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产》 《黑产》正文 第一章：狗爷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开始在楼道里回荡，在深夜时分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这么晚了，干什么啊？”门里的人也许是刚睡醒，说话有些含糊。 王乐冲着身后的七八个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回答道：“楼下的，你家厕所可能漏水了，把我家都淹了。” “厕所怎么可能漏水啊？又没有人用……”门里的人嘟囔着，但还是打开了房门。 “进来自己……” “别动！警察！” 王乐一声大喊把对方吓了一跳，但是此刻的王乐却没有心情考虑对方的感受，一把将对方推开，顺着门廊一个健步便冲进了客厅，看到有一间卧室房门紧闭于是一脚踹开。 卧室里原本有六个男人正在打牌，听到门口的喊声立刻将手中的扑克牌扔到了桌子下面，然后将面前桌子上的钱胡乱的塞进兜里。还没塞完便听见一声巨响，卧室的门已经被王乐踹开了。 王乐看到这六个人之后便乐了。 “吴麻子，今年第几次了？”王乐看着一个满脸麻子的人笑着问道。 吴麻子脸色有些发苦，但还是懦懦回应道：“王队，第三次了。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王乐没理他，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刘宇，过来！” “王队，在这儿呢。”一个年轻人立刻跑到了王乐的身边，对着王乐回答道。 王乐指了指面前的六个人，吩咐道：“这可是咱们的老客户了，好好招呼一下。问问他们今天是谁组织的，再问问论坛里招赌的帖子是谁发的，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在网上乱发东西找不到你？”后半句话则是盯着六位赌客说的。 刘宇点头应是，立刻带着几个人把现场的人都控制住。王乐没有理会那么多，走到门廊，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那个给自己开门的人，笑着问道：“叫什么？这是你的房子？” 那人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回答道：“我叫罗斌，这房子是我和吴哥合租的。吴哥就是吴麻子……” 王乐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他们几点开始的？” 罗斌立刻回答：“我不知道，我晚上八点多才下班，下班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锁着门在里面了，他们在里面干啥我也不知道……” “少废话，他们在里面那么大动静你会不知道他们在干啥？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教育。”王乐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转头看了看正在卧室忙碌的刘宇等人，这才转过头来对着罗斌说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罗斌一惊，急忙解释道：“警官，我说的是真的。我晚上八点多才下班。因为今天上班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一回来就睡了。我真不知道啊警官。” 王乐抿着嘴点了点头，这才对着罗斌说道：“这样吧，你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要是跟你没关系你就继续睡觉，怎么样？” 罗斌带着王乐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卧室里很简单，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衣柜以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王乐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走到桌子前随手拿起了笔记本电脑，用手在电脑的排风口附近感受了一下温度，这才笑道：“你的电脑？回来玩了会儿游戏？” 罗斌原本就有些紧张，听到王乐这么说赶紧点头称是，说自己回来看了会电影然后睡着了，刚刚起床开门才顺手把电脑关上。 王乐呵呵一笑，又把电脑放回到桌子上，这才对着罗斌说道：“不介意玩会儿你的电脑吧？” 说罢也没等罗斌的回答，王乐直接按下了电脑的开机键。 电脑开启后出现了输入登陆密码的界面，王乐扭头问罗斌：“密码多少？” “忘……忘记了……” 王乐也不恼，从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插在了电脑上，随便在密码框输入了几个字符之后，电脑瞬间进入了桌面。只见桌面一片粉红。 “呦呵，这么粉嫩的桌面图啊。 ”王乐满脸带笑的调侃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罗斌委屈道：“警官，你听我解释。这电脑是前几天别人抵账递给我的。那个人之前欠我一千块钱，说这台笔记本是他女朋友的，拿过来给我抵账的。” 王乐笑了笑。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这电脑随便找个收二手电脑的地方都能卖两三千块钱，他因为一千块钱就给你了？” “那个人是王德，在凯撒商城修手表的。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他啊。”说着，罗斌还摆出了一副懊恼的神情，似乎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冤枉。 王乐没答话，直接拉开了桌子的抽屉。一瞬间，抽屉里随意乱扔的几十张银行卡映入王乐眼帘。 王乐默默的把抽屉推了回去，这才对着罗斌开口。 “解释解释抽屉里的这些东西？” “我不……我不知道……” 王乐再继续跟罗斌搭话，而是转头对着门外喊道：“证据固定的怎么样了？通知派出所过来，把你们那边几个人让他们领走。你们跟我带着我这边的这个回去。” 说完之后，王乐才转头对着罗斌说道：“咱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会儿咱们换个地方说。你有什么要带走的吗？我帮你收拾收拾？” 说着，王乐顺手打开了衣柜，只见衣柜里空空如也，随即对罗斌笑道：“你的日子过得可真够艰难的，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十几分钟后，两个派出所的民警带着十几个联防队员终于到了。领头的民警王乐认识，是友谊路派出所的副所长郑宏斌。 “郑所今天值班啊？还劳郑所回去辛苦辛苦了。”王乐冲着郑宏斌打趣道。 “王大客气了，这不听说网安局的主要领导对我们友谊路派出所的工作有重要指示，我这晚饭都没吃就赶紧跑过来了，聆听领导的教诲了。”郑宏斌不甘示弱的还嘴。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旁边那六个人都归你，回头还我两个任务指标，没问题吧？” “你王大发话了，哪儿能有问题啊。两个指标啥时候要？” “到年底吧，最近手头的案子都搞不完，没空应付任务。” 说着，王乐拍了拍罗斌的肩膀，对着罗斌笑道：“走吧，咱们换个地方，去我的地盘聊聊吧。” 临出门，王乐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正在忙活的郑宏斌说道：“回去别说是我让你们来的，你们所里的梁所因为上次的事，现在还记恨着我呢，别给我惹事。” 郑宏斌回头笑了笑。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 s市网安局审讯室，此时王乐倚靠在审讯室的铁门上，看着已经坐在审讯椅上的罗斌被审讯椅完全束缚，这才开口。 “有什么想说的？” 罗斌面色有些难堪，开口求饶道：“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打工的？你给谁打工啊？也不知道这s市还有谁能请得起大名鼎鼎的斌哥打工，你说是不是啊？斌仔！” 见王乐一张嘴便戳穿了自己的身份，罗斌索性低着头沉默不言。 王乐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对着罗斌继续问道。 “水晶娱乐网是你搞的吧？问你个问题，乔六是谁？三圣是谁？伟刚又是谁？” 罗斌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可能已经被出卖了。 王乐口中提到的几个人全部是罗斌身边比较亲近的人，罗斌开设网络赌场的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还没等罗斌想出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王乐继续开口道。 “你是怎么和MD国那边的凯丽搭上线的？刘老二介绍的？我记得你前年在拘留所拘留三天的时候，是和刘老二关在一间号子里吧？刘老二去年去了MD投靠了凯丽，你应该是搭上了刘老二这条线吧？你和刘老二的关系还真是稳固，他都跑路去MD国了还能放心把联系方式给你，也不怕你把他出卖给T市那群放贷的人？” 一连串的提问之后见罗斌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王乐继续说道：“刘卫娟应该前天就到s市了吧？她是你女朋友吧？见到她没有？她是刘老二的妹妹吧？笔记本也是她的吧？” 当王乐提到刘卫娟这个名字的时候，罗斌的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 他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刘卫娟把自己出卖了。 一切都说通了，刘卫娟今天突然约自己在外面见面，并把笔记本电脑交给自己，说自己可能被盯上了，电脑里面有重要的账目需要保存，所以只能交给自己。现在罗斌想明白了，刘卫娟是眼前这个人的鱼钩，而那台笔记本电脑是他撒下的鱼饵。自己只要把那台笔记本电脑带在身边，那自己就一直受到眼前这个人的掌控。 “警官贵姓？”罗斌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也要知道自己到底死在了谁的手里。他觉得自己的设计天衣无缝，根本不会有人把水晶娱乐网和自己关联在一起。而眼前的这个人却让自己的天衣无缝变成了皇帝的新装。 王乐笑了，嫌疑人开口了，这是个好兆头。 “免贵姓王，s市网安局二大队大队长王乐。”说完之后，王乐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叫我狗爷。” 《黑产》正文 第二章：光信报案 s市网安局局长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人正坐在办公桌上仔细的阅读着材料。 “陈局，您找我？” 王乐走进办公室径直走到了局长办公桌前，拿起办公桌上的烟在嘴里叼了一支。 “你小子，去把门关上。我可不想有禁烟委的人一会儿举着摄像机进来。” 陈局长笑骂了一声，顺手将手中的材料扣在了桌子上。 “听说你小子昨天晚上把罗斌弄回来了？” 王乐笑了。 “局长大人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昨天下午看到吴麻子在论坛招赌就准备顺手把吴麻子拎回来，结果进门才发现给我们开门的是罗斌。你说巧不巧？” 陈局长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王乐道：“怎么样？拿下来了吗？” “拿下了，昨天我诈了他一下。他现在以为是刘卫娟出卖了他，什么都说了。”王乐正色道。 “哦？他和MD国的凯丽的事是怎么说的？凯丽为什么每个月给他提供那么大的资金流水，这和他的水晶娱乐.城的帐可对不上啊。” 王乐笑了笑回答道：“说起来您可能都不信。凯丽想回国了，这些钱都是通过他来洗白的。据他说，凯丽在MD国买了一个新的身份，要以归国华侨的身份回来。” 陈局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你把这件事盯紧点，抓凯丽回来是咱们的头等大事，现在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躺在家中的床上，王乐的脑海中还在梳理着罗斌的口供。 据罗斌交代，他是通过刘老二认识凯丽的，认识之后凯丽之后他也只是知道凯丽是MD国的赌博业寡头，对于凯丽的其他信息一无所知。 王乐觉得这段口供有些问题，凯丽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她是MD国所有赌场的幕后老板，也是很多线上赌博网站的庄家。 一个资本这么深厚的女人为什么要找罗斌合作呢？ 还有一点王乐也没有想明白，罗斌这个常年倒手贩卖公民隐私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收手干起线上赌博网站了呢？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授意？ 王乐觉得罗斌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或者说面对自己罗斌还是有所保留的。 依照罗斌目前的情况上了法庭可能要被判十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罗斌愿意忍受十年的刑期，而不出卖幕后的人呢？ …… 刚睡下没多久，王乐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了。 “喂？” “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王乐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王乐慌慌忙忙的穿起了衣服，拿着车钥匙飞奔出门。 到了局里会议室的门口，王乐正了正自己的衣领，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昨晚通宵，在家睡了会儿……” 陈局长坐在会议桌的尽头处，对着王乐摆了摆手，示意王乐找地方坐下。 “这位是光信公司的赵总，他们有个案子需要你听一下。” 王乐刚坐下，就听陈局长开口介绍道。 王乐赶紧站起来向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也是报以微笑。 光信是大公司，拥有全国百分之四十的宽带用户，同时也是国内最大的网络运营商之一。这种企业很少会主动报案，他们家大业大一般不会在乎一星半点儿的损失。 光信一方的人见王乐已经到场，于是开口道：“我们光信集团的安全部门在今年的3月发现有人利用我们DNS服务器的漏洞，非法劫持用户流量到某个网站。各位请看屏幕……” 随着光信公司的人不断的介绍，王乐已经搞明白其中的关系。 作为国内最大的网络运营商之一，光信的DNS服务器中有一个代码漏洞被不法分子所获取。这些人利用这个漏洞将原本指向A网站的访问跳转到了B网站。 起初光信并没有在意，但是随着前来投诉的公司越来越多，终于在某地政府网站被不法分子强制跳转到色.情网站之后，光信终于顶不住压力，前来寻求网安局的帮助。 在听完光信公司的介绍后，陈局长这才开口：“王乐，说说你的看法。” 王乐径直站起来问道：“请问贵公司的DNS服务器漏洞修复了吗？” 光信公司的赵总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我想知道现在受影响的网民数量有多大？” “三千多万人，不过我们已经定位了漏洞，近期就会修复。” 王乐点了点头，又开口道：“贵公司安全部门的技术人员今天有到场吗？” 刚说完就有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对着王乐自我介绍道：“我是光信安全部的杨光，这个漏洞也是我最先排查出来的。” “你好，能解释一下漏洞的原理吗？” …… 在不断的问答之中，时间已经悄然推进到了下午五点四十分。 终于在王乐了解了整个事件的全部细节之后，光信公司的报案团队才走出会议室。 陈局长年纪偏大，而且是老刑侦出身。对于抓人审问倒是没问题，但是对于这些新型案件究竟是如何进行犯罪的，陈局长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样？吃透了吗？” 陈局长自己点了根烟，顺手给王乐扔过去了一根。 王乐接过烟，从陈局长面前拿起打火机点燃之后，这才开口。 “已经想明白了，我觉得可能光信公司有内鬼。” “有内鬼？” 显然，陈局长对于王乐的回答持怀疑态度。 “据我所知，光信公司出现的这个服务器漏洞是一个很常规的漏洞，任何一家从事网络服务提供DNS解析的公司都会检查是否存在这种漏洞。但是……” “我明白了，明天开始你们二大队就开始跟进这个案子吧。光信毕竟是巨头企业，该照顾的咱们还是得照顾，明白吗？” 陈局长打断了王乐的分析，对着王乐开口道。 王乐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明天带着队上的人去光信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早上九点钟，王乐就带着二大队的民警赶到了光信公司的办公大楼。在验证了警.官证和介绍信之后，王乐直接找到了昨天向自己介绍漏洞相关信息的杨光。 “我们今天想去机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搜集的线索。”