字上,鲜红的血涌出,却与他身上的油漆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才是油漆,空气中却只弥漫着浓浓的油漆味。 我瞬间知道白水所说的“报仇”和命都不要是怎么回事了。 警察举着枪靠近,但面对一个疯狂得可以割下肉,还沾点油漆染色的人,死根本就成不了什么威胁。 外围交警已经将整条路给封了,可附近窗台上都趴满了人,这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 我突然感觉到心累,也明白为什么瞎婆子要将那么幸福的一家三口折腾成这样了,一旦最重要的两个去了,另一个会疯得入魔吧。 面对慢慢的朝我走来的警察,我突然看到了人行道对面孟婆又再次出现,她依旧一身黑衣,但这次手里却捧着一个碗,一个以前我装阴魂的碗。 因为情况过于恶劣,所以出警察很多,将附近层层围住,我们旁边的店铺全部被强行关了门。 帅哥站在旁边店面的门口,朝我摇头,示意我别动,跟着转身跳上了窗户,借着速度飞快的冲进了门内。 警察见人影闪过,立马沉喝一声,让我走过去。 站在我旁边的孙欣怡爸爸依旧在割着肉,还十分耐心的在油漆桶里沾一下再贴上去。 我突然后悔下来了,看着对面人行道上冷冷站着的孟婆,她那张脸依旧带着悲悯,不过这次却明显带着同情。 面对孙欣怡他爸爸这种情节恶劣的事件,警察都想尽快解决,特警立马举着盾牌靠近,让我过去。 楼下一片沉静,但接连出事,他们自然知道楼上还有人的。 我瞄了一眼孙欣怡的爸爸,又看了看警察,帅哥上去了,希望他能劝住白水,不要让他再下来。 可我刚准备朝警察走过去,孙欣怡他爸爸就突然发疯了一般,一声大叫,握着那把割肉的刀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里暗叫不好,转身就要朝门内跑,警察沉喝声传来,但却并没有枪身传来,而是惊呼声,跟着我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一个疯子而已,别怕。”白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一手捂着我的头,将我护在怀里,一手轻抚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我趴在他胸口,脸上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却并没有心跳声。 身后传来警察沉喝的声音,我紧紧的搂着白水,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可白水似乎执意要证明什么,将我朝屋里推了推,转身面对着那些警察。 就在我转身之时,却见旁边一滩黑色的水慢慢染黑了红色的油漆,又慢慢干涸消失。 对面孟婆伸出了碗,好像接了一点什么,就又收了回去。 我看着白水紧挺的背影,还有对面明显还在增加的警察,想拉着白水离开。 可刚一伸手,就感觉眼前有个红点一晃,跟着听到对面楼上,传来闷响声。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来针对我,跟着就感觉到白水抱着直接避开,便利店的地板瞬间开了花。 而就在白水搂着我离开时,一缕黑气瞬间朝着对面楼上涌去。 “白水!”我急忙叫着他。 但那黑气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冲过去了,却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朝着那道黑气追了过去。快来看"xwu799" 章节目录 第723章 伤人 烛阴毒气连神蛇都不能抗拒,我眼看着帅哥追了上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紧紧握着白水的手,沉喝道:“快收回来!” 那些警察似乎都被眼前这些超自然的事情给吓住了,握着枪都没有再乱开。 白水脸色发沉的瞄了他们一眼,抱着我一转,将我送上了楼,跟着就又飞快的出去了。 我急急的冲到窗户前,却见白水已经冲到帅哥面前,收回了烛阴毒气,顺带将帅哥给带了回来。 但没了魂植,帅哥光凭自己的巫术和身法去挡,身上很多地方都腐蚀了。 反正已经露了形踪,我顾不得再藏,先用小刀将腐蚀的肉刮掉,然后又掏出华胥的血帮帅哥洗过伤口,掏出血蛇鼎准备将他放进去,可他却拒绝了。 “没事,你别操心。”帅哥明明痛得冷汗直流,手都开始抽筋了,却依旧安慰我道:“下局的人也太恶心人了一些,用一家幸福的一家三口来布局。这些警察也真是的,胡乱开枪。” 他这也算是为白水开脱了,原本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白水冷哼一声:“你不该去挡,其实那些警察的想法和天帝是一样的,危险份子就当消除。既然他都要杀我们了,我杀他有什么不对?” 他居然认同了天帝,这让我们很吃惊,但当我将帅哥身上的伤处理好后,提及带小白他们去蛊寨时,白水依旧不想离开,朝我道:“我想知道如果我们不离开,这些场闹剧会如何进行下去。” 痛得眼角直抽的帅哥脸色慢慢变僵,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却因为白水一声低咳,又急忙转过了眼神,不再看我。 楼下的警察似乎在重新部署,白水却好像并当回事,转身去小白他们房间陪两个娃娃玩去了。 我给帅哥弄好的药敷在伤口上,虽然白水收回了烛阴毒气,但因为耽搁了一点,伤口比较深,还得好好养着。 “你准备就这样一直装下去?”帅哥帮我摁着纱布头,沉声道:“如果控制不住呢?怎么办?” 我手微微发抖,帅哥十分贴心的扔了几张消音符下去,也不管白水能不能听到,朝我沉声道:“他入世或许是听了天帝什么话,可他这样子还不如呆在蛊寨,你们一家四口,安然渡日,何必看什么人心?这世间人心一起波澜,还有什么场可以收?他这样的情况,只有在没有冲突的地方,避世而处,才能会安全。” “你不懂。”我将纱布收好,朝帅哥道:“如果没有白虹强行点破,白水依旧是那个白水,他会将那些控制不住的一直隐藏着,只要一直藏下去,慢慢的就会消失的。” “可只要在,终有一天是藏不住的?就像现在,你就任由他这样下去?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做准备。”帅哥在我掌心写下了几个字。 我看着他触及的掌心,苦苦一笑:“我不想再这样了。” “云舍,他或许是白水,但他有些东西一旦被触及,就不再是以前的白水了,他终究是变了。”帅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道:“以前他并不是这么偏执易怒,也并不会过于计较而去伤人性命。” “难道你让我和当初毒杀阿得一样,明明一碗可以毒死他的馄饨,我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一口一口的喂下去,这样子杀了白水吗!”我猛的低吼一声,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是个幸福的人,可我不是!” “我努力装着我很幸福的样子,努力让自己忘记过去那些事。可你看我这双手,杀了自己多少血亲,我已经杀过他两次了,不想最后他真的死在我手里。我不想!”我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下来。 我胡乱的摸了一把脸,重重的喘着气,朝帅哥道:“那种负罪感,有多重,别人是不会懂的。所以我连巫刀都不想再看到,任由蚩尤拿去。我会同意白水入世,也是想逃避这些过往。” 转身拉开房门,我吸了一口气,装作无事的样子进了小白他们的房间,朝白水笑道:“快过年了,我让帅哥先带小白阿娲去蛊寨和大家一块过年,小孩子喜欢热闹。” 说着抱起小白阿娲进隔壁房间交给帅哥,又掏出那条蛇骨套在他手腕上,轻声道:“你先走,我们马上就来。” “阿妈……妈妈……”小白还只会含糊不清的发着音,却也感觉到我要送他走,抱着我脖子不肯撒手。 但帅哥一说带他去抓螃蟹,立马就和阿娲兴奋了起来,还朝我挥手。 帅哥是从后窗户走的,等他一走,白水立马出现在门口,朝我道:“你想杀了我吗?” 我一边收拾着小白他们的东西,一边摇头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消音符对他的作用不大,怎么会听不到。 白水走过来,紧紧抱住我,声音有点颤抖的道:“我只有你了。” 心突然发颤,我握住白水的手,轻声道:“我们离开吧?” “你怕我再伤人?”白水低低苦笑,沉声道:“可我杀的那些,都有必死的理由啊?” 这就是偏执吧,我转身搂着白水,朝他道:“人心没有什么好看的,因为连人都看不懂,何必再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一直……” 白水发僵的身子慢慢变软,脸从头顶慢慢滑落,凑到我耳边,轻轻的吻着,然后又埋入了颈窝里,无论是哪一个动作,我都熟悉无比,从我第一次碰到白水,他就是这样对我的。 可我身子却有点发僵,似乎无比紧张。 就在这时白水突然推开了我,抱着我手紧紧掐住我的肩膀,重重的喘息着,外面传来了喇叭喊喝的声音。 白水沉吸了一口气,抱起我道:“去蛊寨吧。” 他话音一落,抱着我就从后窗跃了出去,那警察的警示语慢慢离我们远去。 只要到了蛊寨,没有外界的冲突,白水就能安稳了吧。 蛊寨的树屋都结了冰,帅哥先一步到,正和小白阿娲掰着冰玩,见我们回来,眼中闪过笑意,朝我们道:“快来搞卫生,然后带你们去后面湖里捞鱼,今晚吃鱼。” 小白阿娲拍掌大笑,掰着垂落的冰棱丢着玩。 到了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原本躁动的心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小白阿娲一个多月没有飞起来了,这会正高兴的飞来飞去。 我们人多,不一会就将树屋的冰棱处理好了,白水还教小白怎么引水成冰做冰雕完。 帅哥身上有伤,不跟他们玩闹,和我一块站在树屋的旁边,轻声道:“等吃完饭我就回青要山了,我还是不大放心武罗。” 他不想呆在这里也是正常的,白水只要不受外界过大的刺激,应当不会有事。 看着他又变成了那个温而儒雅,还有点高冷的白水,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高兴着,却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却见一直在蛊寨的何必壮抱着那只萨摩狗踩着冰渣子而来。 见我们回来,还轻笑道:“我还说过年去找你们,结果你们倒回来了,幸好我挂了很多腊肉,到时过年可以煮来吃,要不然你们过年怕菜都没有。” 难得齐聚,大家都欢喜不已,帅哥叫上小白阿娲就要去后面的湖里抓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何必美从出现后,就一直缩在何必壮怀里不肯下来,尤其是看着白水吓得都缩成一团,连尾巴都在发抖,喉咙里咕咕作响,似乎极为害怕。 在鬼崽岭时,何必美在白水怀里也是这样的,现在又是这样。 何必壮不好意思的朝白水笑了笑,放下何必美让她自己跑出去玩。 “她变成这样是因为化畜护身。”白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口。 正好这时帅哥带着失望的小白阿娲回来,何必美对小白他们十分热情,飞快的迎了上去,跟他们一块转身回转时,正好对上白水的眼睛,吓得她立马夹紧了尾巴。 白水突然笑了笑:“我知道她为什么不会变成人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们许久,白水却好像明白了,我心中一喜,正要问白水,却见他瞬间出现在何必美身边,伸手朝着何必美的头上摸去。 我和何必壮站在树屋上,还处于可以让何必美变成人的欢喜之中,却听到帅哥沉喝一声,一把将何必美推开,伸手拉住了白水的手。 但白水一反手,掌心涌动的烛阴毒气立马顺着帅哥的胳膊涌到了他身上。 这次不比刚才对付警察,帅哥胳膊一沾,立马现骨,跟着连骨头都化成了灰。 这变故来得太快,我急忙引了蛇影直接朝他们冲了过去,借着蛇影冲起之势撞开白水,我掏出刀看着帅哥的胳膊,咬了下牙,手起刀断,他整条右胳膊都落在了地上,但骨髓之间依旧有着黑气流转。 “你不信我?”白水抬头看着我,沉声道:“我说过杀人肯定有必杀的理由,连你都不信我,认为我不是白水,所以就滥杀无辜?” 帅哥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直接掏出血蛇鼎将他丢了进去,飞快的用银针扎穴止血。 “我问你,是不是不信我!”白水见我不回话,猛的窜上蛇影,伸手抓住我,沉喝道。 我正引着华胥的血给帅哥洗着伤口,闻声沉喝道:“你让我怎么信你?” “你终究不是白水,至少不是纯粹的白水,就像当初的阿得一样,你不是!”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看着一边的夹着尾巴缩在何必壮腿下瑟瑟发抖的何必美,以及一天之内接连受伤的帅哥:“白水不是这样的,不是……”福利"" 章节目录 第724章 是与不是 白水听到我的话,突然哈哈大笑道:“当初他离开前,跟我说这样很危险。我不信,我想我可以看懂人心,尸婆不是也可以听得到人心吗?” “这世间最坚固的纽带是情感,可最容易破裂的也是。”白水自嘲的笑着,转眼看着缩在何必壮怀里的萨摩狗,欺身冲了上去。 没了符纹,我和何必壮根本没办法对付他,我急忙引了蛇影冲上去,拉起何必壮,蛇影尾巴一甩,缠住小白阿娲就急急朝青要山飞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白水突然想杀掉何必美,他说他有必杀的理由,但他又为什么伤了帅哥? 烛阴毒气明明他能控制,又为什么一再伤了帅哥? 我心中焦急,只想着先救下何必美,再做打算。 可白水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着青要山结界就在眼前,他却已然转身拦住了蛇影。 我引着蛇影盘旋,让小白阿娲带何必壮兄妹先进去。 白水却执着的想要杀了何必美,我只得引着蛇影将他拦住,朝他道:“有什么理由你可以告诉我,如果她一直是只狗,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你又” “云舍。”白水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认为建木太危险,我将建木毁了。你不想让天帝灭掉那些人,我帮你逼退了天帝。你对我有隔阂,怀疑我不是白水,我想着再一次捂热你的心,就算和你亲昵,知道你心中的疑惑,我明明很想,却依旧强忍着,想着有一天你终究会接受我。可你看……” 白水脸上露出失神的颜色,朝我道:“我想和你安然渡日,却暗中总有人想打破这种平静,让你我相对。” 想到在店里的种种,无头无脑,一步一步却最终逼得白水几乎发狂。 心微微平静下来,朝白水道:“你先回蛊寨,我治好帅哥,马上就因来。” “如果我执意要杀了那条狗呢?”白水声音猛的发冷,朝我沉喝道:“你就会一直拦着我?” “理由呢?”我努力让自己压制住情绪,告诉自己这是白水。 “她化畜护身的符纹是画在你身上的吧,可解了之后为什么她还是只狗?”白水眼神转了转,似乎并没有解释的习惯,但依旧耐着性子朝我说道:“她从头到尾,护的都不是你,你受伤时,她从未受过伤。” 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正想先稳住白水,却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传来,跟着腰侧的血蛇鼎自动的浮了出来,断了一条胳膊脸色发青的帅哥强行从鼎里给拘了出来。 他眼带痛苦的看着我道:“快走,去找蛊寨地底找……” 这最后那个名字他没有说出来,或许还记得白水对蚩尤的嫉恨。 我努力想引回血蛇鼎,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属于奈河一脉的东西突然失去了控制,我看着白水,血蛇鼎曾经被他收服,他用过许久,比我还熟。 正想着,帅哥突然闷哼一声,断骨之处无数黑色的毒气翻滚,朝着他躯干涌去。 “白水!”我转眼盯着白水,连血蛇鼎都不要了,抱起帅哥引着蛇影急急朝着青要山冲去。 白水愣了一下神,急急的追了过来,但刚到青要山结界之处,却见两条青铜蛇飞快的追了上来,瞬间将白水缠住,妙虚脚踩清风拦在了我面前。 眼看着帅哥肩膀的骨头慢慢被腐蚀,我扭头看了白水一眼,他眼里有点疑惑,却又满是怒气的看着我。 心中突然如同死灰,原来真如白水所说的,不算是同一个人了,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引起蛇影朝青要山急急冲去,身后白水不声不响,连动都没动,任由那两条青铜蛇缠绕着他。 一进入青要山,何必壮立马抱着装着风家人的那个琉璃瓶过来,朝我道:“再切骨,然后换血。“ 接连两次切骨,帅哥怕是受不住,我手颤抖的点着梦魂草放在他鼻尖,他明明痛得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了,还嘿嘿笑着安慰我:“男子当学关公样,刮骨疗伤眉不弯。” 他这种凭嘴的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我将梦魂草直接塞他嘴边,何必壮拿起刀再次切骨,然后刮掉腐肉,再以造畜之术引入风家的血,给他换血。 青要山外突然有着蛇身嘶吼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青蘅急忙赶来,娇嫩的脸色发急,可一看帅哥那惨样,却也是一惊,朝我道:“白水发疯了要闯进来,武罗妙虚还有巫狼联手都挡不住,要不……” 我正忙着给帅哥放毒血,想起白水杀何必美不成,居然引出血蛇鼎想杀了帅哥,心中莫名的发冷。 朝青蘅道:“武罗都挡不住,我去有什么用!” “可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青蘅对白水一直有着异样的执着,对我的绝情似乎十分不认同。 正好这时帅哥换血完成,我要扎针用药,就没有理会她。 等青蘅离开了许久,我和何必壮将帅哥的伤口包好,就算刮骨去肉,换血疗毒,但那烛阴毒气深入骨髓,一时半会也不得好,必须想办法清毒才行。 为了避免毒气被引动,何必壮将帅哥挪动了妙虚那个洞里,只是当我们出来时,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武罗扛着血蛇鼎丢给我,脸色发沉的看着我道:“你说过会一直陪着他的。” “我是说陪着白水。”我发现武罗真的很不清醒了啊,难不成是因为注入了谁的记忆? “居然连你也认为他不是白水了。”武罗脸色发苦,失魂落魄的道:“那我是谁?我还是武罗吗?” 青蘅朝我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急忙追了上去。 我抱着血蛇鼎进洞里,将帅哥养在里面,何必壮正抱着萨摩守在旁边,看我道:“小妹化畜护身的符纹是我画的,张天师不是说她在逃避吗,如果白水说的是真的……” 后面的话他不好再说,我也不敢去想。 如果何必美化畜护身,护的不是我,但那又沾了我的血,护的怕就是另一具身体了,按我又算什么? 可这也并不能成为白水杀她的理由啊? 我想静一静,可帅哥的伤口依旧在慢慢的溃烂,根本不容我静下来。 妙虚回来时,一反平时气定神闲的模样,喘着粗气一身是汗的道:“我实在打不过了,就将那两条青铜蛇给他,还是小命重要。” 他向来是个妙人,碰到白水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两条青铜蛇哄退的。 “这就是烛阴毒气啊,好霸道,不愧是烛阴。这毒清不了吧,你准备怎么办?奈河一脉再厉害,也不能对付烛阴毒气这种存在吧?”妙虚十分兴奋,好像碰到了十分好玩的事情。 我瞥了一眼何必壮,朝妙虚道:“你帮我用清虚镜护住帅哥,别让白水……” 提及他,我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哽了一下,这事太过突然,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却还是沉声道:“别让他引动烛阴毒气,我想办法去找一下烛阴的蛇丹和蛇胆,那个应该能解决。还有就是不要让其他人进来,青要山虽然有结界,可内里……” 妙虚挑着眉,点头表示明白。 “我陪你去。”何必壮立马将怀里的萨摩狗放在地上,朝我道:“毕竟帅哥是为了救小妹,而且以你现在的情况,一个人去似乎也很难成事。” 我看着何必壮,想想也是,从青要山的小溪里找到了小白阿娲,没了沉吟刀,我怕划不开烛阴的皮啊。 要找烛阴蛇丹就只有金龙峡那个潭后面的山里,我引着蛇影直接过去,小白在这里化形吃过建木根,记得很清楚,立马带着我们飞到了那个山缝之间。 何必壮没有来过,我敲了好久才找到那个被帅哥封起来的洞,但本以为很难砸开,却被小白一脚就踩破了。 小白熟门熟路的飞了下去,再次来到这时,他也有点新奇,我引着蛇影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绿色的大植物。 但以往一听到动静就出来捕食的小绿蛇,好像都吓得不敢动,在叶子里瑟瑟发抖,抖得连主干都在震动。添加"" 章节目录 第725章 你愿意换吗 再次下到漏斗型的大洞里后,何必壮掏出装着人头蛇的琉璃瓶,让人头蛇守在洞口,不让东西进来,更不能让东西出去。 我引着蛇影,带着小白阿娲和何必壮,撞开了那个通向烛阴头的石壁。 那里上次被石头堵住了,一撞就开,只不过从原本带着灾绿的地方突然进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小白阿娲还有点怕,小白啊啊的叫着。 生怕小白引动日光照进来,弄醒了那条烛阴,我忙捂住小白的嘴,朝他轻轻嘘了一声,何必壮掏出荧光棒,递了一根给我,结果小白居然好奇接了过去。 荧光棒慢慢变亮,本以为会见到一颗巨大烛阴头的地方,爬满了蛇,感觉到光亮,所有的蛇都慢慢昂起了头,看着我们,但却好像都在害怕,立马吓得缩了回去。 “确定是这里?”何必壮看着空空的大洞。 我拉着他,引着蛇影朝洞口飞去,烛阴头虽然不见了,可断了的蛇身依旧埋于山石之间,因为太过巨大一时也弄不出来,但断口处,似乎有什么钻进去过,从血迹上看,还是新鲜的,看样子那个容易破损的洞口,还有那些个吓得抖动的小绿蛇,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我们。 引着蛇影慢慢回转,小白正拿着荧光棒晃着玩,阿娲也想要,两个小东西你抓我抢的,我和何必壮一人护着一个,刚到外面小绿蛇所在的大洞,正要出去,小白突然不高兴的叫了一声,他手里的荧光棒在和阿娲抢时,突然掉了下去。 眼看着荧光棒落下去,我想着引起蛇影冲出去算了,可没想一抬头,却见原本躲在叶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绿蛇居然都爬到了出口处,估计是对守在外面的人头蛇好奇,或者想捕食外面那些人头蛇,密麻麻的缠了一大团,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藤球。 这会感觉到蛇影冲出来,小绿蛇从原先的惧意中回过神来,长长的尖嘴发出怒意的嘶吼。 也随着这一声嘶吼之后,洞底也慢慢传来了唆唆的声音,我心里暗叫不好,没想到居然让白水先来了一步,现在那些小绿蛇怕是会将在白水那里受的气全部撒在我们身上。 随着唆唆的声音传来,无数小绿蛇顺着洞壁飞快的爬动,原本缠成藤球的小绿蛇全部勾着蛇尾张着占身体一半长的嘴,嘶吼着大叫。 它们这张嘴无论碰到什么,一口就能咬断,我当初可是见识过的。 就算我们有蛇影,强行冲出去时,怕也是很难控制不被咬伤,更何况这种蛇一咬到就不松口,十分难缠。 我引着蛇影盘于空中,但那些小绿蛇居然又开始衔身牵线的朝我们晃荡过来,只不过眨眼之间,头顶本来就小的洞顶挂满了晃荡的蛇身,如同无数垂落的绳子,朝蛇影之上的我们晃了过来,前面的那条小绿蛇张着大嘴,只要碰到什么能咬住,立马就咬着不放,其他的蛇就会跟着爬过来。 我没了魂植,又不能用符纹,战斗力还不如小白。 眼看着小绿蛇牵动的蛇绳越来越长,数量越来越多,我掏出一把刀,趁着一条蛇绳荡过来时,猛的握住那大张的嘴,跟着一刀过去划断蛇身,趁着还未断气,立马以化蛇之术变成一条蛇朝着头顶扔去。 小绿蛇突然见到食物扔过去,全部嘶吼着扑了过去。我又借机抓住几条蛇,都用化蛇之术变成蛇身,四处乱扔,引开了小绿蛇的注意,同时慢慢引动蛇影,准备将内里洞里的蛇全部引出来,再趁乱出去。 可没想到,小绿蛇已然布满了整个洞壁,估计是上次我们闯入后,它们吃过一次亏,所有的蛇异常的团结,扎成一张蛇网,要将我们困死在里面。 无论我化出多少蛇扔开,何必壮还依样用造畜之术变了许多鸟在洞里乱飞,明知有食可捕,可那些扎成网的小绿蛇这次居然不再动,任由外面游动的小绿蛇捕食。 眼看着一张密密的网将我们死死的困在里面,我和何必壮在没有符纹的情况下根本没有突破之法。 最后只得看着小白,没想到本来想靠他取烛阴蛇丹的,那个没取到,反倒要靠他引动日光出去了,洞里的环境是封闭的,生物圈的自我发展很快。 摸了摸小白的脸,朝何必壮道:“把外套脱给我,等小白引动日光逼退这些习惯阴暗潮湿的蛇后,你就叫我引动蛇影冲出去。”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小白听着立马自豪的朝我啊啊的大叫,好像能用到他,是很得意的事情。 何必壮担心的瞄了我一眼,将外套脱下来,我蒙头盖好,连手都藏在了里面,正准备让小白引动日光,却感觉有什么响声传来。 “爹爹……阿爹……”小白居然兴奋的拍着手,连阿娲都在旁边跟着叫。 我拉开何必壮的外套,却见原本结成网准备将我们困死在里面的小绿蛇,好像受到了惊吓,飞快的缩进了绿叶里,跟我们来时一样瑟瑟发抖,连守在洞口的人头蛇都不见了踪影。 温暖的洞里有着一股寒气涌动,小白拍着小手朝上飞去,边飞边叫道:“阿爹,爹爹……” 何必壮看了我一眼,拿过外套,朝我道:“走吧。” 洞口就那样大开着,可除了小白阿娲飞了出去,洞里的东西没有一个敢动的。 我引着蛇影冲出去,却见小白已经追到了外面的缝边,憋着嘴有点不高兴的看着远处,阿娲在旁边还抹着眼泪的叫爹爹。 她一直以为白水是她爹,跟着小白一块乱叫,或许也没有错吧。 何必壮找来石头将洞口封好,又扫着沙土一点点封住。 小白没有追上,十分伤心的跑回来,抱着我,指着山缝外,委屈的道:“爹爹……爹爹……” 我心里突然一酸,紧紧的抱着小白,将他的头摁在我怀里。 阿娲的小手摸着我的脸,对着我吹了两口气,轻声道:“吹吹……吹吹……” 怀里的小白听到这个,立马抬起头来,抢着和阿娲一块摸着我的脸,嘟着小嘴用力的吹着我的脸,也跟着道:“吹吹。” 吹吹就不痛了,就不会哭了,这就是孩子的世界吧。 我紧紧的抱着这两个孩子,看着山缝外面的潭水,可大人的世界不是这样的,无风都会起浪,更何况外面这么大的风呢。 “是他拿走了,你去找他吧。”何必壮沉叹了口气,沉声道:“我带小妹回何家的时候,发现很多东西都不见了,连原先养护山兽的洞都被封了。元生院完全塌了,很多东西似乎都被毁。我想过去找云长道,可云长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看着怀里的阿娲,她还和小白争着朝我脸上吹气,并不知道“云长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小妹的造畜护身是针对你的,可如果真的转嫁到了游媚身上,或许和上一次化畜护身如关,我娘可能知道,我会找她问问的。”何必壮沉叹了口气,朝我道:“情感的事情并不用太过计较,双方宽容才是相处之道,等失去后,想再找回,就怕再也不能了。” 山缝之中,有着冷风回灌,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悲泣。 我不知道何必壮是说给我听,还是说他自己,或者说给外面的冷风听。 可帅哥的情况不能再等,我将小白阿娲交给何必壮,让他带小白阿娲回青要山,我去找白水。 他是一个念旧的人,无论是白水,还是建木,他们共同存在的地点就是泰龙村。 果然我引着蛇影下去的时候,泰龙村那个被白思封的井口已经打开了,这完全是准备让我下去的。 当我下到阴河时,却见烛阴那个巨大的头已经不见肉了,只有巨大的蛇头骨几乎塞满了整个阴河,河水从烛阴嘴里流过,白水安坐在烛阴牙上,任由河水冲涮着他的双腿。 手里捧着一颗漆黑巨大的蛇丹,朝我轻声道:“来得挺快。” 我收起蛇影,看着好像变大的阴河,朝他道:“谢谢你。” 这声谢,是谢谢他帮我们震慑住那洞里的蛇,他终究不忍心让我经受小白引动日光的曝晒。 却没想他将手里捧着的那颗烛阴蛇丹朝身后一扔,沉笑道:“先说谢有点早,你想要就得用换的。” 他那张脸上带着阴沉而压抑的笑,似乎努力做出阴森猥琐的笑容,可惜他那张脸确实很难做出那样的表情。 “拿什么换?”我暗算了一下,自己手里实在没什么可以换的:“不周山心?” 这东西大概就是建木唯一想要的了,也是他最大的忌讳了。 却没想白水听到冷冷一笑:“你认为我是建木,不是白水?你不是让它试过吗,它压不住我,对我半点作用都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烛阴毒气有多霸道我是见识过的,帅哥能撑多久。见白水脸色越发的冷,我心底有点发急。 他从烛阴嘴里走出来,抚着烛阴的獠牙道:“好像这种恐怖的东西才符合我的设定对不对?” 我沉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他却慢慢走到水里,扭头看着我道:“如果现在我不是白水,你会不会跟我交合?” “你不是想救帅哥吗?只要你跟我交合,我就将烛阴那颗蛇丹给你,保证能救回帅哥。可你现在认为我不是白水,愿意换吗?”白水说到最后,似乎压着怒意,连牙都不免咬紧。"", 章节目录 第726章 矛盾的想法 我听着白水的话,只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不明白他为什么偏执到这种地步。 从他醒来一个月,时时歪缠,可他却从未真正与我交合过,或许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是谁。 可现在,他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任帅哥被一点点侵入骨髓的烛阴毒气腐蚀不管,在我们都捅开那层遮掩之后,知道我对他的身份存在疑惑,他居然直接提出这个交易! “可你确定你不是白水吗?”我看着他滑入水中,明明自己问出的话,却将自己气得连蛇尾都在颤。沉声道:“如果你是建木,又何必对我多番容忍?” 白水双腿所化的蛇尾在阴河水中游弋,自顾的解开身上那一袭白袍,浑身赤裸的浸泡在水里,手指划过水面,点点寒气涌起,一朵朵冰莲浮立于水面,随着阴河的水流而飘荡,却又不曾流走。 他随之手一挥,点点蛇骨石的灾光落于冰莲之中,如同一盏盏冰灯,照亮了整条阴河,明明美轮美奂,但因为那颗烛阴头骨,却又显得如同盂兰盆会一般阴森诡异。 白水从未有过这般情调,但这会他明明用的是神蛇的术法,做出来的事情却唯美无比。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在一朵朵冰莲摇晃之中,轻轻游动着如同冰莲般晶莹的蛇尾,伸手轻轻一点,整条阴河的蛇骨石亮起,冰莲时不时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配着河水潺潺的声音,让人心生沉静。 “我是随你想多久,可你担心的帅哥呢?”白水半躺于水中,伸手捧起一朵冰莲轻轻滚动着里面的蛇骨石:“他能等多久?” 这是完全油盐不进了,我看着好像在阴河里十分畅快的白水,冷声道:“如果你不是白水,你又何必执意要和我交合,外面女子何其多,你如若想要,我就可以给你找来无数。” 我话音一落,白水手里那一盏冰莲瞬间化灰冰粉,他眼角抽动,抬头看着我,脸上有什么闪过,抿了抿唇轻笑道:“我是不是已经不重要,只是这烛阴蛇丹,你想要的话,就得用身体来换,这条件由我提,并不是由你选。” 这就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怎么说都说不通了。 我沉吸了一口气,看着大张着嘴的烛阴头骨,猛的引起蛇影朝着那里冲了过去。 白水刚才随手将那颗烛阴蛇丹扔了进去的,眼看着就要冲进烛阴嘴里,却见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跟着蛇影突然消散,我猛的朝下落去,浸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身体下沉落入水中,鼻子中间呛着水,让我本能的扑通两下,心中越发的慌乱,被呛了几下后,我干脆放软了身体,任由自己朝下沉去。 眼前点点冰莲闪动的荧光闪过,映在阴河蛇骨石幽暗的光线中,好像洒落在黑夜的点点星光。 耳边河水潺潺作响,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耳朵里有着嗡嗡作响的声音,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我空荡荡的手里有什么滑过,但我想抓却又抓不住。 跟着我腰上一紧,熟悉力度的胳膊将我搂住,就在我心中一喜之时,白水的脸突然凑了过来,封住了我的双唇,这次他并没有和以往一样朝我嘴里渡气,而是无尽的索取。 粗壮的蛇尾挤进我腿里,然后化成了双腿将我紧紧压住。 我本能的挣扎几下,白水不知道突然怎么的被惹火,搂着我直接沉入阴河底部,将我压在河底,疯狂的吸吮着。 在水下,我怎么也不可能是他这条引水神蛇的对手,手胡乱的抓着,甚至在他灵舌探入嘴里时,下了狠心直接一口咬了下去,腥甜的血涌进嘴里,本以为他吃痛会放开。 但血腥味似乎更加刺激他了,白水居然直接渡了一口血在我嘴里,更是惩罚性的咬破了我的嘴,让两人的血在嘴里融合,血腥味在嘴里进进出出,在阴河水中牵出一缕缕血色的丝线,然后随之消失不见。 我努力踢腿想避开他,却发现身子被压得死死的,呛水快要窒息的身体慢慢失去了力气。 就在我连挣扎都没有时,压着我的白水抱着我一转,我身体突然浮出了水面,空气瞬间涌入,刚吸一口气鼻腔中间的水就呛了进来,我只得趴在他身上重重的咳着,他一手拂着我的背,帮我顺着气。 我这才发现,阴河的水似乎并没有这么冷了,那种温度十分适宜。 白水的脸半隐半浮于水中,嘴上带着被我咬破的红肿,脸色和水一般沉静,双眼却好像只是盯着阴河顶部,并没有看向我。 心中突然有点慌乱,明明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氛围,却又有着不同的装点和那一点疑惑,让我感觉又熟悉又陌生,一种背叛的慌乱感传来,我急忙推开白水,滑入水中,急急的朝岸边跑。 刚跑出几步,却又想起那颗可以救帅哥的烛阴蛇丹,再次转身想朝烛阴头骨那边跑,却见白水已然捧着那颗蛇丹,静静的看着我道:“想要吗?” 他舌头被咬伤了,说话的声音有点闷,可脸色却比我才来时更加阴沉:“就算刚才我是白水,你也不会再和我在一块了对不对?” 四周的冰莲突然融化在了水里,原本全部亮起的蛇骨石都暗了下去,阴河似乎变得昏暗,除了慢慢沉入水中的那一点点的荧光,再无半点光芒。 我看着白水阴沉的脸,阴河的水慢慢变冷,他刻意调整的温度再也没有了。 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意,我猛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白水,勾得他的脖子重重的吻了上去,跟他一样的疯狂,更甚至整个人都如同蛇一般的缠在了他的身上。 白水先是一愣,跟着无比的惊喜,紧紧的抱着我,慢慢的转到岸边,再也不如平时歪缠一般的温柔亲昵,变得如同风暴一般疯狂。 我后背碰到光滑的鹅卵石,感觉到白水的胸膛贴了上来,手在他后背轻轻一划,意乱情迷之间,嘴里不自觉的逸出了一声轻唤。 原本已然掐住我腰的白水突然一愣,跟着贴到我耳边,轻轻咬了一口,嗓音微哑的道:“你叫我什么?” “白水……”我头中似乎微微清醒,但感觉到旁边轻轻蹭动的脸颊,本能的凑了过去。 白水似乎十分激动,紧贴着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连贴在我耳边的唇都轻轻抖动着。 迷乱缓缓退去,我伸手搂住了他,自己慢慢靠了过去。 就在我胸前刚刚贴到白水时,却感觉他身体猛的一颤,跟着他一把推开了我,随既将那一袭白袍扔了过来,朝我沉喝道:“你为了帅哥,连身体都可以拿来换。” “白水!”我心中突然一痛,却感觉怀里一沉,却只见那颗烛阴蛇丹落在了我怀里。 白水却并不想多说什么,一转身,就以蛇尾游到了烛阴嘴里,跟着原本消散的蛇影突然窜了出来。 在我还没回过神来时,驮起我飞快的朝阴河外飞去。 我紧紧的捧着烛阴蛇丹,突然知道白水的矛盾在哪里了。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白水,却又有着与他共魂的建木,他想让我认同他是白水,却又因为我明知道他可能是建木时,最后居然肯和他交合,认为我是在背叛。 当真是又纠结,又狗血,还分辨不清啊。 明明自己提的条件,结果虐的还是他自己,果然一旦认知不清楚,就会出现很严重的问题。 一出阴河,那袭白袍飞快的将我裹住,挡住了外面的寒风,而那个洞口也在一瞬间封闭。 我将烛阴蛇丹收入腰侧,看了那封住的洞口一眼,引着蛇影朝青要山而去,但刚落入结界,却见眼前白影一闪,白虹居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一身白袍,还扯了扯自己身上一模一样外衣,朝我轻笑道:“怎么,知道他不是白水,你还跟他这样,更甚至穿着他的出来了?这是疯狂到连衣服都没得穿了吗?”添加"" 章节目录 第727章 狗眼通灵 我看着白虹,真不明白,他和白水长得其实差不多,怎么性格差这么远,怪不得当年游媚第一个就杀了他,大概是太惹人厌了吧。 当然,这或许和复活他的时候,白水已经和建木融合在了一块,搞得他现在有点变态。 不顾他的疯言疯语,我直接召来小白阿娲,眼看着小白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头蛇冲了过来,白虹脸色微变,却依旧朝我道:“如果让小白知道你居然和建木神魂交合,你说小白会怎么想?” 小白还是个小娃娃!我瞪了他一眼,不明白武罗为什么又将这个疯子放出来祸害人,同时有点后悔当初不应该没有杀他。 小白带着人头蛇呼啸着将白虹围住,我将一个琉璃瓶递给阿娲,揉了揉她圆圆的脸道:“打晕丢进去,谢谢你啦,阿娲。” 小孩子特别喜欢帮大人的忙,尤其是在有小白这个竞争的情况下,在琉璃瓶里呆过的阿娲立马兴奋的叫出声来,猛的昂头大叫一声,居然自己变出了蛇尾,朝着被人头蛇和小白困住的白虹冲了过去。 身后传来白虹的怒吼之声,却又转眼变成了惨叫,我整了整身上的白袍,飞快的朝妙虚的洞里跑无头骑士。 刚到洞口,却见一身黑袍的巫狼站在那块大石之前,他一袭黑袍,从头裹到脚,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东西的,大白天的看,就好像罩了张床单一样。 黑袍之下有着沉沉的目光传来,似乎在打量着我。 我并不想理会他,想着打不过他,伸手就要引动蛇影。 “奈河一脉虽然是单传,可能引动血蛇鼎的不只是你和白水吧。”巫狼的嗓子十分沙哑,说完打开大石转身就走。 我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在血蛇鼎被引了出来,帅哥骨髓之内的烛阴毒气发作时,我就想过,以白水和建木的个性,要杀帅哥当真是易如反掌,根本没必要这样一层层的折磨。 “谢谢。”这是衷心的,我也顾不上和他多说什么,实在是巫狼立场不同,有点想不明白武罗为什么又让他进入了青要山,看样子武罗好像真的有点老年痴呆了。 一进入洞里,何必壮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了一下我身上的白袍,眼里闪过异样的神色。 “你别乱想。”我掏出烛阴蛇丹,走向血蛇鼎,引出帅哥,却见他右半边身子都透出灰暗的颜色。 试着将烛阴蛇丹一块放入血蛇鼎,可我和何必壮都不会引动蛇丹,再去找白水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想试着让血蛇引动烛阴蛇丹,但血蛇连靠近都不敢,看样子只能让小白阿娲试一下。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洞口时,妙虚却突然抱起趴在地上的萨摩何必美,递给我道:“将她带出去吧。” 他似乎眼带疑惑,看着何必美道:“你说变什么不好,一定要变只狗呢?” 这问题有点古怪,我转眼看着何必壮,他也是一愣,沉声道:“小妹喜欢狗吧,她最先变的是金毛,后来我才换我萨摩。” “狗有夜眼,可以通灵。民间有黑狗辟邪,狗眼通灵之说。”妙虚抬起我怀里萨摩的头,捏着下巴,仔细端祥着她的眼睛道:“而且我大概听说什么化畜护身,好像是将伤害转接,如果狗眼通灵,那是不是和转接的那个相通。” 何必壮脸色发白,一把抱起我怀里的何必美,看了看妙虚:“你不信我?” “我只信云舍。”妙虚毫不在意的偏过头,轻笑道:“我一般只认定一件事,一个人。不信你很正常!” 所以妙虚就算发现萨摩的不同,在我回来前,一个字都没有和何必壮说。 何必壮抱着萨摩急急的出了洞,我朝妙虚道了谢,却见他自顾的打量着那尊佛相去了。 出了洞口,小白阿娲带着人头蛇威风凛凛的回来,两人争相的抢着将琉璃瓶递给我。 只不过当我看到琉璃瓶里惨不忍睹的白虹时,突然感觉要对他们控制一下,明明一条白蛇,硬是被他们整成了一条血蛇。 “你们再帮阿娘一个忙吧。”我将琉璃瓶收好,亲了亲两个小娃娃带着他们进去。 阿娲还扯着我的衣服,轻叫道:“阿爹,爹……” 小白嘿嘿的笑着,在那一件白袍上蹭了蹭,十分兴奋的样子。 果然小娃娃很容易带亲的,不过就在便利店和白水相处了一个多月,他们对白水的亲昵就不比我少。 我将他们放进血蛇鼎,让他们帮引动烛阴蛇丹,这种事情妙虚比较有经验,就由他在旁边指导,我转身出洞看何必壮兄妹。 在洞外,何必壮不停的抚着萨摩的身体,嘴里不停的念咒,可试过几次,不是金毛就是萨摩,要不就是二哈,有时还会变成大藏獒,可无论如何变来变去,都是一只狗。 何必壮的脸上带着愧疚的看着我,眼里闪过怒气,嘴里念着的咒语越发的急。 “老何!”眼看着何必美变成了一只黑头白身的大狗,我急忙摁住了何必壮的手:“别这样,这不怪你。” 何必壮猛的怒吼一声,一拳打碎了旁边的大石,看着那只温和趴在地上的大狗,朝我道:“对不起。” 这话不知道从何而起,他并没有对不起我。 “造畜的符纹来自由尸婆,游媚是尸婆身,如果小妹造畜护身的术法转接,怕是也和游媚有关。而以前无论我们做什么,总会有人知道,或者扰乱我们。当初龙虎山苏三月突然和那条白蛇对你下毒……”何必壮声音发颤,看着我道:“如果是小妹,小妹……” 我有时也想过我们之间是不是内奸,但谁又能去怀疑一个个生死之交呢?而且并没有任何人背叛我们,所以我就没往这方向想。 他猛的站了起来,朝我沉声道:“如果当真是她,我会亲自动手杀了她。” 这种架势太过狠了,吓得我连忙拉住他。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何必美,黑头白身,实在古怪,只得让何必壮先将她变回来。 “云长道的事情从何家而起,连他借神蛇骨拘回游媚的阴魂转世也在何家,在我发现了那十条神蛇骨后,何家所有东西都不见了。何家在黑门开的那一夜突然全灭,或许并不是因为云长道……”何必壮突然自嘲的笑着,伸手抚过何必美的头,终究又将她变成了一只萨摩:“有时我想,我可能不是何家人,要不然为什么我和他们总是不同。”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何必壮,来自亲人的背叛才是最致命的。 更何况当初那一道造畜护身的符纹,是由何必壮亲手画下的,也是因为他,何必美才找到我,所以他才这么愧疚吧。 何必壮似乎不想再面对何必美,说要进洞看帅哥,连狗都没抱就走了。 我抱起何必美放在洞口的大石之上,抓着她的头揉了揉,她才变成狗时,谁都不让抱,就只让我抱着,我当初抱着她上龙虎山,差点累趴下了。 低头看着她,轻声道:“希望不是你。” 但就在我低头的那一瞬间,何必美的眼睛里闪过什么,我有点疑惑的凑了过去,却见狗眼里有着什么东西一沉而入,我身体飞快的下落,这种感觉十分熟悉。 无尽的黑暗之中,好像有什么涌动,我还想再看,却感觉眼睛重重一痛,本能的抬头,却见何必美凑到我身上,低声呜咽的叫着,眼里闪过悲伤,狗眼里慢慢流出了泪水。 刚才那一瞬间的下落,正是巫蛇眼的感觉。 白水曾经说过,巫蛇眼可以看生死轮回,过去未来。但按理说是眼睛就应当是一双,可毕丽红体内就只有肚脐眼里那一只,原来还有一只居然在何必美的狗眼里。 我急忙抱起何必美进洞,却见小白阿娲费力的引动烛阴蛇丹吸取帅哥体内的烛阴毒气,朝何必壮道:“我带何必美去找一下蚩尤,见到游媚的尸婆身时,这个问题自然就清楚了。” 说着抱起何必美引起蛇影就朝蛊寨而去,但等我进入祭坛,想召出蚩尤时,却见白水和蚩尤坐在祭祀坛的地上喝酒,看着我下来,他冷冷笑道:“看吧,多情之人,总是这样。”"", 章节目录 第728章 蚩尤的苗服 因为来去匆匆,我还穿着白水的白袍,并未换衣服。 以前只感觉这身白袍柔软,现在穿着才发现,无论怎么样都合身,而且还十分保暖,蛇不畏寒,除了冷血之外,和蛇皮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只是我没想到白水居然会来找蚩尤,他只要听到蚩尤的名字,都会不舒服的,现在居然来找蚩尤喝酒,实在有点超出想象。 他们脚下摆了许多酒坛,看上去年代久远,透着浓浓的酒气,蚩尤是道残魂,却也陪着白水在那里喝,我不知道酒喝到他肚子里是什么感觉。 白水的眼神在我身上晃了晃,有点微红的脸上露了迷醉之色,似乎透过衣服看到了什么,抿着还带伤的嘴唇凑到酒坛边,似乎勾唇轻笑了一下。 看着他唇上的伤,我脸上有点赫然,明明这点小伤他一下子就好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留着,还到蚩尤面前来晃!抱着何必美朝蚩尤道:“问你点事。” “怎么?烛阴蛇丹没救到帅哥,又来求老情人帮忙了?”白水半低的头猛的抬起,原本勾起的嘴角慢慢变僵,抱起一个酒坛子起身,拍着蚩尤的头上的弯角,沉声道:“我等你消息。” 我心中猛的一惊,蚩尤可是魔神,他所争夺的可不是什么人间帝王这么简单。加之建木和天帝之间的种种过往,但如果白水和蚩尤联手,一旦真的有什么大动作,吃亏的还不是这些普通人。 眼看着白水抱着酒坛子从我身边走过,我一把拉着他,抬了抬怀里的萨摩道:“她体内有巫蛇眼,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是吗?”白水伸手朝着何必美的头摸过来,吓得何必壮美低呜一声,一个纵身就从我怀里蹦了出去,缩在角落时呜呜的鸣叫。 白水低笑,抬着腥红的眼睛看着我,一身的酒气,低头凑到我唇边轻声道:“你是让我灭了她?神魂俱灭?” 看着他嘴角的红肿,随着话说涌出的酒气,好像只要再朝前凑一点点,就会吻上来一般,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难不成他真的不是白水? 蚩尤一道残魂居然也在自顾的喝着酒,见我避开白水,而去瞄着他,坚挺的五官难得露出揶揄的笑道:“你想问什么?” 可明明要走的白水,却又没有走,一甩身上白袍的下摆,干脆就坐在祭祀坛的地上。 见他在,我有点不好开口,却听到白水冷哼一声,伸手一引,直接将酒水引成水流朝嘴里灌,那样子似乎真的想醉死算了,不想理会我和蚩尤的谈话。 我咬了咬牙,看着蚩尤道:“建木被灭,按理说尸婆依建木而生,也会随之毁灭,现在那具尸婆身还好吧?” “很好。”蚩尤脸色沉了一下,转眼看着引酒直灌的白水,眼里突然闪过什么,朝我走过来,弯角凑到我面前:“你们又吵架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用“又”,正要抬头解释,蚩尤却对着我脸亲了一下。 身后酒坛破裂的声音传来,空气中弥漫的酒气似乎浓郁了许多,祭坛四周一片死寂,连萨摩狗都不敢喘气。可跟着又有两道酒水凭空而起,朝着白水涌去,又是大口吞咽的声音。 蚩尤伸手抚了一下我的脸,我想后退,他却猛的搂住了我的腰,原本还带着揶揄的眼慢慢变得迷乱,轻唤了一声:“阿媚……” 我心中一动,正要推开他。 他却一把抱住我,伸手引起角落里的何必美,沉声道:“你跟我来。” 说完带着我就朝地底沉去,地面上酒坛瞬间全部炸开,酒水涌动,瞬间冻住了整个地面。 蚩尤抬头看着白水,轻声道:“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的。” 随着他话音一落,原本冻住地面的酒水直接蒸发成水汽,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就知道沉入了地底,可头顶之上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音传来。 等蚩尤再次放开我时,就已然到了不周山基石所铺成的石台上,那具石棺依旧半开着,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游媚脸上带着那只巫面,身体并没有任何变化。 试着将何必美抱过来,让她看着里面的尸婆身,可何必美明明的看到白水时吓得不行,但面对这具尸婆身却并没有任何变化,连叫都没有多叫一声。 “你想证明什么?”蚩尤见我差点将狗放进棺材里,一伸手,直接将萨摩给扯了出去,朝我道:“那条神蛇似乎憋着气,你不去劝劝他?” “你没感觉他有什么不对吗?”以蚩尤的能力,应当有所感应才是啊。 蚩尤愣了一下,轻笑道:“你是认为他这次见我抱你,没有直接打死我吗?” 好像当他收到游媚这具尸婆身后,开朗了许多,连话都多了。 我避开了白水和建木的事情,将何必美造畜护身的事情说了,当然重点是符纹虽然来源于尸婆,可建木被灭后,我们所有人的符纹都没有效果,但为什么造畜护身还在,为什么造畜之术依旧能成功。 可等我说完,蚩尤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还有这么厉害而且邪门的术法啊。” 我差点晕菜,感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东西。想了想直接将何必美塞给他道:“要不将她放在这里?” 何必美这情况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放在蚩尤这里,就算是天帝和白水也没有办法再做什么,也算是保全了何必美,同时也断绝了巫蛇眼。 “今天真是好日子。”蚩尤拎起萨摩,看了看道:“那条神蛇不知道从哪里挖出了许多美酒,你却给我送了条狗,有酒有狗肉,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道残魂了。” 我这才猛的想起,苗家狗肉好像也挺出名的,连忙捞住何必美,朝他道:“如果她造畜护身真的是作用到游媚身上的话,对你不是只有好处吗?” “不会是阿媚。”蚩尤直接将石棺盖上,沉沉的看着我道:“你应当相信自己,也要相信阿媚。经历再多,有些东西终究不会变。” 我有点哑然,如果何必美的造畜护身并不是作用在尸婆身上,那到底作用在哪里?白水又为什么直接要灭了她? 而且在鬼崽岭时白水也抱过何必美,却并没有想过灭掉她,难不成是因为后面的事情,他发现了什么? 抱着何必美朝蚩尤挥了挥手,我引起蛇影正准备离开,蚩尤却沉声道:“你身上披的可是神蛇皮,一条蛇没了皮,很难活吧。你换一身衣服,将这张蛇皮还给那条疯蛇吧。” 说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了一套盛装苗服,光是银饰品就有好几斤,银光闪闪的一大堆。 想着我披着白水的外袍四处跑确实不大好,总会引来异样的目光。而且对于精致的苗服,实在没有多大的抗拒力,我朝蚩尤道了谢谢,他倒是十分自然的钻进了游媚那具棺材里避开了。 他一道残魂,也不怕尸婆身。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一身苗服穿好,可也弄出了一身汗,还有许多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弄。 还是蚩尤敲着棺材盖,我示意可以出来后,他帮我弄好的。 只不过奇怪的是,他不知道何时居然也换了一身苗服,缠头披红,衬得原本就坚挺的五官越发的俊朗,但他似乎一直抿着笑,好像是夙愿得偿般的高兴。 “这个还你。”蚩尤帮我将头饰弄好,掏出巫刀:“白水敢欺负你,就拿刀砍他。” 上面的双头蛇立马飞快的缠住了我的手腕,在我身上亲昵的游蹭着,看样子连禁制都解开了。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对蚩尤这种人物,我实在想不出一身衣服有什么不对,抱起何必美就要离开,但蚩尤却坚持送我出去。 这就更让我迷糊了,我隐隐的感觉这和白水有关,可能他还没走,蚩尤是想气气他。 果然等蚩尤送我出来时,他还刻意摸了摸我手腕上的巫刀,正了正我头上的银饰,朝我轻声道:“早点说清楚就好了,我会帮你的。” 我想他可能是让我和白水说清楚,但他却说完这句话后,瞄了一眼我身后,就沉入了地底。 感觉到四周浓浓的寒气涌动,跟着细细的冰渣声传来,祭坛里涌动的酒气还夹着凛烈的气息如同狂风一般涌动,怀里的何必美低呜了一声,挣扎跳到地上,就朝外面跑去。 顺着风声望去,果然白水依旧半靠着墙角坐着,虽然没有再喝酒,却依旧带着浓浓的酒气,腥红的双眼盯着我身上的衣服,似乎想扑过来撕碎。"", 章节目录 第729章 一手强过一手 白水的眼神过于凶狠,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想起在阴河下面的纠缠,我手不自觉的抚上了手腕上的巫刀。 可没想这似乎一瞬间就惹怒了他,他猛的扑了过来,一把拉着我朝外飞去。 还未打开的祭坛门瞬间被撞开,萨摩何必美夹着尾巴低叫一声呜咽的跑了出来,避开了被活埋的风险。 我手腕都被白水捏痛了,一出祭坛,直接引出蛇影缠住白水,朝着树屋的方向而去。 到了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我猛的抽出巫刀,两把沉吟刀低啸着白水划了过去。 双头蛇涌动,立马缠住了白水的身体,却没想到他冷哼一声,原本还发出嘶吼声的双头蛇突然缩了一下,瞬间被白水拎住了蛇头,跟着他顺着蛇身一扯,就要来夺我手里的沉吟刀。 我急忙让沉吟刀脱离了蛇尾的连接,引着蛇影飞快后退,看着白水,沉声道:“你让蚩尤考虑什么?” 白水和蚩尤除了我和游媚,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能和蚩尤合作的只能是建木,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天帝。 “你一边要救帅哥,又要关心老情人蚩尤,忙得过来吗?”白水捏着双头蛇轻轻一抖,原本还摆着蛇尾缠着他手腕的双头蛇好像瞬间就僵了。 我感觉巫刀在我手里,好吃亏的啊,刚被蚩尤解了禁制,就又落到白水手里,果然主人没用,连带着兵器都弱了。 当初游媚一把沉吟刀,都能杀得神蛇几乎绝种,到我手里两把加双头蛇都不够用。 白水从性格大变后,就十分计较这些东西,我实在不想跟他再扯这个,将那身白袍扔给他道:“这个还给你。关于你要杀何必美的事情,我自然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了你的。” 说着引起蛇影就要离开,可白水却在接着那身白袍后,依旧不依不饶的扑了过来。 我手中两把沉吟刀刚刚一晃动,身体就被那双头蛇给缠住了,跟着身体半分都动不了,身上的银饰叮咚作响,纷纷坠落,布条被撕碎的声音传来。 “白水!”我沉喝一声,但却适得其反,眨眼之间被剥了个精光,冬日的寒气瞬间涌来,冻是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朝白水低吼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可白水却一直紧绷着脸,似乎带着极大的怒意,又将那件白袍朝我身上一套,再次给我穿好。 穿上白袍,我微微感觉到暖意,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对上白水沉沉的目光,他摁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着一身同样白袍的我,过了许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手顺着肩膀慢慢朝下滑。 我只感觉那身白袍似乎慢慢贴近我的肌肤,然后好像黏了一下,跟着又恢复了原状,可却好像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眼看着白水双手顺着身体一点点朝下摸,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我不由的开口道:“这可是你的蛇皮,没了这个,你怎么活?” 白水却好像置若罔闻,一点点的朝下摸去,我浑身都不能动,看着他如同抚摸一件什么瓷器一般,一点点摸过,脸上燥热,羞愧的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但无论我怎么叫喊,白水就是十分执着而认真的朝下摸,等一直摸到脚踝后,他才站起来,朝我沉声道:“反正这是白水的蛇皮,没了又不关我的事。” 我听着一愣,拿不准他这是表态呢还是赌气,沉吸一口气道:“何必美造畜护身并不是作用在游媚身上,那只巫蛇眼我看不到通向哪里,你如果想……” “我不想!”白水伸手掰开我握着沉吟刀的手,冷声道:“他就是拿这个换的?在你眼里,帅哥可以用身体换,一把巫刀也可以用自己换?是不是哪天再有什么,你还可以用身体换?” 这话过于刻薄,我心中怒意一起,死死的握着沉吟刀,但他却只是轻轻一点,我手指就不由自主的弹开,将那两把沉呤刀拿走。 “白水,你别逼我!”这一天里,我受够了他的反复无常,阴阳怪气。 “逼你?”白水将沉吟刀和双头蛇收起,双手捧着我的脸,额头与我相抵,轻声道:“你不逼我就不错了,我何曾逼过你?” 心中突然发酸,白水却飘然离开,看了一眼地上的苗服碎片,似乎还不满意,手一挥,一道烛阴毒气闪过,瞬间将那一滩东西变成了黑灰。 跟着解开了我身上的禁制,朝我冷冷地道:“你不用担心那些情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说完他似乎就要离开,我猛的想起身上琉璃瓶里装着的白虹,原本我以为没有蛇心,或许可以等白水愿意时,再放回去,现在看他这样诡秘莫测的性格,还是早点放回去的好。 但以武力是留不住白水的,眼看着白水转身引手,我一咬牙,猛的倒在地上。 这一下子是下了狠心,倒下时头磕到了旁边的树上,痛得我眼冒金星,但奇怪的是身上并没有什么痛意传来。 白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却并没有动,可眼角跳了跳,转过头去,似乎连看都不想看。 我倒吸着凉气,捂着头想起来,结果这次真的脚下一滑,又倒了下去。 原本不动的白水突然一伸手,我只感觉身上的白袍似乎一动,跟着就将我扯了起来。 “下次要摔就得选个高点的地方摔下去。”他冷冷的看着我,瞄了一下那堆黑灰:“有些衣服不能乱穿,你有空去问问苗三娘,这身苗服代表着什么。今天是衣服,下次别中了人家的情蛊就好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怒意,看都不看我,一挥衣袖直接就走了。 从帅哥出事后,白水似乎都是避开我的。 想着蚩尤那一脸怪笑,再瞄瞄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想着反正要去找何必美,引着蛇影朝蛊寨而去。 刚进入蛊寨,却见苗巫和苗三娘站在蛊河旁边,看到我,苗三娘轻笑了一下道:“就说你们破坏力太强吧。” 看着正修复祭坛入口的苗人,我脸上一红,刚才白水是直接撞出来的,怕是又要毁了。 苗三娘也不再揶揄我,带着我朝回走道:“何必美好像吓坏了,我让人抱回去了。你和神蛇大人又在闹什么?不会又和地底那位有关吗?” 这种八卦新闻果然人人喜欢,刚好我对那身苗服为什么惹怒白水带着疑惑,忙问了一下苗三娘有关苗服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可苗三娘一听有好几斤重的银饰,眼神闪了闪道:“不会是白水大神买不起,你和他吵起来了吧?” 白水一穷二白是众所周知的,只是这和白水买不买得起有什么关系?白水又为什么要买? 可当苗三娘带着我进入她那间古香古色的闺房,看着那摆了两张竹床的银饰,以及挂在衣架上的苗服和上面全部扎好的红丝带时,我猛的知道白水在气什么了,为什么苗三娘又说白水买不起了。 蚩尤那个混蛋! 他肯定是在报复白水在香港见他抱我时,那表达主权的气愤,所以找着机会连我也一块整。 那整套的苗服,是人家结婚时穿的婚服,怪不得我说银饰这么多这么重,白水一见就发飚。 这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我被气得有点喘,过了一会见苗三娘脸色微红,这才想起来,既然是婚服,那么…… “立春那天,本来准备过两天打电话给你们,顺带一块来过年的,刚好你来了。”苗三娘爽利,并没有什么忸怩,打量了我一下,轻笑道:“如果你和白水大神准备办苗族婚礼的话,我全包啊。” 一说这个我就有点烦,我就是被她们苗黎先祖蚩尤大神给耍了。 不过苗三娘瞄了瞄我一身白袍,实在不方便出去跑,拿了一身便服给我,让我去换了,顺带跟我说点事情。 只是当我拿着衣服进去换时,那身白袍我明明脱了的,可等我穿衣服时,身上居然还有一身,而脱下来的那一身又不见了。 我再脱时,又是这样,就好像这身衣服贴在我身上,不会掉一样。 想起白水那一顺溜的朝下摸,我瞬间感觉有点炸毛了! 衣服都不让脱,这算什么事啊!福利"", 章节目录 第730章 母蛊 白水的白袍是那种广袖宽松型的,估计这种比较仙气吧,我试了几次,实在脱不下来,可不换吧,估计又会惹人侧目,尤其是苗三娘还特意拿了衣服给我换的情况下。 想着将苗服套在下面,可苗服紧窄,根本套不进去。 最后我只得认命的依旧穿着那身白袍出去,苗三娘虽然诧异的看着我,却也没有过多的过问,只是带着我到了后面的蛊房里。 蛊寨养蛊成风,苗三娘在土司房后专门建了个棚子养蛊,就是用一个个的陶罐装着蛊虫,初成后,再分下去由蛊主接着喂养,比从开头就让蛊主喂养要快一些。 对于苗蛊我所知还不如虫术多,但奈何游媚是蛊神,我这个没用的转世,在苗三娘得知之后,一有这方面的问题总是找我,搞得我有点头大。 一听说是去蛊房,我就有点怕,但苗三娘却朝我道:“不是关于养蛊,而是蛊母出了问题。” 蛊分子母,蛊寨有一条母蛊,据说是从蛊神那里传下来的,是只怪蝉,每十七年脱一次壳从蛊罐里出来,产一次蛊卵。据说孵出来后,可以根据养蛊之人的习性,与后天吞噬的东西变化,大部分厉害的蛊都是从母蛊产卵后变化而来,这事我大概听夏荷说过,但母蛊大部分时间和蝉一样是蛰伏的,这出了问题难不成是要死了?所以让我救上一救? 可等苗三娘带我进入蛊房最下层时,看到那个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的蛊罐时,我有点怀疑那个拳头大小,看上去是只古埙的里面养着的居然是蛊寨供奉的母蛊。 正疑惑着,却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蝉鸣声,还有着虫子爬动刮过蛊罐壁的声音,才知道那只母蛊不是要死了,而是在冬天活了。 “从你们离开后,就一直这样了。”苗三娘将蛊罐打开,示意我凑过去看看。 我刚听白水提及情蛊,这会让我凑过去看蛊寨的母蛊,这还真有点担心,但苗三娘脸色都有点发沉,我们刚撞坏了人家的祭坛,有点心虚的凑过去瞄了一眼。 罐子里黑乎乎的,也看不见什么,但就在我凑过去时,两条长长的触角猛的抬起,跟着一声蝉鸣传来,震得我耳朵发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都是懵的。 苗三娘急忙将罐子封上,有点担心的瞄了瞄我,确定我没事后才一言不发的带着我出了蛊房,到外面抱起何必美朝我道:“出去走走?” 这明显是有话要避开说,我看了看她怀里的何必美,将狗抱下来放在地上,引起蛇影带着苗三娘出了蛊寨,一直避到很远的一个山头才停下来。 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蛊寨的风光,苗三娘犹豫了一会才朝我道:“母蛊是蛊神养的一只十七年蝉,传闻凭声可达九霄,展翅能震千里。” 我听着眼皮跳了跳,吃惊的看着苗三娘:“要不要这么夸张,说的是鲲鹏吧?你那么小一个罐子养的东西,死也就叫得让人耳朵痛,还有什么达九霄、震千里?” “蛊与主相连。”苗三娘抬了抬手指,一只金色长着两对薄翅的肥胖虫子出现在她指尖,正是她的本命蛊——金蚕蛊。 她连眼神都没有动,那只金蚕蛊飞快的飞了出去,只见金光一闪,一只野兔就从草丛里蹦了出来,抽了两下倒地不起,而金蚕蛊又展翅飞了回来,再次缩回了苗三娘体内。 蛊与主心神相通,我突然明白苗三娘是想说什么了。 那只母蛊是十七年蝉,按周期得蛰伏十七年方能醒来,这个时间是自然界最强大的生存期规律,也是十七年蝉能经久不绝的原因。 但因为身为蛊主的游媚虽死又身未死,所以母蛊也只是产卵后又再次蛰伏,将醒又未醒。 可现在那只母蛊却在冬天醒了,而且还是我们离开蛊寨之后,从苗三娘忧虑来看,大概是游媚要醒了,这个问题就有着一点矛盾,又有着一点古怪。 看着山下蛊寨的古香古色,我苦笑的看着苗三娘道:“如真她的真的醒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虽说我是游媚阴魂转世,游媚现在的情况又好像和我是分开的,可谁知道游媚真的醒了,我会是什么样。 怪不得白水让我但心一下我自己! “蚩尤先祖现身之后,那些藏于深山之中,以正统为重的九黎三苗风气大盛,约定惊蛰之日,共同祭祖,共商日后大计。”苗三娘声音发沉,苦笑道:“可现在真正的九黎三苗又有多少,不经汉化的少之又少,到时怕难免起争执。连苗巫都在头痛,怕压制不住那些深山中的苗民。毕竟当年三苗与欢兜、共工、鲧共称四罪。如若真的追究起来,怕利益冲突过大,而且现在这年头,如若一经分族,又是一场大乱。” “如若蛊神也醒了,她是尸婆身,怕是……”苗三娘声音发沉,看着蛊寨里的飞檐道:“光是蛊寨就已经有了分歧,只不过我凭着私储的苗兵压制,又有岑无魂和苗巫相助,才没有大乱。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居然提及,要将你抽魂,唤醒蛊神,重振昔日黎苗之威。” 我就说苗三娘怎么突然要结婚了,而且凭她的性子,有话还得避开说,原来蛊寨也不安宁。 但游媚如若要醒,难不成我还真得去死啊? “你与地底那位好好谈谈吧,毕竟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有些事情终究会改变的。大家日子越来越好过,又何必执着于种族之分。”苗三娘有点无奈。 但我见到蚩尤时,并未听他提及游媚要醒的事情啊,如若他想杀我唤醒游媚,只是弹弹手指的事。 而且白水既然提醒我要小心,却并未有动作,以他的个性不会真的不管我的死活吧? 总感觉哪里有什么问题,尤其是何必美体内的巫蛇眼,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现在大家都活得这么好,谁还想争什么种族啊,但如若真有一些偏执的呢? 