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驸马》 章节目录 第1章 巫蛊之祸 章节目录 第2章 妹妹 章节目录 第3章 解忧公主 章节目录 第4章 丙吉 章节目录 第5章 斩草除根 章节目录 第6章 大赦天下 章节目录 第7章 投靠卫家 章节目录 第8章 小丫鬟 章节目录 第9章 超市 章节目录 第10章 逛街 章节目录 第11章 魔术 章节目录 第12章 番茄酱 章节目录 第13章 刘婵 章节目录 第14章 驸马 章节目录 第15章 小贼 烤鸭太香了。 小丫鬟鼓着腮帮子,小嘴里几乎塞满了,还在拼命往里面塞,幸福的眼泪汪汪。 卫言坐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那排货架,继续清点上面的货物。 这时,他看到最后一排货架的尽头,站着两个假人模特,一男一女。 那两个模特的身上穿着衣服,手里端着一张牌子,牌子上写着广告语,是为某火腿打广告的。 这排货架上,摆放的是各种火腿和香肠。 卫言拿了一根出来,握在手里,感到了久违的柔软和弹性,趁小丫鬟埋头吃烧鸡时,立刻剥了一根,塞进了嘴里。 熟悉的味道,立刻充斥着口腔。 曾经他讨厌吃这些东西,现在吃在嘴里,却感觉幸福极了。 这里的山珍海味与之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 “公……公子,你吃的什么?” 正在卫言把剩下半根塞进嘴里时,小丫鬟却突然把目光看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粉色的小嘴油腻腻的蠕动着,一双眸子直勾勾地发亮,一副垂涎欲滴的小模样。 卫言张大嘴巴,差点被噎着,只得咬了一小口,把剩下的一截拿了出来,道:“香肠。” “香……香肠?” 小丫鬟看着他手里的长条形东西,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烤鸭不香了,睁大眼睛,直咽口水。 卫言无语。 这小丫头上辈子怕不是个贪吃蛇吧? “给。” 卫言把剩下半截香肠递了过去。 小丫鬟立刻接过,开心道:“谢谢公子。” 说罢,仔细看了看,方学着他刚刚的模样,仰着脑袋,张大小嘴,缓缓地把香肠塞了进去。 “呜……” 小丫鬟惊的差点被噎到了。 这是什么味道? 太好吃了! 简直太好吃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小丫鬟瞪大眼睛,心头震惊,立刻收住了牙齿,并没有咬断,开始眯着眼睛,小心翼翼,无比不舍和幸福地来来回回舔了起来。 哇!好好吃!好幸福呢! 卫言看着这张着小嘴吞吞吐吐的一幕,嘴角微微抽搐,只得起身,走到了窗前,看向窗外的月亮。 月亮真白,真诱,哦不,真迷人啊。 嗯? 突然,卫言看到了两道黑影,正翻墙而入。 又是昨晚那两个? 他目光一寒,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窗子,顺便把房间里的蜡烛吹灭。 “公……公子……” 画儿立刻惊醒,心头又羞又怕:公子要侍寝了么? “躺下,面朝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动。” 卫言低声道。 画儿虽然忐忑不安,却并未犹豫,立刻照办。 公子对他这么好,是这个世上除了二小姐和二夫人以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公子就算要狠狠地欺负她,就算要变成大灰狼把她吃掉,她也心甘情愿。 画儿躺在床上,面朝里面,心里一边忐忑着,一边继续幸福地舔着手里的半截香肠,在寂静的房间里,滋滋作响。 卫言满头黑线,重新走到窗前,透过缝隙,借着外面皎洁的月光,看向了小院里。 两道黑影,鬼鬼祟祟,悄然而来。 果然又是他们! “咦,刚刚还看见里面有光亮,怎么突然又熄灭了呢?” “哼,肯定又想像昨晚一样扮鬼吓唬我们!吓唬一次也就算了,还想来第二次,那乡巴佬真以为我们是蠢蛋?” “可恶!昨晚吓的老子拉稀尿失禁,今晚定要把那小子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两人身影蹑手蹑脚来到窗户边,从窗户缝隙看向房间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亨哥,那乡巴佬估计又像昨晚一样,站在窗前,等着吓唬我们呢。” “哼,待会儿咱们一棒子下去,直接把他打回原形!开窗!” 卫玉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哗”地一声,猛然拉开了窗户。 果然,窗户刚拉开,一张披头散发,满是血污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近在咫尺! “嘿嘿,果然如此,本公子现在不怕了!” 卫玉早有心理准备,蒙着脸,心头满是嘲笑。 另一名少年猛然扬起手中粗大的木棍,对着那张披头散发的脑袋就狠狠地打了过去,嘴里狞笑道:“小子,给老子现形!” “砰!” 一声闷响,木棍狠狠地砸在了那颗脑袋上! “咔!” 那颗脑袋竟突然一歪,直接从脖子上掉了下来!!! 两人脸上的狞笑顿时一僵,呆滞了一瞬,却见那颗掉落在地上的脑袋突然又从地上飘了起来,满脸血污,没有眼珠! “还我命来……” 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 “鬼啊——” 两人顿时尖叫一声,魂飞天外,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屎尿齐流,一边凄厉尖叫,一边凸起眼珠后退! “啪!” 那颗脑袋突然从窗户飞了出去,滚落到了他们的面前。 “娘啊——” 两名少年顿时惨嚎一声,连滚带爬,尖叫而逃,踉踉跄跄地逃出了小院,留下了一地的湿迹。 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画儿,也被吓的不轻,面朝里面,一动也不敢动,嘴里却依旧含着那半截香肠。 卫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立刻收起了假体模特,又出去把模特的头捡了回来。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他方关好窗户,走到了床边,道:“好了,画儿,可以起来了。” 画儿立刻坐了起来,嘴里含着香肠,呜呜了几声,方把香肠拿出来,小脸发白地道:“公……公子,是昨晚的小贼么?他们怎么……怎么被吓那么惨呢?他们看到鬼了么?” 卫言微微一笑,道:“可能吧。” 画儿小脸更白,立刻脱掉鞋子,羞答答地道:“公子,奴婢怕……” 卫言直接揪住她的细胳膊,把她拉下了床,道:“别怕,回自己房间去,把房门一锁,窗户一关,就没事了。” 画儿撅起小嘴,有些委屈。 卫言却装作没看见,挥手驱赶道:“快去,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相亲呢。” “相亲?” 画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明晚公子要去见那位刘公子的妹妹呢。 小丫鬟心头顿时很失落,暗暗道:是了,公子明日要去见人家千金大小姐,才看不上我这个小丫鬟呢。 她眼圈发红,拎起鞋子,低着头,一脸沮丧地出了房间。 就算是陪睡,她也没资格呢。 章节目录 第16章 馄饨 清晨。 卫言起床时,画儿正在院子里打扫着落叶,撅起的小嘴上,可以停留麻雀了。 “哟,这一大早的,谁惹咱们画儿生气了?” 昨晚睡的很好,卫言心情不错,推开窗,便调侃起生气的小丫鬟来。 画儿扭过头,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告状道:“公子,大夫人没有给咱们留早饭,说你起来太晚了,没有了。” 卫言闻言一笑,道:“就这事?没有了就没有了吧,反正我也不饿。” 画儿依旧撅着小嘴道:“可是,可是太过分了,老爷明明吩咐要给你留的,二夫人和二小姐帮公子说了几句话,还被大夫人训斥了好久呢。” 卫言目光闪了闪,笑道:“没事,你收拾一下,咱们出去吃。” 画儿连忙放下扫帚,跑了过来,站在窗外摇头道:“不要公子,出去吃很贵的,咱们吃不起的。” 说着,小丫鬟有些不好意思地掏了掏口袋,道:“奴婢是家奴,不领例钱的,就是以前二小姐和二夫人偶尔会赏赐一些,全部家当,现在就只有十五文了呢。” 十五个铜板是这小丫鬟的全部家当,自然不会带在身上,她掏了半天,一文钱也没有掏出来,颇为尴尬。 “当当当当!” 卫言突然拿出半贯钱,大约有五百枚铜板,在她面前晃荡着,笑道:“看看,现在可不止十五文了哦。现在咱们画儿的家当,一下子飙升到几百文了呢!” 画儿瞪大眼睛,看着在眼前晃荡的一大串铜钱,像是做梦一般,揉了揉眼睛,又瞪大眼睛继续看。 随即惊喜道:“公子,这……这钱……” “都是你的。” 卫言把钱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笑道:“去放好,一会儿带一些出去,咱们去吃好吃的去。” 画儿双手捧着铜钱,幸福的眼泪汪汪,带着哭腔道:“公子……画儿,画儿……” 卫言连忙警告道:“不准再提侍寝的事情了哦。” 画儿顿时羞红了脸蛋儿,连忙抱着钱跑走了,进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到处找地方藏钱。 她当然不会把这些钱据为己有。 她要帮公子保管,公子已经十六岁了,是时候该成亲了呢。 不知道今日去见的那位千金大小姐,配不配的上公子呢。 在画儿的心中,自家公子是世上最好,最英俊的少年郎呢,谁嫁给公子谁就会开心一辈子呢。 卫灵儿今日需要在家学习女红,所以不能出去了。 卫言跟她打了招呼,便带着画儿出了门。 偌大的府邸,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看着冷冷清清,颇为凄凉。 街道上倒是颇为繁华。 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卫言带着画儿,一路走,一路看,走到桥边时,见那里摆着一个摊位,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做着馄饨。 吃客不少,有老有少。 卫言带着画儿走了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两碗馄饨。 趁着老板煮馄饨时,他观察着四周的吃客,见大家对碗里的馄饨似乎都颇为满意。 画儿咽着口水道:“公子,好香呢。” 早上就因为她帮卫言说了几句话,就被大夫人惩罚,没了饭吃,现在闻着香味,看着大家吃的津津有味,肚子顿时饿的咕咕作响。 卫言笑了笑,道:“有昨晚的香肠香没?” 画儿连忙摇头,漆黑清澈的眸子发亮,咽着口水,低声道:“公子,还有么?” 卫言正要回答时,旁边忽地传来一道声音:“这位公子,可以拼个桌吗?” 卫言扭头看去,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者,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卫言点头道:“当然可以,老丈请坐。” 画儿连忙站了起来,侍立在卫言的身后。 虽说公子不在意,但是在外人的面前,她还是要知道尊卑之分的,免得害公子被人家笑话,说家里的丫鬟没教养。 卫言见她站起,眉头皱了一下,抬头看着她道:“站着怎么吃?坐下,位置这么大,难道还不够坐?” 说着,挪了挪屁股,拍了拍身边的长凳,道:“坐我这里。” 画儿连忙摆手道:“不了公子,奴婢站着就是,奴婢站着吃饭习惯了,不用坐的。” 坐在对面的老者突然开口道:“既是下人,站着就是,公子何必对一个下人如此。” 卫言转头看着他,顿了一下,方道:“老丈,请起来吧,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地方只够我和我家画儿坐,你还是去坐别的地方吧。” 老者脸色一僵,道:“你……” 卫言扬起了拳头,像是小痞子一样斜眼看着他道:“你要是不起来,我这一拳头下去,保证把您老打骨折,你信不信?” 老者有些难以置信,满脸气愤地道:“小子,你为了一个低贱的小丫鬟,竟要打老人?” 卫言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卷起袖子站了起来,道:“您老是想去别的座位上坐着吃馄饨呢,还是想在这里躺在地上吃呢?” 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慌忙劝架道:“公子,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啊。” 说完,又去劝那老者道:“老丈,去那边坐吧,那边也有空位。” 老者阴沉着脸站了起来,怒道:“这等没教养的小子,简直是浪费老夫的时间!不吃了!” 说罢,袖袍一拂,忿忿离去。 卫言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了闪,方拉着吓坏的画儿坐下,道:“没事,吃吧。” 画儿再次眼泪汪汪,感动道:“公子,你对奴婢太好了,奴婢决定,今晚……” “不准!” 卫言立刻用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塞进了她的小嘴里。 “呜……” 小丫鬟顿时烫的呜呜呀呀,说不出来话。 卫言吃了一口,肉馅挺鲜,不过味道确实差了很多,至于汤汁,全是是清水。 看来,这玩意还有很多改良的空间。 那面粗布衣裳的老者忿忿离开摊位后,过了桥,走几米,便进了一家临河的酒楼。 直接上了二楼,楼上靠窗的位置,那名叫刘婵的少女,正站在窗前望着对面桥边的馄饨摊位。 老者来到她的身后,恭敬道:“郡主。” 刘婵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他道:“陈老,探到了什么没有?” 老者脸上的气愤之色还未散去,道:“那少年实在粗鲁无礼,不懂规矩!他竟让那低贱的丫鬟与他坐在一起吃饭,还为了那个丫鬟,要揍老夫,简直,简直气煞老夫也!” “噗——” 刘婵噗嗤一笑,目光重新看向了桥边摊位上那正在喂丫鬟馄饨的少年,双眸亮晶晶地道:“果然,那家伙与众不同。走吧,本郡主再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刚好肚子饿了,也去吃碗馄饨。” 此时,画儿正在贪婪地喝着那碗被卫言加了调料的馄饨汤,连包着肉馅的馄饨都顾不得吃了。 卫言端起碗喝了一口,这才满意。 章节目录 第17章 傻瓜 就知道那老家伙有问题! 当看到女扮男装的刘婵,带着两名护卫过来,那老者站在桥上阴沉着脸时,卫言眼中光芒一闪。 “真巧啊,卫公子,你也在这里吃馄饨?” 刘婵很自然地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招呼老板来碗馄饨。 画儿连忙起身,端着碗,把里面的汤汁一饮而尽,然后放下碗,擦着小嘴,意犹未尽地红着小脸道:“公子,真好吃呢。” 小丫鬟说着话,目光却紧紧盯着卫言的碗。 当然不是这里的馄饨好吃,更不是这原有的汤汁美味,而是因为卫言放了一些东西的缘故。 刘婵微微一笑,道:“这里的馄饨的确不错。不过要说好吃,我至少知道五家比这里好吃的馄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尝尝。” 画儿站在卫言的身后,一脸不信。 卫言把画儿碗里没吃完的馄饨,倒进了自己碗里,笑道:“这玩意偶尔吃点可以,吃多了腻。” 刘婵见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丫鬟吃剩下的东西,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是脸色微变。 这家伙…… 画儿脸蛋儿红红,羞涩惊愕,心头却是异常甜蜜:公子不嫌弃画儿呢。 老板端来了馄饨。 刘婵吃了几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碗里的汤水,和卫言碗里的汤水似乎有些不同。 她这碗里的汤水,清亮亮的什么色彩都没有,但卫言碗里的汤水,却有红有绿,表面还漂浮着一层亮晶晶的油。 微风拂过,一股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刘婵顿时心头一动,道:“卫公子,你这碗里,可是放了什么东西?” 卫言正低头吃着馄饨,闻言笑道:“觉得味道有点淡,就放了些自制的调料。” “自制的调料?” 刘婵目光一闪,想起了那盘风味独特,令人惊奇和久久难以忘记的酱泥。 昨晚送到宫里与好姐妹分享,就连那位患了厌食症,瘦瘦弱弱的小公主都吃的津津有味,异常开心。 “给我尝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伸出手,不由分说,直接把卫言的碗夺了过来,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汤汁,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目光一亮,连忙放进了嘴里。 “这味道……” 汤汁刚一入口,她便心头一震,睁大了眼睛。 这世间竟然如此美味的东西? 各种奇怪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在热汤的配合下,简直美味到了极点! 昨天吃了那奇怪的酱泥后,本以为这世间的美味,独此无它,如今喝了一口这汤,她竟然再次生出这种感觉。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东西? 自始至终,她都不相信是自制的鬼话。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算得到了秘方,也绝对不可能凭着一己之力,做出这种令人惊叹的美味来。 “咕噜!咕噜!” 起初,刘婵还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喝,最后,竟不顾形象,直接像是画儿一眼端起了碗,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 旁边的两名护卫,看的一脸呆滞。 桥上的老人,更是满脸惊愕。 他清楚地看到,那碗馄饨,是郡主从那无礼少年的面前夺过去的。 郡主竟然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而且那别人,还是一个粗鲁无礼没有教养的陌生男子! 简直……简直…… “什么调料?” 刘婵喝完了碗里最后一滴汤汁,放下碗,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道。 卫言摊手道:“没了,独家秘制,仅剩一点。” “十两白银!” 刘婵盯着他道。 “白银?” 这个时候,有白银吗? 即便有,那也是非常珍贵,只有某些人才有的货币吧?估计换成铜钱,多的吓人。 “一百两!” 刘婵见他不说话,继续道。 她似乎怕这少年不懂一百两白银是多少,道:“陛下改革货币,如今的一两白银可以换两贯铜钱,一百两,足够你那卫家生活好几年了。” 但是卫言依旧没有答应。 刘婵蹙起眉头,正准备继续加价时,卫言突然看着她道:“既然姑娘这么有钱,那么,可否帮我开一家酒楼?” 此话一出,那两名站着的护卫,皆是怒目而视。 这小子竟如此得寸进尺! 这京都随便一家最简陋的酒楼,加上装修和各种材料,都需要好几百两银子,这小子只不过刚与郡主见了两次面,竟敢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脸皮之厚,简直令人震惊! 当然,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向来脾气不好的郡主,竟然没有立刻发火,而且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便道:“五五分账?” 卫言摇了摇头,道:“三七分。” 刘婵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你这家伙,倒还讲点道理。不过,给你三成,还是有点太高了。” 卫言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道:“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说,我七,你三。” 此话一出,刘婵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很公平。” 卫言敲了敲桌子上的空碗,道:“无论什时候,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技术最贵。姑娘,我出技术,你出钱,出酒楼,出人,出力,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亏。” “不可能!” 刘婵冷笑一声,道:“你小子当我冤大头?我出钱,出人,出酒楼,还出力,你竟然让我占三成?你小子真以为本姑娘的钱就那么好骗?” 卫言微微一笑,道:“姑娘先别动怒,我们只是在商量。你若是不愿意,在下自然不会勉强,在下找别人就是了。” 刘婵满脸讥讽道:“尽管去吧,本姑娘可以向你保证,没有哪个傻瓜,会答应你这可恶的条件!你技术再好,也绝对不会有哪个傻瓜愿意上当受骗!” 卫言不再多说,站起身,把面前的碗推到了她的面前,道:“姑娘,这里有点肉酱,沙拉酱,香肠,烤肠,你尝尝。” 说罢,起身对身后的画儿道:“画儿,走吧。” 画儿正要付钱,卫言道:“不用付,有人付钱呢。” 一主一仆,刚走到了桥上,身后突然传来了刘婵的大叫声:“站住!” 卫言嘴角一弯,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 刘婵手里拿着半截香肠,嘴角还带着一抹酱汁,满脸震惊的表情,声音发颤道:“三成……本姑娘就要三成……” 章节目录 第18章 公主 “真香!” 碗里的东西已经空了。 刘婵依旧眯着眼睛,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 陈祖快步从桥上走了过来,难以置信地道:“郡主,为何要答应那小子?他何德何能,敢问郡主要七成?” 刘婵半晌后,方睁开眼睛,自嘲一笑:“因为我是傻瓜呗。” 不待老者再说话,她突然起身道:“走,去宫里,给我那妹妹尝尝。” 她留了一小截香肠没舍得吃。 宫中。 幽深小院,梧桐落叶,冷冷清清。 没有侍卫,没有太监,就连宫女都没有几个。 一名瘦弱娇小的身影坐在台阶上,看着纷飞的落叶,目光呆滞,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在她身后,站着一名身穿银甲,身材高挑的绝色少女。 那少女手握腰间剑柄,容颜冰冷如霜,犹如一具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微风吹过。 坐在台阶上的娇小身影咳嗽了几下,转过头来,看向了身后的绝色少女。 “冰灵姐姐,你说,我还能活几天呢?” 女孩轻声问道,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平静之色。 身后绝色少女,微微低头,轻声道:“公主,你会好的。” 女孩重新看向了那些飘落的树叶,喃喃地道:“即便好了,又怎样呢?被父皇驱离皇宫,自生自灭吗?” 少女目光颤动,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 刘婵风风火火赶来,远远地便笑着道:“子君,你猜姐姐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女孩目光一亮,站了起来,笑道:“难道婵婵姐又带了昨晚的小吃么?” 刘婵来到近处,把那半截自己吃过的香肠递到了她的面前,得意道:“比昨晚那还要美味,你快尝尝。” “真的吗?” 女孩满脸惊讶,昨晚那模样奇怪的小吃,已经是她这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呢。 她接过半截香肠,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方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小口。 顿时,双眸渐渐睁大,小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婵婵姐,这是……” 从小便患了厌食症的女孩,从未觉得这世间竟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她连忙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然后没了。 她意犹未尽地回味着,越回味越感到不可思议,感到饥饿。 “这叫香肠。” 刘婵得意道:“还是那个会变魔术的少年给我的,怎样,姐姐是不是没骗你?” 女孩忍不住道:“婵婵姐,还有么?” 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要食物吃。 刘婵却尴尬一笑,道:“没了,就只有这么一点,我自己都没舍得吃呢。” 女孩看起来有些失望。 身后的少女握着剑道:“郡主,那少年在哪里,我去把他请来。” 看她那一脸冰冷的模样,肯定不是用请的。 刘婵羡慕地看了一眼她那绝美的脸颊和笔直的大长腿,笑道:“冰灵,不要动粗,那少年很不简单,我有大用。你放心,我已经答应与他合伙开了一家酒楼,到时候,我可以天天带子君去吃,保证让子君吃个够。” 少女这才松开了剑柄。 女孩拉着刘婵的手,轻声道:“婵婵姐,谢谢你。只有你,还愿意来看我,还敢对我好。” 刘婵眸中露出了一抹怜惜,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叹息道:“大人的事,与孩子有什么关系呢?子君,你不仅仅是我堂妹,你母亲曾经救过我,救过我的母亲,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看的。” 女孩低着头,突然鼓足了勇气道:“婵婵姐,我可以去你们赵国吗?” 刘婵愣了一下,沉默不语。 女孩苦笑道:“是我妄想了。哪怕父皇愿意放我离开,那位皇后娘娘也不愿意的。” 刘婵把她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方凑到她的耳边道:“好好活着,姐姐会想办法的。” 女孩闭上了眼睛,紧紧抱住她。 … 傍晚时分。 在城中闲逛了一天的卫言,带着画儿,去了刘病已家。 酒楼的位置不用挑选,刘婵有现成的,就在那座桥边,临河的位置。 虽然白天人流不是很大,但是到了夜晚,特别是各种假日时,那里会人满为患。 各种文人墨客,才子佳人,都会去那里游玩。 河中画舫,更是聚集了各个青楼有名的艺人,经常在那里表演节目,吸引了整个京都的游人。 所以这酒楼的生意,根本就不用发愁。 只要菜好,钱自然会源源不断的进来。 不过,卫言可不准备迎接太多的客人,一天最多二十桌,客满就歇业。 当然,价格自然会调到最高。 卫言与刘婵达成了协议,那座酒楼他来管理,从明天就开始重新营业。 至于人和钱,其他的东西,就不该他操心了。 小院里很安静。 刘病已似乎不在家,也没有听到刘解忧唧唧喳喳的声音,连佣人胡组也不在。 不过,院门却是开着的。 卫言不禁一笑,这是故意要让他与那位两年未见的少女单独相处一些时候吗? 他倒是不会在意。 卫言带着画儿,进了小院,左瞅瞅,右看看,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正要出声呼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你们是……” 卫言转过身,看向了小院门口。 一名身穿水绿长裙的少女,手里挽着篮子,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清澈的眸子里露出了一抹狐疑之色。 模样变化不大,个子更高了,胸前更鼓了。 曾经是青涩刚开的花骨朵,如今正是花开正好娇艳欲滴的时候。 “卫……卫公子?” 少女有些迟疑。 两年未见了,虽然卫言变化不大,但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 若不是妹妹昨日提起过他,一时之间,她还真认不出来。 “舞忧姑娘,好久不见。” 卫言微微一笑,上前打了招呼。 虽然知道这位是以后的长公主,但此刻他的心里,却丝毫不慌,仿佛看到一个普通的故人。 至于其他想法,说实话,也有,但并不是那么强烈。 他非圣贤,只想自由。 少女脸颊微红,浅浅一笑,道:“好久不见。” 两人相顾,却无言以对。 刘舞忧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脸红道:“卫公子是找我家兄长的么?他与解忧还在外面游玩,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原来刘病已和那个小丫头,并没有对她说出他们的真实想法。 卫言笑道:“嗯,我来找病已蹭个饭。” 刘舞忧愣了一下,眸中露出了一抹异色。 她似乎也听说了,这少年投靠的卫家并不好过。 “卫公子先坐,我这篮子里有些刚买的食物,这就去厨房准备。” 刘舞忧趁机低头进了厨房。 这少年一直盯着她看,让她感到多在这里站一秒都难受。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女孩子,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是了,他从乡下来,怕是不懂这些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前日大人提起的亲事,又想起了两年前,在牢室中兄长意有所指的话语。 她扭过头,偷偷看向了外面小院里的少年,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章节目录 第19章 相亲 天色渐暗。 本来就跟在后面的刘病已和刘解忧,却依旧没有回来。 刘舞忧终于明白过来。 当她把吃食摆在石桌上后,连忙对红着脸对卫言道:“卫公子,你慢慢吃,我去找兄长和小忧了。” 孤男孤女共处一院,对她来说,实在不合规矩。 至于丫鬟画儿,已经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说罢,她便逃也似的出了小院。 卫言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方收回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食物。 不是水煮就是蒸,连个炒菜都没有。 “画儿,去厨房拿两个碗来。” 卫言对身后吩咐道。 画儿立刻跑进了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终是忍不住道:“公子,刚刚那位小姐,就是你……你相亲的对象么?” 卫言没有回答,道:“去井边打桶水上来。” “哦。” 画儿立刻去了井边。 趁此机会。 卫言拿出了牛肉酱和豆豉老干妈,分别倒入了两个碗中,准备当酱料吃。 当然,在刘病已他们没有回来前,他肯定不会先吃的。 这是基本的素质。 “公子,水打好了。” 画儿娇喘吁吁地道。 卫言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洗个手,一会儿过来吃饭。” 画儿愣了一下,道:“哦。” 不多时。 刘病已带着刘舞忧两姐妹回来。 刘舞忧对着卫言的目光,脸红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 刘解忧则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卫言的脖子,亲热地道:“言哥哥,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呢。有山楂,梨子,蜜丸,板栗,还有好多好吃的肉肉呢。” 卫言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你先松开,别把言哥哥给勒断气了。” “嘻嘻嘻嘻。” 俏萝莉嘻嘻一笑,松开了胳膊。 随即,从刘病已的手上夺过篮子,把里面的小零食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了卫言的面前。 刘舞忧看着这一幕,眸中露出了一抹惊讶。 她这个妹妹虽然大大咧咧,不忌生人,但并不是对谁都是这般热情和亲近的。 哪怕是对她,也没有这般亲热讨好。 卫言从石凳上站起,把刘解忧拿出来的小零食,又一一放进了篮子里,道:“先吃饭,这些零食待会儿再吃。” 刘解忧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把篮子放在了一边,专门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他的旁边,几乎靠在了他的腿上,双眸弯弯,满脸开心的表情。 “言哥,我和小忧准备在外面吃的。” 刘病已凑过来,对着卫言使了个眼色,问他怎么回事,怎么让舞忧一个人跑出去了呢。 好不容易为他们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卫言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坐在他腿边的刘解忧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忘了,姐姐是个死守规矩的女孩子,孤男寡女在一起,她恐怕连坐着都难受,更别说吃饭了。” 刘病已恍然。 在牢室里关了两年,他差点忘了这个问题。 未出阁的女孩子,的确需要注意很多问题,免得被人说闲话,甚至毁了清誉。 “是我考虑欠妥。” 刘病已在石凳上坐下,看向了刘舞忧,道:“舞忧,坐下吧,一起吃个饭,说说话,在史家过的如何,都可以与大哥说说。” 刘舞忧低着头,看了卫言一眼,却没有立刻落座。 刘解忧扯了扯卫言的裤子,道:“言哥哥,别只顾着看,坐下吧。你不坐,姐姐也不敢坐。” 卫言愣了一下,连忙落座。 这时,刘舞忧方小心翼翼地坐在刘病已的旁边,低着头,红着脸,看着很拘谨。 “咦?言哥哥,这是什么?” 刘解忧突然看着桌上碗里的牛肉酱和老干妈,满脸好奇和狐疑。 她记得,他们并没有买这些东西啊。 卫言笑道:“这是我带来的酱料,吃菜时,可以把菜在里面蘸一下再吃,味道会好很多。” “还能这样吃么?” 刘解忧闻言,很是惊讶,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煮肉,放进牛肉酱里蘸了一下,上面里立刻裹上了一层色彩鲜艳的红油和牛肉沫。 “哇,闻着好香呢。” 刘解忧闻了一下,目光发亮,立刻放进了小嘴里。 先是一怔,随即,美眸渐渐瞪大,然后,越来越亮。 “呜……好……好……” 刘解忧慌忙把肉从嘴里拿出来,张着红红的小嘴,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好辣,对吗?” 卫言不禁笑道。 刘解忧连忙点头道:“嗯嗯嗯,好辣!好辣!不过……好过瘾!好好好吃啊!” 说罢,再次把肉送进了小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跳动着眉头,满脸精彩的表情。 吃了一块,再来第二块。 “太好吃了!呜呜……” 刘解忧似乎已经忘记了其他人,一边连续不断地吃着,一边发出了各种惊叹声。 刘病已看的口水直流,也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蘸了一下牛肉酱,放进了嘴里。 “这……这味道……” 这位未来的孝宣大帝,脸上的表情立刻也变的很精彩,随即发出了与刘解忧同样的惊叹声。 “好奇妙的味道!” ”好吃!太好吃了!” 就连现代人都被这牛肉酱和老干妈的味道所折服,更何况是这些从未接触过各种调料只懂得咸淡的帝国人。 “言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产生这样……这样奇妙,令人回味无穷的味道呢?” 刘病已一边吃着,一边好奇地问道。 卫言解释道:“这碗叫肉酱,这碗叫豆豉酱,都需要很复杂的工艺才能做出来的,是我老家的独特秘方。” “原来如此。” 既然是秘方,刘病已立刻不再多问了。 卫言看了对面的刘舞忧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蘸了蘸老干妈酱,放在了她的碗里,道:“舞忧妹妹,你也尝尝。” 刘舞忧红着脸摇头,道:“谢谢卫公子,我暂时还不饿。” 她见自己兄长和小妹吃的满嘴红油,看着很是不雅,哪里还敢尝试。 兄长没对她说明今晚之事之前,她还没有这么矜持和不自在,说明以后,她看着这少年都羞涩,哪里还敢当着他的面吃东西呢。 卫言笑了笑,也不再勉强,竟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把肉从她碗里夹了起来,放回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递给了身后的画儿,道:“画儿,你尝尝。” 画儿早就被刘解忧的吃相给馋的直咽口水,见此连忙接过,也不顾丫鬟的形象了,立刻吃了起来。 “呜……公子,好……好辣!” “好……好好吃呢!” 卫言又加了一块,蘸了牛肉酱,放进了她的碗里,道:“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 画儿已经辣的说不出来话了,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吃。 对面的刘舞忧看着这一幕,秀眉微蹙,无论在哪里,都是主仆有别,绝对不能在一起吃饭的,更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亲热。 这丫鬟…… 刘舞忧看向这个小丫鬟,模样青涩可人,肌肤雪嫩,纤柔甜美,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难怪呢。 她再看向那名少年的目光,忽地变的有些坦然了。 章节目录 第20章 选择 “好吃!好吃!” “嘶!好辣!好辣!” “大哥,你少吃点,别抢我的啊!” 一时之间,小院里全是刘解忧抢吃东西的声音。 这俏萝莉辣的小嘴鲜红,眼泪汪汪,却依旧吃的停不下来,完全不顾形象了。 刘病已不说话,嘴里塞满了菜。 而站在卫言身后的画儿,也辣的嘶嘶作响,小脸通红,香汗淋淋,却一直用指头戳着他的背,小声催促道:“公子,快,快点。” 卫言感觉自己夹菜蘸酱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她吃的速度。 桌上的菜,仿佛风卷残云般,很快便被这三个贪吃鬼吃了个精光。 卫言只吃了几口,回忆一下曾经的熟悉的味道。 坐在对面的刘舞忧,自始至终都是看着,并没有动筷。 “姐姐,你会后悔的。” 刘解忧吃下了最后一片肉蘸酱汁,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嘴里“嘶”地一声,道:“真的很好吃。” 刘舞忧淡淡一笑,递给了她一张手帕,道:“把嘴擦干净。” 食物而已,就算再好吃,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沉默了一会儿。 刘病已方转头看着她道:“舞忧,听说前几日,有人去史家向你提亲了,是吗?” 刘舞忧微微低头,轻声道:“嗯。” 刘病已看了卫言一眼,道:“那你见过那人吗?对他印象如何?” 刘舞忧摇头,道:“还没见过。” 刘病已再次看了卫言一眼,道:“那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这句话是关键。 既然言哥羞涩不敢自己争取,那么他自然要帮他问清楚。 刘舞忧沉默了一会儿,方抬起头,看着他道:“大哥,我终是要出嫁的。我想嫁给一个家境殷实,至少有自己的房屋和产业,至少不会让自己挨饿受冻的人。那人……挺好。” 她目光平静,神色自然,并没有因为自己说的这些话而感到羞耻和丢人。 她没有看卫言。 但是卫言知道,这个时候,她,以及所有的目光,都在看自己。 他如今寄宿在卫家,寄人篱下,别说自己的房屋和产业,只怕一日三餐都吃不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他心里清楚,大家都是这样以为的。 当然,这也是事实。 刘病已沉默。 虽感到有些意外,却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再劝说。 他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遭逢此难,家破人亡,如今就只剩下了这两个妹妹与他相依为命。 虽说长兄为父,他可以主宰她的婚姻和命运。 但他绝不会这样做。 他尊重妹妹的选择。 虽然,他并不认同。 小院里陷入了沉默。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 一轮月牙,升上枝梢。 洁白的月光洒落在小院里,也洒落在那空空的盘子和碗里。 卫言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 他本要邀请他们明天去自己新开的酒楼吃个饭的,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些,显然有些不合适。 “那么,下次见。” 卫言带着画儿,准备离开,心情并没有太糟糕。 但是在这三兄妹看来,他应该很难受,很沮丧,而且还很难堪,所以想要快些逃离。 刘病已沉默着站起,心头歉意,默默地目送着他离开。 待一主一仆走出小院后,坐在石凳上安静了许久的刘解忧,突然看着自己的姐姐道:“你会后悔的。” 这几个字,她之前已经说过,这个时候说出来,仿佛她早已预料到了什么,早已在暗示着什么。 刘舞忧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小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幸福,早已坠入悬崖,不复存在了。 她现在只想用自己最后的一丝价值,为自己这仅剩的两个亲人做点什么。 嫁给一个衣食无忧的男人,为兄长与妹妹遮风避雨,建造一个至少不会再让他们颠沛流离,忍饥挨饿的家。 她现在需要一个安稳的家。 “你真傻。” 刘解忧摇了摇头,拎过身后的竹篮,从里面拿出了零食,吃了一口,方看着刘病已道:“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刘病已看着她,道:“你说。” … 月光如水。 夜风拂过,有些凉意。 画儿打了个喷嚏。 卫言停下脚步,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道:“冷吗?” 画儿红了眼圈,噙着眼泪道:“公子……” 卫言无语,道:“小丫头就这么容易被感动?” 画儿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奴婢是为公子感到难过,公子现在,一定很伤心,很伤心吧?” 卫言:“……” 他笑了。 虽然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毕竟被一个以后将要成为公主的美女给拒绝了,但他真的没有一点的伤心。 今晚虽然没有与那少女说上太多话,但也从她的一言一行了解了一下,那女孩太过守规矩,说难听点,就是太过死板和僵硬,他们根本就没法生活在一起啊。 所以他看得很开,甚至还暗暗庆幸了一下,幸好对方没有看上他。 画儿抹着眼泪,安慰道:“公子,你别难过了,那位小姐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她根本就不知道公子有好厉害呢,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卫言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不难过,不难过,只要画儿看得上公子,公子才不会难过呢。” 画儿脸红了,低下头,扯着衣角,扭扭捏捏,羞答答地道:“那……公子,今晚奴婢愿意……” “咳咳!” 卫言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走吧,回家。今晚本公子决定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去酒楼大展身手!” 画儿撅了撅小嘴,小跑着跟了上去,有些小委屈地嘀咕道:“公子还是看不上人家呢。” 不过很快她就开心了。 “没关系的,冬天快到了。等下雪了,天冷了,公子一个人睡觉肯定会受不了的,到时候……” 想到此,俏丽可人的小丫鬟,嘴角忽地露出了一抹小小的狡黠。 她暗暗期盼着冬天快到,快点下雪,最好把公子冻的鼻涕眼泪一起流。 这样话,她就可以发挥出自己暖床小丫鬟的作用了呢。 章节目录 第21章 手艺 清晨,阳光正好。 卫言醒来时,画儿正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小院里梳着刚洗过的长发。 乌黑如瀑的秀发拢在一边的胸前,露出了雪白细长的脖颈,两腿并拢背对着,腰肢纤细一握,竟显得臀儿分外浑圆挺翘。 阳光明媚,那纤弱娇柔的身影,在落叶缤纷的小院里,唯美如画。 卫言站在窗前,欣赏了一会儿这难得的风景。 见时间差不多了,方开口道:“画儿,湿了。” “呀!” 画儿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转过身看着他,睁着大眼睛道:“哪里湿了?” 卫言看了一眼她的胸口,笑道:“衣服湿了。快去换衣服,打扮一下,咱们该去酒楼了。” 画儿脸红了一下,“哦”了一声,连忙低头进了屋。 两人出了府邸,刚出小巷,便见一身便服的丙吉从不远处的街上走来。 卫言立刻迎上去打招呼。 这位丙吉大人不仅是他早就仰慕和敬佩的古人,还曾经救过他和牢狱中所有犯人的小命。 丙吉看到他后,笑道:“正要找你。” 说着,把手里的竹简递给了他,道:“你曾在牢室里讲的西游记,我让狱卒记下了一部分,故事虽然荒诞,却极为精彩。我给爱好志异故事的同僚讲了一部分,都赞不绝口。大家提议让你把完整的故事写出来,我们帮你出书。到时候,卖书所得稿费,应该足够你在这京都生活下去了。” 卫言闻言,心头淌过一道暖流。 他只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小人物而已,没想到这位丙吉大人,还一直记着他窘迫的生活。 “多谢大人。” 他当然不会拒绝。 这个故事,原本他就准备让它流传出去的。 接过竹简,打开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眼花缭乱,却也认得。 上面只记载了故事简介,以及师徒四人的大概性格,看起来倒是颇为吸引人。 丙吉道:“还有那些童话故事,不仅小孩喜欢听,大人也喜欢听。到时候你一并写出来,其他的,就交给我就是了。” 卫言再次道谢。 丙吉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我只是觉得这些故事很有趣,不写出来让更多人知道的话,实在可惜了。那卷竹简你留下,看看还有需要更改的吗。到时候你全部写完了,就告诉病已,或者放在他那里,我会过去取的。” 说完,告辞离去。 画儿双眸亮晶晶地道:“公子,你还会写书么?” 卫言收回目光,把竹简放在了她的手里,一脸傲娇地道:“不用崇拜本公子,更别想借着崇拜本公子的由头侍寝。” 画儿抱着竹简,撅起了小嘴。 两人到达酒楼时,刘婵早已在楼上等候多时,契约也已经让人拟好,只等他来签字。 这个时候的客人不多,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 卫言并未拘谨,很自然地在这少女对面坐下,拿起契约,看了起来。 那名之前在馄饨摊前被他气走的老者,如今毫不避讳地站在刘婵身后,阴沉着脸,怒目而视。 他实在想不明白,郡主为何会答应这家伙如此霸道放肆的条件。 三七分成。 而且,郡主要的竟然是三。 在他的印象中,郡主可不是这样忍气吞声,任人欺负和宰割的人。 郡主说看中了这小子的才华。 可是,这小子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才华? 看其尊卑不分的粗鄙行为,估计根本就没有读过几年书吧。 卫言扫了一眼契约,正要签字按手印时,名叫陈书山的老者终于忍受不住,冷声开口道:“且慢!” 卫言抬头看着他,忽地一笑,道:“老丈,是你?你是刘姑娘家的仆人?真巧啊。” 陈书山顿时眼角一抽,怒道:“小子,上次的无礼,老夫就不跟你计较了。老夫今日就是想问问你,你有何资格从我家小姐的酒楼中,拿走七成利润?” 卫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刘婵,道:“姑娘,你说呢?” 刘婵目光闪了闪,忽然笑道:“陈老喜欢吃猪肉,最好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要不,你做一盘,给陈老尝尝?” 卫言明白了,这是要当面考他。 这么大一家酒楼,位置又非常好,而且什么东西都是人家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出七成利润。 他至少要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些真本事。 说实话,卫言一开始准备五五分成的,只不过最后突然想试探一下这位姑娘对他的兴趣。 事实证明,即便是他狮子大开口,这位姑娘也愿意。 显然,这就不单纯是那些东西好吃的缘故了。 陈书山冷哼道:“小子,只要你能做出令老夫满意的菜来,老夫便不再说话。” 卫言笑了笑,道:“好。” 他今天本来就要来露一手的,不然,那些大厨和这酒楼的其他人,即便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也会不服的。 这不利于接下来的管理和发展。 刘婵灿烂一笑,起身道:“走吧,去厨房,我也正好看看你的手艺。” 卫言站起身,对身后的画儿吩咐道:“你在这里喝茶,等着我便是。” 画儿乖巧地点头。 体型微胖的掌柜,不知何时早已站在楼梯口等着,见此,连忙在前面带路。 刘婵下楼时,回过头,对着角落靠窗位置的一名女孩眨了眨眼。 那穿着素白衣裙的瘦弱女孩,浅浅一笑。 在她身后,站着一名身材高挑,模样极为美丽,却神色冰冷的握剑少女。 章节目录 第22章 红烧肉 卫言随着掌柜进了厨房。 厨房里几名大厨和打荷的,以及各种切菜洗菜小工,皆整齐地站成了两排,满脸恭敬之色。 这份恭敬,自然不是因为卫言。 他们看向卫言的目光,大多带着好奇和怀疑,觉得这少年肯定是个骗子。 掌柜钱之松立刻大声道:“这位公子是新来的二老板,现在,二老板准备亲自下厨,大家要听从吩咐!” 众人立刻应诺。 “有新鲜的五花肉吗?” 卫言走到锅边问道。 一名大厨立刻上前,从盆子里拿出了一大块新鲜的五花肉,递了过去。 卫言没有接,道:“我来说,你来做。生火,烘干锅里水分,用小火把锅烧红。” 大厨愣了一下,立刻照办。 火早已生好,很快锅里的水分便被烧烤,锅里开始微微发红。 填柴之人,开始控制火焰,变成小火。 卫言对那大厨吩咐道:“把五花肉倒过来拿着,猪皮向下,在锅里来回摩擦,直到上面焦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这是什么做饭? 煮肉不都是用煮的和蒸的吗? 大厨虽然心头疑惑,却并未询问,立刻照办。 “滋……” 猪皮在锅中摩擦,响起了滋滋声,冒着淡淡的厌恶,飘起了极其腥臭的味道。 这一步,自然是为了烧掉表面看不见的猪毛和汗腺,去腥。 “好了,拿起来,把表面的擦洗干净,然后放进冷水,加入葱姜和酒,用大火煮开。” 卫言继续吩咐道。 什么玩意! 几名大厨一听,顿时心头嘀咕,煮肉还放酒?这小子怕是没吃过肉吧? 不过,嘀咕归嘀咕,那名大厨立刻照办。 待肉煮的差不多后,洛飞让大厨把肉捞起来,用热水冲洗干净,然后切成方方正正的块状。 趁着大厨切肉时,他走到锅边,洗刷了一下大锅,把里面的水清理干净,然后吩咐填柴之人专为小火。 锅里彻底烧干后,他从袖中拿出一只小陶罐,在锅里倒了一点油。 油是超市的,陶罐是卫府的。 接着,他袖中撒出了许多冰糖,开始用铲子快速炒动起来。 这一步是炒糖色。 “这是什么?” 刘婵走过来,站在他的旁边,好奇地问道。 卫言一边快速炒动着,一边道:“好东西。” 刘婵见他不愿意回答,也不再问,目光紧紧盯着锅里快速融化成水的白色晶体。 很快,那些融化的水,在铲子的翻动下,翻着泡泡,变成了焦黄色。 卫言立刻铲进了准备好的碗里。 “肉拿来。” 然后,他开始在锅里炒肉,把多余的油脂炒出来。 几名大厨凑到近处,一边神色古怪地看着,一边心里嘀咕,这能吃吗? 多余的油脂捞起,卫言把糖色倒了进去,快速翻炒,让每一颗肉上都包裹上了先亮的糖色。 这时,站在最近处的刘婵,终于闻到了奇妙的味道。 趁此机会,卫言袖子一抖,把香叶八角桂皮等调料放了进去,稍微翻炒一下,便吩咐大厨加水。 滚烫的开水刚一浇下去,各种被炒出味道的调料香味,便飘散而出。 刘婵猛然地咽了一下口水,睁大了眼睛,道:“好香!” 看其模样,似乎想要立刻吃几筷子。 卫言盖上了锅盖,对烧火的青年吩咐道:“小火煮,盖不能打开,最少得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两个时辰做一道菜,这还怎么赚钱? 陈书山哈哈一笑,满脸嘲讽地道:“你小子莫不是在消遣咱们?两个时辰做一道菜,你确定你不是来坑咱们酒楼的?” 其他人的目光中,皆露出了讥讽和怀疑之色。 只有站在最近处的刘婵,闻着那从未闻过的诱人香味,没有说话,直咽口水。 “两个时辰刚好是中午,大家一会儿就当做是吃午饭吧,都可以来一块。” 卫言没有理会陈书山的讥讽,而是搬了个凳子,与那名烧火的青年坐在了一起,道:“火再小点。” 他就不信,这大名鼎鼎,连东坡先生都贪嘴不已的红烧肉,征服不了这些只会吃水煮肉的家伙们。 “拿凳子来!” 刘婵也让人搬来了凳子,与卫言坐在了一起,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她竟然准备在这里陪着他等上两个时辰。 她不走,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走,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与此同时。 楼上,画儿等的无聊,便坐了下来,把竹简摊放在了桌子上,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 当初卫灵儿识字时,她也跟着学了不少字呢。 “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美猴王,从东土大国来的俊美和尚,从天下被贬下凡的猪妖,吃人的河中妖怪……” 画儿用手指头指着那些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声念着,虽然单独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竟然完全看不懂了。 “这就是公子写的书吗?公子好厉害呢。” 画儿虽然看不懂,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呢。 “这故事……”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娇弱的声音。 画儿连忙回过头,见竟是一名穿着素白衣裙,身体瘦弱的女孩。 这女孩大概十一二岁,虽然五官长的极为好看,但却脸色苍白,身子纤弱,站在那里仿佛就要被风吹倒了一般,看着令人心疼。 女孩回过神来,对着画儿歉意一笑,道:“这故事,是你家公子写的?” 画儿并未因为她的偷看而生气,而是很开心,也很得意地道:“嗯,是我家公子写的呢。有位大人说我家公子写的很精彩,要帮我家公子出书呢。” 女孩微微一笑,目光重新看向了桌上的竹简。 “美猴王大闹天宫,师徒四人西天取经,降妖伏魔……” “作者:卫言。” 章节目录 第23章 刘子君 两个时辰到。 早已等候的不耐烦的陈书山,掐准时间,立刻催促道:“时间到了!小子,开锅吧!” 众人等的哈欠连天,闻言立刻精神一震,目光看向了那少年。 卫言起身,走到锅边,揭开了锅盖。 刘婵也连忙起身,刚走到锅边,便突然闻到一股更加香甜诱人的味道,像是****一般冲击着她的味蕾。 “咕噜!” 她竟然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那在沸腾中颤颤巍巍的肉。 “大火!” 卫言对烧火的青年吩咐了一声,然后拿起铲子,从锅里捞了一块,准备尝尝味道。 刚咬了一口,旁边突然伸来一双筷子,直接夹走那被咬掉一半的肉,放进了嘴里。 那肉刚一入嘴,刘婵便瞪大了眼睛,肥弹瘦软,甜甜糯糯,香汁四溢,几乎整个口腔都突然舒服的在呻吟! 她从小到大吃过各种动物肉,更是吃了无数次五花肉,却从未吃过这种味道,这种口感的五花肉! 简直好吃到爆炸! 在锅盖揭开的时候,锅里的香气,便飘散出来,很快便迷茫了整个厨房。 那些上一秒还满脸讥讽准备等着看笑话的大厨们,下一刻,便脸色一僵,鼻子使劲儿嗅了嗅,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味道?” “竟如此香!”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种诱人的味道!” 几名大厨,满脸震惊之色。 而一脸冷笑的陈书山,突然吸了吸鼻子,走近了几步,伸着脖子,看向了锅里。 当再次闻到那股浓烈的诱人香味后,他立刻不争气咽了一大口口水,走到锅边,一脸正色地道:“让老夫尝尝!” 说着,便要去夺卫言手里的铲子。 卫言手一扬,避开了他的偷袭,道:“别急,还没好呢。” “还没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吃了一块口齿生香意犹未尽的刘婵,更是瞪大眼睛。 还没好就这么香,那要是好了,那还得了? 刘婵连忙道:“陈老,先退到一边凉快去。” 陈书山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得推开。 大火燃烧,锅中汤汁沸腾蒸发,渐渐变少,变浓。 那锅中的每一块肉,都被粘稠的汤汁包裹住,颜色更加鲜亮起来。 “切点葱花。” 红绿搭配,才叫好看。 现在的食物只管吃,可不管好看。 但卫言那个时代的食物,不仅要做到好吃,更好做到好看,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开,从视觉上就喜欢上了这道菜。 大厨立刻亲自去切葱。 这葱是西域传来,细小翠绿,如韭菜一般,如今还没有大面积种植,普通人家可吃不起。 很快,锅中汤汁熬制到粘稠,几乎看不到了。 卫言立刻吩咐烧火青年:“好了,关火。” 说完,立刻拿出准备好的几个盘子和碟子,摆在了灶台上,把锅里的肉盛了起来。 一个盘子里,仅放了五块肉,一个碟子里,则只放了一块。 接着,用汤勺把锅底粘稠鲜亮的汤汁舀了起来,洒落在了每一块肉的表面。 这肉看着鲜红明亮,闻着香气扑鼻,馋的近处的刘婵和陈书山馋涎欲滴。 稍远出的大厨也被这冲击视觉的红烧肉给勾的口水直流。 最后,卫言拿来葱花,洒在了每一块肉上。 红绿相衬,使得这些本就好看的肉,显得更加诱人。 不待卫言说话,刘婵快速把筷子伸了过来,直接从盘子里夹起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端起了两个盘子,对门外的护卫吩咐道:“把盘子都给我端上楼!” 护卫立刻一拥而进,把灶台和案板上的盘子全端走了。 这种情况,已经不用再说明什么了。 待刘婵带着护卫们匆匆离开后,那几名大厨立刻围了上来。 陈书山率先拿起筷子,从碟子中夹一起块肉,放进了嘴里。 随即,他便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再也不说什么三七分成的事情了。 不过,当他走出厨房后,突然又转身返回,快速从案板上端起两只碟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案板上还剩下三只碟子,只有三块肉了。 卫言对那三名大厨道:“一人一块,尝尝。” 其他打杂人,皆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响起了各种惊呼声和赞叹声。 “好吃!太好吃了!” 大厅里传来了客人不耐烦的呼喊上菜声,却没有人理会,店小二只得陪着笑脸让再等等。 卫言决定今天只推出这一道菜,而且只有晚上才卖,最多只卖十桌。 红烧肉虽美味,吃多了却会腻。 所以,他决定这道菜用小碟装,一个碟子装五块,一周只卖天。 至于价钱,暂时就定一碟五两吧。 一块肉一两银子,虽然贵的令人发指,但是对于京都的有钱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儿。 只要好吃,自然会有人买单。 卫言对掌柜和大厨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后,众人虽然吃惊,却也觉得合力。 毕竟这红烧肉做工复杂,需要的时间实在太多,而且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毫不逊色,一两银子一块,并不太离谱。 接下来,卫言指挥大家烙肉,煮肉,至于其他工序,他亲自动手。 等把调料都放好,肉煮在锅里后,他便离开了。 红烧肉可不怕煮,时间越长,越有味,从中午到晚上,味道自然会更加诱人。 当卫言上楼时,只看到满桌空盘,连盘子里鲜红浓稠的汤汁和绿色的葱花都没有剩下一点。 刘婵嘴角还带着红色的油腻,意犹未尽地看着他道:“没吃够,继续。” 卫言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瘦弱女孩,道:“已经煮上了,晚上才可以吃。” 刘婵拿出手帕,温柔地帮那名瘦弱女孩擦了擦嘴,道:“晚上继续,全是你的。你这是第一次吃这么多,小心撑着哦。” 瘦弱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卫言,柔声道:“公子做的食物,非常好吃,谢谢。” “这是我妹妹,刘子君。” 刘婵介绍道。 妹妹?又姓刘? 卫言心头一动,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笑道:“既是婵姐的妹妹,那以后经常来做客便是。” 他这是客气的说法。 任何人来吃饭点菜,都是要给钱的,包括他自己,毕竟是股份制。 谁知,这瘦弱女孩却是目光一亮,毫不客气地点头道:“嗯,我以后天天来。” 卫言:“……” 章节目录 第24章 笑话 肉在锅里煮着。 人闲着也是闲着,卫言想起丙吉交代的任务,决定趁此时间,记录一些。 不过,得找个会写字的人。 虽然这具身体认识这里的字,也会写字,但他可不愿意拿着毛笔,在竹简上一字一字的记录。 那得累死人。 “婵姐,你那里有会写字的人吗?我想记录一些故事。当然,如果可以再借给我一些笔墨纸砚的话,自然是最好。” 既然都是朋友了,卫言决定没必要再跟这位客气。 “记录故事?” 刘婵听了,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道:“什么故事?” 不待卫言回答,画儿便骄傲地拿起了桌上的竹简,道:“我家公子要出书呢。” 刘婵更惊讶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这家伙不仅会魔术,厨艺好,竟然还会写书。 “卫公子。” 这时,那名叫刘子君的瘦弱女孩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他道:“你看,我可以吗?” 刘婵愕然。 女孩身后的冰冷少女,秀眉微蹙,却并未说话。 卫言看着这张苍白的脸和瘦弱的身子,有些担忧道:“子君姑娘,故事挺长,会很累的。” 刘子君离开座位,对着他行了一礼,眸中满是期盼道:“卫公子,我可以的,请让我来记载吧。” 画儿偷偷扯着卫言的袖子,悄声道:“公子,刚刚这位小姐,看过这卷竹简呢。” 原来如此。 卫言不再推辞,道:“那就麻烦子君姑娘了。” 刘婵握住刘子君的手,道:“别累着,你身体不行,累的话,就说出来,知道吗?” 刘子君轻声道:“嗯。” 刘婵立刻吩咐随从,去拿笔墨纸砚。 卫言选了一间可以从窗户看见河水的包厢,带着刘子君走了进去,道:“子君姑娘请坐,我来说,你来记载,我尽量说慢点,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刘子君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笔墨纸砚很快拿来。 本来卫言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可以记录文字的竹简就行,没想到这位婵姐一出手,就是厚厚的一大叠棉帛。 这玩意,就算是官宦子弟,也不一定用得起。 写书需要安静。 画儿没有进来,刘婵也没有进来。 但是刘子君的那位女护卫,却是如影子一般跟了进来。 只见她手握剑柄,笔直站立,如一柄出鞘的剑,冰冷地立在刘子君的身后。 卫言看了一眼,见这少女容貌极美,而且身材极好,是他迄今为止,不管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美女。 说实话,只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便收不回来。 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堪称完美。 “卫公子。” 刘子君摊好了棉帛,拿着笔,对着他微微一笑,道:“需要叫个人进来研墨吗?” 卫言鬼使神差地指了指她身后的绝色少女,道:“这不是有一个。” 少女目光一寒,握紧了手里的剑。 刘子君轻声道:“冰灵的手,只拿剑。” 冰灵? 卫言又看了那冰冷的少女一眼,方过去拿起了墨条,自己动手。 刘子君轻笑道:“卫公子,若是心不在焉,只怕会出错哦。” 卫言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她道:“子君姑娘,你看起来身体很不好,是患有什么疾病吗?” 刘子君微微摇头,道:“就是吃不进去饭,吃进去,便又吐出来了。” 随即,她又笑道:“不过,吃了卫公子的东西,就好多了,而且也是第一次想要主动吃。” 难怪…… 卫言立刻道:“那你每日来酒楼便是,我可以专门为你做一些你没有吃过的食物。” 刘子君起身,再次行了一礼,道:“那就麻烦公子了。” 卫言看了她身后的少女一眼,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能够每天看到这么漂亮的古装美人儿,实在是赏心悦目,心情也会很好。 至于其他想法,嗯,暂时还没有。 “好了,墨磨好了,开始了。” 卫言收拢心思,集中精神,开始从头念起。 刘子君的字写的很好,而且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仿佛用机器刻制的一般,大小相等,看着非常舒服。 卫言忍不住赞道:“好字!” 刘子君也微笑着赞道:“好文采!” 从看到那份简介她就知道,这故事不凡,如今这故事刚一开始,她就被吸引住了。 两人一个绘声绘色的讲述,一个专心致志地聆听和誊写,速度不急不缓,渐渐配合的默契起来。 窗外河水缓流,云卷云舒。 时间悄然流逝。 “歇一会儿吧。” 写完三张棉帛以后,卫言停了下来。 刘子君却是意犹未尽,拿着笔,目光明亮地道:“没关系的,我还可以。”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精神,竟然可以这么好,平时即便什么都不做,坐一会儿就累了,现在,写了这么多字,却依旧神采奕奕,丝毫不感觉疲惫。 卫言放下墨条,道:“精神不能太久集中和亢奋,不然等松懈下来后,就会更累。这样吧,我给讲个笑话。” “笑话?” 刘子君一听,这才放下了笔,很感兴趣地道:“嗯。” 这位卫公子的故事这么精彩,笑话肯定也很好听。 卫言坐好,稍一思索,便道:“从前有一对新人,正在成亲拜堂时,新娘子却突然放了个屁,满场宾客突然安静,场面非常尴尬。幸好那新娘的公公读过几年书,连忙道,新娘放屁,大吉大利,顿时迎的满堂喝彩。结果那新娘子又“噗噗”连放两个屁,这下全场鸦雀无声,更加尴尬了。那公公脑中灵光一闪,再次道:新娘二放屁,带来大福气!顿时全场掌声雷动。结果正在此时,那新娘竟又“噗噗噗”,连放三个屁,全场顿时静无声息,目光全部看向了那个公公。那公公此时却突然脸色大变,嘴里大叫道:快跑啊,新娘三放屁,绝逼是要拉稀啊!” “噗——” 刘子君顿时噗嗤一笑,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掩着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嘛。” 虽然这样说,却笑的很开心。 卫言看向了她身后的绝色少女,却见那少女依旧脸色冰冷,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但他刚刚明明听到两声“噗”的。 “刚刚是谁放屁了?我明明听到两声噗的声音,一声是子君姑娘的笑声,另一声,肯定是放屁声。” 卫言瞥了那少女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噗——” 此话一出,刘子君再次噗嗤一笑,直接笑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而那少女,则是握紧剑柄,怒目而视,脸颊上升起两抹红晕。 她没有放屁,但是,刚刚她笑了。 完全是猝不及防的笑,连她自己都懵了,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这家伙给发现了。 可恶的家伙。 “我知道了!” 卫言突然又道:“刚刚肯定是子君姑娘一边噗地笑,一边噗地放了个屁。” 刘子君嘴里的笑声,顿时停滞。 《大炎驸马》正文 第25章 故事与肉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街道上,行人渐多,桥上也变的热闹起来。 河中的画舫,亮起了灯笼,上面影影绰绰,身姿曼妙。 “好了,子君姑娘,今天就到这儿吧。” 卫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停下了故事。, 而执笔誊写的刘子君,却依旧精神振奋,整个心思都陷入那精彩绝伦的故事之中。 “卫公子,那石猴可求得长生?” 刘子君忍不住问道。 卫言并未回答,而是笑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哪怕他知道故事的结局,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长生? 虚无缥缈,压根就没有。 即便有,也不是人间可得。 刘子君放下笔,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敬佩,道:“这故事,当真是精彩绝伦,恐怕只有卫公子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吧。” 卫言笑道:“我是哪样的人?” 刘子君眨了眨眼睛,忽地俏皮一笑,道:“上得了殿堂,下得了厨房,在女孩子面前口无遮拦,心中想着认识人家,却又不好开口,只得调侃人家让人家记住的坏蛋。” “咳咳。” 卫言老脸微红。 他真是这样的人吗?他怎么不知道? 刘子君忽然道:“她叫洛冰灵,是我姐姐,今年十六岁,暂无喜欢之人。” 卫言一愣,告诉这些干嘛? 跟他有关系吗?有关系吗?有关系吗? “姐姐?” 既是姐姐,为何像是护卫一般呢? 卫言心头疑惑,却并没有多问,起身对她那少女拱手道:“见过洛姑娘。” 洛冰灵冷着脸,并未看他一眼。 刘子君低下头,看向了自己记录的那些文字,过了一会儿,方抬起头来道:“卫公子,希望……我可以听完这个故事。” 卫言愣了一下,正要说话时,敲门声响起,随即,房门打开,刘婵端着两个盘子进来。 盘子里,颤颤巍巍地堆满了颜色红亮撒着绿色葱花的红烧肉。 “该吃饭了哦。” 刘婵看了他一眼,笑着把两盘红烧肉放在了刘子君的面前。 “好香!” 刘子君目光一亮,立刻拿起筷子,尝了一块,满脸幸福地道:“嗯……好吃!” 刘婵笑道:“好吃就多吃点。” 刘子君又夹了一块,站起身,递到了身后少女的嘴边,道:“冰灵,吃。” 洛冰灵没有立刻张嘴,冷着脸,看了卫言一眼。 卫言很识相地告辞,离开了房间。 画儿立刻迎了上来,手里端着一盘红烧肉,小嘴上沾着汁液,开心地道:“公子,太好吃了!” 卫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好吃就好多吃点,吃多了好长的胖胖的。” 画儿脸上的开心笑容,顿时一滞。 卫言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下面的画舫,听着里面传来的琴声,隐约可见几道窈窕的身影。 “啪!” 不远处靠窗的位置,几名书生模样的青年,满脸气愤地拍着桌子。 “这一碟肉只有五块,竟然敢卖五两银子!一块肉一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黑店!本公子要告官!” 店小二弓着身子,满脸赔笑地解释道:“各位客官,这红烧肉是我店新上的菜品,制作特殊,需要很长时间,还需要许多珍贵的调料,而且味道非常美妙,大家可以先尝尝。” “尝个屁!端走端走!几块猪肉而已,竟然敢卖这么贵!真当我们是冤大头?” “咱们即便有钱,也不绝吃这骗人的垃圾!” 店小二一脸为难道:“客人,本店规定,菜上了,便不能退了。实在抱歉。” 那五名青年一听,顿时大怒,立刻站起来,卷起了袖子,看起来准备揍人。 店小二正要叫人时,卫言突然开口道:“小二,端过来给我,那五两银子一碟菜,并不是每个人都吃得起的。” 店小二愣了一下,正要伸手去端起那碟肉时,其中一名青年突然拦住了他,看着卫言冷笑道:“区区五两银子,你当咱们付不起?咱们只是看不惯这奸商行为,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卫言笑了笑,道:“既然各位出不起这个钱,那么这钱,本公子出了。小二,端过来吧。” 另一名青年顿时大怒:“你小子耳朵聋了?咱们什么时候说出不起这个钱了?” 卫言没有理睬他,继续对那店小二道:“端过来,一两银子一块肉,这可不是普通的穷书生吃得起的。” 旁边的花儿端着一大盘红烧肉,一边吃,一边点头道:“嗯,只有咱家公子才吃得起呢。” 那五名青年顿时又羞又怒,立刻一起拦住了店小二。 虽然意识到这小子在用激将法,却个个拉不下脸来被人嘲笑穷。 “区区五两银子,本公子吃一次又如何!吃了再告官!” 那名说告官的青年,立刻拿起筷子,直接从碟子里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挑衅地看着卫言,仿佛在说,别以为就只有你吃得起! 谁知,那肉刚一入口,他便突然愣住。 随即,他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脸色渐渐变化,目光也渐渐睁大。 “崔兄,味道如何?” 另一名青年见此,连忙问道。 其他青年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味道……” 那吃肉青年呆滞了一会儿,方快速咀嚼,一口吞了下去,又夹起一块放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一般般。” 说着,又夹起第三块。 一般般你一直吃? 其他人愣了一下,其中两人反应最快,立刻拿起筷子,各夹了一块,顿时香甜扑鼻,令人精神一震。 两人连忙放进嘴里,瞬间睁大眼睛,越咀嚼越震惊,几乎舍不得吞咽下去。 “草!这味道……” 其中一人一口吞了下去,看着空空的碟子,竟爆了粗口:“太他娘的好吃了!” “再来一碟!” “再来一碟!快!” 三名吃肉青年,立刻又对店小二喊道。 另外两名没有吃到的青年,脸色的表情,则变得极为精彩,也连忙对店小二道:“再来两碟!” 店小二嘴角一翘,心头得意,脸上却歉意道:“各位公子,实在抱歉,这道菜,今晚就只有五碟,一桌一碟,不能多上。” 那三名口齿香甜意犹未尽的青年顿时怒道:“什么意思?怕我们给不起钱?快快上来,给你十两银子一碟!快去!” 另外两名没吃到肉的青年,满脸愕然,真有那么好吃?十两银子五块肉? 店小二依旧满脸歉意道:“实在抱歉。” 与此同时。 包厢中。 那两盘放在桌上的红烧肉,已经被吃了个精光。 三名女孩的小嘴上,都沾着鲜亮的汁液。 刘婵一边翻看着刘子君记录的故事,一边擦着嘴赞叹道:“没想到那小子厨艺无双,这故事,竟也写的如此精彩!” 刘子君点头道:“卫公子的想法,当真是天马行空,怪诞新奇,竟能写出这样奇妙的故事。” 刘婵抬头看着她道:“子君,我发现,你今日好像好多了。” 刘子君笑道:“嗯,这要多谢卫公子了,吃了他做的菜,感觉身体好多了,听了他的故事和笑话,心情也好多了。” “笑话?” 刘婵目光一亮。 不多时,包厢里突然传来了刘婵肆无忌惮地大笑声,和故意用嘴巴发出的“噗噗”声。 《大炎驸马》正文 第26章 声名远播 谁也没有料到。 短短几天的时间,醉仙楼的红烧肉,便声名远播,传遍了整个城南地区。 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商贾官宦,甚至是青楼红人,皆纷至沓来,趋之若鹜。 而每个尝到之人,皆是赞不绝口,惊为仙肴。 但那红烧肉每日的产量极少,而且只有晚上才有,并不是每个来酒楼的人都能吃到。 于是,提前付钱订餐的新规出现,一直排到了一个月后。 由于红烧肉的吸引,酒楼的生意,几乎每晚都爆满。 即便是中午,客人也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卫言每日只管制作一锅红烧肉,其他菜肴,自然是由那几名大厨负责。 这个时候,再也没有谁敢怀疑他的能力。 即便是那位陈书山先生,也总是厚着脸皮,时不时过来蹭几块红烧肉吃。 每次吃完却又嘀咕道:“太奢侈了,太奢侈了,一块肉竟然一两银子。” 但他每次都说自己忘记带钱,先赊着。 为了几块他之前鄙视的红烧肉,如今这位老先生连脸都不要了。 卫言从未怀疑过红烧肉的魅力。 从古至今,红烧肉的魅力都从未衰退过,甚至还越来越红,几乎每家每户都爱吃。 所以这样的结果,自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没有预料到,刘子君那个丫头竟然真的每晚都来,一晚都不曾爽约过。 除了帮他记录西游记的故事以外,自然是为了吃他做的东西。 卫言每晚都会变了花样给她做饭,煲汤,炒菜,臊子面,花饭,甚至是瘦肉粥。 几乎每顿饭,这名瘦弱的丫头,都会吃的干干净净,津津有味,开开心心。 而别的大厨做的饭,她一盖不碰。 即便吃了,也会立刻呕吐出来。 就是这么神奇。 卫言有一次试着没有加那些调料,没想到她却依旧吃的干干净净。 她似乎有种神奇的味觉,可以随随便便分辨出卫言和其他厨师的味道。 卫言每次的分量都会做多一些,毕竟她后面还有个跟班。 虽然卫言从未亲眼看过那位跟班吃过饭。 但他可以确定,她一定是吃了,而且还非常喜欢吃。 每当晚上,酒楼就会很忙,卫言并未自恃老板身份,在包厢享受,而是充当店小二的角色,帮忙端菜倒水。 日子倒也充实。 一个月后,醉仙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其红烧肉几乎传遍了整个京都。 每晚客人,络绎不绝。 即便每晚的红烧肉早已卖完,也阻挡不住那些客人热情的脚步。 西游记总算完工。 卫言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去找刘病已吃过饭了,每天都是白天去一次,聊会天,匆匆离去,有时候根本就见不到人。 刘病已现在不仅在读书,也喜欢出去到各处游玩,斗鸡走马,结交各种朋友。 卫言知道,这段奇特的经历,将会影响这位少年一辈子,使得他以后更知民情,更懂吏治,更懂国情,为以后的中兴大炎埋下伏笔。 卫言提前留了一大盘的红烧肉,决定今晚去找他,聊聊天,顺便把西游记的成本给他,让他代交给丙吉。 任何关系,都是需要打理和维持的。 这位未来大帝的大腿,可不能丢了。 为刘子君和她的跟班姐姐做完了饭后,卫言正要去歇息一会儿,刘婵带着人来了酒楼。 掌柜钱之松连忙迎了上去,交上了这个月的收入账单。 刘婵随意看了一眼,便让他交给卫言过目。 卫言可懒得看这些东西,道:“钱掌柜,我信任你,你说多少就多少。” 钱之松再次确认了一下账单,方满脸堆笑道:“公子,去掉成本和必要的留存开支,按照分成,你这个月可分得一千二百三十二两。” “什么?一……一千……” 卫言震惊了,虽然早有准备,却也实在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他竟然赚了一千多两。 一千多两是什么概念? 这个时候的十两银子,便足够一普通人家过上整整一年啊。 许多大臣一年的俸禄,也就几十两。 站在他身后的画儿,更是张大了小嘴,颤声道:“一千……一千多两呢。” 她一辈子,不,恐怕几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呢! 公子果然厉害,竟然一个月就挣到了。 画儿又是震惊,又是崇拜,双眸里满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钱掌柜,先给我拿五十两,剩余的就先存到酒楼,或者帮我存到钱庄吧。” 卫言虽然心头震惊,脸上却故作平静无波,直接上了楼。 但是他很快又从楼上下来。 刘婵虽然已经吃饭了,但是在尝了一口刘子君的三鲜面后,立刻又嚷着肚子饿,让卫言再下去做一碗。 卫言故意道:“桌上不是还有一碗吗?” 话刚说完,他便感到一双冰冷的目光扫射过来。 刘婵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高挑少女,蠢蠢欲动道:“那我先吃?” 令人卫言大跌眼镜的是,那冰冷少女竟突然开口道:“我已吐了口水。” 刘婵:“……” 于是,卫言只得下楼,再做一碗。 由于今晚要去见刘病已,再做完最后一碗面后,他便跟刘子君和刘婵说了一声,带着画儿和红烧肉离去。 顺便,还带了一些其他菜。 当一主一仆来到刘病已的小院门口时,正听到里面传来刘解忧的叹气声:“哎,言哥哥被姐姐伤了心,再也不会来给咱们带好吃的了呢。” 刘病已道:“言哥昨天白天还来过,你不在而已。言哥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刘解忧道:“我也知道啊,但是言哥哥肯定觉得见到咱们尴尬,不好意思再经常来了。其实我也挺尴尬的,姐姐已经定亲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言哥哥说。听说那人是开酒楼的呢,很有钱的,但是长的好丑呢。” 刘病已沉默。 这时,卫言敲门,道:“小忧,背后可不能说人坏话哦,小心隔门有耳。” “呀!” 里面顿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俏萝莉噔噔噔地跑过来开门,一下子扑到了卫言的怀里,带着哭腔道:“言哥哥,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人家了呢。” 随即,她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而诱人的香甜味。 《大炎驸马》正文 第27章 先定亲 “香!真香啊!” 小院里,刘解忧和刘病已皆吃的满嘴流油,一边吃,一边惊叹。 一盘红烧肉,很快便被吃的一干二净。 吃了红烧肉,再吃其他菜,便没有了任何滋味,毕竟这些菜不是卫言做的,也没有放任何调料。 两兄妹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言哥,这红烧肉真是你做的?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肉了。” 刘病已由衷地赞叹道,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刘解忧也连连点头,眨着大眼睛,舔了舔嘴唇道:“言哥哥,可以每天都吃一盘么?” 卫言不禁笑道:“这东西偶尔吃点可以,不能多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吃多了不好消化,而且对身体不好。你就不怕长胖?” 刘解忧秀眉一蹙,道:“会长胖么?” 卫言道:“当然会。” 刘解忧的小脸上,立刻露出了纠结之色。 在她思考时,卫言问刘病已最近在忙什么。 刘病已道:“除了读书,便是出去游玩,可惜你没时间,不然我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 “青楼?” 卫言故意调侃道。 刘病已翻了个白眼,道:“哪有银子去那种地方,都是些不花钱的地方,倒是挺有趣。” 卫言点了点头,道:“挺好,经常出去游玩,倒是可以长许多见识,比在家死读书强多了。” 刘病已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与丙吉大人讲的话竟一样,丙吉大人也让我经常出去游玩,结交朋友,多见见世面。” 卫言笑道:“看来那位丙吉大人,不像表面那么严肃。” 刘病已叹了一口气,道:“丙吉大人救了我性命,如今又拿出自己的俸禄养活我,供我读书,此等恩情,不知何时才能报答。” 卫言微微一笑,道:“会有机会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身后的画儿打起了哈欠,看起来是瞌睡了。 卫言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忙呢。” 他并没有告诉刘病已关于酒楼的事情,因为那里有刘婵。 他不清楚两人是否认识,更不清楚,是否会给刘病已带来危险。 刘病已也起身道:“言哥最近在做事么?” 卫言点头道:“嗯,在赚钱呢。没钱没房,娶不到老婆啊。” 此话只是单纯的调侃。 但听在刘病已和刘解忧的耳里,却令人两人感到无比尴尬。 卫言反应过来,连忙道:“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忍不住感叹一下。毕竟我现在还寄人篱下,总该为以后打算。” 刘病已点头道:“也是。” 送到门口时,卫言忽地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了两锭银子,笑道:“差点忘了,这是四十两银子,你拿着用。出去游玩,结交朋友,都花的着。” 刘病已见此,连忙推辞道:“那怎么行,上次你才给的半贯钱。言哥,这些钱你自己留着,你刚刚也说了,如今还寄人篱下,要为以后打算。” “拿着,我还有。” 卫言不由分说,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摆了摆手,便带着画儿快步离开。 “言哥……” 刘病已追到门外,手里握着两锭有些温热的银子,看着那快步远去的背影,呆了半晌。 刘解忧走出来,目光闪烁道:“四十两银子,史家叔叔一年的工钱,也才五两呢。就算是丙吉大人,一年才折合二十几两。大哥,言哥哥到底在做什么事呢?你没有问吗?” 刘病已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道:“他没说,我自然也没问。” 刘解忧目光闪了闪,道:“大哥,那言哥哥为何要对你这么好呢?明明姐姐都拒绝他了呢。” 刘病已看着手里的银子,没有回答。 刘解忧却突然笑道:“我知道了。” 刘病已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道:“知道什么了?” 刘解忧扬起下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得意地道:“虽然姐姐拒绝了他,但是还有我呢。言哥哥肯定是在偷偷的打我的主意呢!你是我大哥,他自然要巴结讨好你,好让你以后同意我嫁给他。” 刘病已:“……” “懒得理你。” 刘病已翻了个白眼,进了屋。 刘解忧跟了进去,喜滋滋地道:“要是能嫁给言哥哥,就可以天天吃到红烧肉了,想想都幸福呢。” “吃货!” “切,就问你红烧肉香不香?” “……香!” “哼,那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哦,那件事啊。急不得,你现在才十一岁,等两年吧。” “两年太久了啊,最多一年!人家史家的小姐姐十二岁都嫁人了呢。我们可以先定亲嘛!言哥哥那么优秀,再晚肯定要被人抢走了呢!” “哎,拗不过你,下次我探探他的口风。” “大哥,记得把我说我年纪还小,以后一定会长的高高的。比如说我没胸,你说以后我肯定会长的大大的,反正就是要会说话,知道了吗?” “咳咳……知道了。” … 卫府。 卫言和画儿回去时,卫启一家人正在厅堂说话。 见他回来,卫启把他喊了过去,关心地问他最近在外面做什么事。 卫言道:“在酒楼做些杂活。” 不是他不愿意说实话,而是实话有时候太伤人。 而且,这家里并不是个个都是好人,没必要对他们透露太多。 卫玉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忌惮和恨意。 自从上次第二次被吓以后,他在家里整整病了半个多,好了以后,再也不敢去那间小院了,总是说家里有鬼。 卫启点头道:“出去做点事,总比闲着要好。最近我也找到了一些杂活,虽然累,但也充实。”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卫言听到,还是说给大儿子卫玉听的。 但是卫玉却装作没听见。 卫锦儿对这些话题也不感兴趣,道:“爹爹,等你拿了工钱,我们可以出去吃顿饭吗?” 卫启看了她一眼,本要训斥几句,不过想到这段时日的苦日子,心头也有些愧疚,点头道:“可以。” 卫锦儿立刻兴奋道:“爹爹,您听说了吗?最近城南河边的醉仙楼非常火爆呢,特别是里面刚出的一个菜,叫红烧肉,听说非常好吃,比天上的仙肉还要好吃呢。” “醉仙楼?” 卫启皱了皱眉头,道:“应该很贵吧?一盘肉而已,能有多好吃呢。你若想吃,爹爹到时候买回来,让你二娘给你做。” 陈氏笑了笑,正要答应时,卫锦儿却是冷哼一声,道:“二娘才不会做呢。那红烧肉可是一两银子一块呢,吃的人全部赞不绝口,没有一个说不好吃的,听说隔着好远,都能闻到香味呢。” “什么?一……一两银子一块?” 此话一出,不光卫启满脸惊愕,桌上的其他人,包括卫玉,也惊的张大了嘴巴。 卫启做杂货一个月,也没有一两银子啊! 卫锦儿见自己的话把大家都惊呆了,像是看乡巴佬一般扫了大家一眼,哼道:“一盘红烧肉只有五小块呢,五两银子一盘。据说每晚都固定只有二十盘,就算出再多的钱,都没有多的了。大家都趋之若鹜,每晚赶着去排队呢。” 卫启连忙变色道:“别说了,别说了,那玩意咱家可吃不起。听着就心疼。” 陈氏也心有余悸道:“那菜只怕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吃得起吧。” 卫锦儿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得意道:“谁说的?我明晚就要去吃呢。我好姐妹上个月就去排队交钱了,明晚就可以吃到了呢。” 旁边的卫玉连忙满脸讨好地道:“妹子,明晚带着大哥一起呗。” 卫锦儿冷哼道:“就只有五块呢。” 卫玉陪着笑道:“我不吃那肉,我就是去见识见识,吃别的也可以。” 卫锦儿拒绝道:“又不是我请客,你去了丢人。” 黄氏立刻板着脸训斥道:“锦儿,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一块肉而已,看把你得瑟的!” “哼!” 卫锦儿立刻站起身,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站在卫言身后的画儿,心头暗暗得意,几乎快要忍不住说那红烧肉是我家公子做的了呢。 那酒楼也是我家公子的呢! 画儿从未感觉像是今晚这般自豪和开心过。 () 《大炎驸马》正文 第28章 巫蛊之术 又是新的一天。 红烧肉的成功,让醉仙楼声名远播,自然也吸引了许多眼红的竞争者。 那些人装作食客,前来醉仙楼品尝红烧肉,然后记住味道,回去制作。 可是他们却发现,无论他们怎么做,都做不出来那种独特的味道,甚至连肉上的颜色都弄不出来。 卫言早就想到会有人来偷师。 不过他并不担心。 他们既没有冰糖,也没有各种香料,而且连各种步骤都不懂,怎么做出来? 况且,当醉仙楼的品牌效应深入人心时,即便那些眼红者真的做出来了,也只能被人们吐槽一句冒牌货。 醉仙楼红烧肉,才是正宗红烧肉。 新的一月,卫言决定新增两个招牌菜——豆瓣鲫鱼和鲫鱼汤。 鲫鱼每天都有新鲜的,至于豆瓣,超市里多的是。 而且卫言还惊喜地发现,当初他用过的番茄酱和牛肉酱,以及香肠,竟然自动补货了。 从那罐没用完的番茄酱和牛肉酱可以看出,绝不是超市的库存补货,而是用了以后自动恢复的。 也就是说,以后他无论用多少,都不怕这些货物突然用完了。 这竟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带着画儿出门,顺便在街道上看看各个宅子。 他决定买个住宅搬出去,这样才能更加自由一些。 有了自己的房屋,才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家,总是住在人家家里,总有太多不自在。 城南的宅子,普通一点的,两三百两银子就可以搞定,稍微破旧点的,甚至不要一百两。 至于好一点的,有假山有花园有长廊,估计得大几百两,或者上千两。 他现在不缺银子,自然要买一座好一点的府邸。 “画儿,昨天让你把那十两银子给灵儿,让她买些好看的衣服和首饰,你给了没?” 卫言问道。 