王乐见到杨光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杨光点头，顺势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起身带着王乐等人向机房走去。 “就是这台服务器，这是我们的DNS解析服务器。” 杨光指着机柜内的一台服务器向王乐介绍道。 王乐对着身边的民警耳语了几句，只见民警打开手中的黑色皮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台设备。 王乐看着杨光开口问道：“我们要做个数据备份，没问题吧？” 杨光的面色有些发苦，看起来似乎不太情愿。 “这个……我需要跟领导汇报一下。” 王乐没说什么，只是从手中的文件袋中拿出来一张盖着红戳的纸，递给了杨光。 “这是调取证据通知书，把这个一块向你的领导汇报吧。” 杨光接过那份调取证据通知书，轻轻的点了点头。 “稍等，我去向领导请示。”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约摸着等了有五分钟，只见昨天才见到的光信的赵总跟着杨光走进了机房。 一进门，赵总就亲切的对王乐说道：“麻烦王队长百忙之中来帮我们查案子，中午别走了，在我们公司食堂吃顿便饭。” “行，一会儿看看工作进度。要是方便的话，那我们就叨扰赵总了。” 王乐笑了笑，没拒绝。 一旁的民警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把仪器连接到了服务器上，看了看仪器的进度条，这才对着王乐说道：“王大，两个半小时。” 王乐点头，随即转头对赵总说道：“咱们光信的大楼我可是第一次来，能转转吗？” “能让王队长到我们光信参观，可是我们的荣幸啊。来，我带你去各个部门转一转……” …… 三个小时后，王乐坐在车上，看着前方正色道：“服务器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服务器的操作账号一共有四个，其中三个的日志都很正常，只有一个账号的操作日志被清空了。”坐在车后排的民警赶忙回答道。 “这个人的身份落实了吗？” “落实了，是个外包的技术员。一会儿回局里我再查一下。” 王乐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情况？” “呃……还有一个情况，我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说！” “你和赵总出去之后，那个杨光的反应很异常，他总是想看我在设备上做了什么操作，感觉他很紧张。” “还有吗？” “嗯……那个外包的技术员就是在杨光手底下工作的。” 王乐收起正视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民警，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东西。 半晌才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说完再次转过头，说道：“小赵，你借调省厅的事情局里已经批了。这件事干完你就去省厅报到吧。” 后排的民警听到王乐的话，顿时一脸惊喜：“真的啊？谢谢王大栽培！” “去省厅可别给二大队丢人！” “放心吧王大，肯定不会给二大队丢人的！” “行了，一会儿把我扔在路口你们回去吧。要是陈局问起来我，就说我中午在光信喝了酒，下午去单位影响不好，知道吗？” “可是王大，您没喝酒……” 王乐将手抬了起来，阻止小赵继续说下去。 “我说喝了就喝了！” …… 《黑产》正文 第三章：回马枪 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等小赵等人下车之后，王乐这才换到了主驾驶的位置，开着车扬长而去。 兜兜转转了一圈之后，王乐再次回到了光信公司。这次他没有去办公区，而是直奔光信公司的保安处。 走进保安处的办公室，几名保安正围坐在办工桌旁边抽烟聊天，见到有陌生人进来，一个带着红袖箍的保安开口问道。 “你找谁？” 王乐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我是辖区派出所的，前几天晚上你们公司大门外发了一起抢劫案，我要看看你们的监控。” 那保安有些为难，对着王乐说道：“你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 没过多久那名带着红袖箍的保安带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谢顶男走了过来，对着王乐开口介绍到。 “这是我们陈处长，您把您的要求跟陈处提一下。” 王乐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却听那位陈处热情的说道。 “协助公安机关破案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这么热的天警察同志还出来办案，我们肯定支持。警察同志，你就说要什么时候的监控吧？” 王乐被对方的热情搞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对着面前的陈处笑了笑。 “我想看看最近半个月的监控，不知道您这边方便吗？” 陈处闻言扭头看向那名带着红袖箍的保安，开口问道：“咱们有半个月前的监控吗？” 那名保安见到自己的直属上司问自己话，赶忙回答道：“有，两个月以内的咱们都有。” 陈处这才点了点头，对着王乐说道：“警察同志，你想看哪天的监控你就让他帮你调，我这边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了。” 王乐点了点头，对着面前这位陈处客气了一番。 “您有事就先忙，我这边随便看看，还不一定能看到。对了，回头要是你们的摄像头拍到了，我用局里开的调证就能来拷走吧？” 陈处闻言赶忙说道：“没问题，到时候你找他，让他给你调。你这边给我们留个手续就行了。” 说着，陈处还指了指身边的那名带红袖箍的保安。 又和陈处客套了几句之后，那位陈处便急匆匆的走了。 王乐跟随保安来到了监控室，保安当着王乐的面在电脑摆弄了几下之后，这才对着王乐说道。 “你想看哪个点哪个就行了，右上角是日期，下面的是时间。” 王乐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递到了保安手中。 “辛苦了，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看就行了。你给我留个电话，我有什么不会的给你打电话。” 保安从王乐手中接过烟，熟练的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冲着王乐笑了笑。 “墙上写着的值班电话是值班室的座机，我就在那边，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便自顾自的推开门，扬长而去。 王乐并不在意这名保安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反而对于王乐来说周遭没人更好办事。 观察了一阵整个监控室，发现监控室内没有摄像头，王乐这才熟练的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 监控室的电脑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技术员杨光的身影。 一下午的时间，王乐一方面需要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另一方面还要担心突然有人闯入监控室。 在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之后，王乐这才揉了揉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阵，王乐从兜里掏出电话，照着墙上的值班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我这边的监控看完了……” “嗯……对，我今天不拷贝。” “客气客气，辛苦什么，不都是为了工作嘛……” “嗯……好，等我过两天拿着手续过来，还是找你对吗？” “好好，那就先这样，监控室的门要锁吗？” “嗯……行，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挂掉电话，王乐笑了笑，顺手将电话塞回了兜里，这才走出了监控室。 等王乐回到局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王乐走到了陈局长的办公室前，发现陈局长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犹豫了一番之后，王乐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 陈局长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王乐顺势推门进去，一脸谄媚的笑容对着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审批法律文书的陈局长说道。 “领导，今天值班呢？” 陈局长一边低头处理着文书，一边开口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早上去趟光信，结果下午连单位都不回了？我还以为你跳槽到光信了。” 王乐讪讪的笑了笑，顺手从陈局长的桌子上的烟盒中取了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了之后这才对着陈局长回答道。 “这不是下午又去了趟光信，发现了一点儿好玩的东西。” 陈局长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了王乐。 “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王乐斜靠在陈局长的办公桌上，神神秘秘的凑到了陈局长的耳朵边上。 “我下午去光信看了看他们的监控，你猜我看到谁了？” 陈局长皱了皱眉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屁就放，不要耽误我工作。” 王乐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我们今天走之后，昨天来的那个技术员杨光又去了一趟机房，从监控画面上看，他看了服务器的操作日志。” “我听不懂，说结果。” “我觉得那个杨光就是内鬼。” 陈局长闻言深深的看了王乐一眼。 “有证据吗？空口白牙在咱们这儿可不好使。局里可不会为了你的一丁点儿小发现就兴师动众的得罪光信。” 王乐点了点头。 “我知道，不过我想过两天就能拿到证据了。” 听到王乐的话，陈局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气呼呼的看了王乐一眼，这才开口。 “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别给我搞那些歪门邪道。上次的事局里下了多大力气才帮你摆平？你这次要是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王乐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苦笑。 “陈局，那不是形势所迫嘛。放心吧，这次光信的事儿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黑产》正文 第四章：插科打诨 回到家中，王乐并没有立刻选择休息，而是开始整理今天从光信公司拿到的讯息。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杨光是肯定参与这件事情的，但是杨光究竟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暂时还不得而知。 王乐思索了一阵，索性随手打开了电脑。 熟练的操作了几下之后，一个注定大部分网民都不会使用的论坛赫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王乐泡了一杯浓茶，放到电脑旁边，仔细浏览着论坛里的内容，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则会点击进去看看详细的描述。 忽然，王乐被一条帖子的标题所吸引。 “S市光信网络跳转，有量求价。” 王乐自言自语的念出了帖子的标题，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光信公司的事只是几个员工小打小闹的赚点黑钱，但是现在再看这件事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般的程序员可不会访问这个网站来兜售这些东西，这个网站可是采用邀请制的暗网黑产交易论坛，一般人根本无法注册更别说发帖兜售了。 沉默了一阵，王乐从兜里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给我帮个忙。” 电话接通，王乐开门见山的说道。 而对方似乎是个年轻人，只听电话里传来语气无奈的回答。 “狗爷，我真的从良了，别找我了。” 王乐没有理会对方，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帮我看看S市光信跳转的卖家是谁，还有谁是买家。” 对方见王乐没有搭理自己，索性也不废话了。 “给我十分钟时间，我打给你。” 王乐闻言直接挂掉了电话，继续浏览起了论坛里的帖子。 七八分钟后，电话响起，王乐顺手接听。 只听对方开口说道。 “卖家是S市光信公司的田中，应该是负责S市光信机房维护的。这个人之前是混白帽子那边的，我跟他打过交道，没想到他还会监守自盗？” “买家呢？” “不知道，问了一圈也没听说谁买过S市的劫持量，估计买家不是圈子里的人，要不然就是层级太高，我这种小虾米接触不到。” 王乐嗯了一声，随手挂掉了电话。 将电话扔到了桌子上，王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轻的叹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王乐罕见的早早就来到了办公室，开始梳理起田中的社会关系。 在查到田中是光信公司的外包员工之后，王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一个技术还算过得去的白帽子，为什么会屈尊光信公司做一个小小的外包呢？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正当王乐还在思考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王乐的思路。 “王大，今天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王乐循着声音望去，随即脸上扬起了笑容。 “紫苒啊，什么风把你这尊办公室里的大佛吹到了我们二大队啊？” 来人是网安局办公室的民警宋紫苒，也是王乐在警校里的小师妹。为人和善，长得也是高挑漂亮，被同事们吹捧为网安局一枝花。 见王乐问话，宋紫苒朝着王乐笑了笑。 “这不是听说赵天要被借调到省厅了吗？我一来是来祝愿一下他早日高升，二来呢也是问问你王大要不要补充点人进来。” 王乐闻言笑着摆了摆手。 “我这二大队又不是局里的主力军，谁没事往我二大队这个坑里跳啊？” 说着，王乐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压低了声音冲着宋紫苒问道。 “是不是又要从下面抽人了？这次都有谁？” 宋紫苒说了几个名字，却不料王乐连连摇头。 “不要，一个都不要。赵天这个大神也还是好不容易才打发走的，你再给我塞来几个关系户，我还干不干工作了？” 宋紫苒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嗔怒。 “你这话说的，领导安排的各大队必须带走一个人。我这还是看着咱们是师兄妹的份上才提前跟你说的，这几个人里面你必须选一个。” 王乐再次摇头。 “求你了，别折腾我了。这帮大爷我真的伺候不来，之前赵天来也是你跟我说的，结果呢？这位大爷来了什么都不会干，还一天净想往上面钻。我实在受不了了。” 听到王乐求饶，宋紫苒的嘴角轻轻的扬起，正准备说话却见门口走进了一个胖子。 胖子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二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哎，我这眼睛怎么忽然看不见了。是不是眼屎太多了，我去卫生间洗洗脸……” 王乐觉得自己脑门子上的黑线都快出来了，当即喊住了对方。 “张勇别跑，赶紧过来，有活儿安排给你。” 胖子闻言赶忙又走了回来，看着王乐招呼道：“王大，今天这么早啊。” 宋紫苒见王乐要忙公事，于是对着王乐说道：“行了王大，你们先忙。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考虑再答复我。你要一直这么拒绝，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很难做的。” 说着，宋紫苒还朝胖子张勇摆了摆手。 张勇的脸上瞬间展现出了一副惊奇的表情。 “哟，紫苒也在呢？不好意思，刚没看见你。你要走啦？有空来我们二大队玩啊。” 