我和苗三娘站了一会,因为担心帅哥也并未久留,回到蛊寨抱起何必美就回了青要山。 这一去别说找到巫蛇眼的源头了,光得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还被强行套了一身皮。 只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帅哥体内的烛阴毒气被引出了大部分,只要小白阿娲明天继续努力就成了 帅哥依旧昏迷不醒,右胳膊几乎从肩周处没了,因为烛阴毒气依旧在,连何必壮的造畜之术都不能改变什么。 我断腕之时,是由武罗以续骨之术重铸的,我将何必美交给何必壮,就去黑白双龙潭找武罗,反正大部分时间她都在那里发呆。 只是这次去的时候,她居然在白龙潭里游泳,一边青蘅吓得脸都白了,看到我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恳求的看着我。 武罗见我来了,轻轻一笑,伸手扯起一根蛇尾,朝我道:“它要醒了!” 那条蛇尾极长不说,还带着吸盘,我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就是海岛的那只石化的海妖,也算是人头蛇的先祖了。 从带回来后,就一直封在黑白双龙潭里,武罗手里握着的蛇尾,已然没了石化的迹象,就好像一条冬眠的蛇,因为被扯动,吸盘还在轻轻蠕动着。 武罗却随手任由蛇尾滑入白龙潭内,慢慢起身,抬头看着天空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天帝一直不肯灭建木了吗?” “当有外敌之时,众人生死存亡危矣,抱团存活,共对外敌。可当外敌一退,内里利益之争就会浮出来,而那些原本明哲保身的,沉睡的,隐世的,都会出来争上一分了。”武罗沉叹了口气,眼带同情的看着我道:“白水不是白水。可如若她醒了,你又是谁?”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31章 拘魂 对于游媚我一直处于半逃避的状态,现在突然种种迹象明白她要醒了,这根本就找不到什么东西来形容,更何况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醒。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想着这事似乎没这么简单,我是化过尸婆身时,那时根本就不会有意识,只有本能的吞噬,游媚就算醒了又如何? 一天接连都是不好的事情,我有点索然,努力压制着那些不好的想法,让武罗去帮帅哥看一下胳膊,结果她倒是直接拒绝:“那是烛阴毒气所伤,并不是利器所断,伤及骨髓,我也没有办法。” 眼看着巫狼朝这边走来,青衡眼里闪过怒意,可武罗却似乎松了一口气。 巫狼并未与我说话,拖着一身黑袍从我身边走过,青衡拖着我上了赤豹:“你去问问白水吧,他和帅哥怎么算都是血脉相连,不会不管他。” 我沉沉的嗯了一声,问及巫狼和武罗最近在做什么,她也并不清楚,只是脸上的忧愁越发的明显:“我时常找不到武罗了,她好像经常和巫狼突然消失不见,整个青要山和外面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她。我怕……” “不会!”知道青衡是怕武罗再次进入白龙潭里,我忙安慰了她一句道:“你守着青要山吧,有什么事告诉我。” 武罗帮不上力,我守在血蛇鼎边看着里面被血蛇鼎护着,成了“独臂大侠”的帅哥,不知道他这样一个意气风发,嘻嘻哈哈的人,没了右手,会怎么样。 小白阿娲对我这一身白袍十分喜欢,都趴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我一边安抚着他们,一边努力翻着笔记和书,烛阴毒气实在过于厉害,根本没有记载,我看着血蛇鼎想了许久,到了晚上哄睡了小白阿娲后,将他们交给妙虚,朝何必壮招了招手,掏出装着白虹的琉璃瓶让他帮我收着,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能再放出来,定要将白虹体内那颗蛇心收好。 何必壮这才知道白水的蛇心居然被我换到了白虹体内,吃惊的看着我道:“当初为什么不趁他昏迷时放回去?” 我晃了一下神,却依旧老实的告诉他道:“建木和白水共魂,而他们这种存在,神魂与本体是可以分离的,吸髓只不过抽离血脉中的本体,我当时也是怕那道神魂依旧在,才……” 没想到我一时之间的疑惑,倒还成了真,这颗蛇心或许是我们唯一找回白水的办法了。 何必壮点了点头,我这才到黑白双龙潭那里,想了一会,试着将手伸进黑龙潭里,原本建木被灭后,沉静的潭面立民有着无数阴魂涌动,围绕着我的手指,嘶吼着要过来撕咬。 我以引动药气的法子轻轻转动着,以一指搅动整片潭水,黑龙潭里慢慢起了漩涡,内里的阴魂随着被卷到了两边的水中,露出一个空洞,看上去就像孟婆那个鼎里的十八层地狱一般。 但转了许久,孟婆一直都没有出现,就在我胳膊都发酸,以为孟婆不会再出现时,铁链声响起,那一叶扁舟从漩涡中心涌出,原本只是轻轻搅动起的细小漩涡立马变成了巨大而且快速度转动的漩涡。孟婆那一叶扁舟依旧倒立着,她站立于舟头,看着我道:“你找我?” “我找毕丽红。”面对孟婆,我总感觉有点气愤。 她低低的笑了笑,如同看一个任性的孩子,身子朝前一倾,轻舟打横,毕丽红坐于舟中,正盯着那口锅,扭头朝我笑了笑,却也只是一眼,立马去盯着那口锅。 我被孟婆摆了一道,知道在她这种看遍生死轮回的面前,什么脾气都是没用的,看着毕丽红道:“你以前有巫蛇眼时,有没有感觉什么其怪的东西啊?” 按理说巫蛇眼是相通的,就像重瞳孔一样,要看的时候,难免会相互感应得到。 可毕丽红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眼睛却依旧盯着那口锅不动,朝我道:“我总能看到那些所谓的鳞片人算吗?” 当初清心也在空响钟内神游黑门,看到鳞片人或许是因为空响钟吧,再问的话,毕丽红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她体内阴魂不全,失了属于螣蛇的那一魂一魄,难免也丢失了一些她认为不重要的记忆。 “巫蛇眼既然有眼,自然也有蛇。”孟婆身子一晃,那一叶扁舟又倒了过来。 原本还有话要说的毕丽红依旧盯着那口锅,急切的道:“师姐,你要相信白水,他对你那么好,他不会被……”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沉入了漩涡之中,我有点奇怪她怎么老盯着那口锅不转眼啊? 孟婆摇头苦笑,那张变幻莫测的脸看着我道:“血蛇鼎与轮回鼎乃是祭祀之物,娲祖化身地府只带其一,血蛇鼎却在伊尹助商汤定国之后,为奖其功,落于他手,从此于奈河一脉传承,所能用的,也只不过奈河一脉的传人,唯一不是的,也只有白水,他当初也是因为与你血肉交缠,方能收服。但最近我也感觉轮回鼎有异动,所以才让她时刻盯着。” “游媚要醒了,会不会是她?”我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我和游媚之间关联较多,她又是女娲所创第一人,说不定就是她。 血蛇鼎就算了,那轮回鼎关系着生死轮回,如果有异动,怕是真的天下大乱了。 “你在,她就不会醒。”孟婆摇了摇头,低头看着那一叶扁舟之下的漩涡,叹气道:“天道有轮回,可也有漩涡,总有那么一个点处于混乱中心,谁也不知道最终什么时候停下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就像白水和你,你们次次挣扎逃脱,我每每为你们庆幸之时,却又有着更大的麻烦出现,现在这种漩涡连我也看不清了。” 我最讨厌她讲这些玄妙的东西了,忙道:“反正大不了一死,不折腾等死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告诉我烛阴毒气被伤的,怎么治吧,你好歹也是奈河一脉的人,我找不着师父,问你总可以了吧?” “烛阴属阴,天龙属阳。法于阴阳,合于术数,方是真道。”孟婆被我的无奈给吓到了,轻笑道:“你现在倒没那么沉闷了,知道耍赖,不像以前,什么事情都憋着,轻易不敢多话。” 我撇了撇嘴,难不成自己以前就那么闷? 正想说天龙去哪里找,就听到水声响起,黑龙潭里的那道漩涡跟着合拢,孟婆那叶扁舟消失在了黑龙潭里。 法于阴阳,合于术数这个我知道的是《黄帝内经素问》第一篇里的话,也是整部书的总则。 这句话现在大多以为是养生之道,其实也是众多生物初习术法的入门法则。 只不过这天龙就有点麻烦了,烛阴属于天生地养之物,天龙也是天生地养的,虽然我们也有一条小龙种,可它那样的,哪能算得上天龙啊? 沉思了一会,我正准备离开时,却听到什么低沉的响声传来,好像是谁叫我,夜风之中,潭水轻响,我听不真切。 有点疑惑的转身,却感觉身子突然动不了,和被双头蛇缠住不同,那时能开口说话,还能挣扎一下,可这会却好像被鬼压床一般,连眼睛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黑白双龙潭的潭水晃动。 黑白双龙潭的水哗哗的响动着,然后一双手慢慢的从白龙潭里伸了出来。 那双手在夜色之下,晶莹如雪,皓腕也越水而出,然后就是一颗披着长发的头,因为头发整个遮住,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前后。 随着那具身体慢慢升起,那个轻唤的声音越发的明显,而且好像就在我脑中响起。 “云舍,云舍……”一声又一声,还夹着低喃的声音。 等那具身体慢慢升起时,却见披着一头湿湿的长发,身材不错,只不过还只到腰上,依旧分不清前后。 可它却似乎已然等不及了,涉水朝我游来。 水声哗哗作响,我半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喉咙里咕咕作响,我知道这是被魇住了,脑中知道应当念固心咒,却因为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怎么也想不起固心咒的内容。 那披着一头黑发的东西已然爬到了岸边,但它下面的身子却依旧没有露出水面,而是趴在岸边,伸着那双晶莹的手朝我脚踝抓来。 就在它刚刚抓到脚踝时,那双晶莹的手立马被染黑,头发下面发出尖悦的叫声。 我瞬间身体一震,随着这尖叫之声,就好像无数细针和声波一起扎入脑中,让我更加不能动了。 却见尖叫之时,黑发吹动,露出那东西下面的脸,可那哪是一张脸,整个只有一张大嘴发出尖叫之声,眼鼻耳皆无。 它一双手跟帅哥一样的被腐蚀掉,夹着怒气,头上的头发全部倒过来朝我缠来,却见它整个头就好像一个白胖的馒头,四面皆有一张嘴藏于发下,同时大叫。 脑中努力回想着固心咒,但跟针扎一样的痛,哪能想得起来。 就在这时,那一身白袍之上,一道道黑气涌动,朝着那些黑发涌去。 我知道这是白水下了术法,但身体却依旧被镇住,就在这时,就见那个水里的东西黑发全部腐蚀脱落,白馒头般的头四张嘴依旧大叫。 水下还有什么扑动,似乎另外半截未落的身子就要冲出来时,突然一身沉喝传来,跟着我身上白袍一紧,拉着我朝后退去。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732章 再现螣蛇 我没想到白水给我套上这一身皮,除了不让我乱脱衣服之外,还有下了术法。 当白袍拖动,我后背被托住,白水一手搂着我,直接跃于潭边,伸手朝着那个白馒头的头抓去。 但却见潭水涌动,那东西瞬间沉入水中,眨眼就不见了。 我心有余悸,看着沉静的潭水轻轻的喘息着,可后背却微微发僵,转眼看着白水,他挑眉收回了手,纵身就朝白龙潭跃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一伸手,却只扯住了他的外袍。 原本以为和我身上这件看上去一模一样,应当材质也一样的白袍,却因为我和白水两下撕扯,哗的一声破裂了。 白水如同一只被剥了壳的虾落下白龙潭里,我捏着扯成条的外袍,有点愣神的看着他泡在白龙潭里光白的身子,张了张嘴,身体发僵,恨不得自己再次被鬼压床才好。 不就是一张皮吗,他自己剥了给我,难道就不能再变一张出来,为什么还穿这么劣质的衣服。 手里的那条白布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白水泡在潭水里,抬头盯着我,眼里带着揶揄之色。 这完全是尴尬得没法子了,我直接将那块白布扔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才道:“我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你不用追下去了。” 白龙潭下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里面出来的不一个好东西,绿腰华胥都怪得不行,武罗下了一次白龙潭就变得神智不清了。 白水现在本身就分不清自我,一旦下去,又疯了,那就真没法子治了。 “呵。”白水冷哼一声,那块白布再次变成了一身白袍,滴水不沾的从潭里起来:“来夺你魂魄的,你也应当知道是什么了。” “对你也有好处。”我转眼看着他,沉声道:“你把巫刀还我,我告诉你那东西是什么。” 可转念一想,这完全又是耍赖啊,但白水却二话不说,将巫刀还给了我,冷声道:“别弄坏了白水那张皮,自己护着点。” 双头蛇亲热的缠着我,两把沉吟刀低吟着,我轻轻的抚着蛇头,朝白水道:“是游媚那只本命蛊。” 当那尖悦的叫声传来时,我就知道了,那种熟悉得可以如同针扎的叫声,和母蛊一模一样。 只是不想到在罐子里听上去只不过尖悦了一点,到了外面,就这么厉害。 蛊本能护主,那只本命蛊想夺我魂魄去唤醒游媚,情有可原。但能从白龙潭里出来,至少证明有人将它放出来了。 白水低笑了一声:“游媚啊……” 他似乎在沉思什么,我抚着双头蛇,想了想才是将巫刀收好,朝他道:“既然来了,就帮我去看一下帅哥吧。” “你自己性命难保,却记得他。”白水冷笑一声,但却抬脚朝着洞口走去。 他习惯性的来搂我,但在手伸出来的时候,却又僵硬的缩了回去,自顾的抓了抓衣袖,大步的离开。 急急的跟上去,到了洞里,妙虚一见白水,脸色变化了两下。 我引着白水看帅哥,跟着朝妙虚何必壮眨了眨眼,却见何必壮对着小白阿娲各掐了一把,小白从梦中惊醒,看到白水十分欢喜,直接飞过去抱住了他,连带阿娲都欢喜异常,搂着白水不停的唤爹爹。 白水一手搂一个,也脸露欢喜之色,只不过面对阿娲时,却依旧有点神色不正常。 妙虚抱着那具佛相转到洞口,何必壮似乎感觉压力有点大,朝我憋了憋嘴。 “被烛阴毒气所伤,我并未治过,但龙血浴体可以试试,那条小龙种放点血就成,不过它未成年,估计还得养养,养龙之术,你自然就知道该去找谁了。不过他这样残着也没什么不好!”白水抱着两个娃娃,瞄了一眼血蛇鼎里的帅哥。 然后转眼看着妙虚道:“你挡不住我的。” 跟着将小白阿娲放下,冷冷的看着我道:“你要回巫刀,就是准备对付我?你困住我,准备做什么?” 建木一缕残魂就可以让蛊寨十几个妹纸同时怀上,这可是正主,借着白水的身体,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现在没了建木本体,放回养在白虹体内的蛇心,怎么也能控制一下,至于拘魂的事情,只怕得晚点了。 “果然不是白水,待遇就差这么多。”他低低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小白的头,朝我沉声道:“蚩尤现身,游媚将醒,轮回不稳……这些都跟你有关,你也别光顾着救帅哥,想想自己吧。” “你看到了什么?”我干脆直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道:“建木通无象,游媚可观过去未来,你也可以的,到底如何?” 他脸上突然带着伤感的看着我,却又沉声道:“你想看到什么?” “你我……”我迟疑了一下,才沉声道:“白水和我最终如何?” 白水眼神闪了闪,嘲讽地道:“白水都不在了,你还想要什么结果?” 我突然一恍醒,猛的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沉沉的看着他道:“可你……你……” “我不是!”他一点点的掰开我的手,冷冷的道:“或许白水对我有影响,但你也不是认为我不是他吗?” 同样白色的衣袍聚拢在了一块,他却生硬的掰开了我的手,掰得我手指作痛,我却依旧死死扯着他的衣袖,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他低哼了一声,直接从原地消失了。 我感觉手掌空空荡荡的,原本还带着疑惑和担忧的心,就好像在那一瞬间被撕裂了,有点痛,又好像有点麻,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就算不是,他不应该还多掩饰一下的吗?这样直白的承认算怎么回事? 小白阿娲哭着叫爹爹,何必壮抱过来递到我怀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我。 我心思有点恍然,不明白他以前那样努力掩饰,现在却又直接点破,是因为玩得没意思了吗? 伸手抱着小白阿娲,我抬头看着妙虚道:“有什么发现吗?” 妙虚将清虚镜朝我晃了晃:“没有,清虚镜镇无波井下面的建木根,但面对白水时,却并没有任何动静,好像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可他自己却承认了? 我抚了抚身上的白袍,但小白阿娲原本就是梦里叫醒的,哭了一会居然又睡着了。 妙虚已经将洞里加大,我抱着两个娃娃到里间睡觉。 梦里都是白水空荡荡的心口,还有那缠动的根须,我睡不安稳,本就睡得迟,天未亮就又醒了。 醒来后,问及何必壮妙虚有没有听到那十七年蝉的尖叫声,他们却根本没有听到。 连何必美变的那只萨摩也都没有变化,这就让我感觉奇怪了,难不成就我一个人听到了? 青衡因为担心帅哥,一早就来了,提及武罗又和巫狼不见了,当初她们找武罗找了多久都没找到,我一时也没有法子,让她先盯着武罗,小白阿娲留在这里引动烛阴蛇丹继续吸收烛阴毒气,我去找一下小龙种,试试它这条龙种的血能不能行,如果可以的话,帅哥就不用残着了。 只是当我引动蛇影落在龙虎山时,却见所有人都聚在无波井施着法,小龙种更是直接盘在无波井口。 了断见我,忙道:“清虚镜呢?无波井下面有东西!” 下面除了建木就只有黑曜了啊,我立马凑了过去,却见里面云雾缭绕,时不时有一道金色的身影展翅闪过,好像是条蛇,却因为被小龙种压住了,一时出不来,正在下面低低的吼叫。 随着它的吼叫,雷电交加,护山大阵虽然挡住了外面,可小龙种已然快抵不住下面涌上来的电光了,龙呤之声不时传来。 了断朝我道:“可能是条才孵化的螣蛇,今早才出现的。” 刚才那条蛇藏于云雾之中,但从身形上看,金身而有翅,确实是条螣蛇? 可老螣蛇神魂皆灭,螣蛇的蛇骨和神魂还在白水那里,她的那些蛇卵…… 未曾受精的话,就不可能孵化,若想生出神蛇,就只有和神蛇相交,难不成是以曾留下来的?或者是螣蛇和白水偷偷生的? 我想了一下,握着沉吟刀了断道:“我先用双头蛇锁住它,再想办法控制。”"" 章节目录 第733章 何必美死了 一条未有父母引导的神蛇,威力巨大,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而且神蛇压制建木,白水说不定马上就要过来了,他直接承认他不是白水,到时落到他手里,更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引起蛇影去青要山接妙虚,让他带着清虚镜和小白他们尽快过来,小白体内有神蛇血脉,希望能和这条刚刚孵化的小螣蛇亲近,将它带回青要山,再好好养着就行了。 这时井里的小螣蛇嘶吼一声,猛的带着云雾朝外冲,小龙种虽然威力巨大,但奈何他还太小,立马被冲了出来。 我顾不得和了断多说什么,双头蛇一挥就封住了无波井,刚好小螣蛇准备飞出来,双头蛇直接缠住,我握着沉吟刀飞快的冲过去,借势逼退小螣蛇。 小螣蛇被双头蛇缠住朝无波井下掉落,不甘心的大吼。 我握着沉吟刀守在井口,小龙种受了点小伤,又许久没有见过,委屈巴拉的看着我,还将那破了块鳞的龙尾拱到我面前,好像伤得快要死了。 我给它吹了两下,正安慰着它,却见白影一闪朝着井里落去,手里的沉吟刀飞快的划过,避退了想冲入井中的白影。 “你想拦住我?”白水没了那身蛇皮,如若被沉吟刀划上,也难免受伤,停在我身前轻笑道:“下面可是条螣蛇,我自然要带走。” 神蛇自为一体,我是知道,可现在他的情况,我自然不会让他带走。 如若他是建木,怕是会杀了它。 小龙种听到白水的话,盘着龙身朝他嘶吼,惹得白水轻笑道:“你连条刚孵化的小蛇都打不过,还朝我吼。” 吓得小龙种立马认怂缩到我怀里,我有点无奈,这条家伙向来是个怂包,估计是在神龙潭下面被欺负得狠了,一直威武不起来。 了断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不了对,急忙叫着布阵,但白水并不在意,只是看着我道:“再不让开,我就冲进去了。” 无波井里,嘶吼声慢慢变小,那条螣蛇似乎被双头蛇控制住了。 我紧握着沉吟刀,看着白水道:“小白也有神蛇血脉,我要带回青要山一块养。” 如果是条母蛇,我还能当童养媳养呢,凭什么让白水带走。 说谁谁到,妙虚乘着蛇影,带着小白阿娲赶了过来,了断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握着沉吟刀,逼近了白水一步,朝妙虚道:“你用清虚镜,送小白他们下去。” “云舍!”白水轻哼一声,那一身白袍突然一紧,一阵电流从衣服朝着身上涌来,我全身的骨头好像瞬间就软了,朝着地上倒去。 妙虚见机,立马带着小白阿娲就朝无波井口冲。 可惜白水手一挥,寒冰立马封住了井口,任由我倒在地上。 那身白袍如同软云般裹着我,让我在地上打着滚,白水冷笑的看着妙虚:“你要动手吗?” 妙虚向来保命要紧,从来不和打不过的动手,摆手朝后退,顺带朝我眨眼,表示爱莫能助。 小白阿娲并不怕白水,可他们啥都不懂,就算跟着白水下去,也不过就是打酱油。 我没想到因为一件白袍,处处受制于这家伙,手腕一动,沉吟刀正要反转划破白袍,可宽大的衣袖一抖,贴着手腕如同流水一般飞快的朝着手指游去。 衣料滑不可握,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把沉吟刀就都脱了手,白水直接双刀紧握,看着我轻笑道:“放心,等我带走那条螣蛇,自然还给你,免得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样,明显带着轻视和调笑。 我双手被衣袖紧缠,身子如落于软云之中无处着力,还没张嘴,衣襟就飞进来塞住了嘴,只得眼看着白水带着小白阿娲下了无波井。 妙虚试着帮我解开白袍,可他刚一碰,电流滋滋作响,保命的妙虚直接后退,看着我轻笑。 “既然你想让小白阿娲跟它一块长大,就一块长大吧。小白阿娲我也带走了,你也乐得轻松。”白水不一会就出来了,将沉吟刀和双头蛇扔了过来,带着三个小娃娃,飞快的不见了。 白袍的禁制被解开,我刚捡起巫刀准备追过去,妙虚连忙拦住我,抿着嘴无奈的道:“你冲过去做什么啊?怀柔,怀柔你知道吗?” “他这种情况,你应当用美人计,努力让他想起和你之间的美好才是,你老是追着他打打杀杀的,打又打不过,他还当情调,有什么用。”妙虚沉叹了口气,看着我道:“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吧?” 对于妙虚这种“妙人”,我实在无法接招。 妙虚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道:“幸好你捡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公,要让你谈恋爱,就你这不服输的性子,是个男人就会被你吓跑。我告诉你啊,白水他就是希望你哄哄他,多爱爱他,你别老是问人家是不是建木吗,你就当他是白水,多调调情,他就是白水了吗!你看过电视剧没,软萌妹纸谁不爱,你这种握着刀到处跑的,谁吃得消?” 我严重怀疑妙虚这是为自己刚才没拦住白水找借口,懒得理会他,想到小白阿娲被带走,直接问他道:“帅哥怎么样了?” “在这里。”他立马轻哦了一声,将血蛇鼎从背包里掏出来:“何必壮要帮你看着白虹,我就将他带出来了,已经醒了。” 我凑过去一看,却见帅哥脸色灰暗的坐在血蛇鼎里,一只手抚着那粒烛阴蛇丹,抬头看着我,脸上立马努力的挤着笑,朝我道:“放我出去啊,快憋屈死了。” 妙虚瞄了我一眼,将赶过来看热闹的了断他们拉走了,我将帅哥放出来。 他坐在井边,看了看无波井,眼神飘忽的找话道:“又出现了条小螣蛇?” “祖孙三代了。”我苦苦一笑,朝他道:“当初神龙村,螣蛇的蛇卵是不是全部找到了?” 当时白水已经和建木融合了,师月落只不过是个幌子,我们拿到的两枚蛇卵,也都是白水找到的,可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一条刚孵化的螣蛇?真不想通它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螣蛇生的,孵化也没这么快,可能是以前留在这里的。”帅哥侧过身子想趴在井口朝下看,可刚一动,却发现没了右胳膊,身子重心一个不稳,差点掉了下去。 我本能的反身一把搂住他,却碰到他右边的伤口,惹得他轻嗤了一声,冷汗跟着就涌了出来。 扶着他坐好,我掏出银针给他扎了几针止痛,然后掏出小龙种,朝他道:“以龙血浴体,可以驱烛阴毒气。” “你是要放干它的血,要了它的小命?”帅哥低笑的瞥了一眼小龙种,似乎跟自己作了一下抗争,才抬起左手,有点别扭的捏了一下小龙种的龙须,朝我笑道:“据说用左手的人都聪明一些,想想以后我变得更聪明,岂不是显得你更傻。” “帅哥!”我苦笑一声,看着帅哥道:“小龙种也会变大的,你忘记当鳞片人之战了。” “别!”帅哥连忙朝我摆手,嘻嘻笑道:“你可就何秋月一个普通女性朋友了,你如果敢将她儿子找回来,她会找你拼命。” 想着也是,但小龙种长得太慢,几乎没有长,要等它长大,帅哥那条胳膊根本就不可能。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是何必壮的号码,我连忙接了,可那边却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我急忙引起蛇影朝着青要山赶去,妙虚也急急追了上来。 当我们进入洞里时,却见何必壮被封在一根冰柱之中,旁边一滩干涸的黑水,而萨摩何必美不见踪影。 妙虚飞快的用火符融化了封住何必壮的冰柱,可何必壮一出来,就将一个琉璃瓶塞到我手里,苦苦一笑道:“这个还在。” 然后看着那一滩黑色的印记,瘫坐在地上。添加"" 章节目录 第734章 众人皆不信 妙虚这个洞可是为了防小白的,能刻的符他都刻上去了,连重瞳子的眼睛都不能看进来,除了我们,根本没有其他人进来,当然白水原先就是我们这一队的,自然能进来。 何必壮有点晃神的坐在地上,浑身紧绷着,却又沉默无言,看上去和孙欣怡他爸爸一样。 “老何。”帅哥试着靠近,伸着左手去搂他,但他一靠近何必壮却猛的朝旁边侧了一下,脸上露出极度狰狞的表情,却又死死咬着牙忍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连当初何家被灭,他都没有这么痛苦。 他说过,如果真是何必美与外界相连,将我们的消息透出去,他会亲手杀了她,而不是任由白水动手,有时亲人死在自己手里,也是一种解脱吧,总比死在外人手里的好。 我强压着心头的震惊与怒火,想了片刻,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走到何必壮面前,蹲下来,轻声道:“你亲眼见到是白水吗?跟他在一块的还有谁?” “你想确认什么?”何必壮猛的抬起眼死死的盯着我,已然变得腥红:“这世间除了他,谁还能控制得了烛阴毒气,谁还破得了妙虚布下的阵法?谁还能在青要山来去自如?又有谁,一定要杀了小妹。” 他一句比一句声音高,压抑的愤恨好像瞬间泄露了出来,盯着我道:“云舍,他是对你好,他是舍不得你,可他已经不是白水了。他会因为压抑不住杀无辜的人,会伤了帅哥,也会不顾原由杀了小妹。他就是建木,不是白水!你清醒点吧,你如果认同他是白水,处处找理由为他开脱,就算我亲眼所见,你也会认为是谁幻化而成的,你这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他自己都承认了,他不是!不是!” 狂涌的怒意从何必壮嘴里喷出来,似乎有什么支撑着他,飞快的站起来,朝我道:“何家再怎么作孽,可小妹是无辜的,至少当初她化畜护身就是想护住你。就算身负巫蛇眼,也不是她自愿的。当初他白水身负建木,我们想尽办法救他!可小妹呢?就因为那只巫蛇眼,他抬手就杀了,尸骨无存,神魂俱灭,连个理由都不给,凭什么!就凭他对你云舍还留有几分情意绵绵吗?” 他起得太猛撞到了蹲在他面前的我,却连迟钝都没有,大步朝外面跑去。 “老何!老何!”帅哥急急追了出去,但刚到门口,却因为体力不济差点倒地,还是妙虚扶住了他。 我坐在地上,握着何必壮给我的那个琉璃瓶,里面白虹依旧浑身是伤的昏迷着,原本想着找回小龙种,就能拿沉吟刀取了蛇心,让何必壮帮我养着,等有机会就放回白水心口的,何必壮守住了这只琉璃瓶,却死了何必美。 旁边那一涌干涸的黑水显得醒目无比,触目惊心,让我胃里有点泛抽,脑中的疑惑却更大了。 帅哥被妙虚扶着回来,苦笑的看着我道:“老何是个护妹狂魔,而且他就这一个亲人了,激动点正常,但不会去找白水拼命的。” “你也认为是白水。”我抬头看着帅哥。 却见他眼神一怔,眼色变了变,被妙虚扶着的左手动了动,脸色带着嘲讽的苦笑道:“不是白水,白水不会乱杀无辜,所以他现在是建木吧。” 我听着有点恍惚,但帅哥胳膊处受到腐蚀太重,讲了几句话后,身体就支撑不住,就算妙虚扶着都有点发软。 我只得再次将他放入血蛇鼎中,引着血蛇护住他,又用风家的血给他洗了一次伤口,至于烛阴蛇丹一时也会不上,只有暂时先养着。 “烛阴毒气已经引出来了,可腐蚀的骨髓依旧会慢慢的腐烂,别说长出胳膊,怕是连性命都难保。”妙虚看着我收起血蛇鼎,蹲在地上用石块戳着那滩黑水,似乎在看什么。 烛阴毒气所伤,尸骨无存,连根狗毛都没有了,妙虚也看不出什么,却扔了石块朝我道:“你认为是他吗?” “不是。”我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妙虚道:“不是白水,也不是现在那个他。” 妙虚低低笑了,朝我轻声道:“但帅哥何必壮都认为是他,烛阴啊……除了他,又有谁能控制呢?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多出几次,你能坚持多久认为不是他?” “至少这次不可能是他。”我收起血蛇鼎,慢慢站了起来。 不会是他,从龙虎山到青要山,再快也要一点时间,白水从龙虎山离开并没有多久,我们就接到了何必壮的电话,除非白水离开龙虎山直奔青要山而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破了妙虚的阵法。 而小螣蛇刚刚孵化出来,对于神蛇,无论是白水还是建木向来重视,怎么也得先带小螣蛇回阴河安顿好,不可能就这样直奔青要山。 再者,被我们接连阻止后,他也没有必要急于一时杀了何必美。就算要杀,以他的实力,就算我们全部护住何必美,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根本没必要趁着我们都在龙虎山的时候动手。 “这只是你偏袒的想法,因为伤的不是你,帅哥被伤,何必美被杀,还有普通人死于白水之手,谁都不会信他,更不会信你。或许连白水自己都不信自己,才会承认自己不是白水,才不会跟你那啥啥……他怕自己不是白水,而是建木,跟你在一起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妙虚嘟着嘴,似乎在想着什么,居然还笑了。 妙虚说向来容易跑到他关注的点上,我感觉他最近关注情爱,苦笑的看着他道:“那你又凭什么相信他?” “情感吧。”妙虚想了一会,才朝我道:“我姐姐死后,我潜入清虚观,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忘记了自己以前的名字。可只要想到我姐姐,我就会记得我自己是谁。白水既然能对你依旧留有情感,那证明他知道自己是谁,只不过他也不能肯定,依旧在怀疑。就好像大家都说一个人是精神病,说多了,那个人就疯了。” 这比喻有点怪,但我心里好了很多,至少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 有时我也感觉自己坚持认为他是白水,是自己被那幅皮囊迷了眼,以前帅哥何必壮还会支持我,现在连他们也不信了。 朝妙虚道了谢,我将手里握得都暖了的琉璃瓶递给他。 他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的,二话没说就接过去,朝我道:“自己认定的事情,不要因外界的改变而改变。” 这一点他做得十分好,我却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住。 出了洞口,我带着小龙种先去找何秋月,至少也得知道她同不同意找回儿子吧? 但何秋月却并不在家,据说带着一个孩子去帝都大医院治病去了,我只得从医院朝蛊寨赶,那只十七年蝉平白无故出现在青要山白龙潭,想拘我的魂,怎么也得替自己讨个说法。 而且如果要证明那个将帅哥从血蛇鼎里拘出来,又杀了何必美的不是白水,就得找出这样一个存在,但白水能做到的事情,除了他,几乎没有其他的存在了。 蛊寨传承久远,说不定可以借机问出点什么。 我引着蛇影落在蛊寨外,正要进去找苗三娘,却见一道金光飞快的朝我飞来,跟着苗三娘的声音从蛊寨内传来:“云舍,你先走。” 就在金蚕蛊停在我面前的时候,蛊寨旁边山林之中许多颜色鲜艳的蛊虫朝我涌了过来,飞快的将我围在中间,但因为金蚕蛊的震慑,全部都不敢靠近。 苗三娘纵身而来,但还未靠近却被那些外围的蛊虫给拦住,怒目对着蛊寨牌楼沉喝道:“麻琴花,你敢!” 只见蛊寨牌楼侧边之上,突然闪现出一个身着苗装,满脸刺纹的青年女子,看着苗三娘沉笑道:“蛊神将醒,你身为蛊寨之主,不想办法唤醒蛊神,居然维护外人。我昨晚感知母蛊被伤,才赶来蛊寨相救,怎么?你连母蛊都不顾了吗?” 麻琴花声音娇媚清脆,从腰侧小包里掏出那个装着母蛊的陶罐,看着我道:“幸好母蛊道行深厚,虽被烛阴毒气所伤,却能蜕壳逃脱,要不然苗蛊传承,怕是要断送在这位云舍和她的情夫建木手里了!” 随着麻琴花声音一落,山林之中,树木之后,无数身着苗黎两族服装、身上纹着刺青的人窜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35章 蛊神醒 蛊神将醒这对养蛊人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我没想到,偷偷放出那只母蛊拘魂就算了,现在居然明目张的围攻我。 随着围住我的人越多,各种各样的蛊虫都涌了出来,苗三娘脸色发急,身后的苗兵和其他苗妹子将我紧紧护在中间。 麻琴花却并不在意,只是伸手握着那只陶罐,看着苗三娘道:“你可别忘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蛊神是蛊神,游家人是游家人,我们苗族只认蛊神,没有游媚!” 说着就要去开那只陶罐,我听着只感觉好笑,沉声道:“既然你只认蛊神,就应当认我啊,我才是你们蛊神转世,何必拘魂这么麻烦,直接拜我为神就行了。” 苗三娘却不停的朝我眨眼,苗族对于死后转世坚住不已,但却有自己的说法。 麻琴花似乎和苗三娘针锋相对,看那些围过来的蛊民,装扮上和苗巫差不多,看样子就是苗三娘嘴里纯粹的三苗遗民了。 她听到我说的话,哈哈大笑,猛的打开那只陶罐,娇笑道:“昨晚母蛊都试图将你拘魂唤醒它的主人,现在你却说自己是蛊神,既然如此有本事,你就试试能不能收服这只母蛊吧。” 这世间总有一部份反派话少啊,这麻琴花二话不说就开打,我才说了一句话,就直接放大招。 “你快走!”苗三娘越发的急,嘴里尖哨声起驱动蛊虫朝着麻琴花所带的人涌去,跟着拿起腰侧的牛角号,呜呜的吹着。 蛊寨之内,呼声四起,却跟着又是一片混乱,却根本没有人冲出来,看样子里面也找了起来。 可随着一声尖悦的蝉叫声起,所有的声音都停了,连捧着那只陶罐的麻琴花都身子一晃,差点从站得极为拉风的牌楼上摔了下来。 蝉鸣本就尖悦悠长,更何况这只蝉祖宗,一声就震得耳痛脑荡,我深有体会。 眼看着苗三娘她们也露出痛苦的神色,引起蛇影就朝着她们冲去,但内里蛊寨已起纷乱,就算我带她们离开,蛊寨失守,她们又有何处栖身? 难不成和虫崖那些人一样,呆到十万大山里去,但谁知道陈起语有没有那么多钱再买多几座山啊。 思绪反转,我引着蛇影盘起,将苗三娘他们全部护住。 “苗巫在里面和大祭司谈判,一时出不来,昨晚母蛊突然自己跑出去了,引得所有蛊虫都躁动不安,所有蛊民都知道蛊神将醒,这事压不住了。你别管我们,这是蛊寨内部的事情,你先走!”苗三娘脸色发冷,带着歉意的看着我:“也是我没看好母蛊。” 我朝她笑了笑,盯着那只在发出尖悦叫声后却又突然停住的陶罐,只见两根长长的触角从陶罐里伸了出来,但随后却并没有多露出什么,也没有再跟着惊叫。 麻琴花似乎在有恃无恐,抬头看着我道:“母蛊护主,你逃不了的,那条神蛇也好,是建木也罢,只要你体内那道阴魂依旧在,他们都护不住你。” “你快走。”苗三娘脸色有点发白,朝我道:“一旦它认准了你,尖叫声就只会针对你,你这具身体根本受不了。” 这我自然见识过,但我就是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游媚的东西,就总是找我麻烦! 眼看着蛊寨内里混战,我引着蛇影将苗三娘她们放了出去,看着那趴在陶罐边上的两根长长的触角,这哪是蝉啊,是只天牛吧,这么长的触角! 麻琴花她们紧紧盯着那两根触角,果然就在我靠近时,那只触角立马展开,朝我弹了过来,跟着就是一声长而尖悦的叫声,好比盛夏时节,突然划破宁静的蝉鸣,只不过这只的杀伤力明显放大了上万倍不止。 我感觉耳朵一阵痛意,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耳朵里流了出来,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双头蛇飞快的游动,嘶嘶作响,对着那个陶罐发出尖悦的嘶吼之声。 那只母蛊原本悠长的叫声却好像突然停住了,触角耸动,又朝外面探了探,好像有点奇怪。 我猛的想起了什么,掏出沉吟刀,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耳边流出的鲜血,抹在刀身,跟着轻轻震动刀身。 随着双头蛇和沉吟刀同时震动,陶罐里的母蛊似乎有点茫然,飞快的缩了进去,在里面胡乱的爬动着,抓得陶罐左摇右晃。 眼看有效,我引着蛇影一点点靠近,立在陶罐旁边,加大沉吟刀震动的声音,同时划破手指将血滴入陶罐之中,学着夏荷养虫时的咒语,依样念着。 那只母蛊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原本缩回去的触角复又探了出来,不过这次并没有尖叫,而是试着抚过我划破的指尖。 可就在我试着借着这一身血脉,和沉吟刀慢慢收服母蛊之时,原本立于一边的麻琴花突然沉喝一声:“拘魂!” 她话音一落,只见蛊寨旁边幡旗招展,无数戴着傩面的蛊民,有敲着腰间画着方相的画鼓,有吹着牛角号呜呜作响,同时还有无数人低低的念着咒语,看他们披着一身草叶,看样子藏身于这山林不知道多久了。 “麻琴花,你居然联系外民。”苗三娘沉喝一声,朝麻琴花道:“好歹我们也是立于这个国界,他们早已转于缅甸,就算是苗民,虽与我们同族却不同国,你与他们为伍,等于私通外邦!” 随着鼓声和牛角号声起,幡旗招展之中,那只母蛊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跟着越发的狂躁。 麻琴花不管苗三娘的叫声,随着傩面人的一起念着咒语。 “麻琴花,你私通外邦,就别怪我不认你同族了。”苗三娘脸色变了变,握着牛角号拍了两下,呜呜吹响之后,突然昂着头,发出几声尖悦的苗语叫声。 那声音直响天际,如同祭祀一般,震向山林。 山林之中似乎有什么慢慢觉醒,就好像上次对付建木时一样,无数的东西从山林之中涌了出来,朝着那些戴着傩面的蛊民冲了过去。 我紧紧盯着那只陶罐,知道这个象征着蛊神将醒的东西不解决,蛊民就不会停,苗三娘就震慑不住这些九黎三苗,蛊寨必然大乱。 眼看着那只母蛊因为拘魂术变得狂躁,又要探出来了,我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咬牙,抬起沉吟刀对着眉心就是一刀。 刀口极深,鲜红直涌而出,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耳中充血,外面嘶杀之声与虫鸣之声好像隔得远远的,反倒是那只母蛊低低展翅的声音我却听得十分清楚。 捧起那只陶罐,我将罐子抵在双眼之间,看着里面黑乎乎的有个东西爬动,眉心鲜红的血流入罐中。 眼睛的余光瞥见一只火红的虫子夹着火光朝着苗三娘冲去,金蚕蛊展翅低鸣,却连连败退,火光闪动,普通的蛊虫立马化为灰烬。 “魂来!”麻琴花似乎也有点急,不让自己的本命蛊对苗三娘她们趁胜追击,手握一只招魂幡,反倒引着那只火红的虫子朝我扑了过来。 我盯着陶罐,任由那只火红的虫子夹着一团火朝我扑了过来,还未靠近我,白袍之上一次寒气涌出,立马将那只火红的虫子冻成了一陀冰。 “白水!”麻琴花虽然没露过面,却明显知道所有事情。 对我怒目而视道:“蛊神杀神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居然与神蛇为伍,自然不是蛊神。而且神蛇白水已然化身建木,他既然不曾来救你,你以为这一身白袍能护得住你吗?”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漆黑的骨爪,对着我扑了过来:“蛊神将醒,就让我麻琴花为唤醒蛊神,做下这不义之事。” 我紧紧的盯着陶罐之中,看着那只母蛊在吸了眉心血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麻琴花握着骨爪欺于我身前时,突然有个小小的身影从陶罐之中一跃而出,窜入了我眉心伤口之中。 我只感觉脑袋一震,跟着就听到蝉鸣之声传来,原本下面缠斗成一团的蛊虫瞬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麻琴花脸带震惊之色,猛的七窍流血,朝着地上栽落,那只火红的虫子也随之破冰而出,却僵死于地上,居然是一只火红的佛灯虫。 我感觉从眉心有着什么涌入,随着蝉鸣声不断,蛊寨附近所有东西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天地之间只剩这一只蝉的鸣叫之声。 苗三娘脸带震惊,跟着露出狂喜,看着随一些九黎三苗急涌而出的苗巫,眼不自胜,猛的跪在地上:“恭喜蛊神复醒。”关注"" 章节目录 第736章 乱相 苗三娘一声“蛊神复醒”吓了我一大跳,可随着她一跪,苗巫脸上有什么一闪,带着所有草鬼婆拜了下来,还三拜之后,举起手,以献祭之法,跳起了舞。 草鬼婆是蛊神最虔诚的信奉了,九黎三苗其他人,大多就是因为母蛊异动,蛊神将醒才聚到这里的,结果现在母蛊进入了我体人,草鬼婆和蛊寨之主苗三娘直接认我为蛊神,脸带震惊和疑惑,一个个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我眉心划了一刀,又钻进了一只虫子,十分难受,只想着将那只虫子弄出来,再将伤口治上一治。 身上的伤我也不少,背上伤疤更是到现在都没有好,可这眉心划了一道口子,万一留了疤,跟三眼神一样,就太吓人了。 手不由的去摸,结果苗三娘见我还在发愣,立马纵身顺着牌楼朝上站在我旁边,瞪了我一眼,然后引出金蚕蛊,对着我耳边轻声道:“引动母蛊,震慑住众人,以后你就是蛊神了!” 对于这种拉风卖弄、震慑人心的事情,我还真不如苗三娘拿手,我随即板着脸,猛的一戳眉心,奈何那只钻进去的母蛊和我没什么默契,连动都没动一下。 苗三娘脸露出无奈之色,朝我轻声道:“跟魂植一样,心随意动。” 这个我拿手,果然想法一出,见感觉眉心一阵痛意传来,好像有什么爬了出来,跟着一只黑色的虫子猛的展翅冲了出来,拖着大大的腹尾,展翅鸣叫。 我并没有感觉什么,可山林之间那些戴着傩面拘魂的外苗民却身子一晃,许多七窍流血倒了下去,本命蛊随之而死。 而苗巫旁边的蛊民,立马脸露出欢喜之色,跟着倒地不起,高声用苗语欢呼。 蛊寨的牌楼立得比较高,冬天寒风冷冽吹得我有点难受,也不知道要站多久,但看这架势下面的蛊民没有全部跪倒,我就得在这上面“拉风”的站着。 这身白袍十分抗寒,加之冷风一吹,衣带飘飘,还真有几分仙姿啊,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白水常年不换款式了,只不过就是脸吹得有点痛。 转眼有点同情的看着苗三娘,她被吹得眼都眯了,但却面带喜色,欢喜不已。 那只母蛊展翅飞过蛊寨,只要不下跪着的,立马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本命蛊直接而亡,不过苗三娘说了,人不会有事,母蛊只伤蛊,不伤人。 不服蛊神者,不配养蛊,本命蛊必死。 等母蛊一圈飞完,我眼看着它又飞回来,忙朝苗三娘道:“要不再装回罐子里吧?” 身上藏蛇已经很恐怖了,但也是在体外,这母蛊钻进肉里,总感觉有点吓人。 “你认为可能吗?你以眉心血为引,就是因为这眉心引入过蛊神的记忆,残留着她的气息才能收服母蛊,一旦离了那里,它就又不认你了。”苗三娘同情的看着我。 我只得闭着眼,任由那只拖着长长腹尾和长长触角的十七年蝉进入了眉心。 下面苗巫依旧用苗语沉沉祷告,我反正听不懂,蛊神吗要保持神秘高冷,引着蛇影,带着苗三娘又避到上次那个山头,朝她道:“你说蛊会不会分不清双胞胎啊?” 苗三娘先是一愣,跟着又道:“你是怀疑将醒的不是蛊神游媚,而是黑门内的那个游娓?” 手抚上了双头蛇,当初游娓以身祭刀时,游娓曾经舍不得沉吟刀出来过,却被符纹所杀,但她的阴魂却又被什么拘了回去。 游媚是尸婆身,虽说记忆在人皮书里,可阴魂在我体内,我不死,阴魂不离体,她根本就不可能醒。这样算的话,游娓复活就容易多了,万一是游娓要占游媚那具尸婆身也说不定呢? 苗三娘摇了摇头,表示蛊认的不只是血脉还有气息和记忆,根本不可能认错。 说到这里有点担忧的看着我道:“如果蛊神将醒,就算你收服了母蛊,怕是……” 怕我也会死,然后阴魂回于游媚体内,换她醒过来。 我摸了摸还有点胀痛的眉心,虽说有点不习惯,但至少不会担心这东西时不时跑出来拘我的魂了,让苗三娘别担心,引着蛇影送她回去,转身看着树木之外,沉声道:“刚才多谢你了。” 就算白袍再厉害,麻琴花那只本命佛灯虫没有伤及我,也不会将它冻住,更不会在母蛊收服后,突然就解了冻,让那只佛灯虫死去,明显就是白水在控制。 随着我话音一落,一身白袍的白水从树外转了出来,他缓步走到山崖边,看着远处蛊寨的风光,轻声道:“你是蛊神,那就要做真正的蛊神。” 我手腕之上的双头蛇涌动了两下,感觉有点好笑,我一直抗拒着游媚,可她留给我的东西却一直在我身上,现在连那只母蛊都进入了我体内了,似乎我慢慢变成她了。 真正的蛊神又该如何? 看着白水轻声道:“何必美死了。” “我知道。”白水低低的笑了笑,沉声道:“死了也好。”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脸色与以往不同,我也看不出什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难不成煽情的说我相信不是他? 深山之中,风景秀美,白水随手折了一根松枝递给我:“所有的蛊虫都从母蛊而来,受母蛊控制,但你说它们和母蛊是不是同一条虫子?就像这山里的松树,最先都是一棵松树而来,它们都叫松树,但它们是不是都一样的?” “不一样。”我心神一动,接过那根松枝,看着白水道:“只要是个体,就会有意识,无论再怎么强大的控制都没有用。团结如蜂巢蚁穴,也总有那么几只不听从蜂后蚁后的控制。” 心中有什么跳动,似乎突然抓住了什么,双眼带着诚恳的看着白水,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却轻轻一笑道:“可一只蜂蛰了人,谁又分得清是哪只,只会烧掉整个蜂巢。” 说着,他伸手抚过我眉心,朝我轻声道:“神蛇血脉可控烛阴蛇丹,就是风险太大,我当时……” “白水当时服用烛阴蛇丹后,差点没撑过来,得以血蛇鼎压制,你可以让妙虚用清虚镜罩住血蛇鼎,这样或许万无一失。”他的指尖带着温热,但抚过眉心之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刺了进去,原本在眉心还轻微拱动的母蛊立马不动了,似乎完全被收服。 他这是告诉我怎么让帅哥收服烛阴蛇丹来压制体内的烛阴毒气,抬头看像他,却见眼前白影一闪,他瞬间消失不见了。 “白……”我伸手去抓,可入手却只是一片空气,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他提及白水,明明原先用的是“我”,可醒悟过来,用的又是名称。 或许妙虚说得没错,他自己也不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谁。 山下蛊寨欢声四起,我引着蛇影转了一圈,发现苗三娘完全控制住了形势后,这才引关蛇影朝着蛇山而去。 我记得当初烛阴巢穴与这里一个洞口相连,由游婉守着,帅哥他不小心打开了,这才放出了那条烛阴,没想到报应就是他现在自己因为烛阴毒气变成了残废,怕是也要服了那颗大得吓人烛阴蛇丹才行,如果是要用吞的,我都不知道帅哥怎么吞下去,难不成剖开肚子放进去? 可这世间只有两条烛阴,如若除了白水之外,还有谁能控制烛阴毒气的话,那肯定是有烛阴从这里出来了。 而从游婉死后,似乎并未有人守过那个巢穴,云长道在巫刀消失后,也不知道所踪,那烛阴的巢穴到底是谁在守着,难不成又有烛阴从里面出来被猎杀而我们不知道的吗? 站在蛇山大坑旁边,我看着那塌陷的山石,想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下去也找不到地,正要离开,却见狐影一闪,本应该在香港的陈起语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朝我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快去看看我娘。” 九尾狐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也试过很多办法,却根本没用,看陈起语着急的神色,似乎十分严重。 不过他并未带着九尾狐到处跑,而是已经放到了青要山,由妙虚看着。 等我们回到青要山时,却见九尾狐那些原本被建木“头发”所钻出来的伤口,居然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消失,好像血肉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吞噬。 而随着血肉消失,九尾狐浑身都在抽畜,好像十分痛苦,我翻看了一下眼皮,双眼都在跳动,瞳孔已然开始涣散。 “是建木引动的。”妙虚抬头看着我,十分肯定的道:“当初她被献祭过建木,如若建木想要恢复,怕是会先吸收她们这些献祭者的血肉!” 可白水刚和我从蛊寨分开啊,正想着,却听到外面传来青衡紧急的叫声。 妙虚将她放进来,她急道:“青要山外,来了许多带着鳞片的怪种围攻,武罗不在,我们根本守不住。”"xwu799", 章节目录 第737章 蛇心被毁 一听说带鳞片的怪种围攻,我和妙虚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是母体下面那些怪种,当时武罗和重瞳子他们留下了那些怪种,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武罗说柳仙巫狼他们会控制住的,现在居然跑来围攻青要山? “武罗还没找到吗?”她这挑子撂得也太狠了点吧! 青衡面露难色,摇头道:“巫狼也不见了。” 我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朝青衡道:“你去尸洞那边看一下!” 青要山镇着一个巨大尸洞,只是那东西过于危险,又十分恐怖,由阴生木围着,我们谁也没去看过。连青衡一听说要去尸洞,都露出恐怖的神色,却还是抿嘴,转身驱着赤豹朝外面而去。 我转眼看了一下血蛇鼎里的九尾狐,她一直昏迷,怎么突然就血肉消失了,如果真是建木的话,这事怕是和黑门之内那些人脱不开干系了。 想到白水突然提及的话题,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下结论,让妙虚先守着血蛇鼎,拿了清虚镜,和陈起语刚一出洞口,他却一把扯住我,脸色僵硬的道:“老何给我打过电话了。” 我低嗯了一声,看着他扯着的手,他连忙收了回去,沉声道:“当初建木被灭时,夏荷一直没有出现,我就感觉事情有古怪。现在你看,建木复出,白水完全变了模样,你不应该再被过往冲昏了头脑。那些怪种本就是由师月落整出来的,建木也能控制,说不定就是他召来的。” “你看我们,以前夏荷帅哥何必壮都在,我们做什么都是一起,现在呢?那些长着鳞片的怪种围攻青要山,却只有你和我来应对,这……”他咂了咂嘴,苦笑道:“现在连小白阿娲都被他带走,武罗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智,如若他真的是建木,凭我们就再无还手之力。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再也没有理会我,乘着狐影朝着青要山外而去。 小龙种从我怀里探了出来,似乎感觉到我的伤心,凑到我脸边蹭了蹭,轻轻的安慰着我,这和小白他们的习惯一样。 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召来人头蛇,由他带着,引起蛇影追上了陈起语。 青要山外,那些由母体而生的怪种嘶吼的立在外面,不停的嘶叫,背后根须缠转,不停的拍打着青要山这个上古结界,还有的用利爪挖土,好像要借地洞钻进去。 我握着沉吟刀,看着这些东西,沉喝一声。 所有的怪种似乎一瞬间都停住了,跟着却嘶吼的大叫,这些东西语言不通,我们一时也无法沟通,眼看着又要变得混乱,我抽出双头蛇一甩,蛇声嘶吼,两把沉吟刀发出震耳之声,所有怪种都好像很怕沉吟刀,露出怯意,但却并未离开。 我双手反握着沉吟刀,看着下面数以百计的怪种,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过来的。如果它们直接走过来的,怕是外面已然知道了,这种事情怎么遮掩啊? 瞄了一眼陈起语,轻声道:“都杀了吗?” 母体产卵无数,这些怪种能长这么大,怕是孵化很久了,以前一直在母体附近活动,从来没有乱过,怎么突然围攻青要山了? 这些东西带着鳞片和根须,可能是建木和神蛇还有活土融合而成的血脉,也不大好杀,要全杀了怕也困难。 陈起语也露出难色,看着我道:“要不我去换妙虚过来?” 妙虚战斗力强一些,我正要点头,原本坐于狐影之上的陈起语突然朝下栽落,那道驮着他的狐影瞬间消失不见。 我急忙引着蛇影护住陈起语,却见他死死捂着心口,猛的一口血吐了出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青要山内。 心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陈起语的狐影得之于九尾狐,突然消失,怕是九尾狐不好了。 我看着再也没有狐影的陈起语,引着蛇影就要回转,却见妙虚捧着血蛇鼎急忙而来,见我扶着陈起语,朝我摇了摇头。 陈起语踉呛的将我推开,猛的冲到血蛇鼎边,却见里面九尾狐只剩一点骨架,但连同骨架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陈起语身子一栽差点就落入了血蛇鼎中,我一把捞住他,诧异的看着妙虚。 他沉声道:“血蛇鼎也控制不住。” 陈起语双眼通红,低低的笑着,就在这时,却见一身白袍白水从青要山内出来,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那些怪种嘶嘶的说着什么。 他说的是蛇语,我们根本听不懂,但怪种却异常震奋,齐齐跺脚嘶吼,背后根须盘转,突然白水沉喝一声,青要山结界瞬间消失不见,所有怪种突然朝里冲去。 这转变太快,我还搂着陈起语,根本就来不及拦,妙虚急忙脚踏清风,引动阵法,但白水一晃而过,拦在他面前,朝他沉声道:“你要动手吗?” “白水!”我怀里的陈起语突然沉喝一声,猛的朝他扑了过去,却被妙虚飞快的拉住,不让他过去。 我眼看着怪种过了青要山的结界,朝里冲去,引着蛇影握着沉吟刀就冲了过去,双头蛇闪动,刚缠住一个怪种,却见白影一闪,白水已然一手抓住双头蛇,猛的一握,朝我冷声道:“你拦不住的!” 小龙种带着人头蛇还想拦,可白水一个纵身拎着小龙种一甩,这个怂包对于白水有着深深的恐惧,立马拖着尾巴跑了,连带着人头蛇也一块溜了。 陈起语说得没错,如若小白阿娲还在,我们还有一战之力,现在白水将他们带走,没有了符纹和魂植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白水!”我没想到刚才还在蛊寨眼带迷惑,转眼却引着怪种入青要山的白水,心中带着极大的疑惑,却依旧握着沉吟刀,朝他道:“你当真要变成建木吗?” 他脸露出沉色,却只是一挥手,一道黑气闪过,为怪种们指引了黑白双龙潭的方向。 那潭里封着许多东西,也通着黑门,如若建木还想重生,就得找出那棵树冠,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自己将建木本体送入了混沌之中,为什么现在又要攻占黑白双龙潭? 心中疑惑正起,但我再也不想这样疑惑和不解下去,沉吟刀划过额头,那只刚刚钻进去的母蛊发出尖悦的叫声,跟着钻了出来。 我心中一阵悲意,连母蛊的叫声都带着悲意,随着叫声,那只母蛊慢慢变大,一对薄翅一展,冲天而起,朝着那些怪种扑了过去。 “妙虚!”我沉喝一声,将清虚镜朝着妙虚扔过去。 原本抱着陈起语避开战事的妙虚脸露无奈,却依旧将陈起语放在地上,握着清虚镜,一转引出那条玄蛇朝着白水缠去。 母蛊震声让那些朝黑白双龙潭奔跑的怪种全部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看样子所谓的“啸声震九宵”,虽然夸张却也有点作用。 白水却闪过一阵怒意,任由玄蛇去缠他,手一挥一道烛阴黑气朝着母蛊而去,幸好母蛊飞得极快,堪堪避开。 我引着蛇影飞身而去,借着怪种倒地不起,沉吟刀正要开杀。 却听到白水冷喝一声:“你还在想着白水吗?” 我心神一震,沉吟刀划过一个怪种的背部,一扭头,却见白水不知道怎么避开了那条玄蛇,一手从妙虚胸口抽离,只见他手里握着一只琉璃瓶,里面浑身带着鲜血的白虹昏迷不醒的盘着。 妙虚这次是不要命的扑过去,可白水手一挥,直接将他冻往,然后打开了琉璃瓶,掏出里面的白虹,沉沉的看着我道:“我是白水的身体,有着他的记忆,自然能感应到他的蛇心。你还想着借这颗蛇心,唤醒他吗?” 他的手顺着白虹的身体慢慢转动,跟着猛的朝里一伸,握住了什么。 眼睛跳动了一下,却见他掏出了那颗蛇心,跟着烛阴毒气涌动。 那颗在白虹体内养了许久,终于愈合了刀伤,洗净了建木心血的蛇心,慢慢化成了黑水。 我脑中有什么轰鸣,看着白水朝我走近,伸手来夺我手里的沉吟刀,心中怒气涌起,母蛊鸣叫之声传来。 从魂植和符纹消失后,总有虚脱之感的身体,好像充满了力量,我背后有着什么慢慢长了出来,手中沉吟刀发出尖悦的响声,和母蛊蝉鸣声融合在了一块。 明明他刚才还帮我收服了母蛊,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为什么!"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38章 要不你哭一会 从我脱离尸婆身后,我连化鳞都不敢,就是怕自己再次变成那种没有神智,只知道吞食血肉的怪物。 可现在我感觉背上那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有着无数东西在欢呼,一直被压制的东西,如同春笋般破土而出,却都被那身白袍所束缚,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沉吟刀的低鸣,母蛊尖悦的蝉叫,还有怪种的嘶吼,全部混合在了一块,我手中的沉吟刀慢慢合拢,双头蛇不知道从何处飞了过来,缠绕着我肩膀上,直接勾住了沉吟刀。 “云舍,不要!”陈起语尖叫的声音传来,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飞快倒地。 远处似乎有着什么声音传来,瞬间涌入了我脑中,可我却不想再去听了。 我毫不在意的随手一划,沉吟刀带着寒光朝着身边的建木划去,他似乎沉喝一声,想震醒我,任由沉吟刀划过他的身体,双手直直的来戳我眉心,朝我沉喝道:“云舍,你醒醒!你再变尸婆身,就再无还复的可能了!” 那声音发颤,带着惧意,我却只感觉好笑。 他不是白水,却又要时时装出白水般的深情,时时和白水一般护着我,可在所有人都说他不是白水,我努力为他开脱,努力想告诉大家他还是白水时,他亲手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沉吟刀似乎在没有符纹之后,在我手里又活了过来,双刀双蛇,嘶吼着朝着建木嘶啸,他身上那件白袍睁眼之间被化成几大块,但他身体的伤痕却只是眨眼之间就好了。 建木一经被逼退,一直在旁边盘旋的母蛊猛的飞了回来,钻入了我眉心之中。 蝉鸣低沉而悠长,我脑中那些突然涌入的烦躁心声立马被压了下去,只声蝉鸣之声了,我瞬间清醒了一些。 建木立身于我几步之外,紧皱着双眉看着我道:“醒了吗?” 说着他一把抽过白虹的蛇身,双手为爪,直接撕破蛇腹,将那与心口相连的血管递到我面前:“蛇心虽然不在,可血依旧有,先喝几口压制住。” 蛇心不在…… 我抬头看着他,沉声道:“你不是白水,不是他的心头血,怎么压得住!” 鲜红的血液洒落,建木双手有点茫然的捧着白虹的蛇身。 我冷哼一声,双头蛇朝着他飞了过去,握着沉吟刀引得母蛊再次展翅从眉心飞了出去。 这只十七年蝉蛰伏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突然转醒,展翅高啸,那些怪种全部痛苦的倒地不起。 建木一时被双头蛇缠住,我手起刀落,划破怪种的后背,断脊抽髓,再无半分留情。 另一把刀随之划开困住妙虚的冰柱,他立马握着清虚镜护住了黑白双龙潭。 近百怪种皆被母蛊震住,可我一时也杀不过来,双头蛇再厉害也缠不住建木,只不过杀了七八只的时间,建木已然回转,一道寒气直接扑我而来。 我任由寒气扑面而来,双手沉吟刀一转,迎着建木而去。 沉吟刀高鸣,寒气与我擦身而过,但随之沉吟刀就插入了血肉之中。 建木猛的一抬手,戳住了我眉心,一股寒气涌入,我心中那股嗜血的杀意瞬间淡去。 我握着沉吟刀,却依旧还是朝里插了几分,跟着就像那天插入白水心口一般,猛的一转,柳叶般的刀身全部插入了他身体内,满手的鲜血。 “这也是第三次了。”建木冰冷的指尖抚过我的眉心,苦笑道:“三次花,三次杀,一场情爱终成空。” 我闭上眼,慢慢将刀抽出,准备再插入时,眼前就是一空,只留刀身低吟。 沉吟刀不沾血,却在低低哀鸣,我静静的握着刀,缓缓转身看着那些匍匐不起的怪种。 建木一经消失,怪种受母蛊压制根本不成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青要山的地面突然裂开,所有怪种连带尸体都落入了地里。 我手中的沉吟刀甩出,却只钉住一条根须,等我追过去时,却只见一点活土飞快的渗入土里消失不见。 回首看着建木被伤之地,那滴落的血已然消失在了地里,却长出了几棵小树苗,妙虚正在细细的打量着,我手中沉吟刀一闪,连根挖出,随之丢给妙虚:“趁着还没长,引雷火烧了吧。” 妙虚眼带震惊的看着我,瞄了瞄我的脸和后背涌动的东西,接过那几棵树苗:“你不该如此,没必要搭上自己。” “都是因我而起的。”母蛊再次入体,蝉鸣不断,压制住了那些繁杂的心声,但背后的蛇尾和根须都没有再消失,只当过白袍紧紧的拢住,居然也没有出来。 如若不是我有尸婆身,白水也不会想着融合建木血脉帮我抽离,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妙虚低低叹了口气,火光闪过,那几棵树苗在雷火之中化成了灰烬,然后认命的去刻符阵了,青要山结界在建木眼里什么都不算,可我们也不能这样任由那些怪种或者其他东西进进出出。 陈起语昏迷不醒,他一直用的都是九尾狐的狐影术和狐魅术,九尾狐死了他自然受到波及。 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实在没心思抱了,直接引出血蛇鼎把他丢了进去,朝妙虚道:“这里没法子守了,青要山不要管,封住黑白双龙潭就行。” 那个潭古怪得很,好多怪东西都是从里面出来的。 妙虚发现这是正理,直接将清虚镜扔了出去,罩住黑白双龙潭。 还别说,当潭盖挺好的。 架打完了,青衡就急急赶来了,脸色发青的朝我道:“武罗和巫狼都在尸洞那边,尸洞里面那个黑洞突然车得变快,要吞噬一切一般。” 武罗能和巫狼在一块,估计也只有这件事情了,我朝青衡点了点头,收起血蛇鼎,朝妙虚道:“我去院子里,先将这两个救上一救吧,要不真没人手了。这里就麻烦你守着了!” 我引着双头蛇缠住我后背那些涌动的蛇尾和根须,念了几次固心咒,脸上的鳞片终于还是压下去了,就要我引起蛇影就要离开时,妙虚却突然拦住我。 “你不想守青要山?”妙虚确实没有必要帮我们,他又是一个没有什么欲望的人,可我一时找不到像他这么厉害的帮手了。 他却摇了摇头,看着缠于我肩膀左右而立的双头蛇,抿嘴吸气,似乎有点难为情的张开双臂:“按年纪算,我也能当你爹了,要不你哭一会?” 我啼笑皆非,朝他挥手,他却猛的一把拉住我,对我沉喝道:“你哭啊!别这么沉着的装着什么事都没有,更不要这样急着去挽救别人,你哭一会没事的!帅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陈起语只不过因为术法无法支撑反噬而已,你哭一会吧。” “哭什么?”我伸手拨开妙虚的手,朝他苦笑道:“哭给谁看。” 说着引起蛇影飞快的朝着院子里而去,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大本营,有着郭家父子费尽心血所制的禁制。 云家人依旧在那里,但大部分已经离开了,没了魂植后,这些事情跟他们就没有多在的关系了,但云空他们母子俩和一些大妈还在这里养老,见我突然来了,云空他娘还带着惊喜。 我将血蛇鼎放入地下室,然后抓了几服药让云空他娘帮我先煎一下,将陈起语从血蛇鼎里掏出来,用银针给他扎了几针,稳定后,陈起语双眼猛的睁开,看着我道:“夏荷……” 我以为他是从昏迷中醒过来,还在说梦话,陈起语就猛的窜了起来,朝我道:“我刚才见到夏荷了。” “她在哪里?”陈起语在香港一直借着宁新那双重瞳眼看夏荷,但不明白的是,夏荷一直不肯告诉他地点。 “她很痛苦,很痛苦……”陈起语重重的喘息着,朝我急道:“夏荷很痛苦,好像全身都在痛,她在叫我,在叫我!” 我正疑惑着,却见血蛇鼎里的帅哥猛的抽动了两下,跟着浑身的肌肉好像都在蠕动,就好像肉里全是一些虫子想爬出来。 “就是这样!”陈起语指着帅哥,沉声道:“夏荷就是这样。” 我脑中轰然,夏荷和帅哥唯一共同的关联就是都有建木血脉。关注"" 章节目录 第739章 你还在抗拒 九尾狐出事时,就说明建木要重生了,吸收这些献祭者的血肉。 现在那些献祭者的不够,只要有建木血脉的,都要被吞噬了吗? “他在哪里?在哪里?”陈起语猛的发急,朝我沉喝道:“你们不是灭了他吗?为什么他还在!为什么!” 