画儿连忙笑道:“给了呢,二小姐一直说不要不要,我说公子有好多钱呢,不在乎这十两,二小姐当时的表情可震惊了呢。不过,奴婢谨遵公子的吩咐,什么都没有告诉二小姐呢。二小姐本来要去找公子的,不过太晚了,怕影响不好,就准备今天一大早来找公子的,谁知道,咱们这么早就出来了呢。” 卫言笑道:“灵儿最近还在学女红?” 画儿点头道:“是啊,二夫人说,女孩子女红做的不好,以后就嫁不出去呢,所以对二小姐很严厉,不让她出来玩。” 说到此,画儿开心道:“幸好奴婢只是一个小丫鬟,不怕嫁不出去,可以每天都陪在公子身边呢。” 卫言看了她一眼,故意道:“你是玲儿的贴身丫鬟,到时候玲儿出嫁,你自然也得跟过去,你要是什么都不懂,人家男方会嫌弃你的,说不定连暖床和陪睡的机会都不给你呢。” 此话一出,画儿顿时急了:“不要,人家才不要跟着二小姐嫁过去呢,人家更不要去暖床和陪睡,呜呜……人家,人家只想……” 说到此,小丫鬟扭捏着,红着脸,声音像是蚊子一样道:“只想……给公子暖床……” 说完,她抬起头一看,卫言已经走远了。 “哎呀!公子,等等人家嘛!” 小丫鬟气鼓鼓,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到了酒楼,卫言立刻进厨房,吩咐备菜厨师准备几条新鲜的鲫鱼。 很快,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豆瓣鲫鱼,和一锅香喷喷的鲫鱼汤便完成。 酒楼以前的菜,也有烧鲫鱼和鲫鱼汤,但是味道自然比这差远了。 哪怕是一锅清水,只要加了味精和鸡精,味道就会大大的不同。 大厨们挨个尝了一勺鲫鱼汤,皆是目光一亮,满脸不可思议道:“好鲜美的味道!” 随即,便是各种赞叹声和马屁声。 中午时。 店小二开始为客人推荐新出的豆瓣鲫鱼和鲫鱼汤。 卫言亲自下厨。 客人吃了,皆是赞不绝口,直呼味道极美,纷纷表示下次再带朋友前来尝尝。 客人越来越多,卫言不可能一直下厨。 所以,他把豆瓣鸡精味精等材料,分别倒入了准备好的陶罐中,又给那几名大厨试验了几次,方离开厨房。 这些材料都只有小半罐,足够使用两三天,到时候再加就是了。 这两个菜虽然比红烧肉要制作简单,但为了显示醉仙楼的与众不同,和吊起那些食客的胃口,卫言依旧吩咐掌柜钱之松,一天最多二十份,不能多了。 至于价钱,自然也要增加不少。 钱之松对于他的厨艺和捉摸客人的心思,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闻言立刻照办。 当初这座酒楼每月收入,最多也不过几百两,自从这少年来坐镇,一个月便猛增至近近三千两。 这种手段,他怎能不心服口服。 “郡主真厉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少年。即便郡主只得三成,也比之前赚的多的多了。” 当然,他知道,郡主肯定志不在赚钱。 卫言吩咐完,又把红烧肉做好,用小火煮上,这才离开了厨房。 忙碌了一个上午,早上又起的早,卫言和画儿随便吃了点午饭,便在包厢睡着了。 醒来时,听到旁边传来“滋滋”的喝汤声。 卫言睁开眼,坐了起来,见刘婵坐在那里,正拿着勺子,在喝一大碗鲫鱼汤,桌上还摆着一盘红烧肉和一盘红烧鲫鱼。 卫言无语,看着那红烧肉道:“肉还没烂吧?” 刘婵笑了笑,道:“还好,我牙齿挺好,咬的动。你这鲫鱼汤是怎么煮的,怎么比之前的鲫鱼汤,要鲜美的多呢。原来喝几口就腻了,现在喝了还想喝,好像喝不够一般。” 卫言笑道:“放了些自制的调料,味道自然鲜美多了。” 刘婵端起碗,把碗底的汤都喝了精光,方放下碗勺,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看着他道:“卫言,问你个事儿。” 卫言看着她眸中的神色,道:“你说。” 刘婵看了一眼依旧在睡觉的花儿,目光闪了闪,凑近了他的耳边,低声道:“你会变魔术,会把有的东西变没,把没的东西变有,对吗?” 果然还是来了。 卫言早就知道,这位身份神秘的少女,肯把酒楼的七成利润都让开他,绝对是有别的目的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并不全部会,而且并不能保证每次都有效果。” 虽然可以悄无声息地把附近的东西收进超市,又可以把那些东西从超市变出来,但距离好像只有一米,而且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能够成功。 刘婵盯着他,目光变的深邃而冰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如掌心大小的人形木偶,沉声道:“试试。” 说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木偶放在了脚下。 “巫蛊之术!” 当卫言看到那个木偶时,心头顿时一震,目光重新看向了眼前这名少女。 刘婵毫无畏惧地对视着他的目光,道:“我并非是要诅咒别人,只是要……报仇。” 《大炎驸马》正文 第29章 赵国公主 “或者说,自保,或除恶。” 刘婵看着他,目光如一柄出鞘的剑,锋利而冰冷,杀气四溢。 不待卫言问话,她便道:“我是赵国公主,不过,现在已经被降为郡主了。而我的父亲和兄长,都被仇人害死。那仇人曾是我赵国人士,是我父王的宠臣,如今,已经改名,来到京都。我此番来京都,便是为了报仇。” “赵国公主?” 卫言心头一动,道:“你那兄长,莫非叫刘丹,是赵国太子?” 刘婵顿时一愣,道:“你早就知道?” 卫言皱起眉头,没有回答,道:“据说那赵国太子荒淫无耻,竟与自己的女儿和姐姐通奸,被人告发后,圣上大怒,废其赵国太子之位,抓了起来,后因赵王以抗击匈奴求情,被释放。只是赵国太子之位被废,怎会死了?” “砰!” 刘婵猛然一掌击在桌上,竟把桌子击的破碎而开,盘子碗都掉落在了地上。 房门突然打开,几名侍卫持刀冲了进去。 刘婵怒喝道:“滚出去!” 那几名侍卫慌忙又退出,关上了房门。 画儿被惊醒,本要说话,见此情景,立刻不敢再吭声了。 “放屁!诬蔑!都是诬蔑!” 刘婵满脸愤怒和恨意,咬牙切齿道:“都是那叛徒心中怀恨我兄长,故意在陛下面前造谣诬蔑!我兄长虽然生性风流,不堪大任,但也绝对不会无耻到那种地步!父王和兄长为了平息陛下的怒火,亲率大军去抗击匈奴,已全部殉国!” 卫言心头震撼。 不知是历史错误,还是这里与历史不同。 不过他已经知道那位仇人是谁了。 “婵姐那位仇人,在赵国叫江齐,来京都后改名江充,畏惧以后太子登基,利用陛下年老昏聩,久病不愈,用巫蛊之术残害太子与卫皇后,是也不是?” 卫言心潮起伏道。 刘婵猛然看着他,道:“你怎么如此清楚?还有,你怎么知道太子是冤枉的?” 卫言抬起手,抖了抖袖子,那只本来放在地上的木偶,竟然从袖子里溜了出来,道:“因为我知道,所谓的巫蛊之术,都是假的。” 刘婵突然睁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卫言拿着那只木偶,目光明亮地与她对视,心头热血激荡道:“我卫言,也是来诛杀此獠,为太子与皇后报仇的!” … 今晚的客人依旧很多。 卫言与刘婵谈好了事情后,便出去充当店小二的角色,帮忙端盘子收桌子。 刘婵站在楼上,扶着栏杆,见他忙碌的身影,目光闪烁。 陈书山从旁边走来,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少年,低声道:“郡主,怎么样?” 刘婵沉默了一会儿,方看着下面道:“如果他愿意去赵国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嫁给他。” 陈书山闻言一僵,满脸愕然。 太阳落山,天黑了下来。 楼外河边,游客渐渐多了起来,游船也缓缓开来,亮起了灯笼。 船上响起了琴声,歌声。 岸上响起了起哄声,呼喊声。 卫言正在忙碌时,刘子君带着那位冰冷美人儿来了,对着他笑了笑,便自个儿上楼去了。 经过一个月的调理,这女孩脸上的苍白病色已经散去,变的红润起来,瘦弱的身子,也开始渐渐变化。 虽然年幼,却已难掩美人儿之色。 刘婵在包厢与刘子君说了会儿悄悄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刘子君坐在包厢里,看着棉帛上记录的童话故事,嘴角不知觉地荡漾起甜甜的笑意。 站在身后的洛冰灵,看着她的神态,冰冷的眸子,变的柔和起来。 “小二,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来收拾桌子!” 一桌刚上楼的客人,在大声喊叫。 正在楼下端菜的卫言,立刻拿着抹布,跑上了楼。 为自己赚钱,哪里会嫌累。 想要住大房子,娶漂亮老婆,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卫言!” 刚上楼准备收拾桌子时,那群客人中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卫言抬头看去,竟是卫锦儿。 这位大小姐今晚明显是经过了精心打扮,穿着新衣服,戴着新首饰,一副真正大小姐的模样。 她身边的朋友,两男两女,看其穿着,都是富家子弟。 “锦儿姐。” 卫言笑着打了招呼,连忙开始打扫桌子。 他以为这丫头昨晚在说大话,没想到今晚还真来了,这里的饭菜对于她现在的家庭来说,绝对是奢侈的令人发指。 当她坐在这里吃着一两银子一块肉的时候,他的爹爹说不定还在别处汗流浃背地做着一天一文钱的粗活儿。 当然,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和态度,他管不了。 “你在这里当店小二?” 卫锦儿看着他这一身打扮和熟练的打扫桌子,不禁嗤笑一声,满脸讥讽道:“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做什么厉害的事情呢,竟然大方地给我爹爹了一贯钱,原来是个店小二。” “锦儿,这人莫非就是那个从乡下来的投靠你们家吃白食的小子?” 旁边一名少女低声问道。 卫锦儿冷笑一声,道:“不是他还有谁?” 旁边那名微胖青年豪爽道:“既是锦儿家乡下亲戚,待会儿吃完了,我给些小费便是。” 卫言一听,眼巴巴地看着他道:“待会儿不如现在,既是锦儿姐姐的朋友,那就给个一两吧,意思意思。” 微胖青年:“……” 一两银子可是一块红烧肉啊! 即便他再有钱,也不能这般浪费,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多少钱,只不过为了把妹子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一边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卫锦儿立刻呵斥道,挥手驱赶。 卫言笑了笑,也不在意,端了盘子,便下楼离开。 为了缓解尴尬,另一名少女看向窗口的位置道:“那里的位置应该最贵吧。” 微胖青年笑道:“当然不是,这里的包厢最贵,每间包厢都可以看到河边的画舫。听说在包厢里,最低消费也要三十两呢。” “嘶……” 三名少女都倒吸一口凉气。 三十两,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普通人家几年都挣不到呢。 除了卫锦儿,另外两名少女的家里一年倒是可以挣个三十两,但是绝对不敢这般浪费。 卫锦儿羡慕地看着那边包厢,却突然一愣,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眼一看。 其中一间包厢的门打开,一颗脑袋露了出来,正在到处乱看。 看其模样,竟像是她家的那个俏丫鬟画儿! 怎么可能? 肯定是看错了! 《大炎驸马》正文 第30章 老板 “锦儿,怎么了?” 旁边少女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连忙问道。 卫锦儿收回目光,笑了笑,道:“没事。” 待她再转头看向那边时,那颗脑袋已经缩回了包厢。 “应该是长的比较像吧,那个死丫头怎么可能会有钱来这里呢?更不可能进那包厢。” 卫锦儿不再多想,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那令人人赞不绝口的红烧肉。 很快,一小碟红烧肉上来了。 虽然五人都吐槽这酒楼太过吝啬,一碟就五块肉,但看到那色泽诱人颤巍巍的肉时,皆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筷子。 “呜……果然好吃!” 一名少女顿时目光一亮,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发出了惊叹声。 那红烧肉煮了多时,入口即化,她却舍不得一口吞咽下去,一直在嘴里回味。 毕竟一人就只有一块,一块要一两银子呢。 “太好吃了!” “这味道好生神奇,从未吃过这种味道!” 几人皆是满脸惊奇,赞不绝口。 吃完红烧肉,再吃其他菜,顿感毫无滋味了。 这时,店小二很适时地上去推销这个月的新菜:“各位客官,咱们酒楼今天又上了两道新菜,客人吃了,都赞不绝口。而且那两道新菜,都是做红烧肉的大厨做出来的。” “新菜?” 那名微胖青年顿时目光一亮,道:“真是那位做红烧肉的大厨做的?说说,是什么菜?” 店小二满脸热情地道:“一道是红烧鲫鱼,另一道鲫鱼汤。各位客官,今日那红烧鲫鱼和鲫鱼汤,跟以往可不同,味道要鲜美了很多倍,每一位吃过的客人,皆大呼好吃呢。” “当着?” 另一名青年也来了兴趣。 这时,卫锦儿突然开口道:“多少钱?” 既然一碟红烧肉都要五两银子,这两盘听起来很好吃的新菜,估计也不会便宜。 店小二笑道:“红烧鲫鱼用料较多,而且为了保持味道,一锅只有一份,所以需要六两银子。鲫鱼汤则与红烧肉一样,只要五两银子。” 五人脸色微变。 今日来吃一两银子一块的红烧肉已是奢侈,哪里还敢再吃五六两银子一盘的菜。 微胖青年有些尴尬,,却也不敢再打肿脸充胖子了,摆了摆手道:“下次吧,今日的菜够了,咱们这几个吃不完的。” 虽然他很想尝尝,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其他人皆没说话,自然是都想吃,却都被价格给吓到了。 “那各位慢吃。” 店小二也不再勉强,笑着退了下去。 不过很快,他又端着托盘上来,托盘上放着一盘红烧鱼,和一大碗的鲫鱼汤。 当他把这两道菜放在桌子上时,五人皆是一愣,随即,满脸一变。 “你们这是要强买强卖?” “都说了不吃,你竟然还上?” 微胖青年立刻站起来,满脸怒气。 店小二连忙陪着笑道:“各位客官误会了,这两道新菜是我家老板送给各位品尝的,不需要钱。” 此话一出,五人顿时一愣。 微胖青年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有些难以置信道:“不要钱?当着?” “当真。” 店小二笑着道,然后转身下楼。 “奇怪,老板怎么会免费送给咱们吃呢?这可是十一两银子啊。” 众人疑惑不解。 卫锦儿却突然笑道:“我知道了。肯定是刚推出的新菜,许多客人都跟我们一样,没有点,厨房又做多了,所以老板就决定送出来几份,让我们尝尝,也好为他宣传一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醒悟过来。 “不错,锦儿姑娘说的对,应该就是这样了。这新出的菜这么贵,没有人点也是正常。” “哈哈,我们今天倒是走运了。” “来来来,咱们先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五人都兴高采烈地伸出了筷子。 毕竟是免费的,而且是五六两银子一盘,即便是不好吃,吃着也愉悦。 “这味道……” “好吃!太好吃了!” “这鲫鱼当真是鲜美,味道更是奇妙啊!” 五人一吃,立刻目光一亮,赞不绝口。 “快,尝尝这鲫鱼汤。” 五人各盛了一碗,喝了第一口,便满脸惊奇之色。 “好鲜的汤!” “奇怪!我曾经也来这里吃过一次,也喝过这鲫鱼汤,但是那味道与现在相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请来的大厨,同样的东西,竟然能够做出另一种更为鲜美百倍的味道,实在令人惊奇啊!” 五人又惊又喜,称赞一番,皆又低下头喝了起来。 这一顿饭真是吃的有滋有味,开心至极。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桌上的菜都被吃的精光。 五人个个吃的肚子紧绷,意犹未尽。 “以后要是有钱了,天天来这里吃,那可是比做神仙好要快乐啊。” 微胖青年靠在椅子上感叹道。 其他人深以为是。 “一会儿得谢谢老板啊。” 另一名青年笑道。 “那是自然,这送的两个菜,滋味实在美妙,下次再来,一定得点。” 微胖青年摸着肚子道,随即对着楼下喊道:“小二,结账!” 外面的画舫正有青楼艺人在弹琴唱歌,酒楼这个时候的人,还是非常多的。 卫言见大家都在忙碌,只得自己跑了上楼,见是卫锦儿那桌叫着结账,不禁一笑,走了过去。 “是你啊。” 微胖青年看了他一眼,从荷包里掏出了五个铜板,递到了他的面前,道:“你们这里的菜不错,你既然是锦儿姑娘家的亲戚,这小钱就打赏你了。” “谢谢客官。” 卫言并未推辞,接过铜钱,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道:“一共十二两银子,客官下楼结账便是。” 众人起身下楼。 卫言正准备收拾桌子,卫锦儿瞥了他一眼,道:“挣的钱的自己攒着,不用给我家里,到时候好找个地方搬走,总是住我家也不太好,你说呢?” 卫言点头道:“锦儿姐说的是,我会尽快搬走的。” 卫锦儿收回目光,跟着下了楼。 卫言继续收拾桌子。 五人下了楼,去柜台结账。 微胖青年拿出了银子,对掌柜笑道:“今日你们酒楼送的那两个新菜,味道着实不错,非常美味,本公子回去后,会帮你们宣传宣传的。你们老板呢,我们当面感谢一下。” 掌柜接过银子,称了一下,方满脸微笑地指着正端着盘子扛着抹布下楼的卫言道:“那不是,老板正忙着呢,客官不用客气。” 微胖青年转头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其他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皆是神色一滞,满脸愕然。 卫锦儿更是张口结舌,忍不住道:“他……他不是店小二吗?” 掌柜笑道:“他是我家老板,见店里太忙,其他小二都忙不过,所以才去帮忙的。至于送给你们的那两道新菜,也是老板过来亲自吩咐的,说你们之中有一个是他姐姐。” 卫锦儿心头一震,顿时满脸涨红,脑中一片空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公子,公子!你还没有忙完么?画儿一个人在包厢里害怕。” 《大炎驸马》正文 第31章 奖金 夜风拂来,有些凉意。 桥上人来人往,河中灯火通明。 画舫上,琴瑟和鸣,歌声婉转,引得无数喝彩。 但这一切,都与卫锦儿无关。 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她痴痴傻傻,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走出的酒楼,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连同伴的问话声,告别声,都没有听见。 回到家后。 她便回了房间,在房间里呆坐了半晌,方倒头睡去。 她觉得这是一场梦。 一定是梦。 一个从乡下来的投奔他们的穷小子,这才几天没见,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城中生意最火爆的酒楼的老板。 这怎么可能? 但天亮以后,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母亲。 因为这件事,令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醉仙楼又一次火了。 新出的两道菜,红烧鲫鱼和鲫鱼汤,成了红烧肉之后的又一大爆款。 就连青楼的女子都赞不绝口。 红烧肉好吃是好吃,但是太过油腻,吃多了会变胖,但是鲫鱼汤就不同了,吃再多也没事,据说还能美容养颜呢。 于是,醉仙楼的名字,一天更比一天响亮,生意也更加火爆。 晚上要是去晚了,肯定没位了。 虽然酒楼的大厨,掌柜,店小二等打杂的,工作量都比原来大了很多倍,但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而且更加勤奋和兴奋。 因为卫言不仅给他们每人加高了工钱,还宣布从每月的利润中拿出百分之一,当作他们每月的奖金。 谁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待遇,更没有享受过。 即便是刘婵,在听了卫言的提议后,也是满脸惊讶。 还能这样发工钱? 要知道,现在醉仙楼每月的利润,最少也是两千两,百分之一便是二十两。 酒楼中除去卫言和刘婵,就只有十五个员工。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每个员工每月除了拿固定的工钱以外,还会有额外一两多的奖金。 这还只是保守的估计。 看这架势,酒楼每月的利润都在攀升,到时候,说不定每人的奖金将会提高到二两,三两,甚至是五两! 这样的工钱,搁在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在其他高级酒楼,像大厨,一个月最多也就二两银子,至于打杂的,小二,最多几十文钱。 所以,当卫言把这个决定告诉掌柜时,钱之松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的不能再精彩,以为这位小老板脑子出毛病了呢。 不过,当刘婵也同意这个决定后,他就彻底凌乱了。 这么高的工钱,这是要羡慕嫉妒死其他酒楼,甚至其他行业的人啊!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厨和店小二,以及那些打杂的,一时之间,大家都反应不过来,觉得掌柜的肯定是在开玩笑。 待再三确认两个老板都同意后,大家顿时激动的雀跃欢呼,把从酒楼前经过的路人吓的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暴乱呢。 当他们得知这个奖励方法是卫言提出并决定的后,大家对这少年,自然是感激涕零。 这个时候,从来没有老板会在乎底下工人的死活,不想法设法克扣工资就算不错了,哪里还会想办法涨工钱。 所以,大家都铆足了劲,拼命干活,一是要报答老板的大恩,二是要让酒楼的生意更好,这样他们才能拿更多的钱。 一时之间,众员工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即便汗流浃背,被客人呼来换取各种辱骂,也陪着笑脸,心头欢喜。 当然,卫言还下了规定,让大家笑脸服务客人,不能因为对方的穿着谈吐,或者没钱吃好菜,就冷着脸,从客人进门到出门,一定要微笑服务。 大家自然都点头同意,表示一定遵守。 那名烧火的青年王二甚至笑道:“哪怕客人对着我尿尿,我都张嘴微笑,绝不发怒!”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当晚上刘婵带着刘子君来酒楼时,明显感到酒楼的气氛不一样。 不管是店小二还是掌柜,甚至是厨房正在做菜的大厨,脸上皆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就连摘菜的大婶,也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有些古怪,但这笑容很能调动气氛,看着便开心。 “各位公子请,是在这大厅,还是要楼上的位置?” 几名男子进来,店小二连忙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其中一名高个男子似乎心情不好,闻言顿时怒道:“瞎了你的狗眼!我等是在这大厅吃饭的人?以为我们没钱是吧?没资格去楼上?” 店小二连忙赔笑道:“客官误会了,小的绝对没这个意思。客官楼上请。” “啪!” 那名高个男子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怒道:“滚一边去!我们自己认识路!” 店小二被打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却又一下子站直,立刻把另一边脸凑了过去,满脸笑容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要是还想打,请打这边。” 那高个男子:“……” 其他几名男子连忙拉住了他,劝说道:“吴兄,心情不好,也不能跟一个小二发火,人家又没有招你惹你。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是街上的痞子,故意来找事呢。” 说罢,连忙对店小二说了声抱歉。 那吴姓男子见大厅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顿时尴尬,立刻低着头,快步上了楼。 店小二脸上印着红红的巴掌印,依旧满脸灿烂笑容地跟着上了楼。 刘婵和刘子君看着这一幕,皆是面面相觑。 “婵婵姐,卫公子好像很会做生意呢。” 刘子君轻声道。 刘婵目光闪烁,道:“那家伙可不仅仅会做生意。” 刘子君笑道:“是了,还会写书,讲笑话呢。” 刘婵没有告诉她与卫言谈话的事情,笑道:“那家伙的身上秘密有很多,咱们慢慢挖掘。” 刘子君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又慢慢消失,叹息了一声,道:“婵婵姐,我以后恐怕不能再出来了。” 刘婵转过头,看着她道:“我知道。” 刘子君一愣,目光中露出了一抹疑惑,这个消息她也是来之前才知道的。 刘婵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轻声道:“子君,别怕,你会没事的。” 她眯起眸子,看向了楼下,道:“就像卫言故事里所说的,恶人自有恶报,倘若不报,自有天来收!” 《大炎驸马》正文 第32章 长公主 这一日。 卫言正在酒楼煮红烧肉,外面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热闹的呼喊声。 “长公主回来了!” “快去看啊!长公主带着匈奴的右谷蠡王回来了!听说这次足足杀了五万匈奴呢!” 卫言心头疑惑,从厨房出来,见街道上人声鼎沸,众人如潮水一般向着城门口涌去,满脸兴奋之色。 “长公主?” 卫言仔细回忆了一下,武帝时期的确有长公主,但既然是公主,怎么可能去杀匈奴呢。 看来,这里与历史也不同。 而且看现在这情况,这位长公主在京都百姓中的人气,出奇的高啊。 卫言抬头看了一眼,见早早来到酒楼的刘婵,此时也站在二楼的栏杆上,望着下面。 他想了一下,转身上了楼,来到刘婵的旁边,扶着栏杆,向下望去。 无论男女老少,此时皆向着城门口涌去,像是曾经那个世界追星般疯狂。 “长公主很厉害?” 卫言奇怪地问道。 对于这位长公主,他是真的没有一点记忆。 刘婵转过头看着他,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惊讶,过了几秒,方反应过来,道:“你刚来京都不久吧?没听说过长公主也正常。长公主三年前便已经驻守在边境,今日方归来。” 说到此,这位向来自傲的少女眸中,露出了一抹由衷的敬佩,道:“长公主从小便喜爱兵法,从十四岁时,便跟随卫青大将军学习排兵布阵。十八岁第一次出征,独自带领三千骑兵,斩杀匈奴两万人。十九岁独当一面,带领两万大军,深入草原,遇到匈奴主力十万大军,竟杀的对方丢盔弃甲,连王室女眷都丢下了。那一年,卫青大将军去世,长公主带着匈奴右贤王的家眷和八千俘虏归京,举国震动,被陛下封为长公主,兼镇国大将军。参加完卫青大将军的葬礼后,长公主便又返回返回边境,这一去,便是三年。这三年之中,更是杀敌无数,使得匈奴再也不敢越我炎境一步。此次回来,也是陛下想念,故而召见,谁知长公主竟然又带回一件大礼,竟又击杀了两万匈奴,俘虏了匈奴右谷蠡王回来。这等盖世功绩,自然是值得全场百姓崇拜和迎接。” 卫言见她说到长公主这些攻击时,双眸明亮,满脸红光,显然对那位长公主也崇拜的很。 “那长公主是陛下的……什么人?” 卫言有些好奇,十九岁去往边境,三年未归,如今也才二十二岁,到底是武帝的妹妹呢,还是女儿?或者是姑姑? 都有可能。 古代的皇帝,佳丽三千,哪怕六七十岁了也能播种。 估计去世的时候,孩子刚出生不久。 下一代皇帝虽然可能三四十岁了,也得叫那婴儿弟弟或妹妹,甚至是叔叔或姑姑。 刘婵看了他一眼,道:“长公主是陛下的姑姑。” 姑姑啊? 二十二岁的姑姑,四五十岁的侄子,想想挺有趣。 不过这武帝也是厉害,当政期间,不光男子英雄年少,连女子都巾帼不让须眉。 匈奴可真够倒霉的。 “陛下很宠长公主,也很尊重她,听她的话。” 刘婵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当初长公主在京都,我父王和兄长,可能也不会出事。那巫蛊之祸,更不可能发生。” 卫言心头一动,道:“长公主与前太子关系可好?” 刘婵摇了摇头,道:“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她与卫皇后的关系很好,与卫青大将军更有师徒之谊。如果她在的话,定能劝醒陛下,使得卫家与太子不至如此。” 卫言也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随即他目光一亮,道:“婵姐,既然如此,那长公主回来了,那些事情,是否可以翻案?” 刘婵苦涩一笑,道:“陛下再宠爱长公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个错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杀错人了。至于长公主,即便受宠,回来后,也得小心翼翼。功高震主,而且陛下身边还有那么多小人。陛下动怒,连太子和卫皇后都不能善终,何况是她。她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卫言点头道:“说的是。” 刘婵目光一闪,看向了下面的街道,到:“不过,长公主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她比我们强大多了,她既然回来了,咱们的胜算自然也大了许多。而且,子君的危险也解除了。” “子君?” 卫言奇怪地看着他。 这时,桥那边不远处的主道上,人们突然齐声高呼:“长公主!长公主!” 一队身穿铠甲,手执利兵的甲士在前。 随即,一群骑兵簇拥着一匹白马,紧随其后。 那白马之上,坐着一名身穿银色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高挑女子。 虽然看不清脸颊,却能看出那身影挺立如剑,英姿飒爽,非同一般。 刘婵看着那道身影道:“子君的母亲,是秦朝皇室血脉,与卫皇后关系极好。当初巫蛊之祸,只是在陛下面前为卫皇后和太子说了几句话,便被盛怒之中的陛下下令处死。陛下多病,那江充苏文之辈,最近又诬蔑子君,说她怨恨母亲被处死,偷偷用巫蛊之术诅咒陛下。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是就像曾经的太子,有些证据,根本不是用来找的,而是用来捏造的。子君现在被囚禁在自己的小院,不能再出来了,只怕江充等人,很快就能在那小院中挖出木偶。我本来准备找你帮忙的。” 说到此,她松了一口气,道:“还好,长公主回来了,今晚我会去见她,跟她说说现在的情况。她向来很爱护子君,一定不愿意看到子君被残害的。” 卫言沉默了一下,道:“我与子君也算是朋友,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快开口。” 刘婵看着她道:“卷入这种事情,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胆战心惊地活着,一个是被诛三族。你敢吗?” 卫言笑了笑,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只粉色的手帕,道:“你说呢?” 刘婵看着他手中的手帕,突然灿烂一笑,道:“你连本郡主的胸衣都敢偷,自然是敢的。” “胸……胸衣?” 卫言一听,张口结舌。 “啪!” 刘婵直接给了他一耳光,一把夺过了那像手帕的胸衣,骂道:“流氓!” 卫言:“……” 《大炎驸马》正文 第33章 偷艺 刘婵走了。 带着她的胸衣和怒气走了。 卫言捂着印着巴掌印的脸颊,在栏杆前愣了一会儿,方回到包厢,问正在喝鲫鱼汤补胸的小丫鬟道:“画儿,你们女孩子的胸衣,长的像手帕吗?” 小丫鬟睁大眼睛,一脸懵。 胸衣怎么可能像手帕呢,公子这是故意在跟她开玩笑,还是在暗示她什么呢? 嗯,肯定是在暗示她什么。 小丫鬟连忙放下美味的鲫鱼汤,羞答答地低下头,心头窃喜地扒开了自己的衣服,红着小脸道:“公子自己看呗。” 卫言看了一眼,突然感觉自己可能被骗了。 那明明就是手帕,怎么可能是胸衣? 那家伙虽然胸前没料,但也不至于用那么小的手帕遮胸。 可恶! 这是故意给他一巴掌的。 原因呢? 要什么原因? 女人动手,还需要原因? 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卫言暗暗决定,这一巴掌,到时候一定要讨回来。 管她什么郡主公主,只要嘴巴离不开他,那就够了。 “公子,需要……需要奴婢脱掉么?” 画儿小脸羞红,咬着嘴唇,外衣已从肩上褪了下来,露出了一对雪白的玉肩,在窗口阳光下,白的诱人。 胸前亵衣遮掩,浑圆挺翘,已初具规模。 卫言惊醒过来,连忙摆手道:“不用,我就看看,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哦。” 小丫鬟撅起小嘴,鼓起了腮帮子,像个小蛤蟆。 中午的生意依旧火爆。 今日由于长公主回京,许多老朋友聚在一起,从城门口回来时,自然要找个酒楼喝上几杯。 醉仙楼的红烧肉,红烧鲫鱼,鲫鱼汤,如今皆是火爆菜品,不仅吸引了无数回头客,也吸引了许多新客。 卫言见店小二忙不过来,连忙下去帮忙。 同时心里暗暗决定,再招几个小二,如果可以把店小二全部换成青春少女,自然是更好。 当然,这里是正经酒楼,靠菜取胜,也没必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画儿一个人在包厢里,气鼓鼓地喝着鲫鱼汤,嘴里嘀咕道:“公子肯定是嫌弃人家胸胸小,多喝点,长大点。” 卫言端着菜,进了其中一个包厢时,一名矮胖青年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满脸堆笑道:“小二,你在这里一月的工钱是多少?” 卫言看了一眼这张笑脸,又看了一眼另外三名青年,笑道:“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矮胖青年和另外三名青年,皆是一愣,相视一眼,都有些吃惊。 一个店小二而已,一个月能拿一两? 矮胖青年笑眯眯地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道:“这是十两,想要吗?” 卫言摇头,道:“不想要。” 矮胖青年顿时一僵,干笑一声,直接把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道:“小二,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这样啊。” 卫言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立刻收起银子,道:“多谢哥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 说罢,转身就走。 那矮胖青年顿时一愣,连忙起身道:“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卫言站住,转过身来,满脸笑容道:“哥们请说。” 哥们? 矮胖青年嘴角抽了抽,满脸堆笑地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你去厨房,把大厨制作红烧肉和红烧鲫鱼,还有鲫鱼汤的方法偷偷记下来,然后告诉我。” 说完,又拿出一锭银子,笑道:“这是二十两。到时候,都是你的。” 卫言心头暗笑,原来是来偷师学艺的。 “这……” 他立刻装作一脸惶恐,道:“这什么行?要是被老板发现了,我会被活活打死的。” 矮胖青年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笑道:“没事的,你去厨房端菜时,故意多停留一会儿,只需把那些所用的材料记下来就可以了。我不说,你不说,你家老板怎能知道呢?看看,这可是整整二十两啊,你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卫言一脸害怕的表情,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肯定会没命的。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矮胖青年顿时目光一亮,道:“你尽管说。” 卫言咬了咬牙,道:“除非,你给我一百两。” 此话一出,矮胖青年顿时脸色一变,道:“一……一百两?” 那另外三名青年,立刻站起来,准备怒骂。 矮胖青年连忙摆手,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别动,干笑道:“小二啊,这一百两太多了,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你怎么能狮子大开口呢。” 卫言道:“那算了,那我出去了。就算是一百两,也买不了我的命,你愿意,我还不敢呢。” 正要离开时,矮胖青年猛一咬牙,一把拉住他道:“好!一百两就一百两!只要你把东西偷过来,给你便是!” “先给钱!” 卫言伸出了手。 “你……” 矮胖青年滞了一下,却并未犹豫,当机立断,立刻转过身,对那三名青年来道:“我身上钱没带够,都把身上钱拿出来凑一下,我回去后就还你们。” 那三名青年见此,只得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凑够一百两,矮胖青年递到了卫言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二,拿了这一百两,就要好好办事,若是你没有得手,你应该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 卫言立刻接过钱,出了门,然后进了另一个包厢,把银子给了画儿。 画儿惊喜道:“公子,又分账了么?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吧?不如……” “想都别想!” 卫言直接撂下一句话,便出了门。 不多时。 卫言回到那个包厢。 矮胖青年连忙站起来迎接,满脸期待地道:“怎么样?得手没?” 卫言点头,道:“拿笔来!” 矮胖青年顿时激动无比。 他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连忙在桌子上摆好,道:“你快说,我来写。” 卫言夺过笔道:“我自己写,你别在旁边跟我说话,东西太多,我怕我忘记了。” 他想想该怎么编。 “好,好!” 矮胖青年满脸堆笑,连忙退开,与那三名青年相视一眼,脸上皆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吴兄,这下好了,等你们招客楼也会做这三道菜后,生意肯定也会像这醉仙楼一般火爆。” 一名脸上生痘的青年,有些讨好地道。 那矮胖青年笑道:“生意好起来是肯定的,不过,我那酒楼的位置,可比不上这醉仙楼。能有这里一半的生意,我就知足了。” 另一名青年也连忙拍着马屁道:“吴兄这真是人生赢家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酒楼,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据说那新娘子,生的千娇百媚,好看的很呢,真是羡煞旁人也。” 第三名矮个青年嘿嘿一笑,道:“吴兄,听说你那新娘子的身份,可不简单啊,据说那位不仅漂亮,而且出身高贵,有……有……” “有什么?” 另外两名青年连忙好奇地问道。 矮个青年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道:“有皇家血脉呢。” 此话一出,另外两名青年顿时脸色一变,吃惊道:“当真?吴……吴兄,当真?” 那名吴姓矮胖青年,淡淡一笑,道:“那女孩的确是皇家血脉,是前太子的女儿,不过如今就是普通百姓一个,现在借助在亲戚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和首饰都没有,不然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 “嘶……” 两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前太子的女儿?要不是发生那事,现在人家可位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公主啊!” “是啊,要不是发生那件事,咱们现在恐怕连看都看不到人家,就算远远的看到了,也得立刻跪地磕头啊。” “嘿嘿,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有皇家血脉,还是出身高贵,比那些富家子女可要强太多了。吴兄真是好福气啊。” 三名青年满脸艳羡。 吴姓矮胖青年心头得意,却故作不屑一顾道:“管她出生如何,到时候进了我家门,就是我的人。到时候,我让她跪着便跪着,让她趴好她便趴好。她要是敢耍什么公主脾气,哼,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名矮个青年满脸猥琐的笑意,低声道:“吴兄,到时候,可要让咱们一饱眼福哦。那可是位货真价实的皇家人,听说模样漂亮的很呢,啧啧,想想都流口水呢。” 要是旁人,他肯定不敢这样说,眼前这位,可是经常跟他一起在青楼厮混,还经常互换丫鬟的好友。 吴姓青年瞥了他一眼,见他那垂涎欲滴的模样,心头知晓他的意思,咧嘴一笑,道:“放心吧,一个女人而已,我没那么小气。管她什么是皇家血脉,什么公主,到时候只不过是我吴青的一条母狗而已,我玩腻了,自然有你们的份儿。” 另外三名青年一听,顿时激动不已,满脸亢奋的表情,连忙道谢讨好,继续大拍马屁。 吴姓青年满脸受用,站起身,走到卫言的身边道:“记的怎么样了?” 桌上的竹简,竟是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有记。 卫言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要把那杆笔给握断。 “怎么回事?你一个字都没有记?” 吴姓青年见此,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脸上涌起一股怒气。 卫言握紧笔,忽地蘸墨,开始动笔,越写越快,越写呼吸越急促,胸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发出来。 《大炎驸马》正文 第34章 深夜交谈 已是亥时。 河岸两边,游人渐少。 而河面画舫之上,依旧灯火通明,歌声荡漾。 卫言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画儿,去往刘病已家。 但是当他走到小院门口时,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该怎么说? 就凭他一面之词,人家会相信他?会不会以为他被少女拒绝了,便故意说那男子的不是? 就算刘病已相信他,那少女会相信? 人家都已经定亲,他再这般纠缠说人家未来相公的坏话,岂不是更被那少女看不起? “公子,要奴婢敲门吗?” 画儿奇怪地问道。 既然都来了,公子干嘛不进去呢? 卫言抬起头来,道:“敲门吧。”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女陷入深渊。 毕竟当初在牢狱中,那女孩曾不顾自己的清誉救过他,虽然拒绝了他,但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画儿敲门。 刘病已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来:“谁?” 想必他这个时候,手里还拿着棍子。 即便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有些人还是觉得让他活着是多余。 “病已,是我。” 卫言答了一声。 刘病已立刻跑过来打开了门,满脸惊讶道:“言哥,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卫言把手里的菜递给了他,走进了小院,道:“还是热的,吃吧。” 刘病已虽然已经吃了晚饭,但是对于他带来的饭菜,从来都觉得吃不够,立刻在小院上的石桌上摊开,却并没有急着吃,看着他道:“言哥,这么晚来,一定是有事吧?” 卫言沉吟了一下,方看着他道:“你知道舞忧那未来的夫君叫什么名字吗?” 刘病已愣了一下,道:“好像叫吴青。” 卫言心头顿时一沉,来到时候,他还希望只是巧合,自己可能猜错了,但是现在看来,的确是那个人了。 “吴青有自己的酒楼,名叫招客楼,对吗?” 卫言问道。 刘病已放下了筷子,道:“我只知道那人的确有一家自己的酒楼,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言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卫言沉默了一下,方道:“病已,你认识刘婵吗?赵国的郡主。” “刘婵?” 刘病已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并不认识。赵国的刘丹,我倒是听过。” 卫言点了点头,道:“就是刘丹的妹妹。” 不认识也不奇怪。 当初高祖除掉异性王,分封刘姓王,全国十几个同姓诸侯王,生的子女更是数不清有多少。 身为前太子的长子,常年在京都,自然有很多不认识。 “这事跟那刘婵有关系?” 刘病已神色凝重,凡是牵扯到皇室人员的事情,肯定是大事。 卫言笑道:“跟她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刘婵认识,而且还成了她酒楼的大老板。” 说着,便把怎么样结识刘婵,最后怎样成为醉仙楼大老板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刘病已。 刘病已听完,满脸惊异之色,道:“言哥果然厉害,这样就成了酒楼的大老板?不过,那刘婵既是赵国郡主,估计不单单是因为你做的菜好吃,可以赚钱,才答应你这么苛刻的条件吧?” 卫言点了点头,道:“她是为了江充而来。” “江充?” 听到这个名字,刘病已脸色一变,眸中立刻露出了深深的恨意。 就是这个人,让他家破人亡的。 卫言把刘婵对他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道:“病已,你若想报仇,她应该可以成为盟友。” 刘病已听完,目光闪动,沉默了一会儿,方道:“言哥,江充是陛下的宠臣,内还有苏文等人勾结,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扳倒的。稍有不慎,便是杀头之罪。毕竟陛下现在……哎,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再等等。” 卫言微微一笑,道:“说的是,的确要再等等。” 这少年果然如历史上那般能够隐忍,不愧是以后能成大事帝王。 他目光一闪,又道:“不过,咱们必须要小心,据刘婵所说,江充等人并不准备善罢甘休。丙吉大人已经受到多次弹劾和诬蔑,曾经为太子和卫家说话与亲近的人,也被他们视为肉中刺,眼中钉,正在竭力借巫蛊之术铲除。陛下年老昏聩,已分不清是非,极容易被那些奸人利用,所以,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刘病已坐直了身子,道:“言哥可有计划?” 卫言目光一寒,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病已正要让他说具体点时,卫言摇了摇头,道:“暂时不说这些,长公主刚回来,相信那些奸人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我说这些,只是让你知道,你并非是孤军奋战。我与刘婵,都会帮你的。” 刘病已起身,弯下腰,对着他长长地行了一礼,道:“言哥,大恩不言谢,病已铭记在心。” 卫言笑了笑,道:“好了,现在,我们该回到正题,说说你家妹子的事情了。” 刘病已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立刻坐好,心头忽地有股不详的预感。 卫言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把今晚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他。 刘病已认真地听着,听到最后,握紧了拳头,眸中满是怒火,恨恨地道:“无耻小人!” 卫言看着他道:“你应该不会觉得我是恼怒你家妹子不选我,所以才故意诬蔑那家伙吧?” 刘病已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正色道:“言哥说哪里话,我当然不会这么想。言哥做事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当初在牢室中,还不认识丙吉大人,便敢冒着杀头危险,大声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言哥是我刘病已一辈子的朋友,唯一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卫言“咳咳”了一声,老脸微红,想了想,道:“不过这事,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告诉舞忧比较好。” 刘病已皱起眉头,道:“言哥说的是,舞忧现在已经与对方定了亲,已经准备嫁给他了,而且这些话又是从你口中得知,我若是说了,她肯定不会相信的,反而有可能会……” “会轻视厌恶我,觉得我心胸狭隘,故意诬蔑她未婚夫,对吗?” 卫言有些自嘲道。 刘病已叹了一口气,满脸歉意道:“当初是我太在意她自己的想法了,若是当初我强行撮合你们,她自然不敢违抗,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卫言摇头道:“我可不希望娶一个被强迫的女子。病已,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此事不宜拖延,必须快些解决。” 刘病已沉吟了一会儿,看着他道:“今日史家派人来对我说,明晚吴青请我们吃顿饭,认识一下。到时候,我,舞忧,解忧,以及媒婆都会去。言哥,不如明晚你也去,咱们想办法让那无耻小人的嘴脸,当着舞忧的面暴露出来,到时候舞忧自然会厌恶他。你说如何?” 卫言思考了一下,点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如今只有舞忧只有愿意,才能彻底解除婚约。” 两人又探讨了一会儿明晚可能发生的情况。 卫言见天色已晚,带着画儿,告辞离去。 “病已,这几日我准备买一座小院,总是寄宿卫家也不太好。到时候,请你来吃饭,不过,你得帮忙打扫卫生才是。” 临走时,卫言笑着道。 刘病已目光一亮,道:“好,我到时候喊解忧和舞忧一起,保证帮你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卫言挥手离去,心情突然变的很好。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他感叹了一声。 旁边紧挨着他的画儿,连忙接口道:“嗯嗯,公子,这么好的月色,画儿想……” “不准想!” 卫言一口堵住了她。 画儿撅起小嘴,嘀咕道:“人家都还没有说完呢。” 《大炎驸马》正文 第35章 礼物 第二天。 一大早,刘婵就风风火火地赶到酒楼,让卫言快些做一大碗红烧肉,以及新出的红烧鲫鱼和鲫鱼汤。 “晌午之前,必须要做出来!你亲自下厨!” 刘婵下了命令,第一次这般严肃,竟搬个小板凳,亲自在厨房里监督。 卫言没有多问,立刻让大厨准备新鲜食材,亲自动手烹饪。 能够让这位赵国郡主紧张的人并不多,联想到昨日她说的话,以及长公主从边境归京,那还用猜吗? 红烧肉很快煮在了锅里。 新鲜的鲫鱼也用各种调料腌制了起来。 卫言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她的旁边。 两人一起仰着脖子,望着灶台。 被两个老板这般盯着,厨房里的大厨和打杂的,皆很紧张,甚至有的菜都忘记放盐了。 卫言决定率先打破沉默,道:“昨天回来的那个?” 刘婵犹豫了一下,方点头,左右张望了一眼,方低声道:“保密。” 卫言点头,表示了解。 既是长公主要吃的东西,自然是要保密的,不然被人想方设法下毒,或者故意诬蔑长公主与赵国勾结,那就麻烦了。 长公主昨日刚回京,全城百姓主动迎接,欢呼如雷,估计这画面早已传到了那位陛下的耳中。 陛下会怎么想? 功高震主,人心所向。 这可不是一个为人臣子该有的荣耀。 如果长公主够聪明的话,这个时候,肯定要行事低调,不能让那些奸人抓住任何把柄。 否则,以那位陛下如今的状态,管你多大功劳,管你是否血脉至亲,一律视为敌人。 “婵姐,你认识刘病已吗?” 卫言又低声问道。 “刘病已?” 刘婵先是一愣,随即心头一震,道:“你是说,那位……前太子的长子?他还活着?” 卫言点了点头,道:“当然,而且当初与我同住一间牢房。” 刘婵满脸惊愕,过了片刻,方坦白道:“那日与你在酒楼相遇后,我便让人查过你,知道你坐过两年牢,而且是因为卫太子的事情被牵连的。所以,我才敢让你来酒楼。毕竟,我那仇人,也算是你的仇人。不过,并不知道卫太子的长子竟然还活着。按说,以陛下的性格和当初的盛怒状态,不可能让他活着的。” 卫言叹息道:“当初若不是丙吉大人拼死保护,以违抗圣令的代价阻止宦官郭穰带人进去,只怕我和刘病已都活不到现在。” “丙吉?” 刘婵道:“此人我似乎听说过,为人忠厚正直,颇受陛下信赖。你与他也认识?” 卫言笑道:“我那西游记,便是他让我记录下来,准备帮我出书的。” 刘婵惊讶道:“看来那位丙吉大人,对你颇为看重啊。” 卫言道:“丙吉大人当初送我入卫家,知晓卫家已自身难保,我也一贫如洗,在京都没有可投靠之人,便准备帮我出书,让我赚些钱财好生活。说实话,他算是我在京都最大的一个恩人。” 刘婵点头道:“这倒是,救你性命,还帮你生活,的确是大恩。” 说到此,她忽然笑道:“不过,恐怕丙吉大人不知道,你的厨艺如此了得,如今已经成了这酒楼老板,衣食无忧了吧。” 卫言拱手,一本正经道:“郡主也对我有大恩。” “哦?” 刘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既是如此,三七分,不如改成五五分呗?” “哎呀!” 卫言突然叫了一声,立刻起身走到灶台边道:“该煮鲫鱼汤了。千滚豆腐万滚鱼,这鱼汤一定要早早煮上才美味。” 说罢,开始忙碌起来。 刘婵含笑看着,眸中光芒闪动。 很快到了中午。 刘婵带着刚出锅的红烧肉,红烧鲫鱼和鲫鱼汤,坐着马车,快速离开。 中午的客人,没有晚上火爆。 店里还算忙得过来。 卫言和画儿吃了午饭,便出了酒楼,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向着刘病已家里走去。 晚上要去招客楼吃饭,到时候与刘病已一起出发便是。 这会儿时间,他决定给画儿和刘解忧买点首饰。 至于刘舞忧,不是他不想买,而是现在买,估计人家也不会要,甚至会觉得他人品低劣,更加厌恶。 今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好事。 无论刘舞忧是否会醒悟,现在都不是送她礼物的时候。 “公子,这个镯子好漂亮呢。” 画儿停在了一个摊位前,双眼放光地看着上面的一只金镯子。 那金镯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卫言走过去看了看,拿起旁边一只淡绿色的玉镯,道:“我觉得这个挺好,你那金镯子太俗,戴着像土豪。” “土……土豪?公子,什么叫土豪啊?” 画儿满脸疑惑,目光依旧盯着那只金镯子,撅着小嘴道:“可是,人家就想要金子嘛。” “俗!” 卫言嘀咕了一声,拿起了那只金镯子,怎么看怎么俗。 这个时候可没有真金子,都是黄铜制作而成,对于看惯黄铜的卫言来说,怎么看都不顺眼。 不过既然这小丫头喜欢,那就买吧。 千金买开心,也是值得的。 “老板,这两个都要了。” 卫言把金镯子给了老板,让他包起来,然后拿起画儿的手,把手里的玉镯戴了上去。 画儿的手腕纤细雪白,戴上这淡绿色的玉镯,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画儿怔怔地看着,突然道:“老板,不要那枚金镯子了,就要这枚玉镯。” 随即对着卫言甜甜一笑,道:“还是公子有眼光,奴婢现在才发现,这枚玉镯才好看呢。” 卫言却道:“老板,那枚金镯子包起来吧,我送给别人。” 画儿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撅起小嘴道:“公子偏心,那金镯子肯定贵些。” 老板把包好的金镯递过来,笑道:“哪里哪里,小姑娘可别错怪你家公子了,其实这两个镯子,价钱都差不多的。” 画儿愣了一下,道:“真的吗?” 老板满脸堆笑道:“真的,玉镯是十,金镯也是十。” 画儿又笑了起来,满脸开心,在阳光下晃动着手腕上的玉镯,道:“公子你看,好漂亮呢。” 卫言笑着点头,拿了十个铜板,十两银子,递给了老板。 金镯子虽然表面是一层铜皮,但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十两银子不贵。 老板笑着接下,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 当卫言拉着画儿走了一段距离后,画儿才反应过来,别过头看着那摊位和满脸堆笑的老板,一脸懵道:“公子,奴婢刚刚看到你给他十两银子了。” 卫言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去,道:“不用感动,你那玉镯的确是十两银子。” 画儿依旧向着后面别着头,怔怔地望着那摊位,过了半晌,方回过头来,小嘴一扁,委屈道:“公子莫不是觉得奴婢是个傻子?” 卫言:“……” 《大炎驸马》正文 第36章 解忧的心思 刚到门口,便听到小院里传来了刘解忧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和刘病已心不在焉的应答声。 卫言用力敲了敲门,粗着嗓门道:“谁家的小麻雀在叽叽喳喳叫唤,抓起来拔毛,吃掉!” 小院里安静了一下。 随即,便传来了刘解忧针锋相对的大喝声:“谁家的小狗狗在外面狂吠,抓起来拔毛,阉了!” 卫言:“……” “吱呀!” 院门打开。 刘解忧一身鹅黄襦裙,俏生生地站在门里,笑嘻嘻地道:“言哥哥,就知道是你。” 卫言推开门,一把揪住她的小脸,用力扯了扯,方道:“既要阉了小狗狗,为何还要拔毛呢?” 刘解忧“哎呀”了一声,挣脱了他的魔掌,道:“宫里太监阉割时,就要脱衣服呢。” 卫言手一伸,又要去揪她,却被她笑嘻嘻地躲开了。 “来呀来呀!来追我啊!” 俏萝莉开心地在小院里跑了起来,一蹦一跳,看着颇为兴奋。 卫言并没有再理睬她,目光看了刘病已一眼。 刘病已摇了摇头。 果然,这俏萝莉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否则,今天也不会这般兴奋了。 “画儿,你陪小忧去玩。” 卫言对身后的画儿吩咐道。 画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小跑了过去,笑道:“小忧,我来追你好不好?” 刘解忧立刻停下了脚步,兴致缺缺地道:“算了,我还是听言哥哥和大哥说话吧。” 卫言正在与刘病已小声讨论着今晚的计划时,见这俏萝莉凑了过去,立刻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了那枚金手镯,道:“小忧,送给你的。你去跟画儿姐姐比一比,看谁戴着好看。” 画儿又撅起了小嘴。 刘解忧接过手镯,打开看了一眼,戴在了手腕上,却并没有开心,道:“谢谢言哥哥。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与大哥在聊什么,干嘛我一来,你们就不说了呢?” 刘病已看了她一眼,道:“没聊什么,就是随便说说话,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没必要听。” 刘解忧立刻叉着腰,挺起胸膛,生气地道:“大哥,我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已经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说完,突然又凑到刘病已的身边,低声道:“大哥,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说了没?” 刘病已嘴角抽了一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 刘解忧一跺脚,气鼓鼓地道:“你不敢说,那我自己来说!我又不是姐姐那样的女孩子,我才不会害羞呢!再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呢!” 说着,便走到卫言的身边,蹲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仰着小脸,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言哥哥,你觉得小忧怎么样?漂亮吗?性格好吗?” 卫言愣了一下,正要说话时,刘病已连忙满脸尴尬地道:“好了小忧,咱们现在在为你姐姐的事情操心,你那事我到时候自然会帮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焦急,成何体统?” 刘解忧转过头看着他,疑惑道:“姐姐的事情?你们刚刚在聊姐的事情吗?姐姐不是已经与那吴青定亲,今晚见个面,吃顿饭,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么?” 刘病已脸色沉了下来。 刘解忧愣了愣,又回过头看着卫言,摇着他的胳膊道:“言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卫言看了刘病已一眼,道:“今晚解忧也会去,不如就先告诉她吧?免得到时候她没有心理准备,在酒楼胡闹。” 刘病已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言哥,你来说。” 刘解忧见两人神色不对,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站起身,在旁边的石凳上坐好,认真听。 卫言把昨晚在酒楼发生的事情,以及与刘病已商量好的办法,都一五一十地重新说了一遍。 刘解忧听着听着,小脸开始发白,两只小拳头也握的紧紧的。 待卫言说完后,她依旧定在那里,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卫言与刘病已都没有打扰她,也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今晚的事情。 半晌后,刘解忧方抬起头来,看着卫言道:“言哥哥,你知道姐姐为何会选那个坏蛋,而不选你吗?” 卫言自嘲道:“因为我穷呗。” 刘解忧点头道:“嗯,因为你穷。但是我知道,姐姐并不是因为自己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是为了我,为了大哥,你知道吗?” 卫言愣了一下,明白过来。 刘解忧看着他道:“言哥哥,现在你有了酒楼,有了钱,还结识了赵国郡主,你比那吴青更优秀。所以,如果再让姐姐选择一次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选择你的。” 卫言没有接她的话,道:“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先要让舞忧看清那人的真面目,立刻悔婚。” 刘解忧看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道:“言哥哥,那姐姐悔婚以后呢?” 卫言没有理她,看向刘病已道:“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刘病已站起身,拍了拍刘解忧的肩膀,示意她别说了。 很多时候,机会就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心头也都会有隔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还是顺其自然吧。 刘解忧心事重重,跟在后面。 当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时,愣了一会儿,心头忽地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也许她和姐姐可以一起…… 不,这一点都不荒谬。 很多人,甚至是皇帝,都是这样的。 有理可依,有据可查,不是吗? 想到此,她突然又开心起来。 可以让姐姐幸福,又可以让自己幸福,两全其美呢。 “言哥哥,言哥哥,有件事我必须要提前跟你说一下,免得你误会我。” 刘解忧追了上去,抱住了卫言的胳膊,一脸认真地道。 卫言停下脚步,疑惑道:“你说。” 刘解忧灿烂一笑,挺起胸脯道:“你别看我现在平,其实我很有潜力的哦。史家婶婶说,我以后肯定比姐姐的大呢。” 卫言:“……” 《大炎驸马》正文 第37章 老巫婆 招客楼。 吴青刚起来,头疼欲裂,恍恍惚惚。 昨晚太过兴奋,与几位好友吃过饭后,便去了青楼厮混,直到天亮方醉醺醺回来。 这一睡,便睡到了现在。 看看窗外天色,他猛然惊醒过来。 今晚可是个大日子。 虽然在他心里,并没有把那个女子当做一回事,但毕竟曾经是个站在枝头的凤凰,即便现在跌落到泥土里,也依旧比其他女子要强。 若能娶到手,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而且他曾经偷看过那女孩一眼,当真是生的高挑美丽,闭月羞花,比青楼那些女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所以今日,他自然要好好表现表现。 急匆匆洗漱完后,他便从后院出去,大声吩咐小二把酒楼打扫干净,一粒灰尘也不许看见。 接着,他拿着那份卫言写给他的单子,进了厨房。 时间紧急,他必须快点。 他自然不会亲自动手。 他看着单子念,两名大厨只管照做。 “五花肉用凉水洗干净,放进烧开的水里煮,煮熟后,立刻放进凉水里浸泡……” 随着他的吩咐,两名大厨有些懵。 凉水洗过的五花肉,再突然放进烧开的水里煮,然后再放进凉水浸泡,忽冷忽热,这肉还能吃? 能吃是能吃,只怕柴的难以下嘴吧? 不过,既然是老板吩咐,那就照做吧,反正这锅不是他们背。 招客楼位于城南菜市场数百米远的一条街道,离主干道较远,自然比不上醉仙楼的地理位置。 至于利润,在这片酒楼中,也算是偏中等。 此时已到傍晚,一共来了五桌客人。 吴青洗了个澡,换了身崭新的衣袍,头发也梳理的油光闪亮,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 史家府邸。 当卫言与刘病已兄妹来到门口时,刘舞忧刚好与一名穿着大红衣服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的妇人出来。 这是媒婆王婶。 刘病已上前打招呼。 当刘舞忧的目光看到卫言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蛋一红,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来呢? 刘病已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对媒婆解释道:“王婶,这是我兄弟,今日无事,刚好带着他去一起看看,不知可否方便?” 王婶打量了卫言一眼,满脸笑容道:“当然当然,人家吴公子可是开酒楼的,来再多的人都坐的下。” 在来的路上,卫言已经让画儿先行回府了。 本来他一个人去都感到尴尬,再带个丫鬟的话,就更讨人厌了。 刘舞忧走到刘病已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大哥,这种事情,怎么能……怎么能带他去呢?” 毕竟之前她曾拒绝了他,这种情况,大家都会很尴尬。 刘病已笑道:“是我邀请言哥的,言哥见多识广,待会儿可以帮我说说话,我怕去了没话说。” 刘舞忧蹙了蹙眉头,没再说话。 王婶连忙道:“时候不早了,快些走吧,免得让人家吴公子久等。” 一边走着,还一边啰嗦:“按说男女双方,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若不是你们哀求,老身才不愿意破坏这个规矩。不过你们可记好了,只准这一次,下次在成亲之前,可不能再私下见面了。若是被人家看到,影响多不好啊。” 刘舞忧低着头,红着脸,没敢吭声。 刘病已也只得点头称是。 刘解忧拉着卫言的袖子,翻着白眼嘀咕道:“不见面怎知美丑好坏?若是等成亲了再见,早就来不及了。” 这话自然被媒婆听到了,不过见她是小丫头,也没计较,倒是见她与这少年男子在街上如此亲密,不禁皱起眉头。 “女孩子,从小就要懂得矜持,免得被别人笑话和轻视。” 她意有所指地嘀咕着。 刘解忧装作没听见,依旧亲昵地扯着卫言的袖子,故意抬起手,晃动着手腕上的金镯子,笑道:“言哥哥,你送的金镯子可真漂亮呢,一定好贵的吧。” 媒婆看了一眼,心头顿时一跳,金的啊,至少也得大几两吧。 她重新看了那少年一眼,见其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有钱家的公子啊,怎么会舍得花这个钱来送这小丫头礼物呢? 难道……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心头顿时一沉。 这小丫头长的如此水灵,再过两年十四岁,就可以说媒了,到时候保证被各个公子哥争抢,她若是说媒成功,肯定会得到不少赏钱,还能让自己的媒婆的名声更加响亮。 想到此,她越看那个少年越不顺眼。 这少年如何配得上这么一个水灵的丫头呢? “舞忧啊。” 她把刘舞忧扯到一边,低声道:“那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与你家小妹是什么关系?怎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呢?” 刘舞忧蹙着眉头,看着自家妹妹皓腕上的那只金镯子,心头也想到了那个可能,却不敢确定,只得道:“是我大哥好友,关系非常好,与解忧也认识多年了。” “青梅竹马?” 媒婆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低声道:“舞忧啊,你该劝劝你家小妹了。她这个年纪,正是天真烂漫容易受骗的时候,以她的姿色,到时候肯定能嫁个好人家的,千万别自甘堕落,被人耻笑啊。” 谁知,刘解忧看到她们两个在偷偷说话,那媒婆又鬼鬼祟祟的模样,早就悄悄靠近了,听了这话,俏萝莉顿时柳眉一竖,勃然大怒道:“老巫婆!你闭嘴!” 老巫婆这个词,还是从卫言的童话故事里知道的。 那媒婆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愕地看着她道:“你……你叫我什么?” 俏萝莉叉着腰道:“老巫婆!老巫婆!老巫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卫言教她的。 媒婆气的浑身乱颤,指着她道:“你……你……” 刘舞忧连忙斥责道:“小忧,不可如此。” 俏萝莉哼了一声,瞥了那媒婆一眼,道:“那我不叫她老巫婆了,我叫她老妖精。老妖精!老妖精!老妖精!” 一边骂着,还一边跑过去,突然跳起来,把她头上的那朵大红花摘了下来,扔在脚下使劲儿踩。 媒婆气的又蹦又跳,大喊大叫,本想对骂,却顾忌身份,怕到手的钱飞了,只得忍住,却憋的满脸涨红,胸口发闷,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踩死你个老妖精!” 俏萝莉一边踩着那朵大红花,一边痛快地骂着。 卫言见火候差不多了,方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好了,走吧。” 俏萝莉“哦”了一声,很听话地牵住了他的袖子,停止了继续蹂躏那朵早已被踩成渣的大红花。 刘舞忧看了他们一眼,秀眉微蹙。 《大炎驸马》正文 第38章 大红花 头上没了大红花。 媒婆拒绝前进,又气又急道:“这是规矩!没了大红花,这桩婚事就不会美满!你这小妹,故意害你!” 刘舞忧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子。 俏萝莉阴阳怪气地道:“哟,这老妖精还开始挑拨离间了呢。不就是大红花嘛,我给你买朵便是。” 说着,便独自一个人跑向了旁边的街铺。 卫言定眼一看,那店铺的门前竟然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殡葬一条龙。 俏萝莉跑到近处,趁那里面老板不注意,直接从门外的花圈上扯下了一朵红花来,得意洋洋地跑过来,递到了媒婆的面前,道:“给你!” 媒婆顿时吓的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来来来,我给你戴上。” 俏萝莉举着手中大红花,便叫嚷着追了上去。 媒婆大惊失色,一边双手捂着脑袋仓皇奔跑,嘴里一边大声叫喊道:“杀了啦!杀人啦!” 刘舞忧跟在后面,急声训斥。 俏萝莉装作没听见,与那媒婆一前一后奔跑,一会儿便跑的远了。 刘舞忧在意形象,不敢在街上奔跑,只得回过头来对刘病已埋怨道:“大哥,你怎么不管管小忧。” 刘病已无奈道:“我也管不了。你也知道,她根本就不听我的。” 刘舞忧微微喘息着,目光看向了卫言,想要说话,却又只得咽了回去。 自己的妹妹自己管不了,哪有脸让人家管。 再说了,她与他现在是什么关系呢?人家凭什么听她的? 一行人一前一后,到了招客楼。 吴青已经在酒楼门口等候多时,突然见媒婆披头散发,大喊大叫地奔来,正愣神时,看到后面追着一名身穿鹅黄衣裙的娇俏少女。 “吴公子,救命啊!” 媒婆惊慌失措奔来,慌忙躲在他的身后,急喘着粗气骂道:“这天杀的死丫头,要咒死老身啊!” 刘舞忧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手中依旧举着那朵从花圈上扯下来的大红花,小脸红扑扑地道:“你跑什么,你不是要我还你大红花吗?” 媒婆带着哭腔和颤音道:“娘啊,老身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小煞星啊。” 吴青一脸懵,道:“王婶,这是……” 媒婆恨恨地道:“这是刘舞忧的妹妹!同是姐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吴青目光一亮,连忙对着面前的娇俏少女拱手道:“原来是刘家小妹,失敬,失敬。” 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俏丽可人的小妹,搁在以前,这可也是位公主似的人物啊。 刘解忧灿烂一笑,明眸皓齿,走近了他,把手里的大红花塞进了他的胸口,笑道:“老妖精不要,给你戴。” 吴青顿时受宠若惊,被她这甜甜的笑容撩的身子都酥了,连忙道:“谢谢,谢谢。” 躲在他身后的媒婆见此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惊呼道:“吴公子!不可啊!那大红花……” 吴青扭过头,疑惑道:“有何不可?这大红花看着挺喜庆啊。” 媒婆顿时脸色发白,不敢再吭声。 刘解忧却嘻嘻一笑,道:“这大红花,是我在花圈上摘下来的呢。” 此话一出,吴青先是一愣,随即“嗖”地一声,猛然蹦跳起来,双手拼命在胸前拨打,瞪圆双眼,满脸惊恐地大叫道:“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俏萝莉大笑着跑走了。 不多时。 俏萝莉又小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跟着卫言三人回来了,像是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病已带头走在前面。 吴青站在酒楼门口,脸色依旧发白,双腿微微颤抖,显然刚刚被吓的不轻。 做生意的,最忌讳那玩意儿。 何况今日又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那少女性格使然,本喜欢胡闹。 媒婆虽然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连忙介绍道:“吴公子,这位是舞忧的大哥刘公子,那位,呵呵,就是舞忧姑娘了。至于旁边那位,哼,据说是刘公子的朋友,姓卫。” 吴青见那少女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身材高挑纤细,虽只是轻施粉黛,却清丽动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绝非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可相提并论。 “果然是皇家血脉,枝头凤凰!” 吴青心头大喜,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对那为首的少年拱了拱手,彬彬有礼道:“刘兄,久仰久仰。” 媒婆连忙跟上,满脸堆笑地介绍道:“刘公子,这位便是吴青吴公子,这身后的酒楼,便是这位吴公子开的。” 刘病已抬头看了一眼那酒楼,方拱手道:“吴兄,不用客气。” 卫言在一旁偷看着这位未来帝王的神色,见其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厌恶和怒意,仿佛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听说过对方的劣迹一般。 卫言突然想起了“如芒在背”这个成语。 这个成语,正是从这位未来帝王的经历中得来的。 在权臣霍光的威压下,这位未来帝王虽如芒在背,却始终不动声色,老老实实,一直隐忍蛰伏了整整五年。 这种隐忍和沉着,着实令人佩服。 “舞忧姑娘,冒昧了。” 吴青对着刘舞忧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和教养。 至于为何要说“冒昧了”,自然是按照规矩,男女现在本不该见面。 吴青又对着卫言拱了拱手,满脸笑容,正要说话时,却突然一愣,这少年…… “吴公子,久仰,久仰。” 卫言拱手,笑容灿烂。 吴青脸色一变,终于认出他来,这少年竟然是那醉仙楼的店小二! 不过他却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巧合,连忙拱手道:“久仰,久仰。” 昨天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能说出来。 吴青决定一会儿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少年一番,哪怕再破费一次。 “各位,请进,请进。” 吴青立刻邀请众人进了酒楼。 早已得到吩咐的店小二,立刻迎了出来,带着众人上楼。 刚上了一半楼梯,吴青突然一拍脑袋,道:“你看我,差点忘了,厨房里的红烧肉还煮着呢。小孙,你先带各位贵客去包厢,好生伺候着,我去厨房看看。” 然后突然又拍着卫言的肩膀,满脸堆笑道:“卫兄弟,可以请你去厨房帮个小忙吧?” 卫言目光一闪,笑道:“当然可以。” 随即,两人一起下了楼。 刘舞忧看着两人的身影,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大炎驸马》正文 第39章 喜欢被你打 “真巧啊。” 来到厨房,吴青满脸堆笑地道。 卫言同样满脸笑容,道:“真巧。” 吴青把他带到了角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税利地盯着他道:“没有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吧?” 卫言耸了耸肩,道:“你觉得呢?” 吴青咧嘴一笑,道:“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傻。这项交易,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见的人的好事,若是消息泄露,你甚至会小命不保。你只是区区一个店小二,在醉仙楼的老板看来,贱命不值一提,即便人家把你活活打死,官府也不会追究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该如何保密。” 威胁完,他又掏出一锭银子,目光阴鸷地道:“这是五十两,拿着,就当昨日我们两人从未见过。” 卫言接过银子,突然觉得这场景和对白,好像是渣男痛快了一夜,第二天不想负责了,用金钱来了断一样。 “好叻,谢谢老板。” 卫言痛快地接过银子,表示很知足。 正要离开时,吴青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道:“你是怎么认识舞忧姑娘他们的?还有,你可知道,他们三人的喜好?比如说,喜欢吃什么菜?” 卫言微微一笑,道:“很早就认识了。至于他们喜欢吃什么菜,应该喜欢吃醉仙楼的红烧肉吧。” 吴青眉头一皱,冷哼道:“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吃得起醉仙楼的红烧肉?” 卫言道:“正因为吃不起,所以才想吃,毕竟那醉仙楼的红烧肉名气太大,人人都想去尝一口。” 吴青愣了一下,方点头道:“这倒也是。” 说着,又低声道:“你昨晚给我的那单子,上面记载的可完整?” 卫言装作想了一下,道:“材料应该就是那几种,不过具体操作步骤,我也没有看完整。毕竟这红烧肉听说至少也要煮上一两个时辰,我实在没有机会一直待在厨房偷看。” 吴青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上楼去吧。记住,咱们今天刚认识,昨晚发生的任何事情,你就当做全部忘记了。若是坏了本公子的大事,你应该知晓后果!” “知晓,知晓。” 卫言笑着答应一声,便出了厨房。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他上了楼,进了一间特意摆满鲜花的包厢。 刘病已目光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卫言在他身旁坐下,待店小二离开后,方在桌下拿出那五十两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低声道:“收买我呢。” 刘病已握着银子,脸上不动声色,又要塞给他,却被他摆手拒绝。 “大哥,你与言哥哥鬼鬼祟祟在干嘛呢?” 旁边的刘解忧,伸着脖子,一脸好奇地张望着。 刘病已只得收起银子,瞪了她一眼,道:“什么叫鬼鬼祟祟的?那是形容坏人的。” 刘解忧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形容的一点都没错。 坐在对面的刘舞忧,自从卫言进来以后,便一直盯着他,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卫公子,你与……与吴公子认识?” 卫言装傻道:“不认识啊。吴公子只是见我生的强壮,所以找我去厨房搬点东西而已。” 此话一出,一桌子的人,皆目光都怪异地盯着他。 就连刘解忧,都突然觉得他好不要脸。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这也能叫强壮? 刘舞忧眉头蹙了一下。 她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更不喜欢被别人欺骗和戏弄。 “哦。” 她“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刘解忧双手使劲儿捏着卫言胳膊上的肌肉,见卫言没有理睬她,眼珠一转,又把魔爪伸向了他的胸口。 刚捏了一下,便被卫言一巴掌打开。 她却得意地道:“言哥哥真弱,还没有我胸口的肌肉多呢。” 媒婆听的脸上肥肉一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好一个漂亮的小丫头,怎么就成这样了呢,以后谁还敢要? 刘病已满头黑线。 刘舞忧则是红着脸小声训斥道:“小忧,别胡说。” 刘解忧哼了一声,丝毫不以为耻,依旧满脸得意。 卫言扭头瞥了一眼她的胸口。 这小丫头发育的果然很快,比之前鼓了许多,不过这能叫肌肉么?这明明是胸好不! 气氛有些尴尬。 媒婆只得强颜欢笑,活跃气氛,道:“舞忧,你看看,这吴公子年少有为,这么年轻,就能开这么大一间酒楼呢。” 俏萝莉冷笑一声,立刻毒舌道:“哪里大了,明明就是个破酒楼,这个时候了,连五桌客人都没有,估计很快就要倒闭了。” 媒婆顿时一滞,当做没听见,继续看着刘舞忧笑道:“舞忧,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那吴公子又年轻,又英俊,仪表堂堂,而且还文质彬彬,与你非常般配呢。待会儿吃完饭了,记得与吴公子把定亲信物互换一下,这样才算是把这件事彻底定下来了。” 俏萝莉哈哈一笑,道:“就他那样,还叫英俊?还叫仪表堂堂?明明又矮又胖,比公猪都难看,笑起来比你还丑,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姐姐?你是不是眼瞎?” “你……” 媒婆再次被气的满脸涨红,浑身乱颤,翻着白眼,几乎晕厥。 俏萝莉抱着卫言道:“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我家言哥哥这才叫英俊,这才叫仪表堂堂呢!” 媒婆怒目圆睁地指着她道:“你……你……” 随即突然瞪着一旁的刘病已大声道:“刘公子,你还管不管你家妹子了?这饭还要不要吃了?” 刘病已淡淡一笑,道:“抱歉王婶,我管不了她。” 他表面看着风轻云淡,心头却是憋着一股怒气,自己作为大哥没法发泄,自然由妹妹来发泄。 媒婆气坏了,只得看向旁边的刘舞忧,咬牙道:“舞忧,你得说句话啊。再由她这般胡闹下去,待会儿若是被吴公子看到了,会说你家没有教养啊。” 刘病已目光一寒,桌下握紧了拳头。 刘舞忧只得看着自己的妹妹,生气道:“小忧,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俏萝莉哼了一声,别过脸道:“不理就不理,反正你也从来不听我的话。” 刘舞忧蹙着眉头,没办法了,想到待会儿这丫头可能又要惹事胡闹,顿时头疼不已,暗暗着急。 “啪!” 这时,卫言却突然给了俏萝莉一巴掌,训斥道:“小忧,不得胡闹。王婶是长辈,又为你姐姐的事情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无礼!快,给王婶道歉。” 俏萝莉捂着自己的屁股,吃惊地看着他道:“言哥哥,你怎么能打女孩子的屁屁呢?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屁屁,只有她的夫君才碰得么?” “啪!” 卫言又是一巴掌,板着脸道:“道歉!” 俏萝莉睁大眼睛看着他,愣了一下,突然兴奋起来,连忙站直身子,对着对面的媒婆行了一礼,满脸诚恳地道:“王婶,是小忧错了,小忧给你道歉。小忧再也不给你戴花圈,再也不骂你是狗眼了。” 媒婆脸上的肉肥抽了抽,脸色阴沉,余怒未消,却不得不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只用记得一会儿不要胡闹,不要把你姐姐的婚事搅黄了就好。” “嗯嗯,小忧一定记得。” 俏萝莉重重点头,坐了下来,却是低下头,双手捏着裙子,睫毛扑闪扑闪,羞答答地靠近了旁边的卫言,低声道:“言哥哥,可以再来一下么?小忧喜欢被你打呢。” 《大炎驸马》正文 第38章 醉仙楼 不多时。 刘解忧又小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跟着卫言三人回来了。 像是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病已带头走在前面。 吴青站在那里,脸色依旧发白,双腿微微颤抖,显然刚刚被吓的不轻。 做生意的,最忌讳那玩意儿。 何况今日又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那少女性格使然,本就古灵精怪喜欢胡闹。 媒婆虽然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连忙介绍道“吴公子,这位是舞忧的大哥刘公子,那位,呵呵,就是舞忧姑娘了。至于旁边那位,哼,据说是刘公子的朋友,姓卫。” 吴青见那少女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身材高挑婀娜,虽只是轻施粉黛,却清丽动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绝非他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可相提并论。 “果然是皇家血脉,枝头凤凰!” 吴青心头大喜,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对那为首的少年拱了拱手,彬彬有礼道“刘兄,久仰久仰。” 媒婆连忙跟上,满脸堆笑地介绍道“刘公子,这位便是吴青吴公子,那边街头的布店,便是他家开的。” 刘病已抬头看了一眼街头,方拱手道“吴兄。” 卫言在一旁偷看着这位未来帝王的神色,见其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厌恶和怒意,仿佛真的只是第一次见面,从未听说过对方的劣迹一般。 卫言突然想起了“如芒在背”这个成语。 这个成语,正是从这位未来帝王的经历中得来的。 在权臣霍光的威压下,这位未来帝王虽如芒在背,却始终不动声色,老老实实,一直隐忍蛰伏了整整五年。 这种隐忍和沉着,着实令人佩服。 “舞忧姑娘,冒昧了。” 吴青对着刘舞忧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和教养。 至于为何要说“冒昧了”,自然是按照规矩,男女现在本不该见面。 吴青又对着卫言拱了拱手,满脸笑容,正要说话时,却突然一愣,这少年…… “吴公子,久仰,久仰。” 卫言拱手,笑容灿烂。 吴青脸色一变,终于认出他来,这少年竟然是那醉仙楼的店小二! 不过他却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巧合,连忙拱手道“久仰,久仰。” 昨天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能说出来。 吴青决定一会儿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个少年一番,哪怕再破费一次。 “各位,我已在醉仙楼预订了最好的包厢,咱们这就过去吧。” 吴青满脸笑容道。 媒婆立刻适时地惊呼一声,表情夸张地道“醉仙楼?那个这段时间人人挤破了头皮,每晚排队都从里面排到外面桥上的醉仙楼?哎呀,那今天老身可要一饱口福了啊。” 她似乎生怕刘舞忧几人不知道,咋呼道“舞忧啊,你可知道那醉仙楼现在多么出名?好多达官贵人想要去吃碗红烧肉,都吃不到啊。据说那红烧肉美味异常,十里飘香,吃过之人无不拍手称赞,每晚就只有二十碗呢。二十碗一卖完,任你出再多的钱,都别想吃到。是吧,吴公子?” 她怕自己抢了太多风头,连忙把话头又还给了吴青。 吴青淡淡一笑,道“的确是这样的,有些故弄玄虚,不过那红烧肉我吃过,味道确实美妙。今晚我订了两碗,大家都可以尝尝。” 媒婆啧啧道“看到没,看到没,舞忧,你看看吴公子,多大方啊。据说那红烧肉一两银子一块,一碗就只有五块呢。而且必须提前很多天才能预订到。吴公子为了今天,可是煞费苦心啊。” 刘舞忧低着头,并未说话。 刘解忧则心头暗暗惊讶,醉仙楼,那不是言哥哥做事的地方吗? 她疑惑地看向了卫言。 而卫言正与刘病已对视。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这吴青请客吃饭的地方,竟然选在了醉仙楼。 “王婶,走吧,咱们边走边聊。” 吴青见时间差不多了,心头有些焦急。 醉仙楼晚上的生意非常火爆,若是去的晚了,只怕预订的包厢也没有了。 媒婆连忙道“好好好,走,咱们去酒楼聊。” 她靠近了刘舞忧,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道“舞忧啊,这种年少有为出手阔绰的男人,可不好找啊。你可要抓紧了。” 刘舞忧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那矮胖青年的身影,沉默着没有说话。 媒婆目光一动,低声道“怎么,难道你对这吴公子不满意?” 