见张勇朝着自己装疯卖傻，宋紫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张警官果真是结了婚的好男人，眼睛里就看不见别的女人。你们先聊，我去忙我的事了。” 张勇又是一阵插科打诨的将宋紫苒送到了办公室门口。 见宋紫苒已经离开，王乐这才对着张勇开口道。 “别装疯卖傻了，给你安排个任务。咱们局里不是之前统计过辖区内计算机安全方面的从业人员吗？一会儿你去一趟光信公司，把他们公司的从业人员的资料拿回来，我有用。” 张勇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坏笑的冲着王乐说道。 “王大，我看小宋就挺好的。你说你都这么多年了，也不考虑考虑解决自己的问题？” 听到张勇还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王乐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看来你是被你新婚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要不下个月的案子全部交给你？我怕你闲出毛病。” 张勇一听王乐威胁自己，顿时一脸苦逼兮兮的说道：“王大，放过我吧。我刚结婚一个月。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 王乐随手从桌子的抽屉中抽出了一份文件，头也不抬的对着张勇说道。 “那还费什么话，赶紧去。中午之前我要看到光信那边的资料。” 《黑产》正文 第五章：大队会议 等张勇从光信公司回来，已经是午饭过后的事情了。 一进办公室，张勇就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文件袋甩到了王乐的桌子上，对着王乐说道。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我先去吃饭，快饿死我了。” 说完，张勇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王乐没管张勇，只是自顾自的打开了文件袋，翻找起了田中的资料。 拿着田中在光信公司登记的简历看了半天，王乐的神态越来越轻松。 将田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王乐对着不远处的赵天吩咐道：“小赵，通知一下，半个小时去大队会议室开会。” 赵天闻言连忙起身，向其他几个二大队使用的办公室逐一通知。 半个小时候，二大队的全员十三人都坐进了狭小的会议室。 王乐拿着手中的资料，见所有人都已经到齐，这才缓缓开口。 “昨天咱们接到了光信公司的报案，说是有人通过他们的技术漏洞进行流量劫持。这些是材料，小赵，给大家发下去都看看。” 赵天见王乐点了自己的名，赶忙站起身从王乐手中接过一沓已经装订好的厚厚的材料，给在座的十三人面前一人发了一份。 见资料已经发到了众人手上，王乐略微思索了一阵，这才开口。 “如资料上所写，光信公司的这个技术漏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开始被黑产团队利用。之后各大安全厂商都开发出了对应的修复工具，用来封堵这个漏洞。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光信公司也购买过相应的服务，没道理不用上，所以我初步怀疑是公司内部人员监守自盗。” 说着，王乐顺手翻开了已经装订好的资料，继续说道。 “资料里的第四页，这个人叫田中。从光信公司提供的信息来看，这个田中是大专毕业，主修的就是计算机安全这一块，也算是个科班生吧。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科班生，他会不知道这个曾经风靡一时的技术漏洞吗？我是不信的。 在看第五页，这是我从外部渠道拿来的信息。这个田中曾经是国内著名的安全技术论坛的白帽子，曾经向某杀毒软件厂商提交过绕过杀毒软件的防御并且结束杀毒软件进程的漏洞。 我觉得这么一个人在光信公司负责机房维护，他居然没有发现眼皮子底下这么明显的一个漏洞。你们觉得可能吗？” 王乐的话刚说完，张勇却忽然笑了起来。 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张勇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么个技术还算精湛的白帽子，忽然去光信公司当一个小小的外包技术员，这里面肯定有事啊。 不说别的，这个田中拿着自己的简历去那家杀毒软件公司报道，对方肯定也会给个正式员工的位置吧？” 王乐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赵天。 赵天见王乐看向自己，赶忙开口说道：“昨天我和王大我们一起去了光信公司，光信公司的安全部门有一个技术员叫杨光，是这个田中的顶头上司。 我们在对光信公司的服务器进行技术勘察的时候，那个杨光就表现的十分紧张，总是问这问那的。我觉得这个杨光也很有问题。” 这时，在座的一位民警开口发问了。 “王大，案情就别分析了，你就说咱们怎么搞吧？是直接抓来硬审，还是等等机会看这群人还是否继续干这件事。” 这位民警的话一说出口，在座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王乐前几年还没当上二大队大队长的时候，每次队里有什么重大案情分析会，王乐都会叫嚣着：“分析什么分析，抓回来一审不就完了？费那么多事干嘛？”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王乐。王乐的师父七十年代便入警了，是S市的最早的一批警察。 那个年代的警察都有一个共同点，脾气火爆，手无轻重。 王乐的师父在当时便有了一个绰号，叫一根绳。意思是每次出门抓人总是带着一根绳子，回来的时候绳子上已经穿满了一串嫌疑人。 后来王乐的师父到了退休年龄，恰巧网安局刚刚成立，便把王乐的师父调过来做了侦查指导。 王乐别的倒是没学会，就学会了简单粗暴四个字。 不过这几年王乐也已经开始有所收敛，不仅是因为师父退休没有人帮自己跟领导顶牛，更重要的是就目前的执法环境来说，简单粗暴的办事风格已经不再适应当下的社会风气了。 见对方拿自己开玩笑，王乐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回嘴。 “我看你的工作任务还是不够繁重，还敢跟我开玩笑。真拿我这个王大不当领导啊？下个星期网吧信息登记暗访，你带着两个辅警去。累死你！” 对方闻言立马变出了一副苦瓜脸，开始对着王乐道歉。 “王大，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用这么上纲上线的。” 王乐笑了笑，冲着对方摆了摆手。 “行了，不闹腾了。我安排一下工作。” 说着，王乐拿起了桌上的材料，继续说道：“张勇，你一会儿去准备一下手续，咱们对这个田中进行全方位监控。跟监控那边沟通一下，看看咱们的人能不能二十四小时待在那里，有情况及时同步。赵天，你带两个人从明天开始去跟一下这个田中，看看他平时都在干什么，和哪些人接触。注意隐蔽不要暴露。其他人跟着我，咱们这几天盯着各个黑产渠道，看看有没有人购买或者售卖S市光信网络的流量，如果有的话及时跟进。” 说罢，王乐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猛灌一口，对着众人继续说道：“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咱们现在要等着嫌疑人再一次出手，到时候咱们来一个人赃俱获。明白了吗？” 在座的十三人闻言整齐划一的回应了一句，明白。 王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散会吧。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开始咱们就要遭罪了。有媳妇的今晚赶紧回去给媳妇解释解释，千万别引发家庭矛盾。但是一定要记住一点，不能提及关于案件的任何信息。” 王乐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着众人交代道。 《黑产》正文 第六章：监控获悉 会议结束，大家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忙碌了起来。 王乐独自一人又在会议室里坐了半个小时，整理案件的脉络。 这是王乐的习惯，也是目前大部分公安民警的办案习惯。在接到案子之后他们并不是一窝蜂的查找蛛丝马迹，然后大张旗鼓的寻找嫌疑人。其实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先梳理出案件的脉络，一个案子连办案民警自己都搞不明白，还怎么办下去？ 在手中的资料背面写写画画整整两页之后，王乐这才起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张勇和赵天正在吹牛打屁。 王乐敲了敲门，故作严肃的说道：“都注意点影响，这么大声闲聊，要造反呐？” 张勇和赵天二人转头看了看王乐，似乎对于王乐的这种恶作剧般的提醒早已经不放在心上，继续聊了起来。 “等你去了省厅，去二处找魏飞，你就说是我张勇的朋友，他会罩着你的。”张勇拍着胸脯对赵天说道。 还没等赵天说什么，一旁的王乐却笑着插话了。 “赵天去七处报到，你让二处的魏大头罩着他？你不知道二处和七处的那点事儿？你这是故意给赵天挖坑吧？” 赵天闻言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张勇，张勇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忘了，忘记小赵是去七处报到了。” 说着，张勇坐在办公椅上，利用椅子上的四个轮子滑到了王乐的身边，神神秘秘的问道。 “王大，二处和七处究竟是咋回事儿？我之前问魏大头，魏大头说的含含糊糊的。” 王乐指了指张勇，开口笑道：“先吃萝卜淡操心，省厅的神仙打架关咱们什么事儿，好好工作。对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坐在椅子上到处滑着跑，你就给队上买把新椅子，听到了吗？” 张勇一愣，连忙追问道：“为啥？凭啥我要给队上买新椅子？” 王乐笑了笑。 “你自己多重，你心里没点数吗？” 张勇苦着脸，抱怨道：“我身体素质好也有错咯？” 王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这才对着张勇说道：“别废话了，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监控的申请单填好了吗？” 张勇赶忙点了点头。 “填好了，已经给监控那边送过去了。” “那对于咱们在那边二十四小时驻扎的事，监控那边怎么说？” 听到王乐问这事，张勇立刻来了精神，对着王乐说道：“王大，监控那边的孙大说咱们这要求不行。” 王乐闻言顿时眉头一皱，看着张勇说道：“为什么不行？孙大那边说了吗？” 张勇笑了笑，这才对着王乐说道：“说了，说是你什么时候把欠他的那顿酒还了，什么时候咱们的要求就没问题了。” 王乐被张勇的话给逗笑了。 “嘿，这个孙老二。你去跟他说，这次再欠一顿，有时间了一次补齐。让他别磨磨唧唧的，要不然我把他在警校里的那点破事全给他抖搂出来。算了，我跟他说吧。” 说着，王乐从兜里掏出了电话，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对方的号码给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王乐立刻对着电话说道：“我说你这个孙永辉是怎么回事儿？找你办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还威胁起老子了？”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随即便还嘴道：“王贱人，你欠了老子几顿饭了老子都不和你计较，你居然这次还想骗老子？之前欠的不给解决了，这次铁定不给你办。” 老同学之间说话总是有些不着调，只听王乐这边继续开玩笑道：“哟，孙老二聪明了，学会公然索贿了啊？” 对方再次哈哈大笑。 “还不是跟你王贱人学的？这次又是什么大案子？你王贱人这几年都快变成王大案了。” “别别别，听起来跟魏大头是兄弟似得，我可不敢跟咱们魏处齐名。一个小案子，我回头安排两个人过去帮忙照应着点。案子有点急。” 对方见王乐开始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话，丝毫不含糊的一口答应着。 “行，回头你让人过来吧。我这边安排一下。” 王乐笑了笑。 “好，我马上安排人过去。等这个案子忙完了，我真请你吃饭。” “滚蛋，这话我从前年听到了现在了，也没见你这抠门货给我安排过。行了，我这还有事，先挂了啊。” 说罢，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王乐握着手机，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半晌，这才对着张勇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你一会儿就带人过去吧。” 一旁的赵天凑了过来，一脸惊喜的看着王乐，开口问道：“王大，你和孙大他们是警校的师兄弟啊？” 王乐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孙永辉还有魏飞，我们都是一个班的。怎么啦？” 赵天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没事，就是羡慕你们这些科班出身的单位里有这么多师兄弟。我这个普通高校出来的，同学里连考公务员的都没几个。” 王乐站起身拍了拍赵天的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单位里的熟人太多未必是好事。你看孙大平时牛逼哄哄的，在我这不也得低声下气吗？ 熟人越多，你的黑历史也就越多。你想让别人知道你当年办过的那些蠢事吗？” 见赵天再次摇头，王乐这才说道：“行了，开始工作吧。干好工作比啥都重要。” 话刚说完，就见张勇站起身焦急的对着王乐说道：“监控那边传来消息，今晚对方要修改数据。” 王乐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赶忙追问道：“有没有说修改什么数据？” 张勇摇了摇头。 “不知道，监控那边只拿到了这句话。” 王乐陷入了思考当中，半晌，这才对着张勇开口说道：“现在通知所有人，下班之后不准走。今晚兵分三路，看能不能来个人赃并获。” 说罢，王乐又看向了赵天。 “你去找办公室协调一下办案用车，咱们队上只有一辆车，肯定不够用。” 《黑产》正文 第七章：暴露了 张勇有些疑惑。 “王大，兵分三路干什么？” 王乐笑了笑，对着张勇回答道：“一个田中加一个杨光，这两个人还没这么大胆子干这事儿。我估计他们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个人，具体负责什么不好说。但应该是光信公司内部的人，级别要比这两个小虾米要高的。” 听到王乐的话，张勇琢磨了一下，似乎王乐说的有些道理。能够搞这么大范围的劫持还能不出事的，肯定是上面有人帮着遮掩的，要不然就凭这两个小虾米，早就翻车了。 想明白其中缘由，张勇这才对着王乐说道：“行，那我现在去通知他们。” 王乐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到门口这才对着张勇说道：“给你媳妇去个电话，免的她担心。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不用我教你吧。” 也没等张勇的反应，王乐便走出了办公室。 在局里的办公楼中兜兜转转了半天之后，王乐来到了一大队的办公室。 “老张，在不在？” 还没进办公室，王乐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年轻人探了探头，看到是王乐，这才面带微笑的对着王乐说道：“王大，张大在里面呢。” 王乐冲着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便踏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桌，此时一个中年谢顶男正在埋头整理文件。 王乐见对方不理自己，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才开口说道：“老张，你用不着每次见我都跟见仇人一样吧？我又没招你惹你。” 这位中年谢顶男是一大队的大队长张涛，看着很老，但其实也只有三十多岁跟刚刚三十岁的王乐还算的上是同龄人。 听到王乐的话，张涛冷哼一声，随即看着王乐回答道：“还没招我惹我？刘宇都快成你二大队的人了，天天在办公室吹你王大如何如何，你要不然赶紧把刘宇领走，看着心烦。” 王乐顿时笑了出来。 “哟，我说这老张今天怎么不愿意搭理我呢，原来是吃醋了啊？你张秃子也有铁血柔情的一面？再说了，刘宇是个男同志啊，你吃男同志的醋，有些不妥吧？” 张涛也被王乐的话给气笑了，对着王乐摆了摆手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蛋，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王乐看了看张涛确实是在学习上级的文件精神，索性也不废话了，开口说道。 “今晚我们有任务，人手不够，把刘宇借给我。” “合着又来借刘宇？王贱人，你还真好意思啊？要不然你把刘宇弄到你们二大队算了。” 王乐咧了咧嘴，笑着回答道：“我也想，可是你张秃子不放人啊。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一会儿去找刘宇说去。” 