他双眼腥红,如疯如狂,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沉喝道:“夏荷也是你妹妹,你难道要任由她和我娘一样死被吸食殆尽吗?” “夏荷,她没有对不起你!难道你为了和白水之间的一点情谊,连占了他躯壳的东西都舍不得杀了吗?”陈起语紧紧的拉着我,沉喝道:“云舍,你醒醒吧!” 我苦苦一笑,果然这就是差别啊。 看着血蛇鼎里的帅哥痛苦的扭动着,我点了点眉心,引出那只母蛊,然后放入帅哥耳边,这只蝉的叫声可以醒神。 果然帅哥醒了过来,但身上那种血肉蠕动的趋势并没有减少,但他醒过来了,就会自己去抗拒,总比在梦里任由吸食得好。 “我给你熬了药,你喝下去,夏荷的事情我会解决。”我引起蛇影,捧着血蛇鼎朝着蛊寨而去。 陈起语在下面追着大叫,但他过于重情,九尾狐死了,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别说没有了术法,就算有,也很难用得上。 “你很伤心啊。”帅哥被母蛊唤醒,盘腿坐在血蛇鼎,滚着那颗烛阴蛇丹当球玩:“我就睡了一下,出了什么大事了?” 他眼里向来没有大事,我低低一笑道:“找到办法压制烛阴毒气了,你张大你的蛇嘴吞了那粒烛阴蛇丹吧,我会让蚩尤帮你护法的。” 滚着烛阴蛇丹的帅哥手一顿,低头看着那颗和他头一般大的蛇丹,还真的夸张的试着张了张嘴,最后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朝我哈哈大笑道:“这吞下去,会死人吧?” 我将蛇影的速度发挥到最快,进入蛊寨也并未向以前一样停下来,直接冲入祭坛地底。 蚩尤被我吓了一跳,我直接将来意说明了,帅哥还在嘻笑的问:“是不是我吞了这颗大蛇丹,就打得过白水了?他吞的那颗烛阴蛇丹还没成年吧,我这颗可是大佬,到时我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他明明身体的肉都在蠕动,连脸上的肉都好像在抽筋,痛得眼角直抽,却还在嘻嘻笑着,蚩尤都有点侧目。 我直接引着血蛇将他弄晕,然后看着蚩尤道:“建木要重生了。” 正握着烛阴蛇丹的蚩尤一愣,转眼瞄了瞄我的眉心:“那只蝉在你体内了?” 手指不自觉的抚过眉心,我点头道:“全靠你抽了一缕记忆涌入眉心,有了游媚的气息,才能收服它。” 我按照蚩尤的示意将帅哥掏出来,用沉吟刀划破他的手腕,蚩尤将烛阴蛇丹沾着帅哥的血,却并未接我的话 一时拿不准是不是他想唤醒游媚,瞄了瞄那具石棺,我抽离了缠在后背的双头蛇,背后的蛇尾根须随即开始涌动,低头帮帅哥引动烛阴蛇丹的蚩尤抬头看了看我,却也只是沉叹了口气。 “母蛊突然不按十七年一次的周期转醒,是感应到了蛊神将醒,连同孟婆那口轮回鼎好像都感应到了。”我任由双头蛇缠住手腕,将沉吟刀勾在蛇尾之上,看着蚩尤道:“你终于等到了。” “是吗,那你认为谁是蛊神?”蚩尤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滚动着烛阴蛇丹,然后引起熔岩顺着整个洞口流口。 随着熔岩一圈又一圈的转动,帅哥体内的肉不再蠕动,好像沉静了下来。 “我会帮他收服烛阴蛇丹的。”蚩尤脸色平静,朝我道:“只不过时间过久,这条胳膊是不可能长出来了。你去忙吧,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那只鼎留下。” 我将血蛇鼎留在他旁边,推开石棺,看着里面的游媚。 她脸色依旧沉静,好像并不是死去,而是沉睡过去,那只巫面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戴在她脸上。 “母蛊转醒,轮回鼎动,确实表明她要回来了。”蚩尤摸着那只巫面,沉沉的看着我道:“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他这话似乎一语双关,我一时没法接,但他也并未将那只巫面递给我,而是覆在了游媚脸上,跟着将帅哥丢进了血蛇鼎里。 “你会用血蛇鼎?”我看着他熟练的引动血蛇,转眼看着蚩尤。 “阿媚的东西我都能用。”蚩尤眼里闪过柔和,一伸手指,脑中一直发出蝉鸣压制着繁杂心声的母蛊立马飞到了蚩尤指尖,他低头看着那只蝉,然后慢慢将指尖送到我眉心:“她现在对你,还不如和我亲近,你还在抗拒对不对?” 谁愿意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就算是转世之前,也很难接受吧。 我任由蚩尤指尖的母蛊爬入眉心,看着蚩尤道:“当年她就是凭这只蝉压制心神,不让自己时时变成尸婆的对不对?” 蚩尤轻嗯了一声,明明母蛊已经完全爬进了我眉心,但他依旧盯着我,好像透过我看着别一个人,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你以前并没有说母蛊这件事,连苗三娘都没有提。”我抚着手腕上的巫刀,沉沉的盯着蚩尤:“你也并没有提及血蛇鼎也是游媚的。” 他低低的笑了笑,掌心抚过我的脸,却并不再说话,只是引动着血蛇将帅哥缠住。 地底熔岩发出咕咕声,只不过母蛊那蝉叫声一个响个不停,让我有一种耳鸣的错觉,连同看什么都显得有点模糊。 帅哥身上的肉没有再被建木吸走了,我看着蚩尤:“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吗?” “放心,这位帅哥放在我这里,绝对不会有事。”蚩尤将问题从面到点,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抚着冰冷的石棺,沉了一下复又开口:“白……建木那天找你喝酒,谈了什么?” “男人之间的事情。”蚩尤转眼看着我,脸上的笑意突然变深,点了点白袍的广袖:“这身白袍,你想要脱掉吗?” 后背的蛇尾被白袍束缚不得出,就好像有无数条胳膊想伸出来,却怎么也伸不出,但在蚩尤说要脱掉时,我却朝后退了两步。 “忙去吧。”蚩尤脸上露出一丝伤感,转头盯着帅哥猛的一挥手,熔岩喷涌,金色流光之间,连眼睛都被刺痛。 脑中母蛊的鸣叫声更加悠长,我看了一眼蚩尤那坚挺的后背,引着蛇影冲了出去。 后背的蛇尾越发的不甘心,我努力收拢心神想将它们压制住,可它们却好像都有自己的意识,就算母蛊的鸣叫再大,都压制不住它们的涌动。 在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固心咒,我想了一会,还是引着蛇影去了阴河。 那个井口虽然已经被封了,我干脆引着蛇影直接冲了下去。 但下到阴河却并未见到白水,只有那颗烛阴头骨依旧在阴河下面,里面有什么不停的作响,还夹着“啊啊”的熟悉叫声。 那声音又急又伤心,隐隐的带着哭声。 我心中一急,握着沉吟刀一挥,直接划破烛阴的牙关,冲了进去。 却见小白脸上全是泪水的看着我,伸着小胳膊抱着阿娲,不停的叫着。见到我,急忙拉起阿娲到我面前,瘪着小嘴道:“姐姐……阿姐……” 阿娲也有着建木血脉,这会正痛苦的扭动着,原本的小胖妞已经瘦成了麻杆,两个眼窝已经完全凹进去了,那些血肉却还在蠕动消失。 蚩尤要忙着帅哥,想压制建木血脉也还有一个办法,我抱起阿娲,带着小白引起蛇影就要回青要山找不周山心压制住阿娲体内的建木血脉。 但蛇影刚一出烛阴头骨,却见白影一闪,建木猛的朝我扑了过来,直接来抢我怀里的阿娲。""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40章 人是情已非 眼看着建木来抢阿娲,我急忙将阿娲朝小白怀里一塞,巫刀闪动,对着建木就划了过去。 小白对于我和建木开打的事情极为不解,爹爹阿娘的乱叫,急得小脸上眼泪直流。 巫刀寒光闪过,逼退建木,我朝小白沉喝道:“去青要山找妙虚,快去!” “阿娘,爹爹!”小白小胳膊圈着阿娲,急得眼珠子直转,眼泪哗哗的流:“阿姐,姐姐痛……痛……” 阿娲的痛谁都看得出来,但建木却脸色发冷,一手对着巫刀,一手引动烛阴毒气看着我道:“你不能带走阿娲的。” “小白,走!”我猛的一反转沉吟刀,对着自己后背划去,那身蚩尤问我想不想脱下来的白袍,顺着刀身被划破,内里蛇尾根须盘转着朝着建木缠去,瞬间将我们缠在了一块。 “阿娘!”小白好像受了惊吓,急急的叫了一声,拖着阿娲朝着阴河外而去。 建木被我后背的蛇尾缠住,一时顾不上小白,但手里的烛阴毒气却朝着我挥了过来,蛇尾本能的避开,但我强引着蛇尾缠住建木,不让他离开,双头蛇也跟着缠了过去。 更甚至我自己都扑了过去,和蛇尾一块紧紧扯着他,沉吟刀胡乱的划着。 烛阴毒气沾之不去,蛇尾被腐蚀,尖悦的痛意顺着蛇尾传入脊椎再涌遍全身,可就算被腐蚀了,我却依旧不让蛇尾松开,还是紧紧的缠着建木。 陈起语说得没错,我确实因为白水这身躯壳下不去手,时时念着他的好,就像当初阿得,明明谁都知道他古怪,我却一直心存侥幸,可我既然能杀了阿得,就能杀了他的,一定能的! 蛇尾一根根被腐蚀,烛阴毒气涌到后背,整个人都痛得紧绷。 建木猛的沉喝一声,所有蛇尾突然被生生扯断,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沉吟刀,对着我后背一挥而过,引出烛阴毒气。 无数蛇尾断裂落入阴河之中,瞬间石化,建木却朝我沉喝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后背的痛意让我身体抽畜缩成一团,建木握着沉吟刀想再来夺双头蛇,我猛的一抬头,引动母蛊朝他扑去。 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他,杀不了,也得咬下一块肉,喝一口血。 母蛊尖鸣,建木似乎十分不喜欢这种声音,但母蛊一离体,我脑中立马涌入无数繁杂的心声,刺痛的后背又有着无数的蛇尾根须涌出,朝着建木缠去,将他生生拉到身边,我双手也跟着朝他胸口抓去。 “云舍!”建木沉喝一声,猛的凭手抓住了那只母蛊一把塞入我眉心,跟着对着我重重一拍,沉声道:“总有一日,你会知道的。” 我瞬间倒在了阴河冰冷的水中,看着那道白影拉紧白袍,轻轻一抚,那身白袍复又变得完好无损,死死缠住后背的蛇尾,他却跟着消失不见了。 阴河水在我身边哗哗流过,我明明意识清醒,却怎么也起不来身,只是盯着对面的阴河石壁,就在我看着时,却见一朵朵青莲从石壁里探了出来,跟着一身僧袍又皱巴巴的清心从青莲中间出来,低头看着我,摇头苦笑,过了一会才低头抚过我的眉心:“此花非彼花,此情非彼情,物是人非,人是情已非,你还没看透吗?” 清心这个假和尚啊,他居然还活着,我心中微喜,张嘴想叫他,却发现依旧张不了嘴。 可他一说完又转身朝着石壁内走去,嘿嘿的笑道:“花开一世情,叶落清霜天,缘起孽生,因灭情绝。” 他慢慢隐入石壁之中,身上那皱巴巴的僧袍轻轻一卷,如荷叶涌动,跟着石壁复又变在了原先的模样。 “清心!”我猛的从阴河里翻身出来,却见石壁已然关了,全身痛得发麻。 脑中全是他那是是而非的话语,他向来喜欢打机锋。但我也顾不得多想,引起蛇影朝着青要山而去,但却见妙虚站在黑白双龙潭前,看着我道:“来晚了,小白阿娲被他带走了,连同不周山心都被带走了。” 建木被灭后,不周山心就被我们放在黑白双龙潭边,因为实在太重,一般人搬不动,而且谁也不会注意一块石头,本以为放在这里算是安全的。 没了不周山心,对付建木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妙虚却并没有拉我,而是坐在我旁边,看着被清虚镜盖住的黑白双龙潭:“痛就哭一会吧。” 后背火辣辣的痛,一阵一阵的,痛习惯了就好了,我不知道妙虚为什么执意让我哭,好像我哭上一哭就什么都好了。 帅哥在蚩尤那里,暂时不会有事;阿娲被带走,也不知道建木会不会直接吞了她,或是救他。夏荷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救都没法子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感觉到过这样的无力,和妙虚两人就这样坐着,不一会却见武罗从远处走来,这次巫狼并没有跟她一块来,她光着的脚下全是黑色的伤口,有的明显还带着尸气,看样子尸洞那里也不安宁 “你想知道当年为什么游媚执意要将女娲的蛇丹放入黑白双龙潭吗?”武罗似乎有点清醒了。 这件事情武罗记忆特别深刻,而且不只一次提起了,只不过她好像在看到蚩尤后,就认为自己记忆混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自己经历过的,还是被强行改过的。 “因为黑白双龙潭里才有真正灭掉建木的办法。”武罗看着我,伸手摘了一朵金色曼陀罗捏在手里,复又戴在自己耳边:“我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只不过是我想忘记罢了。但黑白双龙潭下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天帝明明砍断建木,却并没有灭掉他的原因。一是没有制衡,二是确实没有办法。所以他还让我永远守在这里,记忆混乱却还不自知。” 我抚了抚眉心,看着武罗戴着那朵金色曼陀罗又朝着深山内走去,她还轻轻哼着我们听不懂的歌,引得灵鸟婉转轻啼,瑞兽和鸣。 “你别听她的。”妙虚却一把握住我,沉声道:“我感觉这事不简单,无论他是白水还是建木,既然想入世看人心,总算是想从良,但却被那些怪事逼得杀人,又因为那只狗和帅哥被伤,一次又一次的被推开,明明是有人刻意布下了局。而且怪种攻青要山,说不定也是他发现建木重生,自己感觉奇怪,想进入黑白双龙潭找那个灭掉的办法呢?” “一只蜂蛰了人,你会到蜂窝里找到那只蜂,只烧死那一只,还是直接将蜂窝烧掉?”我转眼看着妙虚,苦笑道:“他那道神魂是建木本体啊,就算这些事情都是其他和建木有关的血脉或是一缕神魂所做,和他这个本体也脱不开干系了。而且你认为让他进入黑白又龙潭合适吗?” 妙虚眼露出急色,朝我道:“你别犯傻,游媚何等强大,光是留下那两条青铜蛇,就引得白水融合建木血脉。抽离了自己的记忆制成的人皮书,掀起过多少腥风血雨,就连魔神蚩尤都为她守候无尽岁月,你这点记忆到了她面前,什么都不算。而且所有事情都在她算计之中,你怎么斗得过她。” 他向来太过通透,什么话只听个头,就明知道人家要表达的意思,怪不得道法高超。 我抚着眉心,那里母蛊依旧在不停的鸣叫,镇住了那些繁杂的心声,可就算我能保持着一点清醒,后背的蛇尾依旧在涌动,就算白袍紧紧束缚住,从妙虚担忧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到,那些东西不受我所控制。 物是人非,人是情已非。 清心也是个乌鸦嘴,我抚了抚巫刀,看着妙虚道:“如果你见到你姐姐转世,你还会认她做姐姐吗?” “当然。”妙虚对那个姐姐十分执着,沉声道:“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无论她转世过多少次,她都是我姐。” 看着被清虚镜罩着的黑白双龙潭,我苦苦一笑,白水都不在了,是云舍,还是游媚又有什么关系。"" 章节目录 第741章 以身养蛊 妙虚自己在说完后,猛的醒悟,看着我道:“白水不是白水,云舍不是云舍,你们这是准备互相伤害啊。” 我低低一笑,朝他沉声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正说着,却见一道人影闪过,许久未曾露面,何必壮想找都找不到的云长道居然又自己露面了,但一出现就盯住了我手腕上的巫刀,眼里们过激动的神色,跟着就看着我道:“阿娲呢?” 他双腿站立不稳,就跟当初游婉一样,好像软弱无力,只能跟蛇一样爬行。这就是强行偷取的坏处吧,他的人首蛇身是从阿娲那里以造畜之术取出来的,所以阿娲这个本体出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建木重生,在吸收所有建木血脉的血肉。”我抚着巫刀,看着他道:“刚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阿娲在哪里?”云长道听后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朝我沉喝道:“你不是封天绝地灭了建木吗?连巫刀都灭了,怎么建木和巫刀又出现了?我感应不到阿娲,她到底在哪里?” 他最后一次见我,是在封天绝地杀建木的时候,怪不得后面的事情不知道。 看他那样子,也就是说阿娲还活着,我对于他的质问并不想理会,蹲在他面前,掏出双头蛇对准他的双眼,沉声道:“你对着这双头蛇的蛇眼,告诉我,游婉不在,是谁在守着烛阴的巢穴,当初你三步成神,除了你还有谁获利?” 我一直感觉云长道和游婉宋媛之间的狗血,有着一股暗藏的力量,毕竟当初那十条神蛇骨从游家运到何家,可不会由还在何家学艺的云长道带去,也不可能由游婉送去,所以这中间肯定有一个牵头的人,也是那个人急于灭掉何家。 但所有人都用手指头数过了,根本没有漏过的人。 帅哥受烛阴毒气所伤时,却被强行从血蛇鼎中拘出,体内烛阴毒气被引动,以及何必美死的事情,总让我感觉不是建木做的。 虽然他是反派,但也不能把不是他的罪行全部归于他身上啊。 双头蛇对着云长道嘶吼,拖着的沉吟刀发出低低的吟啸声,云长道憨厚的脸上带着绝望,看着我道:“他不会的,他说过只要建木本体一灭,他得到了想要的,就会一直呆在蛇山不出,他也并没有再找我。” “是谁?”我握着双头蛇逼近云长道,沉声道:“云家对于守护黑门,还有灭绝建木有着异常的执着,明明都快死绝了,却连少年都会上战场,好像要死光了才不管了,这是为什么?” 云家人的执着,实在过于古怪,尤其是面对母体时,他们明明没有多少战斗力,可云空他们依旧到了那里,云长道明明恨死我了,却还是会去母体那里帮我守着,这里面处处透着古怪。 “有烛阴毒气,引动血蛇鼎,能控制你……”我慢慢的回想,蛇山我们下过去,但每次都只到云长道守着尸婆的那面石壁,帅哥他们去过烛阴巢穴所在的那个洞,却因为放出过烛阴,我们也没有再过多的问。 但据帅哥说,那里有一张刻满了符纹的鳞皮罩住,他拿开后,就有一条烛阴冲了出来。 现在想来,能剥下鳞皮而且只是刻着符纹就能压制住烛阴的,会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可惜当初我们只顾着封阴河,只顾着记恨云长道游婉,以为什么都是他们做的,却忘记多想了。 “是你爹吧。”云长道一直没有说话,我将双头蛇朝他一探,他有点害怕的避开,我却已经了然了。 关于我爷爷,无论是泰龙村还是清水镇的传闻,都是在巴蛇骨洞被蛇群咬死了,被找到的时候,尸体都被咬得不成样了。 但我和白水出泰龙村时,去找过他的棺材,那里面并没有尸体,而是无数人蛇共种的畸形胚胎,经常引得雷劈。 他又不是普通人,是个能将七岁儿子送上江北造畜何家的云家人,怎么可能被蛇咬死。 “他还在那里吗?”我想了一会,轻声道:“他和师月落有什么关系吗?” 一直沉稳如云长道,也慢慢露出惧色,看着我道:“你别去找他,他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当初白水找你拼命,他也没想过救你啊?你差点被白水拉入石壁中间封住,他也没想着救你,你现在还要维护他!”果然有些东西是日久天长慢慢形成的,习惯性的不能再改变。 我抚着巫刀,看着云长道:“我不会去找他,你帮我转告他,我会灭了建木。实实在在的灭了,他和共工也好,下咒的黑衣人也罢,都不用再藏了。还有,他既然有建木血脉,就老别想着灭了建木他天下第一了,自己既然能打,就该露个面了,要不谁知道他还活着啊!” 有时尸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听得心声多了,总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云长道的害怕。 妙虚却带着深思,朝我道:“我和你一块去吧。” 云长道瘫坐在黑白双龙潭的地面上,见我们要离开,猛的沉喝道:“阿娲在哪里!” 手里双头蛇扭头朝他嘶叫了一声,我扭头看着他:“双头蛇和阿娲,如果让你选一个,你选谁?” “她们是为了你才祭刀的,你……”云长道眼神跳动,脸上露出难堪之色,朝我道:“你难道想任由阿娲被建木吸干血肉?” “所以说这情爱啊。”我安抚着手腕上的双头蛇,看着云长道:“不威胁到你这具人首蛇身的存在时,双头蛇不见,你伤痛欲绝。现在阿娲出事,双头蛇消不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好就行了。” 妙虚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别说了。 我低低一笑,知道这是迁怒了,引起蛇影朝着蛊寨而去。 这次我并不着急,既然建木带走了阿娲,却又没有死,至少他还是救了她的。 我在蛊寨外面引下了蛇影,刚下来,就听到牛角号齐响,跟着钟鼓齐鸣,将我和妙虚吓了一大跳,连缠在我背后压制着蛇尾的双头蛇都吓得缠紧了。 苗三娘急急的赶来,脸带喜色,可一看我背后白袍里涌动的蛇尾,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后一堆人都不理会,拉着我道:“去找苗巫。” 她身后那些明显就是九黎三苗的人,看苗三娘的样子准备介绍我这个“蛊神”的,结果被我这样子给吓到了。 引起蛇影,带着我们三人直接到了苗巫的木屋前面。 苗三娘拉着我急急的朝里面跑,边跑边吼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变成了尸婆身了,难不成是因为母蛊?我和苗巫想办法,控制住母蛊,你去地底找蚩尤先祖避上一避,实在不行,你就呆在下面了,还是小命重要!” 妙虚在一边打量着木屋下的蛊坛,听到苗三娘的话,认同的点头:“建木灭不灭,和你也没多少关系了,说不定他还是白水,帮你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水,就算他是,现在因为建木事端四起,还都是和我相关的人,他体内有建木神魂,就算我不杀他,云长道和他爹在他又怎么逃得了。 苗巫看到蛇影就赶了回来,将放蛊的坛子放回床底,看着我白袍下面涌动的东西,沉叹了口气:“一旦变了,就转化不回去了。” 看样子苗巫知道的还是比苗三娘多,不亏是蛊神最虔诚的信徒啊。 我抚了抚眉心,朝苗巫道:“这只母蛊和我并不大亲近,如若想控制尸婆身,这只蝉的叫声很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苗巫脸露难色,看着我道:“人为裸虫,你听说过吗?” 万物皆为虫,人这类归于五虫中的裸虫,这话我听夏荷说过。 苗巫见我点头,这才接着道:“母蛊虽入你体,却并未完全发挥蛊力,是因为你这具身体并未有蛊力,但母蛊实力过强,如若急着想收服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苗巫!”苗三娘突然沉喝一声,一把拖起我,朝外走道:“过两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你帮我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齐全。” 我却拉开她的手,看着苗巫道:“要怎么样?” “以身养蛊,经万蛊噬身,再让母蛊吞食那些蛊虫,最后这只蛊才会是你的,不再是游媚的。当初她也是这样收服这只母蛊的,你只能用同样的办法。”苗巫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我们信奉蛊神,但你既是蛊神,我就信奉你。” 她话音一落,却见外面白影一闪,小白飞快的冲了进来,扑进了我怀里。 而木屋外,依旧一身白袍的建木站在那里,沉沉的看着我。关注"" 章节目录 第742章 蚩尤所挖的坑 以前建木本体还在白水体内时,他出来会变成一身黑袍,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喜欢白色了吧,一身与白水一般无二的白袍,就那样沉静的站在树下,总让我有点晃神,好像第一次见到白水时,他就是那样站在院子里的桃树下。 小白小脸上还带着泪水,双眼红肿着看着我,紧紧的搂着我脖子,瘪着嘴委屈地道:“阿姐,阿姐……觉觉……” 大概意思就是阿娲在睡觉,但他又委屈,所以阿娲是昏迷了吧。 见建木突然出现,苗三娘和苗巫都十分害怕,却还是执着的站在我身前,却被妙虚一手一个强行扯开。 “娘……”小趴在我脖弯里,抽抽嗒嗒的,可见受了大委屈。 建木却依旧站在木屋之外,没有动,好像就那样看着我们。 可我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苗巫的话大概都听到了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我还没接话时,让小白冲进来,打断了我和苗巫之间的谈话,也阻止了我下决定。 朝妙虚递了个眼神,我抱着小白走了出去,朝建木点了点头,慢慢朝着深山之中走去。 冬日的深林里寒风都刮不进来,异常的安静,小白敏感的感觉到我们之间的不对劲,趴在我怀里朝建木伸手:“阿爹,爹爹……抱,抱抱……” 建木十分顺手来接小白,我却搂着小白不敢撒手,抬眼看着他道:“白水怎么样了?” 他既然毁掉了那颗蛇心,怕是不会再让白水出来了。 “呵……”他低笑一声,掐着小白腋下的手慢慢收回,脸色十分不自然,伸手抚过旁边一棵大树道:“你如果有游媚的记忆就不算是云舍了吧?白水如何就不重要了,你到时心里爱的会是蚩尤,不再是白水,所以没必要计较白水。” 游媚终身最大的愿望就是帮女娲灭了建木,所以杀神蛇也好,出黑门也罢,都不过是为了灭掉建木,甚至不惜将自己变成了尸婆身。 如若我有了游媚的记忆,就会入黑白双龙潭找出那个能灭掉建木的东西吧,所以建木也不会希望我接收游媚的记忆。 “如若我死了,白水也就不在了。”建木见我没有回话,扭头看着我,那声音里带着感慨,又似乎是在威胁。 可脸上却无悲无喜,似乎十分平静,双眼里却有着波涛涌过,那只抚着树干的手生生抓入树中,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小白在我怀里不安的扭动,我伸手拍着他的后背,看着建木道:“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吗?” 如若不是他,那就只有蛇山下面那一位了,既然连着烛阴巢穴,怕也是连着黑门内吧。 “建木是树木,有很多树,也有很多树枝。”建木伸手抚过松树,朝我沉声道:“你给小白读的故事里,有一个五根手指都说自己功劳大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这个话题是建木第二次跟我提及,我心中一动,紧紧抱着小白,看着他道:“你想如何?” “你跟我合作,灭掉其他建木。”他转身看着我,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脸:“你变成游媚也是一具尸婆身,白水回来后,又得为你操心,你与我联手,也不用什么万蛊噬身,我可以帮你收服那只十七年蝉,压制住尸婆身。等其他建木完全被灭后,一道神魂你也无须太过担心不是吗?” “那我要做什么?”这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建木虽然不希望我变成游媚,却也可以直接杀了我,根本不用和我提条件,这明显就让他处于弱势了。 果然建木晃了一会神,才看着我道:“暂时还没有想好,你就先这样吧,别再乱折腾了。” 他话音一落,抚着小白的手突然朝着我眉心抚了过来,却见指尖一根尖悦的冰锥直朝我刺了过来。 双眼猛烈的跳动,我本能的想避开,背后的蛇尾根须都在挣扎,连双头蛇都嘶嘶作响,要朝着建木扑过去。 我抱紧了怀里的小白,咬着牙,让自己双眼大睁,看着建木指尖那根冰锥刺入眉心。 他若想杀我,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 一直在脑中发出鸣叫的母蛊突然顿住,跟着似乎在挣扎,但建木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双眼,朝我沉声道:“抱元守一,心固神凝。” 眼睛跳动了两下,睫毛撞到他的掌心带来轻轻的痒意,旁边的小白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拍着小手以为建木在和我玩。 心思微沉,我缓缓闭上眼,却感觉那一根冰锥好像有着无数细丝裹住了那只母蛊,让原本挣扎的母蛊慢慢停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冰茧,心里暗念着固心咒,稳住心神。 建木以指尖轻轻摁着我的眉心,过了许久,我好像看到那裹着母蛊的冰茧慢慢融合,跟着居然从里面爬出了一条张着翅膀的白蛇,张嘴嘶吼着朝我脑中冲去。 吓得我轻啊了一声,急忙后退避开,却被建木抚住了后脑:“看样子你脑子里想的还是白水啊,连本命蛊都化成了一条小白蛇。” 他脸上带着一股悲伤之意,却也并未沉浸太久,伸手抚过我后背,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压制住了那些蛇尾,让它们缩了回去:“尸婆由人心而起,虽然生于建木之底,却并不受制于建木。” 这话好像带着唏嘘,他将蛇尾压回去后,朝我道:“小白我要带走。” 我立马抱着小白摇头,连小白都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使劲的摇头。 “阿娲在我那里……”建木轻笑的开口,看着小白道:“你阿姐醒来会哭。” 小白立马松开了搂着我脖子的手,朝建木探了过去。 这小没良心的,一说到阿娲哭,就连我这个娘都不要了,抱着他后退,看着建木道:“小白自然是要跟着我,既然合作,我刚才能将性命给你,你也当表表诚心,你没有提及建木灭掉后,白水会如何,这个问题我也暂时不问你。还有,你得将不周山心给我。” 建木低低一笑,将不周山心扔了出来,那家伙原本是话唠,这会却连话都不敢多说了,沉默的趴在地上,我都以为是块破石,连踩了几脚,它不满的嘀咕着:“是我,是老子,别踩了!” 我才放心,但依旧抱着小白不撒手,朝建木道:“阿娲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帅哥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建木沉沉的看着我,轻声道:“你护不住她,还不如放在我那里。” “夏荷呢?”既然提出合作,总得给点诚意。 只不过我这问题一出,建木却眼带薄怒的看着我:“夏荷又不是我所拘的,与我何关!” 我一想难不成当初和游婉交缠的不是建木本体?想想他对阿娲的膈应,以及听到夏荷名字时的怒意,估计是喜当爹了。 “白虹那具蛇身还在,你为什么不附在他身上去!”死道友不死贫道啊,白虹反正没什么用,拿他换白水,我心里好受很多。 建木突然低低的笑了,似乎被气乐了,看着我道:“真不知道你是哪来里的勇气,跟我谈了一个又一个的条件。” 说完,转眼看着我道:“别再去找蚩尤,更别接收游媚的记忆。” 这话一如既往的深沉,不等我点头,他就转身准备离开。 “白水……”我突然轻唤了一声。 建木闻声立马扭头看着我,可与我四目相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双眼满是震惊之色,愤恨的瞪了我一眼,飞快的离开。 小白见他离开,又委屈的想跟过去,伸着小手大叫:“爹爹……” 名是最短也是最厉害的言咒,唤名就是唤魂最简单的办法,刚才我在他转身的时候叫的是“白水”,可他依旧本能的转身,证明他内里还是知道自己是白水的。 我安抚住小白,让他抱起不周山心,这才回了木屋。 一进去却见苗三娘和苗巫都脸带微妙,而妙虚却嘻笑的看着我道:“和好了吗?” 惹得苗三娘苗巫纷纷侧目瞪他,他却依旧笑,见我后背没有蛇尾涌动,朝我道:“他帮你收服母蛊了,连不周山心都要回来了,你就应该再撒撒娇,让他给你当打手出头,你得发挥自己女性的优势,这样才是女人最成功的方法。” 一边苗三娘和苗巫被他这个理论气得几乎咬牙,妙虚反正无所谓,挑眉看着她们,直接给瞪了回去。 “嗯!”我轻嗯了一声,看着苗三娘道:“岑无魂在吗?我有个问题想问他。” 半于融合神魂,从重瞳子那时我就不大明白,现在白水又和建木神魂共用一具身体,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过两天他才能来。”苗三娘难得的脸色一红,苗家婚前男女不能见面,这个情有可原。 只不过苗三娘脸色十分难看的朝我道:“既然你已经控制住了母蛊,你得接手蛊寨的事务,和蚩尤先祖一块露个面,到时九黎三苗听命于你,你做事也方便很多。” 九黎三苗力量也不小,能借力自然是好的,可一想到要和蚩尤一块露面,我就感觉有点头痛,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苗三娘的脸色这么难看。 苗巫却在一边悠悠开口道:“蛊神和蚩尤先祖是一对,你既然已经收服了母蛊,成为了蛊神,就应当与蚩尤先祖行婚配之礼。”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743章 没有立场的妙虚 苗巫话音一出,原本在一边悠悠喝着水的妙虚呛了个半死,双眼大睁的看着苗巫和苗三娘,手指颤抖不个不停指着苗巫:“这是谁说的?” “苗巫历代记载,蛊神配于蚩尤先祖,当婚配之礼后,九黎三苗必认蛊神为母。”苗巫是最为虔诚的,脸色肃穆的看着我道:“你见过蚩尤先祖,自然也知道他对前任蛊神的深情,所以记载谁收服母蛊成了蛊神,就得……” 我诧异的转眼看着苗三娘,她眼神转了又转,似乎都不敢面对我,可还是默默的点头,十分纠结地道:“以前白水在的时候,就算知道你是蛊神转世,我也从未告诉过你母蛊的存在啊。这次实在是,你当着众人收服了母蛊,所以……” “以前游媚和蚩尤并没有在一起啊?凭什么蛊神就和蚩尤一对了?”我有点恼火,看着苗巫道:“你确定没有骗我?” “在母蛊转醒之时,蚩尤先祖就要过婚服了。这事九黎三苗皆知,我也没有必要骗你。”苗巫脸色也有点发白,似乎有点难为情。 那所谓的婚服就是蚩尤骗我穿过的那一身,所以她们听妙虚说我和白水和好了,才会对妙虚怒目而视? 我突然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坑里,怕是白水都没想到蚩尤在很多年前,因为没得偿所愿,在苗史上肖想了一笔,就给我们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蚩尤明知道没有游媚的气息根本收服不了那只母蛊,这完全就是为了坑我啊! 如果让白水听到这个消息,怕是要后悔帮我收服了母蛊吧。 木屋里一片沉默,我默默的抱起小白,让妙虚带着不周仙山,引出蛇影,还是先离开蛊寨吧,这也太坑人了一些。 结果蛇影刚刚一出现,和它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对弯角钻出了地面,五官坚挺的蚩尤从地底钻出,脸带轻笑的看着我,身上穿着的赫然就是那一身缠头披红的婚服。 苗巫苗三娘立马行礼,妙虚却一把将我拉在身后,如同护崽一般看着蚩尤道:“你这算是骗婚吧?” 蚩尤却只是低头看着我,沉声道:“帅哥体内的烛阴毒气深入骨髓,就算是白水也好,建木也罢,都不一定能治好,只有纯阳之气才可以祛除,如若成功的话,或许那条胳膊还有办法长出来。” d,谁说蚩尤是一片深情来着,这完全是披着羊皮的狼啊,一经被剥开,就露出獠牙来了。 怪不得他要将帅哥留在他那里,这是当人质啊! 我还问他可不可信呢,结果他完全就是坑人不眨眼啊。最气人的是,我被坑过一波后,居然又要被坑。 “只不过一个婚配之礼,我一道残魂也做不了什么,了却前世夙愿,你也不肯帮我吗?”见我未曾答话,蚩尤立马又用哀兵之计,看着我道:“他已然不是白水,你也没必要为他守着那一点仪式,就算感谢我救帅哥也不行吗?” “也对啊!”妙虚向来识实务,拉了我一把道:“他比白水厉害,拉他做靠山也不错。” 我瞪了他一眼,抱起小白,收好不周山心,引动蛇影就朝外冲去。 蚩尤和苗三娘她们并没有追上来,反倒是跟上来的妙虚一个劲的劝我,不过就是一个仪式,我又没少什么,救得了帅哥不说,还得了蚩尤和九黎三苗这么大的助力,想想光是蛊寨就这么厉害,九黎三苗真正的力量还隐藏在深山之中,当时不知道多厉害呢。 真不知道他站的是哪一边的,我带着小白一时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想了想还是回了院子。 云空他娘见我来了,脸色微带苦色,朝我指了指地下室。 陈起语还被关在那里,熬好的药明显没有喝。 我下去的时候,他双眼通红的看着我道:“我现在一闭眼就是夏荷,她一直很痛苦,我却找不到她。” 这事我问过建木了,他提及夏荷就微带怒意,看样子杨惠明嘴里的“主人”明显不会是他,夏荷在哪里他可能都不知道。 他既然说会护着阿娲,就定然不会有事;帅哥在蚩尤那里当人质,想到这个虽然有点纠心,但至少安全是没问题的。 夏荷确实不能再拖了,但要想救她,就只能去找建木帮忙。 我心里感觉一阵憋火,果然一个两个的都没有省心的,全是在给我挖坑,我就不该好声好气的对建木,就该跟抢阿娲一样直接动刀,虽然打不过他,划他几刀也好啊! 妙虚也想到了这点,嘻嘻的笑着:“我帮你看着陈起语,顺带摸一下云家的家底,帮你探探你爷爷的底,你去忙吧。” “记得,一定要用柔情唤醒他,你想他是谁,他就是谁。”可我离开时,他又叫住我,一派情感导师的模样。 我真想提醒他,来的路上他还劝我和蚩尤行婚配之礼呢,这会又让我用“柔情”唤醒白水,他这感觉就像是给恨嫁的女儿找对象,见哪个好,就让逮住哪个,没有任何立场可言。 瞪了他一眼,他倒是自顾的找大妈们聊天去了。 有小白在,找建木是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建木居然会在母体那里,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延绵的山脉又变得十分正常,建木就在那栋老房子的屋檐下坐着。 见我和小白去了,他朝我笑道:“等你老大一会了,还以为你就问问夏荷,不管人家死活呢。” 他明知道我问及夏荷却并没有提及怎么找她,也是挖好了坑等我,果然和这些老妖精斗,我这点智商完全不够。 我走过去时,却见他身边一个冰鼎,里面放着许多母体产下来的卵,只不过那些卵明显没有受精,里面并没有胚胎,建木看了一会,引着烛阴毒气涌进去,朝我道:“那些怪种有建木血脉,也有神蛇血脉,可师月落明明已经被灭了,白水在这里,那你说母体产下的那些有着神蛇血脉的怪种是谁的?还有那条小螣蛇,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看着建木,沉声道:“找到夏荷,也算是杜绝那个吸收她血肉的重生吧,你不去吗?” “你开口,我怎么能不去。”建木站起来,朝小白一伸手,小白就麻利的扑到了他怀里。 我开始并没有松手,但小白不停的扭动着,嘴里叫着“爹爹”,我看着建木那张脸,终究还是松了手。 建木抱起小白,看着屋后的母体山脉道:“这东西也是个祸害啊。” 但想要灭了活土母体,也算是个大损失吧,毕竟这东西挺厉害的。 建木也不一定狠得下心灭掉母体,毕竟当初连重瞳子都舍不得,在要被小白晒死时,和柳仙她们一块来阻止了。 本以为建木带我去找夏荷,会是一个我们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可他却带着我直接到了悬空寺对面那个山洞。 那个洞通向黑门,水里就藏着建木的树冠,九尾狐就在那里被献祭。我应当早就想到夏荷在那里。 建木抱着小白,自顾的朝里走,当初毕丽红也是在这里引着空响钟填了地府的漏洞的,我并不喜欢这里,一把拉住建木,沉声道:“你告诉我,你当初到底有没有看见过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布下了局?” 我现在分不清自己是处于局中,还是处于破局的路上,我总感觉自己是在一次次的被设计。 建木脸色微沉,双眼直直的盯着我道:“能改变的都不是过去,能预知的都不是未来。你被游媚影响太深,或许她就是想借这些影响,让你有一种折腾不开的束缚感,从而按着她预定的路线去走。”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44章 送你们出去 建木的话好像一语敲醒了我,握着手腕上的沉吟刀,一时陷入了沉思。 我一直以阴谋的方式来看待自己经历的事情,其实又有谁能布下这么好的局呢?就算游媚可以观过去,知未来,但算计不到人心吧。 更何况这里面还算计了建木呢? 一直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也不会再感觉那么无力了。 建木脸上也涌出笑意,一把搂起我,朝着那个洞口飞去,柔声道:“救出夏荷后,你就带她去鬼崽岭,那里术法不到,自然能隔绝建木,其他事情你都不要管,等建木被灭,我会去找你。” 如果不是他毁了那颗蛇心,我都很难确定他就是建木,总会有一种他就是白水的错觉。 依旧是由小白带路,建木护着我沉入了水中。 这是我们第三次下来,又有建木小白引路,我们十分顺利的朝着建木树冠而去,只不过当看到这颗树冠,却发现整个都萎靡了,似乎建木根和干被灭,这树冠也会慢慢死去,连原本随时会抽出来的根都没有了。 只不过巨大的干下,堆满了青铜色的鳞片,不知道后来又献祭了多少鳞片人,但却于事无补都没有唤醒这树冠。 我们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夏荷,建木脸上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在水中我憋不了多久,眼看着小白和建木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找到夏荷,我也慢慢的开始发急。 按理说以建木神魂的感知,对自己血脉的存在是不会感知错的,但他围着树冠转着圈都没有见到夏荷这就有点奇怪了。 借着双头蛇拉住树冠,我冲过去看着他,他却朝我摇了摇头,脸上疑惑的神情更重了。 只要确定夏荷不在,我立马从腰侧掏出不周山心,由小白抱着压了下去,跟着念着咒语,把树冠给收了进去。 建木眼带苦笑的看着我们,却也并没有阻止,但就在不周山心快要将树冠收进去时,建木脸色突然发沉,猛的推开了我和小白。 但已然晚了,不周山心尖叫一声:“格老子,谁这么黑心。” 却见树冠下面,突然出现一个极大的黑洞,所有的水瞬间如同泄洪一般朝着那树冠底部涌去。 我们本就处于水中,加上这水本就十分古怪,就在树冠露出那个坑后,不周山心直接就坠落了下去,如同坠入弱水一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就算建木推了我和小白一把,但逆水而推,力度再大也推不了多远,我紧紧的抱着小白,就在被推出的瞬间,双头蛇刚刚抽动,却见水中狂流四起,跟着将我和小白朝着那道漩涡之中转去。 水利万物而无形,但能毁万物的也同样是水,水流之势一旦达到最大,就是真的毁天灭地了。 双头蛇嘶吼拉着我和小白努力挣扎也无济无事, 眼看着漩涡越转越大,就要将我和小白吞噬之时,一条巨大的白蛇从漩涡之中冲了出来,蛇尾缠住我,朝着远处就要甩去。 但蛇身刚刚一弓,那漩涡之中,无数触爪伸出,全部用力的缠住了白蛇,将我们朝下拉去。 白蛇昂头嘶吼一声,就算蛇身被触爪缠住,身上却涌出无须黑色的根须缠住我和小白朝旋涡之外甩去。 但这漩涡的力度并不比烛阴牙里的混沌之气吸力小,好像也和那个一样,要将一切吸入黑洞之中。 白蛇刚涌出黑色的根须,就被那些触爪给拉了下去,我被根须缠着推了一把,正努力抱着小白甩动又头蛇想避开,看着那条熟悉的白蛇落入旋涡之中,突然感觉心有点痛。 明明亲眼看着他毁了白水的蛇心,已经确定他不是白水了,明明我都伤了他几次了,可他为什么还是一条这么傻的蛇。 漩涡之中传来“呼呼”的吸水声,抽动的双头蛇突然被什么缠住,我本来想推小白一把,但看着朝这边汹涌而来的水,以及已经缠在我和双头蛇上的触爪,心知这是避无可避了,干脆直接将他搂在了怀里,用白袍宽大的衣袖将他罩住。 水被挤压,我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压扁了,却又感觉到这一身白袍似乎瞬间胀了起来,跟着一条蛇尾缠住了我的小白,将我们盘在蛇身之中,顺着水朝下落去。 飞流直下三千里,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白蛇护着我,我护着小白,顺水而下,飞流直下,这速度和坠楼没差。 我被水冲唰了不知道多久,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只感觉怀里护着的小白不停的摸着我的脸,跟着我好像到了一个温暖无水的环境了,可那失重的感觉却依旧在继续。 等我醒来时却发现暖暖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天上有着一轮蛋黄一样的太阳,照得一切都是暖黄色,有点奇怪的爬起来,却见小白急急的飞了过来,朝我啊啊的叫着。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就躺在白蛇的身上,身边漫无边际的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连天都只有那一丝暖阳,半片云彩都没有,所以映得整个天地都是蛋黄色,看得我都有点饿了。 “你终于醒了啊,你晕得倒是幸福,什么都不会管了。格老子的,谁这么黑心,居然用建木树冠来塞归墟。”不周山心的叫骂声突然传来,不停的嘀咕道:“老子好不容易从游媚建的那个暗无天日的井里出来,又落到这归墟之中。” 它似乎骂了游媚还不过瘾,连小白都不放过:“帝俊,你别弄一个太阳,多弄几个啊。不是说归墟通于汤谷,是浴十日之地吗?你倒是多弄出几个,把这些水晒干,让老子出去啊!早知道这样,老子不该收了建木树冠,留着那个祸害,也比永远被困在归墟得强。” 我有点恍然,举目四望,如同立于海面,却又不见天日,可这归墟不是存在于神话之中吗?怎么在黑门之内,而且是用建木树冠塞着的? 正想着,却听到一个声音道:“抓稳了。” 话音一落,却见水又开始起漩涡,白蛇嘶吼,带着我们腾空而起。 果然如同我们被吸下来一般,水位瞬间下降,眨眼之间,就只剩一个巨大的洞口留在那里,跟着头顶上突然有着水直接压了下来,就好像刚才消失的水又从上面倒了上来。 我急忙用双头蛇缠住小白和不周山心,将自己固定在白蛇身上。 白蛇带着我们迎水朝上游,但因为水流压力实在太大,也只能保持不被水冲走而已。 就在我差点又要被水冲晕时,蛇尾猛的一抽,连同双头蛇一块将我和小白不周山心直接抽进了蛇嘴这中。 神蛇之体巨大,内里还藏有一定的空气,我呛着了水,重重的咳嗽着,小白帮我拍着后背,不周山心却依旧骂骂咧咧地道:“这么没用,怪不得连带这条神蛇也建木神魂都一块变傻了,既然知道你们要灭建木,老子也只能游媚能使唤得动,只要在树冠下面挖个大坑,你们就绝对栽里面,这用树叶子就能想到的问题,你们居然都没有想到。” “你不也是没有想到。”建木的声音突然传来,跟着蛇嘴张开,沉声道:“又过去了。” “没完没了。”不周山心又要开骂,但这次却小声很多。 外面一片漆黑,小白驾轻就熟的引出了一轮太阳,只不过依旧是蛋黄色的。 我爬到白蛇头上,看着这茫茫大海,不解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天帝给我们挖的坑吧。”建木苦笑,朝我道:“归墟为通灵之地,混沌之间盘古栖身其中,能吞万物,化万水,但也与四极相通,每隔一段时间就颠倒一极,我猜这里应当与黑白双龙潭相连,就是黑白双龙潭里压着那颗灰色巨头将我们拉下来的。我依旧能感觉到,夏荷就在这里面,只不过不知道在哪一极之中,现在已经转过两次了,只等再转两次,找遍四极所处,应当就能找到夏荷,到时也就能送你们出去。”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是处在黑白双龙潭底部,而且是一个四面皆为水中间唯一的空间,随时都有可能翻转这个空洞来平衡四面的水量? 转目四顾,我突然想到这里面就有真正能灭掉建木的东西,也是当初游媚想借放女娲蛇丹而下来的地方? 看着身下浮于水中,以身驮着我们的白蛇,我感觉这个想法又太过残忍了一些。 他一心想着帮我找夏荷,送我们出去;而我却想着这里面有灭了他的东西…… 沉吟了一会,手指划过白蛇晶莹的鳞片,轻声道:“送我们出去,你呢?” 白蛇的蛇尾突然甩动了一下,他低笑道:“你不是想灭了我吗?洞里那颗灰色巨头不会放我出去的,能送你和小白出去已经是最大的可能了。”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745章 你能将白水还给我吗 明明应当是低沉的话,可他却用低笑的语气说了出来。 这下连不周山心也都不嘀咕了,看样子它早就知道落入归墟是出不去了的。 只有小白好像感觉到了不对,搂着我啊啊的叫着。 水面无边无际,有些事情总是来得这么匆忙,就像普通人计划着买房买车,可说不定哪天就得了绝症,或是出了意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断。 我明明还计划着,等找到夏荷出去后,和建木一块灭掉云长道他爹,然后由妙虚守着烛阴巢穴,我再和蚩尤合伙毒晕他,既然建木神魂抽不出来,我就让岑无魂帮我抽出白水的神魂,然后就由建木和天帝折腾去了。 只要白水在,我们一家三口团圆,我就有了主心骨,什么都不算事了! 可这一下子,还有好多计划没赶上呢,他就要被困在归墟之中了? 突然有点无处着力,一时感觉好像一切都被推翻。 伸手搂着小白,看着天边那轮蛋黄色的太阳,我看着身下晶莹的蛇鳞,手指顺着纹路轻轻划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白蹭着我脖子,轻轻的亲着,低低的叫着阿娘,在寻求安全感。 我伸手搂着他,看着水天相接之处,依旧是一片昏黄,也不知道是要天亮了呢,还是要天黑了。 “我们下来多久了?”我想抛开那个话题,可转念一想,我们下来多久已经不重要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啊。 或许我们全部消失对别人来说才是最好的,我们都是祸害啊。 “归墟之内一切都是静止的。”建木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夹着笑意:“你不会出去就变成老婆婆的。” 这笑话有点冷,我配合的笑着,却见他猛的昂头,跟着蛇信一甩就将我们又卷进了蛇嘴之中。 因为怕我憋气,他蛇嘴半张,我以双头蛇缠住身体,趴嘴边朝下看,却见水面又在下降,但这次在水下降之时,旁边虚空之中,无数触爪朝着蛇身抓了过来,那触爪之上都有着吸盘,里面带着利齿,一旦吸住,就算是神蛇之体,也会将鳞片直接扯下来。 白蛇飞快的游动避开,但触爪所过之处,鳞片纷飞,有时居然连蛇皮都一块扯开,蛇皮连接在一块,一旦扯开,就不是一小块,也是一大片了。 我是见识过这触爪的厉害的,握着沉吟刀就准备冲出去,却发现沉吟刀都好像沉默了,白蛇也并未引动雷电,而是完全靠着躯体与那些触爪对抗,看样子这归墟之中术法也不能用,只有小白这个大bug才能引动日光啊。 蛇嘶吼之声中,天地又开始翻转,我们居然朝着那触爪所在的地方侧去,这完全就是送死啊。 小白被吓得啊啊大叫,挥着手引着一轮又一轮的太阳,可不知道为什么,太阳到了这里就变成了蛋黄色,昏暗无比,根本没有任何热度,照明都跟以前农村五瓦的节能灯泡一样。 连小白这个不可能存在的bug在这里都没有多大的作用了,果然归墟一切皆虚啊。 白蛇身上被划了的伤痕越来越多,这具身体终究还是白水的,就算建木毁了白水的蛇心,但现在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抱住不周山心!”我将小白朝蛇嘴里一塞,借着双头蛇缠绕,猛的窜到了蛇头之上。 以双头蛇固定住身体,沉吟刀就算没有术法可用,也是两把比较锋利的刀啊,我猛的一戳眉心,那条从十七年蝉转化成白蛇的母蛊展着翅膀猛的飞了出来,对着触爪就扑了过去。 母蛊极毒,根本不用咬,只要沾上一点,那些触爪也就随之而化。 借着双头蛇缠身,手中沉吟刀对着那些触爪划去,母蛊也随之朝着茫茫不知道多少的触爪扑了过去,烛阴毒气涌动,瞬间逼退那些触爪。 但随之水流从那边冲了过来,然后翻转,我们复又落在了水中。 我立于蛇头之上,看着水下无数涌动的触爪,引着母蛊护在白蛇旁边,只要触爪一出现,立马扑过去。 但水里全是那触爪,根本避不开,白蛇只得又腾空而起,触爪也随之跟了出来。 而随着触爪出来,那颗灰色的巨头也慢慢冒了出来,拉住蛇身之时,张着大嘴好像要将整条蛇身都吞了进去。 我握着沉吟刀不停的划动,母蛊和烛阴毒气一波又一波,但那些触爪就好像这归墟里的水一样,消失了又出现,消失了又出现。 “你歇一会。”白蛇突然开口,沉声道:“归墟的时间是静止的,它是那样就一直是那样,不会有变化。” “这就是说它还会一直复原?”我一听就感觉这归墟的设定也太牛了一点吧。 不过既然时间都是静止的,那么为什么夏荷的情况明明有在变化啊,建木不是感应到她在这归墟之中吗? 脑中好像想起了什么,我引着双头蛇缠住蛇身,沉声道:“我们就让这灰色巨头吞了吧。” 白蛇似乎愣了一下,跟着嘶吼着大笑,居然直接朝着那灰色巨头冲了过去。 这灰色巨头既然不会变化,那吞了我们也不会让它变化什么吧? 这种冲入巨大嘴里的勇气,还有那在眼前缠转的触爪吸盘里耸动的利齿实在是让人害怕。 就在我们冲入灰色巨头的嘴里时,却感觉一切变在了黑暗,跟着白蛇闷哼一声,然后有一个东西扔到了我旁边。 我伸手摸了摸,触手之处皆是无数滑腻的东西,但蛇身游得飞快,我也没时间细细摸,只是引动双头蛇缠住那个东西。 唤了几声小白,让他引出日光照明,却发现我们似乎处于一道漆黑的虚空之中,但就在日光引出来时,突然白蛇一转,虚空的过道瞬间到了尽头,我们又处于平静的水面之上,只不过那些触爪也没有了。 别看这是一个四方空洞样的存在,但只要不是处于这个那一极的东西,就不会过来,只有当我们落入那一极所在的面时,才会被攻击。 借着昏暗的光芒,我这才发现,刚才白蛇扔上来的,居然是一个全身长满漆黑根须的人,只不过这人身上还有着许多虫子在涌动,但已然进气多出气少了。 “夏荷!”我心中一喜,急忙将她抱起来,看着身下的白蛇道:“这建木血脉被引动,你快收回去啊。” 白蛇的蛇信一转,直接将我们缠入了嘴里,跟着蛇信扫过夏荷的后背,居然直接以粗暴的法子将后背那些根须全部扫落,然后朝我道:“将根刺挖出来吧。” 这是治苏三月的办法,我瞄了一眼夏荷背上又要开始涌动的根须,顾不上多少坚持,一咬牙对着夏荷的脊椎一节节的挑了下去。 其间四极翻转,白蛇以蛇身驮着我们在这归墟之间转来转去。 当我借着昏暗的日光将夏荷体内的根刺挖完全,她依旧没有醒过来,血蛇鼎不在,我只得从腰侧掏了点药覆在她后背之上。 然后紧紧的搂着她,不周山心彻底的沉默了,原先还有点活力的小白在这漫无边际的翻转再翻转中,也慢慢失去了兴致。 突然白蛇嘶吼一声,朝我们道:“你带上小白和夏荷,借着双头蛇护身,我送你们从黑白双龙潭出去。外面虽然罩了清虚镜,但你的血可以打开,破了小白蛇蜕的封印,清虚镜就再也离不得黑白双龙潭了,你让帅哥直接将黑白双龙潭给封了吧。” 话音一落,就又听到触爪挥动的声音传来,不知不觉之中,居然又转到了这里。 我用双头蛇缠住小白和夏荷,抚了抚不周山心:“你为什么也出不去?” “老子不想出去了,就要呆在这里,你别动老子!”不周山心跟赌气的孩子一样。 蛇声嘶吼,触爪扯下蛇鳞的声音传来。 我将夏荷小白收入腰侧,用双头蛇护住身体,双手握刀,终究还是残忍的开了口:“既然建木和这具神蛇躯体要留在这里,你能将白水的神魂还给我吗?” 能多活一个是一个吧,虽然他为了救我们费尽了心思,但能救出白水,至少损失会少点吧。 我知道自己是在找借口,可又能怎样?难道一定要让白水也困在这里?"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46章 说不是就不是 白蛇听我问及要回收白水的神魂,突然变得沉默,我心里慢慢抽紧,知道这根本就是在找死。 万一建木不肯送我们出去,我们就得永远留在这四极归墟之中,谁也不能出去。 归墟是神话中一切终结的存在,无论什么到了这里面,就再无生还的可能,我们能活着,完全是这条白蛇以神蛇之体和建木神魂护着我们。 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於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 不周山发于四极之中,山倒而天柱塌,苍天斜而洪水泄,这就是女娲补天的开始,所以不周山心一入归墟就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才会这么大的怨气,才会在我们要出去时赌气说自己不想出去了。 可白蛇虽然沉默却并未停下来,外面触爪横飞,他扭转蛇身朝着灰色巨头那里飞去,蛇信缠住我的腰身,任由触爪缠住蛇身,猛的朝着灰色巨头撞去。 沉闷的咒语突然响起,如同龙吟低啸,眼看着无数夹杂着烛阴毒气的冰锥如同箭雨一般朝着灰色巨头射了过去。 烛阴毒气之下,触爪沾之既灭,黑气萦绕,瞬间将所有触爪都毁灭,那个水面复又变得平静。 四极轮转,灰色巨头再厉害,触爪重新长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就在这时白蛇驼着我们飞快的朝着灰色巨头所在的水面冲了下去。 一入水中,蛇嘴紧闭,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却能听到外面水声之中有着哗哗的抽动声传来,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吞噬吸食的声音,时不时感觉蛇身猛烈的晃动。 双头蛇在我身上不安的游走,护住腰身,我握着沉吟刀,感觉这样处于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听又听不真切,比自己直面凶险更加惊心和焦虑。 黑白双龙潭底部有什么,连武罗都不知道,我和白水入过黑龙潭,但并未真正到达底部。 白蛇要从底反冲,到底要多久?我们从黑门内那个潭底下来,又下落了多久? 漫无边际的焦心,咬着牙的我,连腮帮子都有点发酸,外面却一直有着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蛇嘴的空间却在慢慢变小,似乎他也在紧咬着牙撑着。 为了缓解焦虑,我手抚了抚不周山心,轻声道:“你和建木都是从这里生的吧?留在这里,你们又会怎么样?” 建木落入混沌之中只是重生一次,但归墟与混沌又不同,是终点也是起点,就像是混沌蛋的蛋黄一般。 “哼!”黑暗之中,不周山心冷哼一声:“老子和建木还有盘古都是在归墟之间孕育的没错,可外面这条白蛇却不是,你别把老子跟这条笨死的傻蛇放在一块。我说了他不是建木,他就不是建木,就算他体内有着建木神魂,但他就不是建木!老子才不会和这么傻的东西一块生呢!” 我脑中轰鸣,猛的抓住不周山心,沉声道:“既然有建木神魂,他又能控制建木血脉,他又在滥杀无辜,他怎么又不是建木?” “他傻,你也傻,都傻!”不周山心极为不爽,大骂道:“谁又知道谁是无辜的,他不想让你救他,想自杀了谁管得了。” 不周山心还在嘀咕的骂着,大概说是傻蛇只顾着自己撑着,害得他又落回这归墟之中,早知道它就不灭建木了,任由我们带着它带处找建木,它还能玩很久。 又骂我不知道好歹,人家为了救我宁愿落于归墟,我不救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戳人家的痛处,只知道问白水! 我却有点恍然,明明他承认自己不是白水,他当着我的面毁了白水的蛇心,他也滥杀无辜,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性情大变,他…… 论找建木,不周山心是最权威的存在了,可若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说不是…… 身体有点虚软,外面那杂乱的声音越发的大,蛇嘴之中似乎夹着闷吼之声,有什么涌东西催得里面空气微动,但似乎又被生生压了回去。 我举目四望,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手不自觉的抚着左手腕,那里光滑无比,眉心内的母蛊却开始慢慢的不安,好像要冲出来了。 就在这时,猛的蛇嘴张开,蛇信将我们甩了出去。 幽幽的光线从上面罩了下来,好像我头顶又是一个水面,潭里还有什么飘荡,我低头看着因为费力将我们甩出来,而飞快下落的白蛇,蛇身上已然缠满了触爪,根本看不见蛇鳞,一条白蛇完全变成了灰色。 蛇身已见森森白骨,更甚至有的地方整条肋骨骨头都血肉皆无,弹竖触爪之外。 似乎并不想我看见,蛇头猛的回转,准备朝下冲去。 手中沉吟刀一转,我划破手腕,鲜血涌出,想召来清虚镜上的玄蛇。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抽出身上的双头蛇朝下挥去,利用化蛇之术,猛的放大双头蛇,死死的拉住了白蛇的蛇身。 触爪过于厉害,就算我用双头蛇拉住白蛇,却依旧被朝下拉去。 “走!”白蛇嘶吼一声,猛的一张嘴,一条小螣蛇展翅朝我冲来,抓起我就准备朝上面飞去。 体内一直装怂的小龙种嘶吼着从身体里冲了出来,连母蛊都感觉到了不安飞出来和小螣蛇一块拉着我。 龙吟之声,让体内的小白探出了头,没了双头蛇压着他,这家伙立马兴奋的冲了出来,朝着小龙种飞去,但刚飞到我面前,见我瞄着下面,低头看着白蛇被触爪拉住,小嘴一瘪,十分担心的叫了一声:“爹爹……” 蛇身上的触爪似乎感觉到了小白,朝着他伸了过来,白水猛然沉喝一声:“带他出去!” 下面无数的触爪死死的缠住了蛇身,我看着双眼泪包包的小白,沉喝了一声:“小白,放小鸟!” “啊!”小白立马啊的一声大叫。 双手胡乱的挥动着,一只只三足金乌从他双掌之间飞出,飞快的朝着白蛇之下的触爪飞去。 烈日灼灼,我瞬间感觉自己头昏脑胀,拉着双头蛇的手眨眼之间就起了白皮。 但那些触爪半浸于水中,怎么也不肯松开,白蛇嘶吼着朝小白道:“带你阿娘上去!” 这种情况小白从未见过,瘪着嘴一边哭一边挥着小手引动日光朝白蛇飞去,一边朝我叫着阿娘,似乎不知道该听谁的。 “叫更多小鸟来!”我感觉双眼都睁不开了,双手好像失去了知觉只是凭本能死死的抓住双头蛇,紧眯着眼看着下面被拉住的白蛇:“如果你不是白水,我死在这里就亏了。” 原本还在挣扎着想朝潭中落去的白蛇,蛇眼一怔,猛的嘶吼一声,浑身无数烛阴毒气涌动,腐蚀掉了那些触爪。 双头蛇瞬间感觉一轻,我借着小家伙们的拉力,用力的将蛇身朝上拉,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拉不动。 白水蛇身不停扭动,但就好像被吸在磁铁上的铁块,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脱离不开下面那个潭面。 “再叫!”我看着手腕上的鲜血顺着紧握的双头蛇倒流,根本没有涌到上面的潭面去,猛的咬破舌尖朝上喷了一口血,朝小白轻喝道:“小鸟!” “云舍,别这样。”白水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幻化出人形,朝我沉声道:“我体内有建木血脉,现在建木归于混沌,归墟之力根本不可能让我出去,建木被灭,你带着小白,无人能伤你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掰缠着他的双头蛇,眼看着他一伸手,双头蛇就要被掰开,想张嘴,但已然晒得头昏脑胀的我,一张嘴却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与手腕上的血一块,顺着双头蛇慢慢朝下流动。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47章 烛阴出 从融合建木神魂之后,白水对于双头蛇和巫刀的控制完全是压制性的,我想制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张嘴大口大口的黑血涌出,顺着双头蛇朝下流,白水眼里带着痛意,苦笑道:“你认为我是建木不是挺好吗?为什么总不能狠下心来,到最后还要听不周山心的鬼话。” 明明已经晒得脱水,我却感觉双眼有着水光,强烈的日光之下,水光反射一切都变得发白,连白水的模样都看不清了,但却可见看到一颗灰色头从白水下面涌起来,从他身后一点点笼罩住了白水,准备一张嘴就将他吞下去。 他不知道,白水对我是不同的,异变突起之时我碰到他,才能从那绝境之中一步步走出来,没有他,我或许早就死在蛇仙庙,就算不死怕也疯了吧。 没有白水,云舍就不会是现在这个云舍,怕是连泰龙村都出不了。 小白急得啊啊大叫,双手不停的拍着,可引动十日已然是他最大的极限,蛇尾甩得唰唰作响,小手拍的啪啪声不断,却再也引不出日光,我想引着母蛊朝下冲,但它一松,双头蛇就拉着我朝下一沉,护主的母蛊立马回转拉着我。 “阿爹,坏坏……”小白也看到了那灰色的头,猛的冲了下去,想救白水。 再次长出的触爪瞬间缠住了白水,可他却在被触爪缠住时,掰开了双头蛇。 下面坠着的东西一松,拉着我的小家伙没有注意,惯性之下拉着我飞快的朝上甩去。 日光依旧灼得人全身都痛,水光迷蒙的双眼,看着白水被触爪拉着朝下坠落,小白哭喊着叫着爹爹,虚空之中我无处借力,胡乱的挥着双头蛇,却见蛇身之上已然布满了鲜血,黑的、红的、还因为日光太强泛出七彩的光芒,晃得十分漂亮。 但双头蛇怎么挥都缠不到小白,更缠不住白水。 身边白色的母蛊,金色的小龙种,还有展着翅膀的小螣蛇急急的朝着下面冲去,似乎想抓住小白和白水,但那灰色巨头已然扑了出来,触爪乱舞之间,那一大一小的白影已然失去了踪迹,只剩十只金乌展翅高鸣,连带着这些小家伙的身影也都消失在触爪之间。 缘起孽生,因灭情绝。 我耳边突然响起清心从阴河石壁之中出来的话,这一切皆因建木而起,游媚杀神蛇灭建木,才有了我和白水之间的孽缘,现在建木算是完全被灭…… 这一切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心中好像有什么裂开,失去了小家伙们拉扯的身体在飞到最上处时又开始飞快的下坠,双头蛇嘶吼着缠转,我只感觉喉咙好像塞了什么,让我作呕,日光依旧强烈,晒得我双眼发昏,这具尸婆身再也也使不出半点力气了,猛的喉咙里的东西自己涌了出来。 好像是一团凝结成黑色的淤血,落在我身上,又晃荡着弹到了双头蛇上。 我突然有点明白不周山心为什么说还不如不灭建木,如果不灭就不会走到这一条路吧,至少大家还在灭建木的路上欢快的扑腾着。 一条条触爪在我眼前挥过,然后紧紧的缠住了我,连带着我朝下拉去。 母蛊从下面飞回来,围在我身边嘶吼着大叫,一次次扑过来腐蚀掉那些触爪,想抓着我上去,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想着就这样和那一大一小的白影沉下去。 归墟也好,混沌也罢,既然走向终结,一家三口也得团团圆圆的才好。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据说人死之前可以看到最美的景象,但我因为华胥和云长道的原因并不是很喜欢彩虹,难不成因为我作孽太多,所以死前都要让我看着一条让我恶心的七彩蛇尾,让我死也死得不得安宁。 眼睛又睁开了一些,却发现手里握着的双头蛇猛的挣脱开来,这才发现眼前晃荡的那条七彩的蛇尾居然是双头蛇的,两把沉吟刀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也太坑我了一些,我有点讨厌七彩蛇尾,却见双头蛇的蛇头慢慢覆拢,跟着变成了一个头,又慢慢涌出了一张脸。 那张脸和华胥像,又不像,但长这样的,也就华胥了吧,也不知道这黑白双龙潭下面的东西,创造了多少华胥这样的假东西出来,到要死了都要来恶心我! 强烈的日光好像没这么灼热了,那张脸朝我摇头露出悲悯而欣慰的苦笑,伸手抚过我的脸,然后拖着七彩的蛇尾朝下飞去。 死前还要看着不喜欢的人,果然天帝看我不顺眼,要让我死不瞑目,含恨而终啊。 果然一旦走到死,心情豁然就开朗了,尤其还是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去死,连看到“华胥”,我除了想吐槽,也没有多少想法了。 