刘舞忧沉默了一会儿,方摇了摇头,道“没有。” 媒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道“既然满意,那就好办了。” 她立刻又走到了吴青的身边,满脸喜色地低声道“吴公子,老身刚刚问了,舞忧姑娘对你非常满意呢。你呢?对舞忧姑娘的印象如何?” 吴青心头一喜,连忙道“非常满意,舞忧姑娘漂亮温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若是能够娶到舞忧姑娘,我吴青三生有幸啊。” 媒婆嘿嘿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待会儿吃饭时,你再与她好好聊聊,到时候直接把定亲信物交换一下,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下个月,找个黄道吉日,直接就娶过门。” 吴青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王婶了。” 媒婆开心道“应该的,应该的。” 卫言落在后面,一名青年男子快步走了上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卫言低声道“直接带到醉仙楼。” 青年男子立刻转身离开,混入了人群中,竟是刘婵的那名护卫。 刘解忧正偷偷凑到前面偷听媒婆说话,刘病已也正想着事情,都没看到。 很快,一行人在吴青的带领下,过了桥,来到了醉仙楼。 此时太阳还未落山,醉仙楼中的客人却早已爆满。 听着里面的嘈杂声,闻着里面飘出的香味,媒婆已经迫不及待了。 吴青昂首挺胸,率先走了进去。 刘病已看了一眼大厅,早已座无虚席,不禁对身旁的卫言低声道“言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卫言笑了笑,对着正要喊他的掌柜竖着指头“嘘”了一声,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 《大炎驸马》正文 第39章 俏萝莉的粉丝 “言哥哥。” 没想到卫言刚进厨房,刘解忧竟然也跟了进来。 这俏萝莉睁着一双大眼睛,在厨房到处乱瞄,鼻子里闻着诱人的香味,口水直流。 “言哥哥在这里打杂吗?” 刘解忧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言哥哥总是带那么多好吃的菜呢,那晚的红烧肉,应该也是从这里带的吧?” “老板!” 几名端菜的小二看到卫言,立刻殷勤地打着招呼。 正在切菜炒菜的大厨,也连忙停下手中动作,喊了声“老板”。 打杂的,烧火的,也纷纷站起来招呼,皆是满脸恭敬之色。 卫言不仅提高了他们每月的待遇,还主动提出每月给他们奖金,使得他们每月的收入翻上几番,而且酒楼的生意能够如此火爆,也全是他的功劳,所以大家对他的尊敬和爱戴,都发自内心。 “老板?” 刘解忧看着这一幕,满脸惊呆的表情。 卫言让大家继续忙,然后走到锅边,揭开锅盖,看了一眼里面依旧在小火慢煮的红烧肉。 红烧肉已经软烂,在沸腾香浓的汁液中颤颤巍巍,看着鲜红明亮,十分诱人。 不过已经不多了。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吸口水的声音。 刘解忧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锅里,满脸垂涎道“好香……” 烧火的王二抬头看了一眼,见这少女一身鹅黄衣裙,乌发及腰,肌肤如雪,娇俏美丽,宛若天女下凡,顿时目光痴呆,那被火焰映照发红的脸庞更加鲜艳了,心头暗暗道这世间竟然这般漂亮的人儿。 “的确香啊。” 卫言也对着锅里吸了吸鼻子,却无视这丫头那垂涎欲滴的表情,直接盖上了锅盖。 刘解忧一愣,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道“言哥哥……” 她举起了一根指头,哀求道“一块,就一块。” 卫言不为所动,去看那些腌制的鲫鱼。 刘解忧依旧站在灶台前,咽着口水,目光依依不舍地看着锅里。 烧火的王二见此一幕,突然热血上涌,站起身来,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老……老板,给……给这位姑娘一块吧?” 当卫言转过头看着他时,他立刻低下了头,满脸惶恐,连双腿都在颤抖。 一块一两银子啊。 这少年已经对他们很好了,他怎么还能这般放肆呢。 “我……我出钱。” 王二再次鼓足勇气道。 卫言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愣了一下,方笑道“好,就给她一块。你不用出钱,帮她揭开锅盖就行了。” 王二一听,顿时感激涕零,连忙直起身子,靠近灶台,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锅盖,并把锅盖拿远了一些。 刘解忧满脸开心之色,立刻拿了筷子和碗,对着他甜甜一笑,道“谢谢大哥哥。” 大……大哥哥? 王二顿时心头一震,满脸涨红,仿佛突然喝醉了酒一般,晕晕乎乎的,心头热血沸腾,这一刻哪怕是为她去死,他都愿意。 刘解忧夹起一块肉,撅起粉嫩的小嘴吹了吹,然后一口就塞了进去,眯着双眼,满脸享受道“好吃!太好吃了!” 王二目光痴痴地看着,瞬间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刘解忧吃完了一块,见他还拿着锅盖,又扭过头偷偷地看了卫言一眼,随即快速伸出筷子,又接连夹了两块,方后退了几步,连忙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王二这才惊醒过来,慌忙盖上锅盖,转头看了卫言一眼,见其没有发现,方松了一口气,仿佛做贼的是他一般。 刘解忧快速吃完了那两块红烧肉,这才放下筷子和碗,意犹未尽的看了那锅里一眼,方对着他偷偷地眨了眨眼,让他保密。 王二受宠若惊,连忙红着脸点头,却不敢与她的眸子对视,立刻低下头,坐下去继续烧火,魂儿却早已不在这里。 “言哥哥,咱们该上去了,不然姐姐该担心我了。” 刘解忧擦干净了嘴唇,走过去亲昵地抱住了卫言的胳膊。 卫言点了点头,洗了个手,与她离开了厨房。 王二扭头看着,直到看不见了,依旧目光呆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心头并没有任何龌蹉和过分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少女如天仙一般美丽,一颦一笑都是那般可爱,只想多看几眼,便已知足。 若是能够说上几句话,他甚至能开心好多天,哪怕少活几年都愿意。 吴青选择的包厢,在临河的位置,窗户大,视野开阔,可以很近地看到河水和河中的画舫,甚至能够听到上面的说话声,最低消费也要五十两。 卫言查看了一下他点的菜,方带着刘解忧上了楼。 刘解忧像是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一直在问他关于这间酒楼和他成为这间酒楼老板的事情。 卫言当做没听见,心中在想着刘舞忧的事情。 刚上楼,刘婵的护卫,那名叫赵乙的青年快步走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卫言点了点头,道“按计划行事。” 赵乙立刻退去。 旁边的刘解忧满脸狐疑道“言哥哥,什么按计划行事?你要做什么大事吗?” 卫言目光闪了闪,看着她道“小忧,你刚刚偷吃了三块红烧肉,如果你不想出银子的话,一会儿就闭上嘴巴,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刘解忧瞪大了眼睛,暗暗道,竟然被言哥哥发现了! “哦。” 她弱弱地道。 两人刚走到包厢门口,吴青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卫言后,他顿时神色一动,满脸笑容道“卫公子,我让人送了两坛好酒来,可以麻烦你跟我一起下去搬一下吗?” 卫言笑道“当然可以。” 随即对旁边的刘解忧道“小忧,你先进去。” 刘解忧心头虽然有些怀疑,却并未多问,目光厌恶地看了吴青一眼,方进了包厢。 卫言与吴青下楼,吴青揽着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道“真巧啊。” 卫言也笑道“真巧。” 吴青笑容微敛,低声道“你既然在这里做店小二,相信也是个聪明人。昨晚的交易若是透露出去,你的后果会比我更严重,不用我说,你应该就知道吧?” 卫言一脸茫然道“昨晚的交易?什么交易?我怎么不记得了?” 吴青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下,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很好,卫公子的确是个聪明人。该忘记的,就一定要忘记。昨晚的确没什么交易,咱们今天刚认识而已,哈哈哈哈。” 卫言心头好笑。 这家伙昨晚要了秘方回去,估计还没有来得及试验,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这般说了。 既然连他自己都说昨晚没什么交易,那到时候出了问题,自然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白得了一百多两银子,还被夸奖聪明,卫言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0章 大才子 包厢里。 媒婆与刘舞忧坐在一起,又在嘀嘀咕咕,让她今晚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刘舞忧心头莫名烦躁,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大哥,轻声道“兄长,你觉得那人……可以吗?” 刘病已目光闪了闪,笑道“今晚才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知道呢。待会儿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当面问他,看看再说。” 媒婆立刻道“对对对,待会儿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吴公子就是了。老身可不会胡说,那吴公子家里可富有的很,不然怎么能来这么高档的酒楼吃饭呢。至于他人如何,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文质彬彬,非常有教养有礼貌,对舞忧也是绝对的喜欢,据说还读过几年书,还能吟诗作对呢。若不是老身先下手,早就被别的千金小姐给抢走了呢。” 这媒婆吹起人来,便停不下来,而且声音还很大。 刘解忧实在受不了了,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说话,只得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河里的画舫,故意把刘舞忧喊过去道“姐姐你看,好漂亮呢。” 刘舞忧也被媒婆近距离的喇叭给吵的头疼,连忙趁机起身,走到窗前,看向了外面。 此时天色已暗,三艘画舫上的灯笼都挂了起来,看着非常漂亮。 刘解忧看着那些登船的人和装饰奢华的船上,羡慕道“姐姐,我也想上去玩呢。” 刘舞忧秀眉微蹙,道“那地方,只有男人去的,咱们去不太合适呢。” 刘解忧疑惑道“为何呢?” 那媒婆再次追去过去大声道“那是男人风流快活的地方,上面全是青楼的女子,你们女孩子可去不得。” 刘病已忍不住道“王婶错了,那上面不仅仅只有青楼女子,还有许多艺人和才女。上船的也不仅有男子,还有女子。这画舫之上,是文人墨客吟诗作对,交流文学的地方,并非王婶说的那样。” 站在窗前的三人愣了一下,突然同时回头看着他道“你怎知道?” 刘病已顿时一滞,连忙解释道“听朋友说的,我囊中羞涩,也无才名,并未上去过。” 这倒是事实。 刘解忧看着下面漂亮的画舫,道“原来是才子才女才能去的地方呢,那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呗。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也要上去玩一玩。” 旁边的媒婆嘴角一抽,装作没听见。 她可不敢嘲笑这肆无忌惮疯疯癫癫的小丫头。 这时,卫言和吴青各抱着一坛酒进了包厢。 刘病已连忙上去帮卫言接住,放在了地上。 刘解忧兴奋地道“言哥哥,你快来看,下面的画舫好漂亮呢。” 卫言经常在包厢里看,没什么兴趣。 吴青闻言,立刻放下酒坛,走过去笑道“那是文人墨客才子才女聚会的地方,当初我也与朋友去过一次。” 卫言觉得这家伙自吹自擂的技巧当真是炉火纯青。 刘解忧瞥着他道“这么说,你算是个才子咯?” 吴青谦虚一笑,走到窗前,看着下面道“读过几年书,写过几首诗词而已,可当不得才子这个称号。” 这个逼,装的满分! 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率非常低,只要是读过几年书的人,那绝对是值得吹嘘的一件事。 媒婆忙不迭地笑道“看吧,老身没有骗你们吧?吴公子可是读过书的大才子呢。” “咳咳。” 吴青觉得媒婆吹的太过了,读书是读书,大才子是大才子,可不能相提并论,免得传出去人家笑话。 刘解忧却是笑眯眯地道“哟,没看出来呢,原来吴公子这么有才华呢。今晚正好是个好日子,不如吴公子作诗一首,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吴青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干笑道“诗词这种事情,是需要慢慢酝酿的,等下次有机会再吧。” 卫言笑道“吴兄刚刚不是说,曾经写过几首吗?拿出来念念就是,也好让我等欣赏欣赏。” 他可不是想看笑话,他是真的好奇这家伙能做出什么样的诗词。 吴青看了他一眼,心头暗喜。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早有准备,本来他就准备找个机会拿出那几首诗词来炫耀一番的,正愁没机会。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少年真是越看越顺眼啊。 吴青装作推辞了一番,方道“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献丑了。” 他站在窗前,抬头看着远处城外的葱山,一番故作姿态后,便摇头晃脑念道“远看葱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葱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噗——” 刘解忧噗嗤一声,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刘舞忧脸色古怪,似乎也忍俊不禁。 媒婆自然是不懂诗的,不过听着挺顺口,连忙拍手道“好诗!好诗啊!吴公子果然大才!” 吴青转过头来,有些愕然地看着哈哈大笑的俏萝莉。 这首诗难道作的不好? 他可是念给许多人听了,大家都拍手说好,就连他那位被称为才子的远方表弟都说是好诗呢。 难道那些人都在骗他? “啪!啪!啪!” 卫言也连忙拍手,赞道“好诗!的确是好诗!这诗听着通俗易懂,却富含哲理,不像那些辞藻华丽的诗词,听着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在讲什么。” 俏萝莉立刻止住笑,也笑着点头道“嗯嗯嗯,言哥哥说的对,的确是好诗,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诗啊,噗——” 吴青顿时心头得意,脸上却风轻云淡,摆手道“解忧姑娘言重了,一首小诗而已,哪里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在下这里还有一首词,是最近游大明湖所作的,各位要不要听听?” 刘舞忧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俏萝莉却连忙拍手兴奋道“要听要听!吴公子快念。” 吴青微微一笑,转过身,再次看向窗外,摇头晃脑念道“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俏萝莉噗嗤一声,直接瘫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笑的眼泪直流。 刘舞忧眉尖跳动了几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卫言暗暗纳闷。 这位吴公子看着也不傻啊,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敢念出这样的诗词? 梁静茹? 显然不是。 恐怕是那些依赖他的钱财,各种溜须拍马的人。 “好词!好词!” 刘病已突然拍着手,称赞道。 未来的孝宣大帝,竟然毫不脸红地说谎,而且看起来还很开心。 这是要活活捧杀死这位吴公子啊。 吴青已经被称赞冲昏了头脑,看着笑瘫在地上的刘解忧,很是得意地道“我那远方表弟也说,这首词颇为诙谐幽默,听者无不拍手大笑。解忧姑娘,在下这里还有一首比较深沉的,你可以听一听。” 一旁的刘舞忧,已经不忍目睹这惨状了,怕他再丢人下去,连忙道“吴公子,咱们还是……还是聊会儿天吧。” 吴青却大手一挥,道“没事没事,几首诗而已,我还是作的出来的,聊天多没意思。” 刘解忧“……” 旁边的媒婆终于看出不对,连忙道“吴公子,还是别作了,跟舞忧聊会天吧?” 吴青笑道“王婶别急,我现在胸中灵感滔滔,诗兴大发,已经憋不住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俏萝莉,再次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的死去活来。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1章 人渣现形 “天上一怪鸟 地上一肥鹅 叽叽叽,咕咕咕 原来是在唱情歌” 随着吴青诗兴大发,文思如泉涌,一首佳作接着一首,包厢里的气氛,顿时变的极为古怪起来。 刘解忧笑的躺在地上起不来,全身瘫软,捂着肚子求饶“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刘舞忧坐回椅子上,低着头,脸色变的难看无比。 媒婆又急又羞,一个劲儿地劝吴青别念了,奈何吴青此时正在兴头上,又被卫言和刘病已的鼓掌和惊叹冲昏了头脑,不仅没有理睬她,还念的愈发大声了。 媒婆跺着脚叹道“完犊子了啊!” 卫言和刘病已则一直鼓掌,嘴里赞叹道“好诗!好词!吴公子当真是才华横溢,诗仙下凡啊。” 吴青被吹捧的飘飘然,得意忘形,顿时更加卖力表演起来,甚至还走到窗前,对着下面的画舫大声念,似乎想要与上面的才子才女一决高下。 “砰!” 媒婆没奈何,只得一咬牙,猛然把桌上的一只茶杯摔在了他的脚下,砸的粉碎,茶水四溅。 吴青吓了一跳,立刻停了下来,转头愕然道“怎么了?” 媒婆强颜欢笑道“吴公子,该上菜了,大家都饿了。” 吴青这才清醒过来,连忙道“是了是了,该上菜了。” 虽然被打扰诗兴,心头不爽,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今晚一定要把这亲定了才是。 “小二!小二!” 他对着门外喊道,突然看到了卫言,不假思索地道“快,让厨房上菜。” 卫言装作没听见,转过身,过去把地上的刘解忧扶了起来。 吴青脸色沉了一下,瞥了座位上的少女一眼,只得自己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喊道“小二,上菜!” 谁知,他刚露头,外面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哟,这不是吴兄吗?” 随即,那人对着另外一个包厢里喊道“张兄,王兄,快出来,吴兄也在这里吃饭。” 随着他一声喊,那边包厢里立刻走出了另外两名青年。 “哟,吴兄!真巧啊!怎么今晚又来了?” “是啊,怎么不喊咱们兄弟一起呢?” 三名青年热情地走了过来。 吴青看着这三位狐朋狗友,顿时脸色一变,慌忙使着眼色,嘴里道“张兄,吴兄,赵兄,我这里还有点事,你们继续玩,下次我再请你们。” 说罢,连忙进了包厢,准备关门。 谁知那赵姓青年似乎没有看懂他的眼色,手立刻抵在门上,直接用力推开门,责怪道“吴兄,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来吃个饭嘛,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姓青年也过来推门,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几个,还有什么见不得的?当初咱们几个一起去青楼,共宿一女子,什么没有见过?” 张姓青年也过来伸着脖子向着房间里乱瞄,嘿嘿笑道“难道吴兄今日又像上次那般,偷约了人家有夫之妇,怕我等撞见?” 此话一出,吴青顿时脸色一变,慌忙推着门喝道“休要胡说八道!今日我的确有事,还不快快离开!” 随即焦急地使着眼色,低声道“我今日在相亲,马上就要定亲了,快走!” 房里的众人,早已听到那三名青年的话。 刘舞忧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媒婆脸色难堪,嘴唇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好话,却又说不出口。 卫言却突然对着门口笑道“吴兄,既然是你好友,那就让他们进来一起吃饭吧。” 刘病已也笑道“让他们进来吧,大家一起热闹一些。” 吴青的脸色难看无比,偷偷地对那三名青年摆手,低声怒道“走!快走!” 那三名青年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一般,立刻一拥而进。 赵姓青年在包厢里扫了一圈,立刻看着吴青埋怨道“你这家伙,果然藏着美女。太不够意思了,当初咱们约的美女,哪一个少了你的份?” 王姓青年也跟着埋怨道“就是啊吴兄,你这是真的不够意思。当初我新买的两个丫鬟,你就说了一声漂亮,我二话不说,直接就送你玩了两天,你看看你,太小气了!” 张姓青年也道“吴兄啊,你可不能偷偷吃独食啊。你之前可是保证过,一旦得到美女,肯定会跟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分享的。” “住嘴!” 吴青顿时怒吼一声,面孔扭曲,红着双眼,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指着三人道“休要血口喷人!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到底是谁要诬蔑我,毁我吴青婚姻的!” 他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明白,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这三人他都了解,绝对不会蠢到这种地步,更不会故意这般作态。 三人从门口到进来,只是在包厢里快速看了一眼,看到漂亮的刘舞忧姐妹时,竟然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嘴里说着各种流氓的话,眼睛却老老实实。 显然,这是被人威胁了。 “到底是谁?” 吴青再次怒吼一声,目光看向了包厢里的其他人,随即,目光定在了卫言和刘病已的身上。 刚刚就是他们主动邀请这三人进来的。 刘舞忧也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大哥和那名少年。 从吴青吟诗时,她就感觉自己的大哥和这少年不对劲了,明明上不得台面的诗词,却被他们夸上了天,而且表情还是那么的虚假和浮夸。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吴青的目光,看向了两人。 刘病已目光平静地与吴青对视,道“我就问一句,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吴青怒道“诬蔑!都是诬蔑!” “诬蔑吗?” 卫言突然开口,对着门外道“把他一个月前刚休掉的娘子带进来。” 此话一出,吴青顿时脸色剧变。 房门打开,两名护卫带着一名二十多岁作妇人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卫公子,你要为妾身做主啊。这吴青当初娶了我,新鲜两天后,便硬逼着我去伺候他的好友,就是这三个人。我宁死不从,他打了我一顿后,就把我休了。他整天去逛青楼,与这三人互换丫鬟,诱骗有夫之妇,他的那些丫鬟都可以作证。” “诬蔑!都是诬蔑!” 吴青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咒骂道“贱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诬蔑我?” 随即又面孔扭曲地指着卫言道“是你!都是你!是你故意派这些人来诬蔑我的!你这无耻之徒,只不过是这醉仙楼的店小二,你背后到底是谁?是谁?” 这时,掌柜带着端菜的店小二进来,冷笑道“卫公子是我醉仙楼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店小二。” 此话一出,吴青顿时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少年。 卫言冷笑道“都是诬蔑吗?这女子,你也不认识?” 那女子立刻起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棉帛,哭着道“卫公子,这是吴青亲笔写给妾身的休书,还签了他的名字,还盖了他布店的章子。妾身虽然只嫁给了他几天,但是左邻右舍都见过妾身,卫公子可以去那里问问,看看到底是妾身在说谎,还是他在说谎。” 卫言没有来得及去接那张休书。 旁边的刘解忧一下子窜了过去,一把夺过那休书,看了一眼,转身跑到刘舞忧的身边,把休书递给了她。 刘舞忧脸色惨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 这个时候,这休书看不看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吴青气急败坏,猛然冲上去,“啪”地一巴掌扇在了那女子的脸上,怒吼道“贱人!贱人!你坏我好事!我要你好看!” “砰!” 旁边一名护卫猛然一脚上去,重重地踹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踹爬在了地上。 媒婆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卫言过去拿过休书,还给了那名女子,道“回去吧,他若是敢找你麻烦,尽管来醉仙楼找我。” 随即又对掌柜钱之松道“去柜台取一百两银子给她,算我账上。” 钱之松立刻点头道“是。” 女子抹着眼泪,千恩万谢,跟随掌柜出去。 卫言又看向了那三名青年。 那三名青年身子一颤,“噗通”一声,竟全部跪在了地上,惊恐求饶道“卫公子,我们都照您说的办了,饶命啊。” 卫言目光一闪,道“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吗?” 三名青年顿时指天立誓,道“全是实话,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卫言转过头,看着那名脸色苍白的少女,道“舞忧,可有话要问?” 刘舞忧低下头,摇了摇头。 卫言对那两名护卫道“把他们带出去吧,扔出酒楼,以后若是敢再踏进这里一步,直接打折他们的三条腿!” 三名青年顿时连滚带爬,慌忙离去。 “王婶?” 卫言见那媒婆顺着墙角已经偷偷溜到了门口。 媒婆顿时浑身一颤,哭丧着脸道“卫公子饶命啊,老身也不知道,老身也是被骗了啊……” 卫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她道“辛苦了,顺便把地上这个人渣带走,免得脏了我的酒楼。” 媒婆接住银子,一看竟然是十两,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过去扶起吴青,连声道“多谢卫公子,多谢卫公子!” 她做梦也想不到,竟是这个结局,更是想不到,这少年竟然是这醉仙楼的老板。 吴青被搀扶到了门口,挣扎着回过头,满脸仇恨地看着卫言,咬牙切齿道“今日之仇,我吴青……” “砰!” 话还未说完,门外突然冲出一个护卫,直接把他撞飞进了房间,媒婆也被撞到在了地上。 那护卫身后跟着一名太监,太监身后跟着四名身穿甲胄的士兵,匆匆进了包厢。 太监尖声道“卫公子?哪位是卫公子?” 那护卫指着卫言道“这位便是。” 太监连忙拱手道“卫公子,老奴是从宫里来的,郡主吩咐,让您再准备两碗红烧肉和两份鲫鱼汤。” 此话一出,被撞飞到角落里的吴青,顿时心头一震,脸色煞白。 宫里来的?郡主? 这少年……这酒楼…… 他浑身哆嗦,脑中嗡嗡作响,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2章 找驸马 皇宫。 清竹苑,凉亭中。 月光如水,灯光摇曳。 一袭大红裙袍的长公主正坐在凉亭中,手中捧着一卷书籍,在认真阅览。 刘婵跪坐在一侧,安安静静,恭敬作陪。 桌上书籍,一卷一卷减少。 长公主看的异常投入,仿佛已经忘记了时辰。 刘婵以及不远处站着的护卫侍女,皆屏气凝神,寂静等待,不敢打扰。 直到一名太监在四名甲士的护送下,拎着饭篮匆匆走来,长公主的目光,方从书籍上收回。 “黄风岭唐僧有难半山中八戒争先。” 长公主念了一句,对着刘婵一笑,道“看到这里了,待会儿回去继续。咱们先吃饭。” 太监弓着身子,把一盘红烧肉和两份鲫鱼汤以及其他饭菜,小心翼翼地摆在了石桌上,恭声道“回禀长公主,醉仙楼今晚就仅剩下这一份红烧肉了,那少年原本要留下自己吃的,老奴哀求好久才求来的。” 这老太监看起来有些委屈。 不过他也知道那酒楼与刘婵有关系,这并不算是告状,只是实话实说。 刘婵连忙道“长公主恕罪,那红烧肉制作过程很复杂,最少也得一两个时辰才能完成。卫言也并不知道是长公主想吃,所以才这般无礼。” 长公主笑了笑,道“无妨,这东西偶尔尝尝可以,吃多了油腻。” 说着,把那唯一的一盘红烧肉端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指了指其他菜,笑道“小婵,你吃其他菜。” 刘婵嘴角一抽,点头道“好。” 长公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然后又夹起了第二块,看着筷中鲜艳油亮颤颤巍巍的肉块赞道“色香味俱全,入口即化,口齿生香,没想到这小小一块猪肉,竟能做出这种味道。那少年,不简单啊。” 刘婵连忙道“长公主若是喜欢吃,以后每日我都让卫言亲自下厨做上几碗,送进宫里来。” 长公主吃了第二块,看着旁边的书籍道“这《西游记》,当真是他写的?” 刘婵道“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也是子君亲手誊写,丙吉大人亲自找人出版。” 长公主吃了第三块,方道“既有这等惊世才华,为何却要屈身从商?” 刘婵苦笑道“那家伙性格有些古怪,我至今都看不透。我猜想,估计是刚从牢狱中出来,在京都举目无亲,缺钱吧。” 长公主吃了第四块,道“他与前太子的长子关系很好?” 刘婵点头道“是的。” 长公主停了一下,秀眉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夹起了最后一块,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道“这肉……当真美味啊。” 那名一直弓着身子的太监连忙道“长公主,老奴再出宫一次,让那少年立刻烹饪。” 长公主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先退下吧。” 太监立刻躬身退去。 长公主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看着旁边的刘婵道“那件事,急不得。陛下的性格我清楚,即便心中后悔了,一时半会儿也绝对不能由别人提起。” 刘婵低头道“是。”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一个月后就要走了,这一个月内,那些人若是再敢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如果想要动手,最好就在这一个月内,我可以暗中配合你们。” 刘婵一愣,疑惑道“长公主刚刚不是说,此事急不得么?” 长公主笑了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鲜美的鲫鱼汤,道“不能主动,但可以反击。只要不让陛下觉得是他的错就行了。” 刘婵似懂非懂,点头道“嗯。” 长公主低着头,一勺一勺地喝着鲫鱼汤。 不一会儿,便把整整一大碗的鲫鱼汤给喝完了。 “小婵。” 长公主放下碗,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我求你一件事。” 此话一出,刘婵心头顿时一震,慌忙站起,躬身道“长公主请说,只要我刘婵可以办到,万死不辞!” 长公主笑了笑,道“好,那你帮我找一个驸马,十天之内。” 刘婵脸色一变,张口结舌。 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这次,我可以在边境取的更大的胜利的,可惜陛下急召我回来。没想到,竟只是为了我的婚事。” 说到此,这位战功赫赫的女子脸色严肃起来,道“一个月后,我定要回边境。所以,这一个月内,我必须要成亲。陛下说了,只有我成亲了,才能离开。” 刘婵惊愕道“陛下既然如此说,定是已经为长公主挑好了驸马,长公主为何还要我……我帮忙呢?” 长公主神色变冷,道“那驸马你猜是谁?” 刘婵疑惑道“谁?” 长公主冷笑道“李广利之子,李平功。” 刘婵脸色一变,道“竟是他?” 李平功她不认识,但是这李广利,她自然是认识的。 此人依靠妹妹李夫人受宠,成为将军,为人品行低劣,资质平庸,打了几次仗都是损兵折将,害死了许多精兵悍将,却并未被武帝责罚,依旧青云直上,受到武帝信赖。 长公主一直都看不起此人,与他发生过许多争执,若不是武帝护着,早已在边境夺了他的兵权,处死了。 没想到,武帝这次急召长公主回来,竟是为了让长公主与此人的儿子成婚。 估计又是那位李夫人对武帝吹枕边风了。 李家如今本就权势滔天,若是再把手握兵权的长公主娶进门,那就更不得了了。 所以,长公主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昨日回来时,陛下就跟我提了一句,我当场就拒绝了。不过,陛下以我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为理由,让我必须尽快成亲,方能离开京都。至于驸马人选,陛下见我态度坚决,就退了一步,说我可以自己挑选,但是必须要比那李平功优秀才行。” 长公主蹙着眉头,满脸忧愁地道。 “你也知道,我常年在边境带兵,对这京都里的人早已生疏,想要找一个如意郎君,肯定是不可能的。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找一个听话,品质好,不打扰我带军打仗的就好。最好不要背靠任何势力,如果能让我看的顺眼,自然是更好。” 刘婵听了这些要求,却是暗暗苦恼,能让您看的顺眼的,估计这整个京都,都没有几个吧? 不过听话的,品质好的,倒是不少。 但是更关键的是,必须要比那李平功优秀才行,不然陛下肯定不会同意。 刘婵小心翼翼地道“长公主,那李平功,您了解吗?” 长公主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方道“我派人打听过,那人据说文武双全,会吟诗作对,也会排兵布阵,而且名声很好,所以陛下才会选他的。” 刘婵一听,暗暗叫苦,为难道“这样的话,恐怕……” 长公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道“所以,我才要你帮忙的。小婵,给你十天时间,给我找个比他优秀的,如果你能做到,我帮你报仇,再帮你弟弟夺回赵国君主之位。” 此话一出,刘婵顿时心头一震,呆了呆,方低头道“臣定竭尽全力!”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3章 好爽 刘婵很苦恼。 从宫里出来时,心事重重,脑海中浮现出很多身影,却都一闪而过。 “文武双全,吟诗作对,排兵布阵……而且还要让长公主看的顺眼……” 身为赵国郡主,又求贤若渴,她自然认识很多有才华的青年才俊。 但要全部兼顾这几点,那就有些为难了。 当然,文武双全的人并非没有。 想了一路,快到回到府邸时,她突然揭开马车窗帘,对着外面吩咐道“吴升,你立刻带着五名护卫,快马加鞭回赵国,把秦时节和王放请来京都,就说是我的命令。” 吴升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刘婵又道“等等,把世子的好友楚括也请来,顺便告诉世子,好好读书,我回去后要检查的。” “是!” 吴升立刻挑选五名护卫,拍马离开。 马车停在府邸门口,赶车仆人掀开了帘子,在地上放了下车凳,躬身候着。 刘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去酒楼吧。” 天色还早,她如今心头烦恼,毫无睡意,不如去酒楼喝点酒,听听外面的曲儿。 马车立刻启动,驶往酒楼。 “吟诗作对,行军布阵,还要没有任何势力,还要看的顺眼……哎……” 刘婵一路都在叹气。 刚刚那几个她从赵国挑选的人,虽然都是文武全才,但具体实力如何,谁也不知道。 而且都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甚至连军队都没有接触过。 而那李平功,据长公主所说,不仅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诗词信手拈来,治国理论也很有见地,排兵布阵也得到几名将军夸奖,最重要的是,人家的确跟随他爹见识过军队和战争。 若要把他比下去,只怕很难很难。 长公主给她出的这个难题,是真的让她头疼。 但是,这也是一个机遇,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她把这件事办好,她的父兄之仇,她弟弟的赵王之位,都可以得到解决。 长公主向来不轻易许诺,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可以办到。 所以,她必须要想尽办法,在十天之内,为长公主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希望秦时节三人,并非是浪得虚名。” 刘婵心头暗暗祈祷。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 正好,卫言带着刘病已等人,在一名青年公子哥的陪同下,从酒楼出来。 “婵姐?” 卫言看到她从马车下来,连忙迎了上来,奇怪道“这么晚了,你来酒楼干嘛?” 刘婵看了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一眼,道“事情办好了?” 卫言点头道“嗯,多谢婵姐的护卫。” 刘婵哼了一声,道“但你却忘恩负义。我让汪公公来取两盘红烧肉,你竟然连一盘都不想给,你说说,你过分吗?” 卫言委屈道“这不能怪我,他来时,就只有最后两盘了,我还要招待朋友呢。若不是那老太监苦苦哀求,我真不想给的。” “你胆子可真大,汪公公可是那位身边的人!” 刘婵恨恨地道。 那位自然指的是长公主。 卫言耸了耸肩,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位要怪,肯定也是怪你。你现在应该知道,随便欺骗一个男人和打一个男人,是多么严重的后果了吧?” “你……” 刘婵滞了一下,却忍俊不禁,道“你这家伙,原来是在报复啊。” “言哥哥,你在跟谁说话?” 正在此时,刘解忧走了过来,目光警惕地看着这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卫言看了刘婵一眼,低声道“刘病已的小妹,刘解忧。” 刘婵双眸一眯,看了这位俏丽可人的少女一眼,又看向了她的身后。 “卫言,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刘婵问道。 刘解忧立刻插话道“才不是呢,我们要去后面的画舫!言哥哥答应带我上去的。你是谁?” 这少女目光如刀,咄咄逼人。 刘婵微微一笑,道“我是你言哥哥的朋友,你叫我婵姐就是了。” “哼。” 刘解忧哼了一声,不再理睬她,抱着卫言的胳膊就要把他拉走。 刘病已却是知道这个女子的,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见礼时,刘婵道“正好我也无事,就跟你们一起去玩玩吧。” 画舫上多是才子才女,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刘解忧正要拒绝,卫言道“好,那走吧。” 上船要出钱,一人最少五两银子,而且要有熟悉的才子带着才行,只有最出名的少数才子才能免费带人。 既然郡主大人要去,那么他自然可以省下不少钱。 卫言身后那名青年,名叫唐杰,是红烧肉的忠实粉丝,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他们要上船,自然需要有认识的才子带着才能上去,不然再多钱都是白搭,所以卫言才以明晚两碗免费红烧肉的代价,结交了这位唐才子。 至于为何要去画舫,不仅仅是因为刘解忧嚷着要去,还是为了缓解刘舞忧的心情。 今晚的事情,不仅对刘舞忧打击很大,还让她感到非常丢人和尴尬,特别是面对卫言的时候。 之前媒婆带着吴青离开时,她便神情恍惚,准备逃离这里的,不过被刘病已和刘解忧拦了下来。 吃完饭后,刘解忧提议想去画舫玩玩,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想玩。 刘舞忧若是就这样回去,估计他们都得担心。 画舫上歌声琴声,才子才女的欢笑声,各种斗诗斗词的热闹声,估计可以让这少霾的心情冲淡不少吧。 而且她平时也喜欢这些东西。 所以,卫言立刻去认识了这位唐公子,由他带着,准备去登上画舫。 “人有点多啊。” 体型圆润的唐杰,看了身后的一大群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卫言笑道“再加一碗,三碗红烧肉。” 唐杰立刻嘿嘿一笑,道“再多的人,只要报上我唐杰的名号,绝对没人敢阻拦。” 三艘画舫装饰豪华,都并拢在一起,互相之间搭着宽大的木板,可以自由来往。 那一排排灯笼,把船上照亮的如同白昼。 唐杰站在桥上看了一眼,笑道“今晚在举行诗会,三艘画舫都被三座青楼包了下来,估计都在请人斗诗,为自己的头牌和艺人增添名气。” 卫言有些土鳖地道“那赢的人,应该有很多钱拿吧?” 唐杰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想到他是酒楼老板,自然是以钱为重,只得解释道“最主要的不是钱,而是名气,还有青楼那头牌花魁的……呵呵。” 他扭头看了身后的几名少女一眼,闭上了嘴巴。 卫言依旧道“那赢的人,可以得到多少钱?” 唐杰顿时无语,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最少一百两,不过像今晚这仗势,三座青楼都下了血本捧自己的头牌,赢的人,估计至少也得三百两银子可拿。” 说到此,他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瞥着他道“卫老板,上船的人,没有谁会想到那些银子的。只要你赢了,就会获得很大的名气,那名气可以为你带来各种丰厚的报酬,区区几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那张邦彦几人随随便便写一首诗,就不止三百两银子了。” 卫言咋舌。 虽然知晓这个年代的文人非常赚钱,但实在没有想到,竟会这么赚钱。 唐杰又凑到他的耳边,嘿嘿笑道“最主要的是,你要是有了名气,无论你去逛哪座青楼,睡哪个头牌,都不要钱,而且还被伺候的舒舒服服,每天求着喊着你去。爽吧?” 卫言不得不双眼放光地道“好爽。” 随即又低声问道“那爽完后,可以问那些头牌要点银子花吗?” “啪!” 唐杰一个踉跄,摔爬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4章 八百两 i fu le you! 唐才子脸上便秘的表情,仿佛在这样说,如果他会说英文的话。 来到河畔,自有小船争先接送。 “一两银子。” 待众人上船后,那撑船的汉子方报出价来。 这点距离,平时五文钱就算多了,不过今晚,可定是拿不下来。 唐杰的目光看向卫言。 而卫言的目光,则看向刘婵。 刘婵带了两名女护卫上船,此时正目光灼灼地望着河流正中那三艘画舫,心中幻想在上面发现一个文武双全的大才子。 “咳咳,一两银子。” 眼见那撑船汉子盯着,卫言连忙对着刘婵咳咳了一声,出声提醒道。 刘婵收回目光,看着他道:“为何不是你出?” 卫言一脸为难道:“我手头紧。” 这话唐杰就不爱听了,打抱不平道:“卫老板,你那酒楼天天生意火爆,银子哗哗往里流,你会手头紧?你让一个女子出钱,太丢人了。” 卫言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对,既然有唐兄在,自然不能让女子出钱。唐兄请吧。” “……” 唐杰顿时一滞,立刻别过头,装作没听见。 卫言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刘婵,道:“婵姐,最近要买房,手头紧,所以……” “买房?” 刘婵愣了一下,目光忽地看了刘病已身后那名少女一眼,顿时恍然道:“你这是要准备成亲了?” 随即对身后的护卫道:“给钱。” 那名女护卫立刻掏出一两银子,给了那撑船汉子。 卫言无语道:“买个房子自己住而已,婵姐想哪里去了。现在寄人篱下,住在人家里,总是不太方便。” 刘婵“哦”了一声,想了想,道:“我那府邸倒是没人住,就我一个,你要是愿意,可以搬过去住。” 此话一出,船上众人皆目光古怪地看着她。 知晓她身份的刘病已,更是惊愕。 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女子,邀请一个陌生男子去府上住,而且那府上还没有别人,孤男寡女…… 这是暗示什么吗? 卫言一听,却是立刻拒绝道:“你想的美,我要住你府上,估计每天都得给你做饭,你当我傻啊你?” 刘病已:“……” 言哥,你说这话才是真的傻吧你? 刘婵眉尖一挑,道:“不去拉倒。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算真的要去,我还不一定同意呢。” 旁边刘解忧看向她的目光,更加警惕起来。 小船终于靠近了画舫。 画舫上的人立刻放下踏板,同时问明身份。 唐杰手中折扇一开,扇了扇,方傲然道:“涠洲唐杰。” “唐杰?” 那人仔细想了想,道:“没听过。” 唐杰顿时脸色一黑,正要发怒时,突然目光一亮,对着船上一人喊道:“韩少卿!韩兄,快来接我上去!” 那正坐在栏杆边吃点心的青年,扭头看了一眼,连忙放下点心,走了过来,喊道:“让他上来,那是涠洲唐家大少。” 堵在画舫上的两名男子,立刻让开了道路。 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端来了托盘,恭敬地道:“各位客人,一人五两银子。” 唐杰率先上去,大袖一挥,没有理她。 只有非常知名的才子才能带人免费,他自然不行,而且刚刚人家竟然说没有听说过他,他能不尴尬嘛。 刘婵让护卫出了钱,带着众人上了画舫。 此时,中间那艘画舫上聚满了人,人声嘈杂,正有人在兴奋地叫道:“好诗!好诗!柳兄这首,更胜一筹啊!” 刘婵目光一闪,快步走了过去,对那唐杰道:“这船上最厉害的几个才子,一会儿指给我。” 唐杰一愣,目光古怪地看着她,心头暗暗道:这姑娘可真豪放啊。 卫言带着刘病已等人,跟在后面。 刘解忧很是兴奋,端着免费的糕点,一边吃,一边凑过去看热闹。 三大青楼麾下都聚集了许多才子,正在拼斗诗词。 至于那些才女们,则聚在一边看热闹,点评议论,并未上去参赛。 毕竟这次的活动,是三大青楼主办,一是为了打响青楼名字,二是为了捧红各自看好的艺人,女才子们可不适合参赛。 当然,如果有的才女有特殊癖好的话,主办方自然也不会拒绝。 刘婵站在栏杆前,目光紧紧盯着那些上台表演的才子们,一个也未落下。 但是等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失望。 不是外形不行,就是才华不行。 虽然她不善诗词,却也从小读书,接触过许多文人墨客,多少也是知晓一首诗词的好坏的。 这些才子们作的诗词,不是平淡如水,就是空有华丽辞藻却无实质内容,连她赵国府中养着的那些门客都比不上。 “徒有虚名!” 刘婵叹了一口气,心头很是失望。 想到长公主的吩咐,又是一阵烦恼和焦躁。 唐杰凑过来,指着那名正上台吟诗的青年道:“此人是沧州才子柳奇,在这船上算是最厉害的几人之一。” 刘婵立刻振作精神,看着那名青年,竖起了耳朵。 结果依旧是大失所望。 她也知晓即便是最厉害的才子,也不可能每首诗词都一鸣惊人的,但此人这首词,实在太普通了一些,而且那长相和动作,太阴柔了,念词的时候,竟然还翘起了兰花指。 她若是敢把这人带到长公主面前,估计长公主直接就拔剑了。 这时,卫言忽然凑过来道:“唐兄,那些才子都可以随便选择那三座青楼对吗?作诗词的话,需要出题吗?赏钱到底是多少?” 唐杰扭头看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 此人此话太俗,他不屑回答。 旁边那名叫韩少卿的以为他是唐杰朋友,闻言笑道:“三座青楼,都可以随便选择,看上哪座青楼的姑娘,就选哪座。至于诗词,今日并未出题,但是既然今晚是三座青楼做东,自然是以他们的青楼和艺人为题比较好。至于赏钱,呵呵,据说第一名是八百两。” “八……八百两?” 卫言一听,心头顿时一缩,这可是一间大宅院啊! 他心动了。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了一首又一首的诗词。 这些诗词,可是他当初为了泡爱好文学的妹子,耗死了好多脑细胞才背下来的,如今依旧记忆犹新。 “好词!好词!孙兄这首送给听雪姑娘的点绛唇,该当第一啊!” 有人在惊呼。 “听雪姑娘,点绛唇?” 卫言心头一动,看了那边正在被众人吹捧的青年一眼,暗暗道:这就第一了? 八百两啊? 他不敢再犹豫,立刻拉着刘病已向着船尾走去,低声道:“病已,摸着良心讲,言哥对你如何?” 刘病已愣了一下,方苦笑道:“言哥有话就直说,不用这般。只要病已能做到,绝不推辞。” “好兄弟!” 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到船尾,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人要点东西过来。” 这未来的囚徒皇帝肯定会写字,而且写的肯定不错,不当才子可惜了。 在他与刘病已离开之时,刘婵等人正在专心看吟诗,刘解忧也兴致勃勃地看着,并未察觉。 倒是心情依旧阴霾的刘舞忧,发现了他们的异常,犹豫了一下,悄悄地跟了过来。 卫言很快借来纸笔,摊在船尾的桌子上,把笔递给了刘病已,快速研墨道:“我念,你来写。” 刘病已一脸懵,道:“写什么?” 卫言抬头看着他道:“休书。” “啊???” 刘病已惊呼一声,瞠目结舌。 卫言翻了个白眼,道:“在这里,能写什么?自然是诗词了,别废话,快写。” “哦。” 刘病已“哦”了一声,拿起了笔,方突然醒悟过来,惊喜道:“言哥,你这是要出山了?”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卫言的才华的,西游记和那些童话故事,可不是普通的人能够写出来的。 即便是那些大才子,也绝对没可能。 所以他对这位言哥的惊世才华,是绝对信服的。 卫言听了他的话,却是咧嘴一笑,道:“嗯,要出山了。” 刘病已愣了一下,莫名地感觉言哥这笑有些让他脊背发凉。 “点绛唇,赠听雪。” 卫言念道。 不远处的拐角处,刘舞忧躲在那里,目光疑惑地看着。 《大炎驸马》正文 第45章 点绛唇 “好词!” 写完,刘病已忍不住又拿起来念了一遍,顿时由衷叹服道:“言哥的才华,当着是令人惊叹。这首点绛唇一出,只怕今晚那些才子的诗词,都变成了孩童之作,可笑至极。” “你也觉得是好词?” 卫言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这首词,就是你的了。” “啊?” 刘病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卫言抱着他的肩膀道:“八百两银子,要是赢来了,你拿两百,我拿六百。至于那些花魁的青睐,青楼的邀请,一夜春宵美人陪,都是你的。” 刘病已瞠目结舌。 卫言严肃道:“你刚刚已经答应了。你说只要你能做到,绝不推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兄弟吗?” 不远处,刘舞忧依旧躲在那里,侧耳听着。 最终,在卫言三寸不烂之舌的说动下,刘病已拿着署名刘庸的词,走上搭板,去了中间那艘才子才女聚集的画舫。 卫言返回到刘婵身边时,刘舞忧早已提前一步过来,站在后方,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咦,那不是大哥吗?” 正在看热闹的刘解忧,突然目光一亮,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热闹的人群,手中举着一卷竹简,正向着台上走去。 “大哥怎么过去了?” 俏萝莉满头问号。 卫言一脸淡定地解释道:“病已应该是今晚听了太多的诗词,突然胸中灵感滔滔,诗兴大发,快要憋不住了,所以准备过去露一手。” 俏萝莉:“……” 旁边的刘婵目光一动,道:“他也会作诗?” 这话俏萝莉就不爱听了,哼了一声,道:“我大哥当然会作诗!我大哥从小就跟随名师学习,写诗作画,样样精通呢。” 刘婵不再说话。 身为前太子的长子,自然从小就有着优渥的学习环境,这点本事的确是该有的。 “不过,大哥怎么突然会去参加那活动呢?” 俏萝莉依旧想不通。 旁边的唐杰嘿嘿一笑,道:“这种事情,你们小姑娘肯定是不懂的。男人嘛,谁不想要名,谁不想要……呵呵。” 俏萝莉眉头一蹙,正要为自己大哥辩解时,那边的人群顿时传来一阵起哄声。 “刘庸,京都人士?这个名字好像没有听过啊?” “谁带来的?” “呵呵,现在随便一个人都敢上台斗诗了吗?” 看见刘病已上台自我介绍,台下其他才子才女,皆纷纷议论起来,多是讥讽嘲笑之言。 毕竟刘庸这个名字,实在没人认识。 台上一名红衣女子,礼貌地接过了刘病已手中的竹简,微笑道:“不知刘公子这首诗,是为哪座青楼所作?” 刘病已愣了一下,方有些尴尬地问道:“听雪姑娘是哪座青楼的?” 此话一出,那女子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台下则突然爆发出各种大笑声。 “哈哈,这少年连听雪姑娘是哪座青楼的都不知道,竟然敢上台为她作诗。” “连自己支持哪座青楼都不知道,竟然还敢上台,可笑至极!” 而台后那几名青楼头牌,皆忍俊不禁。 红衣女子也忍着笑,打开了手里的竹简,道:“听雪姑娘是清月楼的花魁,刘公子这首词……” 突然,她停下了话,目光紧紧盯着竹简上墨迹未干的漂亮小字,认真地看了起来。 “如月姑娘,念出来啊!怎么了?莫不是这位刘公子写的太过惊天动地,你不敢念了?” “哈哈哈哈……” 台下众人再次起哄起来,各种嘲笑声不绝于耳。 既是京都人士,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哪里是什么才子,估计是听说了清月楼的听雪姑娘貌美如花,所以想要来凑个热闹,看上一眼。 这样的人,能作出什么诗来? “咳咳!” 那名叫如月的红衣女子,咳咳了两声,让大家肃静下来,目光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方对着下面道:“大家先安静,这首词……我的确是要念出来的。”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她方看着书简,目光明亮,声音清脆地念了出来。 “点绛唇,赠听雪。” 词牌一出,众人再次起哄起来。 “点绛唇?这是故意要向孙兄挑战吗?” “可不是?孙兄刚作一首点绛唇,也是送给听雪姑娘的。嘿嘿,这少年胆子可真大啊,竟然敢当场向咱们的孙大才子挑战。” “哼,不自量力!” 起哄声,嘲笑声,更加嘈杂起来。 红衣女子蹙了蹙眉头,却并未再说话,继续脆声念了起来: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这上片一出,那些嘈杂声,顿时渐渐安静下来。 红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念。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当她把下片念完后,台下的嘈杂声,彻底安静下来。 众才子才女,皆面色惊异,口中默默念着这首小词。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卫言毫不怀疑这首词所带来的效果。 毕竟这首小词,可是大才女李清照的佳作,写尽少女纯情神态,被誉为“曲尽情悰”之作。 这首小词听着众人耳中,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一副画面来。 仿佛是,“听雪姑娘荡完秋千,正慵倦地起来整理一下纤纤素手。瘦瘦的花枝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花儿含苞待放,因荡过秋千涔涔香汗渗透着薄薄的罗衣。 忽见有客人来到,慌得顾不上穿鞋,只穿着袜子抽身就走,连头上的金钗也滑落下来。含羞跑开,却倚靠门回头看,明明看的是客人,却故意要嗅嗅门前的青梅来以此掩盖。” 那坐在台后帘中的白裙少女,顿时目光痴痴,脑海中也不知觉地浮现出这副画面来,仿佛自己真的亲身经历过。 “好词!” 刘婵一拍栏杆,第一个出声赞叹。 旁边的唐杰和韩少卿,皆惊醒过来,手中折扇猛一拍栏杆,惊叹道:“的确是好词!绝佳的好词啊!” “大哥66666666666!” 俏萝莉举起了拇指,不停地点赞。 这时,那边台下的众才子才女方反应过来。 这首小词让那些才女们感同身受,纷纷惊呼出声,满脸激动之色。 “好词!好词!” “刘公子这首词,才当得起第一啊!” “此词一出,今晚诗词,皆黯然失色!” 众才女兴奋不已,看向刘病已的目光,突然就变了。 而那些刚刚还在嘲笑讥讽的才子们,虽然满脸尴尬,却不得不承认,这首小词,的确是首不可多得的佳作,在今晚绝对是力压群雄。 没有一点点意外,也没有一丝丝担忧,这首词果然获得了第一。 在众人欢呼时,卫言则再暗暗算着自己的银子。 六百两到手,在加上之前的存款,现在他完全可以买下一座像模像样的府邸。 九曲长廊,假山流水,花园池塘,妻妾成群,啊呸,是仆人成群,这些都可以有! 爽!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而站在侧面偷看他的刘舞忧,目光中则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大炎驸马》正文 第46章 文章本天成 “慢着!” 正在刘病已受到众人称赞,准备接受今晚诗词拼斗第一名的荣耀时,台下一名男子,突然出声大喝。 喧闹渐渐停止。 众人都愕然转头,看向了那名出声男子。 那是一名身穿白衫,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青年。 那青年名叫周文阳,是青州著名才子,刚来京都,便以一首小词声名鹊起。 此时他突然发声,众人皆满脸疑惑。 周文阳摇着折扇,缓缓登台,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台上的刘病已道“你说这词是你写的,可有人证明?” 刘病已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正在第一艘画舫的栏杆前观望的卫言,见此异变,眉头顿时一皱,目光看向了那名突然上台的青年。 这是输不起? “哼,没人能帮你证明,对吗?” 周文阳冷笑一声,转过身,看向了下面,道“各位,并非是周某要故意为难这位刘公子,实在他的这种做法,太过卑鄙无耻。这首点绛唇,本是在下所作,被他看到,竟据为己有,先行一步送了上去!实在气人!” 此话一出,如一记炸雷在画舫中响起。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敢偷诗词? 这种东西,你偷得了一首,难道还能偷得了第二首,第三首? 名不副实,再怎么伪装都会暴露的。 若是被人发现,那这一辈子就算完了。 而且这种场合,也没必要吧? “放屁!大哥才不会做小偷呢!” 刘解忧听了,顿时又惊又怒。 卫言更是握紧拳头,胸中怒火燃烧。 这混蛋,竟然要抢他的八百两! 刘病已站在台上,满脸愕然,料不到竟然会有人这般无耻。 这首词,他是亲眼看到言哥写的,怎么可能是此人的作品呢? 现在的文人,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台下嘘声一片,刚刚的称赞声,顿时偃旗息鼓,纷纷目光怀疑地看着他。 毕竟他在京都,本来就无任何名气,与这位周大才子相比,自然是差远了。 周文阳摇着折扇道“在下并非是空口无凭。这首小词在下当初写完,便交由好友赵丰保管,也是赵兄亲眼所见我作的。刚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出去了一趟,谁料一回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哼,这位刘才子,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话毕,另一名瘦高青年手持竹简,走了上去,目光鄙夷地看了刘病已一眼,方举起手中竹简道“周兄所说属实,我赵丰亲眼所见周兄冥思苦想,作出这首小词,并且亲手写了下来。大家若是不信,可让如月姑娘亲自一览。” 此话一出,台下的嘘声顿时更大了,许多人开始起哄起来。 “原来是个骗子!” “卑鄙无耻!斯文败类!” “狗屁刘庸,你不配为文人!” 既有名气,又有人证,而且还有草稿,众人自然是相信周文阳的,一时间,皆纷纷怒骂台上的刘病已。 红衣女子蹙着眉头,走到赵丰身前,轻声道“赵公子,请让妾身看一眼。” 赵丰立刻递了过去,冷笑道“如月姑娘,这等卑鄙小人,还是早些驱赶下去为好。” 刘病已站在台上,面对着各种鄙夷目光和讥讽咒骂,竟无辩言。 卫言已经不在栏杆处,而是再次来到了船尾。 那两个混蛋才子勾结在一起,竟然想要抢他的八百两银子,实在可恶!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再次借来了笔墨纸砚,快速磨墨,脑海中浮现出许多诗词了。 “点绛唇,就这一首了!” 正在他拿起笔,准备誊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卫公子,需要帮忙吗?” 卫言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是刘舞忧。 不知道这少女是如何脚下无声,何时跟来的。 刘舞忧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低头道“我可以模仿大哥的笔迹,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此话一出,卫言顿时目光一亮,也不管她是如何发现的了,连忙把笔塞到了她的手里,道“快,我念,你写!” 刘舞忧立刻站了过来。 卫言不敢迟疑,立刻把脑海中挑选的那一首小词念了出来。 刘舞忧写完,抬起头,清澈如水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 可惜卫言并未看她,直接拿起竹简,快速吹干后,塞进了袖子里,随即匆匆踏上搭板,上了中间那艘画舫。 “骗子!骗子!还不快滚下来!” 台下众人义愤填膺,有人甚至卷起了袖子,准备上去动手。 文人最恨抄袭,而且还是当着当事人的面抄袭。 这骗子竟然如此胆大,把他们当猴子耍! 众才子才女想到刚刚自己对这骗子的惊叹称赞,更加羞怒起来。 周文阳手摇折扇,走到刘病已的面前,冷笑道“怎么,还不下去吗?难道心中不服?” 红衣女子看完了周文阳的手稿,一时之间,也难辨真假。 正在此时,刘病已突然目光一亮,双眼看向了面前的周文阳,冷声道“自然不服!你与这人勾结,故意诬蔑我。” “诬蔑你?” 周文阳满脸讥讽,道“你觉得你配吗?我有人证,有真实才学,你呢?” “他自然也有人证!” 突然,周文阳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卫言从他身边走过,与刘病已并肩站在了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他的人证,便是我。我亲眼所见他写的词,也亲眼所见他苦思冥想,更是亲眼所见你在如月姑娘念完这首词后,立刻去偷偷誊写,并与这位赵公子交头接耳,鬼鬼祟祟,狼狈为奸,想要偷天换日,把那这首本不属于你的词据为己有!卑鄙!恶心!无耻!狗一样的东西!” “你……你……” 这一连串的话,顿时把周文阳说的一会儿脸青,一会儿脸白,一会儿脸红,心头心虚惊惶,张口结舌,一时之间,竟难以还口。 旁边的赵丰也是脸色一变,却是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血口喷人?” 卫言冷笑道“难道你们刚刚,不是在血口喷人?” 台下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睁大眼睛,满脸愕然,准备吃瓜。 卫言并没有亲眼看到这两人勾结,但并不妨碍他以牙还牙,血口喷人。 说到喷人,这两个歪瓜裂枣能跟他比? “你……你……” 赵丰也心头慌张,以为刚刚那苟且之事真被这少年看到了,却死也不敢承认,怒道“你才是血口喷人!你……你才是血口喷人!” “看看,心虚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卫言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红衣女子,拱手道“此事其实很简单。既然双方都说对方说谎,那就用真才实学来检验。这位周公子说刚刚那首小词是他说作,那么,他肯定是才华横溢,不如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再来一首,如何?”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愣了一下,皆纷纷点头。 “好主意!” “既然能作出那等好词,现在当场再来一首,应该不难。不用比之前那首要好,只要不是太普通,就可以。” 红衣女子也点头道“公子这个方法,倒是可以。” 她的目光,看向了周文阳和刘病已。 周文阳脸色发白,却不甘认输道“诗词需要酝酿,岂能说作就作?你正当好诗词,是地上的树叶,说捡就捡?” 卫言却讥讽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若你胸中真有墨,自不惧临场发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诗词,可不是非要靠酝酿才能得来。”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红衣女子顿时一怔,喃喃地念着。 台下众人也心头一震,喃喃地道“文章本天成,文章本天成……” “好一个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好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人群中,一名中年文士不禁拍手惊叹,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少年赞道“这位公子出口成章,每一句皆是惊世妙句,令人茅塞顿开,惊叹折服!不知是哪位大才子?” 其他才子才女,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卫言,皆感到难以置信。 这少年短短一句话,便有如此才华,可见其胸中文韬,何其不凡! 红衣女子目光明亮地看向卫言,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名讳?” 卫言摆了摆手,道“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他是来要回属于自己的银子的,可不是来被人当猴子围观议论的。 他没有理睬这名红衣女子和下面的议论赞叹声,依旧盯着面前的青年道“周大才子,既然你不行,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了,你自己承认你虚了就是。那么,下面就让刘才子来给大家证明,那首点绛唇,到底是谁所作!” 说完,拍了拍刘病已的肩膀。 刘病已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得抬起袖子,从袖子中拿起了另一卷竹简,有些心虚地递给了那红衣女子。 卫言道“刚刚这位刘公子一下子作了两首,我亲眼所见。这一次,若是周大才子再说这一首是他早就作好的,那我就没话可说了。” 周文阳和赵丰皆是脸色青白,嘴唇开始发抖。 红衣女子看了他们一眼,方缓缓打开了手里的竹简,目光看向了上面漂亮的小字。 “点绛唇,赠听雪二。”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 “来是春初,去是春将老。长亭道,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 此词一出,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7章 八百两银子啊 “好词!” “妙!妙啊!” 台下再次爆发出了热烈的惊叹声和赞扬声。 “刘公子果然大才!”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怀疑刘病已的才华。 而刚刚还耀武扬威咄咄逼人的周文阳,此时竟与赵丰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他们,慌忙溜下台,掩面而逃。 只怕过了今晚,这京都文坛再无他们容身之地。 本想故技重施,以自己的名气把那首“点绛唇”据为己有,让自己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却不料竟作茧自缚,一败涂地。 谁能想到那少年,竟然准备了两首“点绛唇”,而且皆是上乘之作。 费尽心思,花尽钱财积攒而来的名气,竟在一晚之间崩塌,何其哀哉。 周文阳后悔,赵丰更后悔。 两人的离开,并没有浇灭众才子才女的热情。 众人纷纷上前与刘病已认识。 从今晚开始,这京都年轻一辈的文坛之中,总算有刘庸这么一号人物了。 下次刘病已如果再来画舫,只怕连钱都不用出了。 卫言见尘埃落地,八百两银子已经板上钉钉了,趁着众人围着刘病已认识时,立刻溜下台,准备顺着角落离开。 谁知,那名叫如月的红裙女子,却突然喊住了他,满脸笑意道:“这位公子,可否与妾身去后台一谈?” 卫言看了她一眼,立刻拒绝道:“抱歉,我还有事。” 说罢,快步离开。 如月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道:“公子请留步,清月楼的听雪姑娘想要见你一面。” “什么听雪姑娘,没听说过,不见!” 卫言摆了摆手,走的更快了,走到门口方醒悟过来。 听雪姑娘? 点绛唇的听雪? 可是,那姑娘找他干嘛?要找也该去找刘病已啊? 难道是那姑娘害羞,暂时还不敢见刘大才子,所以想从他这里先打听了一下消息? 嗯,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功夫去见什么听雪姑娘,他得赶紧去准备袋子,免得一会儿那八百两银子没地方装。 如月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满脸呆滞的表情。 这什么人啊。 那可是清月楼的听雪姑娘啊! 多少才子朝思暮想,费尽心思,却难见一面,今晚破天荒地主动说要见你,你竟然一口就拒绝了,而且还跑的那么快! 你这少年莫不是傻子? 卫言走过搭板,跳上了第一艘画舫,刚走到刘婵身边,刘解忧突然看着他道:“言哥哥,我看到你了哦。” 卫言点头道:“嗯,我是去鼓励你大哥的。” 刘解忧兴奋道:“言哥哥真厉害,几句话就把那两个坏蛋说的哑口无言了呢。” 卫言举起拳头道:“那当然,正义必胜!” 刘婵回过头来,看着他道:“那两首词,真是他写的?” 卫言脸不红心不跳,一脸肯定地道:“当然,我亲眼看到的。病已的才华,那是真没的说。” 刘解忧开心地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大哥的才华,全京城第一呢!” 卫言翻了个白眼。 旁边的刘舞忧,目光古怪地看着他。 卫言对着他咧了咧嘴。 刘舞忧愣了一下,顿时脸颊一红,别过头去,看向了自己的兄长。 此时的刘病已,正如明星一般被众人簇拥着交谈。 刘婵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可惜他姓刘,可惜他是前太子的长子,要不然,或许也是一个人选。 “想不到刘兄竟有如此才华,刚刚我可真是瞎了眼。” 一旁的唐杰感叹道。 韩少卿道:“等刘兄回来,一会儿可得好好认识认识。” 交上一个有名气的朋友,以后无论去哪儿都方便的多,比如去参加各种诗会,各种文坛活动,甚至去青楼,都可以说“我跟大才子刘庸是好友”,这一句话比任何请柬都好用。 他们看中了名气,卫言却看到了钱。 既然才子这么好赚钱,那如果把刘病已打造成一个名满京都的大才子,钱财岂不是挥手即来,要多少有多少? 当然,如果是别人,卫言肯定会毫不犹豫行动起来。 但这位可不同,这可是以后的明君。 他若是为了赚钱而把这位未来的明君给毁了,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这事,得慎重,得适可而止。 “咦,大哥去哪里去的?” 正在此时,刘解忧突然疑惑道。 卫言抬头一看,刘病已正在众才子羡慕的目光中,跟着那名叫如月的红裙女子向着后台走去。 一旁的唐杰嘿嘿一笑,道:“肯定是去见青楼头牌了啊。以刘兄今晚的表现,估计以后随便逛那三座青楼都不要钱了。” 刘解忧顿时怒道:“我大哥才不会呢!” “咳咳。” 唐杰咳咳了一声,不再多言。 刘婵转过身道:“咱们先走吧。” 刘解忧生气道:“不,我要等我大哥。” 刘婵淡淡一笑,道:“男人只要进了那地方,你还指望他回来?今晚他是不会回来的,等也是白等。” 话刚说完,刘解忧突然指着那边兴奋道:“看!大哥出来了!大哥出来了!” 刘婵回头一看,那少年果然红着脸出来了,而且脚步很快。 “咦,奇了个怪。” 一旁的唐杰和韩少卿,皆是一脸懵:“不该是这种情况啊。” 刘解忧得意道:“我大哥乃正人君子,才不会跟你们一样好色呢。” 唐杰和韩少卿皆是老脸一红,装作没听见。 被一个俏丽可人的小丫头当面这样说,真是尴尬。 刘病已很快回来,见众人都看着他,顿时有些心虚,目光看向了卫言。 卫言看着他双手空空,顿时急道:“银子呢?我那八百两银子呢?” 刘病已愣了一下,方一拍脑门道:“糟糕,忘了。放在听雪姑娘的桌上,我急着走,给忘了。” 卫言:“……” “还不快去拿!” 卫言见他还傻站着不动,连忙催促道。 刘病已却是满脸涨红,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 卫言见此,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病已“哎”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拉着他的袖子走到一边,低声道:“言哥,对不起,听雪姑娘都知道了。” “知道了?” 卫言一愣,道:“知道什么了?” 随即,脸色顿时一变。 刘病已满脸歉意地道:“不是我主动说的,我刚一进去,听雪姑娘就直接让我说实话,她还说,之前在后台的窗前,亲眼看到你与我在船尾……” 卫言呆滞了一会儿,突然看着他道:“这跟我那八百两银子有关系吗?” 刘病已一呆,摇了摇头。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拿?” 银子最重要,管它暴露不暴露,他死不承认就是了。 刘病已继续摇头,满脸羞愧道:“言哥,我不能再去了,丢人啊。” “八百两银子啊!” 卫言有些恨铁不成钢,八百两银子丢一次人,稳赚不赔啊,谁要是愿意给他八百两让他丢人,他能找到一千个一万个丢人的方式,一直丢到对方破产! “罢了,我自己去!” 卫言眼见他靠不住,只得自己出马。 无论如何,到嘴的肉不能飞了。 他还等着银子买豪宅呢! 船尾厢房中,月光如水,红烛摇曳。 一名白裙女子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银子和竹简,手里捧着另一卷竹简,正痴痴看着。 《大炎驸马》正文 第48章 傻子 卫言很急。 脚步匆匆,气喘吁吁,生怕那放在桌上的八百两银子不翼而飞了。 当他快要走进后舱时,被两名丫鬟拦了下来。 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卫言连忙道“我是刚刚那位刘公子的朋友,他有东西忘记在听雪姑娘那里了,让我回来拿。” “刘公子?那位刘庸刘大才子么?” 小丫鬟目光一亮,问道。 卫言点头道“对,就是他。” 小丫鬟道“那公子稍等,我要先去禀报一下小姐。” 卫言无奈,只得道“快点。” 小丫鬟转身离开。 这时,那名叫如月的红裙女子从后舱出来,突然看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来,喜道“公子,是要来见听雪姑娘吗?” 就说嘛,哪有男人会拒绝那位听雪姑娘邀请的嘛,肯定是离开后又后悔了。 卫言点头道“是的,我可以直接进去吗?” 红裙女子微微一笑,心头暗暗道看把你急的,刚刚你可不是这样的,男人啊,口是心非。 正要回答时,那名小丫鬟匆匆走来,道“公子,小姐有请。” 卫言不再理睬红裙女子,快步走了过去,跟在小丫鬟的后面,进了厢房。 如月看了一眼,也连忙跟了过去。 “小姐,这位公子来了。” 小丫鬟在门口禀报一声,便退了下去。 卫言没有客气,直接进了房间,目光一下子便看到了桌上那摆放整齐的白银,顿时心头一喜,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 那白裙少女手持竹简,站了起来,微微行了一礼,正要说话时,却见他快步走来,指着桌上的银子道“这是刘公子刚刚赢的那八百两银子吗?” 少女愣了一下,方点了点头,有些懵。 卫言立刻从腰间抽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布袋,走到桌前,快速把桌上的银子揽进了布袋中,旁若无人。 少女脸上的笑容,微微呆滞。 而站在门口的红裙女子,也张口结舌。 这家伙回来是拿银子的??? “谢谢。” 卫言装好了所有的银子,对那白裙少女道了一声谢,便准备离开。 白裙少女惊醒过来,连忙道“公……公子,请留步。” 她真的有些懵了。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眼里只有银子,而没有她的。 卫言停下脚步,疑惑道“怎么?” 难道拿这八百两银子,还需要什么条件不成? 那可别怪他要出口喷人了哦。 白裙少女见他目光警惕,而且还一副准备发怒的模样,神情顿时一僵,暗暗道,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词……” 她勉强一笑,抬起了手里的竹简,道“是你作的,对吗?” 卫言正要否认,她盯着他的眼睛,接着道“不要否认,我都看到了。” 卫言死猪不怕开水烫,握紧手里的钱袋道“你看到了又怎样,反正这八百两银子已经是我的了,你休想要回!” 说罢,转身就走。 白裙少女一滞,连忙道“公子误会了,我……” 不待她说完,卫言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快步离去。 站在门口的如月也连忙道“公子留步……” 可惜,卫言看都没有她一眼,直接跑了起来,快速跳上搭板,回到了第一艘画舫上。 随即,便带着刘病已等人走到船边,登上了小船,渡河上岸。 白裙少女追到门外,站在栏杆前,呆呆地看着那只快速远去的小船,半晌反应不过来。 “那莫是个傻子?” 如月站在她的身后,一脸怪异地道。 许久之后,白裙少女方收回目光,看向了手里的竹简,目光复杂地喃喃道“能写出这样的词,即便是个傻子,也是个令人难忘的傻子。” 上了岸,卫言回到了酒楼,喊醒了依旧在包厢睡大觉的画儿,准备回家。 刘婵心事重重,先行离去。 临走时,叮嘱他明日早些来,亲自做好红烧肉和鲫鱼汤。 看着这位郡主的马车潇洒离去,卫言很是羡慕。 这个时代,能够拥有自己的马车,那可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而且普通人,即便再有钱,也不能在这京城街头随意乘坐马车。 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上等人,才有资格。 卫言很想快点活成上等人,所以转头看了刘病已兄妹三个一眼,道“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以后能不能成为上等人,就靠这几位了。 刘病已正要推辞,刘解忧扯了扯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又看了旁边的刘舞忧一眼,刘病已立刻明白过来,点头道“好,咱们先送解忧她们回家吧。” 夜已深。 路上行人渐少。 虽然京都治安不错,但是让两个少女在漆黑的街道上走,实在不安全。 一路上没人说话,似乎都在想着心事。 就连一向话痨的刘解忧,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了史家门口时,刘舞忧方对着卫言行了一礼,道“卫公子,今日之事,多谢了。” 卫言拱了拱手,道“是我该谢你。” 那八百两银子,也有她的功劳,若不是她模仿了刘病已的字迹,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解决了。 刘舞忧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方对着刘病已道“大哥,那我们先进去了。” 刘病已点头,犹豫了一下,方道“舞忧,言哥最近准备买一座宅子,到时候,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去帮言哥打扫一下。” 刘舞忧愣了一下,低声道“嗯。” 随即,拉着刘解忧,进了大门。 她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少年现在不仅有自己的酒楼,又准备买自己的宅子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寄人篱下一无所有的少年了。 可是,她也有她的尊严。 这时,刘解忧突然回过来头看着卫言道“言哥哥,我和姐姐都不喜欢住在这里,你要是买了宅子的话,我们可以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吗?” 卫言“……” “小忧!” 刘舞忧慌忙把她拉了进去,快步离开。 卫言与刘病已面面相觑。 路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病已率先开口道“言哥,其实……小忧刚刚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 卫言没有理他,从袋子里掏出了两百两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刘病已立刻涨红了脸,道“言哥,我不能要,你上次才给我的。” 卫言板着脸道“别啰嗦,给你就收下。知道你现在很缺钱,租房吃饭读书交友,哪个不花钱?不能光靠丙吉大人,人家还要照顾家里呢。” 刘病已满脸羞愧道“可是……” 卫言摆手道“没什么可是,我现在又不花钱。而且我有酒楼,很快就能挣钱,不缺钱。” 跟在后面一直没吭声的画儿,突然开口道“公子,你还要攒钱娶媳妇呢。” 卫言瞪了她一眼,道“就你多嘴,本公子就不能不娶媳妇?” 画儿噗嗤一笑,道“怎么可能呢,不娶媳妇的话,谁帮公子端茶倒水,谁帮公子暖床洗脚,还要帮公子传宗接代呢。” 卫言眉毛一挑,看着她道“你啊。” 此话一出,画儿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瞬间呆立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小丫鬟晕了。 软软地倒在了卫言的怀里,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激动的胸脯起伏,小脸通红。 。 《大炎驸马》正文 第49章 一万两 第二天。 一大早,卫言便起床,带着画儿赶往酒楼。 在经过一条街道时,突然在一间铁器铺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光着膀子,在挥汗如雨打铁。 是卫启。 这位远方叔叔,空有一声武力,却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重回军中,也不能做其他工作,只能干着体力活来养家糊口。 画儿看着这一幕,眼圈发红道“公子,原来老爷所说的活计,是打铁。” 打铁怎么了? 只要能凭自己本事养家糊口,不偷不抢,那就是真男人! “走吧。” 卫言没有过去,带着画儿离开。 没走几步,便遇到了身穿官服的丙吉。 卫言连忙拱手打招呼。 丙吉道“卫公子,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你那书我已经找人誊写了十余卷,等再多誊写几卷,便会放进各个书店出售。所以这钱,一时半会还拿不到。” 原来是这事。 卫言连忙道谢,道“大人不用着急,我现在也不等着用钱,晚一点也无所谓。” 估计刘病已还没有告诉这位丙吉大人他开酒楼的事情。 他现在根本就不缺钱了,什么时候出书都可以。 “那就好。” 丙吉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卫言犹豫了一下,突然道“大人,我想问一下,我叔叔卫启,是否还有机会重回军中?” 丙吉沉默了一下,方摇头道“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 卫言连忙道。 丙吉看着他道“除非有将军愿意带他去边境立功,积攒功绩。不过,他身份有些敏感,许多人避之不及,需要有身份的人推荐才可。” 卫言道“大人的身份可否?” 丙吉苦笑摇头道“当然不行,需要军中之人推荐才行,而且至少需要是将军级别。” 卫言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大人慢走。” 丙吉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军中之人,将军级别?” 卫言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来到酒楼时,刘婵正在楼上喝茶,目光望着窗外的河水,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卫言先去厨房准备好了红烧肉和鲫鱼,方上了楼,在她身旁坐下,道“婵姐,虽然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但我还是得求你件事。” 刘婵收回目光,回过头来看着他道“说。” 卫言道“帮我叔叔卫启找一份工作,他现在在铁器铺打铁,累不说,还赚的少。以他的本事,不该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力气的。” 刘婵道“你让他来酒楼帮忙不就是了。” 卫言摇了摇头,道“不可。” 刘婵耻笑道“男人的尊严,对吗?你原本是个寄住在他家的穷侄子,现在他却要来投靠你,仰你鼻息活着,你怕他怕丢人不来,对吗?” 卫言苦笑道“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这酒楼也的确没有适合他的工作。” 刘婵手指翘着桌子,沉吟了一下,方道“护卫他做不做?我那府邸还缺几个护卫,一月二两银子,没事时就守在府邸,偶尔需要跟在我的门客身边保护。” 卫言目光一亮,道“做!做护卫肯定比打铁强多了,他之前的工作就是护卫。那我先替叔叔谢谢你了。不过这事……” 刘婵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是你帮他找的事,也不会说我俩的关系的。” 卫言笑了笑,正要道谢,刘婵却突然又盯着他道“我俩是什么关系?” 卫言愣了一下,道“自然是生意伙伴和朋友的关系。” 刘婵点了点头,道“还好你没忘恩负义。既然是朋友,那朋友有难,你该如何?” 卫言叹了一口气,道“婵姐,有话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就……试试。” 刘婵眉尖一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道“经过昨晚一战,你那好友刘病已的才名,已经传扬出去了,肯定有很多才子与他结交。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个最有才华的才子,记住,是真才实学,像刘病已那样的,而不是像昨晚船上其他人那样沽名钓誉名不副实的,最迟五天时间,可以办到吗?” 卫言愣了愣,一脸为难道“有点难啊,五天时间,你让我去找一个最有才华的才子,你是郡主,尚且难找,我一介草民……” “一千两!” 刘婵眯着眸子道“你若是找来,我给你一千两报酬。” 卫言立刻正襟危坐道“真正有才之人,大都隐藏于市井之中,我一介草民,肯定更方便。婵姐放心,五天之内,我一定帮你找到!” 刘婵目光凝重道“重复一遍,我要真才实学的,不说高过那刘病已,至少不比他差,如果懂得排兵布阵,国家大事,那就更好。听清楚了吗?” 卫言道“明白。不过,婵姐,我找到他们后,该怎么跟他们说呢?” 刘婵想了想,道“把我身份说出来,对他们说,我需要他们帮我们参加一次文采比试。如果赢了……” 卫言心头一动,看着她道“会怎样?” 刘婵目光一闪,道“如果赢了,我给他一万两奖励,外加一个人人羡慕的好官当。” “啪!” 卫言桌上的茶杯,突然掉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他人也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一……一万两?” 卫言瞠目结舌,至于后面一句话,完全没听见。 刘婵点头道“嗯,一万两,以我赵国郡主刘婵的名誉和人格保证。” 卫言在颤抖。 一万两,那是什么概念? 豪宅,香车,美女,要什么有什么啊! 不就是个什么文采比试吗?有必要这么壕无人性吗?太奢侈了! “我喜欢!” 卫言激动的直哆嗦,道“婵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突然又反应过来,疑惑道“为何刘病已不行?” 刘婵摇头,道“除了他,谁都可以。” 卫言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思。 刘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对了,上次在馄饨摊前,你给我吃的那截东西叫什么?现在还能做出来吗?” 卫言道“当然可以。” 刘婵目光一亮,道“好,那来两份,待会儿我一起带走。” 卫言站起身,笑道“那叫香肠,两根大香肠对吗?我这就去准备。对了,你喜欢吃细的还是粗的?” 刘婵愣了一下,方道“粗的吧。” “哦。” 卫言看了一下她的嘴巴,转身下了楼。    。 《大炎驸马》正文 第50章 估计是个变态 湖畔,凉亭中。 柔软的雪白绒毯上,长公主红袍散落,似鲜花绽放,青丝如瀑,在清风中轻轻舞动。 她坐在桌前,手持竹书,看的入神。 直到刘婵拎着竹篮进来时,她方从书上收回目光,顿了顿,似在回味着什么,然后方扬了扬手里的竹书,道“这故事,当真有趣。” 刘婵跪坐在一侧,从竹篮中拿出了红烧肉,红烧鲫鱼,鲫鱼汤,还有两根奇怪的东西,笑道“您已经称赞这书好几次了呢,若是让那家伙听到,估计会激动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呢。您先吃饭,今日我让他准备了新食物,您尝尝。” 说着,把那盘奇怪的东西放在了长公主的面前。 长公主看着盘子里那两根深红色的东西,愣了一下,顿时一脸古怪地道“这东西……是牛鞭?” “……” 刘婵顿时一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呆了呆,方慌忙摇头道“不,长公主,这叫香肠,不是……不是牛鞭。” 她声音颤抖,心头发虚,因为她仔细一看,那玩意还真的很像。 那家伙故意的? 