听到这话的张涛将手中的文件向前一推，跟王乐开起了玩笑。 “你们这群贱人别总是喊我秃子，我这头就是被你们喊秃的。回头我去植发你们这些人可得掏钱众筹啊。” “众筹啥？找个杀手取你狗头？” “你特么……” 见张涛气急败坏，王乐哈哈大笑。 笑罢这才对着张涛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忙吧，我去找刘宇。” “你小子……” 张涛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王乐已经不见了。自顾自的笑了笑之后，这才又开始继续学习上级的文件精神。 晚上九点，王乐等人便早早的来到了光信公司的附近。 围着光信公司的大院走了一圈之后，王乐这才回到车上，对着车上的刘宇吩咐道：“刘宇，你带着赵天开另一辆车去后门，别咱们在前门等着回头人家从后门走了。” 说着，王乐拿起了副驾驶座下的对讲机，摆弄了几下之后，对着对讲机说道：“张勇，到位了吗？” 对讲机那头很快便传来了沙沙的电流声，随后便听到另一头的张勇回答道：“已经到了，他家灯还亮着。” “等着他出门之后跟上他，另外跟我们这边说一声。” 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了一声好之后便没有动静了。 见王乐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刘宇和赵天也不含糊，从车上下来便朝着光信公司的后门走去。 没过多久，王乐的对讲机里便传来了张勇的声音。 “出门了。” 王乐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电话打给了蹲守在后门的刘宇。 “目标已经出门了，注意隐蔽，目标要是从后门走，及时通知。” 说完也没等刘宇那边回复，王乐便挂断了电话，坐在车里开始闭目养神。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王乐忽然睁开了眼睛，开始仔细观察着街面上的行人。 观察了一阵之后，只听对讲机里响起了张勇的声音。 “快到门口了。” 王乐听到张勇的声音，立刻开始观察光信公司门口的几个行人。 果然一个身穿墨绿色T恤的男子进入了王乐的视线。 即便对方的相貌和照片有些差异，但还是能够一眼让人辨别出这个人就是田中。 此时的田中表现的十分谨慎，在光信公司门口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一眼，直到走进光信公司。 等目送田中走进光信十分钟之后，王乐这才对着车上的其他人说道：“准备跟上。” 说着，王乐还拿出电话，再次拨通了刘宇的电话。 “目标已经进去了，你们守在后门。” 随即又拿起对讲机，对着张勇说道。 “张勇，你们守在前门，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说着，王乐大手一挥，对着车上的其他几人说道：“走，跟上。” 在给门卫亮出警官.证并告知对方自己是在办案，需要对方配合之后，王乐留下了一个人陪着光信公司的门卫。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直奔光信公司的机房。 走到光信机房的门外，所有人都开始蹑手蹑脚的行动着，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之后会惊动嫌疑人。 正当王乐等人即将到达机房门口的时候，却见一个穿着墨绿色T恤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对着几人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王乐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暴露了。 《黑产》正文 第八章：一筹莫展 虽然早已心乱如麻，但王乐的脸上还是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丝惊慌。 看了看不远处的田中，王乐笑着冲对方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是给机房做装修的，赵总让我们来的。” “机房做装修？”田中心中起疑，但却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对方说是赵总让来的，自己可没办法联系赵总确认。 想了想，田中对着王乐说道：“那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王乐笑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从楼上看着田中走到了楼下的院子里，王乐这才掏出电话打给了张勇。 “让他出去，暴露了，行动取消。” 说完，王乐便挂断了电话，对着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带头下了楼。 而此时的田中则也在院子里打着电话。 “刚才遇到了几个人，说是给机房做装修的……嗯……他们说是赵总让他们来的……行，你打听打听吧。我总觉得他们是网安局的那帮人……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行动会这么快。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出门了。” 挂断了电话，田中扭头朝着楼上的机房看去，此时的机房外已经没有人了。 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田中这才快步走出了公司的大门，拦停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十分钟之后，王乐才带着人从光信公司里走了出来。 刚走出来，张勇便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怎么就暴露了？” 王乐看了看张勇，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局里再说。通知他们回家。” 说着，王乐便钻上了已经停在光信公司门口的车。 网安局二大队会议室，今天参与行动的人各个都是愁眉苦脸的。 王乐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了会议室，见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随即开口笑道：“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不就是暴露了一次吗？没事儿，还有下次。” 张勇听到王乐的话，皱着眉头问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暴露了呢？” 王乐笑了笑，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茶，这才说道：“可能就是嫌疑人给咱们设的一个圈套，咱们只不过是傻乎乎的钻进去了，没事的。” 张勇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对着王乐开口问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乐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沉吟了一阵之后，这才对着张勇说道：“明天你拿着手续去运营商那边调取一下田中的话单，看看他最近的通话情况。” 说着，王乐看向了一旁的刘宇。 “刘宇，你明天再辛苦一天，去一趟光信公司，找个理由拿到他们今晚的监控录像。手续这边让赵天给你出。你们张大那边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刘宇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飞快的输入着王乐安排给自己的工作。 “行了，都回家吧。等到明天把东西都拿回来之后咱们再研究。” 王乐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说道。 见自己说完会议室里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王乐敲了敲桌子，笑着说道：“行了，别都摆着一副别人欠你钱的脸。我特么又不欠你们钱，赶紧滚回家睡觉。赵天，你也回去，今天我替你值班。” 赵天心中还在思索着今天行动的破绽，猛然间听到王乐要替自己值班，赶忙开口道：“王大，你……” “你什么你，赶紧滚回家睡觉，哪有那么多废话？” 说着，王乐还冲着赵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众人见状也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会议室，几分钟之后会议室里便只剩下了王乐。 王乐将茶杯捧在手中摩挲着，心中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转天中午午饭后，刘宇拿着从光信公司拷贝回来的监控录像，走进了王乐的办公室。 “王大，录像拿回来了，现在看吗？” 王乐正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小憩，忽然听到刘宇的声音，赶忙睁开眼睛，对着刘宇笑道：“你先放这儿吧，辛苦你了。” 刘宇笑了笑，说了声不辛苦，便将移动硬盘放到了王乐的办公桌上之后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王乐拿起桌上的移动硬盘，插在了电脑上，操作了几下之后，光信公司昨晚的监控录像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粗略的看了一番，王乐拿起电话给刘宇打了过去。 “为什么这段录像中间少了几分钟？” 刘宇在电话那头赶忙回答道：“保卫处的说是当时公司的电压有些不稳定，所以有几分钟的录像没有保存上。不好意思王大，刚回来忘跟你说了。” 王乐也没追究，跟刘宇说了一声没事之后，便继续看起了录像。 王乐不断的调整着录像的时间，观看了几处关键时间点发生的情况之后，这才对着正在一旁的赵天吩咐道：“通知一下，开会。” 说着，王乐拿着一个笔记本便起身朝着会议室走去。 在会议室里等了大约五分钟，见所有人都已经到齐，王乐这才开口说道。 “张勇，先说说田中的通话情况。” 张勇拿出自己今早调取的田中的通话详单，对着众人说道。 “从昨天下午两点，到昨天晚上十二点，田中一共接打了四通电话。其中三通已经落实了，一通是田中的母亲打的，另外两通是田中的女朋友打的。” “还有一通呢？”王乐开口问道。 张勇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难色。 “最后一通是一张不记名卡打的，我这边和各大银行以及网上支付公司都确认了一下，没有这个号码的实名信息。” 王乐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这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 张勇看了看，这才回答道：“昨晚十点十七分。” 王乐点了点头，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我刚刚看了光信公司的监控录像。可以确定，不是咱们暴露了，而是真的不凑巧。 昨晚田中到达光信公司之后，的确先来到了机房，但是他走到机房门口的时候，似乎是肠胃有些不舒服，于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咱们上楼那会儿，他刚巧从卫生间里出来。” 说着，王乐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对了，这个监控录像里面少了几分钟，但是可以看到田中进卫生间和出卫生间。” 王乐的话一说完，整个会议室里便陷入了沉默。 半晌，赵天才率先开口问道：“王大，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听到赵天的话，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王乐。 王乐丝毫不在意众人紧盯自己的目光，笑着说道：“重新找新的机会吧，不过田中这条线还是不能放。一定要查清楚那个不记名的卡究竟是谁在使用，明白吗？” 张勇知道这话是王乐说给自己听的，赶忙点了点头，对着王乐说道：“王大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去一趟运营商那里，查一查这个卡的开户时间和开户网点，总能找到点蛛丝马迹的。” 王乐点了点头，对着众人说道：“行了，散会。” 《黑产》正文 第九章：破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王乐再次拿起水杯开始在手中摩挲着。 这是王乐多年的习惯，熟悉王乐的人都知道，他只要在思考案件出现的疑点时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张勇已经前往运营商那边去调查那个不记名的手机号码了，而王乐的心中还在怀疑着监控录像中消失的那几分钟。 王乐没敢联系光信公司的赵总，他下意识的认为赵总可能也是参与到了田中这件事情里的。 现在怀疑的目标有三个，田中，杨光，赵总。所以在张勇说出不记名的手机号码的时候，王乐不敢断言这张卡究竟是谁的。 昨晚自己在见到田中之后是提到过赵总的，会不会是田中打电话去跟赵总确认自己所说的话了？ 王乐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所想的话，那么嫌疑人有极大的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是王乐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王乐觉得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但是这个胡同究竟是什么样的，王乐却没有丝毫的概念。 昨晚的事情太巧了，为什么田中刚去卫生间便开始电压不稳，录像消失了呢？而田中从厕所出来前的几秒钟，录像又神奇的恢复了。 监控录像似乎就是摆在王乐面前告诉他田中是无辜的一样，但是此时的王乐明白，一旦放弃田中这条线，那么自己将会一无所获。 王乐又在脑海中回忆了这两天关于这个案件的人和事。 去调证的时候杨光很紧张，这种紧张是杨光极力想掩饰但却掩饰不住的。 在自己提出要拷贝服务器数据的时候，杨光却抬出了赵总。 赵总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王乐有些想不通。 而后自己再次返回光信公司的时候，又接触到了那个陈处。 陈处当时表现的十分焦急，十分想离开。会不会是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去通风报信？ 一切的信息摆在王乐的面前，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迷宫一般，让王乐看不清出口究竟在何方。 想着想着，王乐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天站在自己的身旁看着自己。 “怎么了？有事吗？”王乐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的对着赵天问道。 赵天看了看办公室外，这才对着王乐回答道：“王大，下班了。” “哦？下班了？这么快。” 王乐喝了一口茶杯里已经有些凉的茶水，随口说道。 “行了，你快点回去吧，我替你值班了。” 说着，王乐还朝赵天摆了摆手。 赵天见王乐又提出替自己值班，顿时一脸的笑容。 “那就不好意思了王大，我今天刚好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王乐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赵天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半个小时，王乐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到二楼的食堂去吃点东西。 坐电梯到二楼，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正对着一个考勤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干嘛呢？小王。” 被王乐吓了一跳的胖姑娘赶忙四周看了看，看到是王乐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王大，你可吓死我了。我这不是回来补个打卡吗？下午去接孩子了，走的早了点。这刚把孩子送到家我不就回来打卡了嘛。” 王乐笑着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胖姑娘是后勤处的辅警，平日里总是帮着各个大队跑个腿什么的，大家也都很熟络。 “你这个时候来打卡，回头你们崔处一看时间还不训你啊？”王乐开玩笑道。 胖姑娘小王似乎毫不在意，对着王乐摆了摆手道：“我们就是个临时工，谁查那么细啊？谁会去看考勤时间啊。” 王乐听到小王的话，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忽然被触动了。 谁还会去看考勤时间？