只是那条七彩蛇尾怎么又挥上来了,还好一手抱着一个什么,把个小的朝我怀里一放,一挥手,我就感觉原本下坠的身体猛的朝上漂去。 身边一只手突然搂住了我,我那双被灼得快瞎的眼睛有点迷茫转过去,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正疑惑着,低头朝下看,却见那张和华胥差不多的脸,拖着七彩蛇尾,慢慢朝下沉去,那灰色巨头冲出来嘶吼,却被蛇尾一尾巴给甩了下去,下面瞬间恢复了平静。 小家伙们复又拉着我们朝上飞去,我这才发现怀里搂着的是小白,只不过他脸色有点发白,双眼却亮晶晶的看着我,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强烈的日光消失,我们进入了幽光之中,无数的阴魂朝我们扑了过来,但母蛊展翅嘶吼,所有阴魂立马吓得仓皇退开。 果然游媚养的蛊,都跟她一样拉风。 我身心疲惫,任由这些小家伙拉着我们穿过黑龙潭,朝上飞去。 身边的白水伤得也挺重的,任由小螣蛇拉着,一条胳膊搂着我,好像也不想动。 没了建木根,这潭里的阴魂都不太安宁,但对于母蛊却还是带着惧意,尤其是我们还有小龙和神蛇存在,虽然想扑过来咬上两口,却也只能想想。 一直到小龙种撞到了个什么,委屈的低头看着我,将我扔下,拉着我的手让我打开清虚镜时,我这才想起来,我刚才放了半天血,想引清虚镜里的玄蛇下来接应我们一下,结果放了两次血,都没动静,要不是那个七彩蛇尾的华胥…… 但一想那个这么厉害,可能不是华胥,我抬起手沾点血在清虚镜上,却见手腕上缠着双头蛇居然变成了一道人首蛇身的样子了,吓得我差点就甩了出去。 沉吟刀也不见了,想到双头蛇是用游家八百巫师所造,而沉吟刀据说是那位娲祖的骨头…… 而所谓的圣女华胥是女娲完全按照自己的模样所造,回想她那悲悯的苦笑,一蛇尾抽走了灰色巨头,我好像还对人家毫无保留的表达了厌恶之情,有点后怕的扭头看着旁边的白水。 可装了半天死的白水却只是握住我的手,拉着探到了清虚镜上,就着手腕上的血慢慢划动了一下。 清虚镜立马收起,玄蛇嘶吼着涌出盘封住了潭面,趴在我怀里的小白啊的叫了一声,带着小龙种它们一飞而出。 我看了一眼白水,惨得不行,那张脸都带着伤痕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还有那建木神魂是不是又跟着一块出来了,但既然不周山心说他不是建木,那就是白水咯! 正看着白水傻笑,却见刚才一窝蜂冲出去的小白他们,又飞快的冲了回来,而且全部认怂的缩到了我和白水的身后。 我拿着清虚镜看着他们的怂样还有点好笑,一股腥风扑来,跟着一颗巨大的头猛的朝我们窜了过来,漆黑的蛇信嘶吼着朝我们缠卷,然后一颗大头整个压住了黑龙潭,将我们复又压了回去。 四极到底通哪里,谁也不知道,所以就算白水知道黑白双龙潭下面有那颗灰色的巨头十分危险,却还是执意要让我们从这边出来。 其他三极出去不知道是哪里不说,那水里什么生物都没有,证明才是最危险的吧。 可我们既然是从黑白双龙潭出来的,为什么会有烛阴? 难不成我们穿到了烛阴的巢穴了?"" 章节目录 第748章 避难 被一颗突然出现的烛阴头给压回了黑龙潭中,我感觉有点憋屈,自己好歹也是女娲亲自现身给送出来的,怎么可以还没有出黑龙潭就被压了回去,女娲好歹也算是祖神了,怎么帮人也不帮到底,将我们送上岸,这让我还没冒头就被压回去,还不如不送我出来,她自己也白忙活一场啊。 幸好白水一把将我拉住,没让我再给压回去。 烛阴一张嘴没有咬住我们,嘶吼着回转头,蛇信复又朝着我们缠了过来,嘴里毒气喷涌,还夹着灼烈的火光。 实在不知道这份大礼从何而来,我引动玄蛇朝着烛阴冲了过去。 白水实在是伤得太重,搂着我堪堪腾空而起,却见这条长着独角的烛阴居然朝着黑龙潭下面窜去,连挡都没挡,任由它冲入了黑龙潭里。 估计想着它和那颗灰色巨头斗上一斗才最好! 可就在我们腾空而起之时,却见外面居然火光四涌,黑气萦绕,另一条没长角的母烛阴跟着也嘶吼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看那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头,绝对可以肯定是成年的烛阴啊,白水先是一愣,却将我朝旁边一推,然后引动烛阴毒气朝着那条烛阴涌了过去。 烛阴双眼视为昼,暝为夜,作用太大,导致视力不大好,是凭着气息分辨同类的,本以为白水引出烛阴毒气,和这条烛阴表示了友好,它会和气一些,却没想到,在烛阴毒气一引出,这么烛阴好像瞬间暴走,嘶吼着朝着白水扑了过去。 而扑入黑白双龙潭的那条却在扑进去后,又飞快的窜了出来,昂头用那巨大的眼睛看着我。 对于烛阴这种上古神兽,加之体型上的巨大差异,让小白他们这些小家伙吓得直缩,全部缩在了我身后。 我握着清虚镜,引着玄蛇扩身,母蛊在我眉心展着翅膀嘶吼,却也震不住烛阴,眼看着这条长了角的公烛阴缓缓昂头盯着我,我本能的瞄了一眼手腕上的人首蛇身,不知道要不要招呼她老人家一声,更不知道她这是和蚩尤一样的一缕残魂呢,还是本体。 刚才表达了厌恶之后,会不会在救出我们后,就不想再理会我们了。 但那条烛阴却并未再动,我借机转眼四看,发现虽然四处是火光,但凭模样还是青要山啊,只不过烛阴都到了黑白双龙潭了,武罗她们居然一直没有动静,这是为什么? 清虚镜和妙虚之间有着感应,这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妙虚居然一直没有出现? 正诧异着,却见白水与那条母烛阴缠斗在了一块,凭他重伤的身体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我被这条公烛阴瞪着,护住这些小娃娃们,也不敢弄动,更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否极泰来吗?我们刚从归墟九死一生的出来,怎么又是这种情况,这回连个解释的人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这架该不该打。 守烛阴巢穴的以前是游婉,后来我们没管不是云长道他爹在管吗,他怎么让烛阴出来了?就算他是反派,该做的事还得要做啊! 脑袋飞快的转动,想到那引动帅哥体内的烛阴毒气,还有那建木血脉和古怪,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好。 引动眉心之间的母蛊,让它展翅高啸。 低头看了看下面的黑白双龙潭,然后猛的将清虚镜扣了下去,罩住了黑白双龙潭。 而那条公烛阴却依旧还在盯着我,似乎在等什么,我握着手腕上的人首蛇身链,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变化而来,只要公烛阴朝我扑过来,我都会直接甩出去。 “阿娘……”小白有点害怕凑到我脑后,憋着小嘴好像就要哭了。 他刚才引动日光太过,这会怕是也引不动了,烛阴这么大,他嘴张得再大都没地下嘴。 白水重伤之身,要与母烛阴缠斗,根本就分不出身来。 原本灵气充裕,灵鸟瑞兽满山的青要山眼看都要被烛阴毁了,但山鬼并没有一个露面,连守山护卫的山魈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除了这两条烛阴,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母蛊嘶吼,公烛阴的双眼慢慢变得沉闷,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慢慢张嘴,然后一团黑气朝我涌了过来。 那团黑气明明很慢,却眨眼就到了面前,我顾不得多想,取下手腕上的人首蛇身链就扔了过去,引起蛇影,反手将这些小的全部抱在怀里,飞快的朝着鬼崽岭而去,扭头看着白水,却见他独身挡住了两条烛阴,心中一慌,正要转身相助,却见那条人首蛇身链突然化成了一条大蛇,朝着烛阴们扑去。 “它们可能就是为小烛阴复仇的,你先去鬼崽岭避一避,我困住这两条烛阴,再来找你,免得它们四处肆虐。”白水直接化成蛇身,引动雷电,将一条烛阴死死缠住。 “爹爹!”小白缩在我怀里,感觉再次被他爹爹抛弃。 小龙种还有点力气嘶吼着回头,小螣蛇却因为累坏了在打着瞌睡,我感觉自己成了管娃的阿姨了。 幸好鬼崽岭并不是太远,一落到鬼崽岭,我还没有动作,怪手立马将我们拉了下去,我心想这难道是一回生二回熟,都不会打招呼了。 可我本以为下面是空荡荡的,结果一到下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有看书的,有聊天的,还有着甩开膀子打牌开赌的…… 我抱着三个小娃娃,有点茫然的看着一个个小帐篷,还有那架在熔岩上的咕咕作响的大锅,和滋滋冒油的烤全羊…… 这用地底熔岩烧烤,以前白水想过却没成,他们倒是做到了啊,也真是厉害! 那些打牌开赌的光膀子爷们听到有人下来,眼睛都没有离开牌,一个脖子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大汉沉喝道:“有新人到,接待安排。” 同时还不忘记出了一次牌,这才再接着道:“水在左手边的石柜里,汤和粥在锅里,自己装,肉还没烤好,要等晚饭。” 我记得白水说归墟下面时间是静止的吧,我们呆了也没多久吧? 怎么一出来,青要山变成了烛阴巢穴,鬼崽岭变成了“旅馆”了? 脑中一片混乱,母蛊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的从眉心冲出来,展着翅膀发出嘶吼之声。 那些光着膀子打牌的大汉,立马痛苦的大叫一声,这才将眼睛从牌上面挪开,但依旧看着我发愣。 小白他们被烛阴吓到了,这会面对几个人还是敢逞一下威风的,立马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朝着他们怒吼。 “母……母蛊?”跟我说话的纹蝎子大汉结结巴巴的指着我眉心的小白蛇,有点不确定,但在看着小白和小龙种后,原本又怕又愣的脸色立马变得极为欢喜,手中的牌如同仙女散花般的一洒,大吼道:“蛊神!蛊神回来啦!” 他这声音一起,原本自顾玩闹的全部抬头朝我看来。 鬼崽岭地下整座山都是空的,所有能住人的地方都住了人,这会全部处于震惊的扭头看向我们,那目光唰唰的,别说我,连威风的小龙种都又认怂的缩回了我怀里。 就在片刻的沉静之后,猛的一波欢呼声传来,所有人都朝着我们涌了过来,因为过道太窄,有的走得太急,人身冲撞之间朝着熔岩之中落去,吓得我正想引出蛇影去救人,却见怪手四处闪动,一只手抓一个,一个不落会部给抓了上来。 一被放回走道,这些人又朝着我涌了过来,欢声大叫:“蛊神,蛊神……” 还有夹杂着叫“师祖”和“师叔”,以及“云姑婆”的,一时之间纷乱四起,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受欢迎。 想着难不成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们在归墟中间没有时间观念,我这会真的被封神了?所以众人才跟拜神一样信奉我? 但那个叫“师叔”的怎么这么耳熟,可惜人眨眼就被淹没,也不知道是谁。 这么多人热情的涌来,怕被撞死,我只得引起蛇影准备避开,却见两只弯角从熔岩之中升起,蚩尤沉吼一声,原本欢喜的朝我涌来的人,立马都顿住了脚,老老实实的朝回走,不过却依旧扭过头来看我。 看到蚩尤这张熟悉的脸,我一直处于惊慌之中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小心的问他道:“你有多久没见我了?” “我还以为你为了逃婚,会一直藏着不出现呢。”蚩尤半眯着眼,有点不悦的看着我眉心的小白蛇,沉声道:“你收服了母蛊,怎么能让它变成一条蛇!” 这是白水帮我收服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一条蛇,可能我老公是条蛇,我儿子有条蛇尾,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吧,潜意识里这母蛊就变成了蛇。 引母蛊进入眉心,我正要开口接着问这是怎么回事,却听到白水冰冷的声音传来:“我可不知道我儿子他娘,和魔神蚩尤有什么,她为什么要逃婚,而且蛇有什么不好吗?”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49章 怪舌 听到白水赶了过来,我顿时感觉头有点炸毛。 就算他自己假装是建木,或者他就是建木时,这个吃醋的习惯一直都在的。 当收服母蛊后,听到蚩尤说要举行婚配仪式,我直接就跑了,白水不知道,我也没说。 没想到这下子就被撞到了,那烛阴两口子也太没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被白水给困住了。 更气人的是蚩尤,这么大的变故他也不在意,光顾着满足他那点肖想,一见面什么都没说,光记得那婚配仪式了。 蚩尤见到白水,眼里闪过诧异,冷哼道:“当初不知道是谁拎了一堆酒来找我,说自己融合了建木神魂,虽然以神蛇血脉压制了下去,但性情暴躁,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所以要一个人去解决建木和它的那些血脉,同时解决了自己,让我看着阿媚的情份上,代为照看云舍,免得她被欺负利用。怎么现在黑门那建木的树冠被灭掉了,你却又反悔了?” 白水冷哼一声,一把将我拉到后面,低头将那条人首蛇身链缠在我手腕之上。 他指尖冰冷还微微颤抖,我突然想起那天他一身酒气的坐在祭坛地上,脚下一堆酒坛,看着我却还是冷言冷语。 本以为他所说的等蚩尤答复,是关于与天帝开战或是其他什么的,却没想骄傲死扛如白水,明明对蚩尤最为抗拒,在知道自己性情大变后,居然会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建木,还拎着酒找去蚩尤,托他照看着我。 可笑的是,当时我还和蚩尤穿着苗族婚服从地底出来,怪不得当时他恨不得撕碎了我。 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抬头看着他,却见他抿嘴轻笑,扭头看着蚩尤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给你机会不把握,就像当初游媚一样,时机不把握,终究也不会属于你。” “白水!”蚩尤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死死的盯着白水道:“你现在能确定自己控制住了建木那道神魂了吗?” 白水搂过我怀里的小白,接过小螣蛇收入衣袖之中,看着蚩尤道:“我既然回来了,自然有办法应对,我们两口子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而且云舍是云舍,游媚不是在地底陪着你吗?你这是打算移情别恋?游媚如果醒来,以她的性情,怕是会亲手杀了你。” 我看蚩尤原本古铜的脸色变得一会青一会紫,咂嘴感慨,白水毒舌起来,果然厉害。 两个大老爷们隔着熔岩怒目而视,我感觉到旁边有道目光沉沉的看着我,转眼看去,却见胸膛包裹着一块青布的帅哥正站在一边苦笑的看着我。 看他脸色上冒着微汗,脸色也黑了一些,但至少看上去还算健康,气血似乎也旺盛,看样子身体大好。 只是那块青布从右肩膀裹过,紧紧包住了右半边身子,并没有其他东西露出来。 眼睛突然刺痛了一下,我大步走了过去,脸带欢喜的抬眼看着他,双手颤抖,想伸手摸那块青布,却又怕触及他的痛处,双手在宽袖下面死死的抓着衣衫,努力抿嘴笑着朝他道:“烛阴蛇丹吞下去了?肚子没胀大啊?” 他嘿嘿的苦笑着,目光闪烁,瞄了瞄我身后,嗓子微微发沉:“回来就好。” 原本好听的嗓子,这会似乎有点微哑,好像在哽咽着,我心中发苦,想伸手,却知道不行,只得抿嘴朝他道:“这嗓子是吞蛇丹时撑坏的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帅哥伸手点了点我肩膀上的小龙种,朝我道:“妙虚等会就回来了,你先去看一下陈起语吧。” 我扭头看了一眼白水,他也不跟蚩尤比瞪眼了,转身跟了上来,蚩尤瞪了我一眼,转身沉入了地底。 白水走过来眼神微沉的看着帅哥,过了一会沉叹了口气,转身道:“建木全灭了。” 帅哥脸上无悲无喜,也没有什么解脱的神色,只是轻嗯了一声,又有点遗憾地道:“可惜还有血脉存世。” “无妨。”白水抬头对上帅哥,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突然都笑了,两个大男人没有怒目而视,而是你一拳给我,我一掌给你,如同多年好友再见。 或许身为建木血脉是什么心情,只有他们能理解。 帅哥没有记恨白水的烛阴毒气伤了他,白水也没有问及他的伤口,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有时男人之间的情感好像十分不一样。 既然帅哥醒过来了,我就不用问蚩尤了,他已然没有多少可信度,就知道坑我。 据帅哥说,我和白水离开后,感知到建木树冠一灭,云长道和共工就同时闯入蛊寨,试图以蛊民的性命逼蚩尤交出游媚那具尸婆身,以及那颗烛阴蛇丹。 可惜的是烛阴蛇丹当时已经被蚩尤引入了帅哥体内,蚩尤毕竟是魔神,利用游媚的尸婆身引动血蛇鼎弄醒了帅哥。 当然本来他也有时间利用熔岩之间的纯阳之气治好帅哥被腐蚀的骨髓,让他右胳膊重新长出来的,只不过时间不允许,只是在帮帅哥控制住烛阴蛇丹之后,就带着蛊寨内的蛊民避开了他们。 虽然蚩尤为上古魔神,但毕竟只是一道残魂,对付两个人首蛇身的存在,还是有点吃力的,而且云长道身后还有个爹。 在蛊寨的地盘打起来,吃亏的还是蛊民们,避开反倒是最好的办法。可蛊寨地底太小,内里根本呆不了多少,帅哥就让蚩尤带着蛊民避到鬼崽岭来了。 他体内有神蛇和建木的血脉,加上来过一次,怪手母体也认得他,而且她在地底也实在是憋坏了,人多她还好玩一些,反倒十分欢喜的帮忙带人进来。 云长道和共工一直想要尸婆身,以前建木在,他们不敢打游媚的主意,没想到建木一灭他们居然敢找上蛊寨。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没有要到尸婆身,云长道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母体山脉那里引来了那个喂养出来的活土母体,让她沉入地底找出游媚那具尸婆身,蚩尤虽然逼退了母体,但也灭不掉她,只得带着石棺避到了鬼崽岭。 这里的怪手母体才是真正的活土,而且与那被催生的不同,已然有了灵智,那些活土也不敢过来。 跟着就是龙虎山,了断他们再厉害,也守不住无波井,引出龙影,由帅哥和妙虚接引避到了这里来。 悬空寺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都是和当初建木黑门有关的地方,云长道他们都没有放过。 至于青要山,谁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在云长道他们出现在蛊寨时,那两条烛阴就出现在青要山,但武罗和巫狼,还有其他山鬼和生灵都不见了。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未向普通人出手,只是针对性的打击了这些建木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帅哥说起来声音平平,但经历有多凶险,谁都能想到。 没想到建木被灭,这些牛鬼蛇神就都出来了,我有点担心的看着帅哥。 如若不是我们执意要灭建木,事情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 “你不用将自己想得太重要。”帅哥瞥了我一眼,带着我朝原先困住他们的洞走去:“妙虚第一时间将陈起语和云家人带过来了。你不是一直好奇云家人为什么对守阴河,还有黑门这么重袖吗?你现在可以问她们了。不过……” 只见云家人全部聚在那个洞里,云空他娘在给陈起语喂药,见我来了,立马迎出来道:“关于云家的事情你别管,你先来看看陈起语,他的情况不大对。” 帅哥最先就是说让我看陈起语,看云空他娘的脸色,我急忙跑了过去。 却见陈起语嘴里一直涌出黑血,双眼直跳,就在我凑过去时,猛的大叫一声,张嘴好像要说什么,跟着舌头就自己探了出来。 我一时没有防备,只见他伸出舌头跟着就咬了下去,脓血喷出,他居然还将舌头吞回在嘴里一阵乱嚼,黑浓的血肉顺着嘴角涌了出来,可身后云空他娘都好像见怪不怪了。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50章 天机不可泄露 陈起语在见到我时,明显是想说话的,可那条舌头好像就自己活着探出来,然后咬断嚼碎。陈起语眼里闪出痛苦的神色,双眼因为痛意直直跳动,嘴却越发用力的咀嚼着,看上如同饿鬼。 这想法一闪而过,我急忙用银针封住了他耳后的穴位,但极长的银针入体,陈起语却依旧有挣扎着咀嚼,或许是用力太过,又或许是肌肉绷得太紧,一根银针居然生生被折断了。 怕银扎断在里面戳伤,我急忙抽出银针,这会陈起语却已经将咀嚼的舌头吞了下去,张嘴看着我“啊啊”大叫,眼里神色太多,我一时也看不明白。 我刚才忘记问帅哥我们去了多久了,但看陈起语的样子,好像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原本一眨眼就放着桃花的双眼已然浑浊得好像七老八十的老人,骨瘦如柴,脸色暗沉居然还有着黑斑开始显现,全身都不能动,透着一股苍老死亡的气息。 那无尽沧桑的双眼激烈的跳动,好像急于诉说什么。 我急忙将夏荷掏了出来,放在他旁边,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似乎慢放软。 可也只是一会,跟着却又变得惊恐,不能动的身体几乎要从地上蹦起来,双手十指抓得“咯咯”作响,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模样过于凄惨,帅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用梦魂草吧,让他好受点。” “啊!”陈起语在听到这话时,却猛的抬起头来,双眼迸出,张着嘴大叫,如痴如狂。 我掏出梦魂草,朝陈起语轻声道:“建木被灭了,夏荷没事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啊……”当梦魂草点燃时,陈起语双眼流出了泪水,努力的想抬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我看着陈起语明明受梦魂草所引,眼皮耷拉得就要睡过去,却好像因为什么支撑着,让他怎么也不肯闭上眼。 这是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却又说不出来,转身看着帅哥,他和陈起语关系最铁,应当知道些什么。 “妙虚将他带来时就这样了,那时他想说什么,结果舌头就断了,我们本来想让他写的,可双手……”帅哥瞥了瞥眼,苦苦一笑,眨眼将陈起语的双手拿起来,却见十指软瘫。 我伸手摸了一把,头皮都快炸开了,转眼看着那个还在努力睁着眼想表达的陈起语,又掏出了一根梦魂草点在他旁边,声音不自觉的哽咽地道:“不用说了,不用说了……” 那十指的指骨都碎了,我都不知道陈起语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十指抓得那样响,十指连心,内里碎骨戳着肉,会有多痛。 可就算这样,陈起语依旧不知道用什么毅力支撑着,努力的眨眼看着我们,已然干枯了的睫毛耸动,好像带着无尽的不甘心。 “睡吧。”白水终究看不过去了,伸出手轻轻抚过陈起语的双眼。 等他拿开手时,陈起语已然闭上了眼的睡了过去,可眼皮下面的眼球依旧在跳动,好像在经历着一场噩梦。 白水朝我道:“他双眼怕是看东西已经模糊了,而且总是跟抽筋一样的跳动。” 断舌,碎骨,迷眼…… 我扭头看着帅哥,他猛的回头对着一边的石壁重重的就是一拳。 石裂而洞晃,云空他娘拉了他一把,这才朝我道:“妙虚说九尾狐已达通天之境,陈起语是她唯一的血脉,在九尾狐死后,陈起语可能接受了一部份九尾狐的巫力,看到了什么……,可天机……” “不可泄露。”云空他娘脸色发苦,缓沉地道:“九尾狐和陈无灵泄露了一点天机,导致情灭而骨肉离,自己被钉在建木上二十几年,就算离了建木,却依旧昏迷,那张嘴永远都张不开。而陈起语,他……,他只要一张口就会自己咬断舌头,一次又一次。只要想用写的,手指就会断了一根,后来帅哥念字典,念到哪个字他眨眼就行,可到了后来他的眼睛好像总是会抽,这个法子也不行了。岑无魂说可以抽魂,可却发现阴魂好像被钉在了肉身之上,再也离不了体了,就算死了,他的阴魂依旧用感受到尸体一点点腐烂。” “我不知道老陈是用什么样的法子让自己保持清醒,又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的想说出来,可就是说不出来。”帅哥双眼腥红,看着我道:“你还记得九尾狐出了黑门,说了什么吗?” 当时九尾狐先是确定了我的身份,跟着却让我们快逃,逃离黑门和建木,有多远逃多远,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了。 只是现在建木已经被灭了,黑门内的鳞片人对我们威胁也没有以前大,陈起语到底又看到了什么天机,让他这般执着的开口,却又被什么强大的力量封了所有表达的法子。 “这样折磨,何不直接杀了他。”白水看着就算用了梦魂草,依旧痛苦的跳动着眼睛的陈起语。 杀了他,阴魂都离不了体,这是要封什么样的嘴啊,封得他再也没有半点办法告诉任何人,连死都让他看着自己尸体一点点腐烂。 怪不得帅哥见到时我,脸色这么痛苦。 一时气氛沉闷,好像有什么压抑在胸口,怎么也搬不开,白水示意帅哥跟他离开,让我先看一下陈起语和夏荷。 我看着梦里依旧痛苦的陈起语,掏出忘情蛊,却没想云空他娘立马开口道:“苗三娘试过了,也没有用,我们让他别说了,他却一直坚持想说出来,却又说不出来,这是要活活憋死他。” 这世界上有一种痛苦,就是你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说却又说不出来时那种抓心挠肺般的痛苦。 普通人看电视,看到反派隐藏在好人中间,一个个害死好人时,都会着急得不行,恨不得穿到电视里去戳破。 陈起语现在怕是很痛苦吧,一次次断舌碎骨,却又生生自己撑着醒来,就算迷了眼乱了神,却依旧想将他看到的东西告诉我们。 在他说一闭眼就看到夏荷时,我就应当想到的,他毕竟是这天地间独存的九尾狐后代,他既然都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夏荷了…… 只是当时我也心念着白水,以为他只是关心则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妙虚将血蛇鼎留在这里了,我给夏荷换了一次药,将她引了进去。 她后背根须尽除,换了次药,希望了能慢慢长好吧。 陈起语的情况就比较严重了,他那条舌头断了长,长了又断,完全是他自己用意念和所有术法长出来了,耗尽了精气才会显得这般苍老。全身的骨头能使上劲的都碎了,看样子当初用手写字不行,肯定还试过脚了吧。 碎骨在这里根本没办法治,苗三娘她们引入了蛊,但也没什么用,其实这东西用魂植最好,可惜建木不在,魂植也用不了。 试着摸了摸陈起语的胳膊,想找个办法先让他别这么痛苦,碎骨的话送医院去治也行。 但就在我拉起陈起语的胳膊时,却发现他胳膊上也长满了黑斑,而且这些都是老年斑,一块块凸起,好像发霉了一样。 毛孔因为凸起被撑大,内里一根根汗毛似乎也变得黑粗了一些,只不过在我盯着那些黑斑看时,却发现黑斑下面有什么。 试着掏出银针准备扎一下,刚要戳下去,一只胳膊却拉住了我。 白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伸手将我拉起,接过我手里的银针,看着陈起语胳膊上的黑斑,朝我沉声道:“你先退后,我来。” 帅哥他们露出疑惑的神情,但白水却朝我摆了摆手,捏着银针试着插了下去。 银针一扎入黑斑之中,却见那些变得黑粗的汗毛好像缩转了一下,跟着飞快的朝着陈起语体内缩去,好不容易睡过去的陈起语猛的一抽,碎裂的骨头在体内磨得咯咯作响,他却猛的睁大了眼,看着我,那瞳孔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涌动。 就在我凑过去看时,却听到陈起语喉咙里重重的啊了一声,跟着两只眼睛就好像两颗被踩爆的水宝宝一样,破裂了。关注"" 章节目录 第751章 怪孩子 随着陈起语的眼睛裂开,他那抽动的身体复又瘫软了下去。 还捏着银针的白水眼神闪动,直接以术法弄晕了陈起语,然后转眼沉沉的看着我。 我强压着心里头的震动,在白水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接过他手里的银针,可看着银针颤抖的针尾,我沉吸了几口气,当银针不再抖的时候,这才掀开陈起语的眼皮,将里面破裂的眼球挑出来。 只是当那破裂的眼珠挑出来时,整颗眼球都是黑色的了,但用银针挑开,却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再检查陈起语身上那些黑斑也并没有那种蠕动的黑粗汗毛,好像刚才我们看到的东西在他眼睛炸开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白水却沉叹了口气,在我将陈起语眼睛挑干净后,引着寒气将他冻住:“送去医院吧。” 当陈起语放入血蛇鼎中时,帅哥突然沉声道:“有什么秘密,比死还重要?老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拼了命的想告诉我们?” 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白水,似乎在等白水答案。 可白水却只是沉默,我引着血蛇护住里面的苦命鸳鸯,尤其是夏荷,她或许知道自己出不来了,先是安抚住阿得,后来又一次次的安抚陈起语,说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却又不肯告诉他在哪里,她就是不想我们去救她。 但明明是杨惠明将她带走,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黑白双龙潭底那颗灰色巨头的嘴里? 还有我手腕上那道人首蛇身链,我不知道当时迷糊之间看到的是女娲本体,还是幻化出来的什么,但原本双头蛇加巫刀的组合武器,现在变成了一体机了。 “妙虚在哪?”沉默终究不是办法,我想还是解决吧。 帅哥闻言撇了下嘴:“去阴河了,他对我们都不大信任,除了你这个帮他复仇的恩人,他谁都不信。” 妙虚有帮我将陈起语和云家村的人都送过来,就已经不错了,他既然去阴河,我也算放心了,至少这个时候鳞片人不会从阴河出来。 等事情完了,我这才转眼看着云空她娘,云家对于建木和黑门那么重视的原因我们一直不知道呢。 云空他娘苦笑的拉过云空,在我们的注视下,一点点的掀开了云空的小背心,只见云家后背脊椎之上,有着一节节的凸起,比正常人的要明显许多,就好像一个个的树节一般。 “忍着点。”云空他娘拍了拍云空的肩膀,掏出一把刀来,准备朝着云空的脊椎处刺去。 我急忙握住她的手,摇头道:“我明白了。” 云家族长是死在我和白水面前的,慢慢化成了一棵老树,最后消失不见。 那时我们都以为是因为槐荫鬼柳,现在看云空的样子,怕不是了。 云空那脊椎下面,不用划开我也知道是什么,毕竟那条死于白水之手的云蛇是云家的护脉神龙,不知道点东西,怎么可能送云长道去何家。 云家人一直没有提及这件事情,也是怕我们将他们当成异类,毕竟建木是个祸害,谁想自己也成为人人要灭的祸害? 白水和帅哥都脸带苦色,我带着血蛇鼎转身出了洞口,可一走出去,却见外面聚拢了人,都脸带希望的看着我和身后的白水。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子无措和羞愧,这些人以为我和白水回来了,他们就不用缩在这地底躲着,可以反杀出去,夺回家园了。 但这些事情却都是我血脉至亲搞出来的,他们却依旧将希望寄托在我和白水身上。 实在不敢正视他们,我朝他们点了点头,引起蛇影飞快的出了鬼崽岭。 白水在后面跟了过来,帅哥因为要护着地底并未出来,他拉着到了泰龙村,却并没有降落在阴河,而是落在了当初游家的院子上面。 那个院子地皮被铲了一次又一次,东西一个比一个惊悚。好不容易建木被灭了,结果云长道和他爹又出来整妖蛾子了。 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的手机不好玩吗?电视不好看吗?打打牌,旅游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整个什么长生啊,天地独尊才有意思呢? “你说当初陈无灵什么一定要催生建木,到达那虚无之地?”白水站在原先石棺所在的地方,那里曾经也有着建木根。 虚无之地啊,螣蛇和陈无灵都想去的地方,似乎是所有人向往的地方。 我转眼看着白水:“你也想去吗?” “传说那里就好像你们嘴里的仙境一样,却又不同,似乎更加玄妙,到了那里一切皆如你所想般的模样。”白水似乎感觉有点好笑,抿着嘴想了一会才道:“就好像将你理想中的梦境搬到现实中来,无论是什么却又都是真实的。可惜那里只有女娲到达过,连我娘都只是听说。” “就是你是一切的主宰?”这听上去就像是上帝一般的存在吧,说要有光就有光,要有什么就有什么,还得完全依附于主宰。 女娲既然到过,却还是补天身灭了,那地方如果真这么奇妙的话,她应当还活着啊? 白水点了点头,却又眼带疑惑的道:“可我并没有看到那样的地方。” 他体内有建木神魂,既然融合了,如果建木真能到达那样的地方,他就能看到,至少会记得那样一个地方,但他却没有。 我伸手抱住了他,生怕他再过多的想控制不住自己,朝他轻声道:“那两条烛阴是他们特意放出来的,蛇山怕是他们的大本营。” “嗯。”白水声音发沉,拍了拍我的背:“那两条当时被我困住,我离开后,它们虽然脱困,却依旧守在黑白双龙潭,似乎在等什么。你先送陈起语去医院,我去蛇山下面探探路。” 他就是想支开我,我朝他摇了摇头:“蛇山下面那位先不急,先带着小白去灭掉蛊寨的母体吧。” 那个母体一直在产卵,更离谱的是还可以体外受精,以前谁都想着这东西存在不容易,也就没想过要灭掉她,现在几乎成了云长道他们专属的了,不灭也就不行了。 白水神色闪了闪,朝我点了点头,我引着蛇影带着他去了何秋月所在的医院。 这次她在医院,一见我和白水都露出狂喜的神色,可当她看到我放出来的陈起语时,也脸色惨白,说这得全身打钢钉了。 她本身就是开医院的,有一定的关系网,能更好的隐藏陈起语的身份,我让她帮我注意一点,不要让陈起语开口说话,一直让他处于深度睡眠就好了。 既然开不了口,他再急也没有用,还不如让他好受一点,大概这也是帅哥让我直接用梦魂草的原因。 何秋月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讲,但因为陈起语实在伤得太惨,比较急就先帮我们安排了,但让我和白水有空一定来找她,上次她从西林寺鬼母那里带回来的孩子有点问题。 我原本急着去蛊寨灭母体的,但白水听说那孩子身份后却又说要看看那个孩子。 陈起语托关系转送到专门治骨科的医院去了,何秋月这才带我们去顶楼,朝我们道:“他有点怪。” 顶楼一直是安排特殊病人的,只是当白水看到那个孩子后,立马护住了我。 那个孩子还未满周岁,似乎长期营养不良被放在保温箱里,插着食管。一直被白水抱着的小白看着他那惨惨的模样,还捂着眼睛不敢看。 明明呆在密封的环境里,他身上还是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咬痕,更离谱的是,随着咬痕出现后,那些地方也会慢慢长出一根黑粗的汗毛,就好像陈起语身体上的一样。 我和白水对视一眼,急忙问何秋月是什么时候长的。 “七天前啊。”何秋月眼带疑惑,迟疑地道:“我带他去北京的时候,你来找我,我知道后打电话给你,你却消失不见了,我还着急呢。” 我和白水一共消失了八天,这是帅哥给我们的时间,而陈起语也是在七天前突然开始断舌的。 这个孩子是从鬼母手里抢回来的,而且出现在西林寺,又长着和陈起语一样的黑斑?福利"" 章节目录 第752章 无惧 对于这个我们去找蛇胎时从鬼母手里救出来的孩子,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是何秋月和刘久标的儿子,但不敢点破,现在这样子,我却又有点不敢确定了。 对于那些黑斑,我们更不敢乱动,白水留了一片蛇鳞给何秋月,让她看护着这孩子,有什么事情捏碎蛇鳞就可以了。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清无居然还在这里…… 悬空寺是没法子修了,大部分的僧人也去了鬼崽岭,但是清无一直跟着何秋月当“保镖”,我严重怀疑何秋月钱多得不行。 不过也幸好清无没找我要金子镀金佛,有他看着这孩子我们也放心,我急忙拉着白水朝蛊寨去了。 毕竟欠人债的感觉真的不好啊,生怕清无催债。 因为母体进入了蛊寨地底,原本葱郁的山林好像更加葱郁了,但也过于葱郁,就好像一棵盆栽,假的实在是太绿了,反倒一眼就能看出来,真的怎么也会有点黄叶,可现在整个蛊寨附近的山脉都是绿油油的,就好像大片的假树立在那时。 白水直接引动一场大雨,雷电交闪,雨水倾盆,夹着烛阴毒气落了下去。 小白带着人头蛇依旧在外围控着水,白水从融合了建木神魂之后,引动雷电的威力自然也大了许多,连同那些雨水似乎也和归墟之内的一样,在小白他们控制的范围内如同漩涡一般的晃动,荡得泥土散乱。 然后雨水却猛的朝上涌去,带着被冲散的活土,白水伸手一握就将活土给拘住,水却又瞬间冲了下去。 如此循环不过三次,又吸收了蛊寨所有生机的母体从地底钻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她不再那么恐怖,身形也没有那么巨大了,而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身形,只不过身边围绕着无数的流动的活土,还有着一身黑袍的共工。 看着那张和绿腰一模一样的脸,我突然想起了华胥,握住了手腕上的人首蛇身链,朝白水道:“你对付共工,这个母体就由我和小白来解决吧。” 白水脸色沉静的点了点头,直接朝着共工冲了过去。 还未等共工化出人头蛇身,一道烛阴毒气就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膀,白水直接一个雷电将他缠起,拉入了乌云之中。 我握着人首蛇身链正准备朝母体挥去,却听到下面一声嘶吼传来,浑身漆黑的共工突然落了下来。 这作战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我们这边姿势都还没摆好,他就结束了? “借链子一用。”白水一伸手,夺走了我手里的人首蛇身链,对着共工的身体就穿了过去。 这链子经三次升级才到了这终极的形态,共工一见脸上立马露出惧意,吃惊的看着我:“怎么会在你这?”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了,当初沉吟刀他也没有多奇怪啊,难不成这链子升个级就不是同一条链子了? 但白水直接引着铁链穿过了共工,人首蛇身的铁链立马将共工死死缠住,他眼带怒意的大吼道:“你们以为灭了我就行了吗?你们从未看到过这天地之外,你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 “不知方不惧!”白水冷哼一声,随手一引那道人首蛇身链直接封住了共工的神识,将他变成了一条漆黑的小蛇,封在了蛇鳞之间。 白水打量了一下,还伸出手指戳了戳,确定共工被困在蛇鳞之间不能动不能出声后,这才递给我,看着依旧站立在雨水之中的母体:“有我在,你就没必要动手了。还是我负责打打杀杀,你来负责貌美如花吧。” 看样子当初这句话,他是真正的记住了。 说着直接引着雷电冲了过去,巨大的雷电瞬间罩住了母体,但她却站在雷电之中,纹丝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然后一步步朝着雷电之外走来,柔声道:“不知方不惧,无知无畏,就算自己和圈养的猪羊一般,其实任人宰割,也无所畏惧吗?” 她连声音都和绿腰一样,带着温和和慈祥,明明并没有多大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压力。 眼前突然闪过香港地底那些东西,以及陈起语那无论如何也都说不出来的话,心底闪过恐惧,但看着母体那张脸依旧带着温和,心里莫名的闪过怒意,引出眉心的母蛊,直接朝她冲了过去。 雷电伤不了她,不过就是因为她是具活土所化的母体,在天地之间是个特例,所以雷电不愿意伤她,但母蛊可不管什么活土,蛊以吞噬为生,生机越强就越是喜欢。 母蛊嘶吼一声,展着翅瞬间变大,对着母体冲了过去。 白水手中一挥,烛阴毒气化成无数条蛇,与母蛊一块朝着她冲了过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母体却依旧带着轻笑,那张脸总是让人显得有点厌恶的,就在烛阴毒气就在冲到母体身前之时,所有的烛阴毒气好像被什么干扰,慢慢的聚成一团,停留在母体身前一动不动。 只有母蛊嘶吼着朝着母体而去,但在母蛊刚要缠住母体之时,一道带着七彩的蛇尾从天而降,对着母蛊一甩,将它逼开。 任由母蛊盘旋在云长道周围,我看着出现在白水身边的帅哥,苦笑道:“你不该来的。” 当初母体初现,身躯和头都极为巨大,我并未注意长相,可帅哥和武罗却看了出来,她长得和绿腰一模一样,这也是武罗和帅哥阻止我杀母体的原因。 这世间永远不可能有无缘无故一模一样的东西! 帅哥左手轻轻引动烛阴毒气到白水面前,脸色抽动,带着歉意的看着白水。 “你自己解决。”白水收回烛阴毒气,看着帅哥道:“不过几天,你现在对烛阴蛇丹控制得挺好吗。” 帅哥努力压住抽动的脸,转身看着对面与云长道一并站立的母体:“不能不折腾,安心的呆在地底吗?” 母体低低一笑:“当初我还给你一条命了,你真不该来的。” 帅哥牙齿磨得咯咯响:“所以我为你死,伤心欲绝,其实也不过是你一点慈母心作崇,想将我也封在那黑龙潭底,就好像他将夏荷封在下面一样吗!” 听上去,那黑白双龙潭底不凶险,还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 母体脸色微变,却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朝云长道挥了挥手:“你打发了他们,我要下去休息了。” 云长道转身看着我,脸色发沉的摇了摇头,但看到我手里那条人首蛇身链时,眼里却并没有和共工一样的惧意,而是有点疲惫的看着我道:“你不该回来的。” “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我握着那条链子,看着盘在云长道身前的母蛊:“你认为你现在打得过我吗?” “建木树冠是在献祭九尾狐后,我们刻意让鳞片人移到那里的,无论是谁最后去灭建木,都会落入归墟之中,我却从未想到会是你。”云长道脸色发沉,看着外围和人头蛇一块控水的小白:“但你为了他也不该回来。” “你带着小白和帅哥离开。”白水伸手来搂我,可就在伸手的同时,朝着我身边猛的涌出一道烛阴毒气。 “白水!”帅哥以为白水要伤我,急喝一声,伸手就要阻拦。 我直接朝前两步扑了过去,拉住了他。 却见原本涌到我身边的烛阴毒气一转,瞬间将我身边的空气冻住,露出一个人形的冰雕。 只不过那烛阴毒气并没有伤到里面那个人,而是慢慢消散了,连冰柱都消失了。 “是那个借人头蛇隐形的人!”帅哥声音发沉,看着那道冰柱消失,抬着左手又要引动烛阴毒气。 但我手中的人首蛇身链却直接飞了过去,外围那些控着水的人头蛇也跟着发出怒吼之声,朝着我身边扑了过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753章 蚁后 我没想到隐形人居然又出现在我身边,当初他就是因为一直守在我身边,才会被我和白水有所防备受了伤,留下了血,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查到他是谁。 这会他又出现在我身边! 只要想到自己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着这么一个隐形人,轻易不会让人感知得到,我就感觉一阵恶心和害怕。 人首蛇身冲过去时,白水和帅哥同时引动烛阴毒气围了过去,赶在人头蛇之前护到了我身边。 白水护着我后退,烛阴毒气以我为中心飞快的散开。 原本嘶吼着冲过来的人头蛇也飞快的退开了,但烛阴毒气闪动,内里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白水将我搂在怀里,凝神四顾,连小白都赶了过来,却依旧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存在。 再次转眼,却见云长道也不见了踪迹,连同整个蛊寨都和虫崖一般失去了生机,变得一片荒凉,看样子那母体也跟着离开了。 “走了吗?”我引着人首蛇身链护住身体,有点担心的看着四周,但对于一个隐形人,谁又能发现得了,就算当初云长道也被小白和人头蛇隐形剥掉了小半鳞片。 帅哥也有点紧张的朝四周看,人头蛇那模糊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一定要找出那个剥着它们同类皮隐形的人。 过了许久,白水才沉声道:“走了,他来的时候,人首蛇身链有所感应,我才能有所察觉。” “你体内的建木神魂是假的吧?”帅哥冷冷的盯着白水,沉声道:“亏我们前面还以为你就是建木般终极的存在,果然我们苦逼的这一方就不可能有终极的存在。你连个靠着蛇皮隐形的都发现不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建木神魂只是一道意识,本体不在,也没有多大作用。”白水转眼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还不如你体内的建木血脉,要不我教你发挥一下,干脆你变成终极大佬算了?” 帅哥连连摆手认输,沉声道:“这个隐形人每次出来都没好事,上次出来就是重瞳子体内要多了道天帝的神魂。而且……” 他脸色又开始有点猥琐和担忧的看着我,咂了好大一会嘴,才幽幽的道:“他每次出现都站在云舍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跟着云舍,他气息几乎没有,如果真是这样……” 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脸上猥琐之色越发的严重,慢慢的还露出了向往之色。 作为被无数yy小说腐蚀过的我,怎么不明他那眼神的意思,没想到这家伙缺了条胳膊,那些猥琐的想法倒是没缺。 却听到白水冷哼了一声,帅哥如同被电击,立马转身道:“我是被云长道引过来的,我现在要回去了。” “别急着回去!”我连忙拉住了他,沉声道:“虽然蛊寨回来了,却也毁了,我们怎么也得找点事情做吧。” 帅哥还有点不解,我看了看白水,轻声道:“他们抢了我们的地盘,我们也去抢他们的地盘吧?” 和建木有关的就那么几个地方,青要山有清虚镜护着,没有我的血,或是妙虚引动,烛阴再厉害也冲不下去。 但龙虎山和悬空寺可不能就这样让他们占着,鬼崽岭的地底都呆不下了,再这样下去,那里估计也要开始卖床位了。 “你想怎么办?”帅哥对于打架很是热衷,立马双眼放光:“我都憋屈死了,你们没回来,我就感觉自己跟个难民一样。尤其是老陈还那样惨不说,我还不知道云长道他们到底要整什么,他那个老爹,也是就你那个爷爷,到现在都没露面,我总感觉自己打游戏一直打不到大boss,那种憋屈啊……” 这种形容,真是又贴切又让人没法子接受啊。 我瞄了瞄小白和人头蛇们,朝帅哥和白水眨了眨眼,将血蛇鼎交给白水,由他和帅哥带着血蛇鼎先回鬼崽岭。 龙虎山依旧是那样云雾缭绕的样子,只不过没了护山大阵,我直接引着蛇影落在了无波井口,跟着掏出手腕上的人首蛇身链朝着无波井下引去。 就要我手将要松开时,却见七彩光芒一闪,云长道急喝道:“这里面可有着你娘的阴魂,你居然用来封极渊。” 我没想到云长道离了蛊寨却来守这里,手里的人首蛇身直接一收,然后小龙种和小螣蛇冲入了井中,守住了井口。 “都出来吧。”我看着只是单独现身的云长道,沉声道:“想要尸婆身,云长道一个还是不够的,尤其是在我有了这条链子的时候。” 话音一落,许久未见的柳仙脸带沉色的走了出来,她旁边还有着一身黑衣的下咒人,以及那具无魂的重瞳子。 不能确定的是那个隐形人在不在,但那个母体却并未出现,看样子她吸收了足够的生机,不知道又躲哪里下蛋去了。 那些长着鳞片的怪种却慢慢将我围住,连天空之上,都被长了翅膀的怪种封住了,他们准备得很充足啊,怕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吧。 “你既然知道我们想要尸婆身,自己是尸婆身就不应该再出现。”云长道脸色发沉,看着盘在无波井里的小龙种和小螣蛇:“它们连我都打不过,你让它们守在井里有什么用,而且我们想要的并不是这口中井。” 我握着手中的人首蛇身链,朝云长道苦笑道:“我过来就是想知道,你们既然连建木都不怕,你爹也有建木血脉,甚至可以引动其他后代,还为什么一定要连建木都不如的尸婆身?” 这厉害的都不怕,为什么对那个并不是很厉害的这么执着,明显不大对啊。 而且云长道虽说打不过尸婆身,但他老爹说不定打得过啊,为什么建木一灭就开始要游媚那具尸婆身了? 云长道脸色沉了沉没动,柳仙却挥了挥手,让那些怪种围了上来,朝我道:“你手里那条链子再厉害也不会伤着云长道,他的人首蛇身是由女娲蛇丹而来,算是同源。而母蛊虽然被你收服,可你本身蛊力不够,也没多大用处,为了少吃点苦,你还是别乱动的好,白水去了蛇山了吧?所以他也回不来了,我们只要抓住你,再有了游媚那具尸婆身,再找两具就够了。” 这算不算是刻意交待,我眨眼有点不解的看着柳仙,眼里中出惧意道:“为什么要四具尸婆身?” 除了我和游媚,其他的尸婆都被白水封在了石壁之内,再找两具说得多容易一样,柳仙这算是给我透消息吗? 不过一算,还真是刚好四个地方,龙虎山、青要山、泰龙村、悬空寺,怪不得他们一边要尸婆身,一边控制着这四个地方。 我一时之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下咒人却等不及了,直接发出一声低喝,所有怪种立马朝我扑了过来。 这反派太多,也有不和谐的时候,话都不让套完。 手里的人首蛇身冲了出去,嘶吼着住了那些怪种,眉心的母蛊却直朝着下咒之人而去,但下咒人一身黑衣飞快后退。 我正想引着母蛊直接弄死他,却见眼前七彩色一闪,云长道已然用术法困住了我,摇头道:“你应该一直和白水在一起的,不应该靠着那条链子就到处跑。” “为什么?”我转眼看着云长道,沉声道:“到底尸婆身有什么用?” “尸婆由人心起,听人心声,反过来也可以控制人心。”没等云长道开口,柳仙就低声道:“建木根留于四极出口,如若将尸婆身封住四极口,再由尸婆反控人心,那么控制这四具尸婆身的人,就可以操控所有人。” 所以他们一直守着尸婆身却不拿出来,就是一直等建木被灭掉,没了建木,尸婆身才能更好的操控人心。 “蚁后?”我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一个词,可操控住所有人,组成了个蚂蚁一般的物种,有什么好的吗? “你不该说的。”云长道沉喝一声,就要将我抓起来。 只不过当他手朝我抓来时,一道白影猛的窜了出来,两道烛阴黑气同时涌动。 大家都以为我吸引兵力,再由白水他去去攻打蛇山老巢打大boss去了,其实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们只不过反个套路,顺带想套个话而已。 毕竟知道对方的目的和作战计划,比盲目的夺取地盘重要啊!"", 章节目录 第754章 你杀我娘,我杀你爹 白水一从我身边扑出,直接将云长道给逼走,烛阴毒气朝着天空之上涌动,瞬间将那些原本停于空中的怪种给冲开。 我引动着人首蛇身链,冲开怪种,朝着云长道缠去。 他却一把抓起柳仙跑开了,连那些怪种都没有要管的意思,我收了我链子,本想再一块去追那个下咒人的,结果白水却拉住了我,引动烛阴毒气将所有怪种直接腐蚀掉,朝我摇头道:“隐形人也在这里。” 我闻言忙低头看着手里的人首蛇身链,却发现它并没有过多的古怪,真不明白为什么白水每次都能发现隐形人,我们却发现不了? 和白水看了看无波井,小龙种和小螣蛇在里面玩得欢快,两道金色的身影飞来飞去,让原本黑水沉沉的无波井多了几分生机。 “这条螣蛇……”我想着上次白水从这里带走小螣蛇,有点烦心的看着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水从怀里掏出那两条师月落蜕鳞所串成的青铜蛇扔了下去,却见青铜蛇上蛇纹闪动,在下面慢慢变大,最后盘踞在无波井底,然后守住了这个地方。 “她不算是螣蛇。”白水脸色发沉,朝我轻声道:“我阿娘让共工守在这里,其实她知道,建木什么的自然水是共工能守不住的,连共工都不知道下面还有一颗蛇卵,而那粒建木果也是留给她的。” 也就是说白矖出来补天后,还在这极渊之地生下了一枚蛇卵,却并未孵化,而是直接藏在了这下面,同时还取了一枚建木果留给她。 那时建木从不周山底而出,接天连地,是他最为威风的时候。可白矖却带着必死的决心,跟随女娲补了天,连她体内那枚蛇卵都不曾孵化,那时她心底带着极大的恨意吧! 我转眼看着白水,他体内有着建木神魂,这种情感有点错乱吧? 他确实面带苦色,却也不知道是因为建木,还是因为白矖是白水他娘。 无波井底,小螣蛇得意的展动着翅膀扇着没有翅膀的小龙种,发出嘶嘶的叫声,欢快而得意。 “建木被灭,她才会孵化,这是我娘当初设计好了的。如若建木不灭,她会一直是一枚蛇卵,永远不会孵化,不会成了建木的血脉,不会为建木所用。”白水看了一眼下面那条小螣蛇,苦笑道:“神蛇本是一体,只不过体形不同而已,却还要会成两族。还要参杂着建木,和共工,我感觉我娘的生活也太丰富了一些。” 我低低的咳了一声,这讨论别人娘情感生活的事情,还是别接话的好。 见两条青铜蛇盘好了下面的井口,我招回小龙种,但那条小螣蛇却并不肯出来,还是白水低哼了一声才飞出来的。 “差不多了。”白水闭眼感受了一下,带着我们朝着悬空寺而去。 一到那里,却见那个连接着黑门的洞口,怪手乱飞,拍得四处泥土四溅,天空之中十只金乌飞转,人头蛇在外围控制着水汽降温,免得金乌灼热之气涂炭外面,白水引着寒气护住我。 帅哥乘坐在金鸡岭那只赤豹之上,见我们过来,脸带苦笑:“这打快战,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我先行示弱去龙虎山套消息,再由白水反转找回地盘,而他们都以为我们会直接去蛇山的,结果帅哥带着小白和怪手母体来悬空寺封了那个洞口。 同是活土,就算绿腰吞食了再多的生机,也不如鬼崽岭的那个天生地养,在地底安稳的修行不知道多少年的怪手母体,活土被一点点的吞噬,绿腰开始发急,朝着帅哥沉喝道:“你当真以为就这样了吗?” 那脸上再无半点温和之色,帅哥却拍了拍身下的赤豹,朝她道:“它历代守候金鸡岭,就算师月落养大的那几个,它也认,但你认为它现在认你吗?” 赤豹纹狸只认山鬼血脉,被帅哥催着朝前,对着绿腰吼了一声,利爪紧抓地面,山石开裂,这明显就是准备开站的准备。 绿腰脸色发沉,那守住了洞口的怪手猛的扑了过去,准备将她完全吞食。 物以类聚,活土之是相互吞食算是归于同源。 可就在怪手母体扑过去时,原本绝天崖的地底一道五彩光芒冲出,笼罩住了绿腰。 “就等他了。”白水冷哼一声,将我推到一个阴暗之地,和帅哥同时引动烛阴黑气,朝着那道五彩光芒涌去。 小白引动的日光太大,我不好走出外面,抽出人首蛇身链将绿腰逼退到怪手母体那里,小白也同时啊啊叫着引动着金乌围攻。 “云舍。”绿腰有点怕金乌,看着我沉笑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吗?” 疯言疯语的我听得多了,朝小白沉喝一声,十道金乌同时朝着绿腰撞去,而怪手母体所有的手也同时缠到了绿腰身上。 眼看着绿腰身上的活土被怪手母体吸走,她却一直带着轻笑,好像死还是一种解脱,这还跟师月落一个样啊,怪不得是夫妻。 我转眼看着帅哥,我们来之前,他一直没有对绿腰出手,而只是在观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吧。 让小白招回人头蛇拦在帅哥和绿腰之前,让他看着绿腰被吸食就有点过于残忍了,这种狠心的事情,还是我最为拿手。 只是那道五彩光芒就算被烛阴毒气围住,却一直没有露出真容,当初能在游婉祭刀时,还夺走游娓的阴魂,看样子这东西不只是个厉害的,还是个有算计的。 我握着人首蛇身链,朝白水扔了过去。 帅哥一直沉神的引动着烛阴毒气,并未发现绿腰被吞食,我感觉自己或许过于残忍,但在绿腰开口要发出惨叫之声时,引出母蛊冲了过去,将她最后一声惨叫压在了嘶吼之下,不让帅哥听到。 当初帅哥看着那个被钉在建木根上的假绿腰死时,那肝肠寸断的模样,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了。 等绿腰完全被吸食,我这才让小白引动日光去帮白水他们。 可不知道为什么小白一过去,那道五彩光猛的朝着小白卷来,幸好白水反应快,直接一道寒气冻了过去,而小白引动的金乌也朝着五彩光芒里钻去。 金色的日光与绚丽的五彩光芒撞到了一块,等刺眼的光芒散去,却见一个穿着极为普通的老爷子站在光线之中,十分满意的看着小白,那样子看上去和蔼又慈祥,完全看不出半点反派该有的阴险凶狠样。 但一看他那张和云长道一般憨厚的脸,我就知道他是谁了,小白收了金乌,我引着蛇影将他围在正中,而远处云长道和柳仙急急赶来,转眼四顾没有发现绿腰,柳仙脸带痛色的看着我们。 帅哥这时也想起了绿腰,愣愣的看着怪手母体身上那些怪手慢慢收起,那幅一直古怪的身体因为吞食了许多生机,慢慢开始变幻成人的模样。 “灭了?”他嗓子里发哽,看着我道:“这次是真的灭了吗?” 那声音好像没睡醒,不能确定的疑惑,又好像带着解脱,以及一种希望我否认的希冀。 我眨了眨眼,沉沉的点头,朝帅哥道:“等解决他们,我等你。” 这种杀母之仇,如果要报也说过去吧,尤其是帅哥身下骑的还是山鬼的赤豹。 “呵!”帅哥冷冷的低笑,看着站在穿着普通老爷子旁边的云长道,露出凶狠之色:“你等我做什么?你杀我娘,我杀你爹就行了,这才算是公平吧。” 一边白水低咳嗽了一声,云长道却是蛇尾一沉,差点掉了下去。 “这样确实公平。”我一听还真是,指了指那老爷子:“要不我还多送一个,连他也给你杀,买一送一,划算吧?” 这样谈着买卖,着实让人感觉兴奋啊,云长道的脸色已然撑不住了,反倒是那老爷子却十分欣慰的看着我道:“好久不见游媚,你终究还是算计到了这一步,只不过你真的以为这还是你统领的人族吗?”"", 章节目录 第755章 寻亲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游媚”,直接引动着人首蛇身链和母蛊朝着他扑了过去。 游媚手里只有一把沉吟刀,我现在可是升级版本,她没有儿子,我还有个厉害儿子。 就在人首蛇身链同时抽过去时,小白也知道那老爷子欺负他娘,朝着他啊啊大叫,不过他和小龙种一般认怂,叫了半天也只不过引动金乌,自己是完全没有扑过去的。 可就在人首蛇身链抽到那老爷子身上时,却突然闪了回来,好像并不伤他和云长道。 “和当年游媚一个脾气。”老爷子呵呵的笑着,看着我道:“你伤不了我,你也没必要浪费力气。” 白水伸手搂着我,看着那老爷子沉声道:“你想控制住所有人,为什么?” “人心太散,没什么意思,只要人心一统,各司其职,真正的拼尽全力,这天地也困不住我们。”老爷子低低的笑道。 “黑门之内,你也一统了吧。”白水声音发沉,冷声道:“五色之石,补天之用,你能让鳞片人将建木树冠放在归墟入口,自然也是能控制住鳞片人的,也早就算好我们出不来了。” “你出不出来都无所谓了。”老爷子伸了伸手,一个带着七彩翎羽的面具出现在他脸上,手里还捧着一个巨大的蛇头骨,朝白水笑了笑,但却转眼看着小白,满脸的欣慰:“帝俊之魂,神蛇与游家血脉,又有游媚神魂相关,还吞食了建木果……” 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对小白出手,可老爷子却只是哈哈大笑,转身带着云长道和柳仙他们离开了,好像没有救下绿腰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原来他就是鳞片人大巫师,怪不得当初蛇山陷落,他就带着鳞片人回了黑门,想来当初他就是想借鳞片人控制住形势,结果没成,就换了个法子。 伸手将小白搂住,白水也皱着眉看着还懵懂的小白,脸带沉思之色。 “最近你们一直将他带着身边吧。”帅哥脸带疲惫,驱动赤豹朝着已经变成人形的怪手母体走去。 她一直羞于见人,脸色腼腆,但终究是吸食了绿腰,五官隐隐与帅哥有点相像。 这会刚化出人形,还在小心的打量着自己的四肢,皱着眉露出苦色,好像少了很多手,十分不方便,不过幸好天生精灵化形都有衣服,不会出现裸体相对的情况,要不就真的尴尬了。 帅哥蹲在她身边打量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对绿腰怒吼的赤豹却对她十分亲近,直接朝她凑了过去。 怪手居于鬼崽岭地底,除了见过何必美那一个带毛的,从未见过颜色鲜艳的圆毛动物和她亲近,开始还有点怕,等赤豹蹭了她两下后,兴奋的用手脚并用缠抱着它在地上打滚,一边文狸低唔了两声也扑了过去,三个滚成了一团。 帅哥愣愣的看着那抱做一团的球,转眼看着我道:“这样也好,不是吗?” 他眼里有着什么闪动,但欣慰之色总比悲伤多一些,或许在泰龙村看着假绿腰死时,他心中的娘就死了! 我伸手想拍他,白水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轻声道:“将地底那些人带出来吧。” 四极出入口,有三个被我们守着,泰龙村阴河还有妙虚,现在白水和我出现,接连损失了几个人,他们暂时也要做休整。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最初带人避走的是妙虚,以他认怂保命的个性,一见云长道他们打了过来,他直接就弃守逃命,这样反倒除了失了地盘,还没有一人伤亡,连能带走的牲畜动物都没有损失,蛊寨甚至因为搬得最早,连虫子都没死一只。要不死伤过重,鬼崽岭下面也不会这么欢乐了。 妙虚当真是又妙又没有气节,眼里只有目的,而且能达目的高人。 我和白水坐在洞口守着,帅哥带着母体回鬼崽岭将人放出来,免得天天在下面烤羊肉熬粥,挤都挤不下去了。 可能因为归墟入口打开,那个洞里的水没有再流出来,白水却接过我怀里的小白,左翻右转,捏捏肚子掐掐脸,摸摸胳膊揉揉尾,就好像在找什么。 小白以为白水是跟他玩,居然还配合着翻身露着肚皮,蛇尾还一甩一甩的,好像十分惬意,看得小龙种和小螣蛇都有点羡慕,如同一窝小奶狗一般全部翻了过来,整齐的趴在小白旁边。 白水有点发愣,我看着四只琥珀色,带着渴望的眼睛,只得双手并手,给它们也揉揉捏捏,不让它们感觉不是亲生的,待遇就不一样。 “发现什么没?”小白是我生的,除了一生下来就引动天罚,也并没有什么,他的动静还没有何秋月生孩子时那么大呢。 何秋月生孩子时,龙蛇乱走,洪水滔天,那才叫天生异相。 白水抓得不耐烦了,想松开手,可小白却玩得正起劲,蛇尾缠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开,看我双手并用的抓着肚皮,白水也只得努力,声音发沉的道:“帝俊为盘古所孕育,神蛇和游家血脉,皆是人族和蛇族先祖,而建木却与盘古共同生于混沌,游媚神魂与那具尸婆身相通,小白集齐了这些……” 经他这么一点破,我这才发现小白还真是牵连最广的存在啊。 但看着白水胳膊下面,那个因为咯痒笑得快要断气,但蛇尾和胳膊却依旧抱着白水不撒手的憨货,实在想不明白这么个除了吃就是玩的小家伙,能有什么用。 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所以只能好好护着小白,轻易不要让他落单就行了。 帅哥速度很快,悬空寺的僧人也就都出来了,但看着已经一破再破的悬空寺,连块遮阳的瓦都没有,人家也是欲哭无泪,幸好有个现成的山洞,就又呆山洞里来了。 清无并没有回来,是由一个叫我“师叔”的掌事安排的,我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了,在人家的目光之下,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水。 神蛇大人已然认知到钱财的重要性,一挥手一堆金疙瘩落在一旁,跟着搂着我就要走,估计也是怕他们用那种目光看着我们。 “师叔!”结果那个掌事的急忙开口,朝我道:“明天就过年了,师叔不跟我们一块过年吗?” 我神情一愣,这才想起来,又过年了啊? “不了。”我还没回答,白水却直接拒绝搂着我朝着院子里而去。 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吧,过年也要在那里过,去年我们就是在那里过的年。 帅哥是在下午时过来的,鬼崽岭清空了,怪手去守悬空寺了,有她在,就算是云老爷子,也没这么快得手。 龙虎山有那两条青铜蛇盘着,根本无事。 云家人都感觉没脸见我们,也都散去了,云家是世家,外面经营广阔,自然不愁无处落脚。 整个院子里也就我们三个,还有三个小娃娃跑来跑去,白水将阿娲放了出来,她体内血脉最来古怪,所以伤得最重,一直没有清醒。 我将她抱到房间里,让小白他们在旁边玩,看着阿娲圆圆的脸蛋瘦得不成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并不大好受。 去年这个时候,云长道带着游婉和她来看我,那时我虽然倔强着不肯认他们,但心底却依旧有点发暖。 毕竟我父母不是不要我,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结果呢? 曾经有本书上说,这世间的父母大多将孩子看成自己生命的延续,自己未成做到的事情,总希望孩子能做到,自己没有拥有的东西,总希望用孩子去拥有,对于孩子却很难摆脱父母的希冀,只不过这其中索取的多与少而已。 安顿好阿娲,我正要去何秋月那里看一下那个孩子和陈起语,却见何秋月那辆火红色的甲壳虫停在了院子外面。 她就坐在石凳上,抱着那个原本应当呆在保温箱里的孩子,而她旁边还坐着两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女。 白水和帅哥就坐在旁边,帅哥逗着何秋月怀里的娃,白水却看着一盆面粉发呆,时不时引点水进去,又好像怕多了,又引点出来,水在里面自己转动着和面粉,估计是准备和面包饺子,却不知道水量。 这阵仗有点奇怪,我转眼看着何秋月,她朝我苦笑道:“这两位是我亲生父母,说是来找我的。只要我认他们,他们就能治好这个孩子和陈起语。而且他们还知道陈起语那个想说又不能说的秘密……” 我转眼瞄着还在努力想着面粉里要加多少水的神蛇大人,再看着按两个一身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女,他们脸色有点忐忑,那样子与去年这个时候的云长道游婉有点像。 真是一家团圆好过年,只是他们凭什么可以确定知道陈起语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添加""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56章 辰州符 “你确定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这个时候找上来,就有点微妙了吧? 