当初给他吃时,就只有那么一小节,根本就看不出来像什么,今日她主动开口讨要,却很痛快地给了她这两大根,当时就觉得这玩意的模样有些古怪,却并没有多想,现在听到长公主这般一说,额,真像! “香肠?” 长公主疑惑道“没听说过,是什么东西做的?” 刘婵满脸涨红,低头道“对不起,长公主,我没有问。” 长公主拿起筷子,拨了拨那两根东西,道“你吃过吗?” 刘婵连忙点头道“吃过,味道非常奇妙,虽然没有红烧肉的口感,但是一点都不比红烧肉的味道差。” “哦?” 长公主目光一亮,明显很感兴趣,道“这东西怎么吃?夹着吃?” 说着,用筷子夹了起来,又觉得不太方便。 刘婵连忙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了一根起来,道“卫言给我演示了一下,是这样吃的。” 说着,扬起脑袋,张大嘴巴,直接用手拿着,把那根香肠慢慢地塞进了嘴里,塞了满满的一嘴,然后一口咬断,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就这样吃的。” 长公主愣了愣,想了下,放下筷子,“唰”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匕首,从那根香肠的前端切了一小节,用匕首尖串着,放进了嘴里。 “香肠?” 长公主细细咀嚼着,脸上渐渐露出了惊异的表情,道“果然很香,味道很特别。不过……” 刘婵连忙咽下了嘴里的香肠,道“不过什么?” 长公主收起匕首,把面前的盘子推到了一边,道“不过这东西,长相奇怪,你又说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看都像是某种动物的那个,所以,我还是不吃了。” 刘婵愣了一下,连忙对不远处的护卫道“燕飞,立刻去醉仙楼问卫言,这香肠是什么做的,以最快的速度,快去快回!” “是!” 那名叫燕飞的护卫,立刻快速离去。 长公主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道“昨日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婵苦笑一声,道“已经在办了,但是……长公主,那样的人,只怕很难找到。” 虽然她很想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她必须实话实话,免得到时候被长公主怪罪。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小婵,尽量吧,如果到时候实在没办法,我就随便选一个,哪怕是最普通的男子,我也绝对不会让李家得逞。” 刘婵皱眉道“陛下恐怕不会同意的吧?” 长公主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小婵,你至少要帮我找一个在某一方面胜过那李平功的男子,文韬,武略,经世,哪怕是相貌,不用全部,只要某一个方面完胜就可以。到时候,我至少有理由据理力争。至于成不成功,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婵目光一凝,用力点头道“嗯!长公主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了,吃饭吧。” 闻着诱人的红烧肉,刘婵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当她准备去夹第二块时,长公主突然道“小婵,你最近好像变胖了。” “啊?” 刘婵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慌忙摸着自己的脸道“真的吗?” 长公主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她面前的碗里夹起了一块红烧肉,道“这红烧肉的味道虽美,却非常油腻,最好不要多吃。” 说着,把那块红烧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刘婵突然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长公主之前也说过。 “女孩子,特别是还未出阁的女孩子,瘦一点比较好看。” 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又从她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一共带了两碗红烧肉,两人面前各放了一碗。 此时,刘婵面前的碗里,就只剩下了两块,而长公主面前的碗里,还没动过。 “小婵,你有喜欢的男子了吗?或者,有男子喜欢你吗?” 正在刘婵准备去夹第二块时,长公主突然又问道。 刘婵愣了一下,道“没。” 长公主又从她碗里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笑道“肯定是有男子喜欢你的,只不过你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吧?” 说完,把最后一块夹起,放进了自己面前的碗里。 刘婵看着面前空空的碗,和碗里那鲜浓的汁液,怔怔发呆。 “吃菜,吃菜。” 长公主把一盘烧鸡推到了她的面前。 而她自己,开始吃着自己面前碗里的红烧肉。 刘婵无语,只得吃着面前的烧鸡。 不多时,那名叫燕飞的护卫匆匆返回,在不远处停下,躬身道“郡主,卫公子说那香肠是猪肉所作,非常干净。” “猪肉?” 长公主看着盘子里的香肠,惊讶道“猪肉竟能烧成这种味道,真是奇了。” 随即又狐疑道“不过,那少年为何要把猪肉变成这副模样呢?莫非……” 刘婵点头道“估计是个变态。” 。 《大炎驸马》正文 第51章 联名诅咒 中午吃完饭后。 卫言便带着画儿,在街上闲逛,到处看房子。 自己看很累,也没有任何头绪,只得去了驵侩,也就是所谓的牙行挑选。 牙人把每所房子都夸的天花乱坠。 卫言跟着去看了几间后,便彻底失望,不是位置太远,就是太过破旧,而且还很贵。 想到刘病已是京都人,又经常在坊间厮混,交友广泛,卫言决定去找他一起。 刚走进小巷,突然见一名身穿太监服侍的宦官带着一群士兵,正在粗暴地敲打刘病已小院的大门。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可要撞门了!” 那名太监尖着嗓门,一边用力拍打,一边对着里面怒喝道。 卫言脸色一变,立刻让画儿回酒楼,通知掌柜钱之松,让他设法联系刘婵和丙吉。 画儿慌忙离去。 正在此时,那大门却突然打开。 太监正要带着士兵冲进去,里面突然走出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怒道“谁敢进去!” 那人立在门口,挺立如松,神色威严,满脸怒气。 竟是丙吉! 卫言愣了一下,连忙走了过去。 那太监似乎认识丙吉,见此立刻收住脚步,拱了拱手,冷笑道“廷尉大人,真巧。” 这太监竟是曾经准备带人冲进牢狱杀掉刘病已和其他囚徒的郭穰。 丙吉冷哼一声,道“郭黄门,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郭穰冷笑道“有人举告住在这家的主人,购买桐木偶人,以巫蛊之术诅咒陛下,奴家特带人来查看!” “你放屁!” 丙吉身后突然站出一名身穿鹅黄襦裙的少女,怒道“我大哥根本就没有购买什么桐木偶人!你们这是诬蔑!” 郭穰冷笑道“是不是诬蔑,奴家查一查就知道了。丙大人,请让开。” 丙吉神色冷峻,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凌厉地看着他道“刘病已自从出狱,便一直安安分分地住在这里,只想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百姓。郭黄门,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要赶尽杀绝?” 他心中清楚,既然这位亲自带人前来,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就像曾经的巫蛊之祸,哪怕太子宫中并无证据,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制造证据。 这是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啊! “哼,奴家是奉命行事,为君分忧,廷尉大人何出此言!” 郭穰冷哼一声,不再磨蹭,立刻对身后的士兵冷声道“冲进去!立刻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士兵得令,立刻从丙吉的两边冲了进去,推开后面的刘解忧和刘舞忧,直接进了屋,到处翻找搜查。 刘病已站在院中,神色木然,没有慌张,没有畏惧,仿佛早已料到了今天。 丙吉怒喝着追了进来,却拦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 屋里的桌子,椅子,衣柜和床,都被粗鲁地搬了出来,摔在了院中。 郭穰走进院中,目光阴冷地看着院中的少年,嘴角露出了一抹狞笑。 只要这少年还活着,他们就会一直担心受怕。 毕竟还是皇家血脉,是陛下的亲孙子,某一天若是陛下醒悟过来,恢复他的身份,那他们这些曾经合伙构陷太子的人,肯定都将被诛灭,一个也别想跑。 所以,他们早就在谋划,斩草除根。 “找到了!找到了!” 这时,一名士兵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持一只带血木偶,那木偶上用血刻着字,竟是武帝的名讳。 郭穰慌忙接在手里,定眼一看,顿时勃然大怒道“大胆逆贼!竟然以巫蛊之术诅咒陛下!给我拿下!” 刘舞忧两姐妹脸色煞白。 丙吉立刻护在刘病已身前,愤怒的浑身哆嗦,喝道“谁敢?” 士兵畏惧他的身份,皆看向了郭穰。 郭穰满脸狞笑道“丙吉,当初你在牢狱中违抗圣旨,奴家没有奈何你,那是奴家没有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你若是还敢阻拦,奴家绝不会再客气!” 丙吉怒目圆睁道“无耻小人!那木偶定是你们提前放好,我自当禀明陛下,亲自审查!” 郭穰眼中厉色一闪,举起了手中的带血木偶,冷笑道“大人说话最好要有证据,这木偶明明是从刘病已屋中搜出,怎会是我等提前放好?我等难道还能随便进出这屋?而且,我等都是陛下的奴仆,只会为君分忧,绝不会诬陷好人。” 说罢,对身后士兵怒喝道“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把这三个逆贼抓起来,押进监狱!” 既然刘病已犯罪,他的两个妹妹自然也逃不掉。 这等罪,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刘病已知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从丙吉身后走出,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大人之恩,我刘病已只能来世再报了。事已至此,大人就不必为我等涉险遭罪了。” “哼,你这是要承认了吗?” 郭穰满脸冷笑道。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忽地从门口走了进来,大声道“那木偶不对,上面的字迹,根本就不是刘病已的。” 众人的目光“唰”地看了过去。 卫言快步走到郭穰面前,指着木偶道“大人请看。” 说罢,一把夺过了那木偶,收进了袖子中,又从袖中拿出,递到了丙吉的面前,道“大人请看这木偶上的字迹。” 丙吉接过木偶,凝神查看。 郭穰却是满脸冷笑道“没有谁会傻到用自己本来的字迹诅咒陛下,这木偶是在刘病已屋子里搜出,自然就是他的!小子,你是何人,胆敢放肆?” 丙吉脸上的愤怒,先是一愣,随即变的古怪起来,目光盯着那带血的木偶,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因为那木偶的背后,用血迹刻着几个小字。 “苏文,江充,郭穰等,联名诅咒。” 。 《大炎驸马》正文 第52章 我会魔术 “抓起来!” 郭穰眼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少年,怕夜长梦多,立刻冷喝道“把这小子也一起抓起来,关进监狱!” 士兵立刻一涌而上,把刘病已兄妹三个和卫言都一起抓了起来。 刘病已急道“言哥,你……” 卫言却没有任何惊慌,道“没事,让他抓吧,只怕到时候进监狱的是他。” 刘病已一怔,不知所以。 郭穰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包庇逆贼,罪当同诛!” 说罢,走到丙吉面前,伸手道“丙大人,请把证据还给奴家,奴家还要回去呈禀陛下。” 丙吉扬起手中木偶,一脸古怪地看着他道“郭黄门,你确定要把这证据呈禀陛下?” 郭穰一把夺过木偶,冷哼道“当然!” 卫言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道“你就不先看看这木偶的背后写着什么?” 郭穰冷笑一声,正要讥讽,忽地看到他与丙吉的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顿时心头一凛,低头看去。 那木偶的背后,赫然写着几个小字“苏文,江充,郭穰等,联名诅咒。” “啪!” 手猛一抖,那木偶掉落在了地上。 “这……这……” 郭穰瞬间脸色煞白,满脸见鬼的表情,嘴里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丙吉弯腰捡起,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小字,道“郭黄门,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呈禀陛下?上面可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啊。” 郭穰身子一颤,目光惊恐地看着他,慌忙道“假的!都是假的!这木偶……” 他突然醒悟过来,满脸愤怒地瞪着卫言道“你干的!都是你干的!这木偶的背面,明明就没有这几个字!” 卫言道“你确定?” 郭穰咬牙道“我当然确定,那背面……” 说到此,他的话语突然停下。 丙吉却是怒声道“好你个郭穰!你这是欺君罔上,故意陷害!刚刚那士兵把木偶递给你时,你就随便看了一眼木偶正面,根本就没有看背面,你怎知那背面没有这几个字?” 卫言接话道“郭黄门当然知道,因为这木偶本来就是他做的,他怎能不知?” 郭穰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地指着他道“你……你……你血口喷人!” 卫言没再理他,对丙吉道“大人,我也觉得此事有疑,这木偶肯定是假的,上面的字肯定也是假的,不如大人把它带进宫中,交给陛下,让陛下来定夺。陛下圣明,肯定可以还郭黄门一个清白的。” 此话一出,郭穰顿时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他常年侍奉在陛下身边,自然深知陛下如今多疑暴怒和嗜杀的性格,更深知陛下对巫蛊之术的痛恨,宁愿错杀,绝不放过。 若是把在这写着他名字的木偶呈上去,只怕陛下一怒,他当场人头落地。 哪怕陛下过后醒悟过来,也已经晚了。 想到此,他顿时红了双眼,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般猛然蹿到了丙吉的面前,一把夺过了那木偶,随即便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了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是有人要诬陷奴家!”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踩着,一边骂着。 过了片刻,见那木偶的身子依旧完好,他立刻从身后士兵的手中夺过刀,对着那木偶就狠狠地劈砍起来。 很快,那木偶被劈砍成了渣渣。 丙吉满脸讥讽道“郭黄门,你这是在本官的面前毁灭证据。你身后那些宫中侍卫,也看的一清二楚。你以为你赖得掉?” 郭穰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哐当”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刀,拱手道“丙大人,这次是有人举告,奴家才带人过来的,还没敢惊动陛下。这木偶奴家可以肯定,是假的,是有人故意要诬蔑构陷刘公子和奴家。此事到此为止,陛下最近身体不好,我等还是不要叨扰为好。” 这是在认怂了。 此事他是准备先斩后奏的,所以陛下并不知道,只要他不禀告上去,这些侍卫自然也不会多嘴,毕竟这人偶有真有假,他说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 只要丙吉同意。 “丙大人,此事怪奴家,奴家一时被别人蒙蔽,叨扰了各位,还请丙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郭穰把姿态放的更低了。 卫言给丙吉使了个眼色,见好就收,毕竟那人偶的确太假,上面的字迹就更假了,若是拿到陛下面前,分分钟暴露。 丙吉冷哼一声,道“既然是假的,那就作罢。郭黄门,刘病已现在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只想做一个普通百姓,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没有想过再惹是生非。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郭穰连忙赔笑道“奴家明白,奴家明白,奴家这就告辞。” 说完,正要带着士兵离去,突然又返回,蹲在地上,把地上那木偶渣渣全部收了起来,准备拿去焚烧掉。 木偶上的名字,让他现在还心惊胆寒,双腿哆嗦,若不彻底焚毁,只怕睡不好觉。 杀气腾腾来,灰溜溜离开。 丙吉跟了出去,直到对方走出小巷后,方转身返回,关上了院门,看着卫言道“那木偶呢?” 他一眼便看出,卫言拿出的这个木偶,并非是之前那个木偶。 只不过郭穰当时被吓傻了,没有看出来。 卫言袖子一抖,那木偶溜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上前几步,把木偶递到了丙吉的面前。 丙吉目光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又仔细看了看木偶,脸色阴沉道“好狠毒的奸人!” 这上面的字迹,竟是仿刘病已的字迹所作,而且还铭刻了前太子的名字。 随即丙吉又抬起头,看着他道“卫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病已,刘舞忧姐妹,皆疑惑而好奇地看着他。 一瞬间,他们便被这少年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那原本气势汹汹吃定了他们的郭穰,也突然被吓走,这少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感觉像是在做梦。 卫言解释道“很早之前,我就知道这些人可能会故技重施,再用这些方法构陷病已,所以就提前准备了很多木偶,并且刻上了名字。刚刚我来时,刚好看到他们在敲门,所以就提前把木偶放在了袖子里。” 刘病已恍然道“言哥,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卫言笑了笑,抬起袖子抖了抖,又从袖子里溜出了一只木偶,道“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会魔术。”    。 《大炎驸马》正文 第53章 找才子 魔术即戏法。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属于一种传承,属于自己的秘密,肯定不能对别人说的。 卫言没有解释,刘病已和丙吉也都没有再问。 倒是刘解忧非常好奇,抱着卫言的胳膊兴奋道:“言哥哥,你还能变什么出来,可以变一盘红烧肉么?” 这小丫头又嘴馋了。 “给你变根大香肠吧。” 红烧肉没有,大香肠多的是。 卫言从袖中拿出了一根香肠,递给了她,道:“去厨房吃,这玩意只有对着灶台吃才香。” 丙吉显然有话要说,得把这小丫头支开。 但是这小丫头显然没有那么好骗,歪着脑袋道:“言哥哥看我像个傻子么?” 卫言夺过她手里的香肠,道:“看来你不想吃。” 小丫头立刻又夺了回去,甜甜地笑道:“言哥哥想让人家是傻子,人家就是傻子。” 说罢,立刻拿着香肠,跑进了厨房。 卫言的目光,又看向了刘舞忧。 刘舞忧脸颊一红,却没有离开,道:“我已成年,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丙吉点了点头,道:“知道也好,早做准备。” 他看着卫言道:“今日之事,多亏卫公子赶到,不然那郭穰的奸计就得逞了。不过,这件事卫公子算是彻底得罪他们了。只怕以后在这京都,无你容身之地啊。” 刘病已握着拳头道:“大不了我们兄妹与言哥一起离开这里,天下之大,岂无我等容身之地?” 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要是想你死,你逃到哪里都没用。所以,逃避是没用的。” 丙吉点头道:“卫公子说的是,一味的逃避,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够彻底解决,那就是陛下。” 刘病已脸上露出了一抹自嘲,道:“他恐怕早已忘了我们。” 丙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所以,我们要让陛下记起。” 说到此,他看了院门一眼,走到三人的近前,低声道:“自从巫蛊之祸发生以后,官吏和百姓以巫蛊之罪告发的案件越来越多,我审查后,多为不实,皆禀报陛下。陛下看起来似有醒悟,常常站在殿外望着东宫的方向,神色黯然。前日守卫汉高祖祭庙的郎官田千秋也上书为太子鸣冤,言是高祖托梦,陛下看后,神情更为恍惚。我猜测,陛下心中已经醒悟太子冤枉,但短时之内,还无法做出决定。” 说到此,他看向了刘病已,道:“所以,必须要让陛下记起你这个嫡长孙,这样陛下才会心头怜悯,尽快做出决定,为太子平反。” 刘病已沉默不言。 对于那位祖父,他心头的感情很复杂,恐惧大于仇恨。 他希望对方永远不要记起自己,又希望对方能够为他的父亲平反。 卫言道:“丙吉大人,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丙吉看着他道:“卫公子,这就要靠你了。” “靠我?” 卫言愕然。 丙吉点头道:“病已都跟我说了,那晚你随便写了两首词,便让他名声大振。我希望你可以帮他,让他的名声更加响亮一些,这样的话,他的名字才能传进宫里,传到陛下耳中。这比我们主动向陛下提起,要更好一些。等陛下听到病已的名字问起时,我们再说出来,效果才会更好。当然,如果有陛下亲近和信任的皇家人在陛下面前称赞病已,自然更好。” 卫言恍然,道:“那刘庸这个名字……” 丙吉目光闪动,道:“就用这个名字,不用特意用病已的真名,陛下若感兴趣,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卫言点头,突然想起一人,道:“那赵国郡主刘婵,可否在陛下面前说的上话?” “她可没那个资格。” 丙吉还没答话,大门外突然传来了刘婵的声音。 众人脸色一变。 卫言连忙过去开门,对丙吉道:“大人,这就是赵国郡主刘婵,是我的朋友,可以信任。” 大门打开,刘婵与画儿都站在门外,身后站着几名护卫,那几名护卫拉着几匹马。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赶来,卫言心头还是挺感动的。 不待他道谢,刘婵率先开口道:“卫言,说实话,我快马赶来,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的,既是宫中来人,我即便来了,也不敢惹祸上身。只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你解决的吧?” 卫言谦虚道:“侥幸而已。” “侥幸?” 刘婵目光深深地看着他道:“能把必死之人救活,能把宫中大太监气的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卫言,看来之前我是真的小看你了。” 卫言摆手道:“行了,别夸了,我们在谈正事。” 刘婵看了院里的人一眼,走到丙吉面前,拱手道:“这位一定就是那位刚正不阿,敢于违抗圣明,在牢狱门口阻拦郭穰的丙吉大人吧?大人威名,小女子如雷贯耳。” 丙吉拱手回礼,道:“为臣之责,分内之事,郡主不必如此。” 刘婵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恕小女子能力有限,不能帮上什么大忙。想必大人也清楚,小女子也算是戴罪之身,在陛下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哪里说得上话。” 丙吉点头道:“郡主身份敏感,确实不太合适。” 刘婵目光一闪,道:“不过,小女子觉得,有一人,倒是非常合适。此人若是在陛下面前为刘病已说话,陛下一定会放在心上的。” 丙吉疑惑道:“郡主所说之人是……” “长公主。” 刘婵道。 丙吉脸色一变,道:“长公主?” 随即,他点了点头,道:“若是长公主,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了。长公主立下大功,又是陛下的亲姑姑,深受陛下宠爱和信任,她若肯帮病已说话,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但是,长公主刚从边境回来,而且从未过问过政事,就算有心帮忙,只怕也有所顾忌。毕竟现在的陛下……” 刘婵犹豫了一下,方道:“我在长公主那里,还算是说得上话的。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非常苦恼,希望你们可以帮忙。只要你们能够帮我办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在长公主面前多提起刘病已的。陛下最近经常找长公主聊天,只要长公主随口提上一句,陛下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目光一亮。 刘舞忧连忙道:“郡主有何事,尽管说,我等一定尽力。” 刘婵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刘病已,道:“找才子。” “找才子?” 刘舞忧一愣,目光却看向了另一个人。 刘病已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另一个人。 《大炎驸马》正文 第54章 买宅子 刘婵交代完事情后,便走了。 刘病已兄妹觉得这位郡主,完全是在骑驴找驴,明明身边就有一个文厨双全的大才子,竟然还要费尽心思到处寻找。 当然,他们没有把那两首小词的真相告诉她。 不过就连卫言,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大才子,甚至想都没敢想过。 因为他自家人知自家事。 丙吉叮嘱了一些事情后,也匆匆离开。 刘病已关了院门,方道:“言哥,今晚唐杰和韩少卿邀请我去参加一个宴会,都是文人,你也一起去吧。” “宴会?” 卫言摆了摆手,在石凳上坐下,给了自己倒了杯茶,道:“没兴趣。” 刘舞忧看着他端着的茶杯,欲言又止。 卫言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茶杯口印着一点红色的唇印,扭头看去,刘舞忧正转过身,向厨房匆匆走去。 “言哥,有银子拿。” 刘病已见他拒绝,不慌不忙,抛出了杀手锏。 卫言立刻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道:“多少?” 刘病已笑道:“据说是五百两。” “五百两?” 卫言目光一亮,道:“虽然没有昨晚多,但五百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我若买了宅子,还要买各种家具生活用品,还要养丫鬟,也剩下不了多少了。” 站在后面的画儿一听,连忙笑道:“公子,奴婢不要工钱的,只吃饭。” 卫言扭头看了她一眼,道:“谁说养丫鬟就是养你啊,你是灵儿的丫鬟,我可不能夺人所爱。放心吧,我会重新买个小丫鬟的。” 画儿顿时一呆,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又想起自己在卫家还有卖身契,一辈子都将是卫家的奴仆,哪里都不能去的。 想到此,她顿时心头焦急,眼圈发红。 不是她不愿意服侍二小姐,而是她更愿意服侍公子,至少在公子这里,没有人欺负她,每天都能吃很多好吃的呢。 而且公子无依无靠,身边又没有人照顾,如果没有她,冬天下雪了,谁给公子洗脚,谁给公子暖被子呢? 她是公子的必需品啊。 “公子……” 她想求公子买了自己,又有些开不了口。 毕竟二小姐也喜欢她,二小姐和二夫人对她都很好,公子与她们的关系也很好,肯定不会勉强她们的。 而且此时的卫言,正在与刘病已说话,根本就没有理睬她。 “呜……” 画儿想哭。 想到要与公子分开,想到公子冬天要一个人睡,她就难过。 “驸马举办的?” 卫言奇怪道,现在的驸马,都这么无聊么? 刘病已点头道:“据说这位公孙驸马本身就很有才华,非常喜欢与文人混在一起,经常会举办一些这种活动,一来是交流文学,二来是结交朋友。” 卫言看着他道:“你们认识?” 刘病已摇了摇头,道:“曾经听父亲说起过,并没有见过。这位驸马是我父亲长辈,据说性子温和,对人宽厚,一辈子吃喝玩乐,从未参与政事,很是逍遥。” 卫言心头一动,道:“病已,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刘病已一时不解,道:“什么机会?” 卫言解释道:“不管如何,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而且还是陛下的同辈。若是宫中有宴,肯定会请他。陛下知晓他喜好诗词,若是见到,或许会问上几句,你若是进入他的眼中,机会就来了。” 刘病已恍然,随即又有些苦笑道:“看来,这次言哥又要……” “咳咳。” 卫言咳嗽了一声。 刘舞忧和刘解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刘病已立刻停住了话。 刘解忧兴奋地道:“言哥哥,那香肠好好吃呢,可以再给我一根,让我对着灶台吃吗?” 卫言摊手道:“没了。” 刘解忧道:“可是姐姐也想吃呢。” 刘舞忧嘴唇上还沾着一丝油腻,刚刚进去时,刘解忧把最后一点强行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起初是拒绝的,不过待尝到那奇妙的味道后,立刻就满脸惊奇地细细品尝起来。 真的好吃呢。 听了小妹的话,刘舞忧本要反驳,却红着脸,没有说话。 她是真想吃。 但是卫言并没有松口,道:“真没了,下次吧。” 这东西一次不能拿出来太多,毕竟他双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总是这样变魔术,会被人当做异类的。 刘病已起身道:“舞忧,小忧,咱们先送你回去。待会儿我还要陪言哥去看宅子呢。” 刘解忧一听,却是目光一亮,兴奋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帮言哥哥挑选!” 刘舞忧没有吭声。 她其实也想去的,回去干嘛呢,很无聊的。 “好吧,一起去。” 卫言决定下来。 那天卫言提起要买宅子后,刘病已便记在了心上,让朋友到处打听,他自己也经常出去看,最终选中了两家。 “这两家离醉仙楼都不是太远,一家是普通住宅,面积不大,不过里面什么都有,现在搬进去就可以住。另一家……” 刘病已说到此,顿了顿,方继续道:“另一家是我父亲好友府邸,因为巫蛊之祸受到牵连,全家男丁被杀,只留下了几个妇孺。这两年来她们变卖家产,维持生计,如今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所以准备贱卖。” 卫言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多少钱?” 刘病已愣了一下,道:“哪一家?” 卫言道:“自然是第二家,你也知道,我如今是富豪,肯定不能住小房子。” 刘病已沉默了一下,道:“言哥,不用因为我而选第二家。那家人的确可怜,我也经常接济她们,但那宅子,毕竟死过人,有人上吊过,不详。” 卫言道:“你信这?” 刘病已苦涩一笑,道:“大家都信,我即便不信,又能怎样?” 卫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咱们直接去看第二家,我不怕死过人,就怕人再死。” 刘病已愣了愣,方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 如果没有人买她们的宅子,只怕她们真要被饿死。 他看了一眼旁边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把感激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刘舞忧跟在后面,也看着那道身影,眸中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她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大炎驸马》正文 第55章 豪宅 井巷,柳府。 府中有湖,湖中有莲。 微风拂过,湖水荡漾,红绿摇曳,郁郁葱葱。 一叶扁舟,在莲中穿梭,舟上站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认真地采着青绿色的莲蓬。 湖畔。 两名年轻妇人坐在凉亭,满脸愁容。 左边一位,名叫陈娇荣,是柳家正妻,本育有两儿一女,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女儿。 那湖中采莲少女,十五岁的柳子黛,便是她的女儿。 右边那位,名叫徐秋雨,是柳家小妾,育有一儿一女,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女儿。 那湖中九岁小女孩柳子眉,便是她的小女儿。 偌大的柳府,现在除了她们四个,便只剩下了两个丫鬟。 男丁全部受到牵连被杀,其他女丁,则各奔前程,陆续离开。 除了这座府邸,柳家其他家产,都被瓜分一空,如今她们连一日三餐都吃不上了。 金银首饰,各种珍贵家具,能变卖的已经全部变卖。 现在能卖的,就剩下这座房子了。 房子太大,又是不祥之地,她们准备卖掉后,去买个小点的宅子,剩余的钱,再做点小生意,应该还能面前维持生活。 只是这房子,卖的太贵,没有人买,卖的便宜,又太亏,而且即便便宜,也不好卖。 毕竟这是不详之灾,男丁全部被杀,还有女人上吊自杀。 对于许多人来说,都很忌讳。 很多买家兴致冲冲而来,一打听,立刻扭头就走,就算再便宜几百两,人家都不敢要。 眼见家里的存粮越来越少,陈许两名妇人,心头越来越焦急。 若不是那位前太子的长公子时常过来接济,她们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雨妹,不如咱们挂在牙行,再便宜一些吧。若是老爷还在,我柳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这宅子至少可以买上五六千两,现在一千六百两贱卖,都无人问津,再放下去,只怕价格会更低。” 陈娇荣满脸愁容道。 徐秋雨叹了一口气,道:“姐姐做主便是。一千五百两,想必会有人买的。咱们现在,只怕也支撑不了几天了。” 陈娇荣望着湖中小舟上的两道身影,下了决定,道:“罢了,一千二百两,若是有人买,就买了。” 随即起身道:“雨妹,你看着她们,我这就去牙行。” 正在此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从圆门跑了进来,道:“大夫人,二夫人,那位刘公子又来了。” 两名妇人一听,相视一眼,立刻道:“快去迎接。” 徐秋雨苦笑道:“只怕刘公子又要来送些东西了,刘公子并没有对不住我们柳家,他如今也是生活困难,却总是来接济我们。哎,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刘公子现在也是……” 陈娇荣脸色一变,立刻道:“雨妹,不可乱说。” 徐秋雨立刻停住了话。 两人匆匆从湖边离开,前去迎接。 正在此时,那湖中正在采摘莲蓬的柳子黛,因为太过用力扯拽一颗莲蓬,突然身子向后一仰,“噗通”一声,掉入了湖水中。 船上只有九岁的柳子眉,顿时尖叫道:“娘!大娘!姐姐落水了!姐姐落水了!” 一边带着哭腔喊着,一边慌忙拿着船上的船桨,伸到了水中。 可是她胳膊太短,那小船由于惯性,又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落水的柳子黛惊惶之中,并没有抓到,而且越挣扎越远。 留在湖畔的丫鬟见此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跑去报信。 “大夫人!二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落入湖中了!” 陈徐两名妇人,正与刘病已和卫言见礼,话还没有说上几句,便听到了丫鬟急切的呼喊声。 两名妇人顿时脸色大变,慌忙向着莲湖中奔去。 卫言一听,也和刘病已兄妹跟了过去。 待他们来到湖边时,湖中就剩下了柳子眉惊恐的哭泣声,落入的柳子黛,早已不见了踪影。 陈氏脚下一软,差点晕倒。 徐氏慌忙奔到湖边,跳上了另一只小船,拿起船桨,想要划去救援,却在惊惶之中,不知该如何划动,小船在湖边打转。 “噗通!” 正在此时,浪花飞溅,一道身影突然跳进了湖水,快速向着中间的莲群游去。 “言哥哥!” 刘解忧追到湖边,满脸焦急。 刘病已立刻跳上那只小船,夺过徐氏手中的船桨,快速划动。 但他从未划过船,虽然小船停止转动,向前行驶,却速度极慢。 而此时,卫言竟如一条鱼儿一般,快速游到了莲群之中,对那小船上的女孩大声道:“在哪儿落水的?” 柳子眉哭着指着一处地方,道:“那里,那里!” 卫言立刻游到那片地方,沉入了水中。 寻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 他浮出水面,看了一眼小船行驶的痕迹,又向前游了一段距离,立刻下沉。 这一次,他终于在看到了一道穿着白裙的身影。 此时,那道身影长发飘散,悬停在忽地,已经一动不动了。 卫言心头一沉,慌忙游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快速向上浮去。 而此时的刘病已和徐氏,依旧在拼命划动船桨,眼见他沉入水中半天没有起来,皆脸色难看无比。 岸上的刘解忧哭着喊道:“言哥哥!言哥哥!” 刘舞忧也脸色苍白。 船上的柳子眉,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也差点落水。 “哗!” 正在此时,卫言终于浮了起来。 他抱着柳子黛,向后仰泳,快速向着柳子眉那只失控的小船游去。 “姐姐!姐姐!哇——” 船上的柳子眉看到柳子黛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顿时嚎啕大哭。 岸边的陈娇荣见此一幕,直接双腿一软,晕倒了过去。 “子黛!子黛啊!” 另一只小船上徐氏,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卫言抱着柳子黛游到了小船边,抓着她的头发,自己先爬上了小船,然后再把她拖了上来。 “坐好,别哭!” 卫言对那小女孩严肃地说了一句,立刻拿起船桨,带着她们划向了岸边,很快便越过了刘病已的小船。 刘病已焦急之中在原地打转,无法掉头。 徐氏在船上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卫言没有理睬他们,快速把小船划到了岸边,在刘舞忧和刘解忧的帮助下,把柳子黛姐妹都抱了上去。 这时,昏迷过去的陈娇荣又醒了过来,看到女儿的尸体,立刻大哭着爬了过来,伤心欲绝。 卫言把少女的身体放好,立刻扒开了她领口的衣服,又捏开她的嘴巴,看看里面是否有异物。 确定没有异物后,他又把手放在了少女的心口,见少女已经没了心跳,立刻双手叠放,按压起来。 旁边的刘解忧姐妹见此,皆是满脸愕然。 那爬来的陈娇荣,则是哭着大骂道:“登徒子!快放开我的女儿!” 卫言立刻抬头对刘解忧两姐妹道:“拦住她,不要让她过来!” 刘舞忧一愣,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却是站在原地没动。 刘解忧则毫不犹豫拦在了陈娇荣的面前,大声道:“言哥哥在救你女儿,你不能过去!” 她并没有与其他人一样,怀疑卫言的动机。 虽然她也觉得言哥哥的这些行为有些过分和荒诞,但是她知道,言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言哥哥肯定是在救人。 陈娇荣愣了一下,突然见那少年停下了按压,竟然俯下身去,捏住她女儿的鼻子,开始用嘴巴亲吻。 “畜生啊!住手!住手!” 陈娇荣哭着站了起来,大叫着要冲过去。 刘解忧慌忙抱住了她的腰,脚下一绊,把她绊倒在了地上,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张口结舌,言哥哥这是…… “卫公子,你不能……” 旁边的刘舞忧吃了一惊,慌忙要上去阻拦。 卫言突然回过头瞪着她道:“闭嘴!站那别动!” 随即,又继续俯身人工呼吸。 刘病已终于把小船划向了岸边,见此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那船上的徐氏,则是满脸泪水,又惊又怒。 这是哪里来的淫徒啊,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般侮辱吗?而且还是当着她们的面! 简直是无法无天,罪该万死! 《大炎驸马》正文 第56章 交易 十余分钟后。 刘病已操浆的小舟终于靠岸。 而此时,卫言依旧再对那少女做人工呼吸。 他明显地感觉少女的心脏,已经由最开始的停顿,慢慢跳动起来。 徐氏一把夺过了刘病已手中的船桨,跳上了岸,一边气势汹汹地向着卫言冲来,一边红着眼睛怒骂道:“你这淫贼!我打死你!” 刘病已慌忙跳上岸,想要追上去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砰!” 徐氏狠狠一船桨敲在了卫言的后脑勺上,卫言疼的一抖,差点晕过去,慌忙对旁边的刘舞忧道:“拦住她!” 刘舞忧站的最近,却满脸矛盾之色,没有立刻阻拦。 幸好刘病已追了上来,一把抢过那船桨,抓住徐氏的胳膊道:“徐婶,不可!” 徐氏挣扎大骂,却挣脱不开。 而对面的陈氏,则与刘解忧扭打在了一起。 她虽然比刘解忧高大,这时却因为极度的悲痛和愤怒而全身瘫软,完全不是俏萝莉的对手。 俏萝莉毫不怜香惜玉,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按着她的脖子,把她紧紧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氏流着眼泪哭喊道:“淫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咳……咳咳……” 正在此时,那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本已“死亡”的少女,竟然突然咳出了声。 卫言连忙扶着她坐了起来,捏开嘴,看看喉咙里是否有异物呕吐出。 柳子黛咳嗽了几声,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男子的面孔。 她一脸迷茫,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间。 卫言把她抱起,单膝蹲下,把她的肚子抵在了膝盖上,用力拍打她的后排。 “呕——” 柳子黛突然呕吐出了大量的湖水。 本来正在尖声哭喊和咒骂的陈氏和徐氏,此时早已惊呆在那里,双眼红肿,脸上挂着泪痕,一动不动,仿佛定格了一般。 刘病已手持船桨,目瞪口呆。 站在近处的刘舞忧,更是捂着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刘解忧则松开了陈氏,满脸激动地跳起来道:“言哥哥好厉害!言哥哥好厉害!死人都能救活呢!” 卫言把少女放下,又捏开她的嘴巴看了看,见里面没有异物,方放下心来。 少女目光呆呆地看着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记得她掉入了湖水中,拼命挣扎,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无力,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她睁开眼时,便看到了眼前这张陌生面孔与她靠的很近,还抱着她,对她动手动脚。 她有些懵。 “子黛!子黛!我的女儿啊!” 陈氏突然哭着奔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喜极而泣:“娘以为……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卫言让到一边,摸着几乎出血的后脑勺,看着身后那年轻妇人,一脸郁闷道:“我在救人啊,打我干嘛?” “噗通!” 徐氏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睛,满脸泪水,也满脸尴尬和愧疚,颤声道:“公……公子,对不起……妾身,妾身……” 卫言摆了摆手,道:“算了,还好你力气小,不然我至少得脑震荡。” 说完,突然想起正事,道:“你们要卖这房子?” 刚刚虽然一进府,便匆匆奔到这里来,没有看到太多,但是也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这府邸之大,之深,之豪,让他震惊。 而且这府中不仅有假山流水,九曲长廊,花园竹林,还有这座莲湖,绝对堪称豪宅。 若是放在他那个世界,只怕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卫言心中已经认定了这座豪宅。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要住上豪宅,才算人生无憾。 徐氏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清醒过来。 一旁的刘病已连忙道:“徐婶,是这样的,这是我好朋友卫言,他准备买一所宅子居住,你们这所宅子刚好要卖,我就带他来看看。” 徐氏明白过来,抹了抹脸上泪水,连忙道:“卫公子,这所宅子咱们的确要卖。不过妾身要先说明一下,这所宅子……死过人。大人和小孩,一共五口人,府中男丁全部……” 卫言打断了她的话,道:“这我都知道了,徐婶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徐氏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陈氏,道:“蓉姐,还是你来说吧。” 陈娇荣见女儿死而复生,正抱着女儿不肯撒手,闻言泪流满面道:“卫公子救我女儿性命,这宅子……这宅子咱们本不该要钱的,可是,可是我们一家老小……” 卫言看了刘病已一眼,刘病已立刻明白过来,连忙过去道:“陈婶,你只需说之前想卖多少钱就是,言哥肯定不会白要你们的宅子的。” 陈娇荣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对着卫言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卫公子,你若是真不在意这是座不详之宅,给我们……给我一百两便是。” “一百两?” 卫言一听,摇了摇头,道:“那我不买了,病已,咱们走。” 陈娇荣顿时一慌,满脸羞愧道:“五十两,五十两就可以,卫公子,是妾身忘恩负义,贪心了。” 卫言见此,叹了一口气,不忍再让她为难,道:“这宅子至少可以卖大几千两吧?我现在这里只有两千两,你先拿着吧。以后若是有钱了,再给你们补上。” 说完,对着不远处喊道:“画儿,还愣在那里干嘛?把银子拿过来。” 这银子是刚刚来时,专门去酒楼取的。 画儿立刻背着一大袋银子过来,目光却看了那名全身湿透的少女。 想到刚刚公子竟然只亲吻了这个少女,就把她救活了,小丫鬟心头对公子的崇拜,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两……两千两?不,卫公子,不可!” 卫言话刚出口,陈氏和徐氏皆是脸色大变,吃了一惊。 原本她们就没有想过要卖这么多的,现在这少年又是子黛的救命恩人,她们就算再缺钱,也绝对不可能收。 卫言不由分说,接过画儿肩上的袋子,就放在了陈氏的面前,道:“两千两,你们若是不要,那我就去别处买。” 两名妇人面面相觑,看向了刘病已。 刘病已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哇……” 这时,被遗忘在小船上的柳子眉,突然哭了起来。 《大炎驸马》正文 第57章 亲活的 徐氏这才想起自己的女儿,慌忙跑过去,把柳子眉从小船上抱了下来。 柳子眉一下船,便连滚带爬地向着柳子黛跑来,哭着道:“姐姐,姐姐……” 待她跑到柳子黛的怀里时,方抹了抹眼泪,指着卫言道:“是这个坏蛋哥哥把你亲活的。” 卫言:“……” 柳子黛愣了一下,一脸迷茫,显然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 卫言见她全身湿透,气氛也有些尴尬,只得对刘病已道:“咱们先去府中逛逛,看看还缺什么家具,到时候一起买了。” 陈氏连忙对徐氏道:“雨妹,你先陪卫公子他们在府中逛逛,我带子黛去换衣服,马上就来。” 徐秋雨点了点头,道:“卫公子,刘公子,请。” 一行人离开后,陈氏方扶着女儿,带着柳子眉从湖边离开,回到屋里,吩咐丫鬟烧水,洗澡换衣服。 期间,陈氏短暂离开时,柳子黛脱光了衣服,裹着被子,向柳子眉追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子眉把自己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满脸兴奋地道:“那个坏蛋哥哥好厉害呢,比鱼儿游的还快,把你从水底捞起来后,你都已经死掉了呢。娘和大娘都哭的很伤心,谁知道那个坏蛋哥哥摸了你几下,亲了你一会儿,你就突然又活过来呢。” 听完这小丫头的讲述,柳子黛僵在床上,呆若木鸡。 在陈氏的带领下,卫言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把整个府邸逛完。 偌大的府邸,没有仆人和丫鬟打扫,却干干净净,小院中也没有荒草,青石板上落叶都很少,由此可见,那两名年轻妇人颇未勤劳。 两千两能够买到这么大一座宅子,而且还是在京都,绝对是赚了。 来到厅堂,坐着歇息了一会儿。 陈氏和丫鬟端来了茶水,道:“卫公子稍等,大夫人正在拿房契,马上就来了。” 卫言看着她道:“陈婶,这宅子若卖了,你们住哪里呢?” 陈氏苦涩一笑,道:“我们就几个人,随便找一个小屋就可以居住,卫公子不用担心。” 这时,徐娇荣带着房契进来,顺便还把那袋银子拎了过来,红着眼睛道:“卫公子,这宅子今日便可以过户,不过,这两千两银子,妾身真的不能要这么多。卫公子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妾身要五百两便是。这宅子咱们本来就不准备卖多少钱的,卫公子又救了妾身女儿,妾身拿五百两,已经无比羞愧和不安了。” 陈氏也连忙道:“荣姐说的是,卫公子对我们有大恩,万万不能要这么多的。” 卫言正要说话,刘病已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走过去拿起了那袋子,道:“徐婶,陈婶,那这样,各退一步,一千两,大家都不要再客气了,你们看如何?” 两名年轻妇人正在迟疑时,卫言道:“那就一千吧,若是再少,这宅子我还真不敢买了。” 徐氏见此,只得叹了一口气,对着卫言深深地行了一礼,道:“卫公子大恩,妾身和子黛绝不敢忘。” 刘病已打开袋子,拿出了一千两,放在了桌上,道:“徐婶,这一千两银子不少,你们千万不可外露,若是引来觊觎之人,你们家又没有个男子,只怕到时候会招来祸端。” 徐氏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脸色微变,想了想,连忙道:“刘公子,若是不麻烦,可否代妾身保管?” “这……” 刘病已犹豫了一下,又把银子装进了袋子里,道:“那就先放在言哥这里,言哥很快就会搬过来,你们什么时候需要,都随时可以来取,你看如何?” 徐氏正要点头,卫言突然道:“徐婶,你们可找到住的地方了?” 徐氏以为他想要快些搬过来,连忙道:“卫公子放心,这两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住的地方,到时候就可以搬出去了。” 卫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反正你们搬出去后,还是要寻找住的地方,不如就住在这里,帮我看下门,偶尔到处打扫一下,您看如何?” 此话一出,徐氏和陈氏皆是一呆,随即,满脸涨红。 旁边的刘舞忧姐妹,都愕然地看着他。 卫言一脸迷茫,自己说错话了吗? 刘病已连忙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言哥,陈婶和徐婶都是寡妇,你是男子,若是被人知道,会被人说闲话的。” 好吧。 卫言醒悟过来,连忙对那两名年轻妇人抱拳:“两位莫怪,在下没想那么多。既是如此,两位也不用着急,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就可以,我也不急着过来住。” 徐氏和陈氏皆红着脸点头。 正在此时,柳子眉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娘!大娘!快来啊!姐姐要上吊了!” 两名妇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慌忙跑了出去。 卫言和刘病已几人,也连忙跟了出去。 “上吊?为何要上吊?刚死里逃生,不好好活着,上个什么吊啊。” 卫言一边走着,一边不解地嘀咕。 旁边的刘病已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倒是跟在后面的刘舞忧,忍不住道:“女子的清誉,比性命还要重要,你刚刚那样……人家知道真相后,肯定要上吊的。” 卫言停下脚步,看着她道:“我刚刚哪样了?” 刘舞忧没防备,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连忙退开,满脸通红道:“你……你刚刚……” 一旁的刘解忧气呼呼地道:“言哥哥刚刚摸人家亲人家了呢!” 卫言嘴角一抽,道:“可是,我那是救她啊。” 刘舞忧红着脸道:“就算救了她,她也没脸活下去了。除非……” “除非怎样?” 卫言问到。 跟在后面的画儿道:“除非公子娶了她。” 说完,画儿笑嘻嘻地道:“公子,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哦,而且模样还不错呢,跟公子很配的。” 卫言白了她一眼,道:“画儿,你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啊。” 画儿立刻捂着嘴,敛住笑,双眸弯弯,摇头道:“没呢。” 等他们走进小院时,屋里响起了陈氏的哭泣声和徐氏的劝说声。 柳子眉也哭着道:“姐姐,摸了就摸了,亲了就亲了,你又没有掉块肉,干嘛要上吊呢。” 卫言在小院里颇为尴尬,不知道进还是不进。 刘舞忧低声道:“女子的闺房,不能进的。” 卫言道:“要不我们先走,过几天等她忘记了,自然就好了。” 此话一出,刘病已兄妹三个,以及画儿,皆满脸愕然地看着他。 要有多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亲了摸了,怎么可能过几天就忘记了? “公子莫不是个傻子?” 画儿小声嘀咕道,却被卫言听见,一爆栗敲在了脑壳上,疼的脖子一缩,双手捂着脑袋,鼓起了腮帮子。 《大炎驸马》正文 第58章 巧克力 “卫言。” 刘婵刚好也看到了他,连忙道:“赶快去厨房,帮我做份红烧鲫鱼和鲫鱼汤,你亲自下厨,再来两份红烧肉。” 卫言道:“宫里要吃?” 刘婵一把拉住他,把他扯进了厨房,道:“少废话,快些做,有香肠的话,再来两根。” 能让这位郡主如此郑重和焦急,看来那人不是长公主,就是宫里的其他贵人。 卫言不再废话,立刻戴上围裙,行动起来。 不多时,一份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红烧鲫鱼和鲫鱼汤完成,装进了篮子里。 锅里煮着的红烧肉,也盛了两碗。 每次刘婵想要把碗里多盛几块红烧肉时,都被卫言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并解释道:“一碗最多五块,吃完五块,意犹未尽,下次还想吃。若是放多了,一下子吃腻了,这红烧肉以后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刘婵虽然也懂,但每次看着色泽鲜亮颤颤巍巍香味诱人的红烧肉,都忍不住想要多拿。 “小气!” 刘婵亲自拎着篮子,准备离开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护卫那里拿了三张请柬递给了他,道:“今晚城北驸马府有文会,刘病已应该会喜欢,这是请柬,你们自己写上名字就可以了。” 说完,便拎着篮子,快步离开了。 “城北驸马府?” 卫言翻开手里的请柬,暗暗道:难道是唐杰和韩少卿准备去的那个地方? 傍晚时。 卫言让画儿先回去。 正在楼上等着时,唐杰和韩少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楼,对掌柜道:“来两份红烧肉。” 掌柜钱之松道:“两位可有提前预约?” 红烧肉依旧很紧俏,而且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没有提前预约,肯定是吃不到的。 唐杰立刻板着脸道:“我们还用预约吗?我们可是你家老板卫公子的好友!” 掌柜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了楼上。 卫言听到声音,正下楼,对掌柜道:“我不认识他们。” 唐杰一听,顿时怒道:“好你个卫言,今日好心来邀请你去参加晚宴,连盘红烧肉都舍不得吗?” 韩少卿闻着厨房里飘来的诱人香味,口水直流,点头道:“就是就是,吝啬小气,小心朋友没得做!” 刘病已从门口走了进来,道:“行了,走吧,晚上那里各种山珍海味,还吃不够?” 唐杰嘟嚷道:“没有红烧肉,吃什么都不香。” 卫言无语,过去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道:“该减肥了,别到时候连路都不动了。红烧肉明天再来吃,我明天一早多做些,今晚的都预订完了。咱们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别人都提前预订了,若是没吃到,岂不是坏了我酒楼招牌?” 韩少卿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唐杰却一下子掏出一锭银子,拍在了柜台上,道:“十两银子,来一碗!” 卫言摇头道:“唐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了,做生意要讲诚信。” 唐杰突然又掏出了一锭银子,拍在了柜台上,道:“二十两!” 卫言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韩少卿见此,连忙拉着唐杰低声劝道:“唐兄,你这是在侮辱人家卫兄,快把银子收起起来。” 说着,就要去抓回那两锭银子。 可是,还没等他伸手,卫言已经伸手把银子推到了掌柜面前,道:“吩咐厨房,给他来碗红烧肉。” 然后对一脸呆滞的韩少卿微微一笑,道:“没事,其实,我喜欢这样的侮辱。” 韩少卿张口结舌道:“可是,你刚刚说了,你们做生意要讲诚信,你给唐兄吃了,其他预订之人……” 卫言笑道:“锅里有多的,不碍事。” 韩少卿:“……” 唐杰终于心满意足地吃了一碗红烧肉,却是意犹未尽,抹着油腻腻的嘴唇道:“卫老弟,你不厚道。” 卫言道:“小本生意,若再厚道,岂不是亏的连裤衩都穿不上?” 唐杰愣了一下,道:“啥叫裤衩?” 卫言咳咳了一声,道:“走吧,别去晚了。” 四人刚出门,却见刘舞忧竟然站在门外。 这少女今日穿着一身标准襦裙,上身月白短衣,下身绿色长裙,亭亭玉立,站在酒楼门外,吸引了不少目光。 刘病已上前道:“舞忧,你怎么来了?” 刘舞忧低头道:“大哥,我也想去见识一下。” 刘病已知晓这个妹妹从小爱好读书和诗词,既是驸马府邀请,今晚自然有很多才子和名作出世,她想去见识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这事他可做不了主。 连他自己都没有请柬呢。 刘病已转头看向唐杰和韩少卿,道:“可以带上我家妹妹吗?” 唐杰和韩少卿见有美少女随同,自然兴高采烈,连忙道:“当然可以。” 唐杰更是吹牛皮道:“我这里有请柬,即便再多带几人都无所谓。我唐杰的名气,可不是盖的。” 一行人走走聊聊。 因为有刘舞忧的加入,唐杰和韩少卿很兴奋,一路都在夸夸其谈,一会儿说些各自地方的趣事,一会儿相互吹捧对方的名气。 刘舞忧跟在身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 卫言倒是一路无话,此时的心思和注意力,已经到了体内的超市。 不知何时,那货架四周的迷雾竟然散开了一些,露出了另外两排货架,和几张堆满折扣商品的柜子。 “咦?巧克力!” 卫言看到了各种巧克力,忍不住嘴馋,直接拿出了一块,从袖中溜出,打开包装后,又把包装扔了进超市,悄悄掰了一点,放进了嘴里。 久违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 卫言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正在此时,袖子却突然被人扯了一下,扭头看去,刘舞忧好奇地看着他道:“你在偷吃什么?” “嘘!” 卫言连忙让她噤声,为了堵住她的嘴,立刻掰了一块,塞进了她的嘴里。 刘舞忧第一次被男子如此亲密的喂食,而且还是如此粗暴,顿时睁大眼睛,本要吐出来,却突然尝到了巧克力的味道。 香甜中带着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快速绽开,而且口感非常顺滑奇妙。 刘舞忧瞪大了眼睛。 当卫言准备把最后一点放进嘴里时,袖子又被狠狠地扯了一下,扭头看去,这少女竟然主动张开了小嘴,水汪汪的眸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快塞进来。” 少女的眼睛仿佛在这样说。 《大炎驸马》正文 第59章 我会写词? “吧唧!” 卫言没有理睬她,直接把最后一点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几下,一口吞了进去。 刘舞忧愣了一下,方骤然惊醒过来,慌忙松开了手。 她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撒娇讨食么? 天啊,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可是,那依旧残留在口齿间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妙了。 走在前面的唐杰和韩少卿,依旧在高谈阔论,想要吸引身后少女的注意。 但是那少女此时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天还未黑,街道两边便早早地挂上了灯笼。 驸马府在城北,占地广阔,门前宽敞,一尘不染的青石板上,蹲坐着两只威武的石狮。 当卫言等人到达时,门口的宾客正络绎不绝,皆是三三俩俩,风度翩翩。 “唐兄,韩兄!” 有人认出了唐杰和韩少卿,连忙热情地过来打招呼,顺便看了一眼两人身后的卫言和刘病已兄妹。 唐杰连忙介绍。 介绍卫言时,一句带过。 介绍刘病已时,则得意洋洋道:“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就是那晚赠与清月楼听雪姑娘两首点绛唇的刘庸刘公子。” 那晚连续两首点绛唇,让刘庸的名字快速传扬了出去,京都文人的圈子,这几日都在兴奋地讨论这两首新出小词和当时发生精彩的故事。 唐杰刚一介绍,那几名青年便立刻目光一亮,惊喜道:“原来是刘公子!刘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啊!那晚的两首小词精彩,故事更精彩啊!” “哈哈,可怜那周文阳和赵丰,一身才名,毁于一旦,第二日便灰溜溜地离开京都,跑回老家去了。” “那是活该,怎叫可怜?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偷窃刘兄的大作,结果自寻死路,直接被刘兄给活生生剥开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当初见着时,就觉得那周文阳名不副实,没想到还正是沽名钓誉弄虚作假之辈!无耻!” 几人骂了一会儿周文阳和赵丰,便热情地簇拥着刘病已进去。 至于卫言,则直接被无视。 登上台阶时,有管家躬身迎接,接过请柬,高声通报。 那几名青年皆拿出了请柬。 刘病已却一脸尴尬,道:“在下并无请柬。” 那几名青年连忙对管家道:“此乃刘庸刘大才子,是我等好友。” “刘庸?” 老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莫非就是那晚连续两首点绛唇,为清月楼夺得第一的刘庸刘公子?” 既然驸马府的管家,自然有些本事,对于各种新出的文人才子,都铭记于心,免得怠慢了客人,惹的主子不高兴。 “正是。” 唐杰得意道。 老管家连忙对着里面通报了一声,然后对着刘病已满脸堆笑道:“刘公子请,我家老爷对您那两首小词,赞不绝口。不过实在没有找到你的住处,所以没来得及送上请柬,还请刘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刘病已客气了几句,正要进去时,看向了后面的卫言和刘舞忧,道:“那是我的朋友和妹妹,他们可以一起进去吗?” 老管家看了卫言两人一眼,有些为难道:“这……” 今日来的都是贵客,而且还有宫中贵人,老爷亲自交代过,没有请柬,没有名气者,皆不能入内,以免混进一些心怀叵测之人,造成危险。 若是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只怕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刘公子,实在抱歉。” 老管家苦笑道:“老爷吩咐过,没有请柬和名气者,今日皆不能入内,还请见谅。” 刘病已眉头一皱,看向了旁边的唐杰和韩少卿。 这两人刚刚可是吹了一路的牛,说就算再带一百个人来,以他们的名字都能带进去。 可是现在,他们显然连一个人都带不进去。 唐杰和韩少卿满脸尴尬,不敢吭声了。 既然是驸马爷亲自吩咐,他们就算再说情都没用。 正在这为难之时,卫言突然想起了刘婵给他的请柬,连忙拿了出来,不过上面是空的,还没有写名字,不知道是否管用。 “您看,这可以用吗?还没来得及写名字。” 卫言把两张请柬递给了老管家。 老管家目光一凝,接过后翻开仔细查看了一下,连忙恭敬地道:“是老奴眼拙了,公子请进。” 这两张请柬与其他文人的请柬都不同,上面镶着金丝,是驸马亲自发放,一共就只有十张,大多都送于皇亲国戚,上面无需写名。 这少年一下拿出了三张,显然身份很不简单。 那几名青年见老管家态度突然变得很恭敬,很是疑惑地看了身后这少年一眼,低声问唐杰道:“这位卫兄,是何身份?” 唐杰有些尴尬,不好意提起,毕竟卫言是商人,他是文人,不该玩到一起的,只得道:“卫兄是刘兄的好友,具体身份,在下也不太清楚。” 这里是大门口,一直堵在这里聊天不太好。 众人不再多问,连忙一起进了府。 由于老管家的通报,府中很多人都听到了“刘庸”的名字,都想亲眼看看这位一鸣惊人的刘大才子是何模样。 于是,刘病已刚一进入府中,便被热情的文人青年们围了起来,各种介绍和寒暄。 卫言见刘大才子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而且这些青年们太过热情,七嘴八舌,太过吵闹,耳朵有些受不了,只得先行离开,走向摆满零食的花园。 那里人少僻静,又有各种甜点零食,倒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刘舞忧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在与众人说话的刘病已,犹豫了一下,也走向了花园。 卫言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倒了杯酒,拿了块糕点,正吃着时,突然一阵香风袭来,一名穿着雪色襦裙的少女从他身边走过,却又停了下来,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卫言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名娇艳如花的少女,觉得有些熟悉,却并不是认识。 少女嘴角一翘,道:“怎么,不认识了?拿了银子就跑,连句话都不愿意说,公子,是怕我把你吃掉么?” “你是……” 卫言想起来了,但决定装傻。 少女眉尖一跳,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公子为妾身写了两首词,现在连妾身的名字都忘记了?” “词?什么词?” 卫言继续装傻:“”我会写词?我怎么不知道?” 《大炎驸马》正文 第60章 红衣女子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卫言一脸认真地道,随即继续低头吃着桌上美味的糕点。 至于眼前这美丽的少女,似乎引不起他半点兴趣。 少女摇了摇头,目光奇怪地看着他道:“说实话,我真想不明白,哪个文人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才名远扬,而你却像是做贼一般,生怕别人知道你才华横溢,你到底怎么想的呢?公子,可以告诉我吗?” 卫言干脆当做没听见,不理睬她。 少女明眸闪烁,盯着他看了片刻,方端起酒壶,帮他斟了一杯酒,道:“公子既然不想聊这些,那就不聊了。妾身是清月楼的羽听雪,不知公子叫什么呢?” 卫言端起酒杯,道:“羽听雪?好名字,好名字。” 说罢,一饮而尽,却并不回答。 不是他对美色毫无反应,而是他清楚地自己今晚该扮演什么角色。 眼前这少女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他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暴露自己。 少女苦笑一声,道:“公子连名字都不愿意说,是看不起妾身的身份么?” “我可没这样说。” 卫言决定快点结束谈话。 若是一会儿被其他文人看到这位清月楼的头牌坐在这里跟自己聊天,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低调,他要低调。 卫言站起身,决定离这位远点。 可是刚走了几步,那少女又追了上来,有些委屈地道:“我本是官宦子弟,因为家里犯事,才被送入青楼的。我是青楼艺人,依靠琴棋歌舞活着,并非是卖身。公子看不起我,是觉得我身体肮脏么?” 卫言停下脚步,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残忍,只得转过头安慰道:“当然不是,我可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看不上你而已。” 说罢,快步离开。 少女僵在原地,满脸呆滞。 刘舞忧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这家伙…… 卫言怕那少女又追来,只得一直向着花园深处走去,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清净一会儿。 待会儿还要帮刘病已出手,得养精蓄锐。 端着一盘糕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吃着,又一边看着这府中的风景。 穿过长廊,看到一座池塘。 池塘中,莲叶翠绿,红莲绽放,晚风吹起一池涟漪。 池塘边,坐落着一座凉亭。 凉亭里,坐着一名穿着红色长袍的女子。 那女子背对着他,正手捧一卷竹书,在认真阅读着,仿佛已沉浸其中,不闻周身事物。 有红鲤从池水中跃出,她却仿若未闻。 卫言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他有些好奇这名女子在看什么书,竟看的这般投入。 今日驸马邀请,来客都是才子才女,此时正各种寒暄和认识,此女却独自一人避开热闹喧哗,躲在这风景优美的僻静处看书,也算是一道奇特的风景。 卫言并不知道,在他刚出现在长廊上时,这池塘四周便人影晃动,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但那女子微微摇头,这一切便又消失无踪。 卫言走进了凉亭,来到了女子的身后,伸着脖子,想要看一看那竹书上的内容,却只看到一双纤长的玉手,缓缓地卷起了竹书,放在了石桌上。 女子没有回头,却突然开口道:“偷看人看书,非君子所为。” 卫言一愣,恬不知耻地道:“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 说着,竟毫不客气地走到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可是,当他端起酒杯,看向这女子的面容时,却是手一抖,酒水洒落,吃了一惊道:“洛姑娘?” 刘子君身边的美女护卫——洛冰灵! 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 卫言认真地看着眼前这名红衣女子,容貌与洛冰灵极为相似,皆绝色无双,只看一眼便令人难忘。 但眼前这女子,没有洛冰灵那般冰冷,却感觉比洛冰灵要更加难以接近,只坐在那里,微微含笑,便给人一种莫名颤栗的强大气势。 洛冰灵绝对没有这种气势和神态。 “你认识冰灵?” 红衣女子有些惊讶地道。 本来看着这少年毫不客气地坐下倒酒,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卫言点了点头,恍然道:“你是她双胞胎姐姐,对吗?” 虽然这女子看着也很年轻,只是十几岁的模样,但这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势,应该不可能是妹妹。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没有回答,道:“你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既然是洛美人的姐姐,卫言突然就感觉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卫言不假思索,便随口胡诌,反正是聊天嘛, “我站在紫禁之巅,看到一剑西来,犹如天外飞仙,那衣袂飘飘,长发如瀑容貌绝世无双的女侠,竟是……” “喝药了吗?” 红衣女子突然问道。 卫言愣了一下,方道:“女侠没喝药,她的剑法……” “我是问,你喝药了吗?” 红衣女子再次打断他的话。 这天没法聊了。 卫言闭上嘴巴,瞪眼看着她,不再开口。 红衣女子端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说吧,怎么认识她的。” 随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突然看着他道:“冰灵不会单独出去的,你认识……” 不待卫言回答,她又目光一闪,道:“那丫头也没有机会认识别的男子,除非……” 她盯着眼前的少年,仔细打量了片刻,然后拿起桌上那卷竹书,道:“这西游记,是你写的,你叫卫言,对吗?” 卫言震惊了! 这美人儿到底是何来头,与他从未谋面,他刚刚也没有透露一个字,仅凭几个猜测,就一下子把他给猜出来了? 这种可怕的思维,非常人也! 红衣女子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打开了手中竹书,看着上面的内容,道:“故事很精彩,你是怎么想到的?” 卫言盯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和泰然自若的神态,毫不脸红地道:“书读多了,故事自然信手拈来。” “哦?” 红衣女子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书读的很多?” 卫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一下,道:“也不是太多,将将就就而已。” 红衣女子却像是没有听到这最后一句话一般,放下手中竹书,深邃的眸子盯着他道:“那我来考考你。” 卫言连忙起身道:“姑娘,我该走了。” 但这时他才发现,外面连接凉亭的通道上,不知何时,竟突然无声无息地站着两名身穿铠甲,手握剑柄的甲士,目光冰冷如刀,全身杀气凛人。 卫言顿时定在原地,不敢再动。 “回答对了,你可以走出去;若是回答错了,那你就只能躺着出去了。” 红衣女子端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道。 《大炎驸马》正文 第61章 至今思项羽 “你说什么?” 红衣女子抬起头,眯起了眸子,放下酒杯的手,放在了腰间。 卫言吓了一跳。 这才发现,这绝色美人儿的腰间,竟然挂着一柄剑! 女子佩剑,那可不简单! 卫言连忙回到座位,正襟危坐,道:“在下是说,姑娘尽管问,在下虽然只读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本书,但自问还是有些学问的。如果在下实在答不出来的话,还请姑娘饶命。” 这种求饶方式,还是真是清丽脱俗。 红衣女子的手,离开了剑柄,直接问道:“一鼓作气,来自何场战役?战役双方,都是何国?” 她原本准备询问一些关于诗词歌赋的问题的,不过这少年如此轻佻无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若不是看着子君和刘婵的面上,早就打断了他的腿。 卫言心头一松,连忙道:“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来自春秋时期的长勺之战,参战双方为鲁国和齐国。” 幸好,他早已在牢中跟刘病已做过功课,这里的春秋战国与那个世界的历史相差并不太多。 红衣女子目光一动,盯着他看了几秒,又道:“既知长勺之战,自然也知长平之战。那我问你,若长平之战时,赵王未听信谗言,没有以赵信更换廉颇,可会失败?” 卫言道:“当然会失败,毋庸置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红衣女子道:“为何?” 卫言只说了两个字:“国力。” 红衣女子目光中露出一抹惊讶。 通常人们只会以为是赵括的纸上谈兵和无能,以及赵王的昏庸,才导致长平之战的失败。 当然,也有很多清醒的人知道是双方国力悬殊太大的原因。 但眼前这少年只是一个商人和写书的,却竟能不假思索地说出真实原因,不得不令她惊讶。 她询问军事问题,原本就是准备故意为难对方的,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对答如流,而且都对。 红衣女子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纤长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稍作沉吟,又道:“最后一个问题,项王若是在鸿门宴上斩杀高祖,他是否会夺得天下?” 卫言摇头道:“难。” 红衣女子目光一闪,道:“为何?” 卫言摊手道:“姑娘,问完最后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吗?” 您这最后一个,怎么像是伍佰先生的喝完最后一杯,还有一杯呢? 红衣女子再次手放剑柄,道:“说!” 卫言无奈,只得道:“项王军事才能天下少有,但是性格有缺陷,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统一天下,他只想当一个万人敌西楚霸王而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天下共主。没有雄心壮志,吞世之气,哪来展翅凌云,俯瞰天下?” 红衣女子怔了怔,目光深深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点头道:“说的好。最后一个问题。” 卫言:“……” 红衣女子端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方缓缓地道:“我虽是汉朝臣子,却仰慕项王之才,你作首诗吧,为项王,也为我。” “作诗么?” 卫言想了一下,端起酒杯,对着她举了举,脱口而出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红衣女子一愣,缓缓放下了酒壶,目光看着酒杯里倒映摇晃的银月,神情有些恍惚,喃喃地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卫言饮完一杯酒,拱手道:“姑娘,在下可以走着出去了吗?” 红衣女子抬起头,看着他,突然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卫言,你这句诗,大逆不道,罪当诛杀,你可知道?” 卫言道:“诗要看完整,不能只看最后两句。我这首诗明明是爱国之诗,思项羽也只是思他的英雄气节,想让咱们大炎子弟都不惧死亡,为国效力,哪里是大逆不道了?” 红衣女子笑道:“你倒是会诡辩。” 这一笑,便风情万种,美艳无双,令卫言心儿“扑通扑通”,急跳个不停。 卫言看的呆了。 红衣女子却是敛起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今晚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外传,可知?” “知。” 卫言答了一句,快步离开。 而拦在通道上那两名杀气冰冷的甲士,竟不知何时,突然又消失无踪。 这女子,不简单啊。 明天看到刘婵时,一定要问问。 既然那位洛美人儿是刘子君的护卫,那么这位洛美人儿的双胞胎姐姐,肯定也在宫中担任要职。 不过这种女子美是美,却绝不能随意接近,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凉亭中。 红衣女子喝完了一杯酒,方缓缓开口道:“去查一查他的底细。顺便,跟着他,今晚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是!” 黑暗中,几道身影快速离去。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气概,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够有的。” “卫言,卫言……” 她目光闪烁,嘴角忽地露出了一抹自嘲。 当卫言再次坐在桌前吃着点心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热闹的起哄声。 “听雪姑娘!是听雪姑娘!” “安静!都安静!听雪姑娘要弹琴了!” 各个文人才子,甚至是才女们,都很兴奋。 这个时代的才华,最受人追逐,不管你身份如何,只要你有才,便有名。 很快,琴声响起,时而如溪水流淌,时而如海浪拍案,时而如行云清风,时而又如金戈铁马。 各种技巧,信手拈来。 众才子才女,惊叹不已。 卫言也觉得好听,忍不住多吃了几个甜点。 这时,旁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你不去看看么?” 扭头看去,是刘大小姐。 刘舞忧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道:“大家都在看呢。” 卫言奇怪道:“弹琴而已,坐在这里听不好吗?非要挤过去凑热闹干嘛?你不也没去。” 刘舞忧盯着他的眼睛道:“听说听雪姑娘,不仅琴棋歌舞样样精通,而且还很漂亮呢。” 卫言道:“有你漂亮吗?” 刘舞忧一愣,脸蛋儿微红,低声道:“你不是看过吗?” 卫言没吭声。 刘舞忧却追着不放,看着他道:“你觉得呢?” 卫言仔细思考了一下,方与她对视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刘舞忧忽地有些心虚,目光躲闪,红着脸蛋儿转移话题道:“刚刚你去哪里了?” 她刚刚跟着跟着便跟丢了。 “茅房。” 卫言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面不改色地道。 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了众人兴奋的呼喊声:“驸马出来了!驸马出来了!” 卫言目光一闪,站起了身。 《大炎驸马》正文 第62章 四大才子之首 夜幕降临。 驸马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驸马吴秉已有四十多岁年龄,身上服饰依旧作文人打扮,看着风流倜傥,毫不显老。 在台上讲了几句话后,便与几名相熟的老友寒暄,顺便跟认识的一些青年才俊打招呼。 刘病已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并未主动上前认识。 毕竟这位驸马是皇族之人,勾起了他的心事。 这时,驸马却抬起头,突然朗声道:“哪位是刘庸刘公子?” 刘病已依旧在发愣,直到身边的人提醒他,他方惊醒过来,连忙上前见礼,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吴秉并不认识他,只是因为那两首小词而知晓他的名字,见来人如此年轻,顿生爱才之心,当着众多才子的面,对刘病已那两首小词大力夸赞了一番。 有这位驸马的夸赞,相信今晚之后,刘庸的名气,将会更上一层楼。 随后,吴秉带着刘病已,去认识那些文坛前辈。 其他文人皆满脸羡慕,心头都在为自己暗暗鼓励,希望今晚可以拿出好作品,让这位驸马和那些文坛前辈刮目相看。 有了这些人的青睐,到时候想要入仕,自然有很多加成。 正在此时,依旧站在大门外候着的管家突然大声道:“青舟宋子画宋公子到访!” “宋子画?” 这名字一出,众人顿时一惊,随即满脸激动之色。 “宋子画!宋大才子!” “他竟然也来了!” “就是那位一首梅花吟,众梅皆枯萎的青州四大才子之首的宋子画?据说这位大才子狂浪不羁,很少参加这种文会的,他怎么也来了?” “是啊,而且还故意来这么晚,是不把驸马吴老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嘘!此子狂妄记仇,尔等说话要小心。还记得祁南的张才子不?人家就是说了一句这位宋公子太过目中无人,结果直接被这位宋公子连写三首诗词怼,且每一首都是佳作,怼的那位张才子哑口无言,羞愧而去,再也没敢来京都了。” 众人正低声议论着时,一名身穿白衣,胸口袒露,披散头发的高个青年,大步而入。 这不修边幅的形象,使得众文人暗暗吐槽,但那些才女们,却是满脸崇拜,连忙上前打招呼,却都被无视了。 宋子画径直而入,目光看向人群,傲然而立,直接大声道:“哪位是刘庸?出来,与本公子说道说道!” 看其气势汹汹的模样,竟不是来参加文会的,而是来找茬的。 众人一愣,这时方猛然醒悟过来。 那晚刘病已两首点绛唇,把周文阳从高高在上的大才子的身份打落到泥巴里,踌躇满志而来,却灰溜溜地滚了回去。 同是青州文人才子,众人在议论周文阳的无耻之时,自然也连带着青州那个地方。 而且周文阳与宋子画的关系匪浅。 看这情况,是来找那位一鸣惊人的刘才子报仇的。 于是,众人立刻幸灾乐祸起来,准备看热闹。 虽说刚刚他们对那位刘公子都很热情,但那是表面上的,谁愿意看到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突然就一鸣惊人,压在了他们头上呢? 羡慕的同时,心头自然是嫉妒。 如今这位青州排名第一的宋大才子要来找他麻烦,众人心中自然乐于见此。 “何人再次喧哗?” 驸马吴秉听到声音,带着刘病已等人走了出来。 宋子画再狂妄,也不敢在这位驸马爷的面前狂妄,拱手道:“吴老,在下青州宋子画,前来找刘庸刘兄切磋切磋。” “青州宋子画?” 吴秉看着眼前这名打扮邋遢,却气质卓然的年轻人,笑道:“宋公子才名,老夫也是久仰了。今日是老夫举办的文会,切磋可以,但要注意分寸。” 宋子画冷笑道:“吴老放心,在下是文人,自然是以文人的方法切磋。不知道那位刘庸刘公子,可在这里?” 吴秉没有说话。 刘病已上前拱手道:“在下刘庸,加过宋兄。” 宋子画的名头他也听过,此人的才名不仅名扬整个青州,连京都文坛,都对其夸赞不已。 “你就是刘庸?” 宋子画神态傲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道:“倒是年轻。你那两首小词我也读过,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欺我青州无人。今日我宋子画便要与你讨教讨教,还望刘兄不吝赐教。” 刘病已不卑不亢地道:“那晚的事情,宋兄觉得是在下的错?” 宋子画冷哼一声,道:“自然是周文阳的错。但周文阳的错,不该让我整个青州文人来背负这个罪名。你刘庸倒是出名了,但我青州文人却被大家嘲笑。刘兄,我今日来,并非是为那无耻之徒报仇而来,而是为我青州文人正名而来。” 刘病已道:“怎么个正名法?” 宋子画冷笑道:“自然是比文采,诗词歌赋,任你选。你若是赢了,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你若是输了,得当着这些所有文人的面,为我青州文人道歉。” 刘病已失笑道:“我既然无错,为何要道歉?” 宋子画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道:“因为你是踩着我青州文人的名誉上来的。刘兄,你若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认输便是,我也不会为难。” 刘病已皱起眉头,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 这时,四周文人皆大声起哄起来。 “刘兄,不用怕他,我京都文人,岂能对青州文人示弱?接战!接战!” “刘兄,在下支持你,打败他!” “接战!接战!” 众人一起高呼。 看热闹不怕事大,今日不管是谁输了,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坏处。 驸马吴秉站在一旁,与身边的几名老者相视一眼,都没有上前劝阻。 想要博得才名的文人,哪个不是这样上位的。 若是怯而不战,不仅才名受损,也会成人笑柄。 这刘姓少年刚成名不久,自然惹的许多文人眼红,若是他今晚不敢接战,只怕好不容易博得的名声,立刻就一落千丈了。 “刘兄,你这是不敢吗?” 宋子画满脸讥讽地道。 正在此时,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这不公平。” 众人一静,转头看去。 卫言拨开人群,向着两人走去,看着宋子画道:“你刚刚说,你赢了,让刘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你青州文人道歉,但是你输了,你却拍拍屁股就走,不留下一片云彩,宋大才子,你觉得这合适吗?” 宋子画双眸一眯,冷声道:“阁下何人?” 卫言拱手道:“在下山野小民,不值一提。在下就是觉得宋大才子的这个比试,太不公平。你赢了,可以得到刘兄屈辱的道歉,但是刘兄赢了,却只能得到你一个扭头就走的背影,你觉得公平呢?” 此话一出,四周其他文人也连连点头。 “的确,这不公平啊。” 宋子画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刘病已,道:“刘兄,你若是赢了,需要什么,只要我宋子画身上有的,都给你。” 刘病已看了一眼卫言,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卫言突然走到他的身边,耳朵凑了过去,随即一脸为难地道:“刘兄,你竟然想要人家腰间的玉佩,这……不合适吧?那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太贵重了,宋公子肯定舍不得的。” 刘病已嘴角一抽,一脸僵硬的表情。 他明明什么话都说。 宋子画眼皮一跳,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这可是他的家传玉佩,价值万两,身份的象征啊。 不过,他又不会输,怕什么。 