对啊，光信的机房大门是由一台指纹锁锁住的，只要看看那台指纹锁的开锁日志，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见王乐的脸色忽然转变，小王还以为自己的哪句话刺激到了王乐，赶忙开口问道：“王大，你没事儿吧？” 王乐已经想到了新的思路，顿时心中大好，对着小王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没事，你继续，我去吃饭了。” 说着，王乐也不管小王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哼着小曲儿走进了食堂。 第二天一早，王乐便带着张勇和赵天早早的来到了光信公司的机房门口，陪着王乐一起来的还有光信公司的赵总以及一个王乐找来的技术工人。 赵总似乎很不习惯这么早起床，打着哈欠对着王乐说道：“王队长，咱们没必要这么早来吧？你想要这个锁回去查案，我回头让人拆下来给你送过去不就完了吗？哪儿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啊？” 王乐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我们是有流程的，行了赵总，咱们先到一边，让他们开始干活儿吧。” 听到王乐的话，赵天熟练的从身后背着的器械包里拿出了摄影机和一个三脚架，摆放好之后，赵天拉着张勇以及那名技术工人走到了摄影机前。 “今天是7月19日早上7点整，S市网安局二大队民警赵天、张勇带领一名技术工人前来S市光信公司机房提取指纹门锁作为证据。现在开始。” 说着，三人便开始在摄像机前忙活了起来。 赵总可没见过这种阵仗，看了看三人之后，这才凑到了王乐的身边，低声问道：“还得这么正式吗？” 王乐笑着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赵总这才恍然大悟，赶忙点头。 半个小时之后，指纹门锁终于被拆了下来，王乐跟赵总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至于机房的锁门问题，那是赵总要考虑的事情。 回到办公室，王乐便迫不及待的拿出对应的数据线，将指纹门锁连接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在逐一查看了门锁的开锁记录之后，王乐忽然轻松了起来。 “我就说嘛，肯定有破绽的。这个田中，这次可跑不掉了！” 《黑产》正文 第十章：开关 说着，王乐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张勇说道。 “张勇，咱们两个去一趟光信公司。小赵，你留下来看家。” 到达光信公司已经是早上九点了，王乐走到光信公司的机房门口看到机房门口已经换上了新的指纹锁。 王乐笑了笑，随即对着张勇说道：“走吧，咱们去见见这个田中。” 此时的张勇还是一头雾水，听到王乐说要主动接触田中，顿时吓了一跳。 “王大，怎么回事儿？咱们这个时候接触田中那不是打草惊蛇吗？” 王乐摇了摇头，这才对着张勇解释道：“我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咱们得速战速决了。先接触一下田中看看他的反应。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做。” 见王乐已经这么说了，张勇也就没再追问，跟着王乐便朝着田中所在的办公区走去。 此时的田中正坐在工位上摆弄着一些繁琐的工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田中转头一看，瞳孔陡然一缩。只见不远处王乐正在四处打量，看到自己转头看了过来，立刻笑眯眯的冲着自己打招呼。 心中飞快的考虑了一下，田中这才从工位起身，走到了王乐的面前，笑着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王乐从刚才起便一直注意着田中的表情，看到田中的神色变化之后心中更加笃定，这个田中对自己的印象十分深刻。 见田中跟自己说话，王乐冲着对方笑了笑。 “赵总说让我们把机房的指纹锁换了，然后跟田中说一声。我没想到田中竟然是你啊。” 田中闻言一怔，赵总怎么会记得自己的名字？按理说自己这种小虾米不可能让赵总惦记，这里面肯定有事。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不是做机房装修的。 王乐还在观察着田中的表情，见到田中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王乐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田中见王乐盯着自己，赶忙收起心中的思绪，对着王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赵总还能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啊，行了我知道了，我跟你录个指纹去？” 王乐笑着摆了摆手。 “不急不急，我们这几天还要在里面排一下线序，机房的门就不锁了。等我们整理完了，你再录指纹也不迟。” “哦……那行，等你们忙完了你再来找我，我就坐在这里。” 说着，田中还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工位。 见王乐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田中这才继续说道：“那你们先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这边还有工作……” 王乐见状赶忙对着田中说道：“你先忙，你先忙。” 说着，王乐便冲着张勇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离开了办公区。 看着王乐二人的背影，田中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田中才回到自己的工位，从工位的抽纸盒里随意的抽了几张卫生纸，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心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跟着王乐走出了办公区，张勇这才一脸疑惑的看着王乐问道：“王大，你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王乐神神秘秘的冲着张勇笑了笑，随即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对着张勇说道：“我觉得那里有咱们想要的东西，走，进去看看。” 光信公司的卫生间很普通，三个隔板将三个卫生间隔开，每个都有一平方左右的面积。 轻轻的敲了敲三个卫生间的门，见里面没有人，王乐这才对着张勇说道：“你在外面把风，有人来了提醒我。” 张勇没有多说什么，冲着王乐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卫生间。 王乐这才开始观察卫生间里的设施。 卫生间里有两个洗手池，三个独立的小卫生间。角落里堆放着一个吸尘器，墙上则是一个吹干机。 王乐想了想，开始逐一拉开小卫生间的门。前两个门都畅通无阻，只是最里面的那个小卫生间的门似乎从里面被的锁扣给绊住了。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王乐进入了中间的小卫生间里。将马桶盖放下之后，王乐踩着马桶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最里面的这个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也与其他两个小卫生间无异，但为什么要锁着呢？ 王乐站在马桶盖上略微思考了一阵，决定还是翻进去看看。 只见王乐双脚站在马桶盖上，双手扶着两个卫生间之间的隔板，轻轻向上一跃，王乐便翻进了最里面的这个被锁上的卫生间。 一平方大小的卫生间里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王乐还是不死心，拿开了马桶上的抽水箱盖。 里面依旧正常。 这让王乐有些犯难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细节自己没有把握住。 想了一阵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这时就听张勇在卫生间外使劲的咳嗽了两声。王乐赶忙蹲在了马桶盖上，生怕被人发现。 进来的似乎是个中年人，因为王乐听到了对方的抱怨声。 “现在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盖个马桶盖都不能用手吗？非得用脚盖上？” 王乐顿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只见王乐的鞋后跟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水。对方应该是看到了马桶盖上的脚印吧。 对方抱怨了几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上起了厕所。 此时的王乐却一动不敢动，只能百无聊赖的用眼睛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乱扫着。 忽然，卫生间靠墙的墙角的一些细腻的白灰引起了王乐的注意。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是一种塑料吊顶。又看了看四周的墙面上不是瓷砖就是隔板，根本用不上白灰。 那这白灰是从哪里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旁边的那位仁兄上完厕所，王乐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蹲麻了。 但是此时的王乐却兴奋不已，从马桶上下来之后，开始轻轻的敲击着卫生间内侧的瓷砖墙面。 在敲击了几块瓷砖之后，王乐瞬间有了发现。 有一块瓷砖是空的。 小心翼翼的将这块瓷砖拿下来，里面一个黑色的开关赫然出现在了王乐的面前。 王乐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在田中去卫生间的这几分钟里光信公司的电路会出故障。 原来这里有个开关啊。 《黑产》正文 第十一章：省厅催促 从卫生间里出来，王乐对着站在走廊里抽烟的张勇招呼了一声。张勇见状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烟头跟了上来。 等回到车上，王乐这才对着张勇说道：“现在可以确认了，田中肯定是咱们要找的人。” “啊？”张勇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十分懵逼的状态，王乐一直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说，让张勇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见张勇似乎还在犯傻，王乐这才开口解释道：“咱们去接触田中的时候，田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后来我去卫生间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开关。那个开关是咱们这个案子的关键。” “开关？什么开关？”张勇在消化着王乐的话，但一时半会儿还是有些跟不上王乐的思路。 “还记得监控视频里田中去卫生间的那段时间里，监控录像消失吗？” 张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补充道：“刘宇回来说是因为光信公司的电路问题导致录像没有存储上……等等，那个开关？” 王乐见张勇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轻轻的点了点头，冲着张勇说道：“对，我觉得那个开关就是用来干扰光信公司电路的。” 此时的张勇一脸惊叹。 “乖乖，还弄个开关干扰公司的电路，使监控录像录不上，这么邪乎吗？” 王乐闻言却笑了笑，对着张勇说道：“还有更邪乎的呢，这个开关是做在墙体里面的，外面还用瓷砖遮挡着。” “墙体里面？”张勇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王乐继续说道：“都做到墙体里面了？这……光信大楼是三年前竣工的，也就是说这群人起码是三年前就已经开始预谋做这件事了？” 王乐点了点头，随即脸上出现了一丝凝重。 “咱们这次的工作可不好做了，搞不好就要牵扯出很多人。你先做好抗压的准备，别到时候咱们内部先被攻破了。” 听到王乐对自己的嘱咐，张勇却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才对着王乐说道：“王大，咱们兄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这种话还用说？倒是队里的那几个小年轻一定要嘱咐好，要不然等回头有领导随便凑过来，这帮小年轻还不跟疯了似得往上贴，到时候什么话不都倒出来了？” 王乐点了点头，忽然看向张勇，开口问道：“我想让赵天提前去省厅，咱们这些人我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赵天。这小家伙儿一天到晚净想着升职，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他。” 张勇闻言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对着王乐说道：“我都行，没意见。” 王乐见张勇没有对自己的决定提出反对意见，于是轻声一笑，对着张勇说道：“走吧，回局里再把案子分析一下，下午我要去忙点事儿，你在队上盯着点。” 张勇轻轻点头。 “你忙吧，队上有我，放心。” 等二人回到网安局已经是晌午十一点二十分了。 王乐走进办公室看了看办公室墙上挂着的表，这才对着留守办公室的赵天说道：“小赵，叫大家十分钟后到会议室里开会。” 赵天闻言点了点头，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办公室，逐个办公室的开始通知。 见赵天已经走出去，王乐这才从兜里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和平哥，忙吗？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就是上次说的我们这儿的赵天去你那儿……是是是，我知道文件已经下来了，但是这小伙子不是着急嘛……对对对，还是大哥给面子……行，回头请你吃饭。” 客套了一番之后，王乐挂掉了电话，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兜里，拿起桌上的笔记本便朝着会议室走去。 刚走进办公室，见所有人都已经等着自己，王乐也没有多废话，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看到宋紫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王大，开会呢？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赵天，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说着宋紫苒也不管赵天的反应，急匆匆的又走了出去。 赵天有些尴尬的看向了王乐，王乐笑了笑冲着赵天摆了摆手道：“去吧，没事儿。” 赵天这才拿起的自己的东西，走出了会议室。 见赵天已经走了，王乐开门见山的说道：“光信的案子已经由眉目了，具体什么情况暂时对各位保密。今天叫各位来开会，主要是想告诉各位。咱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庞大无比，关系错综复杂的团伙。请各位务必顶住压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定要想清楚。就这样，散会。” 在座的人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急匆匆的叫自己这些人来开会，这一句话就打发了？ 但是见王乐已经走出了会议室，众人也没多说什么，纷纷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回去继续工作了。 临近十二点，赵天满面春风的回到了办公室，见到王乐已经坐在办公桌前，赵天赶忙走到了王乐的面前，对着王乐说道。 “王大，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王乐当然知道赵天要说什么，但还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赵天，开口问道：“什么事儿？” 赵天显得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省厅那边催我……让我明天就去报道。” 王乐一听脸上顿时洋溢起了笑容。 “这是好事儿啊，行了，下午给你放半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去省厅了千万不要给咱们二大队丢人啊。” 见王乐似乎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赵天挺起胸膛对着王乐保证道：“放心吧王大，肯定不给咱们二大队丢人！” 