何秋月在孤儿院长到现在,如果不是刘久标,她或许都死了,但现在她接手了刘久标手下所有生意,成了女强人,手下产业无数,就父母找上门来了? “他们说……”何秋月双眼闪动的看着我,脸色抽动的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 心里暗叫不好,当时见鬼母百子同时吸食这孩子的血肉,却并没有死,而且看这个孩子的月份,我就感觉可能是何秋月生下来就送走的那个,毕竟豢龙刘氏血肉可以养龙,才有如此充足的精气。 但一直不敢点破,她送走时,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这一年里收养了多少孤儿,连孤儿院都扩建了,为了一个惨死的孤儿可以不要命的闹到教育局,结果自己的孩子却落在鬼母之手,日日被吸食血肉精气,那样子惨不忍睹。 这种痛苦,她怕是再也不肯让孩子离了眼前吧。 “你看出来了,对不对?”何秋月看了我一眼,凑过去亲着怀里的孩子:“豢龙刘氏啊,以精血养龙,所以才能被鬼母吸食也不亡,以你的见识应该多少猜到一点。可你却不肯告诉我,连半点都没有透露!”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边和着面的白水突然引着水腾空而起,冷哼道:“你一片慈母心,就相信别人也是慈母心吗?” 说着转眼看着那对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女,这年头穿成这样的,不是演员就是说相声的,正常人谁穿这个出门啊。 中年男子脸色发苦,看了何秋月一眼,缓缓起身,双腿迸直,双臂合拢,左手朝前一捏,三根清香凭空出现在他手中,香烟袅袅,直冲天际而去。 这场景看上去有点眼熟啊,我正愣着神,却见中年男子捏着香朝前三步,对天而礼,跟着将那一柱青香朝空中一插。 地底随既钻出一只古香古色的香案,上面一只青铜香炉,就好像由香炉接住了香一般,香随着凭空插了进去。 而那香案却是由一只青面獠牙小鬼驮负着,等香案落于地上,那只小鬼钻出香案,跪在香案之前。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湘西祝由世家,祝乾见过奈河云姑婆。”中年男子朝我拱了拱手,那中年女子也随着行礼,然后又和白水帅哥见了见礼。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夏荷来找秦姑婆,就是用的湘西祝由世家的门帖子敲的门,那上面就是一只青面小鬼跪于香案之前。 只是后来祝由世家几乎没露面,对于这个我们又不能勉强,我也就忘记了这件事了,只是这个时候他们跳出来寻亲,个中意味多少有点不大对。 何秋月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发冷的道:“我带他们来,并不是想信他们就是我父母,只是听他们说可以治好陈起语和这个孩子,才带过来的,信不信由你们。” 那个孩子是刘久标豁出命换来的,何秋月为了这个孩子也曾想过豁出命,自然救孩子比较重要。 “他们并没有见过陈起语,也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但他们找到我时,直接就说可以救陈起语,还知道陈起语那个说不出来的秘密。”何秋月抱着孩子起身,似乎并不想再面对这个:“我也不知道陈起语有什么秘密,你也未告诉我。” 说完,她抱着孩子就上楼找房间去了,看样子是生气了。 “湘西祝由世间,以巫医传承,后经东汉时因鬼道教去鬼从道,祝由家只得改为祝由科,以符纸治病救人和辰州符赶尸为业,但赶尸没落,祝由世家自此隐于世间,但也算与巫术同传承,与我也算半个同门。”帅哥没得孩子逗了,这才抬头看着那个叫祝乾的男子:“祝由家有姓无名,只有号,以八卦排序,乾一兑二,祝乾想来就是祝家现任老大了?” 白水朝我招手,那盆面粉已经不成样了,再不接手,怕是没法子要了。可还没等我走过去,那个中年女子却已经将手伸进了面粉里,有点生疏的搓了起来,搓着搓着眼泪却啪啪的掉,顾不得一身青袍沾着面粉,拖着袖子转身擦着泪。 祝乾见妻子如此,苦笑的看着我们,伸手捏出一张画符用的黄草纸:“如若不是此事关系到秋月和那个孩子,我和阿平也不会出来,更不会来找你们。” 九尾狐以巫术窥见天机,祝由世家以巫医传承,却隐世不出,既然能知道陈起语有不能说的秘密,自然也有点可信度。 “我来吧!”中年女子吸了一下鼻子,接过祝乾手里的黄草纸,朝我道:“秋月一听说这事,就来找你,可见你是她最能信任的人了,祝由世家只有一张拜帖在外,是当年虫崖相救之恩的,现在那张拜帖是在奈河一脉吧,这事了,那张拜帖还请归还。” 这还是一笔归一笔的买卖啊,我扭头看向二楼的窗户,果然听到窗户重重关上的声音。 祝平转眼看了一下,双眼通红,但双腿却赫然并拢,身形迸直,左手捏着那只黄草符朝眉心一点,十指翻转如蝶飞,跟着张嘴一口精血喷出,中食两指将符纸一弹,黄草纸朝着香案上那三柱青香而去。 飞过青面小鬼头顶上时,阴气涌出,护着那只张黄草纸,当黄草落在清香之上时,却见黄草纸飘于青烟之中沉浮飘逸,虽不下沉却慢慢显露出微黄的痕迹,好像变成了一幅画卷。 “以香敬天,以鬼守地,阴代灵,烟为笔,这是就是祝由世家的神符术。”帅哥咂称奇,看着我道:“你看看人家的世家,光是画个符,那姿势动作就好像拍电影一样漂亮利落,你看看你们奈河一脉……” 他咂着嘴,好像十分感慨,可他也不想想,他自己还是巫术传承,也没见他画符时有人家那样身姿挺拔飘逸的漂亮模样。 白水却轻哼一声道:“这神符术靠的是那三柱香吧,陈起语不能开口因为不能泄露天机,他们能画出来是因为那三柱香里藏着的就是天地的气息,加之那阴来代罪,所以才能瞒过去,小把戏而已,只是那香怕得来之不易。” 这时祝平已经将符画好了,伸手捏过符,却见那三柱刚刚点起的香,这会已经燃完了,那张符纸上有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 但祝平立马收了起来,并未给我们看。 “这三柱香是为敬天香,是由祝由家历代先祖用自己的精血混合着巫祖血肉而制成,以香敬天,烟既盖天。”祝乾也没有否认,直接开口道:“九尾狐是为巫狐,通天巫狐并不是不能言天机,只不过如何私情太重,一旦私心太重,就会被天封。” 所谓天封,耳鼻身意识全部被封,陈起语却还撑着想说,所以就更惨了。 “我们可以将这张参透天机的符纸给你,但秋月和那个孩子我们得带走,而且你们得保证,那条小龙永远不会再找那个孩子,秋月与你们也再无关系,祝由世家也终将隐于世。”祝平说到这里,双眼冷光射出。 帅哥戳了我一下,白水却直接点破道:“天机因为掺杂私情不能点破,你们却要带走小龙种和那个孩子,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看破了什么,才要带走他们吗?” 祝平双眼突然变红,转眼看着二楼的窗口,朝我沉喝道:“云舍,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皆是因为你而起,人族覆灭皆在你一念之间,那个继承了九尾狐血脉的人,如若不是因为过于担心你,怎么可能遭受天封之灾,你还不明白吗?尸婆身,本就不容于天地!人心邪,但邪气尽聚尸婆,你一魂两身,你当真还不明白吗!” 这一声沉喝,如同喝在我心神之中,祝平居然还用上了术法,沉睡的母蛊因为护主冲了出来。 白水一把搂住了我,以掌覆额帮我稳固心神,冷冷的看着祝平道:“既然你们关心人族覆灭,知道尸婆身不容于世,那我告诉你啊,游媚那具尸婆身现在鬼崽岭地底,你们去灭了吧,没了那具尸婆身,云舍也不会是了。你们厉害,你们去吧!” 祝平身子一晃,手里那张以香所画的符纸落于地上,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泪眼沱娑的看着祝乾道:“当年你说送走她,离了祝由家,她就安全了,二十年了,我日日想着她,你怕我担忧连看都不让我看一样。二十年,结果又是这样一个死结。那我们日夜算尽天机,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懵懂无知的过一天算一天,至少这二十年她日日在我身边!”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57章 是我吗 天机真是一个不好的事情,九尾狐巫术通天,得窥天机,却因为陈无灵这一点情爱,产生私情被钉在建木上二十几年,到死都没有再醒来,更是没有开口说她最终看到了什么。 而陈起语却因为担心夏荷,开眼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天机,断舌碎骨迷眼,更甚至连眼睛都没了。 现在祝家夫妻以巫术算天机却散女二十年,最终又是这样一个死结。 祝乾扶起祝平,而我们怎么错过看地上那张黄草纸的机会,但只是一眼,我就感觉心有点慌了。 这张黄草纸上画的东西,和祝由家的拜帖一样,栩栩如生。只不过那场景却古怪得很…… 只见空中浮着一个背后无须蛇尾的人,身形如水纹一般漂动着,可那散落的蛇尾下面,却有着无数人在跪拜。那具拖着蛇尾的尸婆身脸上带着神一般圣洁之色,身边一条巨大的金龙护法,头顶十日旋转,那十日估计是那三柱香燎到了显得极为金黄圆润。 那些人都是烟一薰而成,但面色激动,如同供奉真神一般,人山人海不说,还有着无数动物生灵,皆匍匐跪拜。 如果这东西放在别的地方,也是一幅参神拜佛的相画,可那拖带蛇尾如水般飘浮于空中的那具尸婆身,那张脸,着实让人心里不大舒服啊。 这画是以烟代笔,皆只是寥寥青烟走过,却不知道为何显得极为生动,甚至还可以看到那具尸婆身游动的情况,以及十日周转,和下面跪拜之人虔诚的三拜行礼。 白水伸手将那张黄草纸捡起来,帅哥咂砸的看着,转眼瞄着我道:“你这是白日飞升成仙啊?” 他说着还一把抢过白水手里的纸,递到祝家夫妻面前,不解的道:“我方人员飞升成仙,这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吗?云舍得众生信仰,何秋月也跟着享福,你说得好像你女儿要死了一样,这算什么事啊。” 祝平呵呵的冷笑着,看着帅哥道:“金龙升,十日出,尸婆成神,众生膜拜,你认为是好事?你就不想想,你在哪里,这条神蛇在哪里?那引动十日的帝俊在哪里,还有其他应该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在哪里!” 帅哥握着那张纸,直接揉成一团,朝那个跪在香案之前的小鬼弹去:“谁知道是不是五彩门的手法,你们提前画好,再用烟一薰就出现了的,这种把戏太多了。” 但就在那个纸团扔过那青面小鬼身上时,青面小鬼突然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身上皮肤瞬间炸开,片片剥落,跟着滋滋作响,瞬间沉入地底,消失不见了,那些片片剥落的血肉也随之消散。 “我……”帅哥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手:“我可没用力。” “那小鬼跪以控地,让他们画了神符,现在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出了。”白水一眼看破,沉声道。 我脑中轰隆作响,云长道父子一直想要的就是尸婆身,现在祝家窥见天机,却有一具尸婆身白日飞升,那张脸虽然看上去是我,但也有可能是游媚,所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 “那张拜帖可以还给你们,但何秋月要不要跟你们回去,由她自己决定,但我不会让那孩子喂了小龙的,你们不放心,我也没办法。”我实在不想看着祝家夫妻那惨样,从腰侧掏出奈河一脉积留的拜帖。 好大一堆,可真正有用的一张都没有,我们的事情太大,来了就可能没命,所以我也不好强求别人来送命。 鳞片人那一战,死了多少人,却只不过是云老爷子一个法子而已,还不如避开不管。 祝由家的拜帖很好找,我抽出来递给祝平,转眼看着二楼窗户。 那里一片沉默,我转眼看着祝乾道:“那你得告诉我怎么救陈起语吧?他那双眼实在是可惜了……” 一双好像随时都有桃花落下的眼啊,就算再怎么无意,被那双眼睛看着,依旧会感觉到身处桃花飞舞的春天,心情都会好一些。 以前那双眼睛神采飞扬,脸上带笑,让人一看就恍神,如若能治好,就再好不过了。 “天机得窥见,你不信,可这治与信,都可以是同一个法子不是吗?云姑婆……”祝乾看着我,搂着祝平朝楼上走去。 一语点醒,我听到二楼又传来门重重被甩关的声音,扭头看着帅哥将那张黄草纸捡起来,又一点点展平。 “辰州符中的神符术,据说就是骗人的。”帅哥凑过去闻了闻,朝我道:“我就是想知道这香到底是什么做的,巫祖血肉啊,能找到,我也巫术通天了!” 白水却只是搂着我,轻笑道:“我还希望是真的,到时我还能靠着你呼来喝去,说不定争个什么护法当当。” “又不是邪教,当什么护法,我们怎么也得封个天王吧?”帅哥也跟着凑了过来。 这两个货插科打诨都凑到一块了,看了一眼白水,我沉声道:“你看着小白,我去治陈起语。” “云舍!”就在我引出蛇影时,白水却叫住我,沉声道:“记住,能改变的不过去,能预知的都不是未来,你越是在意,就越是朝那条路上走,能泄露的天机,都是刻意泄露的。” “说不定是天帝想整你呢!”帅哥也跟着插话,不过却又摇头苦笑道:“可惜天帝不是天,这天啊,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知道白水担心什么,我引起蛇影朝着市区而去,直接去了市医院,陈起语的情况很好问,直接找到了病房,是何秋月医院派的人在看护,和我也算是脸熟,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就退了出去。 有何秋月的关系,现在病床这么紧张,还给他弄了个单人间。 他刚做了手术,浑身都包着纱布,连双眼都缠住了,只露个鼻孔,嘴都被封住,搞得和个木乃伊一样,但明明麻药还同散尽,他却依旧在痛苦的挣扎着。 如若不是经历这些事情,陈起语还是那个见人就撒桃花,意气风华的陈大少吧。 凑到他耳边,我掏出银针点了点他耳后的穴位,轻声道:“我知道了,看到了那尸婆身白日飞升的场景,金龙升,十日出,众生拜,万物伏。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看到了,所以不用再说了。” 床上麻药还没过的陈起语猛的抽了起来,缠着层层纱布的手抓了抓,喉咙咕咕作响。 我伸手拍着他,他努力的转着头,最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看尽天机,不舒服吧。”我伸手抚过陈起语眼前的纱布,苦笑道:“夏荷就快好了,我准备将她送到虫崖去了,那地盘是你的,你会记得她的,毕竟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手一点点掏出忘情蛊,信与治确实是同一个法子。 陈起语知道我看到了,那股拼了命想要告诉我的劲就下去了,不会再执着的告诉我,我也就同时证明那个景象是真的。 而治,就是让他不要再看见了。 这忘情蛊养在我体内,由母蛊催化,比蛊寨的强了许多,就算陈起语巫术再强,也抵不住这忘情蛊。 只是我本来想这东西应该用到我自己或是白水身上的,一个失忆另一个再爱一次,很浪漫啊结果却用到了陈起语身上,果然这世间套路并不是这么好走的啊。 看着忘情蛊顺着纱布爬进了陈起语脑中,我从腰侧掏出两管风家的血,这是他提醒我们要时时留着的,现在也给他用一点。 风家血治愈强,对他现在的情况有好处。陈起语这会心神放松,麻药劲上来直接晕了过去,我将那两管子血全部倒了进去,又以银针固体,这才起身离开。 可一出病房门,却见白水靠在墙边等我,朝我轻声道:“忘了也好,等伤好后,又是那个桃花四射的富家大少。” “你认为那个是我还是游媚?”我跟他一块靠在墙边,他是隐形的,看着过道上的人急匆匆的来来去去,总感觉我们已经融合不进去了。""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58章 热闹之后 白水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却并不回答,只是拉着我靠在墙边,隐着形,看着这医院人形色匆匆,沉默不语。 来医院的,能有什么好? 病者面色痛苦,家属脸带凄苦,探病深感同情之苦,众生皆苦。 可就算这样,所有的人依旧汲汲营取,努力生存,缺胳膊断腿也想着活下去。家属砸锅卖铁也要治好病人,探病的也都纷纷伸手,只为了维护着那一条条生命。 母蛊在脑中嘶嘶作响,压住了我听这些人的心声,但我却又感觉自己好笑。 我和游媚又有什么区别?一魂两身,关连密切,我阴魂深处藏着她的记忆,或许她那具尸婆身还能感我所感,就像当初白思一样。 “我们当真是两祸害啊。”过了许久,白水沉沉叹了口气,拉着我朝外走,却再也没有提及那具众生跪拜的尸婆身是怎么回事。 回到院子里,阿娲已经醒了过来,和小白他们在院子里疯玩。何秋月怀里抱着那个孩子,按理他也就比阿娲小一点,比小白还大一些,却因为鬼母吸食精气,加之长那些黑斑显得羸弱无比,因为看着小白他们在院子里你追我赶,欢笑不已,那黯淡的眼睛才有了点光彩,却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快一岁的孩子。 厨房传来极为不协调的剁菜声,时快时慢,时轻时重,还有着女子温和的教导声。 转眼看着何秋月,她苦笑道:“是帅哥和他们。”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祝乾祝平夫妻俩,白水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没兴趣,和小白他们玩去了,寒冬腊月,引着冰造了个游乐场,也亏得神蛇大人知道弄这些,惹得何秋月怀里的孩子都向往的伸了伸手。 我凑到厨房窗口看了一眼,帅哥左手握刀,剁得案板都快跳起来了,祝乾生怕帅哥砍到他,缩在角落里,祝平似乎想帮忙,战战兢兢的站在帅哥几步远的地方,担心的让他慢点,却也是一脸忐忑。 帅哥呵呵的笑着,脸上涌出薄汗,顺着眉角朝眼睛里流,他手中的刀顿了几下,这才缓过神来将左手的刀放下,用那唯一的一只手擦掉了眉角的汗,脸上的笑意敛敛,跟着又握住了刀开始十分嘈杂的剁肉。 转身到何秋月面对坐下,天气阴冷,寒风吹起,她却依旧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并没有避开的意思,我看了一下孩子,那些黑斑依旧在,陈起语身上的却是去了,可这孩子身上却怎么也去不了。 “是饿鬼斑。”何秋月搂紧了孩子,朝我道:“他们说,陈起语如若泄露了天机,那些黑斑就会直接将他拉入饿鬼道,永生永世受那饥抓饿挠之苦。而他,却因为鬼母下了印记,除非……” 我细细的打量着何秋月,这个孩子并来就不该来的,是她和刘久标强行逆天改命而得来的,只是想到刘久标,我终究有点愧疚之情。 虽说当时他不久于人世,可终究在那最后,他孤身前来,以身侍龙,与我外婆攻蛇山的双重压力之下,才逼退了云老爷子。 要除饿鬼印记,除非消业障,但这哪是几天几年的事情,是世代积累的事情。除非又和刘久标一样喂了龙…… 正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帅哥却将头从窗口子探了出来,朝我大叫道:“大过年的,年夜饭都没好,你就坐在那里聊天,还不快过来帮忙。” 他缺了条胳膊,但胆却肥了,叫完了我,还敢嚷白水,可当一盆和好的面弄出来后,小白他们立马兴奋的围了过去。 一楼是大食堂,大家都围成一堆,小白他们这些娃娃第一次过年,对于包饺子十分感兴趣,捏着面粉玩。 只不过帅哥原本嚷嚷着他赶饺子皮十分拿手,可等我们看着他一个手捏时,顿时感觉头大,白水大神不信邪,也跟着一块凑热闹。 嗯……技术和小白差不多吧,毕竟是父子。 祝家夫妻不食人间烟火,除了画个符也不大会什么,何秋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什么都会,这包饺子的活就落在我们头上了。 只不过看着帅哥剁的肉,牵丝连线,时大时小,实在包不成饺子,更何况馅里还没放油,只得重新弄。 等我们弄好,我赶饺子皮,何秋月教阿娲他们这些小娃包,帅哥一只手只能帮忙捏饺子,和朝小白他们脸上沾点面粉,祝家两口子好不容易等了张空的皮子,小心的朝着何秋月身边凑,可是一凑过去,何秋月就扭过了头,并不理会他们。 白水不愧是神蛇,学东西快,不一会就包得像模像样,大家热热闹闹的包着饺子玩,比去年大年三十过得还热闹一些。 只不过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饺子包得久,除了小白他们吃得尽兴,大人各有心事,都没怎么吃。 帅哥买了很多烟花,围着院子摆了一几圈,还十分拉风的用符纸点火。 小白他们并不怕伤了,拉着手在烟花中间飞舞,何秋月抱着那个孩子,羡慕的看着,看了两眼却又低下来头抹着眼泪。 闹到半夜,祝家夫妻先发了红包,一人一张平安符,无论伤及哪里,都可以用符纸先贴着,暂为保命。 “是不是当初女娲娘娘给比干代心的那种?”帅哥激动不已的朝自己右胳膊处帖,被白水踢了一脚,也不演了。 等闹够了,我借着熬年锅肉的汤煮了红薯粉,我以前过年外婆就是吃这个,红薯粉加年锅肉,好像是记忆中的味道。 大家吃完东西,又放了一波烟花,闹到凌晨三点,小娃娃们都睡了,何秋月也陪着孩子,祝家夫妻也稍不在意的休息在了院子里。 白水抱着我也在床上睡了过去,等他睡了过去,我在床头点了一根梦魂香,看着他沉睡的脸,感觉有点不舍。 这么精致的一张脸,以后看不到了。那明明清冷、可在吃醋时总会夹着怒意,看人时带着微微暖意的眼,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伸手抚过他的胸膛,那里依旧空空如也,并没有心脏跳动,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毁了那颗蛇心。 双手捂着他的脸,明明是条冰冷的蛇,却因为与我相卧而眠,连梦里他都习惯的变出这温暖的体温。 这样的人也好,蛇也罢,或是其他的,哪里还能找得到。 给旁边床上一堆小的盖好被子,亲了亲小白,摸了摸阿娲,小龙种小螣蛇也都玩累了,看哪个都舍不得。 转眼看了看床上安稳的躺着的白水,我还是转身凑了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跟着直接引出蛇影朝外而去,怕自己一个不好就真的舍不得了。 当初白水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在我面前承认自己是建木,又是怎样的决心让他决意将我和小白送了归墟,自己却永远留在那里。 只是刚出院子,蛇影嘶吼,白水却已然拦到了我面前,手里捏着那根还燃着的梦魂草:“我体内有建木神魂,是为草木始祖,这些药草对我没有半点作用。” 我立于蛇影之上,看着白水一时沉默无言。 “一起去吧。”可白水却朝我伸了伸手,苦笑道:“你一个人对付得了蚩尤?就算能对付得了蚩尤,你对付得了那具尸婆身?” 他话音一落,小白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白水怀里探出了个头,朝我傻傻的笑着伸手:“阿娘,抱抱……” 我倒是忘了,小白还吞食了建木果,怕这梦魂草对他也没有用吧。 白水抱着小白到蛇影之上,下面清虚镜闪了两下光芒,妙虚有点感慨的朝院子里走:“大过年的,年夜饭吃完了才叫我过来看门,你们也忍心。” 除夕之夜,外面鞭炮声四起,远远的还有着烟花闪动的绚丽光彩,美得让人沉醉,只想站着看这人间烟火散去。 引着蛇影一路慢慢的朝着鬼崽岭而去,小白玩得累,趴在白水怀里又睡了过去。 白水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搂着我,看着下面人间烟火,绚丽多彩,轻笑道:“蚂蚁窝可没这景致。”"", 章节目录 第759章 回来 鬼崽岭在过年之前就清空了,就连蛊寨的人都搬了出去,毕竟被吸了生机的只是蛊寨,可苗黎两族地盘也不少,有蚩尤这尊先祖罩着,不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只不过游媚那具尸婆身却没有再带回去了,无论是白水还是我,都能感应到游媚的尸婆身还藏在鬼崽岭下面。 白水带着我们下去时,小白依旧还没醒,只不过蚩尤却坐在熔岩旁边喝着酒,见我们来了,丝毫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反倒还朝白水递了递酒。 地底熔岩炙热,小白睡得有点不安稳,白水熟练的引动寒气裹着他,他才沉沉睡去,看得蚩尤咂咂称奇:“你这当爹的也够称职了。” 我坐在一边没动,白水却和蚩尤喝了一坛又一坛酒,空的酒坛被直接抛入熔岩之中,蚩尤看着那落入熔岩瞬间消失不见了的坛子,朝白水道:“一切都有可能消散……” “消散才会让人记住。”白水声音发沉,拍开一坛酒,似乎脏了手还引着水洗了手和坛子,这才自顾的捧着喝了两口:“所以该归于尘土的还是该归于尘土。” 蚩尤转眼看着我,哈哈的笑道:“你们来晚了。” 我心中猛的一顿,诧异的看着蚩尤,却见地底熔岩慢慢下沉,跟着似乎有着什么嘶吼之声传来。 蚩尤扭头看着我,又瞄着那慢慢下沉的熔岩,坚挺的五官依旧带着炙热的暖意:“阿媚不该那样的。” “她为了人族几乎付出了一切,不该因为那具尸婆身,永远被压在地底的。她应当和我初见时一样,万众瞩目,得众生跪拜,受苍生祭祀。”蚩尤转眼看着我,眼里依旧带着那温柔的神色:“凭什么你可以和白水恩爱两不离,我和阿媚却要阴阳两隔?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也能让人族走得更长远,为什么不做?” “蚩尤……”看着他温柔的神情,我伸手接过白水怀里的小白,看着他道:“有很多东西确实活得更长久,也更团结,没有人心的嘈杂,没有世间的纷争,可那些都不是人。人之所以为万物之灵长,就是因为人心繁杂,汲汲营取,努力奋进,而不是和那些蜜蜂蚂蚁一般,统一号令,各司其职,懵懂无知。人灵就灵在,人有好有坏,有欲也有情……” “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云家父子已经将阿媚带走,游娓的阴魂就会进入阿媚体内,到时……”豉油转眼看着我,沉声道:“你不知道吧,这世间并就没有什么双生通魂之事,能通魂的,只不过她们本就是一个人。” 我心中有什么一沉,却感觉好像所有熔岩都朝地底缩去,一股嘶吼之声更加强大。 心中发急,蚩尤却轻笑道:“天帝当年夺走的,我现在要回来,天道轮回,这才是应当。阿媚本就是人族第一人,自然由她统统最佳。” 我急忙以母蛊感应,可明明感应到游媚就在鬼崽岭,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反倒是母蛊围着蚩尤打着转。 “你们被骗了!”蚩尤将手伸入怀里,掏出那本人皮书:“你们一直感应的就是这个。” 只见那本人皮书上的字好像活了过来,一丝一缕的飘动着,在人皮之中游走,而蚩尤这一缕神魂却开始慢慢变弱,一点点融合到人皮书中。 “游媚想要的人族并不是这样的。”白水朝我挥了挥手,让我先了去,瞪着蚩尤道:“你被云家父子骗了。” “哈哈……”蚩尤哈哈大笑,将人皮书朝空中一抛:“只要阿媚能回来,被骗就被骗吧,建木不在了,她是为尸婆身,天帝也拿她没有办法,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我引起蛇影抱着小白冲了出来,刚想扭头回看,却听到鬼崽岭下面发出空鸣之声,跟着白水急急冲了出来,护着我飞快退开,却见整个鬼崽岭都崩塌了下去,人皮书上那些本就是由记忆丝线纹就的字一点点散开,飞快的朝我涌了过来。 记忆到底是什么,根本没有人说得清楚,就连人本身的记忆都是错乱的,所以白水搂着我避了又避,却怎么也避不开。 真佩服当初的游媚,能将记忆抽成丝,还纹成了字,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这些记忆本就与我体内阴魂相连,白水搂着我左闪右避之后,见确实避不开,干脆以烛阴毒气护着我,准备离开,却没想刚刚飞动,却见光彩闪动,云长道父子居然直接露面,带着柳仙下咒人,围在了我和白水旁边,不让我们离开。 他们一出现,那些记忆所化的丝线就朝着我绕了过来,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根本不怕烛阴毒气,只不过却依旧悬浮于我体外,冲不进去罢了。 外面火光四起,原本的鞭炮声变成了惊叫之声,还夹着什么倒塌的声音,整个地面都在晃动,熔岩从哪里冲出来,却又飞快的缩了回去,然后又换了个地方冲出来,就好像一个破了洞的水汽球,被熔岩戳出了无数的洞。 人声鼎沸喧闹无比,而随着熔岩倒塌,还有着熟悉的嘶吼声传来,远处一条条展着肉翅的异蛇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 “地底熔岩啊……”云老爷子看着我,轻声道:“你忘记了,当初献祭黑门的还有一个不算是人的呢。” “是那只和阿蒲有联系的青铜灯!”我猛的想起来了。 当初郭怀雄见那个伤他的道士时,用的是五雷正法,可他却靠着人头蛇的皮隐形,白水伤他后,送了血样到龙虎山,却并未找到人,而我们怎么也查不到那个人。 可如若那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呢? 怪不得他一直躲在我身边,只不过就是想借我的身体找寻黑门开启的办法 “那只蒲团献祭黑门,自然也留有她的气息,而青灯蒲团相伴千年,这其中的联系自然深厚,由他借地底熔岩震荡,你那位师父顾不过来时,守到那一点气息打开黑门放出鳞片人,自然是容易得很。”云老爷子沉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如若你肯将尸婆身守于四极,何需这样自毁,好好的就全部控制住了。” “不过毁灭总比守要容易一些,只要那具石婆身在,总能控制住这些人。”云老爷子朝我轻轻笑了笑,然后看着那些涌动的记忆丝线:“游媚,就等你了,布局万年,建木终于被灭,该你要到该得的了。”快来看""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60章 布局 我听云老爷子的话,似乎他一直在布这个万年的局,转眼看着外面火光四起,尖叫嘶吼声不断。 隔着黑色的烛阴毒气,我想看清楚白水的脸,却发现好像又看不清。 就在这时,一直搂着我的手突然把我推了出去,小白也被他塞到了我怀里,烛阴毒气瞬间消散。 游媚那些记忆所化的丝线瞬间朝我涌了过来,我急忙引出眉心的母蛊嘶吼着扑出来,与那些记忆丝线缠斗在一块。 母蛊对于游媚感应非常,但因为被我收服,一时之间也有点迷茫,连带着那些记忆也被母蛊最后引走。 白水在推开我的瞬间就化成神蛇,朝着远处飞了过去,并没有留下半个字。 我知道他是去找游媚那具尸婆身了,就像今晚大过年的,我和他从知道云家父子就是为了控制人心才需要等建木被灭,找尸婆身;而陈起语所看到的天机,以及祝家父亲以巫所画的天机,都表明最后尸婆身控制了所有人,那种控制不是从身体上的控制,而真正的万众同心,只不过,这个心,只是尸婆身之心罢了,如同蚂蚁蜜蜂,听从蚁后蜂后号令。 所以当时我和他同时想到的就是找蚩尤毁了游媚那具尸婆身,只要毁了游媚那具尸婆身,我身上的尸婆印记如若没去,自然也会想办法除去。 白水所知比我多,就像当初他执意要杀何必美一样,只是我有点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会将我和小白留在这里,独身去对付游媚那具尸婆身! 紧抱着怀里的小白,我看着云家父子,只是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连年都不让过了。 “你还不明白?”云老爷子憨厚的脸上带着精明的光线,以他们围攻之势,就算我手握可化出女娲的人首蛇身链,却依旧难敌他们这么多人。 更何况从白水安心离开,可见他了知道云家人不会对我出手。 白水的身影已经远去,可四处喷涌的熔岩却并没有停止,连同借着阴河缝隙而出的异蛇却是越出越多,四处都是尖吼的叫声,以及轰隆的声音传来,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可能让陈起语最恐怖的天机,却并不是这幅人间炼狱,而是那具尸婆身腾于半空受众生伏拜。 所以死还算好的吧,一旦被尸婆身控制,就当真如同行尸走肉,与蝼蚁一般没了自我,这才是最恐怖的吧。 那些记忆还在与母蛊交缠,睡得迷糊的小白搂着我脖子醒了过来,有点迷茫的看着云长道,只不过他看到云老爷子明显有着敌意。 现在外面四处混乱,凭一人之力根本不可以扭转局势,地底熔岩只有蚩尤能控制,我看着云老爷子,知道我这具尸婆身暂时他们也不会动我,沉笑道:“你是如何说服蚩尤的?” 可这话一出,我就发现自己太傻了。 手中人首蛇身链直接朝着云老爷子甩了过去,链子无刀,只是环环相扣,叮咚作响,就在我扔出时,突然借着游家化蛇之术变大,瞬间朝着云老爷子他们缠了过去。 在黑龙潭下面,这条链子化出女娲的法相,虽是幻象却又如同还活着一般,让我到现在都有点恍惚,分不清那时真的是女娲,还是一个幻象。 链子一经甩出,虽然不会伤及云家父子,可柳仙他们还是得避开。 “去找到你阿爹,一旦找到那具尸婆身,不顾一切直接引出十日,曝晒而死!”借着他们避开那长链子,我将小白甩出:“等阿娘来找你!” 小白还将醒未醒,还想在我怀里蹭上一蹭,被甩出时蛇尾在半空中一甩,扭头掘着小嘴看着我,但见云长道追了上去,啊的叫了一声,眨眼就消失在了火光四闪的夜色之中。 论血脉传承,云长道终不是个贼而已,怎么能于小白相提并论,就算他去拦,也拦不住小白。 我伸手召回人首蛇身链,紧握着蛇尾,看着云老爷子道:“你一边当鳞片人大巫师,一边又是借着云长道夺尸婆身,还想着灭掉建木,可当初游婉他们不是说建木不能灭吗?” “那是游婉。”云老爷子看着我,轻声道:“可建木原本就已然苏醒,能不被灭吗?而且游家行事,步步皆在游媚算计之中,怎么逃脱得了,就连给你的东西都是一步步在算计中,你以为人皮书的出现,青铜蛇的开解,白水引建木入体,都是因为什么?” “游媚在哪里?”我握着蛇尾看着云老爷子,沉声道:“她在哪!” 蚩尤心志坚定,就算当初见到我,一时恍神叫了句“阿媚”,可随后他都能清醒的认知到,我不是游媚,我找他帮忙,他也最多点到为止,从不过多出手。 能支使他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了。 光是相似的九天玄女鬓边簪了朵金色曼陀罗,就能让他战意全无,可见游媚对他影响到底有多大! 我体内阴魂是游媚的,或许没有错,但这件事情,本就是螣蛇她们引导着何必壮发现的,也是这件事,让我和白水从此无论如何都隔着一层。 可何家,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整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何必美化畜护身,护的就是游媚吧,但尸婆身明明没有变化的,那就是说,除了那具尸婆身,游媚还有一具身体,一具何家代代有造畜护身护着的躯体! “你见过她啊,却认不出她,就好像白水当初也不认识自己,以为自己不是白水,连心都不敢要,你说好不好笑?尸婆由人心起,常见人心方能知人心……”云老爷子静静的看着那只母蛊缠着记忆丝线,转身瞄着我身后。 常见人心…… 这句话我听过,奈河一脉,医病却是从心入手。 心中突然慌乱,外面惨叫声似乎安静了下来,涌动的熔岩似乎被什么控制住了,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低吼,跟着熟悉的巫唱之声传来,玄蛇朝着这边腾空而来。 帅哥以独臂托着清虚镜,乘着玄蛇盘转在我身边,看着云老爷子沉声道:“你家不过年的啊?大过年的开战,你也好歹算是长辈,这红包到底该不该给?” 他原本好不容易结痂愈合的右臂鲜血淋漓,却并未见其他伤口。 “老何说过,旧伤比新伤难愈,但却不会留疤痕,放血就得从一个地方放。”他朝我嘿嘿的笑着,并未问白水父子去哪了,只是将清虚镜递给我道:“妙虚去救人了,这面镜子给你,那些小娃娃都妙虚在一起,其他该出来的人都出来了,大家都在救人,你们夫妻别想着独占这拯救世界的功劳。” 说完,他抡了抡左胳膊,朝我笑道:“哥得了那粒烛阴蛇丹后,你还没有见我发过威风吧?这么拉风的事情,怎么也得到你面前来得瑟啊。” 他正说着,原本沉下去的熔岩复又开始涌出,帅哥脸色一变,顾不得朝我多话,左手朝着右边鲜血淋漓的伤口处一拍,跟着昂头嘶吼一声,那一声如同什么惊醒,跟着却见帅哥朝我笑了笑,身上突然涌出无数鳞片,漆黑厚重,瞬间覆盖住了他全身。 “哥帮你去揍一顿蚩尤,云长道留给我杀,你家爷爷你自己动手吧,别让他再逃出去了。”帅哥本身就有神蛇血脉,又吸收了烛阴蛇丹,以他的巫术本就能引动天雷地火,刚才来那些熔岩被控制住,大概就是他以巫术压住了吧。 看着帅哥纵身跳入鬼崽岭下熔岩之中,右边身子鲜血直涌,他却好像并没有半点感觉,哈哈大笑,就如同当初在虫崖,他骨断咬舌,却依旧不肯放弃。 终究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变,至少该在一起的依旧还是在一起。 云老爷子低低的笑道:“师月落终究还是留了点好血脉,怪不得绿腰宁愿入白龙潭,化出一具假身来保他一命,可惜了。” 他眼睛看着依旧在和母蛊缠斗的记忆丝线,轻笑道:“你要等的人来了。” 心中发沉,我紧紧的握着那条人首蛇身链,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铁链声,却并不想回头。 在帅哥中了烛阴毒气,却被从血蛇鼎引出时,我就该想到的。 只是我不愿意罢了,常见人心,方治尸婆身,这句话我以前听过,可论见到的人心之多,谁又比得过她呢!关注"" 章节目录 第761章 一魂三身 建木被灭,那些一直担心建木生长所压制的东西,就好像没了最大的boss,各自私利都涌了出来。 我引出血蛇鼎,将夏荷掏出来放在一边,然后将那只鼎朝后一推,任由血蛇鼎在半空之中旋转不停。 远处有着一道白影映着朝阳一闪而过,神蛇嘶吼之声震慑天地,黑色的烛阴毒气涌转,原本腾空而起的异蛇纷纷坠地。 地底涌动的熔岩好像也开始停止了,帅哥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一直沉默的大地似乎发出了低低的呼吸之声,土石开始动了起来,就好像当初绿腰所变的那母体山脉一般,慢慢觉醒,或许这一片土地也有一些和大山一样并未完全死去。 “动手吧,要不就来不及了。”云老爷子低低的笑了,朝我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借尸婆控人心,那你知道是谁控制尸婆吗?” 自然是游媚! 我侧过身看着身后立于一叶扁舟之上的孟婆,血蛇鼎在她身前翻转,毕丽红这次没有再盯着那口装着十八层地狱的锅,而是带着担忧的看着我,与远处嘶吼着应对异蛇的白水,脸色惨白,双眼跳动。 孟婆那张脸依旧在不停的变化,芸芸众生之相,皆能从她那张脸上看到。 当初老螣蛇引阴魂游荡,孟婆就是在那时出现,我当时就感觉有点奇怪;后来我和白水封住黑白双龙潭时,她也出现在潭底;更甚至后来,毕丽红补地底那个漏洞,根本就是她在搞。 那天她刚和我说完怎么救帅哥,母蛊所化精怪就从白龙潭里出来拘我的魂,当时我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哪有这么多巧合! 那潭底连于归墟四极,就算阴路也进不去,她能从那里进出,就已经证明了一切,只可惜我们一直以为黑白双龙潭只不过是镇住建木和那些上古凶兽而已。 只恨我们当时所知不多,太过单纯,以为每一个活得久的,都是好人,却不想活得久的,连块石头都能成精,更何况是人! “人心过于繁杂,难道万众一心不好吗?”孟婆轻轻伸手,那只与记忆丝线缠杂的母蛊立马变得有点迷茫。 它现在是条小白蛇的模样,蛇头扭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一团缠在它身上的记忆丝线,又瞄了瞄一边的孟婆,似乎分不清谁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还不快来。”孟婆那张变化的脸慢慢凝结住,这次是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她眼里依旧是那样悲悯的神色:“我本以为人族一直会像当初出黑门一般,同心协力,可你看,我呆在地府维持着轮回转世,可人心却越来越不足,进入地底的阴魂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单纯,每个人死后都带着不甘和怨恨,被建木吸食连建木根都变黑了,所以我想还是和以前一般一心一意的好。” 孟婆一开口,母蛊双眼慢慢被得迷茫,蛇尾突然抽动,然后慢慢缩成一团,白色的鳞片一点点弹起,裹成了一个白茧。 母蛊一消失,那些记忆的丝线立马朝我涌了过来,一根根一缕缕如同牛毛针一般直射眉心。 我手中人首蛇身链闪动,盘护于身,对着孟婆嘶吼,逼退那些如同牛毛一般的细针。 “快了。”孟婆扭头看着外面,对云老爷子道:“鳞片人还没出来吗?” “你想救世,得众生伏拜之后,接收信仰之力,得人心后,再控制人心吗?”我看着身前链身转动,朝孟婆轻笑道:“你一魂三身,留游娓守于黑门,控制鳞片人;一魂在女娲化为地府后,代她司轮回之职;一魂所具身体化成尸婆身,却又因为建木未灭,时机不对转世成了我。” 孟婆低低的笑着,并未否认,只是轻声道:“三魂七魄,自有用处,蚩尤一魂一魄都能如此之强,更何况是我。” 游媚游娓是女娲血肉所化,她们本就是一体的,游家一旦血脉双生必杀其一,说白了本身就是一个人,一旦分开必分异相,这一世游婉宋媛未分开,成就了后来那个模样 地底的熔岩似乎又开始喷涌了,那些记忆的细针似乎不依不挠的围在我旁边一动不动,我隔着人首蛇身链静静的看着与孟婆同舟的毕丽红,嘴唇轻动。 有这些记忆缠着,我根本脱不了困,孟婆在等一个众生跪拜的机会,同时也在等一个三魂归一的机会。 三魂之中,游娓本就是听从他们的,只有我这一魂不听指挥,才得需要她们几次欲杀我夺魂,也才需要用记忆控制。 就在这时,原本只是朝阳初现的天空之中,一只金乌展翅而起,如同天鸡报晓,金光满天,逼散了晨雾,金色的阳光洒了下来,落在身上暖而热。 云老爷子脸色微变,急急转身就要离开,我仗着人首蛇身链护体,直接引动蛇影,然后直接用身体拦住了他:“云长道是拦不住小白的,那具尸婆身就算出来了,也是被曝晒而死。” “十日齐出,你要害死自己的儿子吗?”云老爷子脸色发沉,朝我笑道:“你可知道,小白的作用是什么?” “他是我和白水的儿子。”我拦在他身前,引动蛇影一点点缠绕住他:“无论是什么作用,都与你们无关了。” “阿婆!”毕丽红是道阴魂,受不得日光,听到天边又是一阵金乌鸣叫之声,有点颤抖的看着孟婆道:“日出了。” 孟婆眼神闪动,似乎在想着什么,朝云老爷子挥了挥手:“去看看。” “急什么。”我却依旧引着蛇影拦住云老爷子,看着天边一只只金乌展翅而起,日光慢慢变得灼热,虽然让我难受,可孟婆就更难受了。 孟婆脸色变了变,朝我轻笑道:“你用什么拦住了地府的阴魂?” “阴魂啊!”我拦着云老爷子,见下面土石翻动,轻笑道:“大概和尸体是相对的吧?” 孟婆脸色带无奈,看着我道:“你认为我做的是坏事?” “人族得您而复兴,你是第一人,自然不是坏事,只是这事我们不愿意罢了。”我引着蛇影再次拦住云老爷子,轻笑道:“您当初为了挑拨我和白水,伤帅哥杀何必美,可有曾想过,何家也是不愿意的。” “何家……”孟婆沉叹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见一只浑身是血的赤豹驮着何必壮匆忙而来。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762章 相助 驮着何必壮那只赤豹伤得极重,很多地方皆可见骨,脑袋半边都被利爪而抓得皮肉皆无,白骨糊着血连着筋,显得狰狞而恐怖。 “你们感情倒好。”孟婆见何必壮来,沉笑道:“何家都没了,他唯一的妹妹死于白水之手,却依旧不与你生隔阂。” 何必壮也好不到哪去,坐在赤豹上都几次差点从空中掉落,我努力装着镇定,引着蛇尾将赤豹缠了过来,放在蛇影之上。 当初何必美一死,他们就借云老爷子体内的建木血脉吸收了九尾狐和帅哥他们的血肉,一来逼我和白水灭掉建木,保全这些人;二来也让我和白水众判亲离,那时连我都信白水是建木了。 “来晚了。”何必壮沉默的脸上带着狰狞之色,看着孟婆道:“何家造畜护身居然是护的你,怪不得我娘一听说造畜护身就急了。” 何必壮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琉璃瓶递给我道:“怎么解?” 琉璃瓶里,一只浑身发黑的狗趴在那里,似乎太热了,吐着舌头哈哈的散着热气。 十日齐出,我身上的皮肤被灼伤,云老爷子好不到哪去,毕丽红直接躲进了那轮回鼎里,何必壮身上更是血于汗合在了一起,只有孟婆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我看着琉璃瓶里的黑狗:“何意欢?” 云长道当初杀师叛离云家,最后却不知道为何不了了之,但造畜护身是何家族长才知的术法,能用的也就只有当时云长道的师父了。 何家造畜之术得源于尸婆,可当初建木被灭,魂植与符纹都不能用了,但造畜之术却并没有消失,我就感觉何家有点不大对,却没想这造畜之术本就护着孟婆这个大佬。 何必壮沉声道:“我娘将它养在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说到这个时,他脸带苦色,握着琉璃瓶看着里面的黑狗:“所以我娘一见小妹造畜护身,就知道她再也没有转回的可能了,她才那么生气。” 我沉叹了一声,直接将琉璃瓶里的黑狗倒出,然后人首蛇身的蛇尾一甩而去。 那只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黑狗直接化成一滩血泥,我并没有时间看,蛇尾一卷又护住了我,免得游媚的记忆入体。 一身三魂哪有这么容易得,孟婆怕也只是一道阴魂,所以才需要何家代代造畜护身,护住她,要不然怎么撑得过这漫长的岁月。 只是黑狗被杀,孟婆并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沉沉的看了一眼云老爷子:“我先回去了,你将事情解决了再找我,别浪费我时间。” 那语气似乎十分不耐烦,转身催动那叶扁舟,正要消失,却见天空之中,突然有什么慢慢压了下来。 云老爷子却对孟婆极为恭敬,点头送她离开。 我头发丝开始倒转,何必壮手中白帕一抖,好像早有准备一般缠在自己腰上,顺带还将剩下的一点缠住了赤豹的一条腿,另一端却系在我胳膊上,完全将我这瘦不拉叽的身体当定海神针了,我有点困恼的看着何必壮,他膀大腰圆,这事该他来啊。 无数狰狞而暗沉的肢体从天空之中慢慢压了下来,而原本破裂的鬼崽岭那些好像被熔岩烧得不成样的树木开始发出呜呜的怪叫之声,引着尸洞朝这边而来。 “武罗!”孟婆脸色一沉,暗暗的盯着我道:“你居然信她!” “至少她原本有机会从昆仑天梯退开,但她却因为记挂着这片守护的天地而回来了,光这一点就比你们可信。”我感觉一直灼热的皮肤被尸洞阴气一遮好受了许多。 远处神蛇嘶吼之声依旧传来,十只金乌闪动,隐隐的还有着雷电交杂,隔得太远,看不见,但我却知道,那些嘶吼都是白水刻意发出的,提醒我,他还在,他一直都在…… 就像当初最困难无助时,他一直都在一样。 鳞片人不灭,终究是个大隐患,但我们入黑门却不大现实,能引出来杀自然是最好的,云老爷子说得没错,毁灭比守护容易得多,那也就只得将所有隐患除去。 或许我也不算是好人吧,从未想过手下留情。 “什么时候布下来?”孟婆看着天空中慢慢朝下压的尸洞,看着远处除了金乌和神蛇的天空,似乎有点遗憾道:“原本这个时候,鳞片人出,熔岩喷,天地巨变,游娓带着那具尸婆身感化所有鳞片人,以蛇尾抵住所有喷出熔岩的地洞,拯救苍生于水火。你得了记忆,与我一块三魂归体,受祭拜,感人心声同时也能控制人心,得众生供养,人心归一,不是很好吗?” “可人家不愿意啊。”我看着还立在我身前不动的记忆,有点苦恼的看着孟婆:“建木是一棵树,可建木血脉都还各有意识呢?人是独立的个体,怎么可能人心一统。” 至于布下这个阴生木阵吗,就是在地底的人都撤出后啊,毕竟撤除的的时候,蚩尤还是关心着蛊寨那些人的,不在鬼崽岭,所以并不知道吧。 而云长道他们被我们接连打击,又被我们套出了目的,要另想办法,也不会去注意好久没有出来,有点疯癫不正常的武罗了。 想当初社会主义吃大锅饭都整不齐,她还想着让所有人都好像蚂蚁一样听从指挥,这根本不可能好不。 而且她以为建木被灭,那位天帝都真不管这边的事情了吗? 孟婆沉叹了口气,伸手抱过轮回鼎,看着我道:“当真要走到这最后一步吗?” 有尸洞相压,她想再归于地府就没这么容易,巨大的吸力之下,如果不是有蛇影和人首蛇身链缠着,我们都被吸了进去。 鬼崽岭下面,武罗和巫狼引动着阴生木控制着尸洞下落,孟婆有点无奈的看着下面的武罗:“她当真也是死心眼了。” 武罗记忆混乱或许就有孟婆的手笔,但她记得最清楚的,却是游媚当初带着女娲蛇丹到青要山找她,却被她拒绝,或许就是那时被动了手脚,也或许当初她并未拒绝游媚入黑白双龙潭底,要不然孟婆怎么几次出入黑白双龙潭底,她又不是划地为潭的天帝。 那只抱成茧的母蛊慢慢展开,不再是条小白蛇,而是复又变成了一只十七年蝉的模样,展动着薄翼,发出低低的鸣叫声。 当初苗三娘提及这只母蛊时,可是相当厉害,我自然知道以我这具没有蛊力的身体根本发挥不出母蛊的作用,可不明白孟婆引动母蛊有什么用。 “去吧!”孟婆的脸上依旧带着悲悯之色,轻轻一点,那只十七年蝉就朝我直扑而来。 蝉鸣声起,声声尖悦,震人心魂,无数嘈杂的心声涌入脑中,随着蝉鸣而来的还有那只巫面。 原本被人首蛇身护住的我,突然感觉后背的东西涌动,那些蛇尾努力的想从白袍之中挣扎而出,一边何必壮想用造畜之术来压制我变成尸婆身,却见一条蛇尾居然从胳膊出来,朝着他卷去。 “走!”眼看着蛇尾一卷,何必壮条胳膊立马多出了几个硬币大小的血洞,趁着还有一丝清明,一把扯开何必壮系在手腕上的白帕,引着蛇影缠住他和赤豹朝着下面武罗而去。 “魂归来兮,吾身而不往。”孟婆抱着那只轮回鼎,所有记忆线立马涌入了轮回鼎中,双目沉沉的看着我:“你所得的造化,皆是由我而来,云舍,你既是我,我既是你。就算毁了以你为媒介的那只巫蛇眼,我依旧可以控制你。” “娲祖,你连我也不信了吗?”孟婆那张脸复又开始变化,手一点点朝着护在我身前的人首蛇身链而来:“我只一把刀,得八百巫师献祭还只是两条铁链,游家双生魂祭才得一身双头之身,可为什么到云舍手里,你却愿意显身了呢?” 轮回鼎掌轮回之事,但我从未喝过孟婆汤,并不可能忘记前尘往事,那些记忆进入轮回鼎时,我就感觉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无数画面涌入,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云舍,云舍……”随着无数嘈杂而慌乱的声音闯入,我意识开始涣散,但在这涣散的意识之中,似乎又到了地府忘川之中。 那里两边石壁高耸,忘川之水透着蛇骨石的幽幽之光,一张与华胥一般无二的脸沉于忘川水下,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我轻唤道:“云舍,云舍……” 这场景我曾经见过,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那藏于忘川水下的,就是女娲罢了,可为什么我叫云舍,明明那些嘈杂的声音中,都是叫我“阿媚,阿媚”。 随着那一声声轻唤,我涣散的意识似乎又慢慢聚拢,脑中纷乱的记忆也跟着停顿,眼前似乎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立在一棵树下,手上一条蛇骨盘绕着朝他手腕上缠去。 他半侧着脸,五官俊郎而精致,那条缠在他手腕上的蛇骨似乎并不待见我。 那张脸慢慢的放大,我猛的惊醒! 对啊,我是云舍,不是游媚!""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63章 再生一个就是了 随着我清醒过来,后背那些蛇尾居然直接突破了那件白袍,飞快的朝着孟婆缠去。 云老爷子这会自顾不暇,武罗看守的尸洞,比不得当初巫狼引出来的那个小尸洞,而是上古人神争战期间那些尸体堆积而成,凶兽尸体腐而不化,怨气不散,神魂不灭,这尸洞虽然不如混沌之气可以毁天灭地,但对付云老爷子是完全够了,更何况下面是由武罗亲自引动尸洞。 孟婆看着蛇尾朝她缠去,轮回鼎朝前一伸,里面一条蛇骨猛的窜了出来,在冲出轮回鼎时瞬间化成一条巨大的螣蛇,张大了嘴,吞云吐雾之间电光闪烁。 我身上的人首蛇身链猛的朝着那条大螣蛇甩了过去,但却见一道白影突然冲了过来,对着螣蛇嘶吼一声,双手一扯,螣蛇随之消散。 眼着那白影飞快的缠到了我旁边,握住那条人首蛇身链朝着孟婆甩了过去。 两蛇相并,只是电闪之间,那条螣蛇就被逼退回轮回鼎。 孟婆却并未惊慌,轮回鼎直接倾倒,只见里面阴魂四出,却又因为无所依附被尸洞吸了进去,眨眼就不见了。 我没想到孟婆急起眼来,居然不顾那些阴魂,入了尸洞可永世不得出了,她管的可就是轮回之事。 白水脸色一沉,伸手紧紧搂着我,人首蛇身链脱手而去,女娲巨大的神象出现在尸洞之下,低头看孟婆,眼里露出痛苦之色,那些从轮回鼎里而出的阴魂全部受蛇鳞庇护没有再被尸洞吸走。 “娲祖……”孟婆嘴里轻叹,抱着轮回鼎出神。 尸洞吸力过大,白水搂着我差点就被吸了进去,幸好下面武罗战斧一甩而上,白水化成蛇身缠在斧把之上,拉着我朝下而去。 巨大的吸力之间,我被白水搂着朝下避开,却见孟婆那一叶扁舟依旧纹丝不动的漂荡于半空之中,半抬着头与女娲神像相对。 “怎么样?”我们刚落在阴生木阵外,何必壮就急急的迎了上来:“那些鳞片人都被解决了吗?” “怪手借着体内绿腰所吸的生机,暂时让一部分还带有灵性的土地活了过来,足够对付鳞片人的了。”白水眼神闪了闪,沉声道:“尘归尘,土归土,鳞片人敌不过活土,大部分都被吞食了生机后石化了。” 白水说这个时,总有点唏嘘,当初女娲捏土造人,费了多大心血,如若不是游媚后来与蛇族换皮,或许我们这些人和鳞片人一样,也不得繁殖生育。 鳞片人被活土控制,有妙虚和小白他们,完全能抵挡云长道和柳仙他们了。 地底下的熔岩并没有再喷出来,我有点担心的朝下望去,白水却紧紧的搂着我道:“他不会有事的。” 武罗和巫狼携手引动阴生木,借阴气将尸洞朝下压。 “她们是在聊天吗?”何必壮抬头看着半空中对视了半天都没有开打的女娲神像和孟婆,有点担心的看着我道:“我怕造畜护身不只我大伯那一具……” “那具尸婆身找到没?”我看着远处十只金乌依旧在呼啸,却并未见小白的身影,隐隐的感觉不大对劲。 白水也皱眉摇头,沉声道:“一直没有出现,估计得等鳞片人全灭后才会了来。” 他手掌扶在我后背之上,强行逼着那些蛇尾退回去,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蛇尾怎么都退不回去了,连脸上的鳞片都散不去,或许是因为游媚记忆入体的原因,虽然并没有控制住我,可这具身体却受尸婆身影响过大,怎么也收不回来。 “三魂归体,到底归的是哪具身体?”我握住白水的手,让他别再忙活了,这东西暂时也不影响。 孟婆是一道阴魂,没有身体;我这具身体明显不大受控制,而且明显没有游媚那具尸婆身强大,既然三魂要归体,那具尸婆身怎么还没有出现? 转眼看着白水,我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妙虚带着一堆小的过来,随手朝我一甩,只见云长道昏迷不醒的倒在旁边,阿娲还兴奋的和小龙种他们拍着手。 “那个柳仙带着那具无魂之体跑了,我也没拦着。”妙虚十分无所谓的抬头看着半空之中,朝我道:“外面算是暂时控制住了,这次可是多方合做哈,连九黎三苗和那些隐藏的门派都来了。不过他们不来,估计也没法子活了。可你说让我重点关照的那个和你一样的尸婆身怎么一直没有出现啊?了断清无他们都在找,也没有找到。” 所有布局都是在帅哥转移时都布好了的,只是我看着外面收起的十只金乌,想着那具尸婆身一直没有出现,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小白还小,并不能过久化出十只金乌,这会见外面控制住了,立马收了十只金乌。 大家都在盯着天空之中对视的两个,白水搂着我看着十只金乌聚拢,然后一个小白点从空中慢慢朝我们飞了过来。 眼看着就要到了,小白还伸着两只胖胳膊朝我们啊啊的叫着,好像是要抱抱。 我嘴角不由的勾起,跟着猛的想起什么。瞬间感觉不对,引动蛇影就朝着小白冲了过去。 眼看着蛇影就要缠住小白时,却见一道人影一闪,已然抱住了小白,将他护在了怀里,同时也引动蛇影让它护着了自己和小白。 小白先是愣愣的看了看我和白水,然后欢喜的搂住了那个人的脖子,蹭了蹭,张着小嘴兴奋的说着什么。 心突然裂开,我拉着白水急急冲了过去。 白水曾经说过,鳞片人子噬其母,繁殖不易,所以这么多年过去,鳞片人只是在减少,这也是当初人心不足,崇拜蛇族繁殖的原因。 而老螣蛇死前说过,游家血脉可能和神蛇血脉融合,小白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bug,是游媚借自己守轮回鼎走后门将帝俊的神魂安排在我名下才有的。 游媚布下这么大一个局,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这具身体,也不是想要白水,只不过借我们灭掉建木,她想要的,一直都是集齐了所有血脉的小白而已! 天空之中,孟婆将轮回鼎朝女娲那具神像推了过去,然后驾着那一只扁舟朝着尸洞之外而去,好偈那巨大的吸力对她而言没有半点作用一般。 “一个孩子而已,再生一个就是了。”孟婆那一叶扁舟只是一闪,就已然横在了我和白水之前,沉沉的看着我道:“你一直以为我们想要的是你?” 我紧握着白水的手,看着孟婆恨不得直接咬死她,冷笑道:“孩子而已?那你何不自己生一个!” “你生和我生有什么区别,连你都是因为我才出生的。”孟婆扭头看着那个人抱着小白朝远处飞去,扭我轻笑道:“你看,连他都分不清谁是他阿娘,你又何必执着。” 白水双眼闪动,搂着我想动,孟婆却将扁舟一横,又瞬间挡在了白水前面,沉笑道:“你当初毁了那颗蛇心,就是知道尸婆借心而控,所以宁愿无心,连娲祖都不挡我,你以为你挡得住我吗?” 身边妙虚他们自然也看见了小白的被收了尸婆身的游媚带走,可尸洞的力量似乎被女娲那具只顾着护住阴魂的神像挡住了,云老爷子脱离了控制飞了出来,直奔妙虚而去。 “你去救小白,这个留给我!”我推开白水,冷冷的看着孟婆:“你自己不能生,就抢别人的,还如此理直气壮。” 云老爷子出来时才见小白,就看着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那时我们就感觉小白对于他们意义或许很大。 白水直接从我身边消失,孟婆那一叶扁舟打了几个转都没有拦住他,朝我轻笑道:“他还是借了建木之力,可又如何,已经开始了。” “三魂齐聚,众脉归一,由小白吸这天地之精气,由尸婆身控制人心,云舍,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孟婆低低一笑,突然任由那一叶扁舟朝下落去,跟着朝我扑了过来。 身后蛇尾立马缠了过去,但这次孟婆却并没有避开,任由蛇尾缠住她,脸上神色变化,朝我轻声道:“你我本是一体,你吞食我,我吞食你,并没有区别。” 蛇尾上的吸盘一点点的吸食了孟婆,而远处,突然有人欢呼的声音传来。福利"", 章节目录 第764章 大结局 世间最好笑的事情是,当你以为别人想杀你时,别人却是想死在你手上。 而我却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宋媛游婉祭刀时要死在我手上,连宋妩当初也想死在我手上,难不成死在我手上,就多了点光辉了吗? “收尸洞!”被蛇尾吸食的孟婆慢慢消散,我朝武罗沉喝一声。 她和巫狼急忙控制阴生木,那具女娲神像见阴魂不再被吸走,脸上悲苦之色却更重了。 背后的蛇尾紧紧缠绕着孟婆,远处有什么慢慢升起,脑中各种欢喜的心声传来,而天空之中,除了一轮太阳外,还有着一轮白灼的日光升起,照下来暖暖的,让人心生喜色,要他们不知道,这轮太阳下散的光线,一丝一缕都是带着控制人心的东西。 孟婆看着那轮日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朝我柔声道:“众生皆苦,唯有归一,我替众生受苦,方是最圆满的结果。你和我合为一体,我会让你这具身体就会坠入饿鬼道了,你忘记了鬼母与你还有约呢?可阴魂受我轮回所控,我自会带你归于一体,受众生膜拜。” 随着孟婆的话音一落,地面凭空裂开一道缝隙,无数瘦骨嶙嶙的小鬼从缝隙中间冲了出来,一个个身上趴满了鬼子的鬼母抬头看着我,喉咙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流着涎水。 “你居然开了饿鬼道。”我双手化爪,朝前一伸,划破自己胸口,掏出一颗心来。 孟婆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你又不是其他人,有心就会被尸婆所控,你有没有心都无所谓,你代我们入饿鬼道,魂归于我们,人心自然也会由那具尸婆身一统。” “你猜错了。”我已然感觉不到痛意,将那颗心一点点的捏碎。 当初出归墟之时,我记得自己吐了几口血在那条双头蛇链之上,这才化出了女娲身将我们推了出来,这次也试一试吧。 女娲神像从原本迷茫之色慢慢清醒了过来,飞快的朝我游了过去,我手朝着她一伸,消失的沉吟刀又出现在我手上。 孟婆眼里闪过疑惑,我对着那些缠着她的蛇尾砍去,跟着朝她笑道:“你守轮回,看尽人心;尸婆身,听遍心声;你不知道,以心换心吗?” 随着沉吟刀划过,蛇尾纷纷断裂,再涌出来,我再砍就是。 但女娲神像却已然缠住孟婆,朝她朝那快要消失的尸洞拉去。这位创世之神,脸上带着极为痛苦之色,双眼沉沉的看着我,孟婆被她朝外拉,却依旧低低笑道:“轮回由我所掌,没有我,谁能掌控轮回鼎,阴魂无处轮回,六道将毁,到时这天地间都只是阴魂了,这人间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她脸上带着毫无忌讳的笑意,还伸手去抚女娲的脸:“娲祖啊,或许应当由你来掌轮回的,看多了,就想自己代替了,人心太……” 可随着她的话刚出,却见女娲神像却朝她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了她,蛇尾盘转,原本朝着尸洞而去的势头停了下来。 孟婆脸上带着得意之色,双手想引动轮回鼎,但那尊被她扔开翻倒的轮回鼎却被一只小手给扶了起来。 天空之中突然传来轻而欢快的歌声,一只只小巧的足印出现在空中,掌如莲,脚趾如瓣,一步步的走到轮回鼎旁边。 而那只扶起轮回鼎的小手伸入了鼎中,胖得都有肉涡的小手轻轻转动。 那是一个不过一岁多点的孩子,脸上却已然没有稚嫩之色,只是带着慈祥的看着我,然后低头看着轮回鼎,轻叹道:“奈何桥边一声叹,半碗残汤三分泪。魂归来兮,去君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 被护在女娲神像鳞片中的阴魂随着她手指的转动,慢慢涌入轮回鼎中。 “你居然回来了……”孟婆看着那个孩子,又瞄了瞄缠住她的女娲神像,脸上露出悲苦之色,却已然被女娲神像朝着尸洞拉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放声大笑道:“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你,也不是让螣蛇给你种什么黑鳞!” 我心中的痛慢慢散开,看着那个明明一岁多,可脸上神色熟悉无比的人,突然跟着孟婆一块笑了。 以身献祭黑门,拯救于众生,奈何一脉相传,论识人心,掌轮回,我师父秦姑婆也不差啊! 果然帅哥说得没错,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 突然一道白影朝我闪来,直接抱住了我,然后强烈的日光猛的洒了下来,就算有白水护着,我依旧感觉到灼热的痛意,比剜心更痛。 我看着胸口的血染红了白水的白袍,从他怀中抬眼,却见秦姑婆托着轮回鼎引着那叶扁舟朝着地下而去,神无迹欢快的歌声也跟着慢慢消失,可不知道为什么秦姑婆双眼悲悯的看着我,然后低垂下了头,一颗泪在强烈的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比宝石更为耀眼,她沉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紧紧的闭了眼,似乎不忍心再看了,那一叶扁舟终于消失不见了。 但那地底裂开的缝隙却并没有合并,那些饿鬼依旧在桀桀的欢笑。 果然当初出归墟,并不是一切皆灭,因果有建木,也有游媚。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游媚所作的孽,岂是一世之苦所能消的。 十日齐出,我心口痛意加剧,可身体却开始发沉,紧搂着我的白水自然也发觉了,紧紧的抱着我,可我这具身好像滑不溜手一般,顺着他的身体朝下落去。 地下裂开的缝隙旁边,饿鬼道的鬼子鬼母都桀桀的笑着,等着这具尸婆身落下去。 “一日尸婆身,永坠饿鬼道。”孟婆的身影已然到了尸洞之内,却依旧朝我沉声道:“云舍,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人族由我们而起,我们只不过为他们做下所有决定而已,这世间有多少母亲代孩子做下决定的,只要你接收游媚记忆,接三魂归体,这归心一统,你就不会落入饿鬼道了!” 白水脸色发急,化成蛇身朝我缠来,但无论他怎么拦,就好像当初小白的身体完全困不住一般,我依旧会朝下落。 孟婆有魂无体,十日齐出,游媚那具尸婆身怕是已然被曝晒得没有了。 可作恶的终究是要报应的,三魂本是一体,自然就落在我这倒霉蛋身上了。 白水紧抿着嘴,伸手搂着我,但我却如同流水一般透过他的双臂朝下落去。 “照顾好小白。”我伸手想摸着他的脸,却发现手已然沉得抬都抬不起来了,只得朝白水苦笑道:“谢谢你。” 如若没有遇到他,我可能也会和孟婆一样,见多了人心,想着控人心,让所有人都按自己所想去做事,这应当就很舒服了吧。 “云舍!”白水双试着化成蛇身来缠我,但蛇身再怎么巨大,却依旧缠不住,我还是朝下落去。 白水紧憋着一股气,不停的换着法子想接住我,试过一次又一次,猛的撕破了自己的心口,虽然建木被灭,但那里依旧有着黑色的东西在慢慢蠕动着,好像和我梦里梦到白水漆黑的心口一样,那里似乎主是建木残留的神魂。 鲜红洒在我脸上,白水却知道搂不住我,直接将心口撕到最大,用那个黑漆的洞来罩我,想将我塞进心口,却怎么也罩不进去。 两个都没有心了,他还想将我放在心口…… 我抬眼沉沉的看着他,却见他脸色紧绷,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心口撕裂的痛,反倒又化成蛇身,嘶吼一声,双爪用力,几乎要将整个蛇腹扯开,蛇尾倒卷,想将我装在里面。 神蛇之体巨大,白水用尽全力将我裹在身体里。都说蛇心冷,但我在白水体内看着四处鲜红,感觉到的温意却好像和他时时变化出来的温度一样。 缘起孽生,因灭情绝。 终究这一场情爱,到这里成空了。 我身体依旧在下沉,透过白水的血肉,透过他紧缠的蛇身,透过那蛇身外层冰封…… 似乎连声音都没空发出来,白水沉默却依旧拿着那具几乎剥开的蛇身来罩我,好像能挡一时就是一时。 “别折腾了。”我看着白水,他一言不发,只顾着来罩我,但这次却连罩都罩不住了。 远处的日光慢慢消散,我下坠的速度却又再次加快,就算白水将我裹在心口,由建木那残留的神魂护着,依旧还是朝下落去。 武罗他们也试着来拦,可却怎么也拦不住,妙虚拿清虚镜来罩,也罩不住。 白水突然好像明白了,也不再执着的裹我了,而是随着我一块朝下落去,看着我轻声道:“我肉怎么也比你多一些,喂饱饿鬼道的饿鬼,我比你还是份量足一些。 他就算化成人形,依旧胸膛大开,鲜血直流,他却稍不在意,慢慢引动我身上那身白袍,自顾的钻了进去。 这本来就是他的皮所化,与他一体,这会他钻进我衣服里面,那身变化出来的衣服没了,两人裹在一张皮里,肌肤紧贴,温暖无比。 日光慢慢变弱,小白的身影出现在我们头顶,哇哇大哭着,武罗紧紧抱住他。 但他本身就是拘不住的,武罗和妙虚同时出手,却还是困不住他。 