想到此,宋子画一把摘下了腰间的玉佩,满脸冷笑道:“好,若是刘兄赢了,在下这家传玉佩,便是刘兄的了。” “成交!” 卫言拍手,满脸笑容道:“这才公平嘛。” 不远处,刘舞忧看着这一幕,暗暗为那位宋公子捏了一把汗。 《大炎驸马》正文 第63章 龙城飞将 “成交。” 既然卫言都同意了,那刘病已自然也同意了。 为了公平起见,自然是由驸马吴秉来出题。 吴秉当仁不让,越众而出,捻着胡须道:“今日比试,只为切磋文学,两位都是我大炎不可多得的才子,希望点到为止,不可私下记恨。” 刘病已拱手道:“自当如此。” 宋子画却傲然而立,并未回答。 吴秉不以为意,这年轻人的狂傲他早已耳闻,年轻人恃才傲物,在所难免。 他稍一沉吟,便道:“一诗一词,两首决胜负,两位看如何?” 宋子画冷哼一声,傲然道:“一首足矣。不过既然吴老开口,那就两首吧。” 刘病已道:“在下无意见。” 吴秉点了点头,道:“那好,这第一首诗,就以……” 说到此,他突然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了人群外面不远处的长廊上,稍一思忖,便道:“这第一首诗,就以我大炎国边塞抗击匈奴的战事为题,两炷香的时间,过时未作出者,便算作输。” 不远处,长廊下。 灯火阑珊处,那名之前坐在凉亭中看书的红裙女子,不知何时,已坐在了那里。 听了吴秉的出题,旁边侍立的女子轻声笑道:“主子,这吴驸马,倒是会讨好人呢。” 红裙女子没有说话,目光看着人群中那个少年。 她很想看看,这少年是否还能再做出一首令她感到惊艳和触动的佳作来。 吴秉出完题,便在一旁坐下,与友人说话。 仆人很快点上了一炷香。 众文人皆低头沉思,各自想着以这个题目能够做出什么作品来。 宋子画走到一边,背负双手,抬头望天,暗暗构思。 刘病已皱起眉头,也在苦苦思索。 卫言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两炷香的时间,不用着急。走,先去吃点点心,喝点小酒,说不定突然就有灵感了。” 刘病已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其他文人都在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构思,都想拿出一副好作品来。 到时候若这两人的作品都不行,他们自然有机会一争风头。 卫言带着刘病已来到桌边坐下,端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酒,道:“有头绪没?” 刘病已摇头,老实交代道:“没。” 这时,刘舞忧从旁边走来,端起卫言刚放下的酒壶,为卫言斟了一杯,轻声道:“大哥,没关系的,卫公子已经有了。” 刘病已愕然抬头。 卫言也一脸惊讶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刘舞忧放下酒壶,轻轻一笑,道:“看你的神态,对那块玉佩志在必得,就知道了。” “咳咳。” 卫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毫不脸红道:“玉佩不玉佩的无所谓,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我就是想病已赢,仅此而已。” 刘舞忧点头道:“嗯,我相信。” 但说着相信,那含笑的眼神,却根本就不相信。 刘病已却是惊讶道:“言哥,你真有了?” 卫言拍了拍肚子,却突然感觉这话这动作有些歧义,连忙又拍了拍脑袋,道:“有了。” 说着,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看过来,立刻凑到他耳边念了出来。 刘舞忧也凑近,却没有听到。 念完,刘病已顿时一脸崇拜,默念几遍后,顿时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举起了拇指,还未来得及说话,卫言便一把握住了他竖起的拇指,道:“言哥6666666,我已经知道了,快去吧。” 刘病已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这时,那点燃的一炷香,仅仅只燃烧了一小截。 当刘病已走到吴秉旁边的桌前,拿起笔准备书写时,宋子画也突然转过身来,大声道:“有了!” 随即,快步走到另一张桌前,挥毫书写。 当他写完,吹干墨迹后,见刘病已竟也写完,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光是快可没有用,刘兄,时间还早,你确定不再好好构思构思?” 刘病已拿起棉帛,道:“宋兄若是没把握,可以再好好构思一下就是,在下就这点水平,再构思也没用。” 说罢,上前把手里的诗,恭敬地递给了吴秉,道:“吴老,在下已作完。” 吴秉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惊讶,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宋子画却是冷笑一声,站在一旁,手持大作,并未急着上前,等吴老看完了第一首,再看他的,自然会更加惊艳。 吴秉捧着诗作,靠近了灯笼,看到第一句时,便是目光一亮,看到第二句时,眉头蹙了起来,再看到后面两句时,顿时猛一拍大腿,赞道:“好诗!好诗!” 随即,连忙把诗作给旁边其他几位好友观赏。 那几名老者看完,皆是满脸红光,大喜:“果然是不可多得的诗作!此子当真是才华横溢,令人拍案称奇啊!” 这番动静,顿时把正在构思的众文人才子惊醒过来,目光立刻全部看了过去。 到底是何诗作,竟让驸马和其他文坛前辈如此称赞? 而不远处长廊上,那红衣女子,也放下酒杯,目光紧紧盯着那张写着诗作的棉帛。 宋子画眉头皱了起来,心头顿时有些忐忑,但当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诗作后,信心又升了起来。 他就不信以他的才华,比不过这个刚刚冒头的小子! 吴秉从好友手中接过棉帛,扫了众人一眼,道:“这是刘公子的诗作《出塞》,老夫来念一遍,大家先在心中评析一番,待会儿与宋公子的诗作做比较。孰输孰赢,老夫一个人说了不算,大家都同意,才算数。” 说罢,他展开棉帛,朗声念了起来。 “秦时明月炎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这第一句刚出,宋子画便是心头一震,脸色微变,手中的棉帛开始颤抖。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待最后一句念出时,宋子画手中的诗作,“啪嗒”一声,滑落在了地上。 而不远处的长廊上,红衣女子目光颤动,嘴里喃喃地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但使龙城飞将在……” 她突然眼圈发红,想到了那位亦师亦友的长辈,匈奴的克星,大炎帝国的骄傲,已随风而逝埋入黄土的英雄。 她是他的长辈。 但在她心中,他永远是她的长辈,一辈子的长辈与英雄。 《大炎驸马》正文 第64章 当得第一 “我们赢了。” 当宋子画手中的诗作掉落在地上时,卫言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端起酒杯,敬了对面的少女一杯。 刘舞忧没有喝,漆黑的眸子复杂地盯着他。 当初在牢房时,看着他口若悬河地讲着各种精彩的故事,只以为他是个口舌生莲的说书先生。 现在,看到他随便几首诗词,便让那些顶尖才子黯然失色,才知道,他竟是个胸藏锦绣腹有乾坤的真正才子。 刘舞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另一边。 当吴秉念完了刘病已的诗作后,目光看向了宋子画。 刚刚还无比狂傲的宋大才子,此时却是脸色阴沉,手中的诗作,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吴秉微微一笑,道“宋公子,你也作好了吗?” 宋子画不想自取其辱,抬起脚,踩在了自己刚刚还满怀信心的大作上,脸上瞬间恢复了平静,道“吴老,第一首,在下认输。” 吴秉点了点头,道“那这第一局,无可争议,是刘公子胜出了。第二局……” 不待他说完,宋子画便冷笑道“这第二局,我必胜出!吴老,恐怕您又要再加上一局了。” 吴秉淡淡一笑,道“当然,如果第二局宋公子胜出了,老夫自然会再加上一局。不过,宋公子可要小心了,老夫以为,刘公子的才华,并不输于你。” 既然这年轻人如此狂傲,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宋子画冷哼一声,傲气不减道“作诗在下可能不敌,但要说到作词,在下还未怕过谁!” 吴秉哈哈一笑,道“宋公子那首名满青州的咏梅词,的确是上等佳作,连老夫都自愧不如。既然宋公子如此自信,老夫便成君之爱,出题为花。世间花万千,两位便以花做题,若是再能出一首像宋公子咏梅词那样的佳作,将会是我大炎文坛之幸。” “以花为题?” 宋子画眉尖一挑,这是在故意给他方便,还是想要看他笑话,看看他是否能够超越自我呢? 不过,这一局,他肯定是赢了。 “吴老,现在您就可以想一想下一局的题目了。” 宋子画傲然一笑,不假思索,便直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了笔,吩咐仆人研墨。 咏花之词,他早有腹稿,而且比他之前那咏梅词,只强不弱,这完全是送题局! 吴秉目光一闪,吩咐仆人道“点香,依旧是两炷香的时间。” 这时,卫言再次过去对刘病已道“不急,两炷香的时间,咱们去喝点小酒,吃点点心,肯定会灵感爆发的。” 吴秉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当刘病已坐下喝酒时,宋子画已经一气呵成,挥墨成文,直接起身,把棉帛递给了吴秉,连检查一眼都没有,看起来无比自信。 吴秉接过,仔细观看,顿时目光一亮,忍不住赞道“果然大才,好词!” 说罢,把词作递给了身边的几名老友。 “荷花 都无色可并,不奈此香何。瑶席乘凉设,金羁落晚过。回衾灯照绮,渡袜水沾罗。预想前秋别,离居梦棹歌。” 那几名老者看完,也顿时连呼道“好词!好词!果然是好词!” 虽然他们都对宋子画的狂傲感到不满,但是这才华,却不得不令他们惊叹和赞扬。 吴秉苦笑道“看来现在,老夫真要好好想一想第三局的题目了。这第二局,老夫随心而出,只怕对刘公子不太公平。” 众所周知,宋子画是咏花高手,一首咏梅词,才名远扬,读者无不拍手称赞。 他出题以花为题,只怕众人误会,以为他故意偏袒宋子画了。 所以这第三题,他必须要慎重而慎重。 当他接过词作,把宋子画的新词念出来后,台下众人皆赞不绝口,自愧不如。 这时,刘病已却走了过来。 宋子画满脸得意,冷笑道“刘兄,第一局,在下主动认输;这第二局,你主动认输,不丢人。” 但是,刘病已却没有理睬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走到桌前坐下,挥毫书写。 “他竟然还写?不认输吗?” “哎,宋子画虽然狂傲,但这首写荷花之词,的确是上等佳作,刘兄不肯认输,只怕要自取其辱啊。” 四周文人见此一幕,皆议论纷纷。 吴秉和那几名老友,也是暗暗摇头,这少年的确满腹才华,却年轻气盛,不甘认输,只怕词作一出,会被人笑话啊。 刘病已快速写完,拿起词作,走过去恭敬地递给了吴秉。 吴秉暗暗叹了一口气,接在手里,本想提前安慰几句,但刘病已已经转过身,看着宋子画道“宋兄那首成名作咏梅词,在下也曾拜读过,的确是难得的佳作。所以,在下今日也作了一首咏梅词,还请宋兄赐教。” 此话一出,四周众文人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班门弄斧,自寻死路吗? 宋子画更是冷笑一声,讥讽道“自取其辱!” 刘病已淡淡一笑,并没有与他做口舌之争,而是退到了一旁,安静等待。 当他这首词言哥只给他念了一半时,他就知道,稳了! ——那块宋家家传玉佩,到手! 敢在言哥面前暴露值钱的东西,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相信从今以后,这位宋大才子再也不敢把值钱的东西挂在腰间显摆了。 场中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吴秉拿着手中的词,久久都没有动静。 旁边那几名老者,忍不住催促道“吴兄,念啊,再不堪,也得念啊,大家都等着在呢。” 吴秉没有说话,把手里的词,递给了他们。 几名老者心头奇怪,连忙凑过脑袋观看,随即,也皆没有了动静。 宋子画眉头皱起,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腰间的玉佩。 吴秉从老友手中拿过词作,目光深深地看了安静等候在一旁的少年一眼,然后看着台下的众人,竟然直接开口道“这首词,当得第一!” 而那几名名文坛老前辈,也齐齐点头道“不错,这首词,当得第一!此梅一出,它梅皆黯然失色也!” “轰——” 众人顿时懵了! 都还没有念出来,大家都还不知道是什么词,这就判定第一了?而且评价如此之高,高到离谱! 此梅一出,它梅皆黯然失色!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之词,能够让这位驸马爷和那几名文坛前辈如此笃定和推崇呢?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吴秉看着手中词作,念了出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 《大炎驸马》正文 第65章 珠联璧合 宋子画输了。 彻彻底底,没有任何悬念地输了。 此咏梅词一出,其他咏梅词,果然皆黯然失色。 至于他曾经的成名作,那首令他名满青州的咏梅词,此时与这首相比,也是一败涂地。 他失魂落魄,沮丧离开。 耀武扬威而来,垂头丧气而去。 对于初来京都便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拳脚的他来说,今晚的比试,将会是一个沉重打击,甚至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以梅花成名,又以梅花跌落。 此刻他的心情,没有人能够知道,只知道他绝不好受。 众人都主动让开了路,目光怜悯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卫言突然拦住了他。 虽然他看起来很可怜,但绝对不是他欠钱不还的理由。 “宋公子,玉佩呢。” 卫言伸出了手,毫不在意他那难看的脸色。 宋子画愣了一下,方颤抖着手,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到了他的手里,目光愤恨地看着他道“总有一天,我宋子画失去的,都会再重新讨回来的!” 卫言抚摸着手中温润的玉佩,道“宋公子,这话你不该对我说,而是该对刘公子说。” 宋子画眼角的肌肉一抽,不再说话,快步离开。 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可怜失败者,若是再对打败他的人说这种话,只会惹人耻笑,自取其辱。 刘病已再一次成为了场中文人的焦点。 吴秉与那几名文坛老者,都对他的诗词赞不绝口,开始询问他的家世,甚至是否成亲。 众才子才女,也纷纷过去祝贺。 卫言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刘病已,默默地收起玉佩,退回到了不远处的座位上,继续喝着小酒,吃着点心,看着热闹,听着小曲。 刘舞忧不知去了哪里。 卫言刚坐下不久,身旁香风拂过,一袭雪色襦裙的少女,再次不请自来。 羽听雪站在他的身边,端起酒壶,弯下腰,缓缓为他斟上一杯酒,嘴角含笑道“我都看到了。” 卫言的目光,停留在她那双纤柔的皓腕和如玉般光洁修长的双手上,心头不禁暗暗道这世间果真有如此柔若无骨,肌肤似雪的女子,这双手,精致的不像话。 很适合去刨地。 “看到什么了?” 卫言抬起目光问道。 羽听雪放下酒壶,清澈的眸子眨了眨,有些俏皮地道“看到你们作弊了。” 卫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羽听雪靠近了他,弯下腰来,凑近他的耳朵,呵气如兰道“若是我告诉别人,那两首令众人赞不绝口的大作,都是你作的,你猜会怎样?” 卫言下意识地摸着怀里的玉佩,怕它不翼而飞。 羽听雪看到他的动作,忍俊不禁,道“你这玉佩,可能就要物归原主了哦。” 卫言摊了摊手,道“听雪姑娘,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小商人,哪里会什么大作呢?” “商人么?” 羽听雪莞尔一笑,道“如果卫公子是商人,那妾身也算是商人了。卫公子卖红烧肉,妾身卖艺。如此说来,咱们都是同一类人了,是该好好聊一聊的。” 说着,竟毫不客气,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 卫言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卫?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卖红烧肉的,我可没有告诉你。” 羽听雪看了人群中的唐杰一眼,笑道“我让丫鬟去问的。” 看起来有些小小的得意。 “该死的唐胖子!” 卫言很生气,决定下次那家伙再去吃红烧肉时,价钱要再翻上一番! 羽听雪目光闪烁地盯着他,道“说实话,卫公子,妾身对你非常好奇,好奇胜过喜欢,你知道吗?” 卫言惊了,道“你喜欢我?” 羽听雪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地道“是啊,当公子送我那两首点绛唇时,妾身就已经喜欢公子了,今日又见到公子如此文采,自然是更加喜欢和倾慕。” 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这么豪放大胆吗? 卫言有些羞涩。 能被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喜欢,还是第一次呢。 卫言心头激动,脸上却故作淡定,突然想起一事,道“那我要是去你们清月楼,需要银子吗?” 羽听雪一愣,料不到他会说这话,顿了顿,方道“若是公子去清月楼找我,自然不需要银子。若是找其他姑娘,那就……” 卫言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能跟去青楼不要钱的唐解元和柳三变比啊。 羽听雪解释道“公子如今还没有名气,去任何青楼都要花钱的,去我们清月楼,其实也要花钱。但是公子若是去找我,那进楼的钱,妾身自会帮公子出的。” 卫言奇怪道“我去找你干嘛?” 羽听雪微怔,脸红了一下,道“自然是听曲,聊天,喝酒了。” 说到此,这少女嘴角微翘,双眸水汪汪地看着他道“那公子还想干嘛呢?” 卫言陷入了沉思。 去青楼能干嘛呢?面对着这么一个漂亮娇俏肤白貌美的少女,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实在是浪费了。 对,写书。 他来念,她来写。 珠联璧合,青袖添香,如此一夜,岂不美哉? 这时,刘舞忧突然快步走来,急声道“卫公子,快去帮帮我大哥,大家都与他喝酒,他都快醉倒了还要喝。” 卫言立刻站起,暗暗道“可别喝醉酒露陷了。” 随即大手一挥,道“别怕,有我在,区区小酒,小菜一碟!看我去把他们都放倒!” 一盏茶后。 卫言倒在了桌子下面,嘴里胡言乱语道“喝!喝!喝!喝你麻痹喝!” 随即呼呼大睡。 刘病已也瘫在了桌子上。 说好的活动,因为宋子画一闹,只剩下了喝酒吹牛,结果大半人都醉倒了。 有仆人丫鬟跟着的,都被扶了回去。 独自或结伴而来的,有的在驸马府中安置,有的被吴秉派人送回去。 刘舞忧把刘病已和卫言都扶了起来,想要左右肩膀各架一个,却没有力气,差点摔倒。 这时,旁边忽地走出一名身穿雪色襦裙的漂亮少女,主动道“我来帮你扶着卫公子吧?” 刘舞忧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 羽听雪却已经把卫言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笑道“我知晓卫公子的酒楼在哪里,我扶他回去就是。” 不待刘舞忧答应,她便扶着卫言离开。 。 《大炎驸马》正文 第66章 变故 清晨。 卫言醒来时,头很疼。 鼻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阳光在窗外洒落。 床头红烛成泪,地上铺着雪白的绒毯。 桌前,一名穿着雪白纱裙的少女趴在那里,长长的乌黑秀发垂落在桌下,一双雪白娇小的玉足踩在绒毯上,身段纤细,却凹凸有致。 从后面看去,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把那身后的香臀衬托的愈发饱满挺翘,分外诱人。 罗帐朦胧,美人如玉。 卫言呆了半晌,方猛然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又摸了摸自己的下面。 还好,衣服还在身上,下面依旧朝气蓬勃。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会被她掳来呢? 卫言没再多想,赶快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穿上外衣。 正在他找着鞋袜时,身后忽地传来了少女有些慵懒的声音“公子,昨晚睡的还好吗?” 卫言一滞,转过身看着她,见那张脸蛋儿清丽娇俏,眸子楚楚动人,质问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道“还好,昨晚我喝醉了,你带我回来的?” 羽听雪点头道“嗯,昨晚本来要把你送回醉仙楼的,可是你……” “我怎么了?” 卫言疑惑道。 少女轻笑一声,明眸看着她道“你一直抱着我,说不要回酒楼,要回青楼。所以,我就勉为其难,把你带回来了。” “不可能!” 卫言顿时一惊,道“我是正人君子,我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呢?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青楼!” 随即脸色一变,醒悟过来,道“这里是青楼?” 羽听雪一脸奇怪道“当然啊,我就住在青楼,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放手,求着我要我带你来的。” “我没有!” “你有!” “你骗人!” “骗你是小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皆不退让。 卫言呆滞了一会儿,方看着她道“小狗,我的鞋袜呢。” “在……” 羽听雪刚要告诉他,立刻醒悟过来,撅嘴道“你才是小狗!” 卫言摆了摆手,认输道“你赢了。我的鞋袜呢?” 羽听雪掩了掩鼻子,道“太臭了,扔到外面去了,你是有几天没洗脚了呢?” 卫言脸颊发烫,却不肯承认,抬起脚闻了一下,道“一点都不臭,不信你闻闻。” 羽听雪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昨晚我帮你洗了,要不然,才不敢让你睡我床上呢。” 卫言“……” 帮我洗脚? 这是什么待遇? 堂堂清月楼的头牌,众多才子朝思暮想的美少女,竟然帮我洗脚,呵呵。 非奸即盗! 卫言道了一声谢,向着外面走去。 羽听雪连忙从椅子上站起,道“公子,昨晚青楼的姐妹们和其他人,都看到我带你回房间了。” 卫言脚步一顿,扭过头看着她道“所以呢?” 难道我就要非你不娶? 抱歉,你可是清月楼的头牌啊,赎身的银两,只怕能把我活活压死呢。 羽听雪见他目光警惕,而且突然变的冷漠,淡淡一笑,道“公子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若是来找我,都可以直接进来,不用出银子。” 卫言看着她,没有说话。 羽听雪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道“当然,公子若是不想来,自然也是可以的。” 卫言怔了怔,随即打开门,走了出去,穿上鞋袜,便快步离去。 一路遇到几名青楼少女,皆对他偷笑,窃窃私语。 “听雪姐姐的相好呢,长的挺俊俏呢。” “那丫头第一次带人回来呢,看来昨晚终于被人破了哟。” 卫言低头离开,出了青楼,向着醉仙楼走去。 刚到门口,刘舞忧突然地从桥上跑来,脸色煞白地大声道“卫公子,快跟我来,去柳府!” 卫言心头一惊,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 卫言见她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而且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心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舞忧喘息道“大哥……大哥让我来喊你,柳府又出人命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大哥已经先去了。” 卫言脸色一变,立刻向着柳府跑去。 柳府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宅子了,若是再出人命,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而且到底是谁,死在了那里呢? 当卫言满头大汗地跑到柳府时,外面已经聚满了街坊邻居,正满脸惊惧地议论纷纷。 卫言拨开人群,向着里面挤去,听一名妇人颤声道“听说里面一家四口都死了呢,还死了一个丫鬟,都是女子。哎,也不知道哪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竟然如此狠毒,把他们杀了后,竟然还吊在了房梁上……” 卫言心头一颤,一把抓住那名妇人道“都死了?” 他发现自己颤抖的厉害。 妇人吓了一跳,见是一个少年,一把推开他,怒道“别动手动脚!都死了!” 卫言在原地呆了呆,方突然挤开人群,走了进去。 刚走进小院,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威严冷酷的声音“来人!去把醉仙楼的卫言抓来!那恶徒若是胆敢反抗,当场击杀!” “是!” 于是,四名身着吏服的男子,身挂腰刀,杀气腾腾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的卫言时,立刻喝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出去!” 卫言正在原地停下,道“我就是卫言。” 四人愣了一下,随即“哐”地拔出了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喝道“是来自首的吗?走,进去!” 卫言被押了进去。 屋里,刘病已站在一旁,身后也站着两名持刀小吏。 地上跪着一名秀发凌乱的丫鬟,哆哆嗦嗦。 丫鬟前面,站着一名身穿官服,腰佩印绶的中年男子,正满脸阴沉地问话。 卫言抬起头,看向了房梁。 昨日还在与他说话称呼他为恩人的陈氏和徐氏,此时都吊在了那里。 与她们并排吊在一起的,还有她们的两个女儿。 一大一小,长发垂落,再无声息。    。 《大炎驸马》正文 第67章 证人 卫言的心在颤抖。 那身穿官服腰带印绶的,乃是廷尉丞王闫。 柳府主人曾为官吏,如今孤儿寡母齐齐惨死,他自然亲自赶来查看。 那吊着的四具尸体,皆是鲜血淋淋,腹部都有刀剑刺伤的血洞,自然不是上吊而亡,而是被人杀死后,又吊在了房梁上。 到底是谁,与这孤儿寡母有此深仇大恨呢? 唯一生还的丫鬟翠儿,说出了缘由。 当卫言被押进来时,翠儿突然指着他哭着道“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昨日白天,就是他轻薄了大小姐,对大小姐又亲又摸,奴婢亲眼看见。” ”昨日夜晚,奴婢听到大小姐的惨叫,突然醒来,出屋后,看到一个人影,就穿着这身衣服,身材也跟他一样,匆匆逃走。” “等奴婢去看时,大小姐已经惨遭不测,奴婢吓的当场晕了过去。等奴婢醒来时,大小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奴婢尖叫着去找大夫人和二夫人,却突然看到这屋子外面淌着血迹,等奴婢进来时,就看到了……呜呜……” “看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有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吊在了这里……呜呜呜……大人,您一定要为奴婢的主子做主啊。” 王闫目光阴沉地盯着眼前的少年,怒道“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旁边的刘病已大声道“她说谎!大人,昨晚我与言哥都在驸马府喝酒,子时时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驸马府的众多文人以及驸马,都可为我们两人作证。” 王闫看着他道“那子时以后呢?你有证人,他可有?” 说着,目光如刀地盯着卫言。 卫言没有说话。 刘病已急道“言哥,听舞忧说,昨晚你不是回醉仙楼了吗?你快说啊。” 卫言沉默了一下,方道“昨晚我去青楼了。” 刘病已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去青楼? 卫言看着面前的廷尉丞,道“大人,清月楼的听雪姑娘和其他人,都可以为在下作证。” 王闫冷笑道“你这好友说你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你却说你去青楼了,那么,你的醉酒,必然是装的了。” ”等你好友离开,你故意去清月楼让别人看见,接着,你又去找那位听雪姑娘,把她迷晕,却装作与她共度一宿。” “其实你早已翻窗而走,来到这府中,想要糟蹋这柳府的大小姐,结果被她的妹妹和其他人发现,然后你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杀死!” “你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便已经见色起意,夜晚喝了酒,自然胆大包天,趁着酒劲就来了,对也不对?” 卫言抬头看着上面的尸体,心头发堵,道“大人,我既已去了青楼,自然会有姑娘陪睡,我又为何偏偏要舍近求远,做出这种犯罪之事呢?” 王闫冷笑一声,道“自然是这柳府的大小姐更漂亮,更干净,你白天便已经心怀不轨!” 一旁的刘病已大声道“大人,昨日白天,柳大小姐溺水将亡,所以言哥才那般救助的,并非是轻薄。” 说罢,对那丫鬟怒目而视道“你莫不是眼瞎?这些话为何不说?” 丫鬟低着头,浑身颤抖,没有说话。 王闫冷声呵斥道“没让你说话,你就给老夫闭嘴!有老夫在,你还敢恐吓证人?” 刘病已满脸愤怒,还有说话时,卫言道“病已,不用说了,这事难道你还看不明白?” 这是被人故意栽赃嫁祸了。 怎么会那么巧? 昨日他们刚来的柳府,今日柳府两对母女和一个丫鬟便毙命,更巧的是,既然都杀了五人,还有时间把这双母女吊在房梁上,为何却独独放过了这个丫鬟呢? 显然,他们需要留一个人证,专门指正某人的人证。 但令卫言想不懂的是,这丫鬟指正的竟然是自己,而不是刘病已。 于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那位当初被他吓的屁滚尿流的郭穰。 那太监为了报复他,所以才杀人嫁祸于他。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还得罪了什么人。 至于开酒楼得罪的人,不至于如此狠毒。 柳府两对母女,皆因为他而毙命,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一辈子良心不安。 “仵作到!”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背着竹篓,在两名小吏的护送下而来。 “把尸体都放下来。”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王闫吩咐了一声,又对手下喝道“去把清月楼的听雪姑娘,和其他看到卫言的人都带过来。本官要在这里将这恶毒的歹毒绳之以法!” 卫言突然道“大人,在下觉得,把吴秉吴驸马请来最好,他老人家亲眼看到在下和刘病已被人扶走的,那个时候到底是何时,他记得最清楚。” 王闫却是双眼一眯,冷笑道“你这是在暗示本官,你们与吴驸马关系匪浅是吗?你当本官不敢?即便是驸马本人犯了法,本官也照抓不误!” 卫言道“大人多虑了,在下只是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证人务必都要到齐才是。” 王闫冷哼一声,犹豫了一下,方对侍立在身后的小吏道“去,把吴驸马请来,就说本官要请他协助办一件案子。” 小吏接到命令,快步离去。 卫言这才把目光看向了那名颤抖哭泣的丫鬟,道“大人,这名丫鬟刚刚说,昨晚她看到的那个人影,与我现在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对吗?” 王闫冷声道“正是。” 卫言又问那个丫鬟,道“你确定吗?” 丫鬟惊恐点头,哭着道“我亲眼看到的……” 卫言点了点头,却突然看向王闫道“大人,这不对啊,昨晚我明明穿的是蓝色衣服,刘病已,驸马,和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件衣服,是我今早才换的,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差人去问问。如此说来,我这嫌疑也算是洗清了。” 此话一出,刘病已顿时一愣,定眼仔细看着他的衣服,心头暗暗道言哥昨晚穿的就是这件啊,根本就没有换。 王闫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阴沉地看着那个丫鬟。 丫鬟浑身颤抖,哭着道“不,大人,奴婢……奴婢刚刚太害怕了,其实奴婢……奴婢昨晚,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人穿的什么衣服……” 谁知这话刚一说完,卫言突然又道“是吗?那太可惜了。其实昨晚,我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丫鬟“……”    。 《大炎驸马》正文 第68章 杀人嫌犯 不多时。 驸马吴秉坐着马车,匆匆而来。 他如此急切,并非因为证人的缘故,而是听说了这里的惨案。 一家妇孺,竟皆遭杀戮,令其愤怒。 而恰巧,这柳家曾经的主人,又是他认识之人。 当初因为卫太子的事情,这柳家主人无辜受到牵连,家中男丁皆被斩首,本就凄惨。 没想到只余下的这一双孤儿寡母,现在竟然惨死。 他心中悲愤至极。 当手下禀报驸马来到时,那一脸阴沉的廷尉丞王闫,立刻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吴老,实在抱歉,劳烦你跑上一趟。实在是这嫌犯不肯招供,本官无奈之举。” 王闫的态度很恭敬。 吴秉的目光,却没有看向他,也没有看向屋里的其他人,而是看向了那四具被放下来正在检验的尸体,满脸愤怒。 王闫不敢再说话。 片刻后,清月楼的羽听雪和另外五名女子,也被带了过来。 王闫目光冷厉地扫了她们一眼,然后指着卫言道:“你们昨晚可曾见过这名少年?” 羽听雪看了卫言一眼,点头道:“回禀大人,妾身见过。” 那另外五名女子,皆犹豫了一下,方点头。 “何时?说清楚!” 王闫喝道。 其他五名女子皆道:“大概是子时。” 羽听雪却道:“从亥时到今早辰时,皆看见。” 王闫闻言冷笑一声,招呼那另外五名女子道:“你们来后面,本官要分开审问!” 随即,带着另外五名女子离开。 卫言对着羽听雪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羽听雪却是脸色发白,目光看向了那四具尸体。 不多时,王闫带着那五名女子返回,满脸冷笑地看着羽听雪道:“听雪姑娘,本官再问你一句,从昨晚亥时到今早辰时,你都看见卫言了吗?” 羽听雪低头道:“是的,大人。” 王闫阴冷一笑,走近了她,目光森寒地盯着她道:“这么说,你昨晚一夜都没有睡觉,一直盯着他,是吗?” 羽听雪微怔,犹豫了一下,方摇了摇头。 王闫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道:“所以呢,你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什么时候没有看着他?从实招来!” 羽听雪的目光看向了卫言,实话实说道:“妾身带着卫公子回青楼后,帮卫公子脱了鞋袜,洗了脚,服侍他躺在床上后,妾身便回到了桌前,看着……” “看着什么?说!” 王闫冷喝道。 羽听雪道:“看着妾身喜欢的那几首诗词,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大概是丑时。” 王闫一拍手,道:“这就对了。” 说完,他转过身,走到卫言的面前,目光犀利地盯着他道:“待听雪姑娘睡着后,你便偷偷起床,翻窗离开,去了柳府,意图强暴柳家大小姐,结果被她家人发现,只得杀人灭口。恼恨之余,你把她们都吊在了上面,然后扬长而去,又偷偷溜回了青楼听雪姑娘的房间。所以,听雪姑娘才会说,从昨晚亥时到今早辰时都看见你。卫言,本官说的可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吴秉突然开口道:“王大人,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可有证据?” 王闫转过身,拱了拱手,道:“自然有证据。” 随即,指了指那名叫翠儿的丫鬟,道:“这小丫鬟是柳府唯一幸存之人,昨晚听到她家小姐惨叫后,亲眼看到这恶徒逃走,是也不是?” 他质问那丫鬟。 翠儿颤抖道:“是。” 一旁的刘病已怒声道:“大人,这丫鬟刚刚还说,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相似,而且连衣服都说错,现在您怎么可以如此认定就是卫言呢?” 王闫顿时怒喝道:“本官没有让你说话,你就得闭嘴!来人,给我掌嘴!” 身后小吏刚要上前掌嘴,吴秉突然道:“王大人,此人是老夫晚辈。他刚刚说的,可是事实?这丫鬟,根本就没有看清那道身影是谁?” 那小吏立刻停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王闫只得道:“吴老,这只是两人的狡辩之词,证据已经很清楚了。这丫鬟昨天白天亲眼看到,这恶徒轻薄她家大小姐,对她家大小姐心怀不轨,夜晚又看到那身影与这恶徒一模一样,呵呵。” 说到此,他呵呵一笑,恭敬地道:“若不是这恶徒说昨晚在您府上做客,你可以来作证,说实话,本官早就把他押回监狱,大刑伺候了。” 言下之意是说,我这是给您老面子呢? 王闫皱起眉头,道:“王大人处理案子,向来都是如此轻率吗?你说的这些,也都是只是猜测。即便这卫言白天里轻薄了柳家大小姐,也不能说明他夜晚就一定会去。” 刘病已大声道:“吴老,昨天白天,并非是卫言轻薄柳家大小姐,而是柳家大小姐溺水,卫言为了救她。” 王闫却冷笑道:“救人需要又摸又亲?本官可是第一次听说。” 刘病已怼道:“那你是孤陋寡闻!” “你……” 王闫脸色铁青,却看在驸马的面上,只得把怒气压制回去,目光看向了卫言,突然冷笑道:“卫言,你还是不承认,是吗?” 卫言道:“没有做过的事情,大人会承认吗?” 王闫点头道:“好,那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转过头,看向了清月楼那五名女子中的其中一个,道:“荷月姑娘,你来说说,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那名叫荷月的女子,上前两步,躬了躬身,低头道:“妾身昨晚无眠,去院里散步,大概是丑时,突然见听雪妹妹的窗户打开,然后便看到一名少年从窗口翻了出来,然后快速翻墙离开了。” 王闫满脸阴寒道:“你说的可是实话?敢做伪供,罪当同诛!” 荷月身子一颤,慌忙跪下,带着哭腔道:“妾身所说,千真万确,绝不敢撒谎,请大人明鉴。” 王闫冷笑一声,道:“你既与这卫言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故意陷害于他,起来吧?” 说完,目光再次看向了卫言,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刘病已依旧大声道:“言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她一定在撒谎!” 吴秉的目光,也开始怀疑地看向了这个少年。 这时,羽听雪却突然开口道:“大人,妾身不相信卫公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妾身虽然不才,但对于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些自信的。昨晚妾身亲自把卫公子带回房间,不怕其他姐妹看到,不怕名誉受损,说明妾身已经心属卫公子了。卫公子想要对妾身做什么,都可以得逞。所以他为何要舍近求远,对妾身视而不见,却要去犯下死罪,对柳家大小姐不轨呢?这难道不奇怪吗?” 吴秉神色一动,点头道:“的确有些不合理。” 王闫却冷哼道:“听雪姑娘,每个人都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这恶徒自然是玩腻了你,想要找些新鲜的。” 羽听雪却是淡淡一笑,道:“这次大人是真的错了,卫公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妾身现在依旧是处子之身,卫公子根本就没有碰过。” 王闫恼羞成怒道:“那就是这恶徒看不上你,看上了柳家大小姐!男人都喜欢清白之身的姑娘,你身在青楼,即便现在依旧是处子之身,也没人相信!这恶徒怕是觉得你的身子早已肮脏,所以才舍近求远!” 此话一出,羽听雪顿时脸色一白,目光看向了那少年。 卫言耸了耸肩,道:“听雪姑娘,不用再为我辩护了。显然,王大人早就认定了我是那恶徒,要置我于死地的。这一连杀了五人,都是用刀捅在胸口,捅了很多刀,到处都是鲜血,而我昨晚到现在,都穿着这身衣服,上面可真干净啊。”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衣服。 吴秉疑惑道:“的确奇怪,昨晚老夫亲眼看到这少年,的确穿着这身衣服的。至于他有没有一模一样的衣服,搜查一下便知。” 王闫沉默了一下,方眯着眼睛对身后的小吏道:“你们去搜查一下他的衣服,里里外外,全部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血迹。” 身后两名小吏答应一声,立刻上前搜查。 卫言主动脱掉外衣,让其搜查。 全身都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大人,他的鞋子还没有搜查。” 这时,那名叫荷月的女子,突然开口道。 卫言目光一闪,看了她一眼,在两名小吏的注视下,主动脱掉了鞋子。 其中一名小吏拿起了他左边的鞋子,上下翻开,突然看着鞋底大声道:“大人!这鞋底沾着血迹!”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卫言愣了一下,却突然抬起头,看向了那名一袭白裙肌肤似雪的少女。 《大炎驸马》正文 第69章 真相 鞋底有血? 这个证据,可是铁证如山,无从辩驳。 其实这个时代的办案,大多都非常简单粗暴,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证据。 按照这个时代的办案标准,当一开始那名小丫鬟指证卫言白天曾轻薄柳家大小姐,晚上曾看到一模一样的身影时,卫言就应该被抓进监狱,屈打成招了。 但幸好,卫言及时抬出吴秉的名头,而且把吴秉也叫来了。 这样一来,这位廷尉丞才稍稍收敛,不敢草率结案。 但卫言实在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还有最后一个杀招,而且是一个让他无从辩驳的杀招。 鞋底上的血迹,已经注定了他今日的结局。 卫言的目光看着那名白裙少女,想到昨晚是她主动扶自己去清月楼的,又是她把自己的鞋子放在外面的,难道她也是同谋。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她真的是同谋,就不需要这么复杂了,刚刚更不会竭力为他辩解。 羽听雪看到他的目光,也立刻惊醒过来,脸色苍白地摇头,颤声道“不是我……卫公子,真的不是我……” 这个时候,卫言竟然还笑的出来,道“当然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我的头发上,衣服上,裤子上,估计都能找出血迹了。” 羽听雪一怔,眼圈发红,颤声道“谢谢你,卫公子,我知晓你是冤枉的……” “放肆!” 王闫顿时怒喝一声,怒目圆睁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狡辩!看来,你与他是一伙的了!来人,都抓起来,给我还回去严刑拷问!” 羽听雪脸色一变,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的起那种残忍的刑法? “慢着!” 正在此时,卫言却突然喝了一声,看着王闫道“大人,我鞋底有血迹,我并不知道,您相信吗?” 王闫冷笑一声,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还敢狡辩!看你到了牢狱,还如何嘴硬!给我带走!” 他与卫言靠的很近。 卫言突然向前一步,道“大人,我刚刚发现,你的鞋底也有血迹。” 此话一出,正要抓住他的两个小吏皆是一愣。 其他人,也是脸色一变。 卫言却蹲下去,一只手放在了王闫的鞋子上,道“大人若是不信,请抬脚,让大家看一看。” 王闫哈哈一笑,道“你这恶徒,直到现在,竟还敢胡说八道!好!本官就抬起脚,让你好好看看!” 若不是驸马在此,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王闫抬起脚,对着他晃了晃,冷笑道“睁大眼睛看清楚,有没有?” “有。” 卫言肯定地道。 “你放屁!” 王闫怒骂一声,正要呵斥卫言身后两名小吏抓住他时,那两名小吏却是脸色一变,满脸吃惊之色地看着他。 王闫顿时心头一跳,感到不妙。 卫言招呼吴秉道“吴老,你过来看看,王大人鞋底真的有血迹,在下没有说谎。” 吴秉也发现那两名小吏神色不对,连忙走了过来。 王闫眼皮跳了跳,只得再次抬起起。 吴秉定眼一看,果然在他鞋底发现了一滩血迹! “王大人,你这鞋底,的确有血迹。” 吴老满脸惊愕地道。 王闫身子一晃,差点跌倒,连忙站稳,快速脱下了那只鞋子,定眼一看,顿时脸色一变,颤声道“这……这……” 卫言见大家都惊呆了,连忙指着地上道“吴老,您快看,你鞋底好像也有!”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脸色一变。 吴秉低头看去,自己走过的地方,的确有模糊的血迹。 他连忙脱掉两只鞋子,拿起来一看,见鬼了,他的两个鞋底,竟都有血迹! 卫言突然走向了那名叫翠儿的丫鬟,停在她的面前道“这丫鬟的鞋底也有,你们看,她的衣服里面也有!肯定是她杀的人,鬼魂来找她报仇了!” 翠儿顿时吓的尖叫一声,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王闫猛然冲了过去,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下子抬起了丫鬟的脚,定眼一看,上面果然也有血迹! 再看向丫鬟胸口露出的内衣,上面竟然也沾上了几滴血迹。 “这……这……” 王闫脑中一片空白。 这跟剧本不一样啊? 翠儿低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惊恐至极道“不!不!大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卫言突然指着她道“凶手就是你!你觊觎柳家的钱财,故意谋财害命,想嫁祸于我,对不对?连你家主人的鬼魂都指定你了!” 翠儿顿时脸色惨白道“不!不……不是这样的……奴婢没杀人,奴婢真没杀人……” 卫言继续大声道“你搬过这些尸体!所以你身上才有血迹!你就是凶手!你连杀四人,手段残忍,将会被凌迟处死!诛连三族!” 此话一出,这小丫鬟顿时吓瘫在地上,哭着道“没……奴婢没有……奴婢……” 卫言突然又道“你没搬过尸体?是别人搬的,对吗?” 小丫鬟下意识地慌忙点头道“是,是别人搬的,奴婢根本就没……” 说到此,她突然醒悟过,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而场中其他人,皆依旧在惊愕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卫言耸了耸肩,转过身,看着王闫道“大人,案子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王闫眼皮跳动不止,脸色难看无比。 一旁的吴秉开口道“王大人,此案的确已经很清楚了,你若还有疑虑,老夫可以让人去通知廷尉监来审查。” 王闫脸色一变,立刻怒喝一声,指着那丫鬟骂道“你这贱婢!竟敢说谎,诬陷好人!来人,给我押回去,大刑伺候!至于其他人……” 卫言突然看着清月楼那名叫荷月的女子,道“荷月姑娘,你刚刚直接让人检查我的鞋子,很明显就知道我的鞋底有血迹,对吗?” 荷月早已脸色惨白,慌忙否认道“不,妾身不知道,妾身只是提醒了一下……” 卫言走近她道“不,你肯定知道。因为我这鞋子上,留着特殊的香味,只要碰过这鞋子的人,身上都会残留。你我并不认识,你又没有给我洗过脚脱过鞋子,你身上却有我鞋子上的香味,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闫立刻快步走来,先是一把从地上拿起了卫言的鞋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呕”地一声,差点呕吐出来,随即又走到荷月近前,低头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然后疑惑道“并无任何相似的味道。” 卫言突然伸出手,抓过了荷月的右手,捏着她的食指道“大人再问问。” 王闫立刻臭过来动了动鼻子,顿时狐疑道“咦?这味道……” 卫言突然指着那根手指道“大人请看她的指甲里面,有黑色的粉末,那味道,就是它们传出来的。” 王闫定眼一看,那指甲里,果然有一层黑色粉末,再凑近一闻,的确有股香甜奇怪的味道。 卫言又过去拿起了自己的鞋子,反过来倒了倒,立刻从鞋子里倒出了许多黑色粉末,道“这是在下曾经自制的香料,因为在下脚臭,怕熏到别人,所以每次出门时,就在里里外外撒了一些。谁曾想到,如今竟成了证明在下清白的证据!倘若荷月姑娘没有碰过在下的鞋子,为何手指甲里,会有在下的自制香料呢?” 荷月顿时脸色惨白,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看着自己的指甲大呼冤枉道“大人!妾身……妾身也不知道……” 卫言突然怒喝道“还敢狡辩!那丫鬟已经承认,到时候大刑伺候,自然会召出所有共犯!那些共犯自然也会召出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一声怒喝,顿时吓的荷月身子一颤,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哭着道“大人,妾身……妾身……” “你是被逼的,对吗?” 卫言接口道。 荷月下意识地点头哭道“是的,妾身是……是……” 是什么,她再也说不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真相,已经很明了了。 谁在说谎,只要不是瞎子,不是笨蛋,都能看出来。 “好恶毒的阴谋!” 吴秉满脸愤怒地道。 王闫看了他一眼,只得对着荷月怒喝一声“好你刁女!竟敢诬陷好人!来人,给我带回去大刑伺候!” 两名小吏了立刻走过来,把瘫软的荷月架了起来。 这个时候,荷月再无抵抗之心,想到牢狱中的大型,她这细皮嫩肉如何承受得起,慌忙哭着道“大人!我招!我招!我全招!” “啪!” 谁知,王闫却猛然一巴掌抽了过去,怒喝道“带走!回去审问!” 那两名小吏立刻把她押了出去。 这时,那名仵作方起身禀报道“死者皆是被利器所杀,看着像是匕首,被杀的时间大概是夜晚丑时。” 王闫怒喝道“回去再说!” 随即,对吴秉拱了拱手,脸色难看道“吴老,本官还要审案,就先走一一步了。” 吴秉拱了拱手,道“王大人慢走。” 王闫目光阴厉地看了卫言一眼,随即带着手下,带着丫鬟翠儿和清月楼的荷月,匆匆离去。 至于脚底血迹的事情,谁也没有再追究。 这个时代,大家心里都还是相信有鬼的。 所以吴秉也不敢久留,又看了看脚底的血迹,方对着卫言和刘病已道“那老夫也先走一步了。至于这尸体……” 刘病已连忙道“大人,在下与这家人都认识,她们既无家人,在下自当好好安葬她们。” 吴秉点了点头,快步离去,脚下依旧带着淡淡的血迹,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颤,走的更快了。 清月楼另外四名女子,也慌忙离开,招呼羽听雪一起。 但羽听雪却留了下来。 很快,屋里就剩下了卫言,刘病已和羽听雪,以及那五具尸体。 刘舞忧匆匆奔了进来。 与此同时。 街道上,一名刚刚待在屋里看着整个案子发展的小吏,突然装作肚子疼,离开了王闫的队伍,走进了人群,上了一辆早已等候的马车,快速驶向了宫里。 湖边,凉亭中。 一袭红裙的绝色女子,依旧在投入地看着手中的竹书。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0章 笨蛋 亭中。 刘伊放下竹书。 小吏站在亭外,恭敬禀报。 把今日在柳府所见,竟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连卫言脸上的表情,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刘伊听完,眸中露出了一抹讶异,顿了顿,方摆手让他退下。 随即,对侍立在亭外的女子吩咐道“让小婵过来。” 不多时。 刘婵匆匆赶来,恭声道“长公主有何吩咐?” 刘伊让她坐下,淡淡地道“无事,就是无聊,想要找你说说话。” 刘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对面坐了下来,心头暗暗苦笑。 她现在哪里有时间聊天,每天都在忙着为这位长公主找驸马,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刘伊端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看着她道“今日在柳府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刘婵一愣,道“柳府?” 随即摇头道“我不知道啊,发生了什么事?” 刘伊为自己倒着茶水,道“柳府一家四口,一双母女,全部被人杀害。廷尉丞带人前去查看,发现凶手是你的朋友卫言,原因竟然是见色起意,想要强暴那位柳家大小姐。” “噗——” 刘婵刚喝到嘴的茶水,突然喷了出来,幸好喷的不远,慌忙站起来赔罪。 刘伊道“无妨,坐下吧。” 刘婵坐好,拿出手绢,擦了擦桌子,脸色阴沉道“长公主,卫言绝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 刘伊淡淡一笑,道“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柳府唯一活着的丫鬟,说亲眼看到他昨日白天,当着许多人面轻薄非礼柳家大小姐,而且昨晚看到的凶手身影,与卫言一模一样。卫言昨晚去了青楼,青楼的一名女子,也亲眼看到他翻墙出去。而且,还在他的鞋底发现了血迹。” 刘婵一脸震惊,道“不……不可能吧?” 刘伊盯着她道“小婵,你就这么相信,人不是他杀的?” 刘婵沉默了一会儿,方肯定道“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于他。” 刘伊道“为何这样说?” 刘婵笃定地道“我虽然与他认识不久,但是知晓他的为人。他缺点很多,但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他身边不乏一些漂亮的女子。如果他真看上了那位柳家大小姐,自然会去光明正大地追求,而不是在白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轻薄人家,更不会夜晚偷偷去强暴人家。这种事情,他绝对做不出来。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刘伊端起茶壶,又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道“看来,你跟那少年关系匪浅啊。” 刘婵愣了一下,随即脸红道“长公主误会了,我与他除了朋友和生意伙伴的关系外,并无其他关系。我这般为他说话,是因为我相信他。” 刘伊点了点头,看着她道“那你猜猜,他现在如何了?” 刘婵蹙起眉头,道“既是廷尉丞去抓人,又有这么多证人,只怕……” 想到此,她脸色一变,连忙站起道“长公主,我得去监狱救人了。” 刘伊看着她道“怎么救?证据确凿,死罪难脱。” 刘婵脸色难看,僵在了那里。 这时,刘伊却是笑了笑,端起茶杯道“小婵啊,你说你了解那个少年,看来,并非如此啊。” 刘婵一脸疑惑。 刘伊喝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方敲了敲桌子,道“坐下,他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 刘婵闻言一愣,证据确凿,明明是死罪,怎会没事? 突然,她醒悟过来,连忙道“长公主,是您……” 刘伊摇了摇头,道“并非是我出手,而是他自救的。他不仅自救了,还顺便把诬告他的那个柳家丫鬟和青楼女子,一起送进了监狱。” 此话一出,刘婵顿时瞠目结舌。 “这操作……” 刘伊看着她道“小婵,你觉得如何?” 刘婵惊愕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刘伊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好像就是几句话,几个小操作就搞定了。” 刘婵张了张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鞋底有血迹,两个证人亲眼看见,必死的罪证,就这样搞定了? 刘伊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竹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道“原本就只有他的鞋底有血迹的,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去做人证的吴秉鞋底也有血迹,更绝的是,那办案的廷尉丞鞋底,竟然也有血迹。还有更绝的,那个柳府指证他的丫鬟,不仅鞋底有血迹,衣服上也有血迹。那少年几句话,便把那小丫鬟吓的招供了。” 说到此,她抬起目光,看着对面的刘婵,道“小婵,那少年……你真了解?” 刘婵呆滞了一会儿,方道“我第一次见他到时,他曾表演过魔术,就是跟戏法一样,可以把东西变没,怎么也找不到。” “魔术?” 刘伊目光一闪,看了一眼手中的书,道“他的文采,应该也很好吧。” 刘婵愣了一下,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会提起文采,想了想,道“那家伙,应该没什么文采吧?会烧菜倒是真的。” 刘伊抬了抬手中的竹书,笑道“能写出这种精彩故事的人,会没有文采?而且,那晚船上传出的两首点绛唇,昨晚吴秉府中传出的一首《出塞》,一首《咏梅》,你以为都是那刘病已写的?” 刘婵满脸震惊,道“难道……难道这些诗词都是……” “都是他为刘病已作的。” 刘伊淡淡地道。 刘婵张口结舌。 那家伙竟藏的这么深? 刘伊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突然转移话题道“小婵,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刘婵惊醒过来,连忙道“我已经让赵国的几名青年紧急赶过来了,明日傍晚应该就可以到。这几日,我在京都也寻找了很多人,还在筛选。” 刘伊放下茶杯,道“他们文采如何?” 刘婵道“长公主放心,都是声名远扬的才子。” 刘伊却是淡淡一笑,道“是吗?那他们都有什么作品呢?比你那朋友卫言的几首作品如何?” 刘婵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只得尴尬道“好像是比不上。” 刘伊耸了耸肩,道“那你得继续找啊。” 刘婵脸色一凛,连忙起身道“我现在就去。长公主放心,小婵一定竭尽全力,帮您找到。” 说罢,拱了拱手,匆匆离开。 刘伊伸出手,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却见她已快步离去,只得作罢。 “哎……”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桌上的竹书,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半晌,方喃喃地道“笨蛋,难道本公主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1章 才子啊 傍晚时分。 城郊小路,卫言,刘病已兄妹,以及清月楼的羽听雪,从坟场返回。 柳家五口人,主人与丫鬟,皆被埋葬。 从棺材铺里雇佣的送葬人员,在拿了银子后,便先行离开。 卫言几人,在为死者烧了买来的一篮谷物和香蒿后,方沐浴着夕阳,返回城中。 四具尸体,虽已埋葬,却像是一块巨石般压在几人的心头,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昨日说话聊天,其乐融融,今日却冰冷相见,阴阳相隔。 特别是刚刚看到那小女孩凄惨而惊恐的模样,每个人都感到难受至极。 没有人说话。 一路走到城门口,刘病已方打破沉默,开口道“言哥,该自责的是我,不是你。你是因为帮我才得罪那些人的,也是我带你去柳府的。” 说到此,这命运多舛的少年凄惨一笑,道“我刘病已就不该从监狱里出来,或者说就该与父亲一起死去。那样的话,也不会害这么多人。” 刘舞忧红着眼圈道“大哥,别这样说。” 卫言停下脚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受害者,该自责的不是你,而是那些人。放心吧,这个仇,咱们肯定得报。” 刘病已看着他道“言哥,可以报吗?” 卫言肯定地点头道“当然可以,相信我。不光这个仇可以报,你的仇,也可以报。” 刘病已一直都很相信他。 但是这些敌人,都是在那位身边当差的人,或者受宠的人,他们现在只不过是一普通百姓,想报仇,谈何容易? 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羽听雪,突然疑惑开口道“卫公子,既然那两个嫌犯已经招供,杀害柳家母女的犯人应该很快就可以抓到了,为何你们还这般说呢?” 卫言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外人”,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道“贼会捉贼吗?” 那个丫鬟和叫荷月的女子,原本当场就准备招供,却被那廷尉丞王闫阻拦。 显然,这个案子将会无疾而终。 至于那两个嫌犯,肯定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在牢中死亡,彻底灭口。 刘舞忧道“大哥,咱们可以告诉丙吉大人,让丙吉大人帮忙吗?丙吉大人是廷尉监,是那人的上司,或许可以把这件案子彻底查清。” 刘病已摇了摇头,道“虽然丙吉大人是那王闫的上司,但这件事丙吉大人并不一定管的了,而且还可能会招来祸端。圣上命令丙吉大人审查巫蛊之案,但丙吉大人却久久不能结案,圣上早已不满,别的案子他现在如果再插手,只怕会招来各种弹劾。所以咱们不能再麻烦丙吉大人了。” 卫言接口道“而且,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那王闫若是同谋,是绝对不可能让那两个嫌犯活到明天的。 刘病已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咱们宫中有人,能够告一下御状,还有可能。再怎么说,柳家曾经也是官宦之家,如今竟遭灭门,圣上若是知道,必定大怒,下令严查。” 卫言心头一动,道“刘婵可以吗?” 刘病已苦笑摇头,道“郡主在赵国可能说得上话,但在这里,只怕连见陛下一面都难。” 此时太阳已渐渐落山,天色昏暗起来。 四人进了城。 卫言见大家都忙碌了一天,饥肠辘辘,道“一起去醉仙楼吧,我请客。” 刘病已摸了摸肚子,道“的确饿了。” 一旁的羽听雪弱弱地道“卫公子,包括我吗?” 卫言看着她道“当然不包括,你要去吃也可以,自己出钱。你是清月楼的头牌,银子多的是。” 羽听雪顿时停在原地,生气的看着他,不再走了。 卫言这才笑道“逗你的,走吧。听雪姑娘今日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理该白吃一顿的。” 羽听雪这才挪动脚步,却不满地道“卫公子说话可真恼人。” 刘病已笑道“言哥就这样,听雪姑娘习惯了就好了。” 刘舞忧跟在一旁,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片刻,方看着羽听雪问道“听雪姑娘,昨晚你说要送卫公子回醉仙楼的,怎么……” 怎么去了青楼,还睡在你的房间呢? 她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 羽听雪却没有任何难为情,神情自若地道“昨晚我扶着卫公子回来时,醉仙楼已经关门了,所以才带着卫公子去我那里的。” 刘舞忧却是目光怀疑地看着她,道“你可以敲门的,酒楼都有守夜人。” 羽听雪目光一闪,盯着他微微一笑,道“舞忧姑娘,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 刘舞忧顿时一滞,见卫言和大哥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顿时脸颊发烫,低声道“我就是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哦。” 羽听雪笑道“既然就是随口问问,那我就不回答了。” 刘舞忧眉头蹙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刘病已靠近了卫言,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言哥,你发现了没?” 卫言一脸迷茫道“发现什么了?” 刘病已悄声道“舞忧在关心你呢。” 刘病已奇怪地看着他道“难道她没关心你?这有什么好说的?” 刘病已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言哥这是要注孤生吗? 四人进了酒楼。 掌柜钱之松迎了上来,对卫言低声道“公子,郡主在上面等你呢,你家的小丫鬟也早早就来了。” 卫言点了点头,带着刘病已等人上了楼。 画儿正趴在楼上的栏杆处怔怔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言悄声走到她的身后,两只手一下子蒙住了他的眼睛,粗声粗气道“姑娘,去包厢一起喝个小酒吧?” 谁知画儿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睛上,怒道“流氓!” “哎呀!” 卫言捂着眼睛,惊呼了一声。 这小妮子的拳头还真重呢。 画儿这才发现是他,顿时又惊又喜,慌忙帮他揉着眼睛,带着哭腔道“公子,你吓死人家了呢。” 卫言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见楼上食客都看过来,连忙带着她和刘病已几人,去了包厢。 包厢中。 刘婵正一个人坐在里面,一边吃着红烧肉,一边愁眉苦脸地叹气。 见他进来,刘婵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好你个卫言,胆敢欺骗本郡主!跪下认错!” 卫言捂着眼睛,愣了一下,方道“还想吃大香肠吗?” 刘婵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气势方渐渐焉了下去,道“还有吗?有就拿出来吧。今日本郡主心情不好,唯有吃点大香肠一解忧愁。” “何故?” 卫言奇怪问道。 刘婵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去找了几个才子,结果都是徒有虚名的废柴,气的我胸疼。” 卫言看了一眼她平平的胸口,没有说话。 刘婵这才看向其他人,目光停在一身白裙模样清丽动人的羽听雪身上,道“这位是……” 卫言介绍道“这是听雪姑娘,我的朋友。” 然后又对羽听雪道“这位是婵姐。” 羽听雪微微低身,道“婵姐。” 刘婵目光暧昧地看着卫言,似笑非笑道“小子,行啊你,现在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说这话时,目光瞥了旁边的刘舞忧一眼。 卫言懒得听她胡说,招呼羽听雪和刘病已兄妹坐下,然后对侍立在身后的画儿吩咐道“去点些菜,红烧肉和红烧鲫鱼都来两份,其他菜你看着点。” 画儿“哦”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刘婵又叹了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顾形象地哀嚎道“才子,才子啊!本郡主要才子啊!” 刘病已几人,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羽听雪却是心头奇怪,这位郡主大人要才子干嘛?而且,这眼前不就有一个真正的大才子吗?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2章 一起住 精致的菜肴,很快摆满了桌子。 卫言端起两碗红烧肉,一碗放在了刘病已和刘舞忧的面前,一碗放在了自己和羽听雪的面前。 刘婵不高兴地道:“见色忘义?” 卫言看着她面前空空的两只大碗,道:“你不是吃过吗?吃太多小心长膘。” 刘婵唉声叹气。 卫言看了她一眼,只得安慰道:“别急,才子会有的,看到我旁边这位刘大才子了吗?他会帮你找几个有真材实料的才子的。” 他不提这还好,一提这,刘婵更气。 “啪!” 刘婵再次一拍桌子,对他怒目而视道:“卫言,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大家都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发怒。 卫言一脸无辜道:“大小姐,又怎么了?” 刘婵指着他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卫言:“……” 什么鬼?这丫头今日疯了? 旁边的羽听雪,刘病已兄妹,皆目光惊疑地看向了他。 刘婵这才忿忿不平地道:“那晚在船上你送给那青楼女子的两首点点绛唇,到底是谁作的?” 卫言一愣,扭过头,看向了刘病已和刘舞忧,随即,又扭过头,看向了一旁的羽听雪。 谁暴露的? 可是这三人,皆是一脸无辜。 刘婵喝道:“从实招来!” 好吧。 卫言见她已经知道真相,只得道:“我作的。不过,婵姐,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 刘婵冷哼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卫言无语道:“搞的我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刘婵又质问道:“还有,昨晚在驸马府,那一诗一词,是否也是你作的?” 卫言惊愕地看着她道:“婵姐,你派人跟踪我?” 刘婵愣了一下,道:“没有啊。” 咦,奇怪,长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呢?难道专门派人跟踪过这小子,或者找人调查过? 她心头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但仔细一想,又想不出来。 卫言眯着眼睛道:“没有吗?那这些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别说话!” 刘婵捂着脑袋,闭上了眼睛,道:“让我想想,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长……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 卫言见她神经兮兮的,这几日一直在为才子的事情唉声叹气,估计是精神出问题了,不再理她,对刘病已道:“吃饭,不理她。”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旁边羽听雪的碗里,道:“听雪姑娘吃过没?这红烧肉可是我亲自做的。” 羽听雪看着碗里鲜红多汁的红烧肉,有些为难道:“我不吃肥肉的,会长胖。” 刘病已已经吃了两块了,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满脸享受地道:“听雪姑娘,你不吃会后悔的,真的非常非常好吃,我保证你从未吃过这种味道。” 羽听雪看了他一眼,又见刘舞忧也在吃,犹豫了一下,只得夹起碗里的肉,先是闻了闻,一股香甜诱人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 “好香。” 这少女顿时口水直流,一口咬了下去。 随即明眸睁大,又把剩下的半块塞进了嘴里,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等她伸出筷子,准备去碗里夹第二块时,却发现刚刚还剩四块的红烧肉,竟然一块都没了! 卫言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她道:“好吃吗?” 羽听雪连连点头,口齿生香道:“好吃,还有么?” “没了。” 卫言简短有力地答道。 羽听雪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撅嘴道:“小气。” 说完,又伸着脖子,看向了刘病已兄妹面前的碗,发现两人也正伸着脖子,看着她这里的碗。 两个碗都空了。 羽听雪顿时满脸失望。 卫言夹了一块鱼腹上的嫩肉,放在了她的碗里,道:“吃鱼。” 羽听雪嘟嘴道:“想吃肉。” 卫言没理她,转头对刘病已道:“病已,明日中午我搬家,你若是没事,过来帮忙,看看还需要什么家具。” 刘病已点头道:“好,我明天中午直接过去。” 刘舞忧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方道:“卫公子,你确定,你还要搬过去住?” 羽听雪也道:“你不害怕?” 卫言顿了一下,道:“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那里竟然已经成了我的宅子,我自然是要住进去的。到时候人多,自然就不怕了。” 刘病已点头道:“言哥可以雇几个丫鬟和仆人的。那么大的宅子,咱们几个可收拾不过来。” 卫言叹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刘婵道:“银子啊,我需要银子。” 刘婵正在苦恼地想着事情,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刘病已出主意道:“言哥,其实雇佣丫鬟和仆人,还不如直接买。现在的丫鬟,年纪小点的,稍微漂亮点的,也就是三四两银子。买来后,只用管吃管住就行了。签了卖身契,他们一辈子都是你的了,不用付任何例钱的。” 卫言若有所思,忽地转过头,看着侍立在身后的画儿道:“画儿,你也签了卖身契吗?” 画儿低下头,道:“嗯,奴婢一辈子都是卫家的人,公子……公子若是要搬家,那奴婢……” “哦。” 卫言“哦”了一声,回过头去继续跟刘病已说话。 画儿撅了撅小嘴,满脸失落。 “言哥。” 刘病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道:“你那宅子那么大,为何不邀请我和舞忧还有小忧一起过去住呢?” 刘舞忧脸红了一下。 卫言却是没有任何犹豫,摇头道:“病已,你别误会,不是我小气,而是我觉得,你不适合那里,更不适合跟我住在一起。” 刘病已奇怪道:“为何?” 卫言斟酌了一下,方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的想法和行为,跟你认识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你就是个怪胎!” 对面的刘婵突然说了一句,又开始捂着脑袋继续思考。 卫言继续道:“所以,病已,你最好是去史家住,因为那里是你的亲人,你可以得到别处没有的感情,也能够健康成长,这对你以后登……对你以后有好处。” 他可不敢改变这位孝宣大帝的成长轨迹,因为他怕自己的行为和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这对于他这个以后的皇帝来说,并非是好事。 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脑中的那些玩意,很多并不适合这里。 刘病已似懂非懂,点头道:“好吧,言哥的话我自然相信。不过……” “不过什么?” 卫言道。 刘病已“咳咳”了一声,道:“不过,言哥刚刚说的是,我不适合住在你那里,但并没有说舞忧和小忧不适合住在那里,对吗?” “大哥……” 刘舞忧扯了扯他的袖子,脸蛋儿更红。 刘病已对着卫言道:“言哥,我要去史家了,史家的负担就更重了。舞忧和小忧完全可以住在你那里的,你那宅子那么大,她们可以帮你打扫,可以帮你做饭,你就把她们当丫鬟用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卫言愕然。 把两个未来的公主当丫鬟用? 这……这也太……太刺激了吧? 刘舞忧红着脸,低着头,没有吭声。 一旁的羽听雪突然开口道:“卫公子,那可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会被人说闲话的。” 卫言扭头瞥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关你屁事。 羽听雪矜持一笑,美眸眼波流转,忽地凑近他低声道:“其实,卫公子若是一个人住着害怕,妾身到是可以搬过去跟你一起住的。妾身是青楼女子,自然不在乎什么闲话,最适合了。” 卫言:“……” 《大炎驸马》正文 第73章 造纸术 晚饭后。 各怀心事,各回各家。 直到临走时,刘婵依旧在苦苦冥想。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刘病已送刘舞忧回家。 卫言带着画儿,送羽听雪回家。 快到清月楼时,卫言方对羽听雪表达了今日的感谢。 这少女今日在他被诬蔑时仗义执言,后又跟着他们送葬柳家母女,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且昨晚,人家在他醉酒时,并没有把他扔到大街上,而是不顾自己的清誉,把他带了回去,的确该得到一句感谢。 “就嘴上一句谢谢么?” 羽听雪对他的感谢,似乎并不满意。 卫言愣了一下,道“好吧。” 然后走近她,拥抱了她一下,道“这下,身体也感谢了,满意了吗?” 羽听雪被他的拥抱吓了一跳,直到他松开时,脸上依旧保持着惊吓之色,瞪大眼睛看着他。 “好了,晚安。” 卫言挥了挥手,转过身,带着画儿离开。 羽听雪僵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家伙,这么随便吗? 刚刚这是轻薄了她吗? 可是,她为何只有惊吓,没有愤怒呢? 羽听雪脑子发蒙,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清月楼,一颗芳心,砰砰砰急跳个不停。 直到回到房间,坐在床上发了半晌的愣后,方撅起小嘴道“不满意,坏蛋!” 路上行人渐少。 当卫言与画儿走进一条小巷时,前面忽地走来两名手持木棍的汉子。 那两名汉子戴着厚厚的帽子,用布遮着脸,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 卫言心头一凛,慌忙拉着画儿准备转身逃跑。 但在他们的后面,又出现两名蒙面汉子,手中竟然拿着匕首。 画儿小脸煞白,以为遇到抢劫的了,慌忙拿出身上的银子,颤声道“公子,银子都给他们……” 可是卫言知道,这四名汉子绝非是抢银子这么简单。 只怕是要要他的小命! 卫言虽然惊慌,却并未束手待毙,目光立刻看向了体内的超市。 在前面那两名手持木棍的汉子还有三四米远的时候,卫言突然喝道“画儿,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跟着我冲!” 说罢,他立刻带着画儿向前冲去。 画儿虽然害怕,却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那前面两名手持木棒的汉子见此,顿时狞笑一声,奔跑了起来,而且挥起了手中的木棒。 “唰!” 卫言突然扔出了一袋打开了辣椒粉,又快速扔出了一袋胡椒粉,在击中那两名汉子后“啪”地一声散开。 两袋粉末顿时在两名汉子的面前泼洒而开。 那两名汉子愣了一下,见不是什么厉害的暗器,正要继续冲刺,突然感到眼睛鼻子一阵疼痛,顿时脚步一顿,慌忙扑打那些粉末。 此时卫言已经带着画儿到了他们的面前,再次“唰唰”两声,对着他们的脸就扔了两捧辣椒粉。 “啊!” 两名汉子顿时惨叫一声,手中木棒掉落在地上,慌忙用双手揉着眼睛,却越揉越痛,鼻子里嘴巴里,火辣辣的像是火烧一般。 卫言与画儿立刻从他们中间冲过去。 卫言却没有立刻离开,连忙转过身,再次“唰唰唰”地扔出了几捧辣椒粉。 那两名手持匕首的汉子刚追来,便被撒了一脸,顿时惨叫一声,也捂着眼睛咳嗽不止。 这时卫言方带着画儿快速逃走。 两人不敢停顿,一直逃进卫府,插上大门后,方松了一口气。 画儿气喘吁吁地道“公……公子,可以睁开眼了吗?” 原来这丫头还没有把眼睛睁开。 “可以了。” 卫言喘着粗气道。 画儿睁开眼,见已经脱险,顿时又惊又喜道“公子好厉害呢,怎么做到的呢?” 卫言摆了摆手,向着后院走去,道“小菜一碟。” 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慌的一匹。 这身体太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锻炼的强壮一些,逃跑的时候也不会太虚。 从今晚这种情况来看,他现在很危险,夜晚不能再走夜路了。 如果能够像刘婵一样,找几个护卫,那就更好了。 “哎,银子啊。” 卫言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银子不够。 虽然柳家卖宅子的那两千两银子,依旧还留在那座宅子里,但他肯定不会去动。 到时候如果遇到柳家的后人或者亲人,还是要交给他们的。 也不知道那《西游记》何时可以卖到银子,一篇一篇的人工誊写在竹简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给他赚够老婆本。 要是有纸张,有印刷术,那速度就快的多了。 而且他还可以出更多的书,像什么《红楼梦》,《金瓶梅》《聊斋志异》等等,肯定可以赚很多钱的。 卫言很后悔当初没有阅读制作纸张和印刷术这方面的书,要不然现在肯定发了。 回到小院后,画儿立刻去烧水,准备洗澡。 两人身上也沾染了很多辣椒粉,若是不小心沾进了眼睛里,那就麻烦了,而且两人一路跑回来,身上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不洗澡的话,完全睡不了。 卫言坐在屋里,目光进了超市。 从今晚的情况来看,他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各种危险,所以他准备用那些材料做点武器。 突然,他发现那几座柜台前面的雾气又少了一些。 最前面,露出了墙壁和一扇门,门上写着“工作场地,顾客免进”几个大字。 卫言的目光移了过去,打开门,里面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办公室。 桌上竟然放着几台电脑,而且都是打开的状态。 卫言心头一动,立刻上前,用意念动了一下鼠标和键盘,那键盘竟“啪啪”地开始打字。 “竟然有网络!” 卫言突然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顿时又惊又喜,立刻打开度娘,开始搜索最原始的纸张制作。 网速很快,古代造纸术的答案立刻出来。 卫言激动不已,立刻点开一条,一字一字地认真看了起来,把所有的材料和工序都记在了脑海中。 时间缓缓过去。 画儿吃力地搬来了木桶,开始一盆一盆地往里面倒着热水,然后洒满了花瓣,道“公子,该洗澡了哦。” 但是卫言却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满脸笑容,一言不发。 画儿心头奇怪,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再次道“公子,该洗澡了哦。” 卫言开口道“你先洗。” “啊?” 画儿听了这话,看了看他,又看了房间的浴桶,道“可是……可是在这里……” “别啰嗦,你先洗。” 卫言不耐烦地道。 画儿红着脸蛋儿,心头却暗暗猜测道难道公子今晚想让人家侍寝了,不好意思,所以才故意让人家在这里洗澡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画儿很羞涩,也很欢喜,扭捏了一下,方再次红着脸小声道“公子,那……那画儿要在这里洗澡澡了哦?” 卫言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再理睬她。 画儿见此,不再迟疑,立刻羞答答地走到浴桶边,背过身子,心头噗噗跳地解开了腰间的衣带。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4章 画儿的执着 襦裙滑落,玉体展露。 青丝散下,暂作衣裳。 烛光下,少女肌肤雪嫩,娇躯纤柔,虽青涩含羞,却凸凹玲珑,曲线已成。 可床上少年,依旧闭着双眼。 水波微漾,花瓣漂动,羞涩而又有些失望的少女,进入了浴桶。 不多时。 她又扭过头,看了床上一眼,脸蛋儿娇艳似花,小嘴却撅了起来。 时间悄无声息。 桶里的水,渐渐变凉。 卫言终于睁开双眼,满脸激动道“发了!” 然后他便看到面前的浴桶,看到浴桶里那张娇羞却生气的俏脸,以及那双雪嫩光洁的香肩。 “你在干嘛?” 卫言一愣,睁大了眼睛。 画儿眸含幽怨,一脸委屈道“洗澡。” 卫言张了张嘴,奇怪道“不是我洗吗?” 说完,又道“当然,你也可以洗,但是,你怎么在这里洗呢?” 画儿瞪着他,不说话。 卫言一脸懵。 这小丫头竟然敢瞪他?莫不是这次真是他的错? 可是,做公子的怎么可能有错呢? “你怎么在哆嗦呢?” 卫言疑惑道。 画儿这才眼圈一红,委屈道“水凉了,冷。” 卫言这才醒悟过来,感情自己刚刚入定查资料,过了很久的时间啊。 “那还不赶紧起来!” 卫言催促道。 画儿脸上的委屈顿时消失,红着脸蛋儿冷哼道“公子,是你让奴婢起来的哦。” 说罢,不待卫言反应过来,这小丫鬟便“哗”地一声站了起来,挺起胸膛,满脸得意地看着他。 “咳!咳咳咳咳!” 卫言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床上起身跑了出去,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去烧水洗奶,啊呸,是洗澡!” 说罢,匆匆进了厨房。 画儿站在浴桶中,撅着小嘴,一脸委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嘀咕道“难道公子不满意?” “嘶……” 好冷。 她连忙起来,准备去穿衣服,却发现要换的衣服并没有拿来。 怎么办? 难道光着身子出去? 嘶,好冷。 她看向了旁边床和被子,心头忽地一动。 公子明天就要搬走了,她是二小姐的丫鬟,签了卖身契的,一辈子都将留在这里,不能再跟着公子了。 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公子是个好人,是个翩翩君子,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 她无以为报。 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身子献给公子。 今晚,将是她最后的机会。 想到此,画儿不再犹豫,立刻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上了床,用被子包裹了起来。 待会儿公子来了,肯定要驱赶她的。 她就赖着不走,看公子能奈她何! “画儿,起来没?” 过了片刻,门外响起卫言的声音。 画儿在床上答道道“起来了呢,公子,快进来吧。” 说完,得意地偷偷笑了几声。 卫言大步走了进来,训斥道“你这丫头,下次再这样,我……” 话还没说完,便见那丫头竟然裹着他的被子,头发湿漉漉地坐在他的床上,对着他吃吃地笑,挑衅道“公子要怎样?要欺负奴婢么?奴婢就在这儿,公子来啊。” 卫言“……” 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你下来!” 卫言板着脸道。 画儿第一次犟嘴道“就不!” “嘿!反了天啊你!” 卫言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扯住她身上的被子,用力向下一扯。 “哗!” 被子被扯了下来,眼前再次一片雪白。 卫言一滞,转身就跑,嘴里大骂道“你这小妖精,找打!” 画儿咯咯咯地大笑,又重新包好了被子,继续挑衅道“公子来啊,来打奴婢啊,奴婢一定好好躺着,让公子打个够呢。” 看着公子惊慌失措毫无办法的模样,她开心极了,一点都不害怕和难为情了。 卫言站在小院,怒声道“画儿,你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画儿在里面笑嘻嘻地道“公子若是生气了,就要进来打奴婢么?那公子就快点生气吧,奴婢已经迫不及待了呢,嘻嘻。” 卫言满头黑线,在小院里站了一会儿,方走到窗口道“画儿,本公子要洗澡了,你下来准备热水。” 画儿下意识地就要“哦”,突然又反应过来,道“公子,画儿不会嫌弃你的,你就别洗澡了,快来睡觉觉吧。” 这丫头! 卫言站在窗前想了想,只得去了她的房间,见地方还不错,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反正明天就要搬走了。 他不动声色,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用盆子一次一次地把浴桶里的水舀了出来,然后把浴桶拖出了房间。 画儿在床上狐疑道“公子,你要去哪里?” 卫言得意道“去你房间啊。洗完澡了,就在你房间睡。” 画儿顿时急了,道“公子,奴婢房间……奴婢房间不干净,很脏的。” 卫言已经把木桶拖了出去,道“没事,本公子就喜欢睡脏地方。” 画儿带着哭腔道“公子……” 卫言没再理睬她,把浴桶放进她的房间后,装满了热水,然后拿来换洗衣服,插上房门,脱衣洗澡。 画儿哀声呼喊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卫言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把洗澡水和浴桶弄出去后,便回到房间,插上房门,上了床。 又进入超市里查了一会儿资料后,便感到精神疲惫,不敢再熬夜,立刻退了出来,闭上了眼睛,很快入睡。 夜色渐浓。 忽然,窗户被悄悄推开。 一道裹着毯子的身影,吃力地从外面爬了进来,然后关上窗户,鬼鬼祟祟地来到床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褪下毯子,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钻进了他的被窝。 “哼,公子,你是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的。” 少女贴在了他的怀里,身子忽地紧张地颤抖滚烫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卫言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穿着大红喜袍,正在成亲。 当回到房间,摘下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时,竟发现新娘是刘子君身边那个高挑靓丽,绝色无双的洛美人儿。 他激动不已,趁着酒意,迫不及待地把她扑倒在了床上。 但可怕的是,他突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还好,只是一柄匕首。 但那匕首突然向他刺来,新娘子冰冷地道“你得到我的人,也休想得到我的心!” 卫言被吓醒了。 然后他又被吓的闭上了眼睛。 继续装睡。