又与赵天寒暄了几句，并且嘱咐了一些关于在省厅工作的注意事项之后，王乐这才摆了摆手，示意赵天可以回家了。 等赵天收拾完东西，开开心心的离开办公室之后。王乐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消失。 沉吟了一阵之后，王乐这才掏出手机，凭借记忆拨出了一个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了，王乐对着电话那头开门见山的说道。 “接触一下论坛里那个卖S市光信流量的家伙，明天我要让这个家伙有所行动。” 对方没有说话，在听到王乐的话之后径直挂掉了电话。 王乐看了看手机，这才一脸轻松的靠坐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黑产》正文 第十二章：出事了 下午两点钟，王乐出现在了一家咖啡馆里。 匆匆的瞥了一眼店里的客人，王乐便随意的找了一个卡座坐下，王乐这才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打火机和一包玉溪放到桌子上。 不远处的服务员看到了王乐的举动，赶忙走了过来，对着王乐说道：“打扰一下，先生，我们这里不让吸烟。” 王乐一脸歉意的对着服务员笑了笑。 “不好意思，兜里东西太多了，所以才拿出来的。” 服务员点了点头，这才客气的对着王乐问道：“先生需要点什么？” 王乐看了看桌牌，思考了一下，这才回答道：“给我来杯拿铁，谢谢。” “好的，您稍等。” 说着，服务员便快步朝着吧台走去。 没过多久，一个戴着黑色框架眼镜，身穿格子衫的年轻人走进了咖啡馆。 四下打量了一阵之后，径直走到了王乐所在的卡座。 “狗爷？” 年轻人似乎十分紧张，站在王乐的身边轻声问道，只是双手却不自觉的有些微微颤抖。 王乐看了看年轻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并伸出手示意年轻人坐下。 年轻人就坐之后，王乐这才笑着朝对方问道：“别紧张，喝点什么？” 年轻人四下看了看，还是有些紧张的对着王乐回答道：“随便来点什么吧，我都行。” 王乐笑了笑，随即举起右手朝着服务员喊道：“麻烦再来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员面带微笑的朝着王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王乐这才放下手，冲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介绍一下自己？” “呃……我叫……” 年轻人似乎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准备给王乐来一段制式化的自我介绍，却被王乐扬手打断道：“直接说事儿，我不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听到王乐的话，年轻人讪讪的笑了笑之后沉吟了一阵，这才说道：“我在两个月前无意中拖走了X商城的用户数据。” 王乐笑了，面带揶揄的开口问道：“无意中？说实话。” 年轻人赶忙开口解释道：“真的是无意中，我在测试他们网站的漏洞，结果……” 王乐打断了年轻人的话，笑着说道：“在我这没有什么有意无意，只有干了或者没干。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年轻人低着头偷偷看了一眼王乐，这才唯唯诺诺的说道：“我现在投案自首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 王乐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随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对着年轻人说道：“等着我打个电话。” 说着，王乐便还是在通讯录中翻找了起来。 “喂？刘队，我是S市网安局的王乐啊……对对对，咱们上次还在一起吃过饭。我这有个事儿想跟你沟通一下……嗯……就是我一个小兄弟，在网上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技术，把X商城的用户数据给拿出来了。现在他害怕了，想投案自首……嗯，对对对……对，都是自己兄弟……行，那我就跟他说了，谢谢刘队，回头等我过去咱们一起喝点儿。” 挂断电话，王乐冲着面前的年轻人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这才说道：“一会儿买最近的高铁票，明天早上9点钟去T市网安支队找刘队报到，听到了吗？” 年轻人连忙点头。 “谢谢狗爷，谢谢狗爷。” 说着，年轻人似乎还有点不放心，有些纠结的对着王乐问道：“那狗爷，我这能判多久啊？” 王乐被年轻人的话逗笑了。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办你。去了之后好好配合人家，争取拿到X商城那边的谅解书，估计你几个月就出来了。你小子也是命好，人家X商城还没有发现，要是人家主动报案了，你想想你的下场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年轻人连忙摇头。 “不敢了，不敢了。” 王乐冲着年轻人摆了摆手，开口催促道：“快滚蛋，记得明天早上一定要准时去报到，听明白了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即便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走出了咖啡馆。 年轻人刚走，服务员便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先生，您的咖啡。” 王乐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了一百块钱递到了服务员手中，对着服务员说道：“买单，谢谢。” 说着，王乐端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一饮而尽。 刚从咖啡馆里出来，王乐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了看来电号码，王乐有些不情愿的接了起来。 “陈局……” 王乐刚开口，却被电话那头打断了，只听陈局长语气有些不善的对着王乐问道：“你又跑到哪儿去了？” 王乐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看到与陈局有关的任何东西，这才回答道：“陈局，我这不是出来查案子了吗？” “哼，查案子？网安局太小容不下你了是吗？赶紧滚回来开会。还得让我亲自通知你，你比市局局长都牛。” 王乐闻言赶忙恭维陈局了几句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此时是两点十七分，王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伸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等王乐回到办公室准备去找陈局长报到的时候，只见张勇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对着王乐说道：“听说了吗？出事了。” “嗯？”王乐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张勇，开口问道：“有屁就放。” 张勇见自己在王乐面前讨了个没趣儿，赶忙说道：“光信公司那边出事了，听说田中被开除了，现在光信公司的领导就在楼上，想撤案。” 王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田中被开除了，那么就意味着自己的线索就此中断了。现在再去抓捕田中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了想，王乐冷哼了一声，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光信公司还真是厉害，想报案就报案，想撤案就撤案？《刑法》是他们拿来开玩笑的吗？” 说着，王乐看向张勇，开口问道：“我记得刑事案件不能撤案吧？你混过派出所，具体知道吗？” 张勇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王乐苦笑道：“但是人家光信公司这不是来私下协商了嘛。” 王乐闻言沉吟了一阵，这才对着张勇说道：“我现在去找老陈，等我消息。该做的工作继续做，千万不要停。” 《黑产》正文 第十三章：不甘心（求收藏，求推荐） 走到陈局长的办公室门口，王乐犹豫了很久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陈局长低沉的声音自办公室内响起，王乐这才推门而入。 “陈局，我……” 王乐一进门便想开口解释几句自己下午出去的事情，结果陈局长头也不抬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坐。” 王乐还想开口，但是想了想，王乐终究有些不安的坐在了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 陈局长已经在局里待了四年了，四年的共处足以了解一个人的脾性。此时的王乐知道，自己这位领导是真的生气了。 办公室中忽然间就陷入了沉默，若不是墙上挂着的时钟还在滴答滴答提醒着，恐怕都会让人觉得时间已经在此处静止了。 似乎是已经在脑海里已经理清了思路，亦或者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不利于之后的谈话，终于在十五分钟之后，陈局长才缓缓开口。 “王乐啊，把光信的案子放一放吧。” “可是……” 陈局长似乎并不想听到王乐的解释，挥手打断道：“从今天下午开始，我的电话就没停过。所有人都在帮光信公司遮掩，连省厅的领导都过问了。” 王乐明白，此时的陈局长已经快要经受不住来自各方的压力了。 可是光信的案子刚刚查出眉目，现在让王乐收手，王乐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 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陈局长，半晌之后，王乐这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着陈局长说道：“陈局，我还是跟你讲讲我今天在光信公司的发现吧。” 陈局长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不想听，下午光信公司的人已经来找过我了。他们已经明确表示，如果咱们要继续查下去，他们将不会配合咱们办案。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工作，但是工作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听到陈局长的话，不知怎地王乐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们当然不配合！他们害怕了！怕我们查到他们的头上！但是，陈局我今天告诉你。光信配不配合我不管，这个案子从我接手的时候开始，我就决定要查下去！别说你陈局来跟我说，就是那个胸前戴着公安部一号的领导来跟我说，我也是这句话！” 王乐的歇斯底里显然让陈局长有些猝不及防，反复咀嚼了一番王乐的话，陈局长这才语重心长的对着王乐开口解释。 “我知道你心里憋了一口气，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上面要考虑影响。光信公司的事牵扯的面太广了，凭咱们网安局，凭我这个小小的网安局局长是扛不住这些压力的。” 王乐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 “我上班的第一天我师父就告诉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上面要求稳定，不希望把面扩的太广是吧？那上面为什么不想想，光信公司几千万的用户受影响这件事是不是利于稳定？他们可是从光信花钱买的宽带，不是特么的光信白送的！” 砰！ 陈局长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办公桌，对着王乐大声吼道。 “你要吼去找别人吼，别朝我吼！我不难受？当初报案的是光信，现在撂挑子的也是光信，你觉得我不难受？我特么受了他们的气，还得受你的气是不是？要不我的位置给你坐，你来教我怎么处理？行不行？” 陈局长的突然爆发也让王乐有些猝不及防。 沉默了半晌之后，王乐这才缓缓开口问道：“领导，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把实施犯罪的人抓了，只需要给我一天的时间！求你了！” 面对王乐近乎央求的语气，原本已经怒不可遏的陈局长却怎么也发不出火了。 随手从桌上抓起打火机和烟给自己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陈局长这才对着王乐说道：“我只能给你争取半天的时间，明天早上上班之前，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 面对转机，王乐轻轻的点了点头，冲着陈局长说了一声谢谢，便快步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见张勇正在分析着田中的话单。王乐凑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张勇的肩膀。 “通知一下，会议室开会。” 张勇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办公室。 王乐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眼睛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两分钟，这才猛然站起身朝着会议室走去。 见会议室的人已经到齐，王乐直奔主题的说道：“我知道在整个二大队里有些人，把一些不该透露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说着，王乐环视了一圈，这才说道：“但是我不想追究，因为我觉得在座的都是我的兄弟，我的袍泽弟兄。不管我的兄弟是为了钱也好，还是为了前途或者为了人情，只要我的兄弟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好。” 见在座的众人皆是沉默，王乐叹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从现在起，各位请把手机拿出来交给张勇。然后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上装备，咱们现在就动手。” 说话间王乐便从兜里掏出手机，递到了张勇的面前。在座的众人见状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朝着张勇递去。 张勇似乎对于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漠然的将所有人的手机都收好，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乐见还没有人离开，顿时对着在座的众人怒吼道：“听不懂我说的话？现在去拿上抓捕装备，准备出发！听明白了吗？” 众人这才醒悟，一个个慌慌张张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张勇见众人都已经离开，想了想，对着王乐开口问道：“一个案子而已，没必要搞成这样。” 王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看着张勇说道。 “我也不想啊，但是陈局那边已经扛不住压力了，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开口劝慰道：“你呀，别把自己逼太狠了。” 王乐无奈的笑了笑，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也不知是在对张勇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我呀，就是有些不甘心……” 《黑产》正文 第十四章：全盘托出 下午四点钟，王乐带着人出现在了田中所居住的小区。 此时的田中正在家里思索着一些关于自己未来的打算，忽然听见有人敲门，田中起身准备开门。刚走到门口，田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谁啊？” 门外的王乐朝着身后的一个民警试了一个眼色，那民警立刻了然，对着门里喊道：“小区物业的，刚才有人从楼上朝下扔东西，我确认一下是谁家扔的。” 田中谨慎的趴在猫眼里朝着门外看了看，看到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想了想，田中还是打开了房门。 见房门已经打开，张勇等人一拥而上将田中按在了地上。 王乐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轻轻的关上房门之后，王乐对着田中笑了笑。 “田中，咱们又见面了。自我介绍一下，S市网安局二大队大队长，王乐。” “是你？” 