白水紧搂着我,将头埋在我颈边,不想再看:“终究是我们无情了。” “阿娘,爹爹……”小白被武罗他们拦了一次又一次,蛇尾甩动,金乌乱飞,哭喊着朝下扑来。 阿娲小龙种也跟着凑热闹,地底帅哥和蚩尤好像难兄难弟的搀扶着出来,看着我和白水落入缝隙之中,都是一愣,帅哥还想冲过来,却被蚩尤一拳给打晕了。 终究他还是打不过蚩尤啊…… 我和白水落入那道裂缝之中,天地一片荒凉,看着鬼子鬼母桀桀欢笑的朝我们扑了过来,一个个张着大嘴,满口钉子牙。 白水化成蛇身嘶吼一声,将我护在撕开的胸口,想腾空而起,却发现怎么也受不上力。 “白水!”我想推开白水,却只感觉身外的血肉因为痛意抽动着,明明以心换了女娲神魂现身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心痛。 就算隔着白水的神蛇之体,依旧可以听到外面饿鬼吞噬之声,一点点的被吞噬,明明痛得不行,白水的蛇身却越缠越紧,将我紧紧护在里面。 我慢慢释然了,身后的蛇尾轻轻抚着白水的血肉,他先去,我跟着就去了…… 身体慢慢蜷缩,因灭情绝就情绝吧,同处饿鬼道,共葬饿鬼腹,也算生死同穴吧。 外面饿鬼怪笑夹着饱餐的欢呼,白水却半分不肯松开我。 只是那混乱中,好像听到了淡淡的歌声,初听十分缥缈,跟着却又好像在脑中一般。 “不饥不饥,食吾肉兮。血玉血玉,化我血兮。阿郞阿郎,许之不忘。情兮爱兮,同命共身。” 随着那歌声慢慢传来,原本紧紧蜷缩着的蛇身慢慢松开。 白水化成人身,却还是紧紧将我护在怀里。 而在这片荒凉的天地之间,一棵大树拔地而起,树身之中,一个白皙的而柔美的女子站在树上,眼带羡慕的看着我,嘴里却依旧轻轻的唱着:“情兮爱兮……” 那大树之上发出甘香之气,引得鬼子鬼母舍弃了我和白水,朝着她扑了过去。 “同命共身。”白??树技涌动,缠住我和白水,朝外扔去。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765章 番外1 那天我和白水被那神木扔出来后,饿鬼都朝着神木扑了过去。 神木,其状如穀而赤理,其汗如漆,其味如饴,食者不饥,可以释劳。 我都快要忘记她了,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何必执意于情爱之事。 当初詹少思负于她,因贪念将她整个吞食,后神木破体而出,却并未停留,可现在她却以身代我和白水镇于饿鬼道。眼看着神木招展的树枝,轻淡的歌声随之远去,白水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伸手搂着他,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下面缥缈的歌声,夹着饿鬼欢呼而满足的雀跃之声。 “阿郞阿郎,许之不忘。情兮爱兮,同命共身。” 说得容易,可当是许之不忘,已然两难,共何况同命共身? 双手不由的抱紧了白水,或许她出来,就是因为她想得到的,我得到了,留一个成全罢了…… 当我们出了地底,却见外面围满了人,怪手母体在外面翻转着,武罗带着山鬼穿着藤裙举着幽兰跳着巫舞,而外围巴人持刀剑铿锵而舞…… 了断亲自带着道门人布下法阵,在左边以禹步作法;清无领着和尚围着山鬼转圈圈…… 白水搂着我出来时,吓了一跳,我更是满脸震惊,难不成以往我们祸害太大,所以死了他们都这么高兴,跳舞的,转圈圈的,还有打滚的? 正想着,小白欢喜的扑了过来,他双眼红肿,小脸脏兮兮的,搂着我脖子不肯撒手就算了,蛇尾还缠着我胳膊,紧了又紧,丝毫不肯放松,不停的叫着:“阿娘!阿娘!” 原本跳得好好的武罗将手里的幽兰朝地上一扔,英气的脸上带着怒气,瞪了我和白水一眼:“就知道你们这两祸害没这么容易喂了饿鬼,整顿一下帮我将青要山那两只烛阴收了。还有……” 她跨上赤豹,看着白水道:“建木灭,四极空,怕是……” “知道了,您去吧。”白水神色一顿,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见我实在是伤得太惨,了断和清无脸带欢喜的看着我,却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回去了。 这一仗比当初黑门开面对鳞片人那一仗伤亡小了许多,却又大胜,可终究还是有一定伤亡的,他们原本在这里超度我们,现在我们没事了,自然得回去收拾战场。 等所有人都走了,蚩尤才从地底出来,帅哥浑身黑鳞未退,昏迷不醒,蚩尤却捧着一个酒坛,手里捏着一只巫面递给我。 他坚挺的五官并未见悲伤,但双眼依旧带着柔情。 还没等他靠近,白水就抢过他手里的巫面,却并没有递给我,而是转身放入了那只大酒坛之中。 那里面尽是一些破碎的石头,但表面依旧可以见鳞片的纹路以及一些吸盘的样子,看白水的样子并不奇怪。 小白被尸婆身带走后,是白水追了上去,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小白分清了尸婆身不是我,同时在十日齐出之时,转身护住了我,但尸婆身就不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世界不可直视的,除了日光,就是人心,可黑暗的人心最见不得的就是日光。 当巫面落入酒坛时,白水看着蚩尤道:“后悔吗?” “你后悔吗?”蚩尤转眼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和白水的胸口,轻笑道:“何为心?何为情?这些事情站在她的立场并没有错,她不过是不想见人心欲望不满,涣散而苦而已。人族由她而起,每一个都算是她的孩子,她想将大家都聚在一起,听她的安排,走对大家都好的路,与世间大多掌控欲强的母亲一般,只不过掌控力更强一些。她开了口,我自然也会帮她。” 蚩尤抱着那个酒坛子,双眼半眯着看着我:“阿媚……” 话还没说完,白水就重重的咳了一声,挡在我面前,瞪着他:“你坛子里那个和被吸入尸洞的那个才是。” 蚩尤爽朗一笑,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道:“天帝退去之时,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白水引着水给小白将脸上的泪痕擦掉,只是抬头轻笑,蚩尤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抱着酒坛沉入了地底。 一边怪手母体有点不好意思,这次她引动活土,吞噬了所有鳞片人,已然完完全全是个少女的模样了,穿着一身暗黄色的长裙,双脚赤裸,不时的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帅哥。 我将帅哥翻转,却发现他伤得并不重,掏出银针扎了两针,正要等帅哥醒来,一边的怪手母体似乎对自己的双手,以及帅哥的一条胳膊有点好奇,还不时碰碰我施针的手。 她向来怕人,而且她以前有很多手,吞食了绿腰后,却只有两只手了,这会见我和白水是双手,而帅哥又只有一条胳膊,好像有点迷惑,眨着眼有点害怕的看着一条胳膊的帅哥。 和小白他们相处久了,对于小孩子思路大概也能摸清了。我从她的脸色上慢慢猜出了她的想法,她或许认为手会随着实力的增强而变少,所以认为帅哥一条胳膊很厉害。 “他这条胳膊伤了,失云了生机,再也长不出来了。人都是双手,万物之灵,身躯应对周天变化,娲祖当初照人时,费尽了心机,所以这心才是最重要的,日后你就是人了,心一定要正,要以己度人。”我朝她轻笑,活土威力巨大,她长久岁月皆处于地底,性情腼腆而不近人,现在鬼崽岭困不住她,日后还是得见人心,通人情,要不然她一旦发威,怕是比游媚建木都不差的,我可没心情再整这些事了。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抬着自己的双手低低看着,然后柔软的身体贴上了帅哥,双手抚着他的断臂处,嘴还亲了上去。 我看着先是眼前一热,但看着怪手母体双眼如同小鹿一般兴奋而又懵懂的看着我,丰润的双唇对着帅哥就覆了上去。 虽然我明白她在做什么,可这画面怎么有一种诱拐无知少女般的感觉,我扭过头看着白水,他立马将我拉了过去。 帅哥或许没想到自己还有如此艳遇,是被痛醒的,断臂重生,自然要难受一下,随着他呓语出声,怪手母体又朝他嘴里灌了一口生机,他还有点茫然的看着怪手母体,然后发了一声大吼声,好像带着无尽的不可置信,还有被夺了贞节一般的惊吓。 不知道为什么,白水突然放声大笑,一手搂着,一手抱着小白,朝怪手道:“他伤没这么快好,以后你得每日朝他渡生机,方便他愈合,就算他不肯,也得渡。” 怪手母体认识白水最早,立马从善如流,懵懂而乖巧的点头,点得极其用力,好像这是天大的事一般。 “白水!”帅哥沉喝一声,奈何断臂重生,痛意让他一时起不来,要不然绝对会追上来。 我也感觉这样骗人家懵懂无知的少女不好,推了推白水,他却带着我飞快的朝着青要山而去,轻声道:“四季的变化,人生的喜悲,生命的轮回,因果的循环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你和帅哥初下鬼崽岭时,怪手母体就和帅哥牵扯在了一块,她因吞食了绿腰而化人形,帅哥有山鬼血脉,又有着引土之巫,或许这就是注定的吧。” “你就是看他打单,怕无事之后,总是在我面前晃动当电灯泡,还刻意让人家配对的,别说得这么玄妙好不好?”我发现这家伙有点腹黑了,还交待怪手母体每日渡生机,这亲多了,怎么也得亲出感情来了。 帅哥再厉害,想逃离怪手母体,真的除非逃出地球。 白水哈哈大笑,搂紧了我,并没有否认。 青要山外,妙虚认命刻着阵法,而许久不见的郭家父子也在那里埋着界碑,双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郭怀雄更是直接朝我道:“那个人找到了?” 知道他们说的是那个当初伤郭怀雄的隐形人,郭大少一生顺风顺水,就是在隐形人手里差点丧命,好不容易活着还断了脊椎。 我转眼看着妙虚,可是他带着那些小家伙对付鳞片人的,黑门开就有那个隐形人的手笔。 “一盏青铜灯而已。”妙虚轻嗯了一声,双手一推,一盏古朴得不能再古朴的青铜灯出现在他掌心,朝我递来道:“他剥人头蛇的皮隐形并不是为了隐形,而是内里包裹着那个蒲团的残躯,也算是情深意重了。” 郭怀雄诧异的看着妙虚,见他毫不在意的去刻符纹了,看着那盏青铜灯,朝我不可置信的道:“他跟我们在这里好大一会了,都没有要跟我说说这盏灯在他手里吗?是不是你不来,他就不会拿不出,更不会开口?” 妙虚向来如此,这盏青铜灯我曾经在龙虎山见过,阿蒲那一缕幽魂出现时,都会感应得到。 当初张天师一念之差,因为人妖之分,同意让阿蒲代张奉先封了黑门,就让黑门留下了一道缝隙,让张奉先几十年内心受尽折磨,更是让这盏青铜灯生出怨念。 千年相伴,一朝分离,它也不好受吧,才会以人头蛇的皮裹着阿蒲的残躯,以为再开黑门,就可以放开阿蒲,它强行以人头蛇皮的灵气护着阿蒲那点残躯,就是想等阿蒲出来魂有所依。 郭怀雄有点气愤的盯着那盏青铜灯,似乎不大接受伤他的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盏灯。 伸手抚过灯身,我双目沉沉的看着妙虚,看得他都不好意思后,他才又掏出一个新缝好的蒲团递给我道:“天道轮回,它们相伴而生,一个功德无量,一个业障深重,总感觉再放在一块就便宜了这盏坏灯了。” 当妙虚拿出那个蒲团时,青铜灯的灯芯跳动了几下,豆大点的油光燃起,光线却并未散开,全部洒落在蒲团之上。"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66章 番外2 当初郭怀雄因为隐形人,还怀疑过龙虎山,后来帮我们,都是想找出那个隐形人,报那一杀之仇,却没想到最后是一盏灯。 这会见又出现个蒲团,郭大少的脸已经黑得跟青铜灯的灯芯一样了,指着那个明显是新缝的蒲团说不出话来,颤抖的道:“我就是因为这个差点没命?” 白水知道原由,想到当初张奉先的偏执,朝我示了个意,就带着小白先入青要山,那两条烛阴巨大的身躯盘踞在青要山内,却不知道当初白水以什么法子将它们弄晕了,现在还没醒。 但两条这么大的烛阴,想弄走也是个大麻烦。烛阴天生地养,杀了也不行,只能想办法引入烛阴巢穴,只不过它们当初是由云老爷子放出来的,后来尸洞大开,我们都只关心孟婆,并没有人在意云老爷子跑去哪里了,不过想找他也容易,等腾出手来再收拾就是了。 郭大少还在诧异,郭永义却似乎已经释怀了,瞪了郭大少一眼,这对原本有隔阂的父子,在这一年多给我们做苦力之后,感情好了许多。 “我居然是被个蒲团和盏灯给整得差点没命……”郭大少抬头看天,似乎怎么也接受不了,朝我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算天师府弟子,所以隐瞒?不是龙虎山哪个隐藏的大佬嫉妒我鲁班书传人,所以才要杀我?” 落差和现实就是这么大,每个人总以为自己很重要,就算要杀自己的都是大佬,其实人家青铜灯也没想杀他来着,只不过怕他走落了风声,习惯性的灭口而已,估计青铜灯就算还有意识,也不记得郭大少这号人物了。 郭永义拍了郭大少后脑一把,朝我道:“你是打算送回龙虎山?” “再供着吧。”我看着那一点照在蒲团上的灯光,突然想着当初隐形人一直藏在我身边,如果它想杀我,也很容易,或许只不过因为阿蒲的原因,他想看着我而已,毕竟阿蒲消失了那么久都没有出现,我去龙虎山救治张奉先时,她却现身了。 弯腰要拿起蒲团,却见一条灰色的蛇从草丛中钻出,慢慢盘转于蒲团之上,朝着我嘶吐了两下蛇信,静静的匍匐着不动了。 “妙啊……”原本安心做事的妙虚,抬头瞄了一眼:“你师叔居然变成了条蛇了,要不你拿出奈河一脉的手艺,煮个蛇羹,断了他们这段三角孽缘?再让秦姑婆给张奉先多灌两碗汤,忘记了阿蒲,让人家一灯一蒲团好好相处,他就不要掺和了?” 灰色的小蛇却好像并没有听到,盘旋于蒲团之上,安然不动。 我小心的将蛇和蒲团,还有青铜灯收好,等有机会送上龙虎山。 可郭大少眼光凶狠,我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欠你人情,日后一定还……” “这还差不多。”郭大少这才满意的点头。 青要山内,烛阴昏睡,却依旧盘踞着黑白双龙潭,清虚镜又被放了回来,白水引出烛阴蛇丹试图将这两条烛阴带走,但又不敢弄醒,正在想办法。 武罗和众山鬼乘着赤豹围于四周,生怕惊醒了烛阴,见我进来,朝我招了招手。 “神蛇无心可活,可你准备怎么办啊?”武罗瞄着我,好像说得我和白水没了钱花了一样,眼神平静而又镇定,却又没有点破。 手抚着胸口,那里有着一张被血染湿的符纸紧贴着心口,是祝家夫妻当压岁钱给我们的,说就算是重伤,也能借符纸撑上一撑,当时帅哥乌鸦嘴拿女娲给比干代心的符纸做比喻,结果真还让他说中了。 只不过辰州符再厉害,怎么比得过小说中女娲亲赐之符,不知道能撑多久,不过能撑一阵是一阵吧,毕竟我这具身体也算是半个尸婆身,说不定没心也能活,到少暂时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武罗只是问了一句话,却并没有再说什么,沉沉的看着带着小白围绕着烛阴盘旋的白水。 白水试了几次都没有引动烛阴,最后只得叫来帅哥,两人皆有神蛇血脉,借着两粒烛阴蛇丹为引,唤醒烛阴,然后借着白水体内残留的建木神魂通无象之力,将烛阴封入巢穴处。 那里帅哥去过,但当两只烛阴追着烛阴蛇丹进入巢穴后,帅哥却朝我们呵呵笑着,然后引动着那颗巨大的烛阴蛇丹封着洞口,又将那张画着符纹的鳞皮盖好,跟着以巫术引动山石封好洞口,这才看着我道:“我现在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你就守一段时间,等妙虚和郭家父子将青要山的结界修好,就让他们先来给这里修个结界封印什么的,换你出去。”我见帅哥脸带苦色,知道他是个好热闹的性子,让他守在这下面,等于要了他的命。 可郭家父子再厉害,要以一个封印封住烛阴巢穴还是不容易的。 我只得又安慰他道:“等我们忙完了,将云长道给你送过来,你使劲拔鳞吧,穿得好一些,稳当一些。” 云长道所守尸婆的那块石壁就是用七彩鳞封的,这里也就试一试吧。 怪手跟着帅哥而来,她只是有点好奇的打量着洞口周围,常居地底,对她而言已然习惯了,我原本要带她出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帅哥,朝我摇了摇头。 白水揶揄的看着帅哥,脸上尽是笑意。 帅哥摸了摸胳膊,瞪着白水想吼,但面对一张和绿腰有点相似却又还有点懵懂的脸,加之又治好了他胳膊的怪手母体,不知道为什么就气短了,不耐烦的朝我们挥手:“那你快点,你有空帮我多买点小说,搞点电影什么的娱乐一下我。” 说着还瞄着小白:“要不把你家儿子留给我?我研究一下,这天地之间最神奇的存在怎么样?” “自己生!”白水抱着小白,拉着我就直接冲了出来。 当初是帅哥放出了烛阴,发现了那个洞穴,结果现在让他自守着了。 白水带我去看了一眼那块他用云长道鳞片所封的石壁,那里面封着其他尸婆,是由帅哥穿成给小白当衣服穿的,结果封住了这里。 小白对那片石壁记忆深刻,搂着我啊啊的叫着,似乎想冲进去,白水却紧紧抱着他,然后转眼看着我道:“你认为该怎么办?” 里面封的是尸婆,不灭终究是隐患,可我还是摇了摇头,上次他们能出来,是因为师月落献祭了建木,这次再进去,小白想出来就难了。 伸手接过白水怀里的小白,朝他轻声道:“我想人心再邪,但经轮回,我师父自然会解决。没了游媚也控制不了尸婆身了,它们困在里面反正也不会出来,我们就留点事情给后面的英雄人物吧。” 白水手好像无意一般的抚过心口,搂着我出了蛇山。 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也不过大年初一而已,阿娲他们都被妙虚带回青要山,白水对于收尾的事情并不热衷,一家三口忙碌了一整天回到院子里时,已然贴近傍晚。 只见何秋月安然的坐在那里,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孩子。 祝家夫妻却不见了,见到我们回来,何秋月笑了笑,脸色却十分不好,抱着孩子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但越哭嘴角却又勾得越高,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然后掏出一柱香递给我道:“他们让我把这个给帅哥,一脉传承,不要断了。” 正是祝家夫妻所用的那种通巫香,我握在手里,看着何秋月点了点头。 白水将小白塞到我怀里,瞄了瞄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何秋月,挽了挽袖子进厨房了。 不一会,厨房就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比帅哥大年夜里剁肉的声音更加恐怖,似乎他进个厨房,锅碗瓢盆都在抗议。 原本笑着哭,哭着笑的何秋月被这声音吓得都有点蒙了,诧异的看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朝何秋月笑了笑,走到厨房窗口,却见昨晚那锅熬年锅肉的汤里掉了个盆,煤气灶台的打火器掉了不说,整个煤气罐上都挂着冰渣,橱柜不知道为什么裂了一个角,地上还有一堆碎碗不说,似乎旁边一个大水桶还整个被冻住了,只不过冻住的冰里似乎又被切开了一大块。 “你去安慰一下何秋月吧,我就给你们煮个面,呆会顺带给帅哥送个饭,大过年的,也不能饿着他。”见我探头,神蛇大人双手背于身后,一派云淡风轻:“我见你下厨也挺容易的,你等着吃吧。” 只是在他说话之间,有什么啪啪甩动的声音传来,跟着就听到鳞片咯咯作响的声音,白水似乎有点紧张,眼角一抽,背在身后的手似乎紧了一下。 透明的鱼鳞飞起,那条祝家夫妻刻意买来初一年夜饭上做红烧全鱼的大肥鲤鱼从白水身后弹跳而起,带着士可杀,不可辱的气世落入了一边还没有放油的锅里。 白水双手都是鱼鳞,朝我挥手,花白的冰立马冻住了窗户,里面跟着传来那只大肥鲤在锅里奋死挣扎的声音。 我看着眼前那扇冰窗,虽然不明白煮个面为什么要去折腾那条鲤鱼,但还是隔着窗子轻声道:“鱼下锅前要去鳞和腮,而且要剖腹去肚。” 里面那条鱼拼死挣扎的声音瞬间就停了,我站在窗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击了神蛇大人的自尊心,又幽幽的道:“蛇是吞食的,所以不知道正常。” 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音传来,好像又有架子倒了,跟着白水依旧云淡风轻的道:“我知道了,你去等着吧。” 我摸了摸鼻子,转身坐在何秋月对面,她这会似乎明白了什么,朝我道:“过年那天你去忙了,帅哥和祝……,和他聊天,说女人一年到头操劳,过年这一天的年夜饭必须于男人来做,所以帅哥才争着要剁饺子馅,抢着要包饺子……白水怕是在补大年初一早上那餐年夜饭吧。” 扭头看着被冰封住的窗子,里面静悄悄的,好像再也没有半点声音传来,也不知道不食人让烟火的神蛇大人怎么做菜,他应该知道要放油和盐吧? 小白没有见过真正的婴儿,这会正拿着小指头戳着那孩子的脸,还装摸作样的教人家说话,只不过开口就是:“爹爹,说爹爹……” 何秋月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就又落了下来,我撇过眼去,却见院门外,一把大黑伞慢慢走近。 还未到院门就闻到浓烈的香火味,阿罗将遮天伞撑起,伞下近一年未见的苏三月抬起头,看着我道:“云舍姐姐,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关注"xwu799" 章节目录 第767章 番外3 再次见到苏三月,我有点恍惚,那张脸上乖巧的笑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阿得,他们一般大吧,苏三月回来了,可阿得…… 阿罗收起遮天伞,带着苏三月一步步的朝我走了过来,那张与佛象一般无二的脸上,再也不是空洞的笑意,而是满满的暖色,陪着苏三月坐在我身边,脸色也没有那种迷茫,而是十分坦荡的看着我。 何秋月有点紧张的瞄了瞄我,我朝她摆了摆手,让她帮我带小白一块回房间。 等他们走后,苏三月坐在我旁边,转眼看着这新修的院子,眨眼朝我笑,眼睛依旧弯成月牙状,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透着一股悲凉,好像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只不过在一年之间,就变成五六十岁一般的老成。 “都不一样了。”等打量完新院子,苏三月看着我道:“云舍姐姐也不再摸我的头了。” 我搓了搓手指,当她听了杨惠明的话,给我下毒后,我就再也没有摸过她的头了。 看了一眼依旧被冰封着没有半点声音的厨房,有点担心神蛇大人如果做不好年夜饭,会不会恼羞成怒连整栋房子都给冰封住。 壮着胆子到屋里拿了饮料瓜子,原本想偷偷瞄一眼厨房,但又感觉白水似乎不在里面,只得拿着东西出去了。 想了想还是掏出一个红包,装了一瓶风家血进去,递给苏三月当压岁钱,再怎么样她也算是我和夏荷的妹妹。 “给我?”苏三月诧异的看着我给她的红包,眨了半天眼才接过,跟着突然眼里落下泪来:“云舍姐姐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吗?” 我剥着松子,将松子仁放在一边,小白喜欢吃这个,可能和青要山那些灵鸟总是剥这个有关。 闻言摇了摇头,可苏三月却慢慢解开羽绒服,内里居然和阿罗一般什么都没穿,少女初初发育青涩的身体就这样露在我在前,不过她却并没有半点羞涩了。 寒风吹过,她缓缓转过背,只见那条脊椎处鲜血淋漓,骨头之间依稀可见黑色的东西涌动,带着脓血,我眼前突然闪过白水那黑色模糊的心口,沉吸了一口气道:“这是没法子治的,夏荷情况也和你差不多。” “我回来不是为了治这个的,而来做我该做的事的。”苏三月转眼看着阿罗,身子朝后倾了倾,靠在阿罗怀里,任由阿罗帮她将衣服拉好,似乎心绪安稳了一些才道:“我可以见见夏荷吗?” 她们算是同胞姐妹,只不过命运不尽相同,导致了天差地别。 想想夏荷还没见过苏三月,她们或许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从未正面认识过,当真是有点讽刺。 “她重伤未醒,你见也看不到什么。”我想拒绝。 可苏三月却抬头看着我:“是因为当初建木血脉发动,她被杨婆婆藏于四极的那颗巨头内吧?” 看样子她知道的不少,不等我点头,她却又开口道:“我就看看她,不说话,她清醒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我看看就好……看她……” 她声音越说越低,原本清明的双眼里带着迷茫,怔怔的看着院子边那些已然没了意识的爬山虎:“一胎四卵,无分你我。我就想看看,如果当年被送到虫崖的是我,会是什么样,看看她和我有什么不同,看看……” 人有时会有一种执着,对别人或许没有,可同父同母的姐妹,在某种随机的外力之下,变得不一样,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总想看一眼,看当初如果是自己会是什么样。 就像许多孩子知道自己是孤儿,总是想找到亲生父母,或许并不是希望血脉亲情,只是想看一眼,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孕育了自己。 苏三月这次来,看上去沉静,却又比较急,眼带恳求的看着我。 我带她回到房内,从腰侧掏出浑身是伤的夏荷放在床上,苏三月并未走近,双眼一点点的顺着夏荷的身体看了过去,过了许久,才朝我道:“云舍姐姐对她很好,比对我好呢……” 这话里带着一点点少女的娇憨和稚气,可跟着她却看着我道:“我想去龙虎山,云舍姐姐可以陪我一块去吗?” 苏一阳和轩轩在龙虎山,她想去看看也正常,但这时天色已经晚了,白水又在做年夜饭,我这个时候离开,不大好吧? “可以吗?”苏三月双眼眨着泪,看着我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由我来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帅哥,阿罗复又打开了那把遮天伞,站在院子里,慢慢转动着。 厨房依旧被冰封着,院子空地上白水拿着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菜谱,朝我道:“快去快回,等你。” 他已然明白苏三月回来的目的,拿着菜谱又进了厨房,可进去后却又回头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记得带条鱼回来,要杀好的。” 可厨房不是有一条鲤鱼吗?但白水目光毫不躲闪,十分理所当然的道:“一不小心被我用冰给穿成肉泥了,换一条再试试吧。” 等白水进消失后,我才敢勾起嘴角轻笑,引起蛇影带着苏三月和阿罗去了龙虎山,护山大阵并没有开启,我急着回去看神蛇大人做年夜饭,原本打算直接落在天师府边上的,可苏三月却让我停在山脚。 夜色之下,龙虎山沉沉的立在那里,苏三月朝我浅浅一笑:“云舍姐姐有事先上去吧,我慢慢来。” 阿罗脸色毫无变化,只是紧握着遮天伞,轻轻转动,漆黑的遮天伞旋转着与夜色融合成一体。 我特意带上了那盏青铜灯、蒲团和那条灰蛇,就是打算先给了断的。 苏三月抬眼看了看夜空,今年开春还要过一段时间,夜空之中并未有着星光,她有点遗憾的朝我道:“哥哥以前开粉馆时经常熬夜,那时我等他无聊就会看星星,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对于她回来做什么,白水明白,我看到遮天伞时,多少也猜到了一点,心中微微一酸道:“等到了夏天就有星星了,龙虎山人杰地灵,是洞天福地,星光定然很好。” “是吗?”苏三月眼带泪光,轻声道:“可这样的洞天福地,也因为我死了不少人吧。” 当初她听从杨惠明的话,联合螣蛇她们,让龙虎山确实死了不少人。 “我哥哥就在龙虎山,小轩轩也在,所以我选择了这里。四极虚,妖孽生,一胎四卵皆不空。”苏三月看着龙虎山那条上山的石道,声音在夜色中有点空灵:“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是怎么出了龙虎山的,谢谢你了,云舍姐姐。” 苏三月半偏着头,就好像第一次见我时,细细的打量着我,转身匍匐在入山的小路之上,一阶一跪叩,一阶阶的朝上跪叩而去。 阿罗撑着遮天伞立在她旁边,陪着她就这样拜上龙虎山。 夜色之中,半山之腰,突然响起了钟声,一高一矮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山腰观景台上,好像低头看着苏三月一步步跪扣而上,又好像融入了夜色之中,又好像在等她。 不一会,苏三月就被转弯的怪石拦住,只有阿罗撑着的遮天伞露了一角。 四极虚则妖孽生,武罗也和白水说过这个,所以帅哥自己也知道,封住烛阴后就呆在了蛇山之下,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是以不正经的态度去解决,从不说明他做得事情有多大的意义,好像都是游戏人间。 不想再看,我引起蛇影朝天师府而去,却见了断带着所有师兄弟立于无波井旁边,香案已然备好,沿路接连着上山的青石路,青衣道袍行列而端。 原本沉静的无波井里,有着黑气翻转,了断领着众人,还有道门那些隐世的太师叔辈都在守在无波井边。 阿罗和神无迹,以及鬼母都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存在,神无迹送秦姑婆归了地府,鬼母所在饿鬼道因为有神木所镇,饿鬼们得以饱餐,不会出来。 而阿罗带着苏三月,不会无故出来的。 我转眼看着站于半山腰的苏一阳和轩轩,突然感觉有些事情,有选择比总没有选择好,至少苏三月自己选择了龙虎山,这里还有苏一阳陪着她。 黑曜出来并没有这么快,我将那三样东西掏出来,了字辈的都目光闪烁,了断带着我将这三样归于正殿,看着山路之上,那把团缓缓移动的黑影:“入天师府,原本都会冠张姓,师父他们那一辈都姓张,到了我们这一辈却全部以道号称呼。就是因为奉先师叔和阿蒲……” 先人过往,不堪追忆。遮天伞下,看不到苏三月如何拜上龙虎山。 她有建木血脉,这次来就是以身封住无波井的,她也可以不出来,由我们来解决,可她终究还是来了,为了赎当初之罪,救世而出,却依旧心怀愧疚拜上山门,或许也是因为龙虎山收苏一阳为徒的原因吧。 隔着道家层层拱门,并不供外人参拜的正殿之中,那条小灰蛇依旧静静的匍匐在蒲团之上,青铜灯点点豆光聚在上面,不知道是暖了蛇,还是照亮了蒲团。 “我先回去了。”不忍心亲看苏三月以身封无波井,我朝了断道别,引着蛇影离开了。 龙虎山钟声不断,那一高一矮的身影依旧屹立在观景台,山路漫长,不知道苏三月拜上去要多久,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转路到市区超市买了条杀好的鱼,等我回到院子里时,却闻到菜香味传来。 厨房的冰封再已解开,白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锅铲,正照着上面的视频做菜,那本菜谱半扣在灶台上,见我回来,扭头看着我道:“快吃饭了,摆碗吧。”"xwu799", 章节目录 第768章 番外4 锅里似乎炒的是鸡,那鸡肉切得很是整齐,汤汁咕咕作响,视频解说已经到了要收汁后放葱花那一步,白水手一引,一个冰铸的手机托出现在灶台之上,将手机放下后,有点忙乱的去找葱。 锅里热气蒸腾,让白水的身影蒙上了水雾,白袍在雾气这中翻转,似乎对切好的葱花不满意,白水又急急多切了几下,准备放进去,又不知道为什么,拿着锅铲又铲了两下,这才下了葱花。 眼睛似乎沾上了什么,有点湿,我站在厨房门口,拧着那条刚杀的鱼,看着白水又点开教做菜的视频,嘴里念叨叨的数着,确认没落下什么后,这才拿筷子在锅里挑拣了一会,夹了一块无骨的鸡肉递给我:“尝尝,三杯鸡!” 鸡肉还冒着热气,白水用手轻轻一扇,还拿嘴唇碰了碰,确定不烫后,又送到我嘴边:“鸡,可是弄得很干净的,味道绝对很正。” 肉香味蔓延,白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带着希冀和得意,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勾着嘴角朝我示意。 张嘴将鸡肉吃进嘴里,味道确实不错,神蛇大人学什么都挺快的。 见我点头,白水脸上得意之色更甚了:“等我将那本菜谱上的菜都学会后,我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想吃什么做什么。” 说着转身去装菜,只见灶台之上,已经摆了一个红烧肉,一个模样不大好的青菜,再看锅里的鸡肉,和手里的鱼,大概白水就只打算做这几个菜吧。 将鱼腌好,我洗了手,将炒好的菜端出来,白水又点开了红烧鱼的视频,十分认真的看着,灶台上摆了一溜碗,和视频里一样,一个碗装盐,一个碗装酱油,一个装醋…… 我突然感觉这顿饭或许还没这么快,想帮忙,白水却朝我挥手道:“你去陪小白他们玩吧,这里我来。” 看他那样子,是想努力学习厨艺,以后当个家庭煮夫了。 到房间里看了一下小白,他和何秋月的孩子已经睡了,连何秋月也因为担惊受怕了一天,沉沉睡去。 我回到原先和白水住的房间,掀开衣服,却见那道符纸已经完全被血染红,湿湿黏黏的糊在心口,但还没有破。 祝家夫妻已经不见了,看何秋月的样子,怕不是离开了,而是永远的不在了。 所以这张符纸撑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了。 我掏出同心草,慢慢的嚼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情莫名的开朗。 谁的罪,谁来赎,这就是因果报应。 洗了把脸,我坐到厨房门口,看着白水慌乱的忙碌着,他时不时抬头朝我笑,大多时候都忙得撒不开手。 夜色沉寂,锅滋滋作响,时不时夹杂着一声突兀的响声,以及白水倒吸着气的后悔声,没有心的我莫名的安心,光是闻着焦糊的味道,就已经感觉到满足。 这顿原本应当大年初一早上吃的年夜饭,在大年初二太阳高上后,才弄好,因为神蛇大人不满意又支使我去抓了两次鱼,炒好的菜又热了一次,还加了个汤,又凑了个果盘,摆了六道菜才算圆满。 一家三口加何秋月母子才吃上这一顿饭,白水不停的给我夹菜,一改平时的话少,饭桌之上,说着下一次鱼要做烫,鸡要白切,肉要怎么怎么弄。小白很少吃这种东西,吃得满嘴流油,什么都吃不够。 这一餐吃得我肚子都圆了,本来准备我洗碗的,可神蛇大人手一挥,厨房就出现一道旋转的水流,将所有碗都卷了进去,借着大水冲刷着。 只不过到所有碗碰撞之时,他又想起没给帅哥留菜,为一显手艺,又坚决的要给帅哥单独做个菜,送过去时才有面子。 何秋月有点诧异又有点羡慕的看着我,但中午时,白水的菜还没做好,接何秋月的车却来了,送来了昏迷的陈起语,我将他和夏荷放在一张床上。 何秋月离开时,紧了紧怀里的孩子,朝我道:“我带着孩子去一趟湘西祝由家,就回来。他……终究还是该和那条小龙在一起,刘家躲避这么多年,现在却只留一脉单传,这世间也只有那条一条龙了。” 想到小龙种的怂样,跟那孩子在一起也好,至少两个怂包在一块,总能成长一点,要不一直怂下去,丢天龙的脸啊。 我检查陈起语身体时,躺在他旁边的夏荷突然抽动了起来,我还以为她这是吃醋我碰陈起语呢,却见她猛的坐了起来,转眼朝外看去。 那双眼睛并没有昏迷初现的迷茫,而是一片清明和无助,对上我的眼,突然沉叹了口气,手抚了抚心口,又摸了下后背,朝我轻声道:“苏三月……” 外面是难得的晴天,正午暖暖的阳光洒进来,让人昏昏欲睡,我顺着夏荷的眼神看向龙虎山的方向,心里突然有点沉。 山路漫长,可也有尽头,她终究还是走了上去,只是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夏荷愣愣的看着外面,朝我苦笑道:“她带我下黑龙潭,本是想让我从归墟生出,长成那棵通天建木的,只等时机一到就能引我化木生长,想来建木自己也不想当一棵树吧,但你将我带出来了。建木一灭,四极之虚需补,也只有建木血脉能填了。” 她转眼看着身边躺着的陈起语,眼神慢慢变得柔和,手指抚上他盖着纱布的眼睛,朝我道:“你不想去看看吗?苏三月她终究……” 这时小白正和白水在厨房折腾,我并不想去龙虎山看悲剧,可夏荷撑着身子起来,朝我苦笑道:“她看过我吗?” 见我点头,她声音越发的柔和:“我还没有见过她,也从未和她说过话。我想去送送她,无波井是极渊,两层天地,她下去怕再也不见天日了。” 夏荷经剔骨之痛,就算因为感应到苏三月醒来,却依旧撑不了多久,我引起蛇影想送她过龙虎山,她却看着我道:“你就不想看看吗?” 我见过太多亲人死去,有时我感觉自己开挂般的活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所有的悲痛都由我来承担,她们各自有所选择结果,而我却在后面一次次的收着尾。 夏荷低低一笑,正要引动蛇影,却因为无力差点从蛇影上掉下来,我扶着她,她却躺在蛇影上,睁大眼看着刺眼的日光,轻轻的哼着歌。 当初宋妩阿姆死时,虫崖众人也是唱的这首歌,婉轩空灵,少女采花幽会情郎,欢喜不已,这种歌却用来在死人的时候唱,实在不合适,真不明白虫崖的传统为什么是这样的。 我看着夏荷,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当司机,引着蛇影朝龙虎山而去,却盘于空中并不下去。 半山腰上,苏一阳拉着轩轩已然转身,看着那把黑伞下的苏三月,依旧一步一跪叩的朝无波井而去。 立于道边的龙虎山道士低头垂目,无喜无怒。 路再长也有尽头,她终究还是到了无波井的旁边,了断朝她揖首,张嘴说着什么。 苏三月对着了断还礼,转身看着立于半山腰的苏一阳和轩轩,小轩轩并不记得她了,还是苏一阳一步步走过去,将轩轩抱给她,可苏三月并没有接,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着了断重重的拜了下去。 苏一阳从一开始就知道苏三月不是他亲妹妹,却为了不让她受委屈,离婚、开店,日夜操劳只为给她更好的生活,甚至拿命护着她。 后来苏三月叛变,就算张天师亲收苏一阳为徒弟,可苏一阳在龙虎山难免受人怨怼,苏三月拜山而上,还了这份罪孽,苏一阳和轩轩日后终究会好过一些吧。 那个懂事乖巧的少女,依旧还是这么懂事。 无波井中黑曜晃动,阿罗转动着遮天伞,伸手拉起苏三月,搂着她,跨于井台之上。 苏三月却突然轻轻推开了遮天伞,朝空中看来,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带着轻笑。 坚持要来的夏荷突然转身,我怕她身体受不住,搂住了她,她匍匐在我肩膀上,轻声道:“她还能出来吗?” “你可以去看她吧。”如果只是苏三月一个人下去,或许和当初白矖一样以身化阴河才能封住,可还有阿罗和那把享受了香火的黑伞,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苏三月似乎看到了我们,挥了挥手,又低头看了看苏一阳,一手抱着阿罗的胳膊,一手握着遮天伞柄,跳下了无波井。 遮天伞如花般旋转撑开,朝下压去,黑气涌动的井水,复又变得清明。 夏荷紧紧抓着我的肩膀,轻声道:“你说我该选哪里?” “我给陈起语下了忘情蛊。”我看着那消失在井里的黑伞,抚着夏荷的头:“你带他去十万大山吧,他或许再也记不得你,但情爱入骨,等他醒来,依旧会再次爱上你的。” “四卵只孵化其三,阿娲还是个孩子,帅哥守了蛇山,无波井已定。还有两个,你却让我避入山中,谁去镇另外两极。你还有白水和小白,而且总得有人留在外面。”夏荷一把推开我,眼带怒意的盯着我:“所以这次你想要自己来选了?” 她话音一落,低头看着推我的手,指尖轻轻弹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跟着来扯我的衣服,苍白的脸上态度癫狂:“怎么能让你来选,只要你是云舍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不能选,该我选,我……” 任由她撕扯,我扶着她的身体没动,可当她看着那张糊在心口上的符纸,却已然凝噎:“所以说,我们都没得选。”添加"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69章 番外5 夏荷眼神有点迷乱,伸手想碰那张血染的符纸,却又不怕戳破,趴在我肩膀上,手颤抖的帮我将白袍拉好:“他知道吗?” 龙虎山上,了断他们都离开了,只有苏一阳带着轩轩站在无波井边,从苏三月拜山开始一直坚挺的身体突然一软,抱着轩轩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我摸着夏荷的头,看着宽大的衣袖,苦笑道:“我现在裹的还是他的皮,你说他知不知道?” 白水呆在院子里做年夜饭,学厨艺,怕也是知道了什么,只不过不点破而已,我没提他不问,这也是一种默契吧。 蛇无皮不能活,人无心又怎么能活? 只不过我和他都拖得比较久一点,他是条神蛇,我体内有着游家血脉。 夏荷抬头看着下面抱着轩轩痛哭的苏一阳,沉声道:“回去吧,我想陈起语了。” 回到院子里时,白水终于将给帅哥送的菜做好了,小白和阿娲他们在院子里乱窜,妙虚自顾的喝着小酒,我将夏荷扶到床上,她双眼沉沉的看着陈起语,以让我跪安的姿势朝我挥手。 妙虚都来了,自然是青要山不能再等,白水带着我去蛇山送饭,我们下去的时候,怪手正在一边捧着手机看动画片,咯咯的笑着。 帅哥捧着一本笔记看得滋滋有味,见我们来了,忙不迭的将笔记朝身后塞。 “杨升的笔记吧?”我只是瞄了一眼,马上就知道了。 杨升的笔记很黄很暴力,图文并茂,是帅哥的最爱,加上又多,够他看的了。 瞄了一眼旁边看动画的怪手:“这些重口的东西还是少看吧,别带坏人家。” 帅哥哼哼了两声,甩了甩胳膊,抢过白水拎着的保温盒就叫怪手吃饭,不过明显她要看电视,好像没听到。 “云舍的手艺就是不错,明天我要吃红烧猪蹄,再来个鱼汤,嗯……”帅哥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见一边白水冷哼一声:“云舍不会做饭给你吃,这是我做的。” 正吃着鱼块的帅哥一愣,跟着张大嘴咔咔的有着喉咙,好像被鱼刺卡到了,眼睛贼溜溜的转,立马改口道:“那你下厨,我就要喝蛇羹。” 白水却并没有理会他,掏出白帕一抖,昏迷不醒的云长道被抖了出来:“这条蛇够你吃的吗?‘ “你先出去吧。”白水朝我轻笑。 云长道从那晚被妙虚他们打晕后,就没有醒来过,看样子被妙虚送过来了。 看到云长道,帅哥嘿嘿的笑了笑,朝我道:“没有沉吟刀,也穿不了孔啊,你这是给我找事吧?” 沉吟刀已经没了,但我知道以帅哥的手艺不打孔穿个藤裙还是有办法的,绿腰被怪手吞噬时,我答应过他,将云长道交给他杀。 朝白水摆了摆手,沉沉的看了云长道一眼,引着蛇影出了地底。 还未开春,外面许多嫩草却已经开始冒头,我找了块石头坐着,看着石缝里挤出来的小草随风摆动,心中平静异常。 白水并没有隔多久就出来了,他直接走过来,将我抱起,自己坐在石头上搂着我暖着午后暖暖的太阳,头软趴趴的搁在我肩膀上。 明明一言不发,却异常安定,我身子发软的瘫在白水怀里,享受着暖暖的日光。 远处清风呼啸,吹得我眼睛半眯,白水一挥手,四周铸起冰墙,将我们笼罩在里面。可他似乎还不满意,一挥手连头顶都封住了。 冰屋之内,异常安静,白水紧紧的抱着我,沉声道:“上次和你坐在这里,还是因为黑曜的事情,你擅自求云长道,我渡髓给你,共髓而生。那时我很气愤,气你不信我,气你擅自决定我和你的事情。” 他声音发沉,搂着我看着四周的冰墙,声音发冷:“我出黑门是为了逃避游媚对神蛇的追杀,本想寻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现在这片地,却容不下你我。或许……” “没有其他的天地了。”我紧搂着白水,这片天地有我和他的所有记忆,就算鳞片人几乎倾巢而出,可黑门之内,依旧没有我和他的生存空间。 更何况,四极虚,妖孽生,苏三月能知道这事,怕是阿罗她们所处的那个世界也都知道,她所牵挂的不过就是苏一阳和轩轩,却依旧出来了,更甚至为了赎罪,拜上龙虎山。 而我所牵挂的人,又怎么数得过来,就算白水可以找到一片供我所有牵挂人栖息的地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牵挂,那样又得斩断多少思念。 “找到云老爷子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白水亲了亲我的脖颈,轻笑道:“以前我问过了,此间事了,想去哪里,你说夫唱妇随,这次事了,我就带你去。” 我想了好大一会,才想起来,当时螣蛇出事,白水在阴河里游泳时问过这个,只是当时他并未回应我,现在却突然提起了。 冰墙之内没有其他声音,有白水在,连温度都变得宜人。 过了一会,轻微的冰冻声传来,一朵朵冰玫瑰从冰墙之内探出来,晶莹剔透,却又美轮美奂。 白水搂着我,围着长满冰玫瑰的冰墙一遍遍的看着,随手摘下一朵送到我手里,轻声道:“玫瑰才是代表真爱,那些什么曼陀罗啊,是黄泉地府的东西,多不吉利。” 冰玫瑰无刺我握着却感觉有点棘手,神蛇大人还在乎吉不吉利,这明显是在给天帝上眼药水啊,可那是游媚,并不是我。 拿眼挑着他,白水似乎也感觉这样不大好,垂眉轻笑,与我额头想抵道:“以后只能接我送的花,别人送的什么花都不好。” “哼!”我轻应了一声,将手里美丽却冻人的冰玫瑰递给他道:“还是你拿着吧。” 神蛇大人硬学的套路,用起来还是不大活泛啊,冰玫瑰握在手里多冷啊! 二人世界寂静而又美好,但暖阳之下,冰屋一点点融化,白水也并没有再施术法让冰屋长存,只是看着冰水一点点的流下来。 只是冰屋还没有完全融化,帅哥就带着怪手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用符纸封住了怪手的眼睛,见我们还在,他瞄了白水一眼,然后看了我一眼道:“你和我两清了,一报还一报。” 突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胸口闷了一下,我正想回话,白水却将我抱在怀里,伸手把我的脸摁在胸口,冷哼了一声:“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哟?引他的人首蛇身化为山石,这你行?你们神蛇最大的能耐就是把自己化成石头吧,能把别人变成石头的,是我们山鬼。”帅哥吞了烛阴蛇丹后,胆子超级大,似乎忘记了自己有一半山鬼血脉,却也有四分之一的神蛇血。 白水还想说什么,我捏了他一把,轻声道:“我明白的。” 将云长道的人首蛇身化石封住烛阴巢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要不然留着他做什么?还要找人找地方关着他,他一直都以守蛇山来诓骗我们,现在尸婆的石壁由他的鳞片封着,烛阴巢穴由他亲自封着,这正好圆了他的谎言。 白水让我先走,也只不过是不想让我看到那个场面,怕我为难。帅哥抢功,也不过是怕我和白水因为云长道的事情有了隔阂。 他们做的,我都懂。 帅哥感慨的看着外面偏西的太阳,揭开了怪手眼睛上的符纸,朝我呵呵笑道:“欠我的鲜肉馄饨该还了啊。” “云舍以后不会下厨了。”白水抢先回了话,低头看了我一眼:“要做也只做给我和小白吃,给你吃算什么。” 帅哥被噎得无法,闷闷的甩手朝前走,怪手急急的跟了上去。 难得的是,我们居然谁都不想那么快回去,都一步步的朝院子里走,路上帅哥不停的说这个说那个,怪手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就算出来了也是跟着我们快来快去,这会平静的走在路上,连看到一朵野花都稀奇不已,站在草丛边挪不动脚。 帅哥倍感丢脸,几次去拉怪手,可哪里拉得动她,只得帮她将路边的野花采了送到她手里,怪手却不敢用手接,只是伸着双手捧着,怯生生的看着帅哥,眼里又惊又喜,生怕自己一用力就将小花给弄死了。 “路边的野花用来送人,一点诚意都没有。”白水对于帅哥,应战能一线,一旦关系到男女情爱,自以为学过套路的神蛇大人立马自我感觉良好,伸手一引,一丛丛玫瑰沿路开放,花色鲜红,与天边夕阳相映衬,一直朝着院子方向而去,如同一条由玫瑰花所引的归路。 我双眼发亮,捧着小野花的怪手又一抖,原本好好捧着的小野花落在地上,尖叫一声,疯一般的沿着玫瑰花丛朝前跑去,嘴里发出欢快的笑声。 帅哥吃惊的看着怪手跑远,然后瞪着白水,瘪了瘪嘴:“你别以为你体内有建木神魂,能控草木就了不起,我们山鬼也能控制草木精灵。” “你不是山鬼,要不你也来一个?”白水直接怂了回去,顺手摘下一枝玫瑰插在我头上,轻笑道:“为卿簪花盼青眼,红颜白首情不离。” “酸!”帅哥呸了一声,原本漫步的心思再也没有了,飞快的跑了。 白水拉着我,顺着玫瑰花而行,远处小白阿娲他们也随着花丛飞转玩耍,远远的看见我们,朝我们飞了过来。 夏荷和陈起语都在沉睡,妙虚见我们回来,瞄了瞄外面一路的玫瑰花,眼里带着笑意,却偏头道:“现在去吧?” 白水轻嗯了一声:“当初没杀他和云长道,总要发挥一点作用。” “妙!”妙虚朝白水竖了竖拇指。 有白水在,找云老爷子自然不为难,只不过我们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躲在西林寺的那座小石庙里。福利"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70章 番外6 这座石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白水谁也不知道,但当初天帝曾经找到过这里,没想到云老爷子却也躲到这里来了,鬼母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反正就是古怪。 白水脸色沉了沉,示意妙虚和帅哥他们在外面等着,只带着我进去。 当我们推开石庙的门进去后,云老爷子正坐在那座白水的雕像之前,扭头看着白水道:“你知道了吧?” “自然是的。”白水伸手一点雕像,那座雕像就慢慢化成齑粉:“就算这里能躲避天眼,你也逃不掉的。” 云老爷子呵呵的笑了,看着我,一点点的掀开自己的衣服,只见全身都有着发黑化脓的迹象,与苏三月后背那刮骨后的伤口一样,可云老爷子明明没有伤口,怎么可能凭白无故发黑化脓? “建木被灭,我们这些残留的血脉也没什么可留的了。”云老爷子脸带无奈,轻声道:“当初在巴蛇骨洞内,游婉怀着阿娲,我亲眼看着她肚子一天天涨大,也是我亲自将女娲蛇丹投入她腹中那枚建木神卵之中。” “原本我想,先让长道试试如何夺取人首蛇身,等他成功后,我再找其他办法试。毕竟,造畜之术再神奇,这种强行夺人血脉的法子,也没有听说过。却没想,长道学得不错,夺阿娲的人首蛇身十分成功。但我却没有二次机会了,游婉还怀着时,你就找到了巴蛇骨洞,那时她怕你生不下蛇胎,居然还提醒你。”云老爷子呵呵的笑道,看着我道:“如果早知道神蛇血脉和游家血脉能生下小白这么强大的存在,我早就计划了自己生一个,哪能轮到你们。” 想到小白的神奇,这是孟婆早就计划好了的,只不过没有告诉他而已,各怀心思而已。 当初在巴蛇骨洞,游婉与我说着话,却因为听到一个人叫她,急忙让我离开,就是怕他见到我吧。 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多想,也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他有着建木血脉,可以长生不死,为什么却还想着和孟婆一块整个尸婆控制人心,难不成活得久也不行,还得将所有人让他随心所欲的控制才行? 想到建木血脉成了云老爷子这样,我有点担心的瞄了一眼帅哥,他站在石庙外朝里张望,明明看不到什么,却还挤眉弄眼的。 他有神蛇血脉压制,就算建木被灭也没什么,夏荷做了人蜕,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但目前看起来并没有跟云老爷子一般发黑。 “该你了。”白水伸手抚着石庙,古朴而历经岁月的石头慢慢消失不见,只留着我们几个站在空空的大殿之上。 云老爷子似乎连逃离都不想,只是看着我和白水道:“你们就想着这样了?岂不是如了天帝的意?不抗争一下吗?” 将所有建木血脉填了四极,留着我和白水两个重伤活不久的,天帝原本想着灭掉如有威胁他菜园子的存在,这也差不多成功了。 想到蚩尤离开前问白水,他和天帝说了什么,我这会突然也想知道,那时他夜夜离开我,去找天帝,搞得跟偷情一样,中间也谈及了人心,那时他们谈过很多吧。 “至少不存在威胁,他也不会跟你们一样,强行要控制住所有人,他想灭掉的只是我们这种威胁存在,你们却想众心归一,由你们所控,差别太大。”白水沉叹了口气,直接拿琉璃瓶将云老爷子包起递给旁边等了许久的帅哥。 “就这样?”妙虚却一把抢过,盯着琉璃瓶里安然坐着的云老爷子:“我还以为要和大年初一那样,打个天翻地覆呢,你们这也太敷衍了吧?” “他知道大势已去,我们人多,打不过还不如好声好气的谈一谈,活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留点脸面,难道还让帅哥挠得他满身是血?”白水脸色平淡,搂着我踏出石庙的地界。 就在我们踏出时,却见原本雄伟的大雄宝殿都不见了,我们似乎站在空旷的野地之上,底下就是一块平坦的大石,似乎直通山心。 不远处钟声响起,跟着缥缈的唱经声传来,好像周围都变得不一样了,树木好像苍翠了一些,而我们所在的地方也高于西林寺的所在。 “这座庙不是以前的,是以后的。”白水抱着我,轻声解释道。 我心神一愣,猛的想起,这座庙是白水与建木神魂完全融合后才出现的,也就是说那时建木知道后人为白水立庙,所以才会选择与白水融合在一起,他以为他可以受后世供仰,却没想留下的只不过是白水而已。 “天帝以为将建木灭掉能改变,可这座庙依旧在,我依旧活着,所以他知道这些不能改变,但又会有所不同。不过他离开,真的是被我们秀恩爱给气走的。以后我们得恩爱一点,免得有一些人不长眼,以为自己是很重要的存在,总想着时不时冒个头。”白水眼睛虽然看着前面,但话却意有如指。 帅哥诧异的指了指自己,冷哼一声,不过眼睛却朝山后看了看。 我感觉脚下的山石似乎震动了一下,跟着有什么飞快的离开,帅哥用嘴型告诉我:“蚩尤……” 想来是这边山体有变化,蚩尤有所感应,所以过来看一眼,却没想白水一顿抢白,说得他都不好意思露面了。 眨眼看着白水,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过妙虚却不想再等,拖着帅哥带着琉璃瓶去了青要山。 当清虚镜被打开时,无数蛇尾立马朝外涌来,那颗灰色巨头已然从归墟里冒了出来。 帅哥沉喝一声,将琉璃瓶里的云老爷子倒了出来,白水双手掐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诀,全身发黑的云老爷子整个都变黑了,跟着身上的肉蠕动了起来,正是建木血脉被引动的迹象,只不过以往都是他引动别人身上的,这会却是被白水引动自己身上的。 应当是很痛的,可云老爷子却连话都来不及说,帅哥沉喝一声,一口血喷到他身上,将他朝下一引。 云老爷子瞬间化成一张由黑色根须的大网罩在了黑白双龙潭上,将那些想冲出来的灰色巨头给压了回去。 跟着整个青要山都在晃动,大网这时突然化成黑色的黏液,落入黑白潭中,内里的阴魂和凶兽还想冲出来,可那些黑色的黏液瞬间凝固石化,眨眼之间整个黑白双龙潭都填充满了。 白水从嘴里吐出不周山心放在变成了平地的黑白双龙潭上,不周山心欢呼着:“格老子的,归墟终于被填了,老子再也不会担心落入归墟了,终究还是老子活得最久,撑到最后。” “还有悬空寺那里才是真正通向虚空的点呢。”帅哥沉叹了口气,瞄着他道:“你忘了你是从哪里落入归墟的。” “那里又不是我们的地盘,不管啦,老子就呆在青要山,看看外面的小鸟,等老子也变成山鬼了,就跟那些漂亮妹纸去玩。”建木被灭,又不用落于归墟,不周山心感觉十分良好。 不过当武罗走过来时,不周山心立马不敢说话了,可见武罗的爆脾气,他也是见识过了的。 谈及悬空寺那个地方,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算我们狠下心来,可依旧还有一个地方是空着的,而且那个地方还真是关键的所在,白水将那里留在最后,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用清虚镜吧。”妙虚将手里的镜子扬了扬,可刚一扬起,却见清虚镜似乎已经没了灵气,看样子被灰色巨头折腾得不行了,只得轻叹了口气。 武罗赤着脚,围着原本黑白双龙潭的地方一步步的走着,这个她一直守护的地方,不存在了,那个她亲眼看着爱人摁地而成的阴阳潭也没有了,那份爱也该消失了吧。 白水似乎对于悬空寺并不在意,看了一下天色,朝我道:“该回去做饭了,今天熬个鱼汤吧,应该很鲜。” “这是我提的,我也去。”帅哥立马应声,生怕我们不肯,直接跑了。 有帅哥在,哪里都是热闹的,怪手小白他们玩得很开心。 白水依旧在努力钻研着他的菜谱,这次做鱼拿手话多,我想凑过去看一眼,就被他用一只蛋饺塞了嘴给推了出来。 妙虚自顾的神神叨叨,我回房间看了一下夏荷他们,她似乎安定了下来,靠着陈起语沉睡着。 我回到房间掀开衣服,那张符纸已经发黑了,连上面的朱砂都变得看不见了,大概撑不了多久了吧。 正看着,却见镜子慢慢变得扭曲,我的身影从镜子里消失,吓得我朝后退了一步,却见镜子里一个只及我膝盖高的孩子穿着一身老成的青布衣站在镜子里面,朝我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快了吧?要不要先进来坐坐,有些事你不是还想让我帮你解决吗?”快来看"", 章节目录 第771章 番外7 我半掀着白袍站在镜子前面,结果对面出现了一个人,虽说同为女性,但她身份有点古怪啊,轮回转世,却又以一个一岁稚童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这本身就让人感觉害怕。 低头看了看心口那张符纸,我试着伸手戳了戳镜子,确实与阴路相通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跨了过去。 脚一踏进镜子里面,就感觉一晃,急忙稳住身子站好,却发现又是那一叶扁舟之上,并且还漂流在忘川之中,四周阴魂安静的朝着奈何桥而去。 小舟窄小,秦姑婆小小的身子站立于舟头,毕丽红在舟尾看着那只轮回鼎,而神无迹却并不见踪迹,反正她是看不见的,只会留下脚印。 大概那就是所谓的神迹吧! “师姐。”毕丽红朝我挑了挑眉,挤眼看了看秦姑婆,有点不知所措和茫然,我安抚的朝她笑了笑,弯身走到秦姑婆旁边,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她。 她轻轻一笑,稚嫩的脸上却带着看透世事的明了,让人心生敬畏。 “云舍,你恨吗?”她那黑白双明,瞳孔清澈得可以看得我的脸,但我没想到她开口却这样一句话,一时之间并不知道从何答起。 问我恨吗?可我去恨谁? 我突然感觉有点茫然,低头看着幽幽的忘川河水,深水之下,许多阴魂狰狞的想朝外冲,想逃离着忘川的压制,但他们终有一天会在这忘川下面囚禁到期,喝下孟婆汤,轮回转世,重新活上一回,而我怕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初见你时,泰龙村骤变,家破人亡,诡异叠生,你和游得性命难保,你不信白水,也不信我,却还是为了救游得,坐着帅哥的车到了院子里。那时苏梦还在,她一心求死,却有着一股子气发泄不出来,直接拿你开涮,你却并不慌乱,也不受她的恐吓,而是沉沉看着我,说要问我事情。”秦姑婆声音低沉,水嫩的唇抿出一个和蔼的笑:“当时我提出让你留下时,你是不愿意的,可为了游得,你却还是面不改色的留了下来。你住在二楼,夜里担心,一有风吹草动就醒了,却从不睁开眼,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就算面对紫河车那种血腥的东西,你明明害怕得手都在抖,腹中蛇胎异动,你却依旧沉着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人。” “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会去找白水,那时也不信他,却又找同样不信的我询问,私下里的两相比对。那时我就想啊,就算你姓云,可终究不亏是游媚转世,换成别的人,接连碰到那些事情,怕是不死既疯,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这般在两个不信任的存在中,不动声色不掺情绪的周旋应对了,可你却一步步朝前走着。”秦姑婆伸了伸手,凌空之中似乎有一只手扶住了她,让她坐在舟头。 朝她身边看了看,确定神无迹在,朝秦姑婆旁边点了点头,我想坐下来,她却轻声道:“后来我死后,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这么理性而冷静,可等我想明白后,却发现很心疼。云舍,你是我徒弟,师父心疼你。因为你如此理性冷静,看上去温吞而淡漠,不过就是因为你没有依靠,更知道没有理由去恨别人,所以你不恨,也不会怨怼。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不值得。” “你唯一恨过的,只有白水,他知道你是游媚转世,弃你而去,让你伤心产子,你伤心却不恨。只有在你断腕剜心,你伤痛欲绝,那时恨过他吧。你能恨白水,是因为对他有所期待,所以生恨。可你对其他所有人和东西都没有恨,只是因为没有期待,就算柳仙背叛你们,云长道利用你们,你也更多的是无奈和淡漠。”秦姑婆双眼直直的盯着忘川,声音抽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得轻轻嗯了一声,恨谁? 外婆为了救我死了,阿得那时昏迷,爹娘连见都见不着,泰龙村的人各有所图,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无奈,我去恨谁? 秦姑婆拍了拍她身边,示意我去坐下,坐我做下后,她的手直接抚上我心口,轻声道:“你从归墟出来时,心头血呕于巫链之上,女娲化形而出。所以在碰到孟婆时,你知道掏心而换女娲化形而出,你不恨她吗?” “她并不信任游媚,就算是转世的我,她依旧不信。”我知道她所指的是女娲,苦笑道:“女娲造人,心系天下生灵,她为补天而出,不得已将人族托付游媚。当时尸婆已显,建木初生,她自然知道游媚或许要走到那一步,两把沉吟刀,一条巫链助得了游媚,却也能要了她的命。” “我既然是游媚三魂之一,自然不能留,由我自主的掏心而换她出,灭了孟婆,对谁都好,至少我还有点时间。”我见过女娲三次,一次是在梦里,她在忘川水下叫我,一次是归墟出来,最后一次就是掏心换她现形,拖着孟婆归了尸洞。 她叫我时是“云舍”,让我没有接收游媚的记忆被她同化,这一步,在她补天之前,留下沉吟刀时就已经步好了的。 人心滋生了尸婆,由游媚转世的我以一颗活生生的心换女娲化形而出,破了这个局,想想当真是讽刺而又有着宿命轮回之感。 “阴阳有道,轮回无常。”秦姑婆的脚在忘川中踢了踢,沾不到水,却惹得水面下的阴灵朝上扑来,她一抬脚避开:“白水以皮护你,不肯受心,怕是当初建木神魂融合后,他就知道了这个结局,所以他愿意陪着你。” 能改变的都不是过去,能预见的都不是未来。 这是白水告诉我的,一旦看见,又岂是这般轻易不信,他终究也是在那个茧里拼命挣扎罢了,只不过这个茧是女娲和游媚同时作下的,困的不只是他,还有我。 他让我不信,可自己却总是在防着这最坏的结局,蛇皮珍贵,就算蛇死,依旧能护住我。给我时,正是他自己混乱,托蚩尤照料我,想与建木神魂同归于尽之时。 所以那时他让我恨他,让我以为他是建木,以十分强硬的态度将这身白袍套在我身上,除了他谁也脱不下来,可他防了建木,防了游媚,却没有防住他信仰的娲祖。 “你和他……”秦姑婆朝身后的毕丽红招了招手,轻声道:“天地不容。” 我低低的笑着,脱掉鞋袜,将脚放在忘川之中,阴魂狰狞的冲了过来,但在快碰到我脚时,却又惊慌逃离,脸带敬畏之色。 游媚记忆入了我体内,就算我并没有接收,可气息在,当初孟婆也是三魂之一,这些被困在忘川之下的阴魂自然也怕我。 天地不容,只不过因为强大罢了,这想法和天帝一样吧,就算女娲同不布局,天帝依旧会找机会解决掉的我们的。当年蚩尤起兵,太过强大,天帝还不是插手了。 毕丽红将轮回鼎送到秦姑婆手里,有点担忧的看着我,双眼眨巴着道:“师姐和白水,如若轮回,我一定去看你们。”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重重的点头,问她在这下面好不好。 “挺好的,每一个阴魂喝下孟婆汤后,我都能在轮回鼎里看到他的今生经历的事情,发现自己也不算太惨。”毕丽红浅笑,但一笑过后,有点腼腆的看着我:“师姐想过轮回转世要个什么出生吗?到时我可以和姑婆说的,她人很好……” “到时再说吧。”我心中发酸,揉着她的头更加用力了。 她为了白水填了地府漏洞,就算知道我们要轮回了,却还想着给我们走后门。 可我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游媚的阴魂能控尸婆,岂能转世? 白水更不能转世,他体内神蛇神魂本就强大,又融合了建木,一旦转世又是个麻烦。 秦姑婆既然将话说开了,就表明不会徇私。 她捧着轮回鼎站起来,这时鼎已经变得只到她膝盖,我蹲下来才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秦姑婆短而娇嫩的手指在轮回鼎边转动,让我想到了小白的手,他总是喜欢将手伸进我嘴里,让我轻轻咬他,一咬他就咯咯笑,完全不怕痛。 心愿啊? 我慢慢站起来,看着忘川不息,阴魂不断,却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心愿。 秦姑婆轻叹了一声,转着轮回鼎,手慢慢伸了进去,跟着一丝一缕如同游媚记忆的银丝从轮回鼎里出来。 那一团团银丝慢慢聚拢,跟着聚成一个人形,却淡得好像一团雾。 我眼睛发热,秦姑婆小手轻轻一推,送到我面前:“你与游媚终究不同,娲祖愧对你,三魂之一,所以就许你三个心愿。你没选,我就帮你吧。” 看着银丝聚成外婆的样子,我轻轻点了点头,秦姑婆自然知道我所牵挂的。 等银丝聚完,秦姑婆也唏嘘道:“你外婆很好,很好……” 我苦苦一笑,见秦姑婆将那银丝所聚的阴魂递到毕丽红手里:“送去奈何桥,孟婆汤两碗。” 洗尽前尘,也算最好的结果了。 毕丽红直接涉水而过忘川,捧着那缕阴魂静静的看着我。 秦姑婆再次将手伸进轮回鼎,却又停住了,看着我道:“建木的神魂不可轮回,但神蛇的想想办法还是可以,轮回鼎可以抽魂夺魄,或许你可以选?” 我心思一动,却听到忘川之下阴魂游动,水声哗哗作响。 白水从远处漫步而来,白袍涉水,周围阴魂避让,朝秦姑婆点了点头,然后朝我伸手道:“饭做好了,回家吃饭了。”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772章 番外8 白水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很恰当,上次怕我听从苗巫的建议接收游媚记忆,就算我以为他是建木,他还是放小白进来打断。 这次居然直接自己进来的,是怕我让秦姑婆收魂让他进入轮回吧。 “今天有你喜欢的鱼汤,大家都在等你了,我来接你回去。”白水见我不动,漫于舟前,朝我伸出了手。 秦姑婆沉叹了口气,从轮回鼎里抽出一缕魂丝,模糊得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但于外婆的淡色不同,这一缕魂丝带着淡金之色。 “与天帝神魂融合过,虽然是只是一魂,却也沾了气息,他会过得很好的。”秦姑婆将那缕淡金色的魂丝复又放入轮回鼎里,朝我道:“等我养好后,亲送他入轮回台。” “谢谢!”由她亲送,自然会是个好去处。 投胎是个技术活,希望他下辈子到普通人家,父母疼爱,家境殷实,长命百岁,富贵安然…… 我双眼有点发热,白水拉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直扣,拍了拍我的肩膀,朝秦姑婆道:“由你作主吧,我们不用选了。” 