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5章 辞行 这梦太真实。 卫言又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忍受得住。 心里的道德长堤,顿时一溃千里。 于是,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罗帐荡漾,小床吱呀。 一夜时光,悄然而过。 清晨,阳光明媚。 卫言醒来,睁开眼,发了会儿愣,方转过头,看向了身边。 身边空空,并无一人。 但枕上的青丝,凌乱的被褥,以及床单上的少女贞洁,无一不在说明昨晚的风雨。 一夜风雨,梅花点点。 卫言猛然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窗外小院里。 少女正蹲在地上,认真地搓洗着他昨晚换下的衣服,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儿,嘴角带着微笑,心情看起来不错。 卫言心里的罪恶感,愈发浓郁。 这怕是个傻子吧? 单纯无邪,令人心疼的傻子。 卫言站在窗前,看着那道娇柔纤弱的身子,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画儿洗完了衣服,站起身,准备晾起来,这才发现了他,愣了下,脸蛋儿羞红,却开心地道“公子,你醒啦。等下哦,奴婢晾完了衣服,就来伺候你起床。” 随即,匆匆晾完了衣服,进了屋。 卫言有些尴尬,道“画儿……” 画儿低着头,没有说话,过去拿起了他的衣服,帮他穿上,又拉着他在床上坐下,然后跪在他的面前,温柔地帮他穿好了鞋袜,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早已噙满了眼泪。 “公子,你的衣服,奴婢都帮你收好了,还有你的银子,奴婢一文都没有动。” 小丫头说着话,眼泪流了下来,却咬着嘴唇,坚强地没有哭出声来。 卫言心头一阵疼痛,双臂一张,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傻瓜。” 卫言心疼道。 小丫鬟在他怀里哭出了声,抽泣道“公子才是傻瓜呢,奴婢这么漂亮可爱,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让奴婢侍寝了呢。” 卫言紧紧抱着她,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了那种令他想要不顾一切呵护某个人的冲动。 “画儿。” 卫言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她那泪眼模糊俏丽可人的小脸道“本公子今天发现,你这丫头真自恋呢。” 画儿红着小脸,眼泪汪汪。 卫言突然低下头,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道“不过,你说的是实话。” 画儿娇羞捂着脸,“嘤咛”一声,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跑出房间道“公子,该走了,奴婢就不送你了,呜……” 当她哭着跑到小院,准备跑出去时,卫言突然在窗前道“画儿,等等,在临走前,本公子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画儿停在小院里,背着身子,肩膀一耸一耸,哭的梨花带雨。 卫言回到自己房间,从床下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棉帛,出了屋,来到小院,道“画儿,你过来看看。” 画儿抹着止不住的眼泪,哭着道“公子,奴婢不要礼物……” 奴婢只要你啊。 卫言走到她的身后,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把棉帛摊开放在了她的面前,道“你真不要吗?这可是我求了好久,在你家二夫人那里求来的卖身契呢。” 画儿愣了一下,抬起头,满脸泪水地看着那棉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卫言弯下腰,把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嘴巴咬着她的耳朵悄声道“你小时候的卖身契,早就不见了。我又重新写了一张,让你家二夫人和老爷签名,还让他们按了手印。他们把你卖给我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明白吗?你确定不要这件礼物?” 画儿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呆了几秒钟后,一把夺过了卖身契,转过身看着他,颤声道“公子,这是真的吗?” 卫言耸了耸肩,道“当然是真的,不行待会儿你自己去问问。” 画儿低头看着手里的礼物,突然“哇”地一声,哭的更伤心了,道“公子什么时候买的,奴婢……奴婢怎么不知道呢?” 卫言抬起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在我准备搬出去时,还没有买那间宅子时,我就把你买了。没有你,以后谁帮我洗衣叠被,搓澡陪睡呢?” 画儿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小拳头捶着他的后背哭道“坏公子!坏公子!坏公子!” 害她伤心难过了这么多天,原来她早就被这坏蛋公子买走了呢。 坏蛋! “哈哈哈哈哈哈……” 卫言大笑着一把抱起了她,在小院里转了几圈,把她吓的哇哇叫又哭又笑后方放下了她,道“走吧,去向叔叔婶婶还有灵儿辞行去。” 一主一仆很快便出了小院,来到了厅堂。 这个时候,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由于卫言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所以并没有人来喊他。 卫言让画儿拿着包裹等在外面,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卫启也在,见他进来,连忙对二夫人陈氏道“快去给言儿盛饭。” 卫言正要说话,见陈氏已经站了起来,想了想,觉得还是吃完这最后一顿饭再说。 无论如何,这家人也算对他有恩。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给了他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如今要走了,吃这最后一顿饭,也算是礼貌。 “谢谢叔叔,谢谢二婶。” 卫言道一声谢,坐了下来。 正斟酌着该怎么说时,大夫人黄氏却突然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某些人有钱了,一顿饭都不会在咱们家里吃了呢。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卫启脸色一沉,喝道“少说话!” 黄氏却是怒道“我说错了吗?每次吃饭你说要等他,他什么来吃过?每天出去回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钱花光了,又想起来过来吃饭了?我卫家可不要闲人!” “妈,你别说了!” 令黄氏感到意外的是,每次都会帮她说话的女儿,却突然开始呵斥她了。 卫锦儿满脸涨红,低着头,不敢看卫言。 自从那次从醉仙楼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脸见这个少年了,她也没有把那天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 谁能想到,这少年竟是那醉仙楼的大老板呢? 她呵斥自己的娘亲,是不想让娘亲再跟她一样丢人了。 “言儿,吃饭。” 陈氏把一碗稀饭放在了卫言的面前,还给他拿了一个馒头。 坐在旁边的卫灵儿,帮他夹了一筷子咸菜,道“言哥哥,吃菜。” 卫言吃了一口馒头,喝了口稀饭,这才对卫启道“叔叔,我今天是来向你们辞行的。” 卫启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时,卫言笑道“不是因为婶婶的缘故。是因为这几日我在外面买了一座宅子,所以准备搬过去住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买宅子? 那得多少银子啊? 黄氏突然“嗤”地冷笑一声,满脸讥讽地看着他道“就你?还买宅子?你哪儿的钱?偷的?还是抢的?” 旁边的卫锦儿猛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心头莫名地蹿起一股怒火,恨恨地道“娘!我让你别说了!你能不能别说了!丢人!” 黄氏吓了一跳,满脸惊愕地看着她。 卫锦儿突然起身,对着她大声道“卫言人家开了一间大酒楼,银子多的你数不清!你能不能不要再丢人了?求求你了!!!” 说罢,突然哭着跑了出去。 画儿抱着包裹站在门口,看着她哭泣离开的模样,心头暗暗奇怪,大小姐这怎么了呢? 厅堂里,一片死寂。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6章 扔出去 卫言离开了。 终于结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开始了自己自由自在当家作主的生活。 临行前。 卫言留下了一百两银子和自己府邸的地址。 卫灵儿依依不舍,却无法挽留,叮嘱画儿要好好照顾他。 画儿哭的梨花带雨,说舍不得二小姐和二夫人,直到出府后,依旧再哭。 卫言见她可怜,道“既然舍不得,那就留下来吧。” 画儿立刻不哭了。 卫言暗暗感叹女人眼泪的虚伪。 在街上找了一家制作牌匾的店,准备给府邸换个名字。 “画儿,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呢?” 卫言问道。 叫“卫府”肯定不行,得取个与众不同,又有格调的名字。 画儿思考了一会儿,道“公子,要不,就叫言府吧?” 卫言盯着她,一动不动,直盯她的心头发毛时,方点了点头,道“不错,言府还是很好听的,那就叫……画府吧。” 他想起了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华府。 虽同音不同字,但听起来亲切多了。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这小丫头。 毕竟她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女人,很有纪念意义。 “公子……” 画儿眼圈红了,感动的要哭了。 卫言揪了揪她娇嫩的脸蛋儿,道“感动的话就别说了,以后好好服侍本公子就行了。” 画儿抽泣了一声,娇羞道“嗯。” 卫言给店里留下地址后,又去了布店,给两人一人量身定做了两套衣服。 又买了些生活用品后,便带着画儿回到了府中。 一主一仆,拿起扫帚和铲子,便开始清理院中的杂草和落叶。 还没到中午,刘病已便带着刘舞忧和刘解忧来了。 刘解忧看到卫言,兴奋地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道“言哥哥,这么大的宅子,你一个人住肯定很寂寞吧?” 卫言见她话里有话,立刻道“一点都不寂寞,画儿陪着我住呢。” 俏萝莉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小丫鬟,撅嘴道“画儿姐姐一个人可照顾不了你,言哥哥,你得再找个聪明点的,漂亮点的,可爱点的女孩子照顾你才是。” 卫言一边扫着地,一边点头道“好的,到时候我去买几个丫鬟。” 俏萝莉的小嘴撅的更高了,生气地跺脚道“言哥哥故意的!你明明知道人家说的是谁嘛!” 卫言不理她,继续低头扫地。 俏萝莉还要纠缠不放,刘病已立刻呵斥道“小忧,去把屋里的灰尘擦干净。” 刘解忧正要说“不”时,刘病已又板着脸道“你连这点事情都不做,还想过来住?你是准备照顾人呢,还是准备让人家照顾你?” 刘解忧撅了撅小嘴,嘀咕道“人家又没有说不做。” 说罢,只得拿着抹布,端着水,进了屋。 五人一直忙碌到下午,整个府邸只打扫完了三分之一。 新买的生活用品和家具,都一一送来。 一直到傍晚,五人方把前面一部分暂时居住和生活的地方都打扫干净,其他地方,卫言决定明天再继续。 五人都累的汗流浃背,腰酸背痛。 画儿和刘舞忧连忙去准备热水洗澡。 大家都提前带了换洗衣服。 洗完澡后,天已经黑了。 当卫言带着几人来到醉仙楼,准备吃饭时,刘婵也带着三名青年来到了酒楼。 此时酒楼的客人很多,就只有这一间包厢了。 卫言见刘婵带着三名青年进来,道“婵姐,我们先来的。” 刘婵看了屋里的人一眼,见都认识,方道“没事,大家可以坐一起。” 卫言见那三名青年皆风度翩翩,各有特色,显然不是普通人,道“你们应该要谈事情吧?要不,我们去外面吃?” 刘婵摆了摆手,道“不用,一起吃饭。我正好有事需要你帮忙。” 随即,指了指那名瘦高青年道“这是秦时节秦公子,是我赵国四大才子之一。” 又指了指旁边那名神色倨傲的青年道“这是王放王公子,也是我赵国四大才子之一。” 然后,指了指最后那名相貌最为俊朗的青年道“此人叫楚括,是我弟弟好友。” 卫言拱手道“在下卫言,久仰久仰。” 秦时节拱了拱手,并未说话。 王放则瞥了一眼,毫不客气地道“卫言?没听过。” 倒是那名叫楚括的青年,立刻满脸笑容道“卫兄,久仰久仰。” 刘婵带着三人坐下,并未介绍其他人。 卫言自然也没有介绍。 那名王放的青年冷着脸道“郡主,您派人把我们紧急招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既如此,就不该有外人在场。” 刘婵还未说话,卫言便毫不客气地开口道“既如此,那王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是这酒楼老板,在这里,你才是外人。” “你……” 王放脸色一沉,随即讥讽道“原来是个区区商人,难怪我没有听过。郡主,这种人,也配与我等同席?您这是在侮辱在下吗?” 刘婵眉头蹙起。 她早已听说过此人恃才傲物,桀骜不驯,没想到竟如此难以招待。 若不是有求于他,她这暴脾气早就爆发了。 “你要怎样?” 刘婵冷着脸问道。 王放毫不在意她的怒色,冷笑道“郡主既然有事相求,就不该这种态度。古时孟尝君信陵君对待门客,郡主应该听过吧?” 刘婵眯起了眸子。 这是即将发怒的信号。 卫言却嗤笑一声,看着此人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与孟尝君与信陵君相提并论?人家是战国贵公子,出生即高贵,你呢?有点逼脸吗?” 此话一出,王放顿时恼羞成怒道“你小子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卫言突然道“王兄是赵国人吧?” 王放怒道“是有如何?” 卫言又道“那王兄在这京都,应该认识不少官宦子弟吧?不然怎会如此嚣张呢?” 王放冷笑一声,满脸鄙夷道“你把我王放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都跟你们这种奸商一样,到处用银子贿赂结交那些肮脏之辈吗?我王放是因为文采而出名,在这京都,并不认识任何官宦子弟!” “那就好。” 卫言突然一笑,站了起来,拿起凳子,对旁边的刘病已道“还等什么?既然这王八蛋是赵国人,在这京都又人生地不熟的,他嚣张个毛线啊?” 刘病已“唰”地站起来,直接拿起凳子冲了过去! “尔等要什么?” 王放顿时脸色一变,倏然站起。 “砰!” 刘病已毫不客气,一凳子砸在了他的头上。 “啊!尔等竟敢……” 王放惨叫一声,勃然大怒,正要咒骂,卫言跟着冲了上去,“砰”地一凳子下去,直接把他砸的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头破血流。 “让你嚣张!” 卫言扑上去便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刘病已则使劲儿踹着他肚子。 屋里众人,皆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呆了。 刘婵犹豫了一下,竟然没有阻止。 旁边的秦时节和楚括,皆吓的站了起来,想要劝阻,又不敢开口。 王放惨叫咒骂了一会儿,便被打的头晕眼花,惊恐绝望,慌忙抱头求饶。 卫言这才住手,对跑进来察看情况的两名护卫道“此人在酒楼闹事,竟敢动手殴打郡主,把他给我架出去送官!” 说罢,“啪”地一巴掌抽在了刘婵的脸上,总算报了当日的耳光之仇,道“你们看这巴掌印,这就是证据!” 众人目瞪口呆。 刘婵猛然站起,正要怒骂时,卫言低声道“婵姐息怒,我已经帮你找到一个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大才子了。只要婵姐配合,我就把他带来。” 此话一出,刘婵心头的怒火顿时生生压住,咬着牙道“当真?” 卫言举指发誓道“如有欺骗,天打雷劈!” 刘婵满脸怒气地瞪着了他一会儿,方对那两名护卫喝道“把他扔出酒楼!” 那两名护卫愣了一下,方快步走了过来,直接架起了卫言。 卫言急道“扔错人了!” 两名护卫的目光,立刻看向了刘婵。 这小子当着他们的面打了郡主,自然是扔他了,应该不会有错吧? 谁知,刘婵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脸上带着火辣辣的巴掌印怒道“扔地上那个!” 两名护卫脸色一变,慌忙放开卫言,把地上的王放架了出去。 秦时节和楚括脸色发白,皆在颤抖,心头的傲气顿时被生生地压了下去。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7章 大才子 大炎尚武。 但对文人,也颇为尊敬。 特别是有才名的文人。 所以谁也没有想到,卫言竟会突然动手,而且还当着这么人的面。 当然,更令秦时节和楚括没有想到的是,郡主竟然没有阻止。 要知道,王放虽然狂妄,但他可是赵国的四大才子之一,在赵国文坛中颇具分量。 既然来到京都,自然代表着赵国的脸面。 现在却被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区区商人,当着她的面殴打了,她怎能没有半点反应呢? 除非…… “难道这暴力少年,是郡主的相好?” 秦时节和楚括,此刻心中都在这般想着。 两人皆沉默着,心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秦兄,楚兄,坐坐坐。” 卫言用画儿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然后又满脸笑容地对这两人道。 秦时节和楚括皆是心惊肉跳,连忙落座,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精致的菜肴,很快上来。 卫言让画儿把红烧肉和红烧鲫鱼放在两人的面前,笑道“这红烧肉和鲫鱼,都是我醉仙楼的特色,两位尝尝。” 两人相视一眼,皆拿起筷子,象征式似的尝了一口,却是目光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两人再次各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这肉……妙啊!” 楚括忍不住赞道。 秦时节点头,又加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很快,两人把面前两碗红烧肉吃了个精光。 这时,刘婵方说出招他们来京都的目的,道“我需要你们帮我参加比试。文采比试,武力比试,军事知识比试,甚至还有治国比试。具体到底是哪几种比试,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至少要有一种比试胜出才行。” 此话一出,秦时节和楚括顿时一愣,随即放下了筷子。 “与谁比试?” 秦时节问道。 刘婵神色清冷道“当朝大将军李广利之子,李平功。” “李平功?” 楚括目光一凝,道“郡主,此人在下听说过。据说此人文武双全,十几岁便随李将军出去征战,深受陛下看重。不知郡主为何要我等与他比试呢?” 刘婵眯了眯眸子,道“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秦时节皱起眉头,拱手道“郡主,若是比试诗词歌赋,我与楚兄倒是有些机会,至于其他,恐怕没有什么胜算。此人既是李将军之子,我等的确想要问个明白,郡主为何要我等与他比试呢?若是郡主不说,在下实在是……” 刘婵冷哼道“秦时节,你胆子就这么小?” 秦时节苦笑一声,不卑不亢地道“郡主倒是胆子大,独身一人来京都报仇,结果呢?” 刘婵脸色一沉,正要发怒时,坐在对面的卫言突然开口道“婵姐,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到底为何要找人与那李平功比试呢?”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刘婵立刻想起他刚刚发的誓来,冷着脸道“卫言,你给我找的大才子呢?” 卫言愣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刘病已道“这不是。”” 刘婵顿时“啪”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道“卫言!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了!我早告诉过你,除了刘病已!他绝对不行!” 卫言见她真的发怒,连忙道“婵姐息怒。我的确帮你找到才子了,不过,我想再次确定一下,比试赢了的话,的确有一万两银子可以拿吗?” “一万两银子?” 此话一出,屋里的其他人皆震惊了。 别说一万两,一千两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巨款了。 这比试的奖励,竟如此丰厚? 刘婵怔了一下,料不到他竟然会记起银子这件事,顿了顿,板着脸道“当然,一万两,只多不少!而且,还有别的奖励。” 说到“别的奖励”这句话,她目光一闪,嘴角不知觉地露出一丝狡黠来。 “那如果输了的话,会断手断脚,或者有别的惩罚吗?” 卫言还是有些不放心。 奖励这么丰厚,这比试绝对非常重要,要是输了的惩罚太严重,他肯定不会去冒险的。 刘婵冷笑道“放心,输了的话,不仅没有惩罚,还有一千两银子拿。” “当真?” 卫言一听这话,顿时激动的双眼放光。 还有这种好事? 那还有个屁的担心啊! 走开!都走开!让我来!!! 刘婵不耐烦地道“自然当真。本郡主说话,从不食言。卫言,你说的那个大才子呢,现在就去把他叫来,我要当面考考他。若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你给我小心点!” 卫言不再犹豫,“咳咳”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羞涩道“婵姐,你难道没看见吗?那个大才子,就在你面前呢。” 刘婵一愣,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一脸疑惑道“在哪?” 刘病已兄妹三个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白痴。 这么大一个才子坐在你对面,你眼瞎啊? 刘解忧见她笨笨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正要告诉她时,房门突然推开,一名护卫躬声道“郡主,宫里来人了。” 刘婵目光一凝,立刻起身,走出了包厢。 走廊上,一名女子躬了躬身,低声道“郡主,我家主子有请。” 刘婵一听,不敢耽搁,正要去包厢告辞时,那女子又凑近她低声道“主子说,让你把选好的人带着一起去。” 刘婵愣了一下,心头顿时一跳。 秦时节和楚括都是刚到,而且都是她的人送来的,没想到远在宫里的长公主这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长公主虽然把这件事交给她了,但并未放心,时刻都派人在盯着呢。 想到此,刘婵心头顿时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两人是否能够让长公主满意。 她不敢耽搁,立刻进了包厢,肃然道“秦公子,楚公子,跟我出去一趟,立刻!马上!” 两人相视一眼,见她如此焦急,只得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刘婵带着两人,在护卫的簇拥下,匆匆出了酒楼,上了马车,向着宫中驶去。 不多时。 刘婵带着秦时节和楚括,进了一处花园,走向了湖泊前的一座凉亭。 凉亭中,一袭红裙的绝色女子,依旧在看着竹书。 这一次,她是背湖而坐。 听到动静后,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向着前方看了一眼,先是微怔,随即,蹙起了眉头。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8章 那少年 “长公主。” 刘婵直接进了凉亭,躬身行礼。 秦时节和楚括,则停在亭外,低着头,目光看着地面,心头满是忐忑。 在来的路上时,当刘婵告诉他们是长公主召见时,两人都非常吃惊。 长公主的威名,自然是无人不晓。 可是这样一个位高权重,战功赫赫,连当今圣上都礼让三分的贵人,为何会召见他们呢? 两人站在亭外,胡思乱想起来。 亭中。 刘伊转过头,看了旁边的刘婵一眼,道“这两个,就是你找的人?” 刘婵偷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神色,心头顿时忐忑起来,低声道“嗯。” 难道长公主对着两人的形象不满意? 刘伊眯了眯眸子,又看了那两人一眼,方淡淡地道“他们都文武双全?” 刘婵拱手道“这两人都是赵国非常有名的才子,文采我是知道的,至于武力……” “让他们过来。” 刘伊吩咐道,并没有让她坐下。 刘婵心头愈发不安,连忙对那两人喊道“秦公子,楚公子,长公主让你们过来。” 秦时节和楚括顿时神色一凝,连忙躬身进了凉亭,恭敬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面对着这位威名赫赫的女子,在赵国向来恃才傲物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此时皆是心头惴惴,不敢抬头。 刘婵连忙介绍道“此人名叫秦时节,是赵国前丞相秦举之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骑马射箭……” “诗词歌赋么?” 不待她介绍完,刘伊便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清冷地盯着面前的两人道“你们两人的诗词歌赋,都很厉害么?” 两人还未来得及答话,刘伊又道“那好,我出一首诗,你们以此诗为题,当场各做一首,若是做出的诗比我出的这首诗厉害,那就证明你们的确有真才实学。” 刘婵连忙示意两人道“长公主要考你们,你们定要拿出真才实学,不可为我赵国丢人。” 秦时节和楚括连忙道“长公主请。” 对于别的,他们或许不太擅长,但是对于诗词,呵呵,他们就是靠这吃饭的! 刘伊盯着两人的神色看了片刻,方缓缓念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此诗一出,秦时节和楚括顿时一愣。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两人喃喃地念了几遍,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秦时节抬起头,拱手道“敢问长公主,此诗是何人所作,为何在下从未听说过?” 刘伊淡淡地道“是一名少年所作,前几日刚出世而已。” 此话一出,秦时节和楚括皆是满脸难以置信。 这等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诗篇,竟是一名少年所作? 刘婵同样疑惑,那少年是谁?这首诗,为何她从未听说过? 刘伊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方再次看向面前这位两位赵国大才子,都“怎样,可有腹稿了?” 秦时节呆了呆,直接躬身道“长公主,在下自愧不如,实在无法作出与这首诗媲美的作品来。” 楚括也苦笑一声,拱手道“长公主这首诗,别说我赵国文坛,这京都文坛,只怕都没有几个人敢接招的。在下也认输了。” 刘婵又是失望,又是焦急。 但看长公主的神情,似乎并没有生气。 长公主又道“那我再来出两首,一诗一词,你们只要随便比过其中一首,便可证明你们的确有才。” 此话一出,秦时节和楚括皆不敢再大意,拱手道“长公主请。” 刘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方念道“秦时明月炎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诗一出,一旁的刘婵顿时一愣,这首诗……不是刘病已,不对,不是卫言那家伙所作吗? “此诗名叫《出塞》,也是那少年所作。” 长公主淡淡地道。 刘婵顿时心头一震,那少年……这一刻,她似乎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这诗……” 秦时节满脸难堪之色,正要认输时,长公主又道“接下来这首词,名叫《咏梅》,也是那少年所作。”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 此词一出,刘婵彻底惊呆了。 当看到长公主嘴角那一抹一闪即逝的得意之色时,她终于恍然大悟,彻底明白过来。 难怪昨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原来是他! 她费尽心思,苦恼了这么多天想要寻找大才子,却竟然忽略了身边那位! 她简直是蠢啊!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太敢确定。 那家伙贪财,贫嘴,说话做事特立独行,全身到处都是缺点,又是一个商人,长公主看得顺眼? 说实话,她是真不敢把那家伙带过来给长公主过目啊。 她这么多天没能想到他,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她根本就不敢考虑他,哪怕一丝丝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现在,看长公主的情况,明显对那家伙很有兴趣啊。 刘婵用力摇了摇头,感觉像是在做梦。 那家伙怎么可能呢? 那家伙连她都配不上,凭什么配得上这位天下第一美人第一女将军长公主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长公主眯眼看着那两名青年道“如何?可以作出来吗?” 秦时节和楚括顿时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明显时认输了。 他们感到羞愧,感到屈辱啊。 到底是哪个少年,竟能做出这种令人拍案叫绝的作品来呢?而且还一连就是三首。 两人在赵国的赫赫才名,在这一刻竟被践踏的支离破碎,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无妨。” 长公主却是淡淡一笑,道“既然文采不行,那你们的武力应该不错吧。” 楚括终于等来机会,连忙开口道“长公主,在下从小习武,自认武力还可以。” 长公主点了点头,对着不远处侍立的女子道“夜一,跟楚公子试一试。” 名叫夜一的女子,快步走来,拱手道“楚公子请。” 楚括转过身看着她,立刻扎稳马步,双拳扬起,彬彬有礼道“姑娘先请。” “砰!” 话刚说完,夜一猛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直接把他踹飞了出去! “噗通!” 他飞出凉亭,掉进了湖水里,当场昏迷了过去。 湖畔黑暗中突然掠出几道身影,快速跃进湖水,把他捞了起来。 长公主的目光,又看向了秦时节,道“秦公子,你也从小习武吗?” 秦时节脸色发白,惊恐道“在下……在下……没有。” 长公主目光一寒,道“刚刚小婵说,你文武双全,会诗词歌赋,也会骑马射箭,对吗?” 一旁的刘婵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满脸羞愧。 秦时节见自家郡主都跪了,顿时脸色一变,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颤声道“长公主饶命,秦某浪得虚名,浪得虚名啊……” 长公主没有说话,端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一杯酒,饮完后,方看着一旁的刘婵道“小婵,你起来,不怪你。” 刘婵却不敢起来,转头看着秦时节怒道“还不快滚!” 秦时节慌忙起身,拔腿就跑,跌跌撞撞,哪里还有赵国大才子的形象。 长公主端起酒壶,为刘婵倒了一杯酒,方缓缓地道“小婵,现在,你该知道要找的人是谁了吧?” 。 《大炎驸马》正文 第79章 是有些不方便 酒楼中。 卫言几人吃完饭正准备散场时,刘婵又回来了。 这位郡主看起来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而且卫言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儿,令他有些脊背生寒。 “婵姐,怎么回事?你那两位才子呢?” 卫言好奇道。 刘婵坐了下来,倒了杯酒,盯着他看了几眼,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没事。” 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不过卫言也不敢多问,起身道:“那你慢慢喝,我送病已他们回家。” 刘婵突然盯着他道:“坐下,我有事对你说。” 卫言愣了一下,坐了下来,道:“你说。” 刘病已见她神色严肃,连忙起身道:“言哥,那你们聊,我与舞忧她们在外面等你。” 刘解忧撅起小嘴,不想离开,被刘病已直接拉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了卫言,刘婵和侍立在卫言身后的画儿。 卫言扭头看了一眼,道:“婵姐,画儿我的人,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是。” 画儿羞红了脸,心头却是开心极了。 刘婵目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方突然看着卫言严肃道:“卫言,婵姐对你如何?” 卫言的脸色也立刻变的严肃起来,道:“婵姐,有事就直说,要是要命的事儿,我肯定不干。” 刘婵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命,而且有银子拿,还有……还有别的奖励,保证让你稳赚不赔。” 卫言目光一亮,道:“多少银子?” 刘婵道:“赢了一万两,输了一千两。” 卫言神色一动,笑道:“原来还是找才子那件事啊,婵姐放心,那个才子……” “那个才子就是你呗!” 不待他说完,刘婵便冷笑一声,道:“卫言啊卫言,没想到你这么自恋,早就准备自己出马了,是不是?” 卫言尴尬一笑,道:“其实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的,直到婵姐说……” “说有一万两银子可拿,对吗?” 刘婵满脸鄙夷,道:“贪财的家伙!我要是说地上有一坨屎,吃了它便可以得到一千两银子,估计你也会毫不犹豫争先恐后地去抢吧?” 卫言顿时脸色一沉,道:“婵姐,你这是在侮辱我。我虽然贪财,但是这种恶心人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去做。哪怕你给我一万两银子,我也不会立刻去吃,至少我要先问清楚,那坨屎是谁拉的。要是婵姐你的拉的话,我就……” “呕——” 刘婵顿时呕吐一声,怒道:“你闭嘴吧你!恶心!” 卫言嘿嘿一笑,喝了杯酒,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回到正题。既然我已经决定去帮婵姐比试了,婵姐至少应该告诉我,为何要举行这场比试吧?还有,除了银子,我还可以得到什么?如果输了,除了一千两银子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补偿呢?” 刘婵沉默了一下,方道:“卫言,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太多。你暂时只用先等着,等我通知你去时,你就跟我去,到时候只管施展你所有的才华。不求你全胜,只求你赢一场就行。这场比试对我很重要,关系到我的命运,希望你能明白。” 卫言见她如此郑重,心头一凛,点头道:“明白了。” “如果你赢了……” 刘婵看着他道:“除了那些奖励以外,我还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哪怕是豁出性命,我都会帮你办到。” 卫言脸色微变,顿时感到这件事可能比他想象的严重多了,连忙道:“婵姐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其他比试我不敢保证,但如果真有诗词这项比试的话,我可以保证,一定帮你赢了这一局!” “好!” 刘婵端起了酒杯,道:“那我就提前祝贺你!” “祝贺我?” 卫言也端起了酒杯,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刘婵心情变的很好,道:“今晚去逛青楼吗?我请客。” “噗——” 卫言刚喝道嘴里的酒水,突然喷了出来,看着她道:“婵姐,你是女人啊。” 刘婵耸了耸肩,道:“谁说女人不能逛青楼呢?我只是陪着你去而已。古有荆轲刺秦王,燕太子陪酒送美女,今有卫公子战小人,我刘婵自然要伺候周到。” 卫言嘴角抽了抽,道:“你这个比喻……不详啊。” 刘婵愣了愣,顿时脸色一变,连忙打嘴道:“呸呸呸!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荆轲刺秦王搞砸了,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让燕太子和整个燕国陪葬。 这件事若是搞砸了,只怕长公主也不会放过她啊。 “青楼就免了。” 卫言摆了摆手,有些得意道:“而且我如果要去青楼,也不需要银子。” 刘婵惊讶道:“真的假的?” 卫言正要说话,身后侍立的画儿木着脸道:“公子,小忧他们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呢。” 她讨厌公子聊青楼的事情。 公子要是去青楼了,又像上次一夜不归,那偌大的画府,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好害怕的。 卫言这才想起,刘病已兄妹还在外面等着呢,连忙起身道:“婵姐,那我先走了,下次聊。” 刘婵笑道:“好。” 事情解决了,又得到了这家伙的保证,她心情很不错。 希望到时候长公主见到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吊儿郎当了,至少要给长公主留下一个好印象。 卫言带着画儿出了包厢,与刘病已兄妹汇合,出了酒楼。 正要先送刘舞忧姐妹回史家时,刘病已突然道:“言哥,直接去我那里吧。这么晚了,史家可能已经关门了,舞忧和小忧今晚住我那里就可以了。” “好。” 卫言没有多想,带着画儿,与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 昨晚的偷袭,他并没有说出来,怕吓到这三兄妹。 他决定要尽快找几个护卫,不然别说走夜路,即便住在家里,都是担心受怕的。 那么大一个府邸,就他和画儿两个人住,若是发生了意外,估计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多时,到了刘病已住宅的小巷。 这时,刘病已方突然一拍脑门道:“糟了,我忘了,家里的被单今早洗了,就只有一床了,这可这么办?” 他看了刘舞忧姐妹一眼,又看向了卫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这演技,也太假了吧? 明明以后是大炎帝君,不好好学习治国之道,竟然开始当演员了! 刘舞忧红着脸,没有吭声。 刘解忧则蹙起眉头,忧心忡忡,偷偷瞥了卫言一眼,故作楚楚可怜道:“哎,那我和姐姐今晚就只能睡大街了。” 卫言没敢接腔。 身后的画儿却是单纯无知,善良过头,笑道:“没关系的,咱们的宅子很大的呢。舞忧姑娘,小忧,走,去我们那里睡吧。” 卫言扭头瞥了这天真呆傻的丫头一眼,暗暗叹气。 估计引狼入室这个词语,这丫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有了这一次,下次自然就水到渠成,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啊?” 俏萝莉看着卫言,小心翼翼地道。 这小丫头的演技,可以得奥斯卡大奖了。 明明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而且已经乐了开花,脸上却还装作惴惴不安很是顾忌的模样。 卫言翻了个白眼,“咳咳”了一声,道:“嗯,是有些不方便。” “好吧,既然言哥哥都同意了,实在是盛情难却啊,那姐姐,咱们走吧。” 俏萝莉装作没听清卫言的话,直接拉着满脸尴尬的刘舞忧,走到了画儿的面前,又拉住了画儿的手,笑道:“画儿姐姐,谢谢你哦。” 《大炎驸马》正文 第80章 女子杀手 已是子时。 虽然没有宵禁,路上也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 卫言带着三个女孩,一路行走。 除了画儿和刘解忧偶尔说几句话外,卫言和刘舞忧都没有说话。 刘舞忧是害羞。 因为她心里清楚,今晚的特别意义。 如果今晚在那里住下了,那么以后住在那里,就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避讳了。 大哥故意如此,就是要强行帮她们做出决定。 她没有反抗,似乎也不想反抗。 所以她感到羞愧。 毕竟当初,是她拒绝了他。 卫言没有说话,并非是感到为难,而是在警惕四周黑暗中的动静。 毕竟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他身后又带着两名未来的公主。 若是出了事,他可承担不起。 这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好为难的。 宅子那么大,那么多院子,住两个女孩子绰绰有余。 两个免费的劳动力,又如此美丽可爱,又是以后的金枝玉叶,稳赚不赔。 当然,他得控制好彼此间的距离。 这两人可与画儿不同。 若是不小心欺负了,肯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刚进小巷,卫言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黑暗中,隐约站着两道黑影,像是幽灵一般,正盯着他们。 卫言目光一凝,却并没有退走,而是对身后的三个女孩道:“跟在我后面,不要掉队。” 画儿立刻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顿时脸色一变,慌忙拉住了身边的刘解忧,贴近了他。 刘舞忧见他语气严肃,也连忙靠近了他。 卫言带着她们向前走去。 很快,那两道人影变的清晰起来,腰间似乎还挂着剑。 卫言不敢停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直接冲到了那两道人影的面前,不由分说,猛然抬起右手,拿出了自知的防狼喷雾剂,“嗤嗤嗤”地连喷了起来,正中那两人的面门。 那两道人影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模糊,嘴里鼻子里眼睛里,顿时钻进一股股可怕的东西。 “咳咳咳咳咳……” 两人顿时弯下腰来,鼻涕眼泪一起流,喉咙火辣辣的疼痛,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竟是两个女子! 即便如此,卫言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左勾拳,右勾拳,“砰砰”两声,直接打在两名女子的下巴上,把她们打趴在了地上,然后还对着她们的胸口狠狠地踩了几脚。 让你们当杀手! 踩完胸后,卫言立刻带着三个女孩逃走。 直到进了府中,插上了大门,方松了一口气。 今晚来的杀手,竟然是两个女子,实在奇怪。 看来,那群人实在太小看他了。 “言哥哥,那两人是谁啊?” 刘解忧气喘吁吁,一脸疑惑道。 “杀手。” 画儿一脸心有余悸地道:“昨晚我和公子回卫家的时候,都受到袭击了呢。” 一旁的刘舞忧脸色一变,立刻猜到了缘由,道:“是因为上次巫蛊木偶的事情吗?” 卫言检查了一下大门,道:“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刘舞忧脸色凝重,道:“这件事,可以报官吗?” 卫言摇了摇头,道:“没有证据,如何报官?而且我们都没有受伤,官府也不会管。” 刘舞忧蹙起眉头,担忧道:“那公子可想到办法了?既然已经来了两次,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卫言安慰道:“别担心,这件事我肯定会解决的。暂时咱们不要走夜路就是了。那些人胆子再大,白天也不敢乱来。” 一旁的刘解忧道:“言哥哥,咱们可以找几个护卫吗?这么大的房子,没有护卫可不行。” 卫言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明天去酒楼时问问婵姐吧,她护卫那么多,若是可以拨给我两个,自然是最好。万一不行,我去花钱去雇几个。” 说完,他看了这对姐妹一眼,又道:“其实我不想让你们来住,也有这个原因。毕竟在史家,有人保护你们。住在这里的话,我怕会连累你们。舞忧姑娘,小忧,明天一早,你们就离开吧。” 此话一出,刘解忧立刻抱着他的胳膊道:“不!言哥哥,小忧就要跟你住一起,才不要离开呢!小忧不怕!” 刘舞忧也道:“你与画儿两个人住,会更危险的。” 说着,她下定了决心,看着眼前的少年道:“卫公子,当初在牢室时,大家都不敢为我们父亲说话,只有你冒着生命危险,说我父亲是冤枉的。上次大哥被构陷,若不是你相救,我们早已没命。而且这件事,也是因为我们引起的。所以,请公子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是我们连累的公子,而不是公子连累我们。既然有危险,我与小忧,自然会陪着公子一起面对,绝不敢逃避。” 刘解忧连连点头道:“嗯,姐姐说的对,要死大家一起死!小忧才不怕呢。” 卫言知晓再劝说也是无用,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们先去休息吧,这件事明天再说。” 刘解忧白天打扫时,就早已暗暗选好了小院,就在卫言小院的隔壁。 几人住在一起的话,也会安全一些。 卫言没再说什么,带着画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房间后,他立刻上床坐好,再次进入了体内的超市。 宫中。 某座大殿。 长公主刘仪还未休息,正蹙着眉头,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 不多时,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安静地站在角落。 过了片刻,刘仪方从地图上收回目光,看向了她,道:“怎么了?” 那女子恭声道:“殿下,武妙和武可回来了。” 刘仪目光一动,道:“让她们进来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女子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对着外面道:“进来吧。” 两名身穿黑衣的女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待她们抬起头来时,刘仪顿时一愣,差点没认出来。 两人披头散发,双眼红肿,整个脸肿的变了模样,几乎看不清眼睛,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而且还在流着眼泪,看着凄惨无比。 刘伊满脸惊愕。 就是让她们去试试那少年的胆量和身手而已,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对姐妹,可是跟着她身经百战武力超群的将士啊。 《大炎驸马》正文 第81章 偷听 超市里的雾气,又散开了许多。 卫言看到了许多货架,和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也看到了向上和向下的电梯。 这所超市很大,一共有三层。 各种商品,应有尽有。 不过里面空无一人,而且死一般的寂静,一个人在里面巡游,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卫言来到角落一片区域。 那里摆满了水柜,里面装着各种水产品。 接着,他又来到了北面的两排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贵重的酒水。 然后,他乘着电梯向下。 下面一层,全是生活用品。 当他看到那些女性护肤品,化妆品,以及各种样式的内衣时,心头顿时一动。 如果拿到这个世界来卖,应该能够赚不少钱吧? 不过,前提是他要想好该如何编造这些东西的出处,不然,他肯定要悲剧。 逛了一圈,他突然又看到了向下的电梯。 他心头顿时一跳,难道除了这三层超市,这栋楼的其他地方,他也可以去? 正在他要乘着电梯下去看看时,耳旁突然传来了画儿的声音“公子,奴婢给你洗脚,要睡觉了哦。” 卫言睁开眼来,见这少女已经跪坐在了床下的毯子上,正仰着粉嫩的小脸,乌溜溜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卫言向前挪动,把双脚放了下去。 画儿却一把把他的双脚抱在了怀里,撅嘴道“公子,有奴婢在,你不能自己来。奴婢就是伺候你的,如果不能伺候你,奴婢就没用了呢。” 说着,把他的双脚按进了水里,低着头,开始认真而幸福地洗了起来。 睫毛眨动,青丝垂落。 虽已成为了女人,模样却依旧青涩娇嫩。 这明明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卫言心头怜惜,伸出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柔声道“画儿,待会儿我帮你洗脚。” 此话一出,画儿顿时身子一震,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他。 呆了呆,方连连摇头道“那怎么行,那怎么行,奴婢会遭天谴的呢。” 卫言不由分说,擦了脚,便落在地上,弯下腰,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了床上,命令道“不准动,等着。” 说罢,端着盆子出去,换了一盆热水,来到了房间。 画儿坐在床上,扭动着身子,急道“公子,不能这样,奴婢……奴婢……” “不准说话!” 卫言板着脸喝了一句,然后蹲在她的脚下,把盆子放下,抓住她的脚,帮她脱掉了鞋袜。 一双雪白娇小的玉足露了出来。 卫言握住,娇嫩滑腻,柔若无骨,竟还没有他的手掌大,当真是三寸小金莲,握在手心间啊。 卫言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脚,正握在手心欣赏时,画儿缩了缩脚,满脸通红道“公子……” 公子怎么像个变态呢,脚有什么好看的嘛。 卫言惊醒过来,连忙把她的双脚按在水里,一边按摩洗着,一边道“画儿,以后不用把自己当作丫鬟,更不用去服侍那两个,这里是画府,你才是这里的主人,明白吗?” 画儿顿时眼圈一红,感动道“公子,画儿就服侍你,一辈子就服侍你一个人,谁也不服侍。” 说完,抹了抹眼泪,又觉得不对,连忙道“不对不对,除了公子,还要服侍公子的娘子呢。” 卫言帮她擦了脚,直接起身把她横抱了起来,低着头,凑近她的脸蛋儿道“那今晚,画儿愿意服侍公子吗?” 画儿满脸羞红,扭捏了一下,垂着长长的睫毛,低声道“公子先放奴婢下来,奴婢还要去倒水呢。” 卫言直接把她扔在了床上,道“倒什么水呢,一会儿还要洗呢。” 说罢,吹灭了床头的蜡烛,扑了上去。 既然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就简单多了,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心理负担。 更何况,青春少男血气方刚,食髓知味,面对的又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如何忍受得了。 卫言堕落了。 隔壁小院。 换了新的地方,新的床,刘舞忧姐妹一时之间,都睡不着。 刘舞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正在想着事情。 而刘解忧则是翻来覆去,躁动不安,一会儿起来走到窗前看一阵儿,一会儿又闭着双眼听一会儿。 实在睡不着,她突然开口道“姐姐,你说言哥哥今晚会偷偷溜过来吗?” 刘舞忧怔了怔,方扭过头看着她,道“小忧,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刘解忧道“人家才没有胡思乱想呢。隔壁睡了两个小美人儿,言哥哥是个男人,他能睡得着?” 刘舞忧蹙起眉头,坐了下来,看着她道“小忧,你言哥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们也不能做那样的女子,知道吗?” 刘解忧也坐了下来,手指头搅了搅胸前的一缕秀发,一脸无所谓地道“为什么不能做呢?我喜欢言哥哥,言哥哥要是来了,我就给他开门,主动邀请他来床上睡觉。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你……” 刘舞忧实在无法理解,自己这个小妹到底是怎么成长的,为何会有这样羞耻的心态呢? “小忧,你这样太随便,会让他看不起的。” 刘舞忧忧心忡忡地道。 刘解忧却是满不在乎地道“看不起就看不起咯,只要人家喜欢就行了。而且言哥哥才不会看不起人家呢,人家这么漂亮可爱,言哥哥喜欢还来不及急呢。” 刘舞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觉得自家这个妹妹,已经无药可救了。 刘解忧实在没有困意,也不想听她说教,下了床,出了门,站在小院里看了一会儿月亮,然后看向了隔壁的小院,喃喃地道言哥哥应该跟我们一样,也没有睡着吧?他肯定想要过来,又不好意思。不如,我喊一喊他呗? 想到此,她立刻去搬了一只椅子,放在了院墙下,然后站了上去。 院墙不高,她踮着脚尖,露出了整个脑袋。 “咦?什么声音?” 俏萝莉愣了一下,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画儿的声音。 她爬在墙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越听越好奇。 一直到了后半夜,这声音方停了下来。 俏萝莉脖子酸痛,却依旧不愿意离去,又爬在那里等了许久。 直到天蒙蒙亮,她方哈欠连天,不得不回了屋,上了床,脑海中却依旧回荡着那些奇怪的声音,久久无法入睡。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2章 刘彻 宫中。 长公主刘仪正蹙着眉头,在认真看着边境传来的书信。 匈奴再次侵扰边境,抢掠大炎境内的村庄和小镇,掳走了百姓数百人,牛羊数千只。 归附大炎帝国的楼兰国,更是被抢掠屠杀了一座城池,急派人前来大炎求救。 刘伊看到这个消息,顿时心急如焚。 但她并没有立刻去找皇帝辞行。 边境消息,肯定会传到宫中,但是快慢不可知。 她这封书信,是军中亲信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传来,此时的皇帝和朝廷,应该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她是军中大将,又是大炎唯一一个享受诸侯封地拥有自己军队国家的公主,如今声威正浓,自然要低调行事,不能再引起猜忌。 刘伊看着手中书信,心中干着急,却是无济于事。 她如今身在京都,想要赶往边境,必须要经过陛下同意才行。 但陛下却以她的婚事阻拦。 不知是真心为她着想,还是听信了那位李夫人的话,想要把她绑在李家的大树上。 李家身为外戚,如今的权利声势已是如日中天,若是再得到她的封地和军队,只怕已经可以威胁到皇权了。 陛下如今年岁已大,又多病,若是哪天突然驾崩,这帝国又有谁可以抗衡李家? 而且,对于李家这样的外戚,以及李广利本人,刘伊向来是嗤之以鼻看不起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嫁入李家。 “殿下。” 正在刘伊想着事情时,那名叫夜一的女护卫快步走了进来,恭声道“宫里传话,让您立刻去未央宫,陛下正等着您。” 刘伊目光一动,立刻起身,暗暗道难道是边境的消息传来了? 她不敢耽搁,立刻出了宫殿,上了马车,向着未央宫驶去。 能够在宫中乘坐马车驰骋的,除了皇帝以外,并没有几人有这等殊荣,哪怕是受宠的李家也不行。 马车停在未央宫前。 宫里太监早已等候多时,竟是陛下身边的当红太监苏文。 卫太子刘据的被灭,他是出了大力的。 苏文见马车停下,连忙躬身上前,竟直接跪在地上,弯着腰,双手撑地,准备充当下马凳,满脸谄媚地道“长公主,奴才伺候您下车。” 刘伊却是无视他,直接从另一边下去。 苏文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躬身站在一边,脸上依旧带着谄媚讨好的笑容,道“长公主,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请。” 刘伊穿着大红裙袍,如瀑秀发垂在腰间,高挑美丽,却神色威严,全身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苏文只看了一眼,便立刻下低头,不敢在仰望。 刘伊并未与他说话,下了马车,便脚步匆匆地进了宫门。 苏文小跑着跟在身后,陪着笑道“长公主不用着急,陛下正在后花园与贵妃娘娘说着话呢,李小将军也在。” 此话一出,刘伊顿时停下了脚步,蹙起眉头看着他道“哪个李小将军?” 苏文笑道“自然是李大将军家的公子,贵妃娘娘的侄儿李平功,李小将军。” 刘伊脸色一沉,顿了顿,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 苏文带着她来到了后花园,快步前去通报,尖声道“陛下,长公主殿下到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花园凉亭中响起,道“快请。” 刘伊神色清冷,快步走了过去,停在凉亭外面拱手道“臣刘伊,拜见陛下。” 凉亭中,铺着绒毯。 皇帝刘彻,穿着黑色镶龙长袍,坐在那里。 这位大炎帝君,如今已经头发灰白,脸上明显可见苍老,曾经税利明亮的眼神,也变的有些暗淡无光。 随着他苍老而去的,还有他曾经的睿智和清醒。 在他旁边,坐着一名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妇人,雍容华贵,窈窕美丽,不愧是那“北方有佳人,回眸一笑可倾城”的主角。 而在一旁侍立着的,则是一名身材挺拔,相貌俊朗的青年。 正是李广利之子李平功。 刘彻连忙笑道“阿伊,快过来坐下,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将军的独子李平功。刚刚聊起你,平功对您可谓是推崇至极,说早就想要与你见面了,可惜没那个机会。听说在边境时,他曾几次想要去拜见你,却都被你拒绝了,你啊你,太傲气了。” 按照辈分来讲,刘伊是他姑姑,但是他的年纪比刘伊大了许多,又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平时都叫她“阿伊”。 一旁的李夫人娇笑道“阿伊人家有骄傲的资本呢。陛下,你看看妾身这侄儿,年纪比人家阿伊大了好几岁,现在却只能跟在他父亲后面做事,哪像人家阿伊,十几岁便独自领军,独当一面,杀的匈奴比他爹都多呢。” 刘彻看了她一眼,笑道“爱妃是在怪朕没有给平功独自领军的机会?” 李夫人脸色一变,连忙赔罪道“陛下赎罪,妾身可没有那么想。” 说完,连忙斥责一旁侍立的李平功道“平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见过长公主!” 李平功刚刚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呆在了那里。 长公主的美貌他早已耳闻,所以早有准备,但是此时亲眼看见,还是被惊呆了。 当然,令他惊呆的,并非只是这名奇女子的美貌,还有她那独特的气质,看一眼,便令人着迷,无法忘记。 他本以为自己的姑母已经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了,却不料,这长公主更胜一筹。 姑母的美貌或许并不逊色她多少,但是她那独有的皇族气质和强大的气势,姑母却是远远不如。 “臣李平功,拜见长公主。” 在姑母的提醒下,李平功惊醒过来,连忙躬身低头,拱手深深一拜,心头第一次感到紧张与忐忑。 刘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睬,而是看着刘彻道“陛下召我,可有要事?” 刘彻笑了笑,亲自端起酒壶,为了她斟了一杯酒,道“没有要事,便不能叫你过来聊聊天?阿伊,你我关系最亲,你在边境多年,可别生疏了。” 刘伊听他提起边境,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心头的焦急,道“陛下,我已经从边境回来多日,心头实在放不下。不知何时可以启程?” 刘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阿伊啊,不是朕不放你走。朕已经对你说过,你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二岁了,朕若是还不给你找个驸马成亲,只怕父皇泉下有知,可要怪罪朕了。” 刘伊蹙了蹙眉头,正要说话时,刘彻摆了摆手,道“阿伊,你不用多说,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也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成亲后,就可以回边境。若是你执意不肯成亲,那朕就只能让你一直待在这里,好好为你挑选一个驸马了。” 一旁的李夫人也笑着劝说道“阿伊,陛下说的是,你如今也不小了,再不成亲,人家都会说闲话的。人家还以为陛下对你太过苛刻,让你为国效力,却不让你成亲呢。” 李平功站在一旁,躬身低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刘伊沉默了一下,方道“陛下,我可以答应你。三天之内,我就可以成亲。但是……” “但是什么?” 李夫人闻言,心头顿时一喜,连忙道“阿伊你但说无妨,陛下若是不答应,我可不依。” 刘彻也笑道“阿伊,只要你肯成亲,无论什么条件,朕都答应你,君无戏言!” 刘伊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目光一闪,拱手道“陛下,我要自己挑选驸马。”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3章 比试 晌午时。 卫言方从梦中醒来。 梦很长,断断续续,只记得刘病已登基和他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的画面。 小院里传来了歌声。 画儿正一边洗着他的衣服,一边哼着歌儿。 卫言感觉很不公平。 同样是享受和剧烈运动,为何过后他精神萎靡,浑身疲惫,而对方却是精神勃发,红光满面呢? 想到梦里策马奔驰,卫言颇为向往。 等以后有钱了,他定要买几匹好马,好好骑上一骑。 这个时代,男人不会骑马,那还是男人吗? 如果能够找个师父练习一下武术,自然更好。 憧憬了一会儿以后的生活,卫言坐了下来,目光看向了体内的超市。 昨天被画儿打扰,没能下下面一层,现在得去看看。 他乘着电梯,缓缓向下,心里颇为紧张。 下面一层并非是超市,而是商场,如果也可以去的话,那他这个金手指就厉害了。 不说别的,至少他有了更大的空间宝物,可以放置更多东西。 随着电梯的向下,卫言激动起来。 前方空间,一览无遗,并没有雾气遮挡,完全可以过去。 下了电梯,卫言迫不及待地向着那间卖各种防身器材的店铺走去。 四周静无声息,没有一个人。 但是每间店铺里的东西,却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终于,他来到了那间防身器材店。 货架上各种防身器材,应有尽有,令他眼花缭乱。 “发了!” 卫言很激动,立刻选了一身防刺内衣,拿了出来。 看了一眼窗外,画儿已经洗好了衣服,正在晾晒。 卫言抓紧时间,脱掉身上的衣服,把柔软贴身的防刺内衣穿在了里面。 这防刺内衣是极为珍贵的特殊材料制作而成,可以防护上半身的心脏,脾胃肺,以及整个肚子和胸腔,哪怕那个时代最锋利的军刺,都很难刺进去。 至于这个时代的刀枪匕首,那就更不用了。 卫言穿好后,便又穿上了刚刚脱下的衣服,目光又看向了货架上的电击器物。 正在他喜不自禁地慢慢欣赏时,画儿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喊道“公子,快起来,郡主来了呢。” 卫言惊醒,连忙睁开眼下床。 画儿过来伺候他穿上衣服和鞋袜,道“郡主在外面跟舞忧姑娘说话呢,小忧跟你一样,还在睡懒觉呢。” 卫言穿好了鞋子,一把抱住了她的纤腰,把她搂进了怀里,低头看着她道“画儿,告诉公子,昨晚那招从哪里学的?” 画儿顿时“嘤咛”一声,面红耳赤,羞的低了下头,不敢回答。 卫言一把抱起了她,把她压在了床上,道“你要是不说,本公子现在就让你再表演一次。” 画儿羞的无地自容,只得捂着脸道“是二夫人教的,二夫人说画儿迟早要服侍公子,所以就……就……” 其实这事卫言早就猜到了。 这个时代的丫鬟,除了洗衣叠被以外,还要给自家公子甚至是老爷暖床,所以很早就会被传授一些房中技巧,以此来取悦讨好主子。 “那你学了多少?” 卫言忍着笑,掐着她的小脸问道。 画儿满脸通红道“就……就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呢?是几百招,还是几十招呢?” 卫言故意问道。 小丫头脸红的快要熟透了,羞的快要哭了出来,哀求“公子……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呜呜……” 卫言见她快哭了,不敢再逗她了,起身放开了她,道“好吧,那就不问了,反正你也会使出来的。” 说罢,哈哈一笑,出了房间。 这个时候刘婵来找他,恐怕是有什么大事啊。 画儿依旧躺在床上,羞的捂着脸,甚至还抓了被子捂在脸上,弹着双腿,带着哭腔道“坏蛋,公子是坏蛋,呜……” 卫言出了小院,见刘婵正与刘舞忧在前面的花园中说着话。 刘舞忧拘谨地站着,红着脸,低着头,看着又是羞怯,又是尴尬。 被人发现自己在一个男子的府中过夜,以她的性格,自然是感到羞耻无比。 刘婵则是蹙着眉头,一脸严肃,不像是平时那般模样。 卫言有些奇怪。 哪怕他昨晚真与刘舞忧发生了什么,这位郡主大人也不该是这样表情啊? 难道…… 卫言突然脸色一变,难道郡主大人暗恋她?看到刘舞忧在这府中住下,吃醋了,所以才是这种神态? 嗯,很有可能。 卫言觉得以自己的魅力,这位郡主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婵姐,你在做什么?” 卫言见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即便吃醋,你也不能这样啊? 你这是以大欺小,你知道吗? 卫言看了看两人的胸前,又暗暗道不,这是以小欺大,以平欺翘啊。 “卫言。” 刘婵见他走来,神情第一次变的很严肃,道“昨晚舞忧姐妹在你家睡?你们发生了什么没?” 卫言一愣,这也太直接了吧?听这语气,怎么像是正妻发现丈夫出轨,再厉声质问一样呢? 难道他真猜对了? “婵姐,这跟你没关系吧?” 卫言决定不急着解释,要看看这位郡主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刘婵顿时瞪着眼睛怒道“当然跟我有关系,我……” 说到此,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跟她的确没什么关系,但跟某个贵人有关系,要是那位贵人知道,肯定会迁怒与她的。 “我什么我?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啊?” 卫言继续刺激道。 刘婵咬牙道“你这色胚!你会坏了本郡主的大事的!你就不能忍忍?” 卫言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头突然有些慌了。 这位郡主要真喜欢上他了,那麻烦就大了。 他连忙道“婵姐,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啊?我就算留舞忧姑娘过夜,跟你也没有关系吧?咱们不就是朋友和生意伙伴的关系吗?” 刘婵握着拳头怒道“卫言,你不能睡女人!至少这几天不行!舞忧姑娘和小忧更不行!” 这两位都有皇家血脉,都是那位的后辈,那位若是知道了,以对方的傲气,这件事肯定要前功尽弃。 所以刘婵很急。 一旁的刘舞忧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郡主,你误会了。昨晚太晚,我和小忧只是借宿了一晚。我与卫公子并未……并未发生过什么。” 她偷看了卫言一眼,低着头,红着脸,目光中带着些许责怪。 这家伙干嘛故意不说清楚呢。 “真的?” 刘婵依旧握着拳头,却看着卫言。 卫言懒得再逗她了,道“当然是真的,你侮辱我也就算了,你不能侮辱舞忧姑娘,她可不是那样随便的女子。” 刘婵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刘舞忧尴尬一笑,道“我也知道,舞忧不可能是那样的女孩。” 说完,她脸色又恢复了严肃,把卫言拉到一边,低声道“卫言,我警告你,你万万不能碰她们姐妹,最好离她们远点。特别是这几日,知道吗?” “为何?” 卫言不解道。 刘婵顿了顿,目光一闪,方道“因为那一万两银子。明日你就要去参加比试,你若是因为女人的缘故而分心,输掉了比试,你说你亏不亏?” “亏!” 一提到那一万两银子,卫言顿时来了精神,立刻保证道“婵姐放心,为了胜利,我一定要养精蓄锐!” “好!” 刘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帮你订做了几套衣服,你去试试。还有,待会儿去我府中的练武场,我教你熟悉下各种兵器。不用学会,只用认识就可以,免得到时候被人笑话。” 卫言突然警惕起来,道“比试还需要用兵器?” 刘婵呵呵一笑,拍着他的手臂道“不用不用,别怕,到时候有我罩着你,你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最多骨折。” “婵姐,我觉得,我还是再考虑下吧?” “一万两银子啊!这都还需要考虑?”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婵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洗脸,等我回去……” “来人!把这家伙给绑起来塞进马车!胆敢反抗,踢烂他下面的头!”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4章 四道题 “卫言?” 未央宫,书房中,刘彻拿着一卷竹书,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名字,朕可从未听说过?” 李夫人陪在一边,笑道“妾身也从未听说过,也不知道阿伊从哪里找来的人。阿伊莫不是不想成亲,故意找来充数的?” 刘彻笑道“那倒不至于。朕已经让人下去查了,是真是假,到时自有分晓。不过这书……” 李夫人嗤笑一声,道“估计就是一本胡乱编造的故事而已,阿伊从小便进入军中,很少看这些书籍,怕是被忽悠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能有多厉害的文采呢?” 刘彻没有说话,虽然有些老眼昏花,却看的很快。 第一卷很快看完。 李夫人正要说话,他摆了摆手,又拿起了第二卷看。 接着,第三卷,第四卷。 李夫人坐在一边,感到无聊,却不敢吭声,只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侍立的魏起。 魏起是一位年老的公公,在刘彻登基时便已经跟随在他的身边了,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一辈子从未出过错,深受刘彻的信任。 他见陛下看的投入,本不想打扰,但怕陛下劳累过度,对身体不好,只得开口道“陛下,休息一会儿,奴才帮您揉揉眼睛。” 刘彻这才停了下来,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熟练而轻柔的按摩。 李夫人小心翼翼地道“陛下,那书真有那么好看?您都看了一下午了呢。” 刘彻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天色已暗,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了傍晚。 “精彩,果然精彩!” 刘彻摆了摆手,让魏起退到一边,拿起桌上的书,由衷地赞叹道“阿伊并没有夸大其词,这故事看着荒诞离奇,似梦似幻,却想象惊人,精彩绝伦,令人欲罢不能。朕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地看过书了,若是眼睛不行,真想一口气看个完啊。” 李夫人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笑道“陛下真是的,就是一本故事而已,外面的说书先生估计都会呢。陛下若是喜欢,可以召一个说书先生进来,也免得陛下一字一字地看的眼睛疼。” 刘彻摇了摇头,道“爱妃啊,你不懂。这本书的故事,可不是一般的说书先生能够说出来的。那叫卫言的少年……着实不凡啊。” 李夫人不服气道“就算那少年文采好,会写书,但他区区一介布衣,如何配的上我们阿伊?” 刘彻点头道“这倒是。阿伊乃我皇家金枝玉叶,从小天资聪颖,才能不让任何男子,又为我大炎立下了诸多功劳,哪怕是那些诸侯国的君主,也没有几个比的上的,要想找一个配得上她的,很难。所以这婚事,才耽搁了这么久。” 李夫人心头一松,道“那陛下为何要答应阿伊,明天让那少年进宫呢?” 刘彻苦笑一声,道“阿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倔强,她只要认定的事情,谁都别想轻易改变。” “朕虽然是皇上,但你别忘记了,按照辈分来讲,她可是朕的姑姑。如今又为大炎立下大功,在军中声望正浓,匈奴惧怕,朕以后还要依赖她啊。所以朕怎能逼迫她太甚呢?” “既然她说她喜欢那个少年,那少年又非常优秀,朕哪有理由拒绝呢?” 李夫人急道“可是陛下,我家平功……” 刘彻摆了摆手,笑道“别急,朕让那少年进宫,只是给阿伊一个面子。明天你让平功也进宫,当面与那少年较量较量,谁是真的优秀,自然是一目了然。怎么,爱妃还怕你那侄儿会输?” 李夫人哼了一声,道“自然不怕。我家平功文武双全,怎会输给那个少年呢?” 刘彻握着她娇嫩的小手,笑道“朕就是这个意思。那少年的确是才华横溢,但是其他方面与平功相比,肯定是没法比的。明天朕决定出三道题,第一道比文采,第二道比治国,第三道比军事才能,赢者可娶阿伊。以平功的实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 李夫人心头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娇笑一声,靠在了他的怀里,欢喜道“若是如此,我家平功肯定是赢定了。那少年文采再好,最多也只能赢一题而已。不过陛下,可以再加一题吗?” “哦?” 刘彻惊讶道“爱妃还想加一道什么题?” 李夫人起身道“武力比试。阿伊从小喜欢涉险,又常年在外征战,身边的人文采再好也没用,只有武力高,才能保护她。她的夫君,若只是一个不会武力的文弱书生,岂不是废物一个,一点用都没有?” 刘彻一听,深以为是,点头道“爱妃说的是。好,明日朕便出四道题,加上武力,好让阿伊心服口服。” 李夫人开心道“等明日阿伊见识到了平功的厉害,自然会喜欢上平功的。至于那少年,估计明天会被平功虐的很惨,到时候阿伊肯定会幡然醒悟的。” 刘彻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就你聪明,你家侄儿,这回可是如愿以偿了。爱妃这下可满意了?” 李夫人娇笑贴在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红唇印了上去,一边亲着,一边腻声道“陛下对妾身真好……” 刘彻被她撩拨的火气,一把抱住她,按在了龙椅上。 一旁侍立的魏起,立刻低着头,躬身退下。 另一座宫殿。 长公主刘伊正蹙着眉头,在认真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这时,夜一走了进来,恭声道“殿下,未央宫来人。” 刘伊神色一动,转过身,在桌前坐下,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年轻的太监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竟直接走到她的近前,对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话,随即,便匆匆离去。 刘伊坐在那里,眉头紧蹙,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夜一看了一眼,低声道“殿下,可是有变?” 刘伊沉默了一会儿,方自嘲一笑,道“陛下果然早已下定决心了。之所以答应我,只是糊弄我一下而已。文采,治国,军事,武力,这还用比吗?” 夜一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刘伊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方看着她道“武妙和武可去了吗?” 夜一道“早已去了,应该已经到了。殿下放下,有她们守着,那少年今晚肯定不会有事的。” 刘伊却是苦笑一声,道“是我多虑了。那少年对于李平功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李家人根本就看不上他,又哪里会派人去杀他呢。” 顿了顿,她道“让冰灵过来。” “是。” 夜一立刻退下。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5章 撸啊撸 卫言愈发忐忑了。 晌午时,刘婵过来把他带走后,不仅帮他订做了衣服鞋子,还带他去了练武场,认识各种兵器。 这还没有完。 接着,刘婵又让那位叫陈祖的陈老,给他讲了两个时辰的大炎历史,以及出战匈奴的各种战果。 直到傍晚,刘婵还是没有放过他,又找人给他讲解了两个时辰的治国方针。 送他回去的路上,又千叮万嘱地讲解宫里的各种规矩。 等他终于回到府中后,刘婵竟然没有离去,而是毫不客气地在他隔壁的小院住下。 至于隔壁小院的刘舞忧姐妹,则离开了。 再怎么说,刘舞忧曾经也是皇家人,受过高等教育,知晓礼义廉耻,自尊心极强,白天被刘婵一质问,顿时感到无比难堪和羞耻,等卫言和刘婵离开后,她便强行带着刘解忧离开了。 在没有卫言的主动邀请或某种名分之下,她是绝对不会再来这里的。 画儿对于俏萝莉的离开,有些伤心。 当刘婵不请自来,在隔壁小院住下后,她很疑惑地问卫言,道“公子,你这么快就换人了么?” 卫言正坐在小院里愁眉苦脸地想事情,没有理睬她。 不多时。 刘婵又过来了,还带来了从醉仙楼运来的丰盛饭菜,道“吃饱点,睡好点,明天就要战斗了。” 卫言的确饿了。 不过,饥饿并没有松懈他的警惕。 他第二十次问道“婵姐,明天我到底要与何人比试?到底为何要比试?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危险?你能告诉我吗?” 而刘婵的回答,依旧简短坚决“不能。” 卫言道“为何?” 不待刘婵回答,他便道“因为你怕告诉我了,我就不敢去比试了,对吗?” 这次,刘婵倒是没有欺骗他,很坦白地点头道“是的。” 卫言有些怕了。 越想越怕。 学习宫中规矩,熟悉各种兵器和大炎历史,甚至是治国方针。 就算傻子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试。 而且地点,还是在宫中! 他现在很想弄清楚,他刚刚问的那些问题,不然今晚连觉都不敢睡。 “婵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几个问题,你如果老实地告诉我,我发誓,我绝不退缩。但是你如果不告诉我,我今晚就不睡觉,顺便还撸几发,明天就算你逼我也没用,我根本就没精力了。” 卫言威胁道。 刘婵拿起筷子,本要吃菜,听了他话,好奇道“撸几发是什么意思?” 卫言木着脸道“撸了以后,精神萎靡,脑子混乱,站着都腿软,你还想让我比试?门都没有!” 刘婵一听,放下了筷子,道“那我帮你撸,几发都没问题。” 卫言“……” 滚! 卫言翻了个白眼,闻着饭菜香,肚子咕咕叫。 刘婵见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沉吟了一下,方道“罢了,既然你非要听,那我就告诉你,反正明天你也要知道的。不过,你得先向我发誓,等我告诉你实情后,你不能反悔,可以吗?” 卫言立刻举手发誓道“我卫言若反悔,天打雷劈!” 心头却暗暗道傻子才会相信这誓言!下雨不站树下,闪电不停高处,雷爷能奈我何? 刘婵见他痛快发誓,这才道“明天与你比试的,是李广利李将军的长子。” “李广?飞将军李广?” 卫言一惊,连忙道“他的儿子吗?是李敢还是李陵?” 既然这个时候没有霍去病,那李敢肯定是没有被射杀的。 刘婵抚了抚脑袋,一副头疼的模样,道“我说的是李广利,不是李广。” “李广利?” 卫言一愣,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因妹受宠,受封将军,带着大军攻打匈奴败多胜少,最后率军投降匈奴的家伙来。 是他? 他的儿子? 刘婵点头道“对,李广利。他的儿子,李平功。那李平功文武双全,深受陛下看重。” 卫言脸色一变,道“深受陛下看重?婵姐,你让我跟他比试?原因呢?不会是想让我也被陛下看重吧?” 刘婵目光一亮,道“对,就是这个原因!我要报仇,自然要接近陛下,你若是被陛下看中,那你就可以帮我说话了。” 说到此,刘婵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道“卫言,在这京都,我最信任最能依靠的人就是你了。只有你才会不顾一切的帮我,求你了。” “停!” 卫言立刻抽开了手,正色道“婵姐,我的确会帮你,但不是不顾一切。如果是要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帮的。” 刘婵嘴角一抽,连忙保证道“你放心,这场比试不会要命,我可以向你保证。而且无论输赢,你都有银子可拿。” 卫言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她,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婵举手道“千真万确,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心头却在暗暗道以后下雨打雷时,我就与这家伙站在一起,这家伙比我高,万一雷要劈下来了,也是先劈他。 卫言知晓这个时代的人不会乱发誓,这才放下心来,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一定尽力。不过婵姐,你既然说那李平功那么厉害,说实话,我没把握。” 刘婵鼓励道“没事,只要你尽力了,输了我也认!” 卫言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心头暗暗想着明天的比试。 文采他不怕,至于武力,呵呵,我也不怕! 为了那一万两银子,他豁出去了! 刘婵看他吃的起劲,心头顿时有些愧疚,没了胃口,站起身道“那你好好吃,今晚一定要睡个好觉。不要撸,等比试完了,咱们一起撸。” 说完,转身离开,心头却在暗暗叹气明日比试,这家伙除了文采有些希望以外,其他项目估计都会输的很惨,不知道长公主会怎么说服陛下。若是说服不了,一败涂地,只怕长公主愤怒之下,我那件事也黄了,哎。 “公子,什么叫撸啊?” 待刘婵离开后,一旁侍立的花儿好奇地问道。 卫言吃着菜,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想知道吗?别急,待会儿本公子自然会教你。” 画儿开心道“那公子,奴婢需要准备什么吗?” 卫言想了下,道“其他的不需要准备,准备好手和嘴就行了,对了,还有热水。” 不多时。 房间中,卫言一边泡着热水澡,一边用手比划着,对身后给他搓背的画儿解释道“两只手要一起动,一定要配合起来,还有嘴,一定要时不时地喷几下,喷越难听越好。这游戏你如果不喷,那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撸啊撸玩家。” 卫言很认真地给她讲解着那个时代的撸啊撸游戏。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6章 认命了 早晨。 天还没亮,刘婵便在外面敲门,提醒卫言该起来了。 画儿惊醒,从床上爬起来,连忙服侍卫言起床。 卫言迷迷糊糊,待昨日订做的新衣服穿好后,方发现自己忘记穿防刺内衣,又脱掉重新穿。 昨晚画儿便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衣服,长的怎么那么奇怪呢。 卫言回答说这是他自己设计的,然后又拿出了一件更加奇怪的东西让她试试。 那东西叫胸罩。 画儿羞涩地穿上后,竟发现自己的胸胸看起来大了许多,于是一下就喜欢上了,硬是穿了一晚上都舍不得脱下来。 卫言又趁机送了她一套蕾丝睡裙,喜的小丫头昨晚连睡觉都在笑。 卫言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时代女子的接受能力。 只要是好东西,肯定是有市场的。 他那颗赚钱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今天的比试,事关重大。 一万两银子,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哪怕是刘婵,如果要一下子拿出来,也会肉疼很久。 有了这一万两银子,卫言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可以请护卫,可以买丫鬟。 也可以请工人。 开作坊,买材料,造纸印刷,制衣做物,各种折腾。 钱生钱! 所以,今天的比试,他一定要赢!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对着从超市拿出来的小镜子照了照,活脱脱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画儿看着他手中的镜子映着他清晰的模样,顿时睁大眼睛,惊呆了。 “想要吗?” 卫言晃了晃手里的镜子,诱惑着惊呆的小丫鬟。 画儿连连点头,激动道“想。” 卫言把镜子收了起来,道“那你就乖乖在家等我,等我回来了……你再继续想。” 说罢,出了门。 画儿撅着嘴巴,鼓起了腮帮子。 天刚亮。 卫言便在刘婵的护送下上了马车,向着宫中驰去。 看的出来,郡主大人很紧张,两只手捏着裙子,眉头紧锁,一脸凝重。 卫言倒是轻松多了。 昨天一开始见她那么大的仗势,神秘兮兮的,卫言还是很忐忑的。 不过在经过一晚上的养精蓄锐后,他就镇定下来了。 输赢都有钱拿,只要没有性命之忧,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而且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 脑中有电脑,身上有软甲,整栋楼的物资都是他的,他若是还赢不了,那得有多蠢啊。 “卫言,你害怕吗?” 刘婵突然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 卫言是第一次看到这位郡主大人如此紧张忐忑的一面,笑了笑,自信道“有什么好怕的呢?不怕。” “不怕那你一直贴在我身上,手一直摸着我大腿干嘛?” 刘婵瞪着眼睛道。 卫言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想事情时,不知不自觉间,已经把这位郡主大人挤到了角落里,手也不知何时放在了人家的大腿上。 “不怪我。” 卫言立刻挪开,辩解道“怪这马车太颠簸。” 这马车坐着很硬,即便里面铺着厚厚的毯子,依旧很不舒服,跑动起来,人在里面如风中浮萍一般,摇摇晃晃,不知觉地挪动。 初坐者,可能会吐的一塌糊涂。 卫言心头一动,又发现了商机。 如果制造一架四轮马车,再弄几个弹簧上去,人坐在里面,岂不是舒服多了? 这个时代,包括以后的时代,人乘坐的都是两轮马车,因为没有发明差速器,四轮很难转向,跑动时很不方便。 但这些问题,对于卫言来说,都是可以解决的。 因为他可以借鉴西方国家古代的思路。 西方古代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非常简单,他们的四轮车前两个轮子装在一个车架上,后两个轮子装在另一个车架上,后面的车架架在前面的车架上,由一根立轴连接,实际上是两个两轮车的组合。 于是,这个千古难题就被巧妙地解决了。 卫言完全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制造一些四轮马车出来,卖出好价钱。 当然,这种马车,可不是谁都能买的,没有身份的人最多坐坐牛车和骡车。 所以这种马车,得卖给一些特定的人群。 比若说……皇家贵族,甚至是皇帝。 想到此,卫言顿时心头一动,也许可以用这种方法,引起那位大帝的注意。 正在他想着事情时,马车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宫门口。 守卫掀开门帘,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和其他人,方放行。 即便是刘婵这样的皇家人,也没有任何特殊可言。 马车并没有直接驶向未央宫,而是驶向了旁边的一座宫殿。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刘婵叮嘱卫言道“你先待在车里,不要出来。我去里面见一位贵人,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未央宫。” 卫言好奇道“哪位贵人?” 刘婵目光一闪,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记住,万万不可擅自下来。若是冲撞了贵人,只怕你我都要倒霉。” “好吧。” 这是宫里,卫言自然知晓轻重。 刘婵下车后,便快步进了宫殿。 此时长公主刘仪,已经在书房等着,手里握着边境传来的消息,眉头紧蹙。 今日的比试,可是关乎着她的终身大事。 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的整个心思,依旧在边境那里。 夜一进来通报。 刘婵很快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卫言已经到了。” 刘伊这才收起书信,抬起头来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方道“小婵,今日的比试,李家肯定是赢定了。陛下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我嫁给李平功。那少年就算赢了文采,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刘婵脸色一变,道“殿下……” 刘伊摆了摆手,站起了身,道“没事,比试还是要去的。边境事急,我若再不回去,只怕会出大事。楼兰国本就反复无常,我国若是再不救援,只怕对方又会依附于匈奴,令匈奴可以直逼我玉门关。所以,三天之内,我必须成亲。” 刘婵脸色难看道“殿下已经决定了,要嫁给那李平功?” 刘伊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仿佛这令她厌恶的终身大事,已经与她无关,道“走吧,去未央宫。” 刘婵跟在后面,心潮起伏。 若是如此,那她报仇和她弟弟的事情,也彻底没有任何希望了。 上了马车,看着卫言,刘婵苦笑一声,有些凄凉,道“我也认命了。” 卫言不明所以。 