王乐的出现显然出乎于田中的意料之外，田中压根没想过警察会这么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此时的王乐可顾不上田中心里的想法，在屋里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屋子里之后，王乐走到了田中面前，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田中似乎被张勇等人压得有些难受，对着王乐问道：“能不能让我站起来？” 王乐闻言冲着张勇等人摆了摆手，田中这才缓过了一口气。 活动活动了肩膀，又低头看了看手腕处那明晃晃的手铐，田中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王乐想了想，蹲在了田中面前，开口说道：“咱们先从简单的问题开始问起吧，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入职光信的？” 田中回忆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 “应该是两年前吧，杨光介绍我进来的。” 王乐点了点头，随即再次问道：“你和杨光是怎么认识的？” 田中笑了笑，看着王乐回答道：“我和杨光是在论坛里认识的，已经认识了五六年了。” “论坛里？” 王乐忽然想起田中之前也是某个安全漏洞响应平台的白帽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田中问道：“杨光也是个白帽子？” 田中闻言失笑一声，随即冲着王乐说道：“怎么可能，我们是在一个黑产论坛里认识的。” 王乐被田中的话勾起了兴趣。 “黑产论坛？你不是个白帽子吗？怎么还会混黑产论坛？” “白帽子不赚钱啊。” 王乐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也对，白帽子不赚钱。再问你一个问题，做黑产多久了？” 王乐的话令田中陷入了沉思，几分钟之后，田中这才缓缓开口道：“可能有五六年，也可能有七八年。呵，谁说得清呢。” “你连你做黑产做了多久都不记得了？” 田中摇了摇头，对着王乐说道。 “从第一次做黑产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要出事，谁还会记得这些啊。” 说着，田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好几次都想脱离这个圈子，但实在是舍不得这些钱。你做网警的应该知道暗网的那位狗爷吧？我好几次都想联系狗爷，但最终还是放不下这些钱。” 王乐笑了。 “怎么？你想自首？” 田中点了点头，冲着王乐苦笑一声说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乐走向了田中家客厅的电脑，打开电脑之后熟练的操作了几分钟，这才对着田中说道。 “来，过来看看。” 田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遵从王乐的话，走到了电脑旁边。 王乐指了指屏幕右上角的论坛账号，对着田中说道：“这下你可以跟我说点儿实话了吧？” 此时的田中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论坛的右上角的那个用户名明明白白的写着——d0g。 “你……你是……” 王乐知道田中要说什么，朝着田中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对着田中说道：“杨光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此时的田中眼神中还是难掩的有些兴奋，见王乐问话，赶忙说道：“我不知道他扮演什么角色，但是我都是和他单线联系的。有什么事也是他直接安排给我的。” “哦？这么说的话，杨光是你的上线？而你不知道杨光为谁服务？” 田中闻言点了点头，对着王乐补充道：“是这样的，杨光这个人小心眼，喜欢背地里揣测别人。我也是和他认识了一两年之后才被他拉进来的。我怀疑他在这一两年的时间里一直在考察我。” “你知道你劫持的那些流量都去哪儿了吗？” 田中摇了摇头，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开口说道：“我一般都是在机房里设置好跳转接口，但是至于是怎么跳转的我不知道。不过又一次我也是有些好奇，于是测试了一下我的跳转接口，结果发现跳转的是一个赌博网站。” “赌博网站？” 王乐皱了皱眉，心中似乎有一根弦忽然被拨动了一下。 见王乐表情稍变，田中接着说道：“就是一个赌博网站，叫什么水晶……” 田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乐打断道：“水晶娱乐.城？” 田中立刻点头。 “原来您早就盯上我们了啊……” 王乐没有理会田中的话，心中却在盘算着光信公司的事情为什么会兜兜转转的又绕回了罗斌的身上？ 回想起那天晚上罗斌与自己对话，王乐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沉吟了一阵之后，王乐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田中，轻声说道：“好好表现，回头算你检举有功，明白我的意思吧？” 田中赶忙点头，对着王乐说道：“明白明白，当然明白。谢谢您……谢谢您……” 王乐冲着田中摆了摆手，这才对着门口的张勇吩咐道：“给郑宏斌打电话，让他把田中先拉回他们所里。局里咱们现在是去不成了。” 说着，王乐看了看田中家里的时钟，此时是下午的五点十五分。 王乐沉思了一阵，这才开口继续说道：“等到六点半咱们去接触一下这个杨光。这一次，咱们可能要碰上真正的大鱼了。” 《黑产》正文 第十五章：打赌（求收藏，求推荐） 下午六点四十五分，杨光准时出现在了所居住的小区门口。 王乐坐在路边的车里观察着，只见杨光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进了小区。 见杨光朝着自己所居住的楼走去，王乐这才拿出对讲机，开口说道。 “全体注意，目标已经进去了，注意隐蔽。” 张勇正坐在小区的花园里看报纸，在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之后，顿时将报纸抖了抖，趁机观察了一下周围。 等杨光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之后，张勇这才收起报纸随意的夹着，跟了上去。 杨光所住的小区是一个九十年代末国企单位盖的小区。 小区里绿化以及配套设施做的都很好，就是楼房有些破旧。 见杨光钻进了一个门洞上楼，张勇这才对着衣领处夹着的麦克风说道：“兔子已经回窝。” 话音未落，只见从四面八方涌来了七八个人，跟着张勇一起上了楼。 没多时，坐在车里的王乐便听到了对讲机里传来了张勇的声音。 “王大，人已经到手了。” “好。” 说着，王乐便推开车门朝着小区里走去。 进入杨光的房子，是一套中规中矩的两室一厅。可以看出屋主人是有洁癖的，房间里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此时的杨光被拷着背拷，蹲在客厅的一角，张勇则以一个半蹲的姿势牢牢的捏着拷在杨光手上的手铐。 “哎，王大队，这是什么意思啊？” 杨光见王乐走了进来，赶忙一脸疑惑的看着王乐问道。 王乐笑了笑，冲着杨光摆了摆手，开口安慰道：“我们找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再聊。对了，你配合点儿，你身后的这位同志脾气可不太好。” 说着，王乐便走进了一间卧室。 卧室里很整齐，但是桌上却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人在这里睡觉。 四处打量了一圈之后，王乐转身走进了另一间卧室。 另一间卧室当中已经有四个民警在收集着各种可能有用的东西。 王乐看了看，冲着身边的一个民警开口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那民警闻言摇了摇头，冲着王乐摊了摊手。 王乐也不着急，笑着说道：“别急，慢慢找，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说着，王乐转回了客厅，走到了杨光的面前，开口问道：“有什么想说的吗？” 杨光摇了摇头。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的人进来就把我摁倒了。” 王乐笑了笑，看着杨光说道：“贼喊捉贼这一套玩的挺溜的啊？” “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吗？” 这句话是冲着张勇说的。 张勇闻言冲着王乐努了努嘴，示意杨光身上的东西都在王乐旁边的茶几上，王乐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部手机，一串钥匙外加一个打火机。 王乐看了看那个打火机，转身对着杨光问道：“你还抽烟？” 杨光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不抽烟的。” 王乐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冲着杨光问道：“那你随身带着一个打火机干什么啊？” 杨光闻言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赶忙开口解释道：“啊……你说这个打火机啊，这个是我们公司的小张前几天忘在我这儿的，我今天说给他拿过去，结果忘记了。” 王乐将打火机放到了杨光的面前，笑着问道：“一块钱的打火机，丢了也就丢了，也值得你拿给他？” “我又不抽烟，也用不上打火机，当然是还给他啊。” 听到杨光的解释，王乐正想说点什么，却被卧室里的人打断了思绪。 “王大，有发现。” 王乐瞥了一眼蹲在地上一脸紧张的杨光，径直走进了那间卧室。 此时卧室里的床板已经掀了起来，能看到床板之下是一个储物柜。 王乐探着脑袋看了看，只见床板下的储物柜中摆放着各种光盘和本子。 王乐随手拿起一个本子，翻开来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账目。 拿着本子端详了一阵，王乐这才将本子合上，再次回到了客厅。 “来解释解释这个里面记得是些什么东西？” 王乐的话一出口，只见杨光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了起来。 “这……这是我前些年不懂事，薅羊毛的账本。” 说这话的时候，杨光显得有些难以启齿，王乐却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杨光说道。 “我看你还是抱有侥幸心理，你想想看，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指向你的话，怎么可能来这里，用这种方式和你聊啊？” 说着，王乐的眼睛又在茶几上扫视了一圈，见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对着杨光再次开口说道。 “跟我说说，你身上那张不记名的手机卡在哪儿？” 此时的王乐判断，杨光联系田中用的那张手机卡一定还在杨光的身上。 “卡？什么手机卡？” 此时的杨光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但是这丝侥幸却在下一秒被王乐无情的破灭了。 “张勇，打个电话给那个手机号，我觉得卡就在这间屋子里。” 张勇闻言赶忙从身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不记名的手机号。 没多久，屋子里便传来了一阵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王乐循着声音找去，终于在沙发的缝隙中找到了被隐藏的十分隐蔽的一部老式功能机。 看了看来电的手机号，确实是张勇的手机号，王乐这才挂断了电话，冲着杨光说道：“你现在还侥幸吗？” 此时杨光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无辜以及后来的害怕，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笑了笑，杨光这才对着王乐说道：“唉……王大队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几天就查到了我身上。” 王乐摇了摇头，开口道：“其实从你们报案的第二天起，我就怀疑你了，只不过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才肯定是你。” 杨光点了点头，随即饶有兴致的对着王乐说道：“王大队，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杨光笑了笑。 “就赌这个案子你们究竟能不能查下去，怎么样？” 《黑产》正文 第十六章：好大的官威啊（求收藏，求推荐） 王乐闻言眉头一皱，但很快便有舒展开来，对着杨光开口问道：“怎么？你是有什么制胜法宝吗？” 杨光笑了笑。 “别套我话，不信你就把我带回去，我敢保证，不出明天下午我就出来了。而这个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王乐略带轻佻的看了看杨光，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吓唬我？” 杨光摇头。 “吓不吓唬你，把我带回去不就知道了？” 此时的王乐已经知道，杨光是案件中的一个关键点，他知道他身后的人会发动力量救他，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想了想，王乐这才对着张勇说道：“既然咱们的杨光杨先生不愿意配合咱们的工作，那就把他带到他该去的地方吧。” 张勇闻言二话没说，拎着杨光便朝门口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杨光大声说道。 “我要求戴头套。” 王乐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头套？想得美，收拾不了你也得恶心恶心你才行。要不然你真以为你后面的人手眼通天了？想过我这关，怎么着也得先收买我才行。” S市网安局，局长办公室。 陈局长此时还留在办公室里没走，他在等待着一通电话，等待着王乐抓捕成功的电话。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局长顿时拿起手机，根本没有细看屏幕上的来电号码便接了起来。 “喂？” “哦……王主任呐，王主任有什么事啊？” “吃饭？不行不行，今天晚上我值班，就不陪王主任吃饭了。” “什么？孙市长也在？唉……王主任，真不行，我今天晚上值班，我们这儿要求的这么严格，要是出什么事儿我可担待不起啊。” “光信？怎么？光信的案子都走关系走到你王主任这儿了？” “啊？还有这种事啊？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挂断电话，陈局长仔细的揣摩着王主任所说的话。一通电话不超过两分钟的时间，但是电话里的内容却信息量巨大。 沉吟了一阵之后，陈局长这才拿起电话，给王乐播了过去。 “嘟……嘟……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 陈局长挂断了电话，再次思考了一阵，这才拿起电话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喂？张勇？” “跟王乐说，半个小时内回我办公室，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 半个小时后，王乐匆匆的赶到了陈局长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王乐便赶忙开口问道：“陈局，什么事儿这么急？” 陈局长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着王乐说道：“先不急，你先坐。” 王乐闻言赶忙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沙发上。 王乐是了解陈局长的，也知道这位陈局既然答应了自己明天早上之前，那么定然不会不守信用。现在急匆匆的把自己叫到办公室，怕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了。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之后，这才听到陈局长幽幽的开口道：“我刚才接到了信访局王主任的电话。” 说着，陈局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市里面主管科技的孙市长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求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防影响市里的科技企业招商引资的计划。” 王乐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对着陈局长问道：“怎么？光信的事情还能影响到市里的招商引资？” 陈局长点了点头。 “光信公司的事情可能并不是一两个人所为，我想这点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一个窝案，如果真的把一条线上的人全部抓了，会在科技公司里面引起恐慌的。” 王乐沉默了。