原本将手朝轮回鼎里伸手秦姑婆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作主,你这是逼我走后门。” “我们相关的人,就托您代为照顾了。”白水朝秦姑婆打了个哈哈,拉着我就直接从忘川涉水而去。 身后送完外婆的阴魂回来的毕丽红急急的赶来,叫了一声“师姐”,我回头朝她笑了笑,白水却拉着我朝前走,连头都不回,毕丽红微微失望却还是朝我挥手道别,眼泪横流却又努力勾着笑。 忘川归地府,同为娲祖身体所化,只不过她还留有形意在冥冥之中掌控。我不知道为什么白水能在忘川涉水而行,但他却似乎并没有留下来寻找娲祖的痕迹,大概也是心死吧。 白水带着我复又从镜子里出来,帮我将身上的白袍理了理,抚着我的脸轻笑道:“不怪我吧?” “怪啊!”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习惯性的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依旧没有沉稳的心跳声,可耳朵里却依旧嗡嗡作响。 “建木能看到后世为你立雕像,游媚看到的是什么?值得她化为尸婆身,想着掌控人心?”我手抚着白水的胸撑,不明白既然都能看到未来,为什么每个人所做的决定不一样。 “立场和选择,以及关注点不一样,自然担心的和想改变的都不一样。”白水扶着我的头发,轻声道:“像我们这样选择的才是神一般的选择啊。” 神蛇大人自嘲能力大涨,还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搂着他轻轻的笑着。 外面帅哥大力的敲着门,急急的叫我们去吃饭,说菜都凉了,如果不是念着白水下的厨,怕提前吃被他爆打,他早就开吃了。 楼下食堂里难得人多,小白他们那些小娃娃一桌,我们大的一桌,怪手看什么都新奇,正拿着一只红烧鸡腿往嘴里塞,她嘴一张,和动画片里一样,连骨头都不吐,整个就下去了,吓得帅哥急忙过去,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吐骨头,生怕她哽住了。 白水挑眉看着我,轻笑道:“你看,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奇怪,只要一有牵挂,情感难免会发芽变化,你总不会想着以后帅哥对你念之不忘吧。” “忘川河上,毕丽红叫我,其实也不过是想你回头。再见你一面吧?”我朝他翻了个白眼,暗暗磨牙道:“我记得螣蛇为了你,也是至死不渝呢。” “咳!咳!”白水急忙咳了两声,朝我呵呵的笑了,连忙接着我道:“我错了,吃饭吧。” 白水一出场,所有人直接开动,我们这边鱼汤还没动,小白和小龙种开抢,直接引水而去,眨眼之间,两个桌子的鱼汤连半滴水都没有了,只各剩一条肥白的鲫鱼安静而干巴巴的躺在碗底,正拿着汤勺准备勺碗汤的妙虚扭头看了看小白和小龙种,暗叹了口气,放下汤勺拿着筷子戳齐,正准备朝着鸡腿先行下手,结果怪手被帅哥掐住了脖子,可能是憋着气了,双手乱舞,跟着好几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胡抓乱摸之间,一盘鸡腿全部被她的手给抓住,跟着就本能的朝嘴里塞去。 活土可生万物,也可以吞食万物,别说几只鸡腿了,直接将我们这几个人吞了都不在话下 白水速度快,端着一盘雪花肉放在我面前,有他护着,谁都不敢抢。 妙虚接连两次受挫,袖子一挥,桌上瞬间少了几个碗,他直接朝我们道:“你们慢慢吃吧,我饱了。” 跟着甩袖而去,袖子里菜香幽然,他却连脸都不红一下,自顾的回房了。 小白他们那一桌抢完,自然不会放过我们这一桌,帅哥没想到变化这么快,顾不上怪手吃东西不吐骨头了,端着桌上两个盘子,也开溜了。 怪手还砸吧着嘴,愣愣的看着白水护着的雪花肉,可白水一抬眼,她立马转眼看着小白的他们,然后露着甜美的笑扑了过去。 原来人多吃饭会变成这样啊,我抬头看着白水,他却毫不在意,盛了碗米饭送到我面前,自己捧着碗,给我夹了块肉,轻声道:“我以前不吃这些,现在想想,好像还没有陪你好好吃过一顿饭。” 细想之下,似乎确实如此,雪花肉做得很好吃,瘦肉烂而入味,肥肉肥而不腻,肉汁的香味夹着肉椒和香菇的清香,十分清新。 他不时的给我夹菜,就算旁边小白和阿娲他们为了抢块肉在我们面前飞过,只要白水一个眼睛,他们连肉都不要了,马上避开。 一碗饭吃完,我有点饱,白水却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熬成奶白色的鱼汤,萝卜丝晶莹剔透,飘着几粒翠绿的葱花,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我诧异的看着白水,闻着就十分鲜美,那边小白和怪手都凑到碗边了,阿娲更是抱着白水的胳膊,小龙种和小螣蛇也飞到了桌子上。 可白水一个眼神,小家伙们立马避让,小白和阿娲更是委屈无比,眨巴眨巴着眼盯着白水,嘴里低低的道:“阿爹,汤汤……” “这是给你阿娘的特意熬的,你们刚才不是喝过了吗。”鱼汤由白水维着温度,所以他十分直接的递到了我嘴边,轻声道:“这是那两条鲫鱼的头汤熬出来的,他们喝的是熬过汤捞出来的鲫鱼加水再熬的,我熬好汤过特意切了萝卜丝去腥,葱花和香菜调味,你尝尝。” 我听着眨了眨眼,一边已然听懂了的阿娲更加委屈了,拉着小白指着白水,哇哇大哭道:“爹爹坏,喜欢阿娘,不喜欢阿娲,坏爹爹!” 边哭边朝外飞,估计是找帅哥和妙虚告状去了。 鱼汤确实鲜美,入口香浓而不腥,萝卜丝只是一滚而入,还带着甜脆。 我伸手想接过汤碗,可白水却紧紧端着,伸手揽着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着,旁边怪手凑过来有点懵懂而向往的看着,我脸有点红,扭头瞪着白水,他却根本不当回事,而是看了怪手一眼,然后依旧将碗沿喂到我嘴边:“你生小白时,坐月子我几乎没管过,先把这碗汤喝完,我以后每天换着法子给你熬汤,乖……一定要喝完。” 这跟哄孩子似的,我心中发软,只得听话的喝完。 白水伸手一引,变出一块湿帕子细心的给我擦了擦嘴和手。 我打了个饱嗝,他又变出一杯清茶递到我手里,正中一朵半开的玫瑰被开水冲得半开,香气清淡,看样子神蛇大人不会再问世事,就专门学习这些东西了。 捧着水杯喝了一口花茶,内里的玫瑰花轻荡,白水朝我道:“晚上去吧?留久了也不好?” 他眼睛瞄着我心口,手指轻轻抚过:“你怪我吗?” “不怪。”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将手里的杯子朝他递过去,晃了晃里面那朵泡得半开的玫瑰花:“每天都要有玫瑰花茶哟。” 他轻笑的转身离开,我捧着茶杯,看着外面帅哥带着小白他们又开始玩闹。 何必壮却出现在门口,朝我轻声道:“真的准备好了?” 我轻轻点头,何必壮沉叹了口气:“我准备去找苏静,苏家知道她那个孩子不是苏螿的,使了拌子,她过得并不好,苏梦生前最记挂的就是她了。” “好好对她。”苏梦的事情是他永远的心结,他能面对苏静,自然是最好的。 “要我带小白他们去吗?”何必壮却怔怔的看着我。 我心中一怔,逃到国外,也是一个法子,只不过苍天有眼,天帝代表的可不只是这天土地上的老天爷,朝他摇了摇头:“白水自有安排。” 他说去找苏静,也是想帮我们安排好小白他们这些存在吧? 神蛇都不能存,小白威胁最大的存在,阿娲怕也是不小,天帝怎么会允许? 何必壮并没有久留,跟帅哥陈起语他们看了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当晚小白他们玩累了后,白水将小家伙们一块白帕包了,搂着我直接朝悬空寺而去,院子下面,帅哥坐在院墙之上,扯着嗓子唱着不知道什么歌,听起来似乎如同招魂一般。 只是当白水带着我进入悬空寺对面那个洞里时,我双眼一酸。 “都说会天天熬汤给你喝的,你不信我。”白水搂着我,抚过我的眼睛:“你要的玫瑰花种好了,明天早上摘了,让小白引动日光晒好,螣蛇和小龙种负责浇水,阿娲负责摘,总不能让他们闲着。” 小白他们被放了出来,原本还睡眼惺惺,被不周山心一吼,看着周围的环境,立马都兴奋了。 我看着以不周山基石砌成的平地,头顶上居然是倒罩着的血蛇鼎,连带螣蛇那条蛇骨,又是十条神蛇骨在周围游荡。 神蛇大人将我抱在怀里,轻笑道:“现在怪我了吧!”添加"xwu799", 章节目录 第773章 番外 白水的沦陷 对于将螣蛇的蛇丹托于游家血脉重生,白水原先是拒绝的。 就算螣蛇重生成人,想让白思重生血肉,他必须要和那个重生的人诞下蛇胎,他总有一种让自己卖身换白思重生血肉的感觉,多少有点别扭。 更何况人族与蛇族已然到了相见两惧的地步,见蛇,人人喊打;见人,蛇闻风避走,二者相见皆要心惊,人蛇共种更是难成。 白水虽以神蛇之威解了心蛇之祸,也不过是不想让人族将蛇更加妖魔化罢了,更何况游家人终究还是如约守在泰龙村,这个让他莫名感觉心安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对于螣蛇,白水只是愧疚,虽说神蛇之间有着既定默认的婚约,可白水从未想过延续神蛇血脉,连娲祖都补天而去了,人蛇两族都各有发展,神蛇血脉延续不延续的也并不重要了,螣蛇复活重生也没什么必要的。 现在想起螣蛇几次救他,白水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总感觉有点遥远而又迷茫,不明白他们之间怎么会有那么重的生死之托。 可游家的家主却提出可以让白思伴骨而生,这相当于将白思和那个重生之人绑在了一起。 白水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白思终究还是他唯一的亲妹,难不成当真以蛇骨之身存活下去?有游家血脉相依附,对白思也是一重保护。 思虑再三后,想着不过就是交一次尾罢了,也就那么回事,蛇族也并不是多么深情的存在。 在游家家主的女儿确定怀上后,白水亲自将白思的蛇骨封入胎中,又将螣蛇的蛇丹给了游家的家主,想着十月怀胎,他也不可能漫漫的守候,这个世界他已然融入不了,干脆就进入阴河沉睡。 沉睡中他感觉到那个孩子生了下来,可能是解心蛇让他消耗他过多的精力,对于这个螣蛇重生的孩子他也并未在意,白思只是伴骨而生,神蛇之骨就算游家人也拿她没有办法,只等到成年,他与重生人交尾产下蛇胎就行了,至于蛇胎就交给游家人养吧。 毕竟泰龙村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更不用说游家那个女儿也透着奇怪了。 白水有点迷糊的想着,又沉沉睡了过去。 所以等外面各种大蛇妖淫而带怨的气息传来时,他瞬间惊醒,那个因为白思伴骨,与他之间有着一丝牵连的重生人居然被一条蛇妖给缠上了。 白水就算对螣蛇重生并没有多少情爱,可终究还有着战友之谊,而且这人也是他守候的,怎么容其他蛇妖强行玷污,直接逼走。 只是看着床上十八年才长成那样青涩的模样,白水咂了咂嘴,虽说脸不错,可那身段确实不尽如人意。刚从沉睡中醒来的白水沉叹着气摇头,准备离开时,却闻到淡淡的气息,床上的人扭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总有卖身之感的他,突然有点意动。 想着反正要交尾,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神蛇之身要保精气,第一次必须以蛇身相交,看着床上青涩的身子,白水终究不忍心让她受苦,施了迷魂之术,这才缓而轻慢的缠了上去。 可中了迷魂术她却依旧抗拒不已,白水正在意动之中,蛇交尾时间极长,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施着术法,让她没那么难受。 本以为她第二天醒来会惊慌失措,告诉那位游家的家主,或是痛哭涕,却没想她安静的换了床单,收了蛇骨,还有心情安抚那个明显装疯的阿娘,并没有半点娇羞之气。 这份淡漠沉着,倒与蛇族有点相像,让白水感觉有点意思,只是泰龙村淫气荡漾不说,还有着更加诡异的东西潜伏,白水本来不想管,可她身上蛇的气息过重,那些蛇妖接连找上门来,不护着难道还让她被欺负了去? 可一护却发现这叫云舍的重生人,与螣蛇的性子完全不同。 她看上去温吞淡漠,其实内里极有主意,表明上谁说什么她都听着,其实心里根本不信。 自身难保,被大蛇吓得魂都快没了,却还能硬撑着脸色和精神与白水谈条件,让他救人,就算羞涩得脸色充血,却依旧能提出交尾之事,让白水不能强行拒绝。 那憋屈而又识实务得好像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白水越发的感觉有点意思,这种感觉让他都忘记了她是螣蛇转世,只感觉她就是云舍。 游家家主不知道为什么隐藏实力,她傻乎乎的要救外婆,被献祭给了后山的假蛇仙,白水只得又救下了她,可她表面上对白水相救十分重视,心底里却带着抗拒和隔离,清楚的记得白水交待的事情,还能理性的问白水,既然他藏于体内,可以见她之所见,为什么不主动救那位游家家主。 白水当时有点哑然,游家家主需要救吗? 游家既然布了局,他也并不想掺合,只是冷眼旁观,在关键时候守着她就行了。 可当她那个弟弟中了尸蛇混毒时,再冷静理智的她有点低迷,白水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心见她这样,提出生下蛇胎救游得的建议,并刻意撩拨于她。 十八岁的少女就算初经人事,依旧带着青涩,脸色绯红,可眼底却又沉静无比的思量着。 白水本以为她会逃避拒绝,甚至可能会恨他乘人之危,却没想她犹豫之后,泰然处之。 这种冷静,让白水莫名的心疼。想到不知道多少岁月依旧任性骄纵的白思,对比于云舍冷静的取舍,白水明白,少女所缺少的任性,不过就是无所依附,任何事情只能靠自己,日久天长,对她再不利的事情,她还是清楚的选择走最有利于她的路。 接下来泰龙村剧变,整个村子被大火烧掉,她找到了泰龙村养蛇娘子和自己是人蛇共种的痕迹,这样恐怖而又诡异损阴德的事情,她明明害怕又为自己感觉到恶心,同时却又好像那个将事情变成这样且从未见过的阿爹,真的并不重要。 就算白水说生下蛇胎可以解尸蛇混毒,可她怀了蛇胎,却又并不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那上面,自己去找了奈河的秦姑婆。 当白水看到那位秦姑婆时,他想大概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只是院子里居然还有个快要死了的女人找她麻烦。 云舍经历剧变,心神不稳,却依旧能强撑着不让那女人欺负了自己。 知道云舍来找秦姑婆的白水,因为她的不信任,多少有点不舒服,可见她面对刁难硬撑时,突然心里发酸。 他们都怀有蛇胎了,可云舍却从未想过,真正依靠他,也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一时气愤他抛下一条蛇,帮她吓走了那个快死的女人。 为压蛇性,秦姑婆让她喝蛇羹,并让她留在院子里做学徒。白水在巴蛇骨洞里找那个游婉的痕迹,却发现整个巴蛇骨洞都得奇怪。 更让白水不可思议的是,他发现了那位被囚禁的柳仙时,云舍居然当着他的面问出了尸蛇混毒如何解,不信他却又如此坦荡的不信,白水不知道是该气呢还是该笑。 让白水更没想到的是,云舍不信他,却能将游得托付给他,这让他明白,云舍不只是不信他,同样也不信秦姑婆,她只是在二者之间周旋,寻找一条她能自主的出路。 可惜沉睡过久,加之修为尽在白思身上,白水对自己实力的认知还保留在当初威武的神蛇之中,感觉到巴蛇骨洞和蛇仙庙有着联系,白水同时还感应到了蛇灵。 在蛇仙庙自己的地盘,他却受到了道门阵法的攻击,五雷正法伤及蛇体,他负伤回到巴蛇骨洞,以为要自顾舔伤时,云舍居然不顾害怕连夜找了上来。 还带了抽血的针管,想用血洗伤,帮他治疗。 白水看着她笨拙的用针管抽着血,明明怕痛,却又做得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又一下的给他洗着伤口,抽一次不够,大有再来一次的架势。 明明并不是完全依赖于他,也知道他对蛇胎也有要求,但云舍却记得清楚,有恩报恩,却又不矫情。 或许是伤中脆弱,又或许是最近交尾较多,又或许在那一次次危机之中早已情动,白水看着鲜红的血流过自己的胸口,那温热的血似乎将全身的血液都熨热了。 她或许并不知道,一个人蛇共种以血为神蛇洗伤,阴阳血合所代表的意思,白水却不知道为什么沉静的心突然开始跳动,直接扑了过去,裂心取血,将心口血渡入她嘴里,与她立下蛇族血誓,血肉交缠,生死相同。 这是一个古老的咒语,由娲祖亲自见证立下的,白水记得咒词和如何立吕,但他以前从未想过会与谁立下这个咒语,无论是螣蛇还是白思,他从未想过。 可在那一刻,他明明知道这个咒语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更甚至云舍都不知道蛇族血誓对他而言的重要性,但他就是想和她关联在一起,就是想以命护着她。 护着这个表面并不坚强,却以淡漠面对所有事情的女子。""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74章 番外 白水的纠结 自从有了蛇族血誓后,白水有点少男情动的感觉,时不时撩一下云舍就莫名的开心,有时给她帮一下忙,就有点微微的满足感。 好像原本各怀心思的一人一蛇,因为蛇族血誓,完全联系到了一块,只不过云舍依旧没有意识到这个咒语的重要性罢了。 可接下来云家居然想让云舍化为护脉神龙不说,她碰到的那个身藏祸蛇的小女孩子所在的村子,居然连着阴河,更是在阴河里发现了泰龙会以人献祭阴河的痕迹,接下来白水发现泰龙村居然意图打开黑门。 黑门里的鳞片人似乎对云舍志在必得,云舍更是差点被迷惑进入了黑门不说,她一个人居然有长鳞的迹象,白水只想着与游家血脉有关,以神蛇的心头血帮云舍压了下去。 就在黑门初开之时,云舍那个失踪的阿娘又出现了,并且下了蛇眼不说,还以人脸石虾虫复制了整个村子的人,以及献祭了什么,让泰龙村整个复原。 为了不让云舍赴险,白水只得暗中与秦姑婆协商,同去封黑门,免得云舍被拘回,可她却还是来了。 黑门的力量太大,秦姑婆只得以身献祭封了黑门,异蛇对于神蛇血脉过于执着,白水拼尽全力将云舍带出来,却又昏迷不醒。 白水原本以为他这昏迷至少得很久很久了,却没想到云舍带他上了龙虎山,以万蛇吞噬之痛,唤醒了他。 只是等他们从龙虎山回来,准备破了泰龙村的局时,她那个阿娘却拿出了螣蛇的蛇丹,告诉白水,云舍并不是螣蛇转世,他被游家偷胎换骨给骗了。 当时白水所气愤的是游家人的叛变,是她们提出以游家血脉为依托,让螣蛇重生,也让白思伴骨而生的,可她们到头来却一直是骗人的。 更甚至她们还打开了黑门,放出了那些鳞片人和异蛇,白水是从黑门中出来的,对于里面鳞片人有多恨,他至今都记得,可他以为算是盟友的游家人,却打开了黑门。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云舍不知道为什么发狂,全身化鳞,杀掉了那条缠住她的怪蛇,更甚至握着沉吟刀朝白水而来,身上鳞片狰狞,像极了当初黑门内的鳞片人。 白水当时又恨又怕,他在黑门之内,与鳞片人有过多少血战,可到头来,他许之以性命,更甚至可以说最爱的人,居然还会变在鳞片人。 当沉吟刀划破他的胳膊时,白水却瞬间清醒,顾不得游婉,只想着如何不让云舍再化成鳞片人,变得迷茫,搂着她将心头血渡了过去。 她从昏迷中醒来,白水想检查她的伤口,可云舍却并不让他碰触关键的地方,更甚至直接以关心白水以血施救的话,岔开了话题。 白水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不想云舍问及螣蛇那粒转世蛇丹的问题,可她不问时,他又感觉不是滋味,毕竟从游婉的话里,他与螣蛇好像情意深重得很,他和云舍立马蛇族血誓就是对不起螣蛇的。 但云舍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关心着泰龙村那些人脸石虾虫所重生的人,以及泰龙村另外的势力,只字不提蛇丹之事,更是半个字都不多问。 白水心里发沉,盼她发问,或是她生个气,他借机解释也好,可她却冷静的分析着,更是找了个理由让白水离开。 离开之前,白水沉沉的看着她,他一直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就是怕她会问及蛇丹,怕因为一粒蛇丹,与游婉几句话的挑拨,让他们之间留下遗憾。 可当他的眼睛落在云舍小腹上时,云舍却拱了拱身子将小腹护住,并不让他碰触。 白水不自然的挪开了眼,借口说离开,想让云舍挽留,她明明叫住了他,却依旧没有问蛇丹的事,只是交待他不要再用血施救。 白水只感觉心口比他立蛇族血誓时裂心更痛,恍恍惚惚的离开,更甚至还躲在窗外看了云舍好大一会,本以为她怎么也得伤心,或是失神,至少也要趴在枕头上痛哭一会吧? 但她却只是抽出沉吟刀,看了又看,跟着就下床做事去了,对于他们之间的纠葛,似乎并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白水只感觉心空落落的,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本来不计较是好事,可为什么不计较时,他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回到巴蛇骨洞,白水一直在打量着那粒蛇丹,他再也无心计较游家偷胎换骨的事情,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纠结于云舍的不闻不问。 这时云舍居然让白思带她过来了,让白水越发气愤的是,她明明看到了他手里的蛇丹,她却生生的扭过头去,乖巧懂事又冷漠无情的给白水时间将蛇丹收好。 白水只感觉一身血都变得发冷,冷冷的看着她,她却只关心着人蜕解蛇眼,好像对于那粒蛇丹,以及他和螣蛇之间是否有情,半点兴趣都没有。 提及送她回去,她居然依旧能笑着答应,只是那笑再也不和以往一样,让白水看着舒心了,只显得刺眼。 他甚至连如何出的巴蛇骨洞都不记得了,只想着抱着云舍,用蛇身将她死死缠住,狠狠的交一次尾,这次是用蛇交尾的时间,再也不顾忌她的身体,缠上十几个小时,以振纲常,让她知道不要这么冷漠的对待情感。 可这只是白水的想法而已,他依旧送她到院子里,见她笑着道谢,原本伸出去想抱她的手,看到那个虚假的笑,白水心里发冷,立马就缩了回去。 白水为自己感到可笑,他许之以重誓,可她却对他的情事半点兴趣都没有,如同初见一般,对什么都理智淡然。 他喜欢云舍的冷静,可当她连面对他们的情感都这样冷静时,白水却莫名的气愤。他想见她因为螣蛇的事情逼问他,宁愿看她发怒,她不理他,见她生气,更甚至断了往来,这样至少他也能有一个突破口去解决。 可云舍就是这样不温不火,冷静自持,似乎对待白水,就好像一个合伙的搭档。 白水气得一条控水的蛇差点冒火,思量再三,他捏着螣蛇那粒蛇丹,想着还是先解决清楚吧,免得云舍胡思乱想,可一回转,却见云舍和陈起语额头相抵,脸都快贴到了一块了。 一直强忍的怒火瞬间爆炸,白水借以杀狐,用刀雕出云舍的雕像敲打陈起语那个狐狸崽子,同时将云舍抱在怀里,再也不用顾忌什么神蛇的脸面。 当感受到她脖颈的温度时,白水知道,他完了,光是抱着相贴,其他事情都没有做,他就已经满足无比,所以等那狐狸崽子离开后,他终究还是隐隐的提及了蛇丹的事情,只不过这些关系到游家的秘密,白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但依旧许诺以后肯定告诉云舍,免得她乱想。 同时带她去看翼蛇卵孵化,其实他更想的是看到他们的孩子生出来,现在只要一想到有一条他和云舍血脉的小蛇,或是一个小孩子生出来,白水就感觉整条蛇都要沸腾,只想在水里翻上几个滚,盘成圈圈再拉直,这种兴奋感,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 可他跟条母蛇一样,小心的护着翼蛇卵,想着孵化出来,给自己孩子当坐骑兼保镖时,却在泰龙村碰到了那个只会唱歌的少女神无迹。 她来自于虚无之地,知道的自然比较多,见到白水时,突然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云舍并不是螣蛇转世,却是实打实的游家血脉,已经有过变成鳞片人的迹象,蛇胎有着神蛇血脉,如若生下来的是一个鳞片人呢? 黑门之内,鳞片人并不生产,只因为子噬其母,生下来还不一定养得大,所以鳞片人并没有生育。 只要一想到云舍被腹中蛇胎一点点吸尽血肉,当生产之时,被生生吞噬掉肚皮痛死,白水被吓得魂出五天。 什么给白思重生血肉,什么解游得的尸蛇混毒,无论什么都没有云舍活着重要。 他可以让白思就这样以一条蛇骨活着,也可以和云舍永远没有孩子,但他却不能没有云舍,这无关于生死,只是他突然感觉,如果没了云舍,似乎都不想这般清醒。 可就连在梦里,他都会梦见云舍浑身是血,肚子血肉模糊一个鳞片狰狞的孩子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张嘴嘶咬着她的血肉,白水想赶开那个孩子。 可云舍却阻止了他,让他用孩子的脐带血救她弟弟。 白水知道那个由她护着长大的弟弟对她多么重要,所以他将游得困于石蛇之中,亲自用蛇类畏惧的雄黄泡酒,为了加强效果更是将白思给扔了进去。 就算云舍再恨他,他也不想看着她和梦中一般,血肉模糊的离他而去。 可云舍却很坚持,更甚至从不示弱的她,苦苦哀求,留下这个孩子,不为了救那个弟弟,只想留下这个孩子。 白水强行给她灌了蛇骨雄黄酒,却被她呕了出来,还借机化鳞而逃,更是剥皮自证鳞片人的存在,以求佛道两门能支持她应对黑门内的鳞片人。 那时白水才知道,云舍对他的情感或许冷静,可心里依旧有着爱意的,要不然不会为了生下他们的孩子,连命都不要。 只是神无迹,和佛无心皆从虚无之地而来,怕是这里要乱了,先来找寻她们的机缘。 当白水同意云舍生下孩子时,她只不过对着他眉心轻轻一吻,就让他整条蛇都融化了,果然情爱暖人心,断人肠。福利"xwu799", 章节目录 第775章 番外 白水的无奈 就在白水以为可以谈情说爱,亲亲抱抱举高高之时,但当他们走进神龙村世代守护的祠堂,看到那条神龙时,白水还有点懵懂,可白思却因为血脉相连直接冲了进去。 白水只得跟了进去,浑浊的污水之中,不知道被囚禁了多少岁月的螣蛇被两条铁链穿过琵琶骨,无声的嘶吼着,蛇尾却只能搅得水更加浑浊,蛇骨之上居然还有寄生的小石螺,看上去凄残无比。 从未想过螣蛇会还活着,更不会想到她这种情况下出现的白水被那模样所震慑,就算神蛇一脉犯下再大的错,也不应当由人类如同囚禁鱼虾一般囚禁于地底。 更让白水怒意狂涌的是,那两条铁链之上,符纹闪烁,明显就是游家人的手笔,可他试过了云舍并不知道这种符纹,她外婆不知道所踪,游家其他人已然没了踪迹。 但凭这两条铁链就可以确定,螣蛇是由游家人囚禁在这里的,当初也是他们告诉白水,螣蛇已死! 他并没有多想,直奔云舍而去借了沉吟刀,因两人血肉交缠,他也能用沉吟刀,跟着划开了铁链,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铁链一解,螣蛇感觉到坑外的游家血脉直接冲了出去。 当时天地变色,白水生怕云舍被伤,急急追赶出来,带着螣蛇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回头之际,却见云舍茫然的站在那里,天地因为团团乌云相接,她娇小的身子就那样站着,似乎闪动的雷电她全然不惧,白水心有点发痛,差点从空中栽落下去,幸好螣蛇扯了他一把,才让他能稳住飞行。 螣蛇也对阴河十分了解,直接回了阴河,白水心里记挂着黑门之事,一旦鳞片人出来,以它们对云舍志在必得的情况来看,云舍必然首当其冲,他一身修为都渡于白思之身,加之沉睡多年,从修为上并比不上螣蛇。 与螣蛇谈过后,只知游家人将她囚禁,是因为怕她威胁到人类的生存,但她对鳞片人她还是有着恨意的。 所以白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若螣蛇能恢复全盛之时,以螣蛇之威,应战鳞片人自然多了几分胜算,只是重服蛇丹,再生血肉并不是这么容易的,所以他找云舍借血蛇鼎。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生愧疚,云舍脸色一如当初知道蛇丹之事时的淡漠,却并未拒绝借出血蛇鼎。 可就在他在血蛇鼎内帮螣蛇重生血肉之时,心神却极为不宁。 血蛇鼎可以隔绝外界气机,重生血肉之事更是极为关键,丝毫都不容有差,可白水却依旧心跳如鼓,慌乱如麻。 眼前总闪过云舍温淡却又坚韧的脸,白水急急收了术法,留螣蛇在血蛇鼎内,急忙去找云舍,却发现她居然在悬空寺内用自己的身体帮一个孩子吸婴灵。 白水当时差点炸开,让清心打开空响钟,但那只钟古怪无比,除了里面的人自己出来,外人根本没法进去。 婴灵是什么? 对于云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白水就好像那些被她片过的蛇一样,身上一寸寸的生痛,却又找不到确定的确处,急得鳞片都快掉完了,他盘山撞钟,想将那半浮的空响钟撞倒,救出云舍,救个孩子而已,根本没必要这么拼命。 她怀着蛇胎,婴灵最大的愿望就是从母体之中生出来,所以肯定都会钻进她体内的,他眼前突然闪过梦里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不停的撞着空响钟。 白水知道,她躲在那钟里吸婴灵,也是怕他感同身受,可当她连痛都不让他痛时,他的心却更痛。 可空响钟不知道为什么古怪无比,蛇身之体缠绕撞了一次又一次,居然没有半点响声传来,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白水急得好像又要吐火了,嘶吼着大叫,引天雷劈山。 他知道云舍不会问,她只会忍,因为她知道这事情是游家人做的,她心里对自己有愧疚。就算他提出解了蛇族血誓,再和螣蛇重立,怕她也会答应。 这就是云舍,她在外婆照料下长大,自己要照料疯傻的阿娘和弟弟,无论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不对。 白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和她解释,为什么要憋着那口气,想看她着急,却只得用头一下又一下的撞着空响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好像雷都要劈断这绝天崖时,一道蛇魂被引来,云舍从空响钟下爬了出来,精神萎靡,摇摇欲坠。 白水急忙化成人形,可看到那个被扶起来的身影时,他一时气愤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双腿如踩在云端,软如面条,想抬脚却连劲都使不上来,只得愣愣的看着云舍,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算当初看着阿娘与女娲离开补天,白水也没这么痛心。 好不容易稳定心神准备过去抱她,却见碍事的帅哥急急的冲了出来,抱起云舍就跑。 强忍着怒意的白水当时真的炸了,直接追了过去,抢过云舍,将她带到对面山上的平地上,直接撕开衣服用蛇族的法子给她疗伤。 对于情爱,白水是迷茫的,他并未经历过,也并未见过,所以懵懂无知。 但有些东西他却又是知道的,知道云舍为什么要避开他,知道她为什么不问。 两具身体交缠在一块时,白水抛弃了神蛇的冷傲,细细的和云舍解释着前因后果,但他却知道,自己和云舍心中终究还是埋下了一颗钉子。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游家以阴谋强行攀附到他身上的云舍,更猜不透游家为什么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所以他确实不知道怎么面对云舍,只得将她送回悬空寺。 本以为受了伤,她会安心的在床上养胎的。 可在白水努力想将螣蛇恢复实力,应对鳞片人,给云舍多一重保障。可当他引动血蛇鼎时,血蛇腾空而出,缠住了螣蛇,同时拘出了并未完全复原的神魂,他是控鼎人,立马发现螣蛇居然并未吞下过游家鳞皮,而是靠着吞食化鳞之人为生,心中惊骇直接引动血蛇困住她。 奈何螣蛇修行本就高于他,加上他为了救云舍,实力销耗过大,差点被螣蛇缠着吞食掉,幸好有血蛇相助,白水借血蛇鼎将螣蛇困于鼎中,跟着出来找云舍,却发现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等白水再次找她时,她居然又被困在了神龙村地下的夹沟里,这次更厉害了,居然还围满了黑鳞人,差点小命不保,白水好不容易救出她,结果胆大不要命,还总是招惹厉害东西的云舍,却并未跟其他妹纸一般投入他怀里,而是冷静的告诉他,螣蛇骗了他,这事白水已然知晓。 只不过他们的情况都并不乐观,受伤的不少,尤其是帅哥帮云舍挡了一道鬼蜮的沙,伤得极重。 以云舍那种愧疚心里,如若帅哥出什么事,怕是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他,本来那个不正经的帅哥对云舍就有意思,白水干脆直接给了他一份大礼,解了毒不说,以后还蛇毒不倾,算是答谢他救云舍,同时也断了他对云舍的想法。 既然发现了鳞片人自然都要应战,可谁曾想到,当他们准备好时,云舍那个叫宋媛的阿娘因为藏在神龙村的东西被发现了,诡异的以送命般的姿势死在了云舍手里。 云舍看着冷漠,其实却十分重情,一旦认同的情感,很难割舍,当时她捧着满手的血,满眼悲痛,可脸色却茫然的看着雾气弥漫的河水,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像无声的呐喊,无助的悲恸,可她却找不到发泄口。 白水只得紧紧抱住她,引着水一点点的将她手上的血洗干净,亲声的安抚她。 他本以为会一直陪着她走过这段悲伤的岁月,让她从自责中走出来,安心的过个年,却没想已化成人首蛇身的云长道找了上来,云舍表面平静,可却并不接受云长道的压岁礼,心里也是抗拒的。 可接着,白水突然发现云家那条护脉云蛇,居然就是当年黑门内人族所养的异蛇王,在黑门内帮着人类猎杀神蛇,算是蛇族的叛徒。 就算只是神魂,但想要收服异蛇王,还要世世代代的养着,证明云家在当年黑门内的事情也有所关联,肯定还有着另外的力量。 白水不顾鳞片人将出,要直接灭掉了那条云蛇,一除后患,却没想云舍顾忌云家人性命,出手阻拦。 可她不知道异蛇王在,就会引起黑门内的异蛇涌出,鳞片人更是可能借此操控云家人,所以白水不顾一切的灭掉了那条云蛇,虽然没有伤及云家人,可云舍看他的眼神,却如同异类。 他突然有点心灰意冷,他可以不计较游家的阴谋,可以不去想为什么要强行将云舍与他绑在一块,但他却受不了云舍那看异类的眼神。 她可以杀蛇片肉熬汤,却不能接受他仇恨似海是牵连伤人? 所以这就是区别,人与蛇,终究还是不能共存。 白水看着云舍从半空落下,却本能的接住了她,但却不想再见她看异类帮的眼神,几乎逃一样的跑了。 他是条蛇,从娲祖创世起就是一条蛇。蛇与人的争执,在当初娲祖神殿就已然奠定,人杀蛇吃蛇,蛇避于山林,不到迫不得已不会伤人,相比于人挖洞掏穴抓蛇泡酒制药熬汤,蛇不知道安稳了多少倍? 可云舍看他,依旧是那样异类的眼神。添加"" 章节目录 第776章 番外 白水的崛起 自从被云舍以那样异类的眼神看过后,白水就藏身于阴河之内,这条阴河是他阿娘身体所化,在这里他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有点迷茫,他想问他阿娘,为什么人和蛇难以共处。 就算他和云舍血肉交缠,可一旦他怒极而伤及人,云舍看他的眼神终究是不一样的。 人与人之间的战争,是内部的;他一出手,就会关乎种族,他就是异类,可明明人杀蛇,连云舍都是接受的啊? 白水化身成一条小蛇游荡于阴河水中,迷茫而又心烦,他脑子里全是寒冬之时,与云舍窝在床上,交颈而眠,交腿叠面,相依相偎,还有云舍抬眼看时,那双清澈的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他也几次去院子里看云舍,可惊蛰将至,院子里人多,虫崖的人了来了,宋栖梧对她很是亲近,云舍或许从她身上体会到了从未体会的亲情,只是夜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惊醒了。 看着她惊慌的模样,白水想着,与他同眠时,云舍向来睡得安稳,她喜欢将肩膀也放在枕头上,这样白水就刚好可以将头埋在她颈窝里,她会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拱着腿侧卧着,白水刚好将她冰冷的双脚夹在腿间,帮她捂热。 她的胳膊却护在胸前,一手刚好抵着他的胸口,一手伸在他腋下取暖,手柔软却并没滑嫩,因为从小做的农活多,所以带着微微的粗砾,微微一动就让白水有点意动。 她睡觉时从不翻身,刚好白水也不喜欢翻身,他们可以用这个相契相合的姿势睡到醒。 白水脑中全是云舍睡时的样子,好像无论她怎么睡,与他之间都是“刚好”的契合,可她醒来后却并未注意到他,而是下楼与陈起语聊天。 那只狐狸崽子,双眼桃花乱散,明显就不安好心,不过幸好云舍不大理会他眼里的桃花,这才让白水微微安心。 镇子里乱,她从一位婆婆手里拿到了一粒蛇头骨,居然引出一条十分厉害的蛇影。云舍似乎有点恍惚,但至少安心的呆在院子里。 让白水没想到的是,相对于龙虎山和悬空寺那些人,她居然更信白水,当那些人问及螣蛇留下的黑卵时,她话语里都是对他的维护,这让原本心灰意冷的白水莫名的发暖。 好几天的偷窥跟踪后,有点无措的回到了阴河,顺着阴河一点点的摸索,但他发现,黑门或许并不是一道固定的门,可他来不及找到其中的关键,云舍她们就已然下了阴河。 帅哥以为白水不在,自己就有机会,一个劲的朝前凑,在外面偷看的白水恨不得引雷劈死他。 可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再偷看云舍,她肚子里有他们共同的血脉,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他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着。 所以借着与阴河之间的联系,他用自己的血为引,让附近群蛇为哨,只要哪里发现黑门和鳞片人的踪迹,他会第一个知道,所以当他来到文升村独自一人面对鳞片人时,云舍她们还守在泰龙村下的阴河里。 鳞片人一出来就被他引雷为墙围住,狂然大怒,但白水化身神蛇之时,却有着莫名的激动。 这一战并不是因为人蛇之争,更不是因为当年的仇恨,他只是为了云舍,多杀一个鳞片人,她就多一分存活的可能,他只是在守护自己的妻儿,无关什么种族大义,也没什么爱恨情仇,他只是想让云舍多一份安稳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这时他并不是神蛇,也不是当年愤然出了黑门的白水,只不过是一个守护爱人的普通蛇罢了。 鳞片人是娲祖杰作,凶狠异常,更何况还有异蛇助阵,这次出来人数极多,白水全身是伤,却越战越勇,似乎连全身蛇血都在沸腾燃烧。 四周雷声轰然,他突然想起当年黑门之前,为了逼退鳞片人,他也是这般浴血而战,可却并没有现在这种兴奋,这种满足和安定,那时有的只是无奈和麻木,杀人杀蛇皆只是一怒之间,可现在他一击而杀,冷静自执,用最快最有力的法子杀着鳞片人和异蛇,却又十分高兴,就算云舍以后都不会知道,他为了她可以以死相博,可他依旧高兴自己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原来爱就是这么简单,只想着为对方做点什么,就算对方不知道,你做了,却依旧感觉到高兴,大概这就是付出吧。 同是浴血而战,有情无情,原来差别这么大,这才是所谓的浴血奋战吧。 当白水兴奋得昂头嘶吼之时,却见外面雷墙狰狞,浑身皆是鳞片的云舍居然不要命的穿雷而过,白水当时只感觉自己处于极度亢奋之中的心立马缩紧,急急朝她飞了过去,将她甩到了背上。 但她却有着自己的想法,沉吟刀划破鳞皮,魂植吸尽血肉,重伤都能愈合的鳞片人,就这样死了。 白水与她相应而战,居然有着前所未有的默契,虽然惊险,可这种感觉却让白水冰冷的蛇血都为之沸腾。 可惜好景不长,夫妻合璧并非无敌。当那个捧着巨大蛇头骨的鳞片人大巫师出现时,白水就知道他们应对不过来,带着云舍准备冲出去,但鳞片人大巫师巫术强大,只是一举蛇头骨,白水就感觉身体有什么被捏住,只来得及让云舍快藏好,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鳞片人已经退回了黑门,云舍并没有事,他突然感觉有点颓败之感,但让他更奇怪的是,那个救醒他的少女体内居然藏着极强的巫力不说,更有着浓而诡异的蛇腥味。 可当他看到那粒蛇眼时,却又有点迷茫了,一时拿不准是什么,却在那少女身上有着异常的熟悉感。 在香港碰到了郭家父子,同时被二十四鬼以及双头蛇围攻之时,云舍差点受伤,何必壮重伤将死,云舍无法,只得以换鳞皮的法子掉着他的命,再让虫崖想办法抽离鳞皮。 当看着云舍忙来忙去,大家都因为何必壮重伤而伤痛欲绝之时,白水第一次为自己的实力感到气愤。 他一身修为皆渡于白思之身,却随着她血肉消失而消失,他原本以为鳞片人之战时,他可以拦住鳞片人,却没想那个大巫师只不过发动了巫力,他就晕倒。 等他醒来时,大战已退不说,云舍为了救他还奔波来到了香港。就像黑门初开时,他们同去,可最终却是秦姑婆以身献祭,了然摩鸠被吸干了血,他也是同样昏迷,云舍用身体喂了万蛇才唤醒了他。 就算当初黑门之内被追杀,白水也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无力,他守护不住自己想守护的人,却还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救自己。 而游得醒后,变得诡异无常,身体如同流水一般不说,还能以奇怪的方式游动。消失了许久的游婉出现要杀他,居然实力比不游家家主弱,更甚至她集游家化蛇之术,虫崖的虫术于一体,相辅相成,如若不是人多,她想杀云舍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尤其是当他们回到泰龙村,想借蛇血鳞皮灰封住阴河时,一条烛阴冲出,他和螣蛇更同应对一条未成年的烛阴,双双差点命丧烛阴之下,当时他就明白,只有实力强大,他才能护住所爱的人。 所以当他取得烛阴那粒蛇丹后,明知道以烛阴蛇丹入体,必定痛苦万分,可他需要实力。 阴河虽封,可鳞片人依旧在,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力量觊觎着云舍腹中的蛇胎,游家云家虫崖目的不明,苏抚和陈无灵背后明显还有着其他的势力,白水迫切的需要提高实力,而这料烛阴蛇丹是他最好的选择。 白水没让云舍知道,只是借了血蛇鼎,再次来到阴河,让白思帮他守着出入口,自已进入血蛇鼎中。 烛阴居于地底,在黑门之内,却以异蛇为食,虽说同为蛇身,却是蛇类的天敌,就算是面对神蛇,烛阴也有一战之力,这条虽然半未成年,可修为却不差。 白水引动蛇丹,慢慢溶于体内,烛阴毒气刚刚入体,他就感觉到全身好像被火烧一般的痛意,连骨头缝里都带着痛意,这种痛感如同当初云舍用万蛇噬身时唤醒他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云舍,痛得几乎打转的白水,突然感觉没这么痛了,蛇身慢慢盘起,将那粒烛阴蛇丹聚于体内,一点点的吸收着,用神蛇术法炼化着烛阴蛇丹。 越往后就越痛,连鳞片都因为痛意而竖立了起来,血蛇在他旁边嘶吼着。 白水痛晕又醒来,醒来又痛晕,全身鳞片被烛阴蛇丹腐蚀,连血肉都消融,可他却依旧吸收着那粒能最快提升他实力的烛阴蛇丹。福利"", 章节目录 第777章 番外 白水的痛苦 白水九死一生吸收了烛阴蛇丹后,实力确实大涨,甚至比当年他出黑门时更加强大。 可因为游得体内存着游昊的神魂,云舍强逼着自己用云长道那条人首蛇身蜕毒杀了他。 她向来隐忍,在杀游得之前,谁都没有看出半点变化,可内心却十分痛苦。 游昊阴魂出现,螣蛇和苏家人一始浮出水面,这些对于鳞片人并不在意的人群,似乎有着更让他们恐惧的东西,比如龙虎山的黑曜,虫崖突然消失的两条大蛇,以及四处游荡的阴魂,或许还有他并未发现的东西。 白水本只是想去龙虎山看一眼,但见是黑曜,这东西是归墟之内的东西,按理说深藏于地底,一旦溢出,就会蔓延至所有能到的地方,他只得以身先行盘住,让云舍和帅哥螣蛇去虫崖。 可黑曜的厉害程度实在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了,更让白水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无波井下似乎连着另一个地方,黑曜如同泉水一般朝外涌。 他听到了云舍从虫崖回来冲撞护山大阵的声音,他当时立马让龙虎山其他人加固护山大阵,就算整山人都死了,也不能让云舍进来。 世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只关心云舍的生死,他终究是一条蛇,冷心冷血,只想着那个让他蛇血沸腾的人。 云舍向来冷静自持,似乎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并没有闹腾,反倒是螣蛇撞着护山大阵想冲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带话的道童将话带到了,云舍跟着就离开了,白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努力发动神蛇之体压制黑曜。 同时也感觉自己过于苦逼,好不容易吸收了烛阴蛇丹,还没来得及发威呢,就碰到了黑曜这种东西,如若他真的化身为石,和他阿娘一样填上无波井,至少以后云舍带着孩子祭奠也有个地方吧。 黑曜在蛇鳞之中窜动,他引着烛阴毒气压制,眼前似乎都出现了云舍牵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两个都是一身素白来祭奠他。 白水突然对于生死关没有多少看重了,果然爱一个人时,就算死后她能稍稍想念你,光是想想就会感觉死也并不算是多坏的事情。 最怕的就是死后无人祭奠吧,可如果云舍能年年带着孩子来祭奠他,时时念着他,白水一点怕意都没有。 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实现,因为云长道突然来了,直接让白水去了蛇山坑底。 人首蛇身是神身,云长道就算再怎么厉害,以他的寿命根本不可能修成蛇身,白水一直感觉到这事不对,可黑曜这种坑有人肯来接手,他自然乐得离开。 他心里明白,以云长道这种能杀师叛门的人,肯定是云舍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才会出来帮忙,所以他更加关心云舍的情况。 当他下到蛇山时,居然见到了尸婆,虽然被他逼走,可这东西邪性无比,勾人心魂,当初连娲祖都不知道从何而生,而云长道所守的石壁后面,居然封的就是尸婆,那个阿娲更是让他感觉到神蛇之血的气息。 白水只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云长道一回来,就带着云舍出了地底。 他知道云舍是关心他,是为了救他,是为了他好,这种他都能理解,可他不能接受云舍居然让云长道解了蛇族血誓,蛇血入心,抽出来得有多痛? 白水当时感觉自己好像都经历了抽心血之痛,但云舍却依旧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以前她不知道蛇族血誓的重要性,现在她知道了,可她却解了。 蛇族血誓一生只能立下一次,再也没有第二次的可能,因为蛇族血誓关乎生死,一条蛇一辈子只能死一次,蛇族血誓以生死相托,血肉交缠,自然一辈子只能一次。 云舍只知道这誓言对他而言并没有好处,可她不知道,有没有好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纽带,生死相托的纽带。 就算心里因为云舍解了蛇族血誓愤恨而又纠结,白水恨自己无用,如若不是他压不住黑曜,云舍也不会找上云长道,所以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想努力和云舍一样装作云淡风清。 他一条神蛇能引云招雨,可云淡风清这种表情却一直不如云舍做得来,所以她开口问了,她向来聪明,一直心虚还不如自己开口解释。 那天傍晚,夕阳落在她脸上,明明她瘦得骨头都看得见,像一具镀了金粉的干尸,可在她抬眼看着他时,映着点点夕阳余光,这让白水想起他幼时,趴在娲祖神殿之外晒了一天太阳,到了日落西山之时,浑身都是暖暖的满足感,那时要晒上一整天,现在云舍只是一眼,他整条蛇比那时更加暖更加满足。 所以他明知道云舍是假哭,知道她是借着他心疼不会追问她,可他还是吃了这一套。 蛇族血誓不能再立,白水却想到了一个更加古老的法子。 共髓而生,这法子其实与苏闽和黄金蟒之间的共髓相同却又不同,爱人心意相通,神魂相通,同命共生,如同相濡以沫。 白水并没有告诉云舍这是什么,免得她又胡思乱想,为了他好也解除掉。 共髓确实感觉不错,白水更是感觉莫名的心安,就算发现建木,以及螣蛇奇死,老螣蛇莫名出现,更甚至连清心一步成禅化莲护黑门,他心里都是平稳的,他们发现了云长道所学三家符纹共通点,何必壮去何家找线索了,而云舍一时身负佛道两门的名师,这是对她身份的一种认证。 白水知道自己终究是条蛇,但云舍是个人,借云舍来牵制他,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送云舍去龙虎山,她要斋戒,就算他再怎么歪缠,她明明意乱情迷,却还是推开了他,加上她产期将至,白水怎么忍心让她难堪,自然回云家村守着那些伤员。 可当他回到云家村时,却见何必壮带着许多神蛇骨回来了,而且还有着刻于大蛇的蛇骨之上的符纹,以他们的经验这或许是一些记事的符纹。 帅哥已然破解了几个,而白水毕竟出身于符纹出现的那个时代,以他对于自然法则的了解,将能猜出来的符纹先行猜出,帅哥验证。 符纹与字差不多,举一而反三,白水处于那个时代,不一会就能确定那些蛇骨之上的符纹所记寻的事情。 那并不是一个日记一般的记录,而是记录着游家用哪条化蛇之术猎杀神蛇,然后去血肉而留骨。后面一条条蛇肋骨上都是一条又一条拘魂的术法,接下来就是被拘魂之人的姓名与魂名和子孙名录,最后就是魂之所依托。 那被拘魂之人的姓名白水很是熟悉,正是当时与他同出黑门的游家家主,证明何家与游家早通了术法,将游媚的阴魂拘出,而从那些猎杀神蛇的化蛇之术上看,黑门之内猎杀神蛇的正是游媚,要不然不会将杀神蛇的术法,以及如何去血肉而留骨记录得如此清楚。 只是到白水一条条蛇肋骨飞快的看过,再一条条整理,不顾何必壮夏荷他们诧异的看着他,好奇他在这些蛇肋骨里发现了什么,帅哥更是急急的问他是不是全部破解了。 他急切的想找到游媚的转世,黑门之内,神蛇一脉虽然性格各异,平时也会争吵斗狠,可外敌当前之时,他们依旧会按长幼之序以命相护。 他和白思最为年幼,在一次次有计划的围绞和猎杀中,是那些阿哥阿姐,一次次浴血将他们送出来,让他们先行逃离,他才能活着出了黑门。 那些人更甚至杀上了娲祖的神殿,不给神蛇一族留下任何生存的可能,白水至今眼前还闪过阿姐浑身是血,却依旧引风将他和白思送离的场景,那时连风都是带着血色。 白思被吓得瑟瑟发抖,紧紧的缠在他蛇身之上,只敢轻轻的叫阿娘,她只知道,阿娘在时,没有人,也没有蛇敢欺负她,可阿娘不在了,她连性命都不保。 白水引冰封住白思的眼,可那些人紧追不舍,血洒到白思被封的眼上,血色染着冰,白思吓得连蛇尾的鳞片都竖起来了,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蛇类天生受惊而起,可白思年幼,一次又一次的惊吓,让她本能的知道,再凶狠的场面,她都不能叫,不能跑,只能缠着阿哥,只能让阿哥护着她。 那段岁月,连蛇族都在叛变,许多蛇族被人类伺养,成了异蛇,帮着人类四处寻找神蛇,更不用说其他凶兽了。 白水那时连蛇族都不能信,带着白思藏得一次比一次深,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被找到,然后重伤逃离。 他可以不吃东西,但白思要吃,但追杀并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不知道多少年,他不敢出去找食物,更不敢让白思吃得太饱,因为蛇一旦吃饱就不会想动,他必须保持清醒,保持最好的体力来应对着鳞片人和异蛇的绞杀。 他出黑门之时曾经立下誓言,也答应过白思,如果找到那个杀他们的鳞片人,无论如何他都会杀了她,为阿哥阿姐报仇,也为自己那狼狈的日子报仇。 所以他疯一般的在一堆大蛇的蛇骨之间翻找,以最快的速度查看,破解,排序…… 可等他在纷乱的蛇骨之中,找到那根记录着游媚被拘回的阴魂往生之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时,他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更甚至用手摸了又摸,确认不是后来改的。 对着那个名字,那个八字,以及父母祖上姓名,他一个一个符纹的确认。 他只感觉可笑,又可恨,同时又为自己感到可怜。 游家提出什么以蛇丹换螣蛇重生,让白思重生血肉,这些都是骗局,他都知道,他也可以不计较,他只想与云舍这样子共髓同生的活下去,不管什么游家阴谋也好,建木通无象也罢。 可为什么会是她? 云舍那位外婆,怕是一直都知道吧,所以才会强行将云舍与他绑在一起,才会在知道他找上云舍时,假死脱身,就是怕他问及! 白水握着那根蛇骨,无力的脱落,他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崩塌了。 明明他想着等云舍斋戒后,就可以安心待产,又可以腻歪在一块,可他现在居然要杀了她?关注"xwu799"微信号, 章节目录 第778章 番外 白水的后悔 当白水知道云舍是游媚转世之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云家村的,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看过了与云舍相处过的所有地方,可当他看着白思一身白骨的模样,他就会想起黑门内那惊慌逃命的日子。 相对于游媚和螣蛇,他就好像一个沾沾自喜的小丑,以为是他想换片天地活着,结果却是游媚和螣蛇一步步牵着他朝前走。 蛇族终究还是在他手里覆灭了,人类掌控了一切生灵的生存权利,他们为所有东西划分有利有害,有利的他们养殖留下,有害的他们驱除杀尽,从未想过,这片天地是所有生灵的天地,并不是人类的天地。 而蛇族,只能躲在蛇山老林的枯枝烂叶之下,潮湿的洞穴之间,吃着老鼠虫蚁,人类更甚至可以用蛇来泡酒吃肉,蛇类却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 白水胡乱的转着,他不想杀云舍,可脑中那藏于沉睡之中的痛苦似乎在发现仇人后,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白思缠着他,低低的诉说着当年的害怕与凄惨,催着他杀了云舍,但他还是下不去手。 白思愤恨着不理他,直接朝着龙虎山冲去,甚至要以神蛇之体召唤蛇群攻上龙虎山,要让云舍葬身蛇腹,被蛇群嘶咬而死。 对于白思的愤怒,白水能理解,却依旧还是阻止了她,将她困在了阴河之内,当他驱散那些懵懂没有神智的蛇族时,却又茫然了。 死掉的那些神蛇,不能就这样死去了,只要他们用命护着的白水白思还活着,他就得为他们报仇。 难不成他当这些事不存在,依旧没心没肺、欢欢喜喜的和云舍过着以往的日子吗? 所以他上了龙虎山,在面对云舍灿烂的笑时,他心头发软,看着她抚着后腰,整个人因为操劳瘦得不成人形,可小腹却越发的隆起,他心头突然不舍,但对于阿哥阿姐的愧疚感,让他又不得不做出决定。 他想起神蛇之精华,可以化形而聚神,所以他一把推倒了云舍,不顾她的惊慌失措,不顾她的无措,一次又一次的发泄着自己。 这时再面对这张脸,他隐约的与记忆中那张风华绝代却长着鳞片的脸融合在了一起,果然长不长鳞片,差别还是很大的,所以他不想面对这张脸,直接将云舍翻转了过去,从后面发泄着。 但蓬勃的怒气似乎蔓延到了其他的地方,白水只不过想留下一道精华护着她腹中的孩子,可随着这熟悉的愉悦,他居然感觉蓬勃的似乎不是怒意。 等他留下精华之时,他突然不想离开,只想这样抱着云舍,交颈缠绵,不顾岁月流逝,可他不能! 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说句不要“计较”这么简单的,他的命是那些阿哥阿姐换过来的,现在面对杀他们的主谋转世,他如果能当作不在意,那他就真的是现在人类嘴里的蛇了,冷心冷血,性邪而毒,可惜他不是。 所以白水不顾云舍的诧异与痛苦,对着当初他无奈而又甜蜜种下的共髓就咬了下去。 吸出骨髓,云舍痛不欲生,白水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痛苦如同交尾时的快乐一般,让白水感觉到一股子的兴奋,这或许是他和云舍之间最后一次共同体验一种感觉,无论是痛还是爱,都是最后一次了。 他连多看一眼云舍都不敢,一眼时间不长,可关键是看的谁,如果是别的人,就算活生生痛死,白水依旧能飘然离开,可若是云舍,她一眼的痛苦,白水怕自己会立马留下。 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将自己变成一条小蛇,藏于阴河之中,只有阴河水中那熟悉的味道,他才能静下心来。 白水突然有点和白思一样恨他阿娘,如果不是她随着娲祖去补天,就不会有人猎杀神蛇,他和云舍之间,就不会隔着这么大的血仇。 同时他又有点恨自己,明明沉睡了那么久,许多东西都石化了,可他依旧还活着,更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初黑门内的事情,他如果忘记了该多好啊? 随着阴河水游来游去,烦躁无比,似乎连冰冷的阴河水都安抚不了他了,他烦躁的游了好久,猛的从阴河里窜了出来。 他不能杀云舍,而这种仇恨无处发泄,他可以去找云长道。 云舍对于转世之事,一无所知,这些事情都是云长道搞的鬼,如果不是他强行拘出游媚的阴魂,云舍就不会是游媚转世,他们之间依旧可以恩爱缠绵。 一腔怒意无处发泄的白水直接冲到蛇山找上了云长道,他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神蛇与人首蛇身打得正猛之时,天空之中突然乌云密布,白水立马感应到那是龙虎山的方向,这种天罚当初何秋月产子时也有过,现在龙虎山能引来这天罚的怕只有云舍腹中的蛇胎了。 白水心神欲裂,顾不得什么血海深仇,也顾不得什么刚刚吵架,甩开云长道就准备冲出去,可原本只想甩开他的云长道却自主的缠了过来,更甚至连游婉都在外面布下了阵法,想要留住他。 蛇胎关系重大,云长道游婉留住他,怕是龙虎山那边已然出动了不少人了。 白水拼尽全力想摆脱云长道,可他们夫妻联手,又有那个古怪的阿娲做助手,白水一时根本没办法离开。 龙虎山那边天罚之势越来越重,白水心慌意乱,被云长道几次扯下蛇鳞,他却只想着离开。 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记着那些仇恨,后悔自己明知道云舍对于转世之前毫不知情,却依旧不能接受她,后悔他不该为了发泄怒气,而吸回了骨髓,更甚至让他被云长道夫妻困在了这里。 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云长道和游婉协力抓回,缠斗之间,云长道更是直接告诉他,云舍生产之时,就算白水不来找他们,他们也会去找白水,只有困住白水,螣蛇她们才有机会夺得云舍的蛇胎。 那个蛇胎,他们是不可能留在云舍和白水那里的。 白水怒吼而起,就算他吸收了烛阴蛇丹能与云长道打个平手,可有游婉和阿娲助阵,他依旧逃离不开,就算他以命相博,云长道依旧也以命相阻。 他突然感觉到害怕,云舍腹中的虽然化形出来是条小白蛇,可如若是个鳞片人呢?云舍岂不是很危险? 无论他怎么嘶吼,怎么大叫,云长道游婉依旧死死的缠着他,他们并不在意云舍的生死,想要的只不过就是那个蛇胎。 庆幸的是云舍安然的生下了蛇胎,并且来这里阻止了他和云长道之间的缠斗,讽刺的是,云长道和游婉居然还表现得好像是他来找茬一样。 可云舍看他时,已然没有任何情感,冷漠得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以催生建木威胁云长道住手后,云舍就离开了,虽然她告诉了白水孩子被送到了绝天崖,可白水看着帅哥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时,嫉妒瞬间涌满了他的蛇身。 他舍不得对云舍做什么,看着她双腿还流着血,恨不得立马将她抱起,可她却绝口不提自己,只是和帅哥说着什么,两人缓缓的离开,明明白水离得很近,却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嫉妒了。 白水知道他该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先去绝天崖守着孩子,那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有这条纽带在,总有一天他们会合好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让人纠心的小白蛇,居然在空响钟内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个孩子对云舍有多重要,白水自然是知道的,当他见到云舍急急赶来时,努力想挽回局势,可她虽然并不直接动手开打,却如同对待一个普通人一般,无爱无恨。"" 章节目录 第779章 番外 白水的幸运 白水知道云舍并不喜欢吵架,所以当他看到云舍不悲不喜的与他一块寻找小白蛇时,那种比面对帅哥还更加冷淡的神情,白水感觉好像云舍拿着沉吟刀,一刀刀片下他的肉,将他慢慢凌迟。 到这时,他突然明白,爱的相反面,并不是恨,而是无爱无恨,形同陌路。 他一边急切的想和云舍和好,一边想到她是游媚转世,重重血仇,让他不能平常心面对,爱恨两重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只能和云舍一般以冷淡来掩饰。 万幸的是,他们在悬空寺对面的山洞里找到了小白蛇的踪迹,但却在黑门之内发现了建木树干,以及救出了陈家父子,以及那只通天的九尾狐。 不过那只巫狐虽说巫力通天,可什么用都没有,问明云舍身份后,让她快逃就又昏倒了。 白水不经想吐槽,她也不学学游家那些以符纹记事的,一个个符纹就将来龙去脉,甚至是所用的术法都记录了下来,她却没头没脑的让云舍逃,连个原由和后果都不说,所以大伙直接没理她。 云舍将小白蛇带回院子,白水借口为了照料儿子,死着脸跟了过去,同时因为小白蛇时而蛇时而人,他这才发现小白蛇血脉并没有完全融合,这反倒让他找到另一个理由与云舍呆在一块。 他不经苦笑,什么时候他和云舍在一起,居然需要找理由安抚住自己,而这种心里纠纷让他十分不好受。尤其是云舍似乎并不在意他跟不跟来,好像带娃也好,解决事情也罢,她都能一个人搞定,他可有可无一样,让他十分恼火而又带着慰藉。 当他看着刚刚生产完,却奔波不停的云舍睡都睡不安稳时,只能偷偷伸手抚着她的小腹,帮她揉出淤血恶露,同时让她睡得安稳一些,女人坐月子极为重要,白水本想护着云舍安心坐个月子的,却没想陈起语送他老爹回去,差点就没有命回来了,云舍对于朋友向来维护,不顾自己身体不好,和帅哥他们去救陈起语,白水只得跟了过去。 在陈起语那里他拿到了最后一枚建木神卵,有了这枚建木神卵,他就可以想办法重铸白思的血肉。 她与云舍伴骨而生,相辅相成,只要她重生出血肉,云舍实力就上一层,同时身体骨骼也会强壮上几分,见云舍并未追上来阻止,白水想着她终究是相信他的。 就在他偷乐着和云舍有点好转之时,用自己的血为引,慢慢孵化着那枚建木神卵,他还开心的想,当初那条小翼蛇孵化后,云舍就因为对云家的愧疚给了他们,这枚建木神卵孵化后,他先让夏荷种上虫种压制住建木血脉,然后让它和小白蛇一块长大,帮云舍看着孩子。 柳仙嘲笑他跟条母蛇一样,孵完了一枚又一枚蛇卵,而且云舍并不知道孵化这种蛇卵虽要血气精气,他做了也白做。 白水虽然与云长道缠斗重伤,却依旧甘之如饴,难得的和柳仙说她不明白。 但就在他自得其乐的孵化着建木神卵之时,阿得消失的阴魂突然出现了,而且还用上了小白蛇用来重生白思血肉的脐带血,同时用的还是柳仙另一个无魂的儿子身体。 白水知道这是螣蛇搞的鬼,而且他已经在用自己精血孵化那枚建木神卵,白思重生血肉不一定要用到这些脐带血。 他本以为云舍是信任他的,可她却终究还是有了隔阂,对他并不如当初那般信任,会下阴河来偷偷查看,她会对着他冷笑。 前尘旧事涌上心头,他一时被气愤蒙蔽的眼,大吼着说出了那个他从未提过的法子——断骨剜心,伴骨重生。 他本只想气气云舍,气她不信任他,可他忘记了,云舍历来刚强,不会欠人情,更不会在知道前世游媚猎杀神蛇后,再欠他的人情。 就在云舍掏出沉吟刀插入心口的那一刻,白水的心好像也被剜开了,那种痛比他鳞皮血肉被烛阴毒气腐蚀更加痛苦,可他全身发软,突然明白自己一时气愤做了一件能让自己终身后悔的事情,他连呼吸都忘记了,心好像被云舍那一刀给剜掉,都不会跳动了。 云舍却还能忍着痛,用奈河一脉的手法引动血气,朝着他惨淡一笑,就连柳仙想阻止都被她一招逼退。 手起刀落,如同斩蛇头一般利落,可这次砍的明明是她的手腕,白水却感觉好像砍掉的是自己的蛇头。 左手腕上,那道伤疤从她在娘胎里就伴着的,白水曾经藏身于那里,所以最喜欢抚摸那里,也是从那里注入骨髓,与她共髓而生,可她就这样毫不在意的砍去,好像砍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 落入鼎中的断手,因为有血气和特殊的术法慢慢融化包裹着白思的蛇骨。 白水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看着云舍断腕断滴,却只伸手捂着心口,一步步朝他走来。 她依旧没有吵没有闹,只是那样沉默着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就当像当他骗她怀上蛇胎之时,也是这样一步步走来,只不过那时她脸带羞涩,双腿几乎扭成麻花,现在双腿坚定无比,一步步的踏在鹅卵石上,却又好像踩在他心上的走了过来,脸色毫无表情,比在悬空寺无爱无恨更加空洞。 白水本以为那时已然是情爱的冰点,可现在他突然发沉,现在云舍对他,或许是绝对零度。 云舍伸手抢走了阿得的阴魂,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直接出了阴河。 一路上,鲜红的血落在阴河清澈的水中,在水中散成一朵朵血花,却又飞快的消失在河底的青莲之中。 白水丧魂落魄,想追出去,却又不知道如何追出去的,看着螣蛇那张笑脸,他只得狂吼一声,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冷静过后,他急急的追了出去,却发现云舍以他从未见过的柔弱姿态躺在帅哥怀里。 他想现身,却又不敢现身。他突然恨不得自己就是帅哥,每次云舍碰到困难时,他总在旁边,云舍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就如同帅哥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一般。 帅哥为她找来武罗,为她取来同心草,为她求武罗治好她的断手,为她…… 白水细想之下,发现自己为云舍所做的,还不如帅哥多,他本来以为他会为云舍做更多更多的,可最终天意弄人,他明知道这是螣蛇云长道他们的阴谋,可却又都是事实,那一层仇恨的窗户纸一旦戳破就再也弥补不了。 他浑浑噩噩的跟着云舍到龙虎山,连白思都不想去管,他看着她忙碌,好像对于断腕剜心丝毫不在意,他连露面的理由都找不到,只能隐身远远的看着她。 他发现找个在一块的理由也挺难的,却碰到了毛晚行死前托梦,他急忙出现在云舍面前时,她还吃惊于他出现得快,不知道他一直守在她身边。 