长公主的马车先行,他们跟在后面。 很快,到了未央宫外。 此时,李平功在李家众人的簇拥下,也正好赶来。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7章 面圣 李家显赫。 但出行工具,却只敢是牛车。 武帝时期,虽然马苑众多,马匹已经多达数十万匹,与炎初高祖出行连皇帝乘坐的马车都难以凑齐相同颜色的马匹,将、相只能乘牛车上朝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但为了组建骑兵对付匈奴,武帝继位初曾下令,非皇家人和大功劳者,或非特殊情况者,普通官员和百姓,不能乘坐马车。 不过,此令在数十年间,已经名存实亡。 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会有人去管。 李家人平时出门,也会乘坐马车,但是今日不同。 今日是来宫中面圣,又是为了求亲而来,他们自然要不敢大意。 李家此次陪李平功来宫中的,不仅有李广利的兄长和弟弟等一干人等,还有李家老太君。 李广利虽然身在边境,但早已派人回来叮嘱,此事定要成功。 李家对于这件事,可谓是全族出动,人人鼓劲儿,志在必得。 若是能够攀上位高权重掌管军队的长公主,对于他们李家来说,甚至比李夫人受宠还要重要。 所以今天,李家在京都的重要人物,几乎全部来了。 当三辆牛车停下,李家人下来时,正好看到长公主的马车和刘婵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李老太君见长公主下车,慌忙带着李平功和李家人上前请安。 虽然长公主的年龄比他们要小了很多,但这些人包括李老太君,皆恭恭敬敬,躬身低头,不敢大意。 长公主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进了宫,并未说一句话。 当刘婵带着卫言从马车上下来时,李家的目光,皆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一名中年人凑到李老太君耳边低声道“应该就是这小子。” 李老太君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见长公主已经进去,顿时对着卫言冷喝道“高祖曾言,贾人不得乘坐马车!你区区一个开酒楼的商人,如何敢不懂规矩?” 卫言有点懵。 这刚下来,就被一老太婆怼,搁谁谁愿意啊。 他立刻回怼道“关你屁事!” 不是他不尊老爱幼,明显这伙人对他杀气腾腾,来者不善啊。 “你……” 李老太君顿时怒道“有辱斯文!读书人,竟如此没教养!” 李家其他人,也怒目而视。 刘婵扯了扯卫言的袖子,让他不可鲁莽,对着李老太君拱了拱手,道“李老妇人,卫言是我朋友,也是长公主请来的,自然有资格乘坐马车。” 此话一出,卫言却是一愣,心头顿时震惊道长公主? 莫非刚刚那第一辆马车里的人,就是长公主? 他竟然是长公主请来的? “走吧。” 刘婵不想再让他与李家人发生冲突,立刻带着他进了宫。 李老太君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森寒,手中拐杖猛一跺地面,对一旁搀扶的李平功道“功儿,待会儿比试,不用手软。这少年如此狂傲,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李平功却是蹙了蹙眉头,劝说道“奶奶息怒,待会儿陛下和长公主都在场,孙儿自然不能下死手。若是太过狠辣,让长公主嫌弃,得不偿失。” 一旁的中年人点头道“功儿说的是,母亲大人不必恼怒,待今日比试完了,自然有那少年好看。” 李老太君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立刻带着众人进宫。 李夫人一人得道,李家鸡犬升天。 李家本就没什么底子,这位老太君向来脾气暴躁,如今因为女儿和儿子的关系,身份尊贵,身边都是阿谀奉承讨好之人,现在竟然被一个区区商人少年回骂,自然是气不过。 不过她也知道,今日之事干系重大,只能暂时作罢。 卫言跟在刘婵后面,看着前方不远处那道穿着华贵衣袍,身材高挑窈窕的身影,总觉的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婵姐,前面那位莫非就是……” 刘婵立刻回头低声道“别说话,没人问话,你最好闭上嘴巴。” 这位郡主大人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御花园中。 早已摆好了桌椅水果,各种糕点。 皇帝刘彻正坐在柔软的长椅上,手里捧着竹书,看的津津有味。 李夫人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却不敢打扰。 下首右侧,则坐着几名身穿官服的老者,皆是大炎重臣,左侧,则坐着几名年轻的皇家子弟。 大炎右为尊。 刘彻这般安排,自然是表现出自己对那几名重臣的看重。 其中一人,竟是廷尉监丙吉。 长公主的婚事,并不单单是皇家的家事,也是大炎的国事,所以今日让这些重臣前来做个见证,免得外人非议,说他刘彻强迫长公主嫁给李家。 当然,这样也是要让长公主心服口服,无法再次推辞。 直到太监苏文前来禀报长公主来了,刘彻的目光方从手中竹书上收了回来,看向了下面的丙吉,略带责怪道“少卿啊,若不是阿伊,朕还不知道我大炎竟有人能够写出这样精彩的故事来。你既是誊写者,为何不早些把它拿来给朕观看呢?朕差点就错过了这么一本好书啊。” 丙吉起身,拱手道“陛下勿怪,此书虽然精彩,终究太过荒诞,又冗长费脑,陛下日理万机,臣哪里敢献上此书。” 刘彻笑了笑,道“就准你偷偷看,不然朕看?你啊你。好了,坐下吧。今日不谈此书,不过写出此书的少年,却是要谈上一谈的。” 丙吉心头一动,疑惑道“卫言?” 他并不知晓今日卫言会来,更不知晓卫言竟然成了今日比试的主角之一。 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那名从牢狱中出来的少年,短短几日没见,今日竟然会来资格来参加角逐长公主驸马的比试。 “对,卫言。” 刘彻拍了拍手中的竹书,道“这卫言,朕昨日命人去查了查,这一查,还真不得了啊。” 丙吉心头一惊,没有说话。 刘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少卿,按说你还是那少年的救命恩人,你还记得吗?” 丙吉躬身道“臣记得。” 刘彻脸上的笑容敛去,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叹息道“也是在昨日,朕方记起,朕还有个孙儿,流落在民间啊。” 此话一出,丙吉顿时脸色微变,却并未退缩,连忙拱手道“陛下,刘病已天资聪颖,仁爱淳厚,又是您亲孙儿,如今却流落民间,无依无靠,以臣之意,不如把他收入掖廷供养。若是陛下怜惜,皇恩浩荡,希望可以恢复他皇家子弟身份,并令宗正将其录入皇家宗谱。”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一片死寂。 其他大臣,脸色皆变,目光忐忑地看着天子。 李夫人也立刻正襟危坐,不敢喘气,怕陛下大怒。 下面侍立的苏文,则是心头一惊,冷汗涔涔。 这丙吉,简直是胆大包天,这样的话,也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巫蛊之祸才过去两年,卫太子还未平反,依旧是逆贼,刘病已身为他的儿子,没有被诛杀已经是皇恩浩荡,没想到这位丙吉大人,竟然还敢向陛下提出这等要求,实在是不要命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已经看到了天子暴怒,血流成河。 这时,长公主突然走了进来,拱手道“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紧张的气氛,顿时被吹散。 这一袭红裙,容貌绝色的女子,仿佛一阵春风,拂过众人提心吊胆的心间,也让脸色难看的刘彻回过神来。 刘彻瞥了下面的丙吉一眼,道“少卿,坐下吧。今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阿伊挑选一个好驸马。” 说罢,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笑道“阿伊,过来坐。今日你不用说话,朕来帮你考考他们。” 他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苏文。 苏文立刻对着外面尖声道“传李小将军和李家众人,传卫公子和赵国郡主觐见!” 卫言这下是真的懵了。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8章 鸣冤 李家人先进来。 李老太君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立刻率领李家众人,上前参拜天子。 老太婆恭恭敬敬,战战兢兢,说话也小心翼翼,丝毫看不出刚刚的嚣张跋扈。 “给老夫人赐座。” 刘彻和颜悦色。 一旁侍立的太监,立刻搬来了椅子,放在了左侧最下首的位置。 右侧是臣,左侧是家人。 虽然左不如右尊贵,李家人却心头暗暗得意。 天子已经把他们当作家人了。 当刘婵和卫言进来拜见时,李老太君脸上谦卑的笑容,立刻敛去。 刘彻看着台下的少年,仔细打量着。 今日卫言穿了一身崭新的袍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着青春年少,风度翩翩,颇有一番美少年的姿态。 卫言低着头,脸上带着恭敬之色,努力保持着镇定。 刘彻打量了他一会儿,方道“卫言,那《西游记》的故事,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这等精彩绝伦的神话故事,真是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写出来的? 刘彻表示有些怀疑。 卫言目光一闪,恭敬道“草民小时候曾进山砍柴,遇到一白发老翁在山中打坐,草民把采摘的果子送给他吃,然后他便给我讲了许多故事,还教会了我读书认字,吟诗作词,烧菜做事等等。这《西游记》,便是草民根据那位老翁所讲故事,又加了自己的想象,编撰而来的。” “竟有此事?” 刘彻啧啧称奇,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兴奋,道“那老翁,可还在世?” 卫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道“草民不知。草民与那老翁相见三年,三年后,便再也找不到他了,直到现在。” 刘彻眉头皱了一下,突然严肃道“卫言,你说的这些话,可都是真的?你应该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吧?” 卫言躬身道“陛下明鉴,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敢欺骗陛下。” “谅你也不敢。” 刘彻双眼眯了眯,眼中光芒闪烁了几下,似乎想要继续询问什么,不过看了一眼下面的大臣和旁边的刘伊,又忍住了,道“卫言,你可知今日朕把你召来,是为何事?” 卫言低头道“知。” 不就是与那位李大将军的儿子比试吗? 只要赢了他,便有一万两银子可拿! 放心吧陛下,我保证让你这位李小将军输的连裤衩都不剩! 刘彻点了点头,道“好,既然知道,那朕就不用多说了。你的文采,朕很欣赏,不光这《西游记》,那几首诗词,也是顶尖之作,朕读后也是拍案叫绝。朕原本以为你只是阿伊叫来滥竽充数的,不过现在看来,你的确有真才实学。但是……” 说到此,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阿伊,道“但是,想要成为我家阿伊的人,光有文采是不行的。所以今日,朕要亲自出题,考考你们。你与李平功,公平比试,朕的大臣与儿女见证,朕绝对不会偏袒谁。” “阿伊的人?” 卫言有些懵,阿伊是谁? 他扭过头,看向旁边的刘婵,是婵姐的小名? 刘婵忽悠他来比试,他若是赢了,就成了刘婵的人?是门客吗? 可是不对啊。 区区一个门客,不可能劳烦天子来亲自出题啊。 卫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台上,长公主刘仪看着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看这少年一脸迷茫的模样,小婵应该还没有跟他说清楚吧?忽悠来的? 对于今日比试,她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卫言进来后,要说这里最吃惊的人,肯定是丙吉了。 丙吉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少年,一向沉着冷静的心态,顿时有些崩了。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与李平功争抢长公主的,竟然是这个少年。 “这第一题,就作诗词吧。” 刘彻稍一沉吟,决定先给阿伊一个面子。 只有诗词,这少年才能有机会胜出。 就先让这少年赢一次吧,至少阿伊面上不会很难看,这少年也不会输的太过狼狈和凄惨。 虽说他已经认定了李平功,但这少年的确有些本事。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动了惜才之心,若是今日对这少年打击太大,只怕这少年会一蹶不振。 刘彻眉头微皱,仔细思考了一下,方笑道“这一题,就以物喻人吧。题目宽广一些,你们发挥的就容易一些,诗词皆可,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旁边的小太监立刻过去点上了香。 “以物喻人?” 李平功立刻思考起来。 卫言一听到题目,稍一思考,脑中便出现了几首诗词。 不过,他的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丙吉,心头立刻想起了刘病已和卫太子的冤屈。 也许他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稍稍暗示下上面那位。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丙吉也看着他,依旧难以平复心头的惊愕情绪,自然也猜不透他此刻心头所想。 台上,长公主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陛下出题后,他并未思考,目光却看向了丙吉,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她自然知晓卫太子的冤屈,也知道他与丙吉与刘病已的关系。 但是与丙吉一样,她并未想到这少年现在心头所想。 这个时候,谁还敢为卫太子一家人说话呢? 弄不好便是杀头之罪。 连她都不敢。 “陛下,草民已有腹稿,名曰《石灰吟》。” 卫言拱手道。 正在仔细斟酌句子的李平功,双眼一眯,看向了他,却并未被打扰,继续思考起来。 场中其他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卫言。 刘彻笑道“石灰吟?好,念出来吧。朕与众爱卿一起来评析评析,看着区区石灰,有何可以吟的。” 卫言心头一横,朗声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此诗一出,台上长公主紧锁的眉头顿时一挑,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刘彻愣了一下,喃喃地念道“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台下一名老者突然起身,激动道“陛下,此诗风格豪迈,气势坦荡、铿锵有力,以石灰自勉,志向远大,品格高贵,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诗啊!” 另一名大臣也起身激动道“臣听了,便热血激荡,情绪难平!此诗不凡,这少年的志向更不凡啊。” 刘彻目光欣赏地看着台下的少年,点头道“的确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诗。卫言,你这志向与文采,朕不得不佩服啊。” 此话一出,李平功心头刚酝酿完毕的诗,顿时又被他生生地驱散。 一旁的刘婵,心头暗喜。 谁知正在此时,卫言却突然低下头,躬身道“陛下,请赎草民冒犯。刚刚这首《石灰吟》的后两句,并非草民所作,而是……而是草民好友,刘病已所作。” 此话一出,场中瞬间一片死寂。 丙吉顿时脸色一变,目光震惊地看着这少年。 他实在料不到,这少年的胆子竟然比他还大,更料不到,这少年与刘病已的关系竟如此深厚,甘愿冒着杀头的危险而为其鸣冤! 他像是第一次才认识这少年一般,震惊,惊愕,不可思议。 一旁的刘婵,更是脸色发白。 台上的长公主刘伊,也神情微愕,目光惊讶地看着这个少年。 难怪刚刚陛下刚出题,这少年的目光就看向了丙吉,原来他竟要借着这个机会,为卫太子一家鸣冤! 好一个“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哪里是石灰吟,哪里是刘病已的鸣冤,明明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 胆子真大! 刘彻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大胆草民!竟敢欺君!” 坐在一旁的李老太君顿时心头大喜,立刻起身怒喝,义愤填膺! 正在此时,卫言又道“陛下,草民只是觉得刘病已这后两句诗,写的实在不错,与草民前两句结合,刚好符题,所以才忍不住念出来给大家听一听的。草民其实还有自己的一首诗,并未念出来。” “念!” 丙吉立刻起身道。 刘彻脸上的阴沉之色这才稍缓,冷声道“念吧。若是你自己的诗,比不上这首,那么,朕决不轻饶。” 此话一出,丙吉顿时心头一惊,暗叫糟糕。 那几名大臣,也暗暗摇头。 想要再来一首比这首《石灰吟》要好的,谈何容易?这少年算是彻底完了。 长公主刘伊却是目光一闪,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卫言抬起头,镇定自若道“此诗名叫《竹石》。” 说罢,朗声念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 《大炎驸马》正文 第89章 第二题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众人嘴里喃喃念着,脸上的神情皆变的惊异而不可思议起来。 就连面带怒容的刘彻,也忍不住一愣,满脸惊讶起来。 竟又是一首绝顶好诗! 一首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来一首,而且喻义相似,皆是上上之等,令人拍案叫绝! 这等文采,当世能有几人? 那几名身穿官服的老者,皆是惊叹不已,彻底被这少年的文采与诗中所表达的高洁品格所折服! “陛下,此《竹石》比上那《石灰吟》,毫不逊色啊!两者皆喻义深刻,志向高远圣洁,读来令人心神激荡,不能平静,好诗!好诗啊!” “卫公子之才,世所罕见!老臣心服口服也!” “陛下,此等才子,如此年轻,竟有这等高洁志向,实乃我大炎之福,陛下之福啊!还望陛下念起年少无知,饶恕一次!” 几名老者,皆起身求情。 丙吉也道“陛下,卫言第一首,也算不得欺君,毕竟那前两句的确是他所作,加上后两句,也只是念出来让大家欣赏评析一下。从这第二首可知,他心头早有腹稿,本就无意欺骗。若他真想欺骗,他若不说,谁又知道呢?” 那几名老者,皆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刘彻却是冷笑一声,看着下面那少年道“你们装糊涂,真当朕也老糊涂了?那第一首《石灰吟》,上下衔接如此巧妙,浑然天成,怎会是两个人所作?卫言啊卫言,朕可不是第一次读你的诗,更不是刚知道你的文采了得了,你觉得你能骗的了朕?” 卫言躬身低头,没有说话。 刘彻冷哼一声,脸上却并无怒气,道“不过君无戏言。既然朕刚刚已经说了,你再作出一首好诗,朕就饶恕你,那朕自然会信守承诺。这首《竹石》,的确毫不逊色于那第一首《石灰吟》,对你的才华,朕也是非常欣赏的。此事作罢,不过你这少年,以后可万万不可再恃才傲物,耍小聪明了,知道吗?” 卫言连忙道“谢陛下。” 他不承认,也未否认。 这位有如此态度,显然那件事,他心头可能早就开始后悔了。 这可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刘彻的目光,看向了李平功,道“平功,这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你的呢?”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那位文武双全的李家青年。 李平功却躬身低头道“回陛下,卫公子大才,臣不如也。这第一次场比试,臣认输。” 他心头的确已经有腹稿了,但念出来,只会自取其辱,不如干干脆脆认输,也好给陛下和长公主落得个好印象。 果然,刘彻听了,却并未生气,而是点头道“有自知之明,输赢皆坦荡,真君子也!” 李家众人,却是脸色难看,心有不甘。 他们原本以为,今日比试,以他们家平功的实力,绝对是碾压性的全胜,却不料开局不利。 不过没关系。 接下来的治国,军事,武力比试,保证让那开酒楼的小子输的凄惨无比! 昨晚他们就知道这些项目的比试了。 他们可是准备了一夜。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是关乎到他们家族兴衰,如此重要的事情。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商人,他们也绝对不会大意。 对于卫言第一场比试的胜利,刘婵很激动。 至于长公主,则是平静无波。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比试,这少年将会彻底溃败,毫无悬念。 刘彻原本准备的第二场比试,是武力比试的。 不过,在看到卫言如此才华和诗中所表达的品格志向后,顿时动了爱才之心,暗暗道若是先武力比试,只怕这少年会直接被李平功打废,接下的比试,恐怕是再难以参加,阿伊面上也不好看。反正后面的比试,这少年肯定是输定了,不如这第二局,朕想个办法,让他们来个平的,这样的话,大家面上都好看,这少年也不会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想到此,刘彻立刻推翻了昨晚的出题,仔细思考了一番后,顿时目光一亮,开口道“第一场比试,卫言胜。这第二场比试,就比治国。朕出一道题,你们两人解答,谁解答的好,谁就算赢。” 说罢,对身旁的老太监魏起道“准备笔墨纸砚。” 很快,柔软的棉帛,摆在了刘彻的面前。 魏公公亲自研墨,递笔。 刘彻目光闪动,稍一沉吟,便写下了几个大字。 众人皆目光疑惑地看着,不知道陛下这道题为何不是当众念出来,而是写在棉帛上。 治国? 到底是什么题呢? 就连坐在一旁的长公主刘伊,也忍不住看了过去,但却被魏公公的身子遮挡了视线。 刘彻写完,却先是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阿伊,你想看吗?” 长公主微怔,犹豫了一下,方道“既是治国之事,臣并无兴趣。” 刘彻却是似笑非笑道“这治国之事,却是跟你也有关,朕可以让你看看。” 说罢,对魏公公道“魏起,拿给长公主看看。” 魏起躬身拿起棉帛,走到长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她。 刘伊心头疑惑,接过棉帛看去,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削藩。” 她心头顿时一震。 这才明白,陛下为何会说这治国之事,也与她有关。 因为她是大炎第一位拥有自己封国,位列诸侯的公主。 封国虽不大,却也算是一国之主,拥有自己的军队,财政大权。 若要削藩,自然也有她的一份。 高祖立国,分封天下,刘姓诸侯,遍布全国,经过这么多年发展,诸侯各国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中央政权。 先皇曾动过削藩念头,也付诸了行动,结果引起七国之乱。 虽最终平息,却元气大伤,心头忌惮,不敢再继续下去。 这些年,诸侯各国的势力,再次增长起来。 武帝心中早有削藩之念,苦于没有好的办法,怕像先帝一般,引起动乱。 毕竟这些年与匈奴的战争,消耗了太多国力,已经爆发了多次农民起义,若是再因为削藩而引起内乱,只怕政权会分崩离析。 武帝谨慎忌惮,一直没有实际行动,眼看自己年岁已大,怕自己驾崩后,太子年幼,各诸侯会趁乱而起,所以心头焦急,一直在寻找办法解决这心头大事。 但这种大事,又怎会是那么好解决的呢? 刘伊心头奇怪。 这种关乎着国家命运的大事,朝中各个重臣都无法解决,陛下又怎么会出题询问这两名年轻人呢? 只怕这两人之中,没有一个的回答,能令陛下满意吧。 一瞬间,刘伊突然明白过来。 这是陛下故意如此,要让第二局打个平手吗? 她目光闪烁,站起身,捧着棉帛,亲自走过去交还到刘彻手中,恭敬道“陛下之意,臣已明了。” 刘彻眯了眯眸子,看着她道“阿伊觉得如何?” 问的是这道题目出的如何,但也绝不仅仅是这个意思。 刘伊低头道“臣只想回边境率军保卫疆域,其余事,皆不重要。” 刘彻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赞赏道“好,阿伊之志,朕甚感欣慰。这第二题,就是它了。” 。 《大炎驸马》正文 第90章 三个答案 题已出。 但依旧没有当众念出。 在刘彻的示意下,魏公公把题目先拿到了那几名重臣的面前,让他们先看。 几名老者看完,皆是脸色微变。 待他们看完,魏公公把方把题目拿到了卫言和李平功的面前,让他们观看,并且低声道“陛下叮嘱,此题你们知晓就可,绝不可外传。” 当李平功看到棉帛上的那两个醒目大字后,心头顿时一惊,连忙点头。 这等国家大事,自然不敢外传。 若是提前传到那些诸侯耳中,弄不好又会发生先帝时期的动乱。 到时候,可是杀头灭族的罪过了。 李平功眉头微皱。 这道题对他来说,很难。 几代朝廷都没有解决的事情,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想出办法来。 不过没关系。 虽然他无法想出十全十美的答案,但至少可以凭着自己的知识和阅历,说出几个稍稍可行的方案。 比如,先不动声色地收回各个诸侯国的财政大权,派遣朝廷大臣前往任职,占据重要的职位。 又比如,可以借鉴战国时期的纵横捭阖,远交近攻,先解决近处的诸侯国,安抚远处的诸侯国,然后徐徐图之。 还比如,可以借着某件事把各个诸侯国的君王召进京城软禁。 李平功大脑快速转动,很快便想到了这些方法。 虽然这些方法有些激进,有着很大的风险,但如果实施的好的话,也是有很大可能会成功的。 想到此,李平功立刻走到早已准备好的书案前,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 “这第二题,给你们两炷香的时间。” 刘彻心中知晓,这道题很难啊,这两个年轻人哪怕能够做出来,也肯定都是一些无用的答案。 他心中已经认定了这第二道题是平局,所以不再在意,拿起桌上的《西游记》,继续看了起来。 但此时,卫言却已经写好了答案。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呈上去。 因为他觉得这几个答案若是流传出去,只怕他会死的非常凄惨。 他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毛笔,看向了对面依旧在奋笔疾书的青年,等待对方先出头。 他在看着别人,而台上,长公主刘伊却在看着他。 写完了? 还是,根本就没有写? 刘伊看着他皱眉犹豫的模样,想着那晚凉亭中那两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以及今日这两首明志诗,心头微起涟漪。 不多时。 李平功写完,立刻拿起答案,呈了上去。 李家众人见此,脸上皆露出了笑容。 李老太君更是狠狠地瞥了卫言一眼,满脸得意。 魏公公把答案呈到了刘彻的面前。 刘彻放下手里的书,接过棉帛,仔细看了一遍,笑道“平功这几个答案,虽然很难施行,但也表现出不凡的智慧谋略,还是很不错的。” 听到陛下这般夸奖,李平功心头顿时一松。 这第二局,似乎已经毫无悬念。 刘彻的目光,看向了卫言。 卫言也看着他,见他目光看过来,只得起身,拿起答案,走了过去,大着胆子道“陛下,这答案,草民想亲自给您呈上去。” 他可不敢让别人看。 此话一出,正要过来接棉帛的魏公公,立刻停下了脚步。 其他人,皆是一愣。 刘彻微怔,随即笑了笑,道“准,你自己呈上来吧。朕倒要看看,你这是什么答案,竟要如此谨慎。” 李家人皆露出了不屑之色,装神弄鬼。 当卫言双手捧着棉帛,躬身走上去时,台上的长公主,目光好奇地盯着他,心头竟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看着这少年的神情和行为,这一刻,她竟有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错觉。 难道他会赢? 刘彻接过棉帛,面带微笑地看了起来,心头暗暗道不管这少年的答案如何幼稚,这第二局,朕都判他们平局吧。 这样想着,当他看到第一行字时,顿时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蹙起,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第一行的答案,竟与李平功的答案颇为相似,都是借鉴战国时期的纵横捭阖。 但李平功的方法,是直接按照战国当时的方法,远交近攻。 而这少年的方法,则是先对最强的诸侯下手,顺便安抚其他较弱的诸侯。 两种方法对比,自然是第二种方法要更好。 卫言一共给了三个答案。 当刘彻看完第二个答案后,顿时目光一亮,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眼前这少年一眼,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惊讶。 这第二个答案,依旧是先对付最强大的诸侯。 但方法与第一个方法不同,是故意先许诺给对方更辽阔的土地,借机把对方迁移到易攻难守的地方,让其重新开始。 这样对付起来,自然就简单多了。 刘彻实在没有想到,这少年不仅文采了得,谋略竟然也丝毫不差。 这两个答案,比李平功的答案自然要高了许多。 他立刻迫不及待地看向了最下面的一行。 第三个答案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推恩令。 刘彻心头疑惑“推恩令?何为推恩令?” 卫言知晓这个时代与他熟知的那个时代不同。 那个时代的推恩令,最早出现于文帝时期,是贾谊提出,而这个时代的推恩令,从未出现过,所以他才会在最后写出这个答案。 但这个答案太过可怕,被称为历史上最厉害的阳谋,没有之一。 所有的诸侯王和嫡长子都深恶痛绝,恨之不已,却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三国时期的刘备便是深受其害,从皇族变成了平民。 所以卫言写出这个答案后,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到。 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只怕各个诸侯国国主和嫡长子,都对他恨之入骨。 刘彻的目光看向了他,不解道“这第三个答案,如何解释?” 只有三个字,刘彻看不懂,但从前两个答案中可以猜出,这最后一个答案,肯定不凡。 卫言低声道“陛下,可以让其他人退下吗?” 刘彻神情一动,知晓此事非同寻常,连忙对下面道“除了阿伊,几位爱卿以外,全都退下。” 李平功愣了一下,立刻退下,心头突然有些忐忑起来, 魏公公等太监宫女,也全部躬身退下。 李家人和刘婵也全部退下。 李夫人却撒娇道“陛下,有什么话妾身不能听的嘛。” “退下!” 刘彻神情严肃,再次喝道。 李夫人脸上一变,再也不敢逗留,慌忙退下。 很快,场中就只剩下了刘伊丙吉等几位大臣。 刘彻看着卫言道“卫卿尽管说,这里都是自己人,对于削藩之事都早已知晓,不用担心。” 此刻谁也没有发现,他对卫言的称呼,竟然已经变成了卫卿。 卫言却是突然僵在那里,心头满是震惊。 因为这时他敢抬头扫视四周,于是,他突然看到了坐在皇帝旁边那位雍容华贵的红裙女子。 女子那绝色容貌与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势,他自然不会忘记。 那晚在驸马府见到的女子,就是她! 她……她竟是陛下口中的“阿伊”? “卫言!陛下在问你话!” 长公主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立刻冷声道。 卫言猛然惊醒,连忙答道“陛下,这推恩令的意思就是,令诸侯推私恩分封各自子弟为列侯,把每个诸侯国,分裂成直属中央政权的多个侯国。” “以前各诸侯所管辖的国家,只由其长子继承,现在陛下可以改为其他儿子都可以共同继承,这样一来,各个诸侯国的地盘,就会越来越小。而那些分得地盘的诸侯各子,皆会对陛下感激涕零。” “如果哪个诸侯国的国主不愿意,陛下不用出马,他们的儿子,自然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皇恩浩荡,势不可挡。” 刘彻呆了。 长公主呆了。 那几名大臣,也呆了! 好狠! 好毒! 好阴险!!! 但可怕的是,这并不是阴谋诡计,并不需要偷偷进行,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而且并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 前无古人! 即便那些诸侯看到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但却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们根本就没法反抗。 因为这项政令,会让他们的其他儿子受益,想要武力抗拒?那先问自己的那些儿子干不干? 没起兵前就自相残杀,同室操戈,可能赢吗? 或许有的诸侯会说,那我就只生一两个儿子? 抱歉,这个时代出生的孩子,夭折率可是非常高的,你只生一两个,要是绝后了,你的封国就彻底没有了。 所以,这项政令一出,那些诸侯绝对是只能咬牙切齿,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卫言说完,场中一片死寂。 刘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棉帛上的三个大字,耷拉的眼皮微微抽搐着,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这困扰了皇室几代的大事,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 《大炎驸马》正文 第91章 暗器 怎么回事? 李家人出去后,个个满脸狐疑之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就是看个答题而已,为何要把他们全部赶出来呢? “功儿,陛下出的题到底是什么?” 李老太君心头忽然有些不安。 李平功目光闪了闪,道:“奶奶,陛下让魏公公叮嘱过孙儿,此题万万不可外传,孙儿不能说。” 即便是为了他李家着想,他也不能外传。 毕竟他刚刚的答题,也是在为陛下出谋献策,若是要让那些诸侯知道,他李家自然也会被恨上。 旁边中年人,他的大伯李成车皱眉道:“看来这道题,事关重大。但是,为何陛下看到功儿的答题,并未屏退众人,而看到那小子的答题,却如此郑重呢?” 此话一出,李家众人皆是心头一惊,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平功脸色难看,原本满腔的自信,如今,竟变的有些不安。 李老太君冷哼一声,连忙安慰道:“功儿不用担心,那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商人,能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你肯定会赢的。” 正在此时,魏公公出来道:“陛下召大家进去。” 李平功立刻压下心头不安,神色自若,整理衣冠,带着李家众人进去。 站在不远处的刘婵,也连忙跟了进去。 待所有人重新回来后,刘彻方开口道:“这第二道题的比试,经过朕和诸位大臣的商量,已有结果。” 此话一出,李家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李平功脸色从容,心头却忽地紧张起来,偷偷看向了上面,却并未从那位的脸上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台上,刘伊神色如初,依旧清冷,仿佛刚刚并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 刘彻看了李平功一眼,又看了李家众人一眼,这才开口道:“第二题,依旧是卫言胜出。” 此话一出,李平功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抬起头来,看向了上面,仿佛听错了一般。 李家众人,更是吃了一惊。 “怎么可能?我功儿的治国才能,怎会输个那个出生低贱的小商人?” 李老太君惊愕之下,竟然口无遮拦。 一旁的李成车顿时脸色一变,慌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李老太君反应过来,却依旧心有不甘,目光求助地看向了上面坐着的女儿。 李夫人呆滞了一瞬,方立刻起身,急道:“陛下,平功的答题,真的比不上那少年?” 李家众人这次是真的急了。 第一局输了也就算了,这第二题,十拿九稳的题目,竟然也输了! 一共就只有四道题啊。 他们能不慌吗? 刘彻听到问话,脸色顿时一沉,看着她道:“怎么,爱妃是怀疑朕的判断能力,还是怀疑诸位大臣的判断能力?或者说,你们李家,在怀疑朕的不公?” 此话一出,李夫人顿时心头一惊,慌忙跪下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妾身一时心急,口无遮拦。” 李家众人见天子发怒,顿时惊醒过来,慌忙齐齐跪地,冷汗涔涔。 李老太君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惊恐懊悔。 而一旁的刘婵,却是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目光兴奋地看向了台上的长公主。 但长公主的神色,依旧平淡如初,似乎早已知道。 刘彻摆了摆手,淡淡地道:“都起来吧,第二道题是朕与诸位大臣一起做出的决定,卫言胜出,凭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说罢,看向了一旁的李夫人,声音温和道:“爱妃,这种事情,朕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你应该知道。”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即便朕要偏袒,也绝对是偏袒你们李家的。 李夫人惶恐道:“妾身知道了。” 刘彻看了一眼台下的卫言,心头暗暗道:看来接下来这两道题,朕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这少年已经连赢两题,不能再赢了,只有李平功赢了接下来的两题,才会有胜出的机会。 他本来是怕打击到了这少年,所以才出了这道题,准备让第二局平局的,谁知道这少年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意外和惊喜。 他的确惊喜,而且越看这少年越喜欢。 但他很清醒地知道,阿伊必须要嫁给李家。 因为现在的李家,才能够让他倚重。 这少年出生贫寒,再优秀,也比不过李家给他带来的利益。 这本来就是一场政治婚姻。 想到此,刘彻不再犹豫,立刻狠下心来,开口道:“第三道题,比试武力。双方可以赤手空拳,也可以选择各自的武器,直到把对方打倒无法起身,或者对方认输为止。” 这样的话,从小习武的李平功自然是赢定了。 恐怕第三局一过,那少年就无力再进行下一局了。 刘彻有些歉意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决定事后要好好补偿他一下。 毕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这么年轻,还是很有前途的。 “拿武器!” 随着魏公公的传话,太监们立刻抬出了各种武器。 刀枪棍棒,各种武器,应有尽有。 李家人这才放松下来。 李老太君恶狠狠地看着那少年,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 若是陛下在场,她恨不得要喊出“功儿,不用手下留情,打死那小子”这句话来。 当然,不用他喊,李平功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这三局比试,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 刘婵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消失,脸色又变的凝重起来。 这第三局,他们肯定是输定了。 刘彻突然又开口道:“刀剑无眼,点到为止,不可痛下杀手。” “是!” 李平功恭敬地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了那些兵器前,直接从里面拿起了一柄剑。 他从小学习击剑,剑术超群,一剑在手,不惧任何兵器。 当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卫言时,卫言却突然拱手道:“陛下,草民可以使用暗器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满脸古怪之色。 “暗器?” 刘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道:“什么暗器?石灰粉?” 卫言恭敬道:“请陛下恕罪,既是暗器,自然不能说出来的。” 刘彻闻言,哈哈一笑,道:“好你个卫言。朕就不信,你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说着,看向了李平功,道:“平功,你可允许卫言使用暗器?” 李平功自信道:“陛下,暗器也是武器,既然陛下说可以用任何武器,臣自然不会反对。” “好。” 刘彻看向卫言道:“开始吧。” 卫言没有去挑选武器,而是站在原地不动。 在众人好奇和看笑话的目光中,他突然对着持剑的李平功勾了勾手指,大声挑衅道:“你过来啊!” 李平功一愣,随即目光一寒,握紧手中宝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虽然他有着十足的信心赢的这一局,但是也绝对不敢大意。 暗器? 飞刀?还是石灰粉? 进宫时都被守卫搜过身,任何武器都别想带进来。 所以,他并不惧怕。 台上刘伊,目光紧紧盯着那赤手空拳站在原地未动的少年,袖中的手,不知觉地攥了起来。 她竟开始紧张和期待起来。 难道这少年,又会给她带来一次意外的惊喜? 《大炎驸马》正文 第92章 一招破之 “你真的不需要武器?” 李平功手持宝剑,来到近前。 面对着赤手空拳的卫言,他竟感觉受到了羞辱。 李家长辈看着。 朝中大臣看着。 陛下看着。 长公主也看着! 他李平功从小习武,面对着这个从乡下来的文弱少年,竟然手持宝剑,而对方却赤手空拳。 两人站在一起,他才感觉到难堪。 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面子,而给对方一丁点的机会。 因为这一局,他必须要赢! “武器?” 面对着他的问话,卫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淡淡地道“武器是什么?抱歉,我卫言纵横天下,从不依靠武器。无论你手持任何武器,我都一招破之!” 狂妄! 好狂妄! 此话一出,就连台上的刘彻,都感到这小子狂妄的简直令人发指。 长公主嘴角抽了抽,目光紧紧盯着那道身影。 李老太君终于忍不住怒喝道“功儿!还磨蹭什么?快把这狂妄的小子一剑刺死!” 不是李平功故意磨蹭,而是他感觉面前这小子很不正常。 所以,他异常谨慎。 他绝不能再在这阴沟里翻船!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 “唰!” 他一剑刺出,并未欺身而上,先是小小的试探一下。 卫言在他抬剑的一瞬,便立刻后退,同时,宽大的袖袍向前一挥,一把辣椒粉泼洒而出! “这就是你那一招破之的一招?” 李平功冷笑一声,早有准备,立刻抬起宽大的袖子,遮挡在了脸前,同时屏住了呼吸,绕过那飞舞的暗器,手持宝剑,从侧面进攻! “这就是那小子的暗器?” 台上刘彻,忍俊不禁。 李家人满脸讥讽。 长公主目光中露出狐疑之色,有些失望。 卫言一招落空,再次后退。 李平功速度更快,立刻持剑追来,喝道“看你有多少招!” “唰!唰!唰!” 刚说完,卫言再次连续抛洒,一招接着一招,招招都一样! 就这一招! 一股股粉末随风而起,顿时到处飘洒,瞬间堵住了李平功的前路。 李平功不敢再前进,立刻从旁边绕开。 李家人见此,顿时大怒。 李老太君跺着手中拐杖怒骂道“卑鄙无耻的小子!尽使些下流手段,有本事就与我家功儿真刀真枪地干!” “唰!唰!唰!” 卫言一边逃跑,一边继续抛洒,没完没了。 李老太君刚骂完,却见一阵风刮过,一股辣椒粉顿时扑面而来。 李老太君愣了一下,顿时“咳咳咳”地咳嗽起来,瞬间眼泪直流,满脸火辣辣的疼痛。 李家众人也被殃及,慌忙扶着她退后,嘴里破口大骂。 台上刘彻,见此滑稽场面,顿时哈哈大笑。 李平功眼见情况不对,哪里还敢犹豫,立刻屏住呼吸,闭上双眼,直接向着那少年冲去,准备一剑刺翻对方! 他的速度很快,剑也很快,瞬间便穿过那些粉末,到了近前。 他的剑准备无误地刺在了那少年的身上,心头顿时大喜。 但是,剑尖却突然停顿,像是刺在了坚硬的石头上,无法再前进分毫! 怎么回事? 李平功顿时一愣,睁开了双眼。 “嗤——” 正在此时,卫言袖袍一抬,一股烟雾突然从里面喷射而出,正中李平功的双眼。 “嗤!嗤!嗤!” 卫言立刻对着他的眼睛和脸部喷射个不停。 此时,四周皆被他故意抛洒的辣椒粉,胡椒粉等粉末笼罩,外面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而他不知何,脸上竟然戴着了一张防毒面具。 所以,他毫不手软,一手继续拿着防狼喷雾剂对着李平功快速喷射,一手继续到处抛洒粉末。 “咳咳咳咳咳!” 李平功的双眼,顿时被辣的失明,鼻子里嘴巴里,突然吸进了大量的辛辣粉末。 他眼泪鼻涕一起流,嘴里咳嗽不断。 虽然他竭力握住手中的剑,却忍不住的颤抖,咳嗽的根本直不起腰来。 卫言绕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砰!” 李平功一下子被踹爬在了地上。 他又惊又怒,气急败坏,手中剑猛然向后一刺,却刺了个空。 卫言早已躲开,几乎对着他喷射喷雾剂。 李平功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慌忙爬起来,嘴里大吼大叫,手中宝剑疯狂乱刺。 卫言立刻退到远处没有被粉末污染的地方,脸上的防毒面具早已消失不见,手中也没有了任何东西。 他背负双手,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 而此时的李平功,像是疯了一般,一边剧烈咳嗽满脸泪水,一边挥舞着手中宝剑,到处乱刺。 台下坐着的几位大臣和皇家子弟,皆吓的起身后退,远远躲避。 李家众人见此一幕,又是愤怒,又是绝望。 李老太君想要咒骂,却依旧眼泪鼻涕一起流,咳嗽不止,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台上刘彻已经笑不出来了,看着这位李小将军如此狼狈,嘴角抽搐不止。 “咳咳咳咳咳!” 李平功咳嗽不止,突然被椅子绊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掉落了出去。 卫言这才上去,拎起一只椅子,便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上去。 “砰!” 椅子破碎,李平功顿时满头鲜血。 “认输吗?” 卫言问道。 陛下说过,只有倒地不起或者认输,方算输。 虽然这家伙看着很可怜,但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卫言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李平功双手乱抓,一边咳嗽,一边嘶哑怒吼道“我不认输!我不认输!长公主是我的!” 他已经彻底崩溃疯狂了,不然不会当着陛下和长公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卫言只得举起了第二只椅子。 李家众人大怒道“住手!小畜生,住手!” 卫言没有理睬他们,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台上的天子,道“陛下,草民这一局算赢了吗?” 刘彻脸色难看,不知该如何回答,心头又是后悔,又是感到难以置信。 一旁的李夫人哭着道“陛下,这卫言卑鄙无耻,用下流手段暗算我家功儿,算不得赢,求您为我家功儿做主。” 长公主却在一旁冷声道“贵妃娘娘,你若是在战场遇到敌人,是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杀掉对方呢,还是准备光明正大不顾生死地与对方当面较量呢?陛下既然说可以用武器,李平功又亲口说暗器即是武器,那么,我认为卫言没错。在战场上,只有胜利,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夫人怒道“可这不是战场,只是普通的切磋较量。” 长公主冷声道“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手持利剑。你刚刚也看到了,李平功出剑毫不手软,若不是卫言用计遮住他的眼睛,恐怕早已被他刺穿了身体。既是比试,那就只问输赢,不问方法。” 说到此,她看向了台下的大臣,道“伍大夫,丙吉大人,我说的可对?” 伍大夫起身,看了天子一眼,躬身道“此事需陛下定夺。” 丙吉却正气凛然道“长公主所言极是。” 随即又拱手道“陛下,这第三局的胜负,已成定局,还请陛下宣告。” 刘彻皱起眉头,犹豫不决。 这一局的结果,的确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但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有大臣看着,他如何反悔呢? 正在他为难之时,倒在地上的李平功竟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竭力睁开了红肿的双眼,咬着牙吼道“我还没输!” 说罢,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向着卫言冲去。 “砰!” 卫言手中的椅子,立刻砸了上去。 但椅子破碎,李平功却还是冲到了他的面前。 李家众人顿时从绝望中恢复过来,满脸激动之色。 台上长公主,心头顿时一紧。 刘彻目光一亮,屏住了呼吸。 “啊——” 谁知,刚冲到卫言面前的李平功,竟突然僵在原地,仰着脑袋,翻着白眼,全身剧烈哆嗦起来,嘴里“啊啊啊”地颤叫个不停,像是发了羊癫疯一般。 而卫言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只是轻轻拂了一下宽大的袖袍。 “砰!” 李平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竟直接晕死了过去。 众人瞠目结舌。 李家人嘴里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卫言潇洒地一拂袖袍,这才转过身,看向上面的天子,再次躬身道“陛下,这下,草民算赢了吗?” 。 《大炎驸马》正文 第93章 皇家第一驸马 这下,肯定是赢了。 即便刘彻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即便他面对着爱妃和李家人的目光是那么的尴尬,却也不得不宣布道“第三局,卫言胜。” 四局三胜。 接下来的一局,自然就不用比了。 其实比赛,大多都是三局。 但刘彻对李平功太有信心了,觉得他肯定会三局全胜。 那样的话,阿伊的面上肯定不好看,估计也心中不服。 所以,他就准备了四局。 而且文采,治国,军事,武力,这些项目,都很重要。 他的确想要看看阿伊未来驸马的真实本领。 结果,他竟然失策了。 这名叫卫言的少年,竟然给他一个大大的“意外之喜”,也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 任何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都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刘彻有些懊恼。 但说实话,对这胜出的少年,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抵触和怨气。 这的确是一个天才。 而且还是一个很年轻,很有前途的天才。 阿伊如果嫁给他,也不算是委屈。 而且这少年对他,对大炎来说,很可能毫不逊于李家带来的利益。 光是那“推恩令”,这少年就足以与李家整个家族的功劳媲美了。 想到此,刘彻心里好受多了,越看那个少年越喜欢。 他不再迟疑,起身道“四局三胜,最后一局,就不用再比试了。朕宣布,此次比试,卫言获胜!” “陛下!” 一旁的李夫人,带着哭腔,哀求地看着他。 刘彻没有履行对她的诺言,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而是目光严肃地看着她道“此乃国家大事,亦是我皇家之事,你就不要插嘴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只是皇家的女人,算不得皇家的人。 李夫人气的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恩爱时叫人家小甜甜,完事后叫人家李夫人,帝王之家,薄情寡义! 听到这个结果,李家众人顿时失魂落魄。 李老太君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去把那少年给生生撕成碎片。 而一旁的刘婵,则是激动的满脸通红,一时之间,不知是该欢呼还是该如何,痴痴呆呆,宛若做梦一般。 三局全胜! 这家伙,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卫言也很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提醒她可别忘了那一万两银子。 既然赢了,那就赶快走吧。 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 卫言正要告辞,刘彻又宣布道“按照比试前的约定,卫言获胜,所以,他将会成为我皇家长公主的驸马!从今日起,他便是我皇家第一驸马!” 只有长公主的驸马,才能称为皇家第一驸马! 这份荣耀,可不是别的驸马可比的。 长公主有自己的封国,以后他们的儿子,也将会有资格继承王位! 但是…… 卫言惊呆了。 啥玩意? 驸马? 皇家第一驸马? 长公主的驸马? 他感觉有一道雷,突然劈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瞬间晕乎乎的,踉跄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不是一万两银子的奖励吗?” 卫言在震惊之余,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刘婵,而且还声音发颤地质问了出来。 场中突然安静。 台上刘彻的表情,微微僵硬。 而长公主刘伊,这次明白过来,原来这少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赢了这次比试,将会成为她的驸马。 他竟然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而来! 刘婵又是尴尬,又是惊慌,慌忙小声道“闭嘴!少不了你的银子!” 卫言这才惊醒过来。 这里可不是外面! 在场的人,随便一个都能随手捏死他! 上面坐着的,可是那位一怒血溅满城的大炎帝王! 可是,他怎么就莫名其妙毫无准备就成了驸马呢?而且还成了那位长公主的驸马? 这简直比做梦还要荒诞! 刘彻目光不善地看着他,道“卫言,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一万两银子?” 卫言心头一凛,正不知该如何回话时,台上的长公主突然开口道“陛下,我让他来参加比试前,他与小婵打过赌,他要是赢了,小婵就输给他一万两银子。” 刘彻看向刘婵道“是这样的吗?” 刘婵脸色发白,慌忙低头道“是的,陛下。” 刘彻眯了眯眼睛,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也懒得再问这些事情了。 既然阿伊开口,那他就给她个面子。 “阿伊,既然此事已定,那咱们就找个黄道吉日,让你们成亲。到时候,朕会邀请各个诸侯国和西域各国的君臣来给你道贺,保证把这场婚事,办的热热闹闹。” 刘彻满脸笑容地道。 长公主却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我想尽快成亲,明天就可以。” “明天?” 刘彻一愣,满脸愕然。 这什么都没有准备,消息都还没有发出去,怎么成亲? 台下的卫言,更是瞠目结舌。 这么急? 长公主这是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据为己有吗? 这不科学啊? 台下大臣恭敬地道“长公主,此事可急不得。皇家礼仪,绝不能马虎。而且成亲衣物,布置,等等,都还没有准备好,陛下也说了,还需要快马通知各国宾客。最快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刘彻也严肃地道“阿伊,你的亲事,必须隆重。别的诸侯国可以不请,但西域各国,必须要请。你常年在边境征战,也与其中几个国家打过交道,应该知晓这些政治意义。” 刘伊沉默了一下,道“陛下,我必须尽快回边境。” 刘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是为了楼兰国的求援吗?你放心,朕已经下令让李广利率军去救援了。” 刘伊脸色微变,道“陛下,若是失败,只怕楼兰会立刻舍弃我大炎,重新依附匈奴。” 刘彻笑了笑,道“阿伊,你还是看不起李将军啊。” 刘伊低下头,没有说话。 刘彻摆了摆手,道“好了,不用再多说了。你成亲,是我皇家大事,绝不能马虎。你只管回去等着,其余事情,朕只会交代人去办。” 说罢,又看向下面的卫言,道“卫言,朕赐你可以随时进宫的权利。多来看看阿伊,陪她说说话,好好对她。她既然选了你,你可不能辜负她,知道吗?” “长公主选的我?” 卫言整个人恍恍惚惚,仿佛在梦游一般,四周的人和物以及声音,都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直到有人拉着他离开。    。 《大炎驸马》正文 第94章 卫言的愤怒 卫言被扶上了马车。 刘婵坐了进来,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开心吧?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成为人人羡慕嫉妒恨的驸马爷吧?而且还是长公主的驸马哦。说吧,怎么报答我?” 刘婵很开心,开心的有些得意忘形。 卫言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只要我赢了这次比试,不仅有一万两银子可以拿,你还会答应我一件事情。那件事情,哪怕是你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可以,对吗?” 刘婵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沉默了一下,她方道:“有吗?我怎么忘记了?” 卫言眯起了眸子。 刘婵这才“噗嗤”一笑,目光郑重地看着他道:“是的,卫言,我说过,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任务圆满完成。 长公主既然答应她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 所以,她可以付出一切。 哪怕是死,也死而无憾! 卫言盯着她道:“你确定?” “确定。” 刘婵肯定地道。 卫言狞笑一声,咬牙道:“好,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在这马车里,伺候我一次。” 刘婵:“……” “伺……伺候?怎么伺候?” 她睁大眼睛,心有些慌。 卫言目光讥讽地看着她道:“女人伺候男人,还能怎么伺候?脱掉衣服,让我爽一次。” 刘婵傻眼。 这下她才明白,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 但是他怎么会生气呢? 这么大一个惊喜砸在他的头上,他不是应该高兴,不是应该激动的手舞足蹈才对吗? 长公主的驸马啊! 那可是一方诸侯王,位高权重,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长公主啊! “卫言,你……你生气了?” 刘婵弱弱地道,再也没有了之前郡主大人的强硬气势。 她欺骗了他,心虚。 而且人家现在可不是一介草民了,而是货真价实的贵人。 她惹不起啊。 卫言对于她那故作可怜的表情视而不见,依旧冰冷地道:“你是要反悔吗?” 刘婵扁了扁嘴,泫然欲泣道:“言哥,人家错了嘛,人家不该欺骗你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人家要是说了实话,你肯定不敢来比试的。为了你的前途,为了帮你拿到那一万两银子,为了帮你迎娶白富美,人家才骗你的。你就饶了人家嘛。” 一口一个人家,郡主大人开始撒娇了吗。 卫言毫不动容,道:“废话少说,你是要信守承诺,还是要反悔,你自己决定。” “我……” 刘婵不敢反悔,满脸可怜兮兮的表情,道:“言哥,你看看我这身材,我这相貌,哪点比的上长公主?你马上就要与长公主成亲了,到时候,想怎样就怎样。你应该养精蓄锐啊。你要是睡了我,会吃亏的啊,你这尊贵高大冰清玉洁的身子,会被污染的啊。” 卫言冷笑一声,道:“你这嘴巴,可真会说啊,难怪把我耍的团团转。既然你怕你的身子污染了我,也罢,那就用你的嘴巴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厉害。” 刘婵:“……” “卫言,真要这样吗?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快点!” “你就不能原谅人家吗?人家也是为你好啊。” “不能!” “哎,好吧,本来人家还想多给你一些银子的,现在看来……” “……” “郡主,到了。长公主殿下让你进去。”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名女子护卫的声音。 马车并未出宫,而是跟随长公主的马车,来到了长公主暂住的宫中。 刘婵犹如遇到了救星,慌忙逃出马车道:“言哥息怒,好好想想是要我的小嘴还是我的银子。我去见长公主,长公主待会儿肯定也要见你,你可别乱说话啊。” 说罢,逃也似地跳出了马车。 卫言坐在马车上,余怒未消。 一闭眼,耳中便回荡着皇帝的话:“从今日起,他便是我大炎第一驸马!” 驸马……驸马…… 倘若要当驸马,他宁愿当刘舞忧刘解忧的驸马,也绝不想当这位长公主的驸马。 因为,他完全hold 不住啊。 长公主是什么人? 即便他不了解,也听说过。 一方诸侯,手握大军,马踏草原,剑斩匈奴! 哪怕是皇帝,也得给她三分薄面。 他是什么人? 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子,一个开酒楼的小商人。 嫁过去,啊呸,成亲后,怎么相处? 哪怕是上床去睡觉,恐怕也得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哀求。 只有获得人家的同意,他才敢吧? 甚至是恩爱的时候,如果人家不让停,他恐怕也不敢停,一直持续到天亮吧? 人家在皇帝面前都带着剑,到时候他若伺候不好,只怕一剑刺来,他便嗝屁。 惨啊。 “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想当驸马爷啊!” 想到恐怖处,卫言绝望哀嚎。 宫里。 书房中。 刘伊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开心的表情,似乎对于今天的胜利,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手中握着从边关传来的信,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刘婵站在下面,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她,屏气凝神。 半晌后。 刘伊方放下手中书信,看向了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表扬道:“小婵,今天做的不错,出乎我的意料。当然,也出乎陛下和所有人的意料。” 刘婵开心道:“这都是卫言的功劳,那家伙,啊呸,驸马爷深藏不露,把我们都骗了呢。” 可不能再喊那家伙的名字了。 刘伊看着她道:“他好像生气了?” 刘婵顿时满脸尴尬,连忙把之前骗卫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赔罪道:“殿下,是小婵不对,小婵不该欺骗驸马爷的。” 刘伊摇了摇头,道:“你没错,我只看结果。结果是我们赢了,你自然没错。不过那一万两银子,你自己出,我可没有。” 刘婵嘴角抽了抽,连忙道:“是。” 刘伊道:“他在马车上骂了你吗?” 刘婵摇头,犹豫了一下,方突然躬身低头,把马车上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不敢欺骗长公主。 因为那家伙迟早是长公主的人,这些话自然是迟早要传到长公主的耳朵里的。 “用嘴?” 刘伊听完,愣了一下,疑惑道:“用嘴怎么做?” 刘婵面红耳赤地看着她,嘴角抽搐不止。 可怜的长公主,从小除了看兵书就是学习跟军事有关的知识,对于这些东西,完全是个小白,问出这话时,长公主的威严和气势,彻底变成了傻兮兮的模样。 刘婵想笑,却不敢,只得嗫嗫嚅嚅地道:“就是……就是……” 刘伊摆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你去让卫言进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刘婵连忙退了下去。 一出门,便憋不住“噗嗤”一笑。 … 说实话。 卫言很紧张,而且还没有从这场雷霆暴击的变故中恢复过来。 下马车时差点摔跤。 刘婵很讨好地扶着他,再次小声叮嘱道:“待会儿见到长公主,千万不要乱说话,一定要记住。” 你当我是白痴? 卫言很不友好地瞥了她一眼,道:“我们的事,还没完!” 刘婵干笑一声,道:“言爷做出选择了吗?是要银子呢,还是要我的小嘴呢?” 卫言变成了言哥,现在言哥又变成了言爷。 郡主大人还是很现实的。 卫言伸出了五个手指,道:“最少这个数。” 刘婵肉疼了一下,讨好道:“还是言爷聪明,有了银子,什么小嘴买不到呢?不过,一万两银子我都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多加五千两的话,我实在有些承受不起啊。” 卫言扭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他这五个指头的意思明明是五百两,一万零五百两他就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这位郡主大人如此豪爽! 那就却之不恭了! “一万五千两,少一文都不行!” 卫言板着脸道。 眼看就要进去,刘婵怕他一会儿乱说话,惹恼了长公主,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好,五千两就五千两,成交!” 卫言郁闷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又紧张起来。 进了书房,他连忙按照刘婵之前教给他的规矩,低头走路,不敢上看,然后躬身低头,道:“草民卫言,见过长公主。” 刘伊坐在上面看着他,大量了好一会儿,方道:“卫言,你我以后就是夫妻了,以后不必如此礼节。” 卫言心头顿时一松,连忙左看右看,准备找个地方坐一坐。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站了站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实在站不了了。 刘伊见他东张西望,道:“你在找什么?” “椅子。” 卫言答道:“站了一上午,想找个椅子坐坐。” 一旁站着的刘婵连忙道:“驸马爷,不可无礼!” 卫言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道:“是长公主说的,我可以不用遵守那些礼节的。” 刘伊“咳咳”了两声,道:“卫言,我刚刚只是客气的说法,有些礼节,还是要遵守的。你站着就是,我跟你说几句话你便可以离开了。” 卫言只得继续站着,抬头偷看了她一眼,果然是绝色无双,仪态万千,但气势太强,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啊。 他低下头,洗耳恭听。 刘伊沉吟了一下,方缓声道:“卫言,你我成亲,已不可更改。我之所以选择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要清楚。” 我当然清楚。 卫言心头嘀咕,您要是能喜欢我,这天下就没有不喜欢我的女子! 刘伊继续道:“我选你,是因为你在这大炎没背景,没势力,没结党,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当然,也是因为你的才华。不过,有些事情,我需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卫言没吭声,低头聆听。 刘伊道:“第一,我不会跟你洞房。因为我常年在外征战,守卫边疆,会经常面对最恶劣的环境,所以,我不想怀孕和生孩子。” 卫言一愣,抬头看着她。 谁说洞房就会怀孕生孩子? 我们可以做安全措施嘛! 哪怕您上头了不想做安全措施,我也有很多方法啊。 但他不敢开口,怕被一剑刺死。 一旁的刘婵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解释什么,最终也没敢开口。 刘伊见他神情不对,道:“不过你放心,我不跟你洞房,自然会有人跟你洞房。而且,我不会阻止你纳妾,哪怕你后宫三千,只要你不太过分,不在外面败坏我的名誉,我便视而不见。你看上哪个富家千金,得不到手,你也可以写信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纳入府中。” 卫言瞠目结舌。 还能这样? 但这位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一变。 “当然,我允许你这样,相对的,你也不能管我的事情。” 这绝不能忍! 卫言猛然抬头道:“殿下,你要给我戴绿帽子?” 如果是这样,这个亲,他绝不成了! “绿帽子?” 长公主一愣,道:“何为绿帽子?” 卫言有些生气道:“就是你在外面找别的男人。” 刘婵顿时脸色一变,慌忙喝道:“卫言!你闭嘴!” 长公主可不是那样的人。 刘伊脸色僵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失笑道:“你误会了,我让不管我的事情,是指我在外面带兵征战匈奴的事情。我给你方便,你自然也要给我方便。成亲后,我便会去边境,可能常年在那里,数年也不会归来,所以希望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这样啊。 卫言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有些郁闷。 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不在他的身边和床上老去,却要在边境老去,实在可惜啊。 “第二。” 刘伊接着道:“我要你保证,你不能拿我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更不许结党营私,绝不能参与任何政治事件。” 这第二条,她说的很严肃。 卫言低头道:“是。” 刘伊继续道:“第三条,以你的才华,肯定会获得陛下的信赖和栽培。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可在京城待太久,一年之内,必须回我的封国。你是我刘伊的驸马,自然该留在我的封国。” 卫言皱起眉头。 这是要剥夺他的自由吗? 刘伊看着他解释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刘病已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陛下如今年岁已大,身边都是一些……” “卫言,你再有才华,也斗不过他们的。你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危险,甚至到时候会影响我在边境作战。你被攻击,我也会受到牵累。所以,你理想的去处,便是我的封国。” “当然,以后那也是你的封国。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是一国之主,总比待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好,你说呢?” 听起来是不错。 但是,卫言可不想自己的一生被提前安排的好好的。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拒绝。 “是。” 卫言恭敬道。 刘伊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尽管说。” 卫言想了想,道:“殿下,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危险。” 刘伊目光一闪,笑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你坏了李家的好事,在我们没有正式成亲前,你的确很危险。哪怕我们正式成亲后,你也照样会很危险。” 卫言是真的怕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说“这亲,我还是不要成了吧”。 但显然不可能。 他现在已肉在砧板上,只能任其宰割。 “放心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刘伊安慰了一句,便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若还有别的问题,可以让小婵传给我,也可以自己进宫来找我。我还有事需要商议,你与小婵都先回去吧。” 卫言和刘婵立刻退去。 刘伊看着他们出门后,方对站立在一旁的夜一道:“冰灵答应了吗?” 夜一恭声道:“答应了。” 刘伊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还以为她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不过边境危机未解除,各国贺亲来使估计一个月才能到,我不能再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 夜一担忧道:“可是陛下那里……” 刘伊目光闪了闪,道:“我会跟陛下说清楚的,我料定李广利必会失败,所以,到时候陛下一定会答应我的。” 夜一犹豫了一下,方小心翼翼地道:“殿下,那这门亲事,到底是算谁的呢?” 刘伊淡淡地道:“自然是算我的。卫言是我的驸马,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是我与他拜堂成亲和洞房,不是吗?” “是。” 夜一低头道。 《大炎驸马》正文 第95章 约法三章 说实话。 卫言很紧张,而且还没有从这场雷霆暴击的变故中恢复过来。 下马车时差点摔跤。 刘婵很讨好地扶着他,再次小声叮嘱道:“待会儿见到长公主,千万不要乱说话,一定要记住。” 你当我是白痴? 卫言很不友好地瞥了她一眼,道:“我们的事,还没完!” 刘婵干笑一声,道:“言爷做出选择了吗?是要银子呢,还是要我的小嘴呢?” 卫言变成了言哥,现在言哥又变成了言爷。 郡主大人还是很现实的。 卫言伸出了五个手指,道:“最少这个数。” 刘婵肉疼了一下,讨好道:“还是言爷聪明,有了银子,什么小嘴买不到呢?不过,一万两银子我都已经捉襟见肘了,再多加五千两的话,我实在有些承受不起啊。” 卫言扭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他这五个指头的意思明明是五百两,一万零五百两他就已经很知足了,没想到这位郡主大人如此豪爽! 那就却之不恭了! “一万五千两,少一文都不行!” 卫言板着脸道。 眼看就要进去,刘婵怕他一会儿乱说话,惹恼了长公主,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好,五千两就五千两,成交!” 卫言郁闷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又紧张起来。 进了书房,他连忙按照刘婵之前教给他的规矩,低头走路,不敢上看,然后躬身低头,道:“草民卫言,见过长公主。” 刘伊坐在上面看着他,大量了好一会儿,方道:“卫言,你我以后就是夫妻了,以后不必如此礼节。” 卫言心头顿时一松,连忙左看右看,准备找个地方坐一坐。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站了站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实在站不了了。 刘伊见他东张西望,道:“你在找什么?” “椅子。” 卫言答道:“站了一上午,想找个椅子坐坐。” 一旁站着的刘婵连忙道:“驸马爷,不可无礼!” 卫言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道:“是长公主说的,我可以不用遵守那些礼节的。” 刘伊“咳咳”了两声,道:“卫言,我刚刚只是客气的说法,有些礼节,还是要遵守的。你站着就是,我跟你说几句话你便可以离开了。” 卫言只得继续站着,抬头偷看了她一眼,果然是绝色无双,仪态万千,但气势太强,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啊。 他低下头,洗耳恭听。 刘伊沉吟了一下,方缓声道:“卫言,你我成亲,已不可更改。我之所以选择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要清楚。” 我当然清楚。 卫言心头嘀咕,您要是能喜欢我,这天下就没有不喜欢我的女子! 刘伊继续道:“我选你,是因为你在这大炎没背景,没势力,没结党,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当然,也是因为你的才华。不过,有些事情,我需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卫言没吭声,低头聆听。 刘伊道:“第一,我不会跟你洞房。因为我常年在外征战,守卫边疆,会经常面对最恶劣的环境,所以,我不想怀孕和生孩子。” 卫言一愣,抬头看着她。 谁说洞房就会怀孕生孩子? 我们可以做安全措施嘛! 哪怕您上头了不想做安全措施,我也有很多方法啊。 但他不敢开口,怕被一剑刺死。 一旁的刘婵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解释什么,最终也没敢开口。 刘伊见他神情不对,道:“不过你放心,我不跟你洞房,自然会有人跟你洞房。而且,我不会阻止你纳妾,哪怕你后宫三千,只要你不太过分,不在外面败坏我的名誉,我便视而不见。你看上哪个富家千金,得不到手,你也可以写信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纳入府中。” 卫言瞠目结舌。 还能这样? 但这位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一变。 “当然,我允许你这样,相对的,你也不能管我的事情。” 这绝不能忍! 卫言猛然抬头道:“殿下,你要给我戴绿帽子?” 如果是这样,这个亲,他绝不成了! “绿帽子?” 长公主一愣,道:“何为绿帽子?” 卫言有些生气道:“就是你在外面找别的男人。” 刘婵顿时脸色一变,慌忙喝道:“卫言!你闭嘴!” 长公主可不是那样的人。 刘伊脸色僵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不禁失笑道:“你误会了,我让不管我的事情,是指我在外面带兵征战匈奴的事情。我给你方便,你自然也要给我方便。成亲后,我便会去边境,可能常年在那里,数年也不会归来,所以希望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这样啊。 卫言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有些郁闷。 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不在他的身边和床上老去,却要在边境老去,实在可惜啊。 “第二。” 刘伊接着道:“我要你保证,你不能拿我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更不许结党营私,绝不能参与任何政治事件。” 这第二条,她说的很严肃。 卫言低头道:“是。” 刘伊继续道:“第三条,以你的才华,肯定会获得陛下的信赖和栽培。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可在京城待太久,一年之内,必须回我的封国。你是我刘伊的驸马,自然该留在我的封国。” 卫言皱起眉头。 这是要剥夺他的自由吗? 刘伊看着他解释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刘病已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陛下如今年岁已大,身边都是一些……” “卫言,你再有才华,也斗不过他们的。你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危险,甚至到时候会影响我在边境作战。你被攻击,我也会受到牵累。所以,你理想的去处,便是我的封国。” “当然,以后那也是你的封国。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是一国之主,总比待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好,你说呢?” 听起来是不错。 但是,卫言可不想自己的一生被提前安排的好好的。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拒绝。 “是。” 卫言恭敬道。 刘伊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尽管说。” 卫言想了想,道:“殿下,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危险。” 刘伊目光一闪,笑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你坏了李家的好事,在我们没有正式成亲前,你的确很危险。哪怕我们正式成亲后,你也照样会很危险。” 卫言是真的怕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说“这亲,我还是不要成了吧”。 但显然不可能。 他现在已肉在砧板上,只能任其宰割。 “放心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刘伊安慰了一句,便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若还有别的问题,可以让小婵传给我,也可以自己进宫来找我。我还有事需要商议,你与小婵都先回去吧。” 卫言和刘婵立刻退去。 刘伊看着他们出门后,方对站立在一旁的夜一道:“冰灵答应了吗?” 夜一恭声道:“答应了。” 刘伊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还以为她不会答应的。这件事,是我对不起她。不过边境危机未解除,各国贺亲来使估计一个月才能到,我不能再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 夜一担忧道:“可是陛下那里……” 刘伊目光闪了闪,道:“我会跟陛下说清楚的,我料定李广利必会失败,所以,到时候陛下一定会答应我的。” 夜一犹豫了一下,方小心翼翼地道:“殿下,那这门亲事,到底是算谁的呢?” 刘伊淡淡地道:“自然是算我的。卫言是我的驸马,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是我与他拜堂成亲和洞房,不是吗?” “是。” 夜一低头道。 《大炎驸马》正文 第96章 公主当丫鬟? 卫言醒来时,已是傍晚。 在床上呆了半晌,确定早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做梦后,方起了床。 小院里,传来了画儿的说话声。 他走到窗前,向着外面看去。 与画儿说话的,是穿着鹅黄衣裙的俏萝莉刘解忧。 刘病已正拿着一柄砍柴刀,在专心地修剪着小院角落里的梅花树枝。 卫言暗暗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俏萝莉看到他后,顿时一喜,正要跑过来时,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刻停在原地,撅起嘴巴,别着脸,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公子,刘公子和小忧下午就来了呢,见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画儿笑着道。 刘病已听到声音,立刻放不下手中刀子,走了过来。 他停在卫言面前,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拱手躬身,深深鞠了一躬,却不起身。 卫言一愣,奇怪道:“病已,干嘛呢?就算我成为驸马了,你也没必要这般行礼吧?” “哼!” 俏萝莉哼了一声,别过身子,更生气了。 刘病已起身,眼圈发红地看着他道:“言哥,今日在陛下面前,你为我鸣冤的事情,丙吉大人都告诉我了。” 卫言闻言一笑,摆手道:“小事一桩,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刘病已满含热泪地看着他道:“可不是小事,当时的情况,丙吉大人都对我说了,圣上一旦发怒,只怕谁也保住你。就连丙吉大人,当时都不敢说话。言哥,谢谢你为我,为我父亲做的一切。这个恩情,我刘病已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卫言见他说的动情,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们是兄弟,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刘病已向来坚强,自从家庭遭遇巨变后,再也没有流过一次眼泪。 哪怕是当初面对死亡的时候。 但此时,却是热泪盈眶。 “舞忧姑娘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卫言决定转移话题。 但这个话题,却令一旁的俏萝莉更加气愤,忍不住开口道:“你都成为人家的驸马爷了,我姐姐还来干嘛?自取其辱,被你取笑吗?” 刘病已转头呵斥:“小忧,不可如此!” 俏萝莉哼了一声,扭过身子,肩膀耸动,嘴里发出了抽泣声。 站在她对面的画儿,揭穿了她的作假,道:“小忧,你都没有流眼泪呢。” 俏萝莉立刻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卫言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香肠,道:“吃不吃?” 俏萝莉从指缝里看了一眼,依旧哇哇哇地大哭着。 卫言直接把香肠塞进自己的嘴里,一口咬掉了大半截,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着,一边很夸张地道:“好香……” 这下俏萝莉急了。 她立刻伸出手,一把夺了过去,带着哭腔道:“你这坏蛋!负了人家,还要用香肠馋人家,坏蛋!大坏蛋!” 卫言苦笑道:“我负了谁?你姐姐吗?” 俏萝莉一口咬掉了半截香肠,抽泣道:“我!你负了我!你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在等着你娶人家的,你竟然始乱终弃,抛弃了人家,成为了驸马!呜呜……” 一边呜呜,一边把最后一截香肠送进了嘴里。 卫言无语,站起身,叹了一口气道:“此事非我所愿。我也是受害者,直到今天比试前,我还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就成了驸马,简直跟做梦一样。” 俏萝莉再次哭了起来。 刘病已把她拉了起来,看着卫言道:“言哥,长公主非同其皇族人,更不是其他公主能够相比的。你与她成亲,无人不羡慕,我祝福你。” 卫言苦笑一声,想起长公主那奇葩的约法三章,却不敢多说,只得道:“病已,成亲前,我依旧住在这里。至于成亲后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时常去看你的。” 刘病已沉默了一下,看了旁边依旧在哭泣的刘解忧一眼,道:“言哥,按照规定,成亲后,无论你住在哪里,都可以带去几名自己的丫鬟和仆人的。画儿你肯定是要带去的,不如把解忧和舞忧,也带过去吧。” 此话一出,正在哭泣的刘解忧,立刻不哭了。 卫言正要婉拒,刘病已突然再次拱手躬身,道:“言哥,这件事,就算我刘病已再次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卫言为难道:“病已,舞忧和解忧都是金枝玉叶,怎能让她们当我的丫鬟呢?” 一旁的俏萝莉连忙道:“我不是金枝玉叶,我也不要做什么金枝玉叶!我就是一个小丫鬟,我要像画儿姐姐一样,一辈子待在言哥哥的身边伺候言哥哥。” 刘病已看了她一眼,方语气沉重地道:“言哥,今早你进宫以诗为我鸣冤,陛下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肯定记在心里的。” “天子心意,谁也捉摸不透,也许他突然又想起了曾经我父亲的背叛,心头恨意顿生,我与舞忧和小忧,很可能都难以幸免,到时候恐怕还会连累史家的人。” “而且当初故意陷害我父亲的苏文也在场,他听了你的鸣冤,肯定心头慌张,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兄妹三个,现在无依无靠,到时候就只能认命。” 所以,我想麻烦言哥,把舞忧和解忧带在身边。毕竟你将与长公主成亲,是陛下亲赐的大炎第一驸马,到时候若是事情有变,陛下也许会看在长公主和你的面上,不会伤害舞忧和小忧她们。” 刘解忧这下是真的哭了,抱着他的胳膊道:“大哥……” 刘病已竟双膝一弯,跪在了卫言的面前。 卫言吓了一跳,慌忙也跪在地上,把他扶了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以后的大炎天子,若是以后想到今天给他下跪这事儿,那还得了? “言哥,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刘病已倔强地道。 卫言是真的怕了他,连忙道:“答应答应,都答应你!不就是两个丫鬟嘛,我带着就是了。” 俏萝莉顿时激动不已,道:“言哥哥,要是长公主不同意呢?” 卫言冷哼一声,道:“她敢?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等成亲后,她就是我的妻子!相公说的话,她敢不同意?她要是真不同意,我也不会客气,我直接像病已这样跪下来求她,我就不信她不心软!” 刘病已红着脸站了起来,满脸歉意道:“言哥,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卫言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没事,白捡两个俏丽可人的小丫鬟,是我赚了。” 老大,只要你以后登基了不要怪我就好。 卫言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四人立刻出发,去了醉仙楼。 刚进酒楼,掌柜钱之松便连忙躬身迎了上来,满脸兴奋道:“公子,恭喜恭喜!恭喜成为驸马爷啊。” 卫言脸色一沉,道:“刘婵来过?走了吗?” 钱之松连忙指着楼上道:“还没呢,还在包厢陪着贵人喝茶呢。” 卫言顿时一握拳头,道:“好你个刘婵!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银子准备好没?” 正要上去质问时,突然心头一凛,又转过头问道:“贵人?哪个贵人?” 钱之松左右看了一眼,方凑到他耳边道:“从宫里来的,好像是……是……” “是谁?” 卫言脸色一变,踏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钱之松为难道:“奴才不敢说啊,郡主大人对那位恭恭敬敬,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肯定是大贵人啊。” “男的女的?” 卫言连忙问道。 钱之松道:“女的,非常非常漂亮,贵气逼人,奴才就偷看了一眼,再也不敢看了。” 卫言暗叫倒霉,道:“穿的可是红衣?” 钱之松目光一亮,点头道:“正是。” “走!去别处吃!” 卫言再也不敢多待,立刻转过身,带着刘病已几人准备随便找个地方去吃饭。 正在此时,楼上突然传来了刘婵的声音:“卫言,你要去哪儿?上来。” 卫言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向外走。 刘婵立刻急道:“站住!不是我叫你,是那位叫你!快上来!” 卫言直接跑出了酒楼。 结果刚出酒楼,两边忽地闪出四道人影,手中寒光一闪,利剑出鞘,四双眸子冷冰冰地盯着他。 “驸马,请回。” 四名女子,异口同声地道。 卫言一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道:“我就出来看看天气如何,你们那么紧张干嘛?你们四个就是我的护卫吗?” 一对双胞胎姐妹,一对蓝眼睛姐妹,这护卫看着不错啊。 四名女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并未回话。 卫言也不尴尬,转身又进了酒楼,对身边的刘病已道:“看到没,哥的保镖,漂亮吧?” 刘病已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却言不由衷地道:“嗯,很漂亮,还有两个西域美女呢,言哥真幸福。” 卫言欲哭无泪。 妈蛋,自由都没了,还幸福个屁啊。 看着楼上一脸讥笑的刘婵,卫言恶狠狠地想着,决定再多敲诈她几千两银子! 《大炎驸马》正文 第97章 这少年,我很喜欢 包厢里。 长公主一袭红裙,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成稿的《西游记》,正认真看着。 门打开。 刘婵带着卫言走了进来。 卫言拱手躬身,有些憋屈地参拜道:“草民卫言,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放下手中书籍,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草民了,是驸马。卫言,刚刚为何要逃跑?我是吃人的老虎么?” 刘婵站在一旁,忍着笑,心头暗暗幸灾乐祸。 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好了,还没看见长公主的人,都吓的如老鼠一般落荒而逃。 活该! 卫言苦着脸,实话实说道:“比老虎还可怕。” 长公主眉尖一挑,却未生气,淡淡笑道:“害怕就好,就怕你觉得自己的身份今非昔比,无所畏惧。没有畏惧,做事就没有分寸,就不会遵循规矩,那样的话,你我的祸事也就不远了。” 卫言懒得再听她说教,道:“殿下,我还要陪朋友吃饭呢,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一旁的刘婵连忙喝道:“卫言,不可无礼!” 卫言扭头看着她,也喝道:“刘婵,不可无礼!怎么跟驸马爷说话的?” 刘婵一滞,瞪了他一眼,不敢再吭声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道:“卫言,你还在怪小婵骗了你,对吗?” 卫言拱手道:“不敢。” 恐怕这件事,可不是刘婵一个人做的出来的。 果然,长公主道:“小婵做的事,都是我让她做的。你若是要怪,怪我便是。” 卫言没敢吭声。 长公主看着他道:“知道要成为我的驸马后,你很不开心,对吗?” 卫言连忙拱手道:“不敢。” 长公主却是冷笑一声,道:“不敢吗?你在陛下的面前,敢当着那么的人面为逆贼前太子伸冤,这种事情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 卫言突然抬起头,看着她道:“殿下说卫太子是逆贼,可有证据?” 长公主眉头一皱,道:“他起兵反叛,假传圣旨,释放牢中囚徒为兵,准备攻打陛下所在甘泉宫,这难道不是逆贼?” 卫言据理力争道:“即便这样,他也是被逼的。而且他起兵并非是为了攻打甘泉宫,而是为了去看看陛下是否还健在,看看是否有人像曾经秦朝的李斯和赵高杀害公子扶苏一般假传圣旨,故意要置他于死地。” “你怎知道?你当时在场?” 长公主狐疑道。 卫言没法解释,道:“我就知道,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 长公主目光一闪,道:“那他在宫中埋藏木偶,借巫蛊之术诅咒陛下呢?” 卫言讥笑一声,道:“原本以为殿下你聪慧过人,与常人不同,原来也是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真令我失望。” 一旁的刘婵变色道:“卫言,不可放肆!” 卫言心头憋屈,怒气蹿起,道:“今日我偏要放肆,又如何?有本事你们再把我的驸马之位夺走,我求之不得!” “你……” 刘婵又气又急。 长公主自然知道卫太子是冤枉的,这般问他,只是为了试探他,这笨蛋,什么都不懂,还喜欢逞强放肆,实在可恶! 长公主冷着脸道:“卫言,你觉得巫蛊之术是假的吗?” 卫言却反问道:“殿下,您觉得巫蛊之术是真的?” 长公主目光闪了闪,道:“方士说是真的,陛下也相信,大家都相信。” “那您相信吗?” 卫言冷笑道。 长公主沉默了一下,道:“这世间,神奇怪异之事很多,有时候,不得不相信。” 卫言袖袍一抖,一具木偶掉落出来,被他接在手中,道:“就像这木偶上写着殿下您的名字,你就觉得,你自己肯定会被诅咒至死,对吗?” “卫言!” 刘婵见此,顿时怒喝一声,脸色煞白。 这混蛋,竟然拿这木偶诅咒长公主!你到底有多少脑袋在脖子上啊! 长公主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盯着他道:“卫言,你过分了。” 卫言却拿着木偶,走到她的面前,抬手让她看清楚上面写着的字,道:“殿下看清楚,这上面写着我卫言的名字,我带在身上已经很久了,每晚都在用它诅咒自己。可是我现在死了吗?病了吗?身体出现问题了吗?” 长公主看着木偶上那像是用鲜血书写的两个大字,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方目光复杂地盯着他道:“你这是在以身试蛊吗?为了帮刘病已和卫太子洗刷冤屈,你到底暗中做了多少事?” 说着,她举起了手中的书籍,道:“这《西游记》,也是你故意流传出去,想让陛下看到的吧?陛下喜好长生之术,你却刚好投其所好,写了这个故事,对吗?” 卫言与她对视,心头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智慧。 但他绝不会承认。 “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他收回了手中木偶,道:“我只想对殿下说,这巫蛊之术,都是假的。丙吉大人奉旨查了那么久,却没有查出来,京都中几乎每隔几天都有人密告别人利用巫蛊之术害人,结果呢?都是假的。殿下这么聪明,不该相信这些东西的。” 说完,拱了拱手,道:“我还要陪朋友吃饭,就不在这里叨扰殿下了,刚刚的冒犯,请殿下恕罪。” 说罢,转身离开。 长公主突然道:“卫言,你就不陪我吃一顿饭吗?” 卫言脚步不停,走到门口时回头道:“殿下,我身份卑微,不适合与您一起吃饭。让婵姐陪你吧,她比我干净。” 说罢,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里,陷入了安静。 刘婵偷眼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要不,我去把他抓回来?” 长公主却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道:“这家伙,脾气倒是挺大。” 刘婵见她并未生气,心头方松了一口气,道:“驸马就是这样的性格,倔强的很,也胆大的很,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长公主拿起桌上的书,顿了片刻,方意味深长地道:“我当然会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我怎能不放在心上呢。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样呢?” 说到此,她看向了刘婵,道:“小婵,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这少年……我很喜欢。” 刘婵顿时一呆,目光愕然地看着她。 《大炎驸马》正文 第98章 我要去青楼 晚餐很丰盛。 但卫言食之无味,心中依旧在想着成为驸马的事情。 至于刚刚的事情,他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长公主刚刚那番态度都是故意的。 毕竟刘婵曾经跟他提起过长公主的情况。 不然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那样自寻死路。 大炎第一驸马,听着很荣耀。 但其中辛酸,又有几人知道? 丈夫见了妻子要参拜,一言不合就有生命危险。 对方说话他只能洗耳恭听,对方做事他也只能点头称是。 反正无论任何事情,他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可怜,可悲,可叹啊! “拿酒来!” 卫言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 刘病已没有劝解,只能在一旁陪着喝。 很快,两人都醉了。 刘解忧扶刘病已回家。 画儿扶卫言回家。 但在回家的路上,被风一吹,卫言突然又清醒过来,晃晃悠悠地抱着画儿道:“今晚不回家,睡了一下午,哪里还睡得着。走,陪公子去散散心。” 画儿吃力扶着他道:“公子,都这么晚了,去哪里散心嘛,还是回家吧,奴婢伺候你睡觉。” 卫言伸出指头,对着她的眉心一弹,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妖精,夜夜伺候本公子都伺候不够吗?” 画儿羞红了脸道:“不够呢,一辈子都不够呢。” 卫言满嘴酒气,踉踉跄跄,对着她的小嘴就是一阵亲吻,亲的画儿晕头转向,差点与他一起摔倒。 “公子,来玩啊,上来玩啊。” 突然,前方街道上,传来了女子揽客的声音。 卫言转头看去,那里灯火辉煌,热闹一片,竟是青楼。 而且这座青楼,他还来过。 看着楼上楼下女子穿的花枝招展,在灯火映照下娇媚无限,做出各种姿态招揽客人,卫言突然道:“画儿,走,上青楼!” 既然命运已成定局,那他还努力和矜持个屁啊。 人生短短数十年,不如放纵自我,好好享受一番。 画儿吓了一跳,慌忙拉着他道:“公子,不要啊,不要去青楼,那里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呢。” 卫言挣扎着向着青楼走去,醉醺醺地道:“你家公子也不是好东西,正好!” 刚说完,“啪”地一声,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画儿过去搀扶,却娇娇弱弱,根本就扶不起来。 正在为难时,一名穿着白色衣裙的纤柔少女,带着两名丫鬟从青楼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这里。 羽听雪来了。 她本来正在屋里抚琴作曲,却被匆匆跑来的姐妹告知:“你家相好在外面呢,看着想进来,又不好意思。” 她那姐妹是见过卫言的。 羽听雪听后,立刻带着丫鬟出了青楼,刚好看到卫言倒在地上的一幕。 “卫公子这是怎么了,喝了这么多酒吗?” 羽听雪和画儿一起,把卫言扶了起来,问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 画儿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双臂紧紧抱着自家公子道:“公子高兴的呢,公子今天……” 她本想得意地说自家公子今天刚成了驸马爷呢,不过突然惊醒,这件事可不能在外面乱说,小心有险恶之人眼红嫉妒,打自家公子主意。 羽听雪扶着卫言道:“画儿姑娘,卫公子已醉的不省人事,你一个人也扶不回去了,不如……” 画儿立刻道:“不如你帮我把我家公子扶回府中呗,好吗?” 羽听雪愣了一下,犹豫几秒,只得道:“好吧。” 她本要说“不如去我那里过一夜的”,被这丫头抢了先,现在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正在此时,卫言却醒了过来,继续挣扎道:“画儿,走,去青楼,去青楼……” 画儿急道:“公子,不去青楼,不去青楼,咱们回家。” 卫言一把推开了她,摇摇晃晃道:“不回家,我不回家,我哪里有家,以后就要住在人家家里了,连放个屁都要提前请示,这会儿好不容易有点自由,本公子要浪,浪里个浪!” 说罢,“啪”地一声,又摔爬在了地上。 羽听雪连忙吩咐旁边的两个丫鬟道:“快把卫公子扶起来,送到我厢房。” “是,小姐。” 两名丫鬟立刻一左一右扶起了卫言。 画儿慌忙道:“放开我家公子,公子不去青楼!” 卫言却哈哈一笑道:“本公子就要去青楼,就要去青楼!你管得着吗?你管你的军队去吧,不要管本公子寻花问柳。” 画儿快哭了出来。 两名丫鬟连忙扶着卫言进了青楼。 羽听雪看着面前的小丫鬟道:“画儿姑娘,你家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不要你管!” 画儿很敌视地瞪着他。 羽听雪耸了耸肩,道:“你也看到了,不怪我。你家公子不要回家,非要去青楼的。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天色已晚,画儿姑娘如果不想回去的话,不如也跟我一起进去,我帮你找个地方……” “不要不要!人家才不要进那种地方呢!” 画儿吓了一跳,慌忙退开,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 她要是真进去了,只怕名誉尽毁,连作公子的丫鬟都没有资格了,公子也会被所有人嘲笑的。 羽听雪淡淡一笑,道:“那好吧,你一个人家回家可要小心了。” 说罢,转身进了青楼。 画儿站在门外,心头焦急,却无可奈何。 见许多男子从旁边经过,在她身上瞄来瞄去,心中惧怕,慌忙离开了。 羽听雪回到房间,见丫鬟已经把卫言放在了她的床上,吩咐丫鬟打来一盆热水,亲自帮卫言擦了擦脸。 卫言正睡的舒服,被她擦的难受,挣扎着含糊不清地道:“莫挨老子。” 羽听雪听不懂,帮他脱掉鞋袜和外衣,盖上了被子。 站在床前,盯着这少年熟睡的脸颊看了一会儿,方回到书案前,看着棉帛上娟秀的小字,喃喃地念着:“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这是卫言曾经在船上写给她的小词。 她现在正在重新编曲,希望可以配得上这首小词。 烛火微曳,夜色渐浓。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羽听雪并未被打扰,依旧在看着词,轻轻试着琴音。 突然,那喧闹声快速接近。 “砰!”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一名身穿锦袍的公子哥儿,满身酒气,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道:“还敢骗人!听雪姑娘不是好好在房间里吗?哪里病了?” 羽听雪秀眉微蹙,站了起来。 青楼老鸨慌忙带着打手跟了起来,急声道:“吴公子,您可不能这样啊。听雪姑娘是我清月楼头牌,卖艺不卖身,今日的确染了风寒,不方便表演。” 这位公子哥名叫吴尚武,是御史中丞主薄吴宫的长子,若是换了别人,老鸨早就命打手打出去了。 吴尚武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拦在前面的老鸨,径直向着羽听雪走去,嘿嘿笑道:“听雪姑娘,听说你染了风寒,本公子曾经学过医术,让本公子来给你把把脉呗。” 谁知还未走到书案前,旁边突然飞来一脚,“砰”地一声,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这时,众人方惊愕发现,屋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陌生少年! 羽听雪也吃了一惊。 本来躺在床上熟睡的卫言,竟不知何时起来了。 卫言揉着疼痛的脑袋,看着被踹倒在了地上的公子哥,满脸怒气道:“有病吧你,大晚上的来踹门?本公子正在做着美梦,却突然被你吓醒!” 被踹倒在地上的吴尚武,一骨碌爬了起来,怒道:“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谁?” 不待他说完,卫言已经率先一步问了出来,叉着腰,满脸趾高气昂地道:“本公子要是说出身份来,保证把你吓尿!” 既然有了虎皮,不扯白不扯,那约法三章可限制不了他! 他今晚来青楼,就是要来放纵的! 吴尚武愣了一下,却并不畏惧,满脸阴厉道:“老子管你是谁?惹了本公子,老子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卫言冷笑一声,道:“你确定?” 吴尚武捂着被踹的胸口,懒得再跟他废话,怒喝道:“来人!给我把这小畜生的腿打断!” 公子哥出来,自然随身带着打手。 他如此大胆,自然不全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的舅舅,可是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 “砰!” 他那两名出门带着的打手,竟突然从门外飞了进来,一下子摔爬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门口老鸨等人,吓了一跳。 吴尚武脸色顿变,看着门外色厉内荏地喝道:“谁?谁在外面?” 可是外面,只有看热闹的青楼姑娘满脸惊惶,并没有其他人回应。 卫言嘴角带着冷笑。 果然,就连来青楼,那看不见摸不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大美女护卫也跟着在。 “你……你小子敢不敢报上名来?” 吴尚武心虚了,准备先溜之大吉,事后算账。 卫言冷哼一声,道:“本公子的名字,你没有资格知道。不过本公子可以告诉你我姐姐的名字,你要是想报仇,尽管去找她!找她便是找我,你尽管使出全力,千万不要怜香惜玉。她不怕,我也不怕!” 吴尚武咬牙道:“她叫什么名字?” “刘婵!” 《大炎驸马》正文 第99章 帮我赎身 吴尚武恨恨离去。 前来看热闹的客人与众女子,也被老鸨赶走。 随后,老鸨把羽听雪叫了出去,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又是训斥,又是劝说。 羽听雪是清月楼的招牌,拥有众多粉丝。 她虽然是卖艺不卖身的艺人,但必须维持着单身和冰清玉洁的名声,才能吸引更多的男子追捧。 就像卫言那个时代的偶像艺人。 大多数都说自己单身,其实早已结婚了n年,孩子都多大了。 所以,当看到羽听雪的房间藏着一个陌生男子,而且还被许多客人给看见了,老鸨很生气。 这对她以后的发展,肯定会产生不小的负面影响。 老鸨在外面训斥了许久,方怒气冲冲地离开。 她本来想让羽听雪把屋里那少年赶走的,不过想到刚刚那少年如此嚣张,连那位吴公子都敢打,肯定是大有来头,而且反正那么多客人也看到了,现在再赶走也晚了,只得作罢。 只是叮嘱羽听雪道:“注意保护措施,千万不要怀孕。你若怀孕了,你毁了,我这清月楼也被你毁了。” 清月楼对于羽听雪可是砸了大价钱培养的,钱还没有赚够,哪里甘心让她放飞自我。 羽听雪进来时,脸上神情自若,并未露出多少沮丧和郁闷的情绪。 好像刚刚训斥的不是她一般。 卫言坐在椅子上,揉着疼痛的脑袋,看着她道:“抱歉啊,给你带来麻烦了。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就多喝了几杯,谁知这么不中用。” 羽听雪走过来,端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他的手中,道:“那卫公子该怎么补偿我呢?” 卫言愣了一下,连忙道:“只要不让我以身相许,其他都可以的。” 羽听雪撇了撇嘴,道:“那好,你帮我赎身。反正今晚我的名誉也被你毁完了,以后在清月楼也混不下去了,只能跟着你了。” 卫言嘴角一抽,“咳咳”了两声,干笑道:“听雪姑娘,别开玩笑,你是清月楼的头牌,我可买不起。” 羽听雪哼了一声,道:“你是醉仙楼的大老板,又是诗词双绝的大才子,而且连刚刚那位吴公子都敢打,你肯定买的起的。” 卫言连忙摇头道:“买不起,真买不起。” 羽听雪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两只玉手像是小猫爪一般搭在他的双腿上,仰着清丽白皙的脸颊,楚楚动人的眸子看着他道:“买的起,公子肯定买的起的。” “咳咳。” 卫言被她这种姿势和神情以及语气撩的心头发热,连忙喝了几口茶,消火降热。 “人家很便宜的呢,只要一万两银子。对公子来说,九牛一毛呢。” 羽听雪一边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说着话,两手一边抚摸着他的大腿,大眼睛眨啊眨,仿佛一只乞求收养的流浪猫。 “噗——” 卫言突然一口茶水喷出,吃惊道:“一万两银子?” 这么贵? 这个时代,一万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去街上买几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也才几两十几两银子。 哪怕是买几个家道中落琴书画样样精通的千金小姐为妾,也才几十两银子。 这丫头虽然的确很漂亮,但也不至于贵的这么离谱吧? 而且,怎么能这么巧呢? 他今天刚刚历经生死,用自己的一辈子的幸福,赚了一万两银子啊! 羽听雪被她喷了满脸的茶水,却并没有擦拭,脸颊上带着水渍道:“贵吗?清月楼砸我身上的银子,就有好几千两了呢。当然,我给他们赚的,也不少。关键是我漂亮,而且还很有才,还能继续给他们赚更多的银子,所以一万两银子,一点都不贵呢。” 卫言连忙放下茶杯,用袖子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水渍,道:“听雪姑娘,别吓我,快起来吧,我是一个穷人,刚刚发点小财,是真买不起呢。” “噗——” 羽听雪突然噗嗤一笑,站了起来,道:“你还真相信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呢。就算你真要买我,我还不一定愿意呢。你身边那么多女人,我可不想去你府中受气呢。我在这里很开心,很自由,那么多男人追着我献殷勤,每天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干嘛要去跟着你去受委屈呢。” 卫言松了一口气,道:“也是,你在这里,可比跟着我要好多了。” 说到此,突然又想起了自己以后的命运,长叹一声,道:“听雪姑娘,你肯定会过的比我开心的。” 羽听雪在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道:“你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呢?可以对我说说吗?” 卫言摇了摇头,很干脆地拒绝道:“不可以。” 这件事,可不能乱说。 而且隔墙是真有耳。 “好了,我酒也醒了,该走了。听雪姑娘,今晚谢谢你。以后若是要去醉仙楼吃饭,我请你。” 卫言站起身,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羽听雪连忙起身道:“卫公子,现在夜色已深,路上很不安全的,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走吧。” 卫言摇了摇头,道:“家里就画儿一个,我怕她害怕,必须要回去的。” 说罢,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待房门关闭的那刻,羽听雪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 她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回到书案,拿起了那首小词,怔怔地看着,嘴里喃喃地道:卫言啊卫言,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呢。能做出这样的诗词,能煮出那样好吃的菜,能把家里的丫鬟当做亲人一般关心,还能在我面前坐怀不乱。这样的男子,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呢。 卫言走在路上,被夜风一吹,更加清醒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街道空空,并无一人。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那四名少女护卫,肯定隐藏在某个黑暗中保护着他。 “四大护法,本驸马命令你们现在现身!” 卫言精神亢奋,对着黑暗的街道喝了一句。 但街道依旧黑暗寂静,并没有任何人现身。 卫言叹了一口气。 这个驸马,没权利啊。 待他回到府中时,发现大门并没有锁上,连忙锁上门,跑进小院。 他怕画儿一个人在府中出了事。 还好,家里并未进贼。 画儿正躺在他的床上,睡的真香。 卫言锁了房门,脱了鞋袜和衣服,悄悄地钻进被子,把她抱在了怀里。 小丫头身子娇柔,肌肤滑嫩,抱在怀里如水一般细腻。 卫言睡不着,低头对着她的小嘴亲了她一口。 于是,就更睡不着了,一路亲了下去。 宫中。 书房里。 长公主依旧坐在书案前,看着桌上摊开的边境地图,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0章 长生不老之术 第二天。 卫言正抱着画儿在熟睡时,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驸马,宫中有人来府,人已经外面等候多时。” 卫言被吓醒。 匆匆穿了衣服鞋子出门,听到外面传来了焦急的敲门声和尖利的喊叫声。 “卫公子,开门!快开门!” 卫言没有发现窗外说话的人,立刻奔到大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 一名年老的太监带着几名宫中护卫,正满脸焦急之色。 见他出来,那年老太监慌忙拉着他的手道:“卫公子,快,快跟我老奴进宫去。” 进宫? 卫言可不想进宫,连忙掰开他的手。 老太监跺着脚急道:“卫公子,老奴已经敲了许久的门了,您要是再不出来,老奴就要命令护卫破门而入了。陛下正在书房里等着您,快走。” “陛下?” 卫言一听,顿时心头一惊。 陛下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难道是知道了昨晚他醉酒逛青楼的事情,要为长公主杀他的脑袋? “卫公子,可别让陛下等急了。” 老太监不由分说,立刻拉着他的手,急匆匆地把他拉上了马车。 在护卫的簇拥下,马车快速驶向了宫中。 卫言坐在马车里,一脸懵。 刚起床,还未洗漱,连头发都还没有整理,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就被拉上了马车。 老太监也坐进了马车,苦着脸道:“卫公子啊,你住着这么大个宅子,怎么也没个下人啊。老奴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硬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可急死老奴了。” 卫言一边系好腰带,一边心虚地道:“公公,可知晓陛下叫我去宫里,是为了什么事儿吗?” 老太监摇头道:“老奴不知。” 就算知道,也肯定不敢告诉你的。 卫言整理着头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若真是为了昨晚逛青楼的事情,他该怎么解释呢? 喝醉了,被人家姑娘硬拉进去的? 肯定不能这样说。 他可是长公主的人,陛下要是一怒,只怕听雪姑娘和整个清月楼都要倒霉。 心情不好,就是故意要进去放松放松? 肯定也不行。 比试赢了,夺得驸马之位,一介草民高攀上了皇家最尊贵的金枝玉叶,竟然心情不好? 这不是找抽吗? 卫言暗暗后悔。 昨晚就不该喝那么多酒,不然也会胆大包天,放纵自我的。 至少也该等长公主离开京都后再啊。 马车很快进了宫。 老太监方公公脚步匆匆地带着他去了御书房。 “陛下,卫公子带到。” 方公公在书房外面尖声禀报道。 过了一会儿,书房里方传来了刘彻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方公公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示意卫言赶快进去。 卫言不敢再犹豫,立刻进了书房,躬身低头,满脸恭敬道:“草民卫言,拜见陛下。” 上面半天没有动静。 待卫言抬起头,偷偷地看去时,发现这位大帝正斜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半睡半醒,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陛下?” 卫言心头奇怪,这是在做什么? 刘彻这才睁开眼来,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吃力地摆了摆手,道:“驸马不用客气,在旁边先坐会儿吧。朕刚吃了长生丹,这会儿浑身没力气,昏昏欲睡,待会儿再问你话。” 卫言眉头一皱,也不客气,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上去,桌上放着一只锦盒,盒子里还剩下一枚丹药。 那丹药看着光滑圆润,在光线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非常漂亮。 卫言心头暗暗叹了一口气,雄才大略的汉武唐宗,皆被这长生之术害的不浅啊。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刘彻终于缓缓坐了起来,看着他道:“驸马,你过来,来朕旁边。” 卫言愣了一下,没有立刻上去。 角落的帘子一动,魏公公苍老的声音响起:“驸马爷,陛下让您过去呢。” 卫言这才惊醒,连忙从椅子上起来,走了过去,躬身站在了书案旁。 刘彻看着他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紧张。” 说着,目光闪了闪,低声道:“卫言,朕想问你一些事情,你可要实话实说啊。” 卫言心头一动,终于来了。 “陛下请问,草民绝不敢欺瞒。” 刘彻温声笑道:“你已是阿伊的驸马,以后就不是草民了,不要跟朕见外。” 卫言道:“是。” 呵呵,这是有求于我了吗? 刘彻这才问道:“你那《西游记》中所写的故事,虽然荒诞离奇,但肯定也有很多真实事件吧?” 卫言连忙道:“陛下说笑了,那就是一神怪故事,都是臣胡编乱造的,哪里有什么真实事件。” 刘彻却是摇了摇头,盯着他道:“驸马啊,你没有对朕说实话啊。这世间神奇之事可多了,你那书中所写,未必没有真的。” 说到此,他坐直了身子,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比如说,那巫蛊之术。在地上埋个木偶,木偶上写个名字,便能诅咒人,你说说,这样的事情,难道不神奇吗?这与你那书中所写的法术,何其相似?” 卫言心头一震,不敢答话。 刘彻冷笑一声,看着他道:“卫言,还不说实话吗?朕既然问你这些事,肯定是查到一些什么。” 卫言脸上露出了犹豫忐忑之色。 刘彻看在眼中,直接挑明道:“你在酒楼对刘婵所变的魔术,在刘病已家突然把木偶上的名字变成郭穰等人,在柳府为自己脱罪,让其他人的鞋子上都沾染上血迹,还有……你区区一个文弱书生,既然打败了从小习武的李平功,还把他打晕了过去。李平功最后昏迷时,全身颤抖,口吐白沫,最后连御医都检查不出来到底是受何伤害!卫言,你会法术,对吗?” 卫言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惊愕。 刘彻脸上的冷笑,变成了苦恼,长叹一声,道:“卫言啊卫言,朕知道,你学的这些东西,肯定都不能告诉别人。你曾说你小时候在山中砍柴,遇到一位白发老翁,那位白发老翁,应该就是你的师父吧?朕已经派人去你家乡的山上寻找了,若是找到他,而他还活着,那就证明朕的猜测没错。这世间,的确有长生之术,甚至是法术。当然,那白发老翁不是普通人,朕的人,大概率是找不到的。所以卫言,朕现在只能问你了。” 卫言沉默。 刘彻没有发怒,而是目光哀求地看着他道:“卫言啊,阿伊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是我大炎最优秀最漂亮的公主,朕把她嫁给你,以后她的封地也是你们子子孙孙的,朕对你,可是像家人一样啊。” 卫言继续沉默。 刘彻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道:“朕知晓,你与朕那孙子刘病已是好友,你替他几次喊冤,朕都知道。” 说到此,他眼圈发红,哽咽道:“其实太子那件事,朕也察觉到了,只是……哎……” 只是事已至此,怎么挽回呢? 卫言这才高深莫测地开口道:“陛下,有些事情,臣不能说。说了,必遭天谴,您应该明白的。” 此话一出,刘彻顿时目光一亮,连忙道:“朕知道,朕当然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但是,驸马你只需要……只需要……” “嘘,陛下万万不可说出来。” 卫言神情凝重,抬起头,看向了上面并不存在的天空,伸手虚空一爪,握紧手掌,递到了他的面前,道:“陛下,请把你的茶杯拿来,里面的茶水倒掉。” 刘彻愣了一下,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慌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全部倒在了地上,随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拳头下方。 卫言缓缓地松开五指,露出了一道缝隙,随即,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流出,快速落进了下面的茶杯里。 刘彻睁大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屏气凝神,连心跳都几乎停滞了。 很快,那淡黄色的液体,装了半茶杯。 卫言手掌全部打开,翻了过来,掌心竟然没有一丝的湿迹。 刘彻顿时激动道:“驸马,你果然……你果然……” 卫言端起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道:“陛下,这杯中东西,一年才有这么一点,喝了以后,可以强身健体,振奋精神,您试试。” 刘彻又惊又喜,慌忙接在手里。 这是,魏公公突然出现,伸出手道:“陛下,不可!这东西来历不明,必须要先找人试喝,老奴来帮陛下喝第一口。” “滚!” 刘彻顿时怒喝一声,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怒道:“一年才有这么一点,魏起,你敢跟朕抢这仙水?” 魏起慌忙跪下,磕头道:“陛下,此物来历不明,万万不可以圣体冒险啊。” 刘彻没有理他,迫不及待地把茶杯送到嘴边,立刻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喝完,这才冷哼道:“驸马岂会害朕?你这奴才,找打!” “咦,这味道……” 刘彻这才平常出味道,甜甜的,凉凉的,喝起来非常爽口,不过太少了。 他眯着眼睛,回味着口中味道,过了片刻,突然目光一亮,激动道:“驸马,朕突然感觉精神好多了,刚刚还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现在突然感到精神饱满,而且精力也很充足,感觉一点都不困乏了。这仙水果然妙啊,难怪一年才能产的这么一点,驸马诚不欺朕也!” 卫言恭敬道:“此物初喝,暂时只有很短的效果。陛下放心,每年臣得到这仙水,都会献给陛下饮用的。” 刘彻大喜道:“好!好!” 卫言看了一眼桌上的仙丹,道:“陛下,臣可否冒昧问一下,陛下吃了这仙丹后,可有什么很明显的效果?” 刘彻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叹了一口气,道:“朕吃了这仙丹,总感觉昏昏欲睡,有时候会头疼难忍,浑身都舒服,方士说这是正常效果,吃多了就好了。” 卫言目光一闪,道:“哪个方士所说?” 刘彻怔了一下,道:“赵地来的汪方士,这位汪方士在赵地的名气可是很大的。驸马问这……” 卫言又问道:“陛下,是谁介绍这位汪方士给您认识的?” 刘彻脸色微变,连忙道:“驸马,难道这汪方士……有问题?” 卫言神色凝重,指了指桌上的仙丹,道:“这仙丹有问题,那汪方士,自然也有问题。至于介绍他给陛下的人,就更有问题了。” 此话一出,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大声道:“陛下,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这小子是故意在诬蔑奴家和汪方士啊!” 卫言转头看去,眯起了眸子。 这人他认识,化成灰他都认识。 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这人杀掉那名伺候他的丫鬟,把他押进牢房的。 卫太子与卫皇后被杀,他也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的。 他就是那名与江充勾结,准备把关押在牢房里的刘病已和所有犯人斩尽杀绝的苏文! 刘彻看着他,脸色顿时一沉,喝道:“苏文!你好大胆,竟敢在外面偷听!” 苏文磕头如捣蒜,又惊又惧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只是刚好站在外面,怕陛下有什么吩咐,所以不敢远离,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这小子血口喷人,陛下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卫言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道:“苏文,你一口一个小子,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我乃长公主驸马,陛下钦此大炎第一驸马,连陛下都称呼我为驸马,你一个区区奴才,竟敢叫我小子!简直放肆!” 说罢,对着刘彻拱手道:“陛下,这奴才冒犯臣,也是冒犯长公主和您,请为臣做主!” 刘彻大怒道:“来人!给朕把这奴才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张嘴一百下!” 苏文一听,顿时魂飞天外,慌忙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两名护卫大步走了进来,直接把他架了出去。 很快,外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卫言眼中寒芒一闪。 这处罚并不致命,也不解气,更是没有报仇。 既然这奸恶小人自己送到他手里来了,他自然不会在心慈手软。 就先拿他开刀吧! 想到此,卫言伸手拿起桌上锦盒中那枚剩余仙丹,道:“陛下,臣想给您做个实验,让您亲眼看看,这仙丹到底是让人长生,还是让人短命,那苏文和汪方士到底是忠心,还是包藏祸心!” 此话一出,刘彻顿时脸色一变,慌忙颤抖着伸出手道:“快做,快做。”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1章 天子的哀求 试验其实很麻烦。 这种丹药,虽然对人体很毒。 但伤害是日积月累的,不可能一下子就有效果。 卫言为了达到目的,决定以假攻假。 他把锦盒中的丹药碾碎,放进了茶杯,倒了些清水和酒水,搅拌均匀后道“陛下,请魏公公拿一枚银针来。” 古人向来以银针验毒。 这当然不靠谱。 只要含硫的物体,银针插进去都会变色。 比如,鸡蛋。 卫言料定着丹药中含有丹砂,也就是硫化汞。 所以,他要用银针来试验。 魏公公随身带着银针,就是为了给陛下检验食物是否有毒,闻言立刻拿来了银针。 卫言接过银针,浸入茶杯,搅了搅,拿了起来。 那起初闪烁着银色光泽的银针,竟瞬间变成了黑色! “有毒!这……这……” 一旁的魏公公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大变,满脸惊恐之色。 这丹药竟然真的有毒! 陛下已经吃了很久了啊! 可他竟从未想过,用银针检验! 刘彻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至极。 卫言看着他道“陛下自从吃了这些长生丹以后,是否经常感到头晕恶心,失眠多梦,呕吐腹泻,有时候还会流鼻血?” 刘彻的脸色,更加惨白起来,又惊又怒道“的确如此。” 卫言叹了一口气,把银针还给了魏公公,道“陛下,这丹药,不能再吃了啊。这次的实验,其实并不太严谨。陛下若想看的清楚,那就找一只动物,或者,炼制这丹药的人,让他来每天服用,加重剂量,然后每天观察他的身体状况。这样一来,陛下就知臣所言非虚了。” “砰!” 刘彻颤抖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面孔瞬间变的极为狰狞,对着外面怒喝道“来人!把汪境和来自赵国的所有方士全部抓来,朕要亲自让他们尝尝他们炼制的丹药!” “是!” 门外侍卫,快步离开。 这时,外面苏文的惨叫声,刚刚停止。 刘彻大怒道“苏文大逆不道,再加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一下去,肯定会要人命的。 卫言可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连忙道“陛下,不能把苏文打死了。此人只是一个太监,却竟敢与赵国方士勾结,对陛下包藏祸心,肯定是有人指使,还有更多的同谋。臣建议把他暂时关押进牢房,严刑拷打,让他供出同谋,否则陛下这宫中,永不安宁。” 说着这话时,卫言竟不知觉地咬起了牙。 显然,对于这害死卫太子卫皇后的奸恶小人,他恨之入骨! 刘彻一听,立刻对着外面怒道“把那逆贼关进牢房,等候审查!” 卫言目光一闪,趁机道“陛下,这苏文在宫中多年,肯定与许多人有旧交,若要随便派一个人去审查,只怕查不出什么。臣提议,让廷尉右监丙吉亲自审查。丙吉大人向来刚正不阿,定然会秉公办理。” “准!” 刘彻气的浑身发抖,对一旁的魏起道“传朕口谕,令廷尉右监丙吉彻查此次丹毒之案,所有党羽,一个也不能放过!” 魏公公领命,立刻亲自去传旨。 卫言眼中闪烁着寒芒,心头埋藏在深处的郁结之气,稍稍舒缓。 他决定到时候亲自出马,去会会那些曾经参与巫蛊之案的奸恶小人们,看一看他们那些被诬蔑和构陷的惊恐嘴脸! “驸马,朕这体内之毒,可有解?” 刘彻发完了怒,开始惊惧起来,一张苍老的脸,再也看不见了曾经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威严,满是惊怕和哀求。 人老了,都会怕死。 卫言心中清楚,这种中毒太久的情况,已经没法救了。 不过,他依旧安慰道“陛下不用担心,只要以后不再胡乱吃这些东西了,问题不大。陛下让人运来一些新鲜牛奶,每天多喝一些牛奶和蛋清,多多排泄,体内的毒素应该很快就可以排泄干净。” “好,好!” 刘彻连忙吩咐门外太监,去让人准备牛奶和蛋清,然后抓住了卫言的手,满脸感激道“驸马啊,朕是真的眼瞎啊,当初差点选了李平功做阿伊的驸马。现在看来,你才与阿伊最般配啊。” 卫言心中呵呵。 能救你命,能让你活下去的,自然是最好的。 对于天子的跪舔和讨好,卫言表现的很谦虚,道“臣曾经就是一介草民,若不是陛下,哪里能够取得到长公主。陛下之恩,臣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好!” 刘彻拍着他的手,满脸慈祥的笑容,道“以后多来宫中,陪朕说说话。朕老了,就喜欢跟你这样的年轻人在一起聊天啊。有活力,有思想,朕开心啊。” 卫言笑道“只要陛下不烦,臣一定经常来。” 刘彻哈哈大笑,道“不烦不烦,哪里会烦。驸马是我皇家的福星啊,阿伊能够跟着你,朕深感欣慰啊。” 继续跪舔。 卫言心头呵呵,怕一会儿鸡皮疙瘩掉一地,连忙道“陛下,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劳累,最好多休息。食物最好要吃清淡的,盐要少放。臣就不打扰您了。等那些方士的实验有了结果,陛下再通知臣就是。” 刘彻刚喝了红牛,亢奋劲儿渐渐退去,的确感到有些困乏了,点头道“好,驸马就先退下吧,朕的确要休息一会儿了。晚点儿朕会下一道谕旨,赐你随时可以来见朕的权利。关于这次的丹毒之案,你也可以参与帮忙。” “谢陛下!” 卫言躬身退去。 出了门,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心头豁然开朗。 刚走出未央宫,准备上马车时,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驸马,长公主有请。” 卫言叹了一口气,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书房中, 长公主一袭红裙,正坐在书案后看着从边境传来的书信。 卫言进来,躬身行礼道“见过殿下。” 刘伊抬起头,盯着他脸上的神色看了一会儿,方道“驸马昨晚去哪里了?” 卫言面不改色道“青楼。” 两旁女子护卫,皆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刘伊却并未生气,只是有些奇怪地道“既去了青楼,又与那么漂亮的青楼头牌共处一室,为何不做点什么呢?” 卫言一滞,没有吭声。 刘伊并未再多问,放下了手中书信,重新看着他道“我曾答应过小婵,她帮我完成任务后,我就会帮她报仇。我手里现在有两名证人,可以证明江充与苏文等人勾结,可以都送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卫言目光一亮,拱手道“殿下请说。” 刘伊盯着他的眼睛道“成亲后,你立刻出发,去我封地。或者,跟我去边境。”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2章 沉冤昭雪 三天后。 宫里传来消息。 试毒的狗,七窍流血,哀嚎而死。 那位汪方士,也中毒而亡。 刘彻太迫切地想要知道效果。 所以直接把那些丹药,给他们当饭吃。 那么多水银和铅灌下去,能不死吗? 看到结果,刘彻是彻底相信了卫言的话,惊怒之下,把汪方士和那些装神弄鬼的方士,全部诛杀。 至于关押在牢房中的苏文,自然也是难逃一死。 不过丙吉正在审查,准备以他为突破口,查出更多的人。 所以,他暂时还可以多活几天。 那些与他有牵连的人,则吓的心惊胆寒,开始狗急跳墙自救。 以江充为首的团伙,再次以构陷卫太子的方法构陷主审官丙吉,污蔑他家中藏有木偶,诅咒陛下。 同时,开始派出死士,暗杀丙吉和卫言。 在长公主的保护下,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但是,巫蛊之术,却让刘彻再次犹疑起来。 他始终还是相信这种古老的巫术,正准备派遣江充彻查时,卫言带着丙吉,主动进宫了。 他拿出两个木偶,木偶上面写着他和丙吉的名字,道“陛下,如果您相信这巫蛊之术是真的,那么,请看看臣与丙吉大人,是否会死。” 刘彻不忍拿他做实验,道“驸马,朕相信你,但这巫蛊之术,自古就有,流传至今,总有它的道理。” 卫言毫不客气地道“它的道理便是以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欺骗愚昧无知的人。陛下,请允许我与丙吉大人亲身为您解答。” 刘彻见他坚持,只得应允。 卫言和丙吉在宫中住下,由侍卫日夜把守。 木偶埋在他们的床下,让侍卫每日诅咒。 五天后,两人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哪怕一丝的疾病都没有。 这时,丙吉又让人拿来了许多卷宗,都是京都百姓和大臣间互相诬告的巫蛊之案。 丙吉又让人押来了证人。 各种证据都表明,所有以巫蛊之术告发别人的人,大多都是在诬蔑。 看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嫉妒别人的妻子漂亮。 兄弟间竞争家产。 同行间竞争生意。 甚至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心有怀恨。 皆以巫蛊之术告发。 因为巫蛊之案的发生,官府对其非常重视,只要被告发者,皆被抓了起来,严刑拷打,逼迫认罪。 在丙吉的重新审查下,那些被屈打成招的犯人,皆沉冤昭雪。 这一卷卷案宗,皆说明了巫蛊之术的荒唐和黑暗。 所谓的巫蛊之术,以木偶咒人,完全就是虚假骗人的把戏,根本就不足以定罪任何人。 哪怕真有人以这种方法咒人,也没有任何效果。 “陛下,就像我们在吃饭,在写字,在看书时,指着身边的东西诅咒别人,您觉得,这样真会让人疾病缠身,甚至死亡吗?” 卫言问道。 “哪怕是木偶上带血,写着名字,也不过是故意唬人的把戏,完全是那些小人利用人们对鬼神的敬畏之心,故意害人的。” 刘彻僵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江充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跪地磕头,大声道“陛下,鬼神在上,他们亵渎鬼神,不敬巫术,会遭到报应的啊!” 卫言突然对他喝道“即便有鬼神,遭到报应的也是你!你与卫太子素有间隙,怕他登基后报复于你,于是你趁陛下久病不愈,故意拿巫蛊之术说事,最后与苏文韩说等人勾结,故意把木偶埋在东宫之中,构陷太子!你为一己之私,害死皇子与皇后,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受牵连着,令京都血流成河,令陛下父子相残,令我大炎损失了一位德才兼备的太子!老天不会放过你!鬼神亦不会放过你!” 卫言这段话,满含愤恨,掷地有声,就连一旁的丙吉,也握紧了拳头,满腔怒火。 刘彻全身颤抖,脸色苍白,咬着牙道“江充,驸马可说,是也不是?” “砰!砰!砰!” 江充惊恐绝伦,拼命磕头,哭着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你冤枉吗?” 卫言大声道,举起袖子,里面突然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和痛哭流涕的说话声“是江充……是江充让我们在东宫埋木偶的……是江充怕太子登基后找他算账,所以才找我们一起构陷太子的……饶命啊……饶命啊……” 是苏文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江充,顿时瞪大眼睛,惊骇绝伦。 卫言举着袖子,满脸阴沉地盯着他道“苏文已在狱中自杀,他的鬼魂无法投胎转世,因为他与你一起构陷太子,试图毒杀陛下,害死数受到巫蛊之案牵连的无辜人,罪孽深重,永世不得超生!他将堕入十八层地狱,日日夜夜受火刑之苦!所以,他在忏悔!他在苦苦哀求,哀求那冤死的太子和皇后,哀求那些被他害死的数万无辜生命,求他们原谅他!” “江充!你的罪孽比他重百倍,死后将会受到比他还要痛苦的折磨!你先害死了赵国国君父子,现在又害死了太子与皇后,你还不认罪吗?” 最后一声大喝,江充顿时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吓的屎尿齐流,面无人色。 “江充!你还不认罪吗?你也要像我一样永世不得超生吗?” 卫言的袖袍中,竟然再次传来苏文尖锐凄厉的声音。 江充顿时惊恐尖叫,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哭着大叫道“认罪,我认罪……” 台上刘彻,同样面无人色,浑身颤抖,突然满脸泪水地道“据儿,据儿啊,父皇错怪你了,错怪你了啊……” 这时,卫言袖袍一抖,里面再无声息。 一旁丙吉,看的瞠目结舌。 苏文明明还关在牢狱中,虽然被严刑拷打,奄奄一息,可是根本就没有死啊,怎么会自杀呢? 而他的魂魄,为何又会在这袖子里呢? 丙吉的世界观,彻底受到了颠覆。 卫言胸膛剧烈起伏着,埋藏在里面的恨意和怒气,终于全部发泄出来。 既然你们信鬼神,那么,我就用鬼神来结案! 这是令大炎帝国所有人都铭记的一天。 卫太子被平反。 江充苏文韩说等人,被满门抄斩! 京都之中,再次血流成河。 所有曾经参与构陷和攻打太子的人,都被一一诛杀。 天子修建思子宫,登楼忏悔,大赦天下。 长公主驸马卫言,因功被封为关内侯,成为大炎帝国最年轻最受宠的天子近臣。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3章 边关告急 长公主大婚。 喜帖已快马加鞭送出。 除了邀请各个诸侯国以外,还着重邀请了西域各国。 为了抗击匈奴,大炎一直着力与西域各国交好。 西域各国,大都反复无常。 为了各自利益,常与大炎虚与委蛇,今天站队大炎,明天站队匈奴。 这次长公主大婚,刚好是一个机会。 刘彻准备邀请他们来京都,让他们好好看看大炎的繁华与实力。 不说让他们彻底投靠大炎,至少让他们在大炎抗击匈奴时,不背后插刀。 所以这次大婚,有着非常重要的政治意义。 不过使者一去一回,即便快马加鞭,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 而西域各国来使,想要到达大炎京都,需要的时间自然会更长。 武帝经过考虑,与大臣探讨之后,决定把婚期推迟,定在三个月以后。 卫言自然是无所谓的。 越晚越好。 至少不用那么快就失去自由。 而长公主刘伊,却是心急如麻,每日看着边境送来的书信和墙上的地图。 二十余天后。 边境突然传来急报。 李广利率领五万大军驰援楼兰国,中途突然受到匈奴伏击,不仅没能为楼兰国解围,还损失惨重。 五万大军,只带回来了一万多。 楼兰国眼见大炎军队惨败,立刻毫不犹豫地投降了匈奴,重新与匈奴结盟。 于是,大炎驻扎在玉门关的军队,为了安全,不得不放弃据点,退回到了关内。 而其他在西域各国的少量军队和使者,皆被楼兰国和匈奴从中间截断,彻底失去了联系。 消息传来京都,朝野震动! 武帝大怒,在后宫对李夫人破口大骂,先是贬谪了李广利兄长,又把李家众人叫来大骂一顿。 李广利被剥夺侯位,依旧待在边境,防守边关,戴罪立功。 这个时候,武帝方想起长公主来。 自从卫青去世后,大炎就再也没有能征善战的男儿了,这几年若不是长公主在边关经营征战,只怕大炎原先得到的战果,早已被消耗殆尽。 匈奴似乎知晓大炎无人,近年来越来越猖狂,不仅蹂躏西域与大炎交好的各国,还时常侵扰大炎边境城镇。 武帝前期对匈奴的压制,早已不复存在。 这个时候,急需要几场大的胜利,来掐灭匈奴越来越嚣张的气焰。 而武帝能想到的将领,竟只有身为女子的长公主了。 偌大的大炎帝国,竟无男儿可用! 何其哀哉! 未央宫。 御书房。 刘彻看着手中边关书信,正在愁眉不展时,外面内侍通报“陛下,长公主在门外求见。” 刘彻回过神来,连忙道“快让阿伊进来。” 长公主今日没有再穿那身红色长袍,竟穿上了自己的银色盔甲,腰间别着剑,高挑冷酷,英姿飒爽。 刘彻见她这身打扮,愣了一下,方道“阿伊,你这是……” 刘伊站在下面,拱手道“陛下,边关告急,请允许臣即刻离京,赶往边关!” 刘彻眉头皱了一下,摆手道“不可,不可。三个月后,你就要大婚,邀请各国的请柬已快马加鞭发出,我大炎岂能失信于人。” 刘伊铿锵有力地道“婚事岂能与国事相比?边关告急,楼兰叛变,匈奴愈加嚣张,我大炎若是再不给予有力还击,只怕西域那些依附我国的各国,皆心头失望惊惧,惶恐不安。若他们一同抛弃我大炎,与匈奴结盟,我大炎之前努力,将会功亏一篑!陛下,还请决断!” 刘彻握紧拳头,猛然砸在了桌子上,脸色阴沉道“那李广利竟如此废物,五年大军对匈奴两万大军,竟然被杀的大败而回,实在该死!若不是边关还需要他,朕定要斩了他的脑袋!” 刘伊沉默了一下,道“步兵本就不是骑兵对手,匈奴那两万大军,皆是骑兵精兵。李将军又太过大意,派出的斥候和前锋都失去联络,竟然不听军中将领劝阻,一意孤行,依旧率兵急行,想要以数量碾压,方有此败。” “废物!废物!” 刘彻怒不可遏,一连骂了几遍,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脑袋发晕,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差点眩晕了过去。 他粗重地喘息了几声,方脸色难看地长叹一声,道“若是大将军在,也不至如此啊。” 能被武帝称为大将军的,自然是卫青了。 刘伊低头道“陛下,请让臣去边关吧。” 刘彻抚着脑袋,闭上了眼睛,满脸苦涩地自嘲道“朕这堂堂大炎,就没有一个可用的男儿了吗?” 这时,外面内侍再次通报“陛下,李小将军在外面求见。” 李小将军,自然就是李广利的长子李平功了。 刘彻睁开眼来,满脸怒色道“他来做什么?是要来给他那废物父亲说情的吗?” 刘伊目光一闪,道“只怕他是来请求陛下,让他率军出关,为他父亲戴罪立功的。” 刘彻脸色变幻了一下,方对外面道“让他进来。” 李平功快步进来,先拜了上面,又拜见了长公主,这才拱手低头道“陛下,臣李平功愿意率军出关,为父亲戴罪立功。” 刘彻怒道“胡闹!你向来只是跟在你父亲军中,从未有过单独率军作战的经验,你哪里来的胆量,想要率军出关,为你父亲戴罪立功?” 李平功单膝跪地道“陛下,请给臣一次机会。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是失败,愿自刎谢罪!” 刘彻目光阴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看向了长公主道“阿伊,你觉得呢?” 刘伊低头道“陛下决定就是。” 她眸中露出了一抹怒火。 看来那位李夫人并未消停,又在陛下面前说什么了。 显然,陛下心中早有决定,她再多说也是无益。 刘彻冷哼一声,盯着下面的李平功道“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朕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次你失败,可别怪朕对你无情!” 李平功道“谢陛下!臣定竭尽全力,为我大炎一雪前耻!” 刘伊躬身退去。 出了宫。 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心中愈加抑郁。 她回宫换了身衣服,上了马车,想了想,方对外面吩咐道“去画府。”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4章 莫欺少年穷! 画府。 小院中,卫言正躺在椅子上,看着丙吉誊写的《西游记》。 听说前面几节一共誊写了一百多卷,卖的非常不错。 看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卫言愈发觉得造纸术和印刷术的重要性了。 画儿站在后面,帮他捏着肩膀,看着他手里的书,满脸崇拜的小表情。 卫言想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问道“画儿,像你这样的女孩,喜欢看那种男女情爱的书吗?” 他心中酝酿着下本书,到底是《红楼梦》,还是《金瓶梅》。 画儿脸蛋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人家不识字呢。” 卫言道“我可没问你识不识字,我问你的是,你喜欢看男女情爱的书吗?” 画儿苦恼道“可是公子,奴婢不识字,怎么看呢?” 卫言抚着额头。 好吧,对牛弹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那就用行动来表示吧。 卫言一伸手,直接把她扯进了怀里,抱着她,“吧唧”亲了一口她的小嘴,道“那你喜欢这样吗?” 画儿“嘤咛”一声,缩在他的怀里,捂着小脸,羞的满脸通红。 虽然夜晚在床上时,她有时候会主动,但这是白天啊,好羞人的呢。 “快说,喜不喜欢?” 卫言直接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咬着她的耳朵道。 画儿顿时全身酥软,嘴里求饶,羞的没脸见人了。 卫言见小丫头娇俏可人,正要更进一步时,小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驸马好兴致。” 卫言顿时手一僵,脸一变,心一跳,抬头看去,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能是她是吧? 但的确是她。 长公主刘仪一袭红裙,出现在门口,正眯着眸子,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 卫言慌忙把怀里的画儿扶了起来,从椅子上起身,立刻躬身行礼,无比尴尬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旁边满脸羞红的画儿,顿时惊呆了,吓坏了。 这位就是长公主吗? 好漂亮,好……好可怕啊。 画儿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心头惊慌害怕,颤声道“奴婢……奴婢拜见长公主。” 完了,长公主看到公子与她亲热,会不会心头恼恨,要杀掉她呢? “免礼。” 刘伊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然后走过来,在卫言刚刚坐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卫言道“这小丫鬟长的倒是挺俏丽水嫩,你眼光不错。” 卫言低着头,不敢吭声。 旁边的画儿依旧跪在地上颤抖,小脸煞白,不敢起来。 这位长公主的气场太强大了,哪怕没有发怒,只要看着你,便能让你浑身紧张害怕,犹如千斤压身。 而且小院里,还站着十几名身穿铠甲,腰挂刀剑,目光冷冽的女子护卫。 刘伊又盯着跪在地上的画儿看了几眼,道“何时破的身?第一次,是给了卫言吗?” 画儿瑟瑟发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卫言替她回答道“前几日刚与她同房,第一次自然是给了我。殿下,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成为您的驸马,所以,希望殿下不要怪罪画儿。” 刘伊看着他道“你喜欢这小丫鬟吗?” 卫言心念急转。 若是说喜欢,这位会不会醋意大发,感觉很没面子,直接让人把画儿拖出去斩了呢? 若是说不喜欢,不仅伤了画儿的心,也会良心不安。 想了一下,他还是道“喜欢。” 又道“殿下,画儿并非只是我的丫鬟,我把她当做亲人一样对待,虽然我现在已是您的驸马,但我与殿下并未任何感情,殿下自己之前也说过。所以,希望殿下不要伤害画儿。” 画儿跪在地上,虽然惊惧,却感动的眼泪汪汪。 刘伊却是冷笑一声,道“驸马,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冷血无情吗?” 卫言不敢吭声。 皇家人,不都是这样吗? 刘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道“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你既然喜欢她,到时候成亲时,带着她一起就是了。如果你还有其他喜欢的女子的话,像那位清月楼的姑娘,刘病已的妹妹,都可以带着。我早就说过,这些事情,我不会在乎,甚至还会帮你。只要你记住我跟你的约法三章就是了。” 卫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连忙道“谢殿下。” 说罢,连忙把跪在地上的画儿扶了起来,低声道“你先进屋去。” 未来媳妇的气场太强大,眼神太犀利,这丫头可承受不起。 画儿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进了屋。 刘伊盯着她那娇小纤柔的背影看了几眼,方看着卫言道“你喜欢这种娇小玲珑的?” 卫言知道,这个问题可不能胡乱回答。 眼前这位未来媳妇,可是高挑美艳型的。 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卫言低头沉默,心里却在暗暗道都喜欢。 刘伊见他不回答,也没有生气,道“我封国的宫里,有许多这种类型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你若是喜欢,都赐给你。” 十一二岁? 你当我是禽兽? 卫言立刻拒绝道“谢殿下,我不需要。” 刘伊目光清冷地看着他道“不管你需不需要,待我们成亲后,你必须去我封国。” 上次的谈话,她给了卫言两个选择。 一个跟她去边境,一个去她的封国。 卫言仔细思考了一下,选择的是去她的封国。 毕竟那里离她远点,还是可以拥有一些自由的。 卫言低头道“殿下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殿下,就一定会去的。” 刘伊看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为你好。伴君如伴虎,现在你虽然受宠,经常被陛下叫进宫中聊天,但这种日子,并不能一直。” 卫言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如此年轻,便受到陛下恩宠,必然会有许多眼红的人。 而且陛下年老昏聩,极容易受到后宫那位李夫人和其他小人的蛊惑。 还有,陛下已经病入膏肓。 到时候京都可不会太平。 所以他才答应了这位未来媳妇,去她的封地避难。 做一个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逍遥驸马,想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刘伊又道“卫太子已经平反,但陛下并未松口,让刘病已兄妹恢复皇室宗籍,你可知为何?” 卫言正想替刘病已问这件事,道“请殿下解惑。” 刘伊眯了眯眸子,看着他道“因为你。” “我?” 卫言满脸愕然。 刘伊沉声道“因为陛下觉得你神秘莫测,有着许多神奇的本领,而且,你还是我的驸马,拥有一支精良的军队。你与刘病已交好,曾经不止一次冒着杀头的危险为他伸冤。所以,陛下觉得你拥有可以颠覆他继承人皇位的能力,以及理由。若是让刘病已恢复皇籍,他会心中不安,毕竟刘病已的全家,是被他冤枉害死。刘病已若是登基,会怎么对待他死后的名声呢?” 说到此,长公主神情严肃道“卫言,所以,我让你尽快离开。你以为你现在在陛下面前很受宠对吗?其实,你已经有杀身之祸。不单单是你,刘病已兄妹,也很危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作聪明的后果。” 卫言心头剧震。 想想还真是如此。 武帝后期的冷血残暴,残酷无情,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让儿子继位,杀掉他的母亲,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以及妻妾,杀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从现在开始,离刘病已远点。若是你喜欢他那两个妹妹,立刻收了,到时候把她们带走就是了。” 刘伊目光深深地看着他道“刘病已的命运早已注定,谁也改变不了。不是被杀,就是被囚禁至死。哪怕是新皇登基,也容不下他,毕竟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即便卫太子平反了,他也一辈子别想出头。所以,你好自为之。” 这样的话,卫言就不爱听了。 卫言第一次在她面前反驳道“殿下,你可听说过一句话?” 刘伊道“什么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卫言掷地有声地道。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刘病已的将来,将会令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5章 与长公主的晚餐 一直到傍晚。 长公主依旧坐在小院,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卫言看出来了。 今天的长公主,心情很不好。 虽然她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绪,但是她的话里,却充满了令人忐忑的火药味。 卫言不敢招惹她,只得唯唯诺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看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卫言想要赶人,又不好开口,只得道“殿下,我肚子有些饿了,不如下次再……” “刚好,我肚子也饿了。” 结果不待他说完,长公主便道“我派人去取食材,你就在这里给我做饭。红烧肉,红烧鲫鱼,鲫鱼汤,再来几根香肠,其他的菜,你自己看着办。” 卫言“……” 很快,一篮一篮的菜拎了回来。 卫言无奈,只得让画儿打下手,开始烧菜做饭。 长公主斜躺在小院的摇椅上,侧过脸看着正在忙着杀鱼的他道“需要我帮忙吗?” 卫言扬了扬手里的鱼,道“殿下会杀鱼吗?” 长公主淡淡地看了那鱼一眼,道“不会。” 卫言又指了指旁边的青菜,道“那殿下会摘菜吗?” 长公主道“也不会。” 卫言无语道“那殿下会干嘛?” “会吃。” 长公主一脸认真地道。 卫言懒得再理她,拿着鱼,进了厨房。 红烧肉需要的时间比较长,最先在锅里煮着。 其他菜就简单多了。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招待自己未来的媳妇,卫言决定多烧几个菜。 糖醋里脊,红烧排骨,小炒牛肉,宫保鸡丁。 嗯,都是下饭的好菜。 填柴烧火的画儿,闻到锅里飘来的诱人香味,口水直流,小声嘀咕道“长公主能嫁给公子,真是好福气呢。” 卫言恬不知耻地道“我也觉得。” 待一盘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陆续摆上小院的桌上后,长公主已经毫不客气地吃起来了。 每盘菜卫言都留了一些在厨房。 当最后一盘菜端上石桌后,卫言道“殿下,菜都上齐了,味道如何?” 长公主尝完最后一盘菜,转过头看着他道“卫言,我后悔了。我不想让你去我的封国,跟我去边境吧。” 卫言神色一僵,连忙道“殿下,做人要讲诚信,你答应我的,让我去你封国。” 长公主低头夹了一片香味浓郁的牛肉,道“夫妻之间,不需要讲诚信的。” 说完,把牛肉送进了嘴里,抬头看着他道“卫言,不想跟在我身边吗?” 当然不想。 卫言心头暗暗道,嘴里却道“殿下,你让我偶尔做顿饭可以,但要是让我天天做,我肯定会疯掉的。” 长公主看着他道“为自己的妻子做饭,不是应该的吗?” 卫言嘴角一抽,没敢再吭声。 这个时代,明明是妻子为丈夫做饭好不好?夫妻之间,哪有男人下厨做饭的? 君子远庖厨啊! 更何况,他们是夫妻吗?是吗??? 根本就不是好吧! “咕……” 卫言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他是真饿了。 “殿下,我也该吃饭了,您慢慢吃。” 卫言决定溜之大吉。 正要去厨房与画儿一起吃饭,长公主突然道“你去哪儿?不是要吃饭吗?坐下吃啊。” 卫言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她。 可以吗? 他还从未想过,能与她坐在一起吃饭呢。 是他心里太卑微了吗? 当然不是。 是这个时代的错。 “坐下吧。” 长公主把自己的筷子递给了他。 这时,一旁侍立的夜一,立刻去厨房取了另一双碗筷,恭敬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卫言呆了呆,方接过她用过的筷子,有些忐忑道“殿下,要不,我就站着吃吧。” 没办法,这位的气场太强大,他怕啊。 长公主拍了拍旁边的座位,道“坐下吧,任何话,我希望我只说一次,你就能听懂。” 卫言不敢再犹豫,立刻坐下。 长公主把自己用过的碗,放在了他的面前,转头盯着他道“驸马,你看起来很怕我,对吗?可是你在陛下的面前,也没有这么胆小啊?” 卫言被她近距离盯着,心头有些发虚,低头看着碗里她落下的红油,老实地答道“殿下比陛下聪明,我可以忽悠陛下,但很难忽悠殿下你。陛下为了长生,对我抱有幻想,暂时肯定不会杀我。但殿下就不一样了,我要是冒犯了您,您有一万种方法弄我。所以我怕。” 这是实话。 当然,也有一种气势上的碾压和惧怕。 这位在边境可是杀过人的,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个。 至于那位皇帝,他杀的人更多,但他现在老了,怕死了,已经没有当年的气势了。 最关键的是,他信鬼神,信长生。 这样的人,自然很好忽悠。 “你胆子倒是大,这些都敢说。” 长公主盯着他,过了片刻,忽然又道“那驸马以后会忽悠我吗?” 卫言连忙道“不敢。” 长公主眯了眯眸子,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心里在说,我即便忽悠你,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卫言惊讶地看着她,顿了顿,连忙道“殿下,我可以发誓!” 长公主淡淡一笑,道“发誓?天打雷劈,还是千刀万剐?你不会相信这些誓言的,我也不会。” 卫言暗暗惊叹这位的超前思想和智慧,只得道“殿下,那您要怎样?” 长公主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绕肉,放进了他的碗里,道“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不紧张才怪! 您这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像是随口问问吗? 卫言心头嘀咕了一句,低头吃肉,暗暗决定,以后定要离她远点,死也不要去边境。 天很快黑了。 一轮月牙,升上枝梢。 护卫点起了灯笼,小院被照亮。 卫言转头偷看了一眼,长公主已经吃饱,正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又过了半个时辰。 桌上的菜早已经凉了。 卫言实在没法在这种氛围中多待,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长公主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这是在赶我走?” 卫言低头道“不敢。只是在提醒殿下,该回去休息了。” 长公主站起身,向着四周看了一眼,道“你这里挺大,我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说着,又看着他道“不打扰你和你家小丫鬟亲热吧?” 卫言神色一僵,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长公主却是忽地一笑,摆了摆手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该回宫了。在没有成亲之前,我可不能在你这里过夜。” 卫言连忙躬身恭送道“殿下慢走。” 长公主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看着他道“驸马,到时候成亲时,会有各国贵宾来贺,可能刁难你,我相信你可以应对。不过,在洞房时,你要小心。” 说罢,快步离开。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6章 大婚前夜 一个月后。 边关传来消息,朝野再次震动。 李平功率领三万骑兵出关,奔赴楼兰,结果楼兰诈降,与匈奴里应外合,三万骑兵皆被屠杀。 就连李平功本人,也做了俘虏。 武帝听闻消息,又惊又怒,直接把最宠爱的李夫人打进了冷宫,撤了李家人在京都所有的官职。 李广利在边关上书,希望再次率兵去征战匈奴,救回儿子。 武帝大怒,直接命人夺了他的军权,让人把他抓了回来,准备重重处罚。 此时,距离卫言与长公主成婚,仅有一个月。 各诸侯国的宾客都已陆续进京,西域各国的宾客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武帝只得下令,让边关守将死守,不得再主动出击。 一连吃了两场败仗,连将军都被人俘虏了,这次的大炎帝国,算是丢脸丢大了。 长公主刘伊,再次入未央宫面见武帝。 具体谈论什么,谁都不知道。 两天后,一辆马车在数千军队的护送下出了京都,向着玉门关的方向疾驰而去。 卫言最近总是被武帝召进宫聊天。 除了聊他写的《西游记》以外,就是问他小时候在山中见到那位白发老翁的事情。 具体每一个细节,武帝都想知道。 卫言依照脑中知识,胡编乱造,没有任何顾虑。 反正这些东西也查不到。 既是神仙的东西,凡人又怎么可能查得到呢? 武帝派出的人,在卫言老家的山上寻找了数月,几乎刨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什么白发老翁。 倒是发现了许多没饭吃,遁入山林的白发百姓。 此时,全国各地开始爆发农民起义。 虽然规模不是太大,但武帝的心情非常糟糕。 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断的穷兵黩武,连年征战,使得大炎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文景时期积累的财富与国力,早已消耗殆尽。 大炎政权,面临崩溃的境地。 随着一份份急报从全国各地传来,看着接连不断爆发的农民暴乱和到处饿死的百姓,武帝终于下令,休养生息,减税免税,不再征战。 但匈奴却不会善罢甘休。 面对着大炎的退让,匈奴更加肆无忌惮,开始抢掠边境,拉拢西域各个与大炎交好的国家。 大炎如今已自身难保,又被楼兰切断通往西域各国的道路,无法派出大军出击,只能派出使者,去往西域各国安抚和游说。 长公主与卫言的婚期,很快来临。 诸侯国和西域各国宾客,都齐聚京都。 整个京都,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繁华和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至于其他地方的悲凉,无人知晓。 婚期前夜,卫言住进了宫中。 试穿了明日成婚时的大红喜袍,被刘婵按着说教了各种繁琐的规矩。 画儿,刘病已兄妹都来到宫中住下。 长公主大婚,可不是普通人家娶媳妇,第二天不必从自家出发去迎娶新娘,直接在宫中进行。 长公主属于下嫁,卫言属于高攀。 明日一早,长公主的人会过来接他们,去往长公主住着的宫中,举行婚事。 这几日,卫言各种忙碌。 除了准备成婚时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外,还要学习各种规矩,还有与来到京都的各种皇亲国戚提前认识。 每天都有人邀请吃饭。 那些来自各个诸侯国的皇亲国戚,大多都巴结讨好他,自然不是因为他才华出众的关系,而是因为长公主。 长公主如今的权势,没有人敢小觑。 看着那些诸侯国的国主和太子一个个满脸热情真挚的笑容,卫言心里其实是很愧疚的。 当推恩令施行的时候,相信这些诸侯王和太子们,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 不过看起来,推恩令还在酝酿之中,并没有那么快施行。 如今国内爆发了各种农民暴乱,边关又有匈奴虎视眈眈,武帝现在急需要各个诸侯国帮忙,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强行颁布推恩令。 等刘婵再次叮嘱了一遍明日成亲时的各种规矩后,已是半夜丑时。 卫言哈欠连天。 正要回屋睡觉时,刘解忧又跑过来了。 这俏萝莉看着不仅不伤心,还非常兴奋,得意洋洋地道“从明天开始,我就是驸马爷的贴身小丫鬟了呢。” 卫言答应刘病已把这对姐妹收在身边,所以明天他与长公主成亲后,这对姐妹也会跟他一起搬进长公主府中的。 到时候去长公主封地,自然也要带上她们。 卫言深知武帝命不久矣,在最后关头,肯定会做出许多令人难以意料的事情来。 就像为了立太子,杀死太子的母亲一样。 所以,在成亲后,卫言决定听从长公主的建议,尽快找个理由,离开京都,免得刚成亲,就成为了刀下亡魂。 卫言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把俏萝莉赶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白裙,纤弱素净,竟是许久不见的刘子君。 看到这女孩的一瞬间,卫言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下意识地看向了她的身后。 但是,她的身后并没有任何人。 那位洛美人儿,竟然不在。 “卫公子,好久不久。” 刘子君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长公主的驸马。” 这女孩的身体和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不过看着依旧是一副纤纤弱弱,弱不禁风的模样。 按照辈分来讲,长公主比她大了两辈。 卫言早已从刘婵那里得知了她的身份,闻言一笑,道“子君姑娘,你不该叫我卫公子的,你应该叫我姑爷。” 刘子君愣了一下,却是掩嘴一笑,道“长公主的确比我大两辈,可是她一直都让我叫她姐姐的,卫公子若是想让我叫你姑爷,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长公主不愿意呢。” “这样啊,那算了。” 卫言不再开玩笑,很认真地问道“那位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冷美人呢?怎么不见了?” 刘子君目光闪了闪,笑道“怎么,卫公子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卫言尴尬一笑,道“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你那位护卫姐姐,怎么跟……跟长公主……” “跟长公主长的很像,对吗?” 刘子君问道。 卫言摇头道“不是很像,是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气势和气质不一样,感觉像一对双胞胎。” 一旁的刘婵忽然开口道“卫言,不要胡说!洛姑娘与长公主,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洛姑娘只不过是长公主母亲那边的远方亲戚而已。长的像,也只是巧合。” 卫言愣了一下,道“远方亲戚?这可是真是巧了,竟然长的那么像。” 不过这种巧合,还是有很多的。 卫言那个时代,哪怕没有沾亲带故的两个人,也有很多长的很像的。 所以听了刘婵的话,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 “好了,你也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到时候还要去跪拜祭祀,估计明天一天你都没法休息,快去睡觉吧。” 刘婵也打了哈欠,把他推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刘婵与刘子君对视了一眼,然后拉着她离开,走到没人的地方后,方低声道“明天非常重要,她不会突然反悔吧?” 刘子君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放心吧。为了殿下,她连性命都可以舍弃,更何况,这件事是她亲口答应殿下的。” 刘婵叹了一口气,道“希望明天的婚事能够圆满完成,那么多宾客看着啊。”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7章 洞房 天刚亮。 整个京都,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宫外架起了高台,举办着各种精彩的节目,吸引了全城的百姓前来观看。 宫内,来自各国的宾客,早早来到举办婚事的宫殿,相互寒暄。 卫言一大早便被人叫起来,穿戴整齐,骑着披着红花的高头大马,带着人去接长公主。 刘病已兄妹和画儿都跟着。 刘婵牵着马,自愿当起了仆人。 来到长公主的寝宫,长公主早已穿上大红喜袍,盖上了红盖头,在房间里等着。 卫言进了房间,丝毫不敢大意,躬身恭敬地道“殿下,我来接您了。” 两名穿着红裙的侍女一左一右地扶着长公主站起,走向了门外。 门外早已停着一顶装饰奢华的轿子。 长公主被扶进了轿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卫言再次骑上马,带着新娘和众人,去了刘彻专门准备的成婚大殿。 那里早已聚满了客人。 到达宫殿门口后,轿子落在了地上。 刘婵把卫言扶下马,低声提醒道“过去单膝跪地,掀开帘子,把两只手扶着长公主的左手,把长公主请出来。” 卫言连忙过去照做,向着长公主伸出了双手,却不敢主动去扶。 正犹豫着时,被遮住脸颊和眼睛的长公主,像是看得见似的,伸出纤纤玉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一股冰凉与滑腻传来。 卫言心头一荡,连忙用两只手握紧,站了起来,躬身道“殿下请。” 长公主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卫言扶着她,慢慢向前走去,进了宫,踩着红毯,走向了天子和宾客。 一番礼节后,刘彻带着他们前往宗庙祭拜。 等所有程序都走下来后,已经到了中午。 回到宫中,在宾客的见证下,开始成亲最重要的环节,跪拜天地父母。 卫言和长公主都没有父母,拜完天地后,拜刘彻。 然后夫妻互拜,互相剪下一缕头发,一起放入红色荷包里,算是行了结发礼,成了真正的夫妻。 众宾客欢呼。 卫言扶着长公主,一步一步行走,回到了她的寝宫。 把长公主送入房间后,他又返回,端着酒壶,为那些来自西域各国和各个诸侯国的宾客敬酒。 卫言不胜酒力,很快醉了。 西域各国宾客,早已听闻他才华横溢,拉着他让他吟诗作词助兴。 其他宾客,也跟着起哄。 卫言没法推辞,只得借着酒意,把李白先生的《将进酒》念了出来,顿时引得各种惊叹。 刘彻也感到面上有光,笑着敬酒。 可能是知晓大炎现在尴尬的近况和武帝的脾气,这些来自西域各国的宾客,并未再为难他,喝酒聊天,不讲国事。 一直持续到了夜晚,刘彻方吩咐卫言回去洞房。 刘婵和刘解忧过去搀扶醉醺醺的卫言时,乌孙国的王子突然盯着娇小可人的刘解忧双眼放光,喜道“这等娇嫩可人小美人儿,可是驸马的侍女?” 卫言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这才猛然想起,历史上的刘解忧,被当做礼物远嫁到了乌孙国。 乌孙国王子突然站起来,满脸堆笑地拱手道“驸马,在下对你这侍女非常喜爱,希望驸马可以割爱,把她送给我。” 这个时代,互送侍女丫鬟甚至是小妾,都非常常见的。 更何况,对方是乌孙国的王子,此次大婚最重要的宾客之一,只是讨要个小丫鬟而已,并无任何失礼之处。 坐在上面的刘彻,笑道“驸马,王子在跟你说话呢,快把你那侍女送给王子。” 刘解忧脸色发白,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卫言突然看着这名乌孙国的王子,很有礼貌地道“素问王子文武双全,拳脚功夫更是厉害。不如咱们来比试一场,为大家助助兴。若是王子赢了,这侍女我便送给你,如何?” 旁边其他宾客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连拍手道“好!好!比试比试!” 乌孙国王子身材魁梧,又见他醉醺醺的,自然不惧,立刻从桌上跳了出来,卷起袖子哈哈大笑道“好!既然驸马有此雅兴,我便陪你玩玩。” 台上的刘彻,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 四周宾客,皆在起哄。 卫言把刘彻和刘解忧推开后,便向着乌孙国王子走了上去,道“王子殿下,您可要小心了。若是不小心伤了您,您千万不要怪罪才是。” 乌孙王子哈哈大笑,道“驸马可不要说大话,像你这种身板,在我乌孙国,只怕连小孩都打不赢,哈哈哈哈……” 卫言停在他的面前,道“既然王子如此自信,不如让我先出手,打你一拳试试,敢不敢?” 乌孙王子立刻站稳马步,轻蔑笑道“有何不敢!驸马尽管来,不用客气,你若是能打退我一步,就算你赢!” “好!” 卫言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走上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乌孙王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驸马这拳头,比棉花还要软啊,哈哈哈哈……啊!” 话刚说完,他突然全身一震,随即开始剧烈乱颤,张大嘴巴,翻着白眼,嘴里发出了“啊啊啊啊”地惨叫声,像是发了羊癫疯一般。 四周起哄的宾客,立刻安静下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砰!” 乌孙王子倒在了地上,脑袋上的头发竟然全部竖了起来,整个人口吐白沫,身子抽搐,看着非常惨。 “王子!王子!” 几名乌孙国的护卫慌忙跑了上来。 卫言道“他没事,就是被我一拳打晕了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说罢,不再逗留,对着众宾客拱了拱手,便带着刘解忧和刘婵离开。 刘舞忧和画儿也悄悄跟着离开。 出了宫殿,刘婵方好奇地问道“卫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上次李平功也是被你这样打倒的,你真的会法术吗?” 卫言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道“要不要试试?” 刘婵吓了一跳,慌忙退开道“不不,不要了……” 卫言笑了笑,看向旁边的刘解忧,叮嘱道“小忧,从今天开始,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知道吗?” 刘解忧听话地点头道“嗯,小忧知道了。” 不过随即又问道“那言哥哥一会儿与长公主洞房时,小忧也要待在旁边吗?” 卫言嘴角一抽,这才想起一会儿还要面对更可怕的事情。 洞房? 呵呵? 长公主会与他洞房吗? 当初就警告过他,不可能跟他洞房的。 他可不敢痴想妄想。 但是,当他回到宫殿时,那对双胞胎姐妹护卫突然过来道“驸马,该去洞房了,长公主等着你呢。” 卫言正愣神时,就被两人牵走了,送进了房间。 看着坐在床上,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卫言又转过身,准备打开门出去。 但是,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这时,床上的长公主,双手忽地抬起,放在了腰间。 卫言脸色一变,以为她要拔剑,却见她竟然主动解开了腰间的衣带。 “过来。” 长公主声音清冷,不知喜怒。 卫言怔了一下,连忙过去,躬身行礼,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洞房。” 她简短而冰冷地道。 随即,解开了衣带,褪下了身上的大红喜袍。 卫言呼吸一滞,心跳加速,抬起头,偷偷看去。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8章 离开 喜袍褪下。 里面露出了红色束胸短衣,以及那在烛光下完美无瑕的冰肌玉骨。 胸前圆润高耸,撑