他心里比陈局长更清楚光信公司的背后存在着什么，水晶娱乐.城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件事很可能牵扯到凯丽身上。但是，即便和凯丽有关，市里的领导们会在乎这些吗？ 半晌，王乐决定将自己目前手中掌握的信息全部告诉给面前的陈局长。王乐知道，自己这个老领导嫉恶如仇，三年前便主张着要将凯丽抓捕归案。若果让他知道了这个案子与凯丽有关，他一定会帮自己想办法的。 “陈局，我先将这个案子目前的进度给您汇报一下，您先听听这个案子，咱们再做定夺。” 陈局长点了点头，他知道王乐的脾性。如果自己今天不听王乐的汇报，蛮横的终止办案的话，可就真的打击了这位办案能手的积极性。 王乐见陈局长答应了，这才开口说道：“截止到刚才，我们已经抓获了田中和杨光。这两个人是这个案子的关键，田中是具体技术的实施人员，而杨光则是田中的上线。” 说着，王乐停顿了一下。 “根据田中交代，他曾经发现光信公司被劫持的流量跳转到了水晶娱乐.城，就是罗斌自称帮凯丽洗钱的那个赌博网站。但是一个用来将境外资金过手的网站，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推广吗？我觉得此处有些可疑。” “你的意思是……” 王乐的话明显勾起了陈局长的兴趣，见陈局长追问，王乐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光信公司的这个案子很可能会牵扯出凯丽，我已经让张勇他们把人带到友谊路派出所了。而我，一会儿会去看守所提审罗斌。” 陈局长闻言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个案子真的牵扯到了凯丽的身上，那么自己还是有必要支持王乐继续办下去的。不求抓到凯丽，哪怕是斩断凯丽在国内的一条线，自己承受一些压力也是值得的。 考虑了一阵，陈局长这才对着王乐说道：“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 说着，陈局长便拿起了面前的电话，拨了出去。 半晌，电话接通，陈局长立刻热情的开口道：“张局长，我是网安局的老陈啊……对，有个事跟您汇报一下……呃……算是个大案子吧，光信公司的案子您知道吗？我们这边查到光信公司的案子可能和凯丽有关系……行，我明白……好的，我会跟办案人员嘱咐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陈局长挂断了电话，对着王乐说道：“张局长说让咱们放心大胆的干，他现在去找张市长汇报，这次务必要查到凯丽究竟在S市有多少布置。” 王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麻烦陈局了，等回头案子办结了，我给您请功。” 陈局长被王乐的话逗笑了。 “你小子……你是局长还我是局长？好大的官威啊。” 《黑产》正文 第十七章：目光如炬（求收藏，求推荐） S市看守所，罗斌刚刚在看守所的食堂里吃完了一顿不怎么丰盛的晚餐，看完看守所组织的新闻联播观看环节回到号子中，就听到管教喊着自己的名字，说是有人提审。 罗斌有些意外，他清楚的知道此时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半了，一般情况下办案人员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提审嫌疑人的。 但是意外归意外，罗斌还是老老实实的跟随管教来到了提讯室。 此时的王乐早已经坐在提讯室里等着罗斌了，见罗斌精神状态还不错，王乐这才笑着打招呼道：“斌仔，看来你在这里过的还不错啊。” 罗斌也看清了提讯自己的人是王乐，坐在审讯椅上任由管教将自己固定住，等管教出了提讯室之后，这才对着王乐说道：“狗爷怎么有闲心来提审我了？” 王乐说话，只是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罗斌，然后隔着铁栅栏帮罗斌点上。 “遇上点儿难事，想让斌仔帮忙出出主意。” 罗斌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王乐没有生气，也没有打断罗斌张狂的笑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罗斌。等罗斌笑够之后，王乐这才开口问道：“你和光信公司是怎么回事儿？” 罗斌闻言一愣，随即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带嘲笑的对着王乐说道：“怎么？狗爷被光信公司的事儿给绊住手了？这不像是你狗爷的作风啊。” 见罗斌似乎没有跟自己好好聊天的打算，王乐这才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没事儿，咱们俩今天就这样，看谁耗得过谁。” 说着，王乐猛吸了一口香烟，慢悠悠的开口道：“听说三圣那边出了点事儿，你也知道三圣这个人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什么苦。万一他把他知道的全都抖搂出来了，你可怎么办？” 罗斌闻言眼神微眯，心中却开始盘算着王乐说的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进了看守所之后罗斌便相当于被遮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无从得知外界发生的事情。 如果王乐这句话是诈他的还好，但如果是真的，罗斌觉得自己可能要惹上大麻烦了。 三圣是罗斌的一个小弟，经常帮罗斌处理一些收钱的事情。为人十分谨慎机灵，但是却唯独有一点，吃不了一丁点儿苦。 如果三圣真的落入了警方的手里，那么撬开三圣的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在三圣这种年轻人心中，只要能够满足自己的利益，至于其他的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此时的罗斌被王乐的一句话唬住了，原本他在听到王乐提出光信公司的时候，便隐约猜测到光信公司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但是作为一个黑产圈的知名人物，罗斌很少主动和这些有实力的大型企业打交道。毕竟自己不干净，稍有不谨慎便会万劫不复。 虽然心中没有猜测到王乐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才在这么晚的时间段里提审自己。但是无疑自己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番放肆的笑声其实也是罗斌想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心理博弈而已。 但是此时的罗斌却不敢赌了，他害怕了。害怕自己曾经的小弟为了自己的自由把什么话都抖出来了。 犹豫了半晌，罗斌这才低下了头，神情落寞的开口说道：“什么事儿，你直接问吧。” 王乐点了点头，随手弹掉烟灰，这才对着罗斌问道：“水晶娱乐.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罗斌抬头看了看王乐，低声回答道：“我就是一个给别人打工的，你具体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我哪里跟你说的清？” 王乐点了点头。 “那咱们换个问法。凯丽是如何通过水晶娱乐.城洗钱的？” 罗斌想了想，开口回答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凯丽那边通过MD币坐庄，然后吸引国内的赌客在水晶娱乐.城上下注。产生利润之后就让我把所获得的利润转交给一些小额贷款公司。 而小额贷款公司会想办法把这些钱洗白，拿走手续费之后再把钱通过其他渠道存进凯丽在国内的银行卡里。” 听到罗斌的解释，王乐沉吟了一阵，这才继续开口问道：“你接触的小额贷款公司都有哪些？” 罗斌笑了。 “狗爷还不知道我们的习惯吗？我们可不敢找那些有头有脸的贷款公司，那样风险多大啊。我们都是找一些支付渠道，由支付渠道那边对接一些放高利贷的。具体怎么操作，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管我这一摊的事儿。” 王乐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罗斌的话。 再次沉默了半晌，王乐这才看着罗斌，开口问道：“水晶娱乐.城一天的流量有多少？” 罗斌摇了摇头。 “我说了，我只是给别人打工的。我只负责收钱，转账，其他的一概不管。都是凯丽那边的人在负责。” 此时的王乐觉得自己再一次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原本以为罗斌在自己手中，关于水晶娱乐.城和光信公司的那点事儿肯定是能说明白的，但是现在想来，自己可能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以罗斌的体量，确实只能作为凯丽放在国内的一个手套。一些涉及到核心的问题，凭罗斌的身份是不可能知道的。 凯丽集团盘踞MD国多年，和公安机关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明争暗斗，但却总是能够从容脱身，靠的就是这些场外的白手套们帮他们遮掩。 但是像罗斌这种的白手套，在全国范围内不知道还有多少，凯丽不可能放心这么一个外人掌握自己的核心消息的。 想明白这些道理，王乐觉得今天这趟看守所可能是白来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王乐这才对着罗斌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过几天我再来问问你。” 罗斌笑了笑，看到王乐正要起身，这才低声对着王乐说道：“不过你说的光信公司，我倒是道听途说过一点消息，不知道狗爷愿不愿意听。” 王乐顿时停下了身形，转头看向了罗斌，目光如炬。 《黑产》正文 第十八章：新的线索（求收藏，求推荐） 王乐重新坐下了，对着罗斌开口说道：“说说看。” 罗斌见自己的话成功引起了王乐的兴趣，于是笑着对王乐说道：“没想到以情报著称的狗爷，居然也有对我的消息感兴趣的一天？” 面对罗斌的调笑，王乐并没有过多在意。反而是从烟盒里再次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了罗斌。 “快点说，别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 说着，王乐再次用打火机帮罗斌把烟点着。 罗斌笑了笑，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感受到了烟雾进入肺部的全过程之后，罗斌缓缓开口。 “我去年的时候和光信公司那边有过接触，他们有一个姓吴的主管，我觉得有点问题。” “哦？怎么个有问题法？” 罗斌笑了笑。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总觉得那个姓吴的主管我之前接触过，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一些语法的运用。都和我接触过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说着，罗斌顿了顿，冲着王乐开口问道：“狗爷应该知道和我这种人接触的都是一些什么货色吧？” 王乐点了点头。 “你们因为什么事情接触过？” 罗斌想了想，这才回答道：“具体想不起来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之前只碰公民信息这一块，其他的领域我不熟。所以我估计我当时和他聊过公民信息这块的东西。” “你们当时是用什么软件沟通的？” “暗号啊，不都是用这个吗？” 王乐闻言沉吟了一阵，这才对着罗斌继续问道：“我想依着你谨慎的性子，你有了这个发现之后，肯定调查过那个姓吴的主管吧？” 罗斌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调查过他，他家里的情况很正常，人际关系也很普通，不过有一点……” 说到这里，罗斌停了下来，笑吟吟的看着王乐。 王乐见状眉头一皱，开口催促道：“接着说啊，怎么到关键的地方开始跟我打马虎眼了？” 罗斌笑了笑。 “你确定你要听？我觉得你听完之后很可能会主动放弃这个案子了。” “说说看，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要不要放弃。” “这个姓吴的主管有个弟弟，是你们张局长的司机。而且根据我的调查，这个吴主管会在每个月十二号固定的转一笔钱到他这个弟弟的银行卡里。” 罗斌给出的信息让王乐陷入了沉思。 此时的罗斌完全没有欺骗自己的动机，毕竟罗斌想要糊弄自己的话刚才自己要走的时候，罗斌就已经完全成功了。但是现在罗斌又甩出了这枚重磅炸弹，顿时让王乐有些难以接受。 罗斌口中的张局长肯定就是市局的一把手张局长了，而一般能当领导司机的人大概率也都是领导信任的人。 如果真的是张局长的司机陷入到了这个案子里，张局长还会力挺网安局侦办这个案件吗？要知道，如果张局长的司机出现了问题，张局长的履历上也会出现污点。一般的领导是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冒险的，毕竟这种事情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政治生涯。 犹豫了一阵，王乐这才看着罗斌开口问道：“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 罗斌想了想，这才对着王乐说道：“我找的是一个私家侦探，除了我也就只有他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前阵子听说他在西北那边因为非法获取公民信息已经被刑拘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王乐点了点头，他选择了相信罗斌所说的话。 再次沉吟了一阵，王乐这才对着罗斌说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有什么事情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另外，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回头如果你真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让我们打掉凯丽伸在国内的手，我算你有立功表现。” 罗斌并没有将王乐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明白的。打掉凯丽伸在国内的手？呵呵，简直是开玩笑。 王乐见罗斌没有任何表示，按了一下提讯室的一个按钮，便转身离去。 没多久，一个管教走了进来，将罗斌的审讯椅打开便带着罗斌回到了监室。 罗斌的监室很简单，只有一张大通铺，外加角落里的一个卫生间。除此之外再就是一些专供看守所的毛巾和牙刷。 罗斌躺在床上，心中开始考虑着王乐刚才的反应。 很明显，自己提供的消息是王乐所不掌握，而且有顾忌的。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如今王乐能够侦办光信公司的案子，一定是有市局的实权领导在撑腰。而这个实权领导大概率就是市局的一把手张局长。 想到这里，罗斌忽然间有些想笑。 这案子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自己的大靠山身上。 罗斌开始有些期待王乐的临场发挥了，毕竟查到自己领导身上，任谁都要有所顾及的。 而此时的王乐急匆匆的开着车返回了网安局。 把车停在了网安局的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发现陈局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站在院子里犹豫了一番之后，王乐还是决定去一趟陈局长的办公室。 当王乐来到陈局长办公室的时候，陈局长正在用手机和家里正在读大学的闺女视频。 见王乐进来，陈局长又跟自家闺女说了几句，便匆匆挂断了视频。 “怎么样？罗斌那边是怎么说的？” 见陈局长开门见山的朝自己发问，王乐这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具体的情况罗斌那边也不知道，但是罗斌跟我说了一个他掌握的情况。” 王乐的一句话，顿时勾起了陈局长的兴趣。 “说来听听。” “罗斌说他之前接触过一个人，很像光信公司一个姓吴的主管，而这个吴主管的弟弟是给张局长开车的。” 陈局长明白王乐的意思，能和罗斌接触过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鸟。 “然后呢？话别说一半。”陈局长开口催促道。 眼见自己的领导已经有些气急，王乐这才赶忙说道：“而这个吴主管每个月都会给他弟弟转一笔钱，罗斌那边觉得这个吴主管和张局长的司机之间可能有点什么。” 陈局长闻言沉默了。 半晌，就听陈局长有些疲惫的开口道：“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怎么这事情越高越麻烦了？” 说着，陈局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对着王乐说道：“这条线你先放一放，主要查目前手里的那条线。这条线我会想办法印证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