可她却已然用上了敬语“您”“神蛇大人”,讽刺而又伤蛇,可她话语之间却挑不出半点错处。 白水死死抱着这个机会在她面前露面了,因为张天师留下话,无波井下有要他们一块去取的东西,所以他能一直跟着她在一起,虽然她依旧言语尊敬,但至少他们是在一块的。 他在无波井下发现了共工时,就知道这事怕是和建木与他阿娘有关,果然在极渊之下,他发现了阿娘和游媚留下的残影,阿娘告诉了他尸婆身由人心而来,以及游媚与尸婆之间的关系,他看着与云舍对话的游媚残影,只感觉怒意中生,游媚自己下了这么大一局棋,甚至连转世的云舍都算计上了,实在是过份。 在他们谁都不注意的时候,小白吞食了那粒建木果,惹得建木根须乱涌,云舍为了送他和小白出来,以符纹封住了建木通道,自己却落入了极渊之中。 白水看着云舍戴上了那只巫面,以沉吟刀划开手掌之时,朝他露着的笑。 那笑里再也没有前面的淡漠,只有释然,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可那一眼万年,白水似乎瞬间明白了她想说的所有话,他嘶吼着想回转。 但魂植扎网,瞬间石化阻隔了下落的通道,小白这会知道了后怕,紧紧的缠着他,小眼睛睁巴睁巴的。 他吞食了那粒建木果,所有的建木根都朝他而来,白水知道云舍以身相换送他们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将小白送出去。 白水嘶吼着带着小白冲了出去,只是等他回头之时,整个无波井下方全部被填住了,再也不见云舍的踪迹。 他将小白扔给赶来的夏荷,直接化成蛇身扑了过去。 至此他才知道,那些仇恨可以烟消云散,可他对于云舍的情感,却深入骨髓,再也没有办法消除。 可怜他被那些所谓的道德,所谓的血仇迷了眼,认为云舍是游媚转世就该杀该恨,可云舍又可曾想自己是游媚转世? 她才是该恨的人吧?她也是被游媚设计的人啊! 白水全身都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痛意,只是不停的引着雷电轰炸着无波井,将那覆盖住的山石一点点的轰炸开来,他想再看云舍一眼,告诉她,是他错了,是他过于矫情过于计较。 可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无论他怎么引雷招电,无波井却依旧死死的封着,不见云舍半点踪影。 他旁边帅哥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冰冷如刀,可帅哥似乎感觉多看他一眼都是浪费,一眼后立马跟着他一块引动符纹,裂山开石,两个都好像疯了一般,好像要将整个龙虎山都劈开。 他向来知道帅哥对云舍的情意不比他浅,可到现在他才知道,云舍能选择他,只不过是他出现得早而已,他是多么的幸运,可他却并未把握住这份幸运。"" 章节目录 第780章 番外 白水的选择 白水不住的引动天雷,恨不得将龙虎山移平,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血仇,再也不会顾着白思,他知道情爱自私,可他却只想这样自私下去。 但无波井被越挖越深,可他依旧没有发现云舍的踪迹,他麻木的蛇心回过神来,开始慌乱,开始后怕。 他不知道没了云舍后,他该如何存活,难不成跟以前一样,在阴河底下一觉睡过去? 可他清楚的记得,当他知道云舍是游媚转世时那种烦躁,就算阴河的水再冷再熟悉,他也睡不着了,没了云舍,蛇生无望,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当他看着帅哥猛的怒吼着朝他冲过来,对着他一通乱打时,他突然感觉一松,任由帅哥对着他一通乱揍,或许死在对云舍有着情感的帅哥手里,也算对他最好的惩罚,所以他连爪子都不想伸了,任由帅哥怒吼着狂揍,麻木得感觉不到半点痛意。 可当他听到帅哥对着他的蛇头一拳下来,跟着在他耳边告诉他:“云舍还活着,可如果你再这样对她,你就再没有机会了。” 麻木的蛇身好像突然回过血来,又痛又麻还有着酸涩点点散开,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们打斗的人。 虽然并不是那张脸,可那淡然的眼神,他立马就认了出来。 她依旧是那样温淡的表情,静静的看着他和帅哥打斗,然后被夏荷拉走。 白水突然嘶吼一声和帅哥缠在了一块,他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自责,可他知道,云舍对他终究是心软的,她明明可以诈死不再理会他,可却不忍见他失神,让帅哥告诉了他。 她果然还是念着他的,不忍见他伤痛欲绝,终究还是盼着他好好的。 他再也不任由帅哥乱揍了,和他缠斗在一块,有实力告诉他,他有能力守护好云舍,争夺云舍这种事情,他帅哥还是没有希望的。 当他带着一身伤找上立于观景台的云舍时,他居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惧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知道不该点破,所以他朝何必壮说话,眼睛却盯着云舍,可她却并未在意,似乎那爱恨情仇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白水发誓要安心的守着云舍,他们之间似乎在经历云舍死过一次后,得到了缓和,可当她为了救帅哥不要命的跳入黑龙潭时,白水也明白的,有些感情或许不会发展成爱情,可终究会慢慢超越友情,亲近自持相似于亲情,可有一粒爱情的种子一直埋在那里,等着机会发芽,所以他也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帮她救出帅哥。 她所亲近的人,他自然也跟着亲近,大不了将帅哥当大舅子看! 但当看到华胥居然也从白龙潭底出来时,他知道他阿娘说得没错,地底那些东西一直都在,尸婆也在,云舍和游媚那具尸婆身之间终究会有着关联,他本想送借着山鬼撤离让她和小白离开,与山鬼一块去那虚无之地,可她却护送着山鬼离开,从未想过自己也离开,更甚至重伤的帅哥都没有离开。 虽说阻止了云长道他们从昆仑天梯离开,但宋栖桐和苏家却联系了许多人,引开了建木露出了那具石棺,白水知道里面是什么,自然不敢让云舍看到,所以他不顾所谓的灭世预言,在众人面前带走了那具石棺。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避开,可接连的误会让他明白,坦白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在云舍问及时,依旧打开了石棺,里面躺着的是游媚的尸婆身,阴魂相连,云舍也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但他不敢点醒云舍,只是努力的护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化鳞接近尸婆身。 白水以为有他护着,这一天不会来,至少会很久以后才来,所以当黑白双龙潭异变初生时,他将云舍送走,自顾去了青要山。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所以云舍还是来了,在面对那灰色巨头时,她为了救他毅然化身尸婆,将那灰色巨头给压了下去。 白水突然感觉无比的讽刺,本该他救云舍的,可一次次的都是云舍救他,这次他想跟她一块去了,管他什么妖孽横生,管他什么尸婆建木,补天补地,当他不想管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护着他护着的人。 一直到后来,他们避居于黑门与悬空寺相连的潭底,虽说一家子安然相处,可白水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家三口里最没用的,云舍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就算,在她差点化身尸婆永坠饿鬼道时,居然是小白的蛇蜕救了他们,以至于白水每每想起自己憋屈的历史时,都会摘上几筐玫瑰花让小白去晒,反正他有本事不是吗,他有事做就不会缠着云舍,可以换白水跟云舍腻歪了。 云舍化为尸婆身时,几乎失去了意识,白水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实力的不够,他和帅哥他们拼尽了全力,他任由云舍一次次的吸食他的血肉,才将心头血渡入她嘴里。 当云舍背后所有蛇尾根须都缠在他身上时,何必壮和帅哥想拉开他,可他却死死抱住了云舍,任由她吸食着血肉,捧着她长满鳞片与游媚一模一样的脸,紧紧的封住,一口又一口的心头血渡到她嘴里。 云舍清醒后,他让白思引动乌云遮住所有月光,断尾之痛,白水不知道,可云舍那么多的蛇尾要断,该有多痛,他不敢去想,怕一想他就下不了手。 但那蛇尾断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会长出来,他不忍心再断,帅哥他们更是连看都不忍心看,所以他们计划着将云舍放入石棺里,至于游媚,放出来后,总有办法收拾她。 但就在他们准备换棺之时,孟婆却来了,或许是出于奈河一脉相承的原因,她给了一碗汤暂时控制住了云舍的尸婆身,但背后那些蛇尾依旧不能消退,只能用沉吟刀一条条的砍断。 云舍从小吃尽了苦,所以并不怕吃苦,可她不知道,她背后每挨一刀,白水就感觉心上被划了一刀,一刀又一刀,他清楚的数着,她背后一共长了六十六条蛇尾,四十八条根须。 他心都在滴血,可却不能让云舍知道,他就那样支撑着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砍断了所有的蛇尾根须,一共挨了一百一十四刀,每一刀白水都记得。 院子里总是带着他们最美好的记忆,以前冬眠最是美好,现在疗伤安逸平静,同样美好。 但总有人见不得他们的美好,华胥无故怀孕,不管是谁的,白水都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云舍虽然未化成尸婆身,可云长道共工他们接二连三的找上来,他们退到了青要山。 云舍虽然一直表现得半点事情都没有,可每晚就算睡在白水怀里,却再也不如以往的安宁,以前她一夜到头从不翻身,现在明明背后一直不得好的伤口在梦里痛得浑身都在颤抖,为了不让他知道,云舍只会紧绷着不动。 她以为可以瞒得很好,但怀里的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知道,他又凭什么将人拥抱在怀里? 就算他每晚帮她抚过伤口,可当他趁着云舍难得沉睡时掀开衣服,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依旧在化脓流着黑水时,他不知道云舍是如何强忍着的。 伤口腐烂,明显还有着刮过腐肉的痕迹,白水甚至不知道她是何偷偷做的这些事情。 掀开衣服之时,伤口因为疼痛连肌肉都本能的抽抽着,可云舍却能保持着不动,就算在睡梦里,她都不会让白水感觉到半分。 日里她依旧奔波,接连不断的事情,她从未在人前示弱,甚至面对白水,她都是这般冷静自持,似乎面对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坦然面对。 每当云舍沉睡后,白水掏出那枚他一直在孵化的建木神卵,有他精血滋润喂养,似乎孵化就在最近几天了。 面对尸婆和建木,就算夺了娲祖蛇丹转世的成就人首蛇身的云长道,都不敢轻易相对,他只敢将主意打到云舍面前。 孟婆一碗汤,只不过让云舍保持理智,可影响依旧在,伤痛依旧在。 终于青要山上在云舍又一个睡得不安稳的晚上,白水拿着那枚建木神卵找上了帅哥和何必壮。 既然云长道能做的事情,他为什么不能做? 就算灭掉游媚那具尸婆身,云舍体内已经种上尸婆的种子,只要稍有变化,就有可能再次变成尸婆。 如若立地成魔,他也会和云舍一起。 尸婆建木相伴而生,云舍为尸婆,他既为建木,相依相伴,方能长长久久,祸害就祸害吧!关注"" 章节目录 第781章 番外 白水的失控 决定融合了建木血脉之后,白水有很长一段时间担心云舍会看出来,幸好经过种种过往,云舍对他极为信任,明明看出他和帅哥在偷偷搞事情,却并没有过问,这让白水松了很大一口气。 终于在小白引动十日压制住云长道时,白水与何必壮借机闯入蛇山地底,何必壮用符纹催生孵化了那枚白水用精血养了许久的神卵,随即又以造畜之术将建木血脉融合进入白水体内。 而白水在何必壮催生孵化神卵时,制住了游婉,等神卵抽离建木血脉后,再封入游婉体内。 既然是祸害,怎么也得让敌营也后方失火,云长道才没有时间找他们的麻烦。 云舍因为尸婆身惧怕日光,所以并未在场,但依旧看出了点什么,可聪明如她,经历过生死之后,已然不再刨根问底,白水安然的渡过了这一关。 可他们回到青要山时,妙虚却解开了那两条虫崖传承了许多年,却又最终用来陪葬的青铜蛇,蛇鳞是神蛇蜕鳞之时落下的,却又极小,上面还刻着细小的蛇纹,只有神蛇之血浸染之后才会显现。 自从阿娘补天之后,这是白水第一次看到蛇纹,而且还是在与游家有关的虫崖手里传承的,想到游媚猎杀神蛇的事情,白水怕云舍多想,带上那两条青铜蛇就去黑白双龙潭边解蛇纹去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两条青铜蛇上的蛇纹居然是游媚所刻的,交待了神蛇血脉与建木之间的关系,更甚至提到了他阿娘当年与建木之间产子的事故。 白水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急急的去找云舍,却发现她并不在青要山,而是去了龙虎山,那里居然发现了一本人皮书。 当看到那人皮书的第一眼,白水立马感觉不对,蛇的听力和感官与人强上了许多,只是一眼,白水就立马听到里面许多声音,而这人皮书里还有着他熟悉的感觉。 可他不知道如何跟云舍去解释,更不知道如何与她说不能碰人皮书,接连发生的两件事情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阴谋,所以他先行避开了。 却没想只是一会,云舍就已然拿着人皮书找到了蛊寨,当时他已然从武罗那里得知游媚与蚩尤的关系,等他赶去时,蚩尤的残魂已然现身。 而云舍因为体内阴魂是游媚的关系,明显对蚩尤有着不一样的情绪,白水看着那本留着游媚记忆的人皮书,恨不得直接毁了它。 他本以为他和云舍爱恨交缠,相爱相杀,纠缠得已经更深了,可没想到蚩尤这个前世的情人突然跑了出来,这让白水危机感大涨。 可无论他怎么拒绝,云舍都义无反顾的朝着蚩尤走去。 白水从未感觉到如此忐忑,这种感觉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怕走进去的是云舍,出来的就变成了游媚,面对云舍那张脸,他已然下不去手了。 而且他为了让云舍脱离尸婆身,自己都融合了建木血脉了,结果他还没救上云舍,她就要跑了,这实在是很失落啊。 他在蛊寨走来走去,又怕大家都看出他的紧张,所以他扎进蛊河里游了几圈,可等他出来时,云舍还没有出来。 他对于时间向来没有多少概念,一觉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可现在他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他恨不得直接冲入地底将云舍抓出来。 就在他整条蛇都要被自己烤焦时,云舍出来了,还是云舍,这已经足够了,她居然还记得要了那道将建木收入不周山心的咒语。 果然这就是云舍,无论再重要的情爱,再难堪的场面,她都清楚的记得她是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白水只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同时为了多一个情敌感觉到了危机,看样子必须好好看住云舍,尽量早日将她的尸婆身去除,而夏至将至,离毛晚行那张乌鸦嘴看到的日子越发的近了。 所以白水带着小白躲入阴河,让云舍继承留在青要山养伤。 只是当他在阴河努力融合建木血脉,努力控制着建木的力量时,他慢慢发现了不对。 他对于建木的力量似乎信手捏来,根本就不用熟悉,更古怪的是,他开始有了失魂的现象。 开始只是晚上,他一觉醒来,虽然依旧在昨晚睡着的地方,可却又感觉明显不同,似乎记忆里多了很多事呢,如梦如幻却又极真。后来到了白天,他开始发现自己记忆出现了混乱,有些事情他明明没做,可却清楚的记得。 更重要的是,白思居然找来了蛇珠草,还说是他交待的。 可蛇珠草长于阴寒之地,白思血肉虽然重生,可实力并不强大,白水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让她去,更不可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接下来的事情却更让他感觉到害怕,在经过一天的沉睡后,十条神蛇魂居然只剩九条,而白思兴奋的告诉他,大哥重生了。 白水顿时知道问题的所在了,他凝神假装睡去,终究在神魂深处找到了那个与他一模一样浑身漆黑的人,那就是建木神魂。 他知道就算自己融合建木血脉,以建木到处播重,随地可生的现象,根本没有必要找上他,而建木可以通无象,必是他发现了白水的可利用。 白水只想过借助建木血脉的力量,却从未想过会碰到建木本体的神魂,而且建木明显对神蛇所知不比他少,借着他这具神蛇之体做了许多事情,这种祸害比他所想的还要大。 所以在夏至那天,他带着小白冲入蛇山底,将云长道所守的那道石壁后的尸婆都封住。 不知道是不是云长道见到了建木本体,反正游婉在他带着师月落和小白进入石壁时,脸露出绝望的神情。 这个女人,生下了云舍游得,与建木根相交更是产下了四枚神卵,可她却并不配作娘,至少对于云舍游得也好,阿娲或是夏荷苏三月也罢,她都不配。 石壁之内,师月落一张秀气的脸看着他,跟他讲着兄弟情谊,讲着建木成林,大家同气连枝,整个世界才是真正的大和谐。 白水翻着手机里云舍的照片,不经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同气连枝,估计他那一脸的书香气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还以为是五岳剑派呢。 他计划是等耗死了师月落就让小白出去,他带着建木本体神魂在这里呆着,云舍不会知道他死了,他灭掉了所有尸婆身,游媚那一具,蚩尤既然现了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原本一直安然的师月落突然拼尽了全身精血打开了黑门逃离了,白水不可能让他这个大祸害逃离,立马跟着出来,却没想一出来就看到蚩尤抱着云舍,一幅亲近的模样。 当时白水只感觉自己跟那地底的熔岩一样炸了,经历过风浪的他却也没有当场失态,而是亲昵的表达主权,结果反倒被蚩尤气着了不说,他还直接点明,小白体内帝俊的神魂,原本是游媚计划与他一块生儿子时用的。 白水只得以反正事实是他儿子来安慰自己,然后带着云舍回了青要山。 夏至已过,建木却未重生,好像一切都安稳了,白水却依旧感觉到哪里不安稳,他最近失魂的时候越来越长,有时甚至浑浑噩噩,好像在作梦,可以控制着身体,却又好像并不是他在控制身体。 他不想让云舍为他担心,所以再次躲到了阴河,只是他没想到云舍和帅哥居然找了过来,同时他发现四处都是他的蛇种。 他瞬间知道是谁的,可他虽然失魂却又清楚的记得并没有与人交尾,幸好他还取骨帮白思成年,这才让云舍打消了他乱来的想法。 想想他也是够憋屈的,人家都是担心老婆红杏出墙,他倒反过来了,以这么没用的办法来表明自己出不了墙。 可随着他和云舍深入的调查,却发现那些蛇胎无论是形还是神,更甚至实力都与白水一模一样。 气人的云舍居然认为是他乱来了一发,污染了阴河的水,让这些女子怀孕的。 她以为神蛇之精,凡人想沾染就沾染?如若不是情意交缠,蛇与人交尾十几个小时,人活生生因为极度欢愉而死,也不可能受半点精华。 但他越是解释,就发现那些蛇胎越发的像他,连他自己都有点错觉,是不是在他失魂之时,建木本体借他的身体四处乱来。 一直给云舍找麻烦事的何秋月这次终于做了点好事了,她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只是云舍并不建议他去,而是和何秋月偷偷去了,他只能偷偷跟着。 在那里他发现了被复活的白虹,还有一座石庙,从建木神魂入体后,白水一眼就看出这座庙并不是现在的,而是建木从后世移过来的,他想借这种庙做什么? 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明,白水松了一口气,可等他忙完了事情,去青要山找云舍时,她一边与他说着话,一边沉吟刀已然剜进了他心口。 这让他想到了当初云舍剜取血,痛意慢慢变成酸意,跟着一股子怒意狂涌而出。 不是已经证明了那些蛇种不是他的了吗?为什么云舍还要朝他捅刀子? 但慢慢的他发现,身体已然不受他控制,虽然因为近期的融合,他能控制住神魂,却并不能保证建木完全不伤云舍。 看着云舍伤心的模样,白水终究还是不舍,果然名字就是与人生互补的,她叫云舍,却次次让他不舍。 他握着她的手,取出了那颗蛇心,然后瞬间失去了意识,任由建木控制着身体逃跑。"" 章节目录 第782章 番外 白水的隐世生活 在被剜心之后,白水发现他自己对建木的影响居然比他想像的大,或许因为神蛇的原因,他甚至可以控制建木的意识,只不过性情依旧不稳定,喜怒无常。 现实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压制住建木神魂,天帝那双重瞳孔已经看到他了,建木凭着本能避到母体那里,却没想云舍与天帝结盟,封天绝地只为杀他。 当他落入蚩尤所引的熔岩时,他双眼带着血光,却见金光之中,云舍低头痴痴的看着他,右手依旧以握着他衣角的姿势,紧紧的握着,似乎那样就能将他抓回去,白水突然感觉没这么难过了,跟着落入炙热的熔岩之中。 神蛇的鳞皮厚,而建木本就是从混沌而生,熔岩什么的根本伤不了他,只不过巫刀麻烦了一点,但白水最没想到的是,蚩尤居然会放了他,却只是拿走了巫刀,并没有解释。 白水在出了熔岩的那一刻,就知道云舍根本舍不得杀他,但她也知道天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只能杀了他。 天帝是正义化身,只不过一道神魂附体,就引得武罗她们甘为马前卒,如若他发话杀建木,白水连渣渣都不会剩。 云舍只不过让他假死脱身,再另想办法罢了。 但他失了蛇心,又重伤,所以避到了鬼崽岭。 鬼崽岭安静,可他却越发的担心云舍,她太过大胆,同时他发现重伤后,他神魂微弱,建木隐隐有着失控的迹象,或许是吸取了他的记忆,建木对云舍居然也有着异样的情感。 白水瞬间感觉要炸了,帅哥也就罢了,蚩尤一道残魂他也不管,天帝只不过一道神魂下来,办完事就回去了,可建木就在他体内啊,他要对云舍怎么样,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建木。 所以当云舍找来时,他想避开,但云舍似乎带着从所未有的讨好,尽管表现得生疏而又僵硬,却让白水暗暗生喜,建木甚至得意得差点忘形。 乐极必定生悲,云舍果然联系了众人灭建木,但他体内不只有着建木血脉,更与建木共魂,完全没有办法抽离,就算压在了不周山心之下,除非他与建木陪葬没有其他办法,他是愿意的,只是不想让云舍看到,可云舍想到了吸髓。 但她不知道吸髓这是妖精的术法,本身就是一个吸取精气的坏术法,云舍根本不会不说,他也不愿意别的谁会。 妖精吸取精气,吸干骨髓之前,都会与那人缠绵一番,就是因为这术法要求两人气息相通,最好是共髓而生。 他想让云舍直接将他封了,却没想还有个与云舍伴骨而生的白思,她代替了云舍做了这件事。 在建木本体的根被收入不周山心时,白水并未感觉到多高兴,一是白思的消失,二是他并没有感觉神魂有什么变化,可他终究是再一次丢脸的昏了过去。 他能醒来,是因为神魂深处感觉到了天帝的到来,而且还明显对云舍有着异样的企图。 长期应对各种实力强大的情敌,白水已然有了十分丰富的经验,喂食搂抱,吹嘴饮水,这些自以为实力高强,却只会修习术法的东西,哪知道情爱的套路,他在院子里时,可是看过无数甜得腻牙的撒狗粮方法。 果然强大如天帝,也是不愿意吃狗粮的,自然避开。 不过对于天帝想灭掉实力超强的存在,白水原本是不想管的,可云舍生而为人,又长于人群之中,她对于人类的情感并不如他一般淡漠,所以他还是在每晚云舍睡后找天帝聊天。 他能感知到天帝,天帝自然也感知得到他体内的建木神魂。 只不过这道神魂已经完全融合成了白水,但却又好像让白水没有以前沉静,他与天帝谈话时,几次差点动手,却被天帝压了下去。 最终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说这片天地,是人类的天地,神之不存,并不是神不能存,而是人心已然超越于神,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是神,认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他们并不如上古之人一般淳朴安然,乐天知命。 他们自认为处在这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自认为自己知道一切,其实这只是让他们更不容易满足,情绪更容易波动,更不容易控制自己的行为,更容易被煽动。 天帝说白水不能看透人心,也不敢看透人心。 白水本以为打打机锋就算了,可天帝却突然离开了,或许因为知道打不过白水,还不如好好的离开。 可看着云舍,白水却突然很想去看人心。 但人心比小白引动的日光更难以理解,经不起半点波折,一起波必推毁一个人,而在看着人心变化时,白水慢慢感觉到自己神魂深处的强压着建木的那种暴戾涌起,或许称不上暴戾吧,因这些人在建木眼里不过就是肥料。 他杀了那个惹事的人,更甚至在看到何必美体内那只巫蛇眼时,立马想到了游媚,这个以阴谋让他和云舍相爱相杀的可恨人,所以他想杀了何必美,却没想伤及帅哥。 跟着暗中一双手控制着一切,慢慢失控,他也越发的感觉自己控制不住暴戾之气,他甚至坦白的告诉云舍,他是建木,惹得云舍伤心不已。 可云舍终究对于他的信任还是藏于深处的,并不是他一言两句可以改变的,可恨的蚩尤却想趁虚而入,他可不想将云舍亲手送人,所以借口一块灭掉剩下的建木,至少这样表达了他的立场,同时也可以和云舍在一块。 当他们一块落入归墟之时,白水有点后怕,却又坦然接受,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但到最后,云舍居然呕血催化了那把以女娲骨所造的巫刀,引得女娲化形而出,将他们救出了归墟。 逃出生天其实也没好处,一出来就看到陈起语差点没命,因为他看到了天机,却又说不出来 何秋月再刷了一波作用,她身世被揭开,她那对毕生以窥见天机为已任,怕她遭了报应送走的父母,终究为了救她,找上门来,以辰州神符术画下了陈起语所看的天机,云舍又借此布下了一个局,一个引出最后人物的局。 所以最后一战,只不过是云舍不想再被动了,她累了,也知道白水累了,她们拼命一博,出来的东西是一波接一波。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混战了,配合加默契,也并没什么差错。 但白水差点忘记,天道之不容,也并不是由天帝作主的,他和云舍,一个是身负建木神魂的神蛇,一个是差点掌控所有人心的游媚三魂之一,更是一具尸婆身,所以她落入了饿鬼道。 白水自然不会让她一人而去,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却发现生生死死并不重要了。 什么相约百年,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等的那个欢喜的等着。可活着的那个呢?度日如年,何不双双同时归去。 但能吞噬一切的饿鬼道却也没有吞噬了他们,神木白??以身为替将他们送出了饿鬼道。 几次生死,白水对于什么人心长存,人心不古,或是什么各自的归处,都没了想法,他想的只不过是帮云舍做做饭,看着她多笑笑。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想折腾就由她去折腾,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融合了建木神魂,就算天帝亲临,白水也完全不惧。 云舍担心归墟四极,但白水已然看过了,自然知道各有机缘,但云舍不亲眼看着所有人的结果,她终究是不安心的。 她总以为偷偷看着那由符纸封着的心口,担心着可以存活的时间,努力在大家面前假装没事,可白水都知道。 但他也没有心,两个没心的在一块,才能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啊?毕竟时间那么长不是吗? 他趁着云舍关心着众人,到蛊寨将那祭坛下面那口井给拆了,将不周山基石封住了黑门内池底的归墟入口,又用不周山心为镇,保持归墟之内的东西出不来。 又把血蛇鼎放到最大,比孟婆那只轮回鼎更大,完全制出了一片天地。 为了让云舍安心,他将原先院子里她用惯的东西都偷偷带了过来,更甚至抓了郭怀雄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房子,还种满了玫瑰花。 云舍或许不喜欢玫瑰花,白水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可他第一次送云舍东西,就是青衡买的玫瑰花,他送过三次,次次都有着含义,而且玫瑰花美容养颜,云舍不是嫉妒他好皮肤吗? 有了这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以无尽的岁月养着,没了糟心事,更有着他的滋润,云舍的皮肤自然变得和他一般好。 所以当他将云长道父子填了另外两极后,带着云舍来到她以为是终点的地方。 但她不知道,这才是起点。 就像当初白水问她,一切事了,想去哪里? 她说夫唱妇随,那时白水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没有办法答应她,怕万一他死了,云舍真的跟着去了,他不敢答应。 可后来,他融合了建木神魂,他答应了。 同时他许诺给她一片天地,一片不同于黑门,也不同于外面的天地。 一天完全由白水云舍作主,只有他们一家安然度日的天地。 云舍哭了,又哭又笑。 但她在怪白水,怪他没有提前告诉他,怪他害她担心了这么久。 血蛇鼎通轮回鼎,内里岁月静止,白水以建木无象之力,让这里时间完全静止,他和云舍必定万年如一日,日日如新!"xwu799" 章节目录 第783章 番外 委屈的小白 小白自从知道了那句,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后,每每看到那对时时缠抱在一块的爹娘,就深有体会。 好不容易等他老爹做饭去了,小白阿娲急急的靠了过去,缠在阿娘身上,想听阿娘讲会故事,老爹绝对会招呼着阿娲摘上两筐玫瑰花苞,然后让小龙种小螣蛇洒水洗,小白再引动日光晒干,将他们一个个全部赶开,还说阿娘累,他们不能总缠着阿娘,可小白看着整天挂在阿娘身上的就是他了! 如果不是见过老爹从外面带回了一堆金子,小白严重怀疑他这是要用童工晒玫瑰花挣钱。 这么多玫瑰花,阿娘天天看,天天喝,天天泡澡,老爹就没有想过她会腻吗? 看看人家帅哥叔叔,每次来带的都是什么?好看又美味的蛋糕,新出的玩具,好看的绘本,好玩的游戏…… 人家的东西都好新鲜,老爹却只知道整天玫瑰花……玫瑰花……,也不怕阿娘被帅哥叔叔用蛋糕玩具绘本给骗出去了! 等他们忙完了一圈回来时,万恶的老爹已经抱着阿娘在喂饭了,这让从来没有被喂饭的小白感觉很别扭,自己吃不是很好吗? 一勺想吃多大就勺多大,喝汤一口气想喝多长就喝多长,阿娘又不是小孩,喝个汤老爹还要用术法试好温度,吃个菜也得用术法确定一下是不是熟了,当然夹菜这种事情用的都是术法,以致于在帅哥没有找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白认为学术法就是用来吃饭的,就因为他术法不行,掌控不到尺度,每次一吹汤就结冰了,导致他不敢用术法,只能用嘴吹。 老爹告诉他,当哪天他喝汤时,一口气能将汤刚好吹到阿娘能入口的温度,或是做玫瑰花冻时,一道术法能冻到阿娘刚好喜欢的程度,他控水之术就算成了。 可怜的小白他们一直都认为术法就是以服务阿娘为目的,全家都要围着阿娘转,所有事情都是要按着阿娘喜欢的来。 每天早上一醒来小白都会问阿娘想要什么样的天气,春夏秋冬任选,日光要大还是小,多少度都可以,如果她高兴,也可以试试多几个太阳,反正白水也让小白努力控制住那些金乌,玩还不如给阿娘舒服舒服。 如果想要阴天就再引出云雾遮一遮,如果想看下雨就让小龙种多吹吹水,下雪的话小白也能搞定,雪花也很漂亮,还可以选择大雪还是小雪。反正啥天气都有,也可以一天四季随着阿娘心情变换。 布好天气后,就将水调到他阿娘最喜欢的温度给她洗脸,讨厌的老爹会亲自试温度,微有差别就得重来,明明阿娘都说可以了,他却一点温差都不准。 在老爹做饭时,小白又问阿娘今天玫瑰花要浇多少水,看上了哪一朵玫瑰,他会用最快的速度给她摘来,绝对一天比一天快。还可以选让他们用手摘呢,还是御风摘,或者可以试试引雷电摘,还是用化水为箭摘。 花式摘花,一百种办法,小白最强! 就在小白他能完好的应对老爹一年四季互换,地表温度随意调,能以闪电般的速度,以及各种方式方法给他阿娘摘玫瑰花,也能将汤吹到刚刚好,能将玫瑰花的用处发挥到极致时,帅哥找了上来。 帅哥本想打白水,却被反打了一顿后,他趴在地上傻笑了好久,眼泪鼻涕一大把,小白一度以为他被老爹给打傻了。爱干净的小螣蛇看不过去,将他整个都涮了一遍,还给他泡了玫瑰花澡,香香的才放出来。 他给小白他们带了很多东西,中间还有个大平板,下了许多动画片,还有个大发电机他居然都带着。在小白他们看过几天动画片后,这才知道,原来小孩子才是应该受到家里特殊待遇,爹娘痛爱的,而不是阿娘! 以小白为首的娃娃队,虽然认为该对阿娘好,可老爹总是一个人霸着阿娘,每天都缠着阿娘,更是压榨他们,除了做饭,所有事情都让他们用术法做,实在是可恶。 所以他们在知道事实真相后,决定对老爹进行讨伐。 小白经武罗亲授过阵法,自认为自己“群殴”十分有经验,于是趁着一早,老爹还缠着阿娘腻歪没有防备之时,娃娃队一哄而上,先由阿娲将阿娘拉开,免得误伤了阿娘。 小白直接以冰冻三尺之势将万恶的老爹冻在里面,再由小螣蛇引雷电轰他,小龙种以水为攻免得老爹跑出来,阿娲回来后在旁边掠阵。 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相反的,小白刚引术法自己就被冻成了冰雕,跟着小螣蛇的雷电不知道怎么的也电到了他身上,小龙种向来怂,见不对就跑,阿娲还威武的想冲过去,却被老爹打了个转扔阿娘怀里了。 第二天帅哥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但这次还没有带好吃的、好玩的不说,他还趴在不周山心下面,小白问他话,他只是说想他们了,但不敢让他爹娘知道,就躲在不周山心下面。 可不周山心只压着他的背,他看起来像乌龟,爹娘怎么会看不到?更何况不周山心从一早就咯咯的笑,怎么都停不下来,一问就更笑个不停。 因为老爹不肯让帅哥叔叔离开,将他留在了这里,老爹就每天带着阿娘种花看花喝花茶,帅哥叔叔从不周山心下面被放出来后,每天教他们巫术,符纹,阵法,还有各种生存技能。 更惨的是,每晚他都会被阿爹打上一顿,小白他们一块帮忙,但每次到最后,都是以帅哥叔叔被压在不周山心下为结果,老爹似乎怕帅哥叔叔乱跑,小白深知老爹之可恶,对帅哥万般同情,每晚都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大家聚在一块商量第二天如何打倒老爹,可依旧是帅哥被压到了不周山心下面,如此反复。 小白对于岁月并没有任何概念,阿娘说时间是根据生命长短而划分的,普通人活百年,则以年月日为计量。 但这计量只是以人为准,蜉蝣一瞬,夏虫不可语冰,蝉七年蛰伏而出不过一夏,这些生命短暂却又完美的完成了生命的整个传承和过程。 长寿国之民可活八百岁,却依旧生食而饮血,人面蛇身,不知道生命之可敬可畏。大椿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也不过是昏昏沉睡。 更有可恶的老爹,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头,在遇到阿娘之前,只不过在黑门内奔波了一会,后来一直在沉睡,如若不是碰到阿娘,他可能一直沉睡,与山一般沉默,然后随着时光流逝而石化消逝。 小白那时隐隐的知道,生命不在于长短,在于意义。天地之间,不只有人,还是活得更长的山河湖海,短得只有一瞬的蜉蝣夏蝉,都是这天地内的存在,同样有着生存的权利。 帅哥被关许久后离开,但每次过来呆的时候却越来越长,他带着小白这些娃娃队在老爹手下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他们从未打得过老爹。  有天帅哥叔叔带了很多漂亮的衣服进来,阿娘跟他们讲了很多外面的情况,阿娲和小螣蛇已经能变成小姑娘了,想着学好这些东西就能出去玩。 可小白见过老爹抚阿娘的心口,那里一直有着温度,可只要老爹离开了,就会慢慢凉下去,小白曾经贴在那里听过,没有和他那样的咚咚声,连老爹心口也没有。 他隐约记得烟花很灿烂的那天,连地底都是那灿烂的火红色,他听老爹的话引着日光晒住了长满了蛇尾的怪物,可他远远的看见阿娘的心口也散开了那样漂亮的红色,那时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但现在他隐约知道了。 阿娲小螣蛇长得都比他快,但他和小龙种一直都没怎么长,所以当阿娲和小螣蛇变成小姑娘跟帅哥叔叔出去玩时,小龙种羡慕,可小白并不羡慕,他只是趁机搂住了阿娘的脖子,他只想陪着阿娘,老爹虽然可恶,但也舍不得…… 阿娘告诉过他,每个生灵的生命长度不一样,有与这片天地同生共死的建木,也有在眨眼之间就从生到死的生灵,活得越久责任就越大,就应当守护这片天地,因为他见证了其他生灵的生与死,他能守护却不能干扰。 后来只剩他和小龙种时,老爹不再让他们浇玫瑰花,而是他教他们术法和一些奇怪的东西,到了晚上,老爹也不再一条蛇霸占着阿娘,而是由阿娘抱着他和小龙种讲故事。 等阿娲小螣蛇回来再呆一段时间后,她们化的人形都跟阿娘一般大了,可小白和小龙种却依旧是那样,帅哥叔叔还带来了一个叫何祝留的孩子,说何秋月送来的。 小白这才知道,他们这片天地对于时间是很慢的,不是他们这里慢,而是无论他们这里经历了多少岁月,外面却很慢很慢,所以小螣蛇她们都长大了,叫何祝留的却依旧还是这么小。 阿娘唏嘘的说,本来以为何秋月会将他留下,却没想还是送了过来,老爹搂着她,静静的看着我,又看着小龙种,似乎有着深意。 只有帅哥叔叔感慨,他叫了何祝留,小白再叫白云游就显得没意思了。 小白这才想起来,老爹阿娘一直没有给他取名字,但阿娘告诉他,他不需要名字,现在爹娘叫他小白,以后他会有一个大家都叫的名号,就算取了名字也没人谁叫,所以没有意义。 那个孩子留了下来,阿娘每天给他熬草药,他慢慢能走了,也能跟他们一起玩,但小龙种很喜欢他,从他来了之后都不跟小白睡了,每晚和何祝留睡一起,气得小白每晚都跑到不周山心那里,听他讲混沌初生,万物生长,女娲造人后带神蛇补天,四罪之乱,建木尸婆,他听得很有味道,他知道打不过建木,可他引动日光可以灭尸婆,照亮人心。 等小白听完了两遍不周山心的故事,一道金光从血蛇鼎落入,一个长得和阿娘有点像的人落在了他们院子里,阿娘开始很激动,却又平静了下来,老爹却只是沉沉的看了那人一眼,突然笑了,说他也有那一天,然后就让小白他们三个将对付他的手段去对付那人。 小白这么久来,一直打不过老爹,十分气愤,这次送了一个来试验的,自然不会放过,可他发现,他们三个联手,也打不过那个带着金光的人。 打了几次后,他居然跟老爹一样教他们怎么应对,在小白引动日光轮回四季时,会教他看什么天道轮回,因果循环,给他讲了很多和阿娘一样的道理。 小白慢慢喜欢上了那个带金光的人,但他隐约知道这个人可能就是帅哥叔叔嘴里的天帝,因为天帝才管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尤其是从天帝来后,老爹阿娘每晚都会来他们房间看他们,然后老爹安慰着阿娘离开,有时他会看到阿娘眼角带着水光,他想伸手引走,但可恶的老爹居然后嘴吸掉,太过份了! 终究那一天还是来了,小白早就知道,从老爹让他引日光控四季,阿娘告诉他万物皆为生灵,不周山心告诉他,何为天地,何为混沌,他心里就隐隐明白,这些东西都跟他有关。 他一直不想打过天帝,但就算他没有打过,阿娘还是让天帝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天帝不是建木,不可能与天地同生,当初帝俊消散,现在天道轮回。 在他离开的那天,老爹难得的将他主动送到了阿娘怀里,摸着他的头,让他有空回来看看。 何祝留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小龙种变得很大,天帝牵着小白,带着何祝留乘龙而去。 天生金龙,本为帝之座驾,帝乘天龙,巡视九州。添加"" 章节目录 第784章 番外 游婉宋媛 游婉从记事起,就感觉到阿爹对自己比较亲近,阿娘对她虽然好,却总是以深沉的目光看着她,那种目光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可总让她感觉很怪,所以她越发的亲近阿爹,毕竟阿爹长得好,对她也好。 只是当她听阿爹的话做什么时,阿娘似乎又有点生气,不准阿爹带她出去乱走,有几次更因为这个他们吵了起来。 游婉不知道,阿爹为什么不准她将身上总莫名其妙的出现虫子的事情告诉阿娘,但那虫子让她很不舒服,所以阿爹每次趁阿娘不在,偷偷教她怎么控制虫子,阿爹身上的虫子更是厉害,连螳螂都能直接被撕成一条条的腿,甚至还能一涌而上将一条蛇给撕成肉丝,她们还用这些虫子去山里捉野兔。 她阿爹可以跟虫子说话,还可以和她化蛇一样控制虫子,还会教她偷偷养虫子,但条件就是她将阿娘每天教的东西教给阿爹,每当有机会,阿爹会带她去镇上吃好吃的,给她买漂亮的玩具,但她们都瞒着阿娘。 只是阿爹可以和虫子说话,化蛇之术游婉一学就会,阿爹却怎么学都学不会,这让他很气愤,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提过要学了,只是却依旧教她控虫养虫。 等她七岁之时,阴魂稳健,她居然梦到了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却又异常漂亮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绣花衣衫,身上有着和她一样的虫子。 游婉从小没有朋友,她要学游家符纹和化蛇之术,空闲了要和阿爹学习虫术,所以在梦里见到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立马生出了好感。 她们了解彼此后,会一块奔跑,一块坐在虫崖的顶端吹着风,那里天快亮时,薄雾笼罩着颜色鲜艳的花朵,成群的大蝴蝶飞过,漂亮的有如仙境。 宋媛会告诉她每只蝴蝶的名字,每只虫子的家,她似乎认识虫崖的每一只虫子,可她身上的虫子却是蛇瞒,就算她控虫再厉害有时也会咬她,她能感觉到宋媛身上的痛苦,但宋媛却好像一直很快乐,认为这并不是痛苦。 她告诉游婉,生而为人,终受其苦,可她们的生命却比虫子不知道长了多少,她能见花开花落,能看草长莺飞,可那些虫子不能,它们的生命很短,虫崖喂养它们,其实也是在利用它们,蜜蜂采蜜,蝴蝶传粉,蚯蚓松土,每只活着的虫子其实都是在为虫崖做事,所以她爱护着每一只虫子。 她甚至告诉游婉,如果没有那些蛇瞒,她就不能活,虽然痛苦,可她还是高兴能活着,这让游婉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杀了这些蛇瞒,为什么痛苦还要任它们噬咬? 有时她们会在古香古色的泰龙村里漫步,游婉会带着宋媛去村头的河里摸鱼,会用化蛇之术将水草变成小蛇,帮她们衔出鱼来。 宋媛却让她不要这样,鱼和虫一样都是要好好活着的,不可以用来玩,这让游婉感觉有点失落,毕竟她和阿爹都能拿虫子和蛇一块玩呢,为什么鱼就不能玩? 不过对于难得的朋友,游婉也不会计较,不玩这些小东西,她们也很开心,宋媛会给她编漂亮的花环,教她唱虫崖的歌曲,她们整晚整晚的开心着。 这种情况似乎慢慢变得不一样,她们开始留在对方的身体里不能出来,同样寂寞而又背负太多的孩子,对于全新的生活自然好奇,而且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又相互熟悉,知道对方的性情和所用的术法,以及亲近的人,她们每晚相互通消息,居然并没有人发现她们之间的秘密,这样让她们越发的兴奋,她们甚至讨论会不会有人发现她们之间的不同。 只是当碰到那个发现的人时,游婉却第一次感觉到世间的不公平。 第一次见到云长道是在她十三岁那年,那时她阿娘出了远门,阿爹带着她去了云家村,见到了那里的槐荫鬼柳,以及深厚的底蕴传承。 阿爹告诉她,游家本为人族先祖,是游家人自己放弃了这个地位,甘愿守在泰龙村这个小村子里默默无闻。 云家搬来不过百年,却已然树大根深,以游家的术法和威信,本可以享受神一般的待遇,可她阿娘却依旧每天土里刨食,买件新衣都得卖谷子换。 所以当她看到那个穿着雪白衬衫,笔直的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下,整个云家村的树都被他引动的少年时,她看着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碎花衣裙,突然感觉有点自卑,有点怨恨她娘。 云长道长相憨厚,双眼却清亮,如同能看透一切。那时他已然进入江北造畜何家,学习造畜之术,阿爹和云长道他爹似乎有事。 她和云长道守在外面,有时她会逗云长道说话,会以引着蜜蜂去叮他,会让小蛇爬进他的衣服里,但那些小蛇到了他手里,就会变成一只只恐怖狰狞却又小小的凶兽,这让游婉更是好奇。 接下来几天,阿爹白天会在村子里下地干活,夜里带着她去云家,同时交待她想办法从云长道那里套出云家魂植的秘密,以及他在何家所学的造畜之术。 从小一直很听阿爹话的游婉第一次感觉到了反感,但她乐意接近云长道,这个沉默少话,长相憨厚却又隐藏着精明的少年。 那几晚,她在梦里不停的和宋媛说着云长道,他那雪白的衬衫,那厉害的造畜之术,魂植的诡异和强大,还有云长道和她说过的话,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宋媛听得很高兴,也对云长道好奇。 那时她们已经有办法控制是否更换身体,在后来无尽的阴暗日子里,游婉后悔自己过度的兴奋,她如同一个兴奋得将玩具给同伴分享的孩子一样,决定和宋媛换一下身体,让她去看一下云长道,但只有一次,因为她很喜欢逗弄云长道,不想将机会让给宋媛。 可这一次就是一切的根源,后来云长道因宋媛杀出何家,更甚至为了维护宋媛差点被他阿爹打死,游婉终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这少女情怀炫耀的一次,一次毁了她和宋媛,以及云长道的一生。 她们互换身体好几年了,连爹娘和宋媛的阿姆都没有发现,游婉兴奋的想在宋媛面前炫耀自己认识的新朋友,想让宋媛看看云长道的优秀。 当晚梦里,宋媛却并未如游婉一般兴奋,只是将当天发现的事情平淡的告诉了她,同时提醒她,她阿爹可能和云家人谋划着什么,让她注意一点,最好是能偷偷提醒一下她阿娘,毕竟那时她爹娘,怎么能让阿爹背着阿娘和别人算计事情呢? 游婉少女情怀,根本不当回事,只是不停的追问宋媛,云长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宋媛第一次没有和她一样快乐的聊天,而是认真的告诉她,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责任,普通人长大会孝敬父母,抚育子女,她在虫崖就是养好每一只虫子,而游婉在游家,就应当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应该只是想着云长道,而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游婉仔细的打量着宋媛,第一次发现这个长得一样的朋友,穿着老土,说话更是老气,她们首次不欢而散。 第二天晚上,她换上了阿爹给她买的新衣裳去云家,但那个椅在槐荫鬼柳下的少年,明明还是那个动作,却在她坐过去时,立马眯了眼,问她昨天那个是不是她双胞胎妹妹,她怎么没来? 游婉当时就慌了,她不像宋媛长年呆在淳朴而快乐的虫崖,她有背着阿娘教她虫术的阿爹,她有会偷偷跟着女孩子回家的男同学,她见过村子里的男女在稻草堆里打滚,她不像宋媛一样,明明唱着男女对唱的情歌,却并点也没有男欢女爱的滋味。 只是一天,云长道已然分辨出了游婉宋媛,问到宋媛时他手不自觉的抓了抓裤缝,他在紧张。 游婉那时嫉妒不已,却又做出了一个让她一步错步步错的决定,以至最后死时,她才醒悟。关注"", 章节目录 第785章 番外 游婉宋媛2 游婉听到云长道问及宋媛时,她一慌过后,就是后悔,但这具身体依旧是她的,只不过内里阴魂不同而已,而且昨晚宋媛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看她的神色并没有隐瞒什么,所以她确定云长道和宋媛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连最亲近的阿爹阿娘都分辨不出来,云长道只不过是一个才见过她几天的人,凭什么他就能一口断定昨天来的那个不是她? 游婉难免心存侥幸,假意奇怪的问云长道,怎么会怀疑她有个双胞胎,游家是不可能有双胞胎的。 她本以为云长道多少会追问几句,但他却只是沉沉的看了她几眼后,又沉沉的转过眼去,跟前几天没有任何区别。 游婉试着又问了几次,却发现云长道对她并不怎么搭理,她心中泛酸,明明她与宋媛互换身体都能将对方装得很好,云长道不可能分辨得出来。 当晚梦中宋媛早早的坐在虫崖的顶端等她,可游婉却并没有跟以前一样走过去,而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脚下的万丈悬崖,虫崖的万家灯火都在她晃荡的脚下,可她却从未想过离开这里。 但只要游婉推上一把,她必然从万丈悬崖落下,虽说梦中摔落不会死,可生死之间,宋媛阴魂也会暂时归不了体。 宋媛知道她在后面,却也没有出声,这一晚是她们之中最沉默的一晚。 游婉知道,宋媛单纯快乐,可她并不傻子,虫崖那位宋妩阿姆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强者,夏荷是她选定的下任继承人,虽然由宋栖梧养育,却由宋妩阿姆亲自教导,宋媛因为单纯,所以往往有些事情,她能一眼看到底,不会受其他东西影响。 云长道对游家有目的,游婉知道,就像她阿爹宋栖桐对云长道有目的一样,可她被云长道遮了眼,宋媛却没有,反而遮了云长道的眼,这才是游婉最不能接受的事。 明明一模一样的人,凭什么宋媛就能反杀。 第二天游婉醒来,在床上坐了一会,突然下了一个决定,她想装宋媛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她想不想而已,既然云长道喜欢宋媛,那她就是宋媛,她倒要看看云长道是不是真的能分出来。 这件事情,从最初的少女慕少艾,到游婉炫耀,然后被成了少女之间的较量。 果然当游婉装着宋媛的性情出现,眯着眼带着虫崖少女采花时的欢快看着云长道时,一直绷着脸的云长道居然笑了。 一个长相憨厚的少年,一旦笑起来,就好像槐荫鬼柳的柳条飘荡了起来,拂过人的心尖,让人心里痒痒的。 游婉心里对于宋媛的那一点点嫉妒,终于被这一个笑慢慢拂散了,只要云长道能对她笑,她是游婉还是宋媛,都不重要了吧? 当晚云长道跟她讲了很多槐荫鬼柳的事情,还教了她一个极易的符纹,如何将一只虫子变成一只蝴蝶,蝴蝶是宋媛最喜欢的生物,她身上的本命虫是蛇瞒,吸血凶狠而且丑陋,她喜欢漂亮的蝴蝶。 云长道问了许多虫子的事情,游婉知无不言,甚至提及了虫崖的美景,云长道听着心生向往,游婉虽然知道不对,可少年深思的模样让她连心都揪紧了,她恨不得直接将他拉入梦中,让他看看虫崖的美景,可她也怕,怕他想看的不只是那美景。 好日子总是有时限的,半个月后,云长道回了江北何家,游婉却对于装宋媛似乎已经习惯了,她阿爹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她既然套出了他想要的,还以为她春心大动,自然也不会管。 云长道会时不时写信带东西给她,送信的是一只尸鸾,虽然是只死的,但尸体不腐,毛色依旧鲜艳,让游婉有一种青鸾传音,鸾凤和鸣的欢喜。 游婉会在半夜偷偷跑到村口收信,阿爹会帮她瞒着阿娘。 而她给云长道写信时,只会用蝴蝶,以蝶传信,这是宋媛最拿手的,那时她已经学会了初极的造畜之术,能变出脸庞大的蝴蝶,薄薄的一封信,每次她都会用两只蝴蝶相送。 云长道给她青鸾传音,鸾凤和鸣;她就还他,蝴蝶双飞,情意绵绵。 游婉发觉自已在云长道面前越发像宋媛时,是在十六岁的时候,从见过云长道后,她和宋媛再也没有换过身体,就算在梦里也只是说说话,再也没有谈论过云长道,可她发现她行事穿衣都越发的向宋媛,更甚至每晚打量宋媛时,会细致的打量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阴魂,然后改变不像的地方。 十六岁那年,阿娘又出了一次远门,阿爹在第二天晚上,突然将她的床挪开,带着她开始朝下挖。 游婉这才知道自己睡了十六岁的床底下,居然还有那样一个存在,漆黑的根须盘转着又被她的血打开,里面一条条巨大的蛇骨盘放着,上面还贴了符纸缩小,却依旧显得巨大无比,游婉还在震惊着,她阿爹就已然将这些蛇骨收了起来,让她以碟传信,叫云长道用尸鸾带他们和这些蛇骨去何家。 游婉知道阿爹和云家在商量着什么,但蛇骨通巫,性邪且怪,她床底下连着入口,这些东西就是游家的,她在当初与宋媛交换身体时,就已经知道了游家和虫崖宋家的关系,他阿爹放着富甲滇南的虫崖不要,却跑到游家入赘,天天下地,肯定有所图谋。 她想阻止,可阿爹说他已经约了云长道和他爹,今晚如若不将这十条蛇骨送过去,云长道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何家了。 云长道在何家受了多少排挤,吃了多少苦,游婉多少能猜到一点,而更让她下定决心的是,阿爹从掏出了一对蛇骨杖。 蛇骨断口处微有玉化之象,证明这对蛇骨杖年代久远,阿爹告诉她,这是云长道他爹用来定亲的,而游家的东西,就是这十条蛇骨。 突然来的狂喜冲散了游婉所有的顾虑,游家向来一脉单传,她是阿娘独女,这些东西迟早都是她的,给她当嫁妆也没什么。 当她和阿爹将东西送到何家时,云长道只是沉沉的看着她,没有信中的温情,更没有离开时那种灿烂得让人心尖发痒的笑意,游婉努力学着宋媛的模样朝他笑,云长道虽然笑着点头,但那双藏着精明的眼里,却并不见喜色。 更让游婉不明白的是,阿爹从她身上取走了所有的蛇瞒。 那虫子是她和宋媛身体相通的标志,她身上的蛇瞒就是宋媛身上的,而蛇瞒是宋媛的本命虫,是她用身上精血化的。 她似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记得那一晚元生院内,灯火通明,尸鸾展着翅膀在空中盘旋寻视,何家家主以及主要人物全部都聚在云长道的院子里,还未到二十岁的云长道在一堆长辈,更甚至老者面前,侃侃而谈,用指尖在一条条蛇骨上,用符纹记下什么。 而游婉却被拒之门外,她可以隔着满院的灯光看着里面的情景,却因为隔音符听不到云长道在说什么,只要她朝元生院跨进一步,院墙上的魂植以及盘于空中的尸鸾立马朝她扑了过来,院中所有人都会转眼看着她。 最后云长道留下一根蛇骨轻轻抚摸着,并未将蛇骨上记录下符纹,只是将蛇瞒封入一个罐子里,递给了何家的家主何意欢,他脸色无悲无喜,但在何意欢接过之后,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游婉,那眼里带着解脱的笑意,让游婉莫名的感觉不舒服。 她和阿爹连夜回到了泰龙村,却发现村长他们都守在院子里,问及蛇骨失踪的事情。 她这才知道,整个泰龙村都没有一个正常人,她一直以为自己算是异类,可她却一直被别人监视着,阿爹让她进去,也不知道跟村民说了什么,所有人都散开了。 原本计划至少半个月才回来的阿娘也连夜赶了回来,与阿爹大打出手,最终看着游婉,又是那种沉沉的审视,让游婉心生寒意。 而游婉当晚在梦里见到了宋媛,她依旧坐在虫崖之巅,指尖覆着一只蛇瞒,她告诉游婉,如若让有心人拿走了她的精血,她就等于将身家性命放到了别人手中。 她知道游婉身上的蛇瞒被取走了,可游婉认为阿爹不会害她,也不会害宋媛,毕竟她们是双生子,她朝宋媛大吼大叫,但她只是看着游婉,然后从虫崖之巅一跃而下,吓得游婉急忙跑过去,却只见漫天脸庞大小的蝴蝶围绕着宋媛,那些蝴蝶游婉都记得,是她以造畜之术变出来给云长道送信的,可怎么都到了虫崖来了,但宋媛没有见过,怎么会出现在她梦中? 此后半年,她再也没有在梦里见过宋媛,更没有收到云长道的信,她想着那些送完信跑到虫崖去的蝴蝶,日夜抚着那对蛇骨杖,终于还是放出了双碟传信给云长道。 也就是在她传信的那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明明外面风平浪静,可她却听到了惨厉的叫声,还有着古怪的大吼声,她猛然从梦里惊醒,却见阿娘站在床头沉沉的看着她。 院外云长道那只尸鸾盘旋清啸,利爪撕抓着阿娘布下的符纹冲进了她屋里,她以为是云长道传信给她,欢喜的看着那只尸鸾,却又担心的瞄着阿娘。 可阿娘却好像并未理会她,而是解了符纹,并且侧身让尸鸾朝她冲来。 就在阿娘侧身之时,尸鸾猛的朝她伸出了利爪,将她抓起朝外拖去。 她惊声大叫,却本能的引动符纹,冷眼看着的阿娘这才出手将她救下来,但那只尸鸾却并不离开,还是阿娘引出地底蛇影,蛇鸟相扑,才将尸鸾引开。 阿爹一直门在门口看着阿爹,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可阿娘却只是看着她叹气道:“你会后悔的,游婉,你和宋媛之间的事情,我和你阿爹都知道,只是未曾点破。既然云长道都看出来了,我们怎么看不出来?你不该假装宋媛,而更不该帮着你爹害宋媛。可如果害了,你就不该看不明白,依旧懵懂不解,更是傻傻的蝶传信给云长道,让他发现受害的不是你,而是他爱着的宋媛。今晚何家怕是不太平了!” 游婉猛然心惊,她扭头看着阿爹,阿爹对她最好,不会骗她。 但阿爹却看着她沉声道:“阿婉乖,阿爹怎么会害你。总要有一个游家血脉去做那件事,阿爹怎么舍得阿婉,所以宋媛最好,她死了,长道才会只喜欢你啊?” 游婉心慌意乱,不知道哪里出了错,阿娘阿爹相对沉默,她这才发觉,阿爹阿娘从未住过一个屋子,他们甚至很少说话,他们只会和她说话,这种相对的沉默让她极为害怕,让她感觉好像自己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家,让她忘记了想要问的那些话。 当天亮之时,尸鸾离开,同时云长道的爹亲自到了游家之外,看着阿娘阿爹道:“长道昨晚逃出何家,何意欢率众子侄阻拦,被他当场诛杀,一共七十六人尽死,他去虫崖救那个从未真正见过他的宋媛去了,但那件事不能停。”"xwu799" 章节目录 第786章 完本啦 游婉不知道云长道为什么杀了他师傅,还杀了那么多人,只为去虫崖救宋媛! 虫崖多厉害,宋媛也厉害,为什么要他救? 可阿爹提及会害了宋媛,为什么会害了她,云阿爹又说什么不能停? 阿娘听了云阿爹的话,只是朝阿爹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院子,朝村外走去。 她逼问阿爹才知道,游家那位女娲亲创的先祖阴魂被拘于建木之上,但她留下了一个极为厉害的东西,只有她的阴魂能控制,所以他们想办法拘回阴魂,可这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三家合伙,以神蛇骨之恨,游家血之亲,三家符纹共洪,将阴魂拘出来,但这阴魂只能附在同先祖一样双生通灵之子的身上,而在强行拘进阴魂之时,受魂之人必然阴魂不稳,跟着阴魂一点点消散,最后只留下一具空壳,才能保证先祖那道不知道被拘了多少年,是强是弱的阴魂附体。 游婉自然知道这双生通灵之子指的是什么,就是因为阴魂要消散且不稳,她这半年才再也没有见过宋媛,云长道才杀出何家去救宋媛。 面对情爱变傻的女人,也总有清醒的时候,她这才醒悟,她装宋媛,云长道自然看破了,可他乐得她装。她以胡蝶传信,他就将那些蝴蝶送去虫崖献殷勤。 他以为那蛇瞒是从她身上取的,就是她的精血,消散的会是她的阴魂,他就能去找宋媛了。 却没想到,她苦等云长道的解释没等到,化蝶而去质问,却证明了阴魂要消散的不是她,让云长道急于去虫崖救宋媛。 游婉震撼于他杀了自己的师傅同门,只为了救一个从未真正见过的宋媛,难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吗? 阿爹阿娘都去虫崖了,游婉不敢去,控虫化蛇打探消息,却得知云长道已然以魂植之术固定了宋媛的阴魂,却又被宋妩赶出虫崖。 他一出滇南,就被云家何家以及阿爹伏击,重伤之后下落不明,阿爹更是气极,发动虫崖布下的天罗地网,想找出云长道。 只有云长道精通三家之术,那个让游家先祖阴魂复生的术法只有他能做,云何游三家,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的人来了,大家都不希望自己家符纹被别人学了去。 天罗地网多厉害游婉不知道,因为她放出的虫子和蛇都失去了音信和控制,一直到云阿爹找到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让云长道看到了宋媛,云长道根本就不会知道宋媛是谁,更不会去救她,一切计划都会顺利进行。 而游婉会一直以自己的真面目面对云长道,她最终还是会嫁给云长道。 游婉自然也后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云阿爹说后悔药没有,但时光可以倒流,他说了泰龙村口那口井,以及那条阴河,并告诉她如何打开黑门,如何借建木之力让时光倒流。 那时阿爹阿娘音信全无,外面虫涌乱飞,一切似乎都乱了套,云长道或许死了,阿爹肯定会被虫崖带回去重罚,阿娘回来肯定也会罚她,何家死了那么多人…… 游婉更是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得失了神,她想着时光倒流,回到她和宋媛换身体那一晚前,一切都可以改变了。 所以她按着云阿爹的说法,去集市收蛇,果然找到了那个豢龙氏的后人刘久标,她买了无数的死胎婴儿喂养着云阿爹给她的无鳞怪蛇,又用虫术控制了全村的人跳入井里献祭。 只要时光倒流,这些人都会重新活过来,她也会回到十三岁初见云长道的时候,她会用宋媛的样子去面对云长道,让他以为她就是宋媛,让云长道从始至终都爱着她,而不是骗她。 可游婉没想到的是,云阿爹在黑门开后就抱着一颗巨大的蛇头骨走了进去,里面很多东西涌了出来,带着鳞片的怪人,却没有鳞片的蛇,游婉努力的拼杀着,就在她要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时,许多人都来了,阿爹阿娘和宋栖梧都出现在了阴河,云长道宋媛也来了,他们是一起来的,一起乘着尸鸾来的。 她重伤失血,却看到自己和云长道乘鸾而来,那画面她想象过无数次,真正看到时却只感觉恍惚,跟着就被云长道引着尸鸾送了出去。 等她醒过来时,她被关到了后山的蛇仙庙,这里面有一条成精的大蛇,她是知道的,可她从未见过,她并不需要祭祀蛇仙,可那个柳仙居然十分懵懂,居然帮她处理好了伤口,还给她拿来了食物,跟她问这问那,对村子里的人居然了如指掌,却从未到过村子里。 在无聊的日子里,柳仙也是一个很好的陪伴,游婉很喜欢躺在她软软的肚子上,和她讲虫崖的美景,一次又一次,似乎她真的是宋媛,但她不明白,云长道为什么在那样混乱还重伤的情况,却让尸鸾将她带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放了出来,泰龙村整个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黑门开的事情,她也看到了宋媛,据说是她引出了阴河里的人脸石虾虫将所有献祭的人复活的。 可她并没有看到阿爹,据说是他献祭了黑门,才将黑门关上的。 云长道只是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宋栖梧明显对她没有好感,朝她冷笑,将一把柳叶刀递给阿娘,告诉她,真正需要这把刀的是游婉,不是宋媛! 然后她带着宋媛离开,而宋媛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过游婉一眼。 阿娘将两具被吸干血的身体给她,让她送回师门请罪,等她回来之后,就与云长道成婚,因为那个游家先祖的阴魂已经被拘出,如若没有依附会失控,那么强大的阴魂失控是很恐怖的事情。 四家商议,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她和云长道生下一个孩子,让阴魂托胎转世,这样比强行让一个阴魂消散,再强行融合阴魂好多了。 阿娘说这件事时,脸色平静,双眼看着她却一直带着那种沉沉的审视。 游婉本能的看向云长道,他却朝她笑了笑,可云长道连夜带她下阴河时,她才发现黑门并没有关,而云阿爹一直在里面,只是云长道似乎和鳞片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并不会再冲出来。 成婚当夜,云长道并没有碰她,而是告诉她,按云家的规矩,她的初夜应当给万树始祖,也就是建木,而这建木根就在她床底,但想要建木根活过来,就得以鳞片人的血献祭。 游婉又惊又怒,可云长道却轻声软语,说只要她献祭了建木,以后就是他的妻,那声音里带着从所未有的轻柔,她心化了。 黑门开过后,阿娘阿爹变得很忙,游婉和云长道开始用她的血引出鳞片人,再捉回来,用那把宋栖梧退还给阿娘的刀剖皮放血,用游家压箱底的巫面引动。 游婉终于在一天引动了建木,成功的献祭,只是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但她腹中果然怀有神卵,她有点迷乱,也有点害怕,云长道让她留一枚,其他的送给陈无灵,她不解,但云长道说她们是夫妻,不想要别的孩子,这一枚是因为实在有作用,要不然也不会留,她想云长道或许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那枚神卵在她腹中并没有动静,而她却也一直没有怀孕,阿娘不管,但想游家先祖转世的却一直在催。 云长道在泰龙村养蛇制蛇羹,说是想制出和游家一样的人蛇共种,如果真有人蛇共种,游家先祖的阴魂就能附在人蛇共种之上,游婉就不用牺牲自己的孩子了。 但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后她开始后怕,感觉她怀不上孩子,就是作孽太多,最后还是阿娘带她找上了奈河的秦姑婆喝了七天的汤才好点,那年她已经二十六了。 可从怀了孩子后,她才发现所有事情才只是开始,因为宋媛知道了泰龙村的事情离开了虫崖,同时引动了泰龙村人体内的心蛇。 云长道本来想管这件事,但阿娘却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 一直到云舍出生,游婉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可以和云长道开始自己的生活。 但当她看到云舍手腕上缠着的那条蛇骨,以及阿娘游华珍直接抱走时的表情,她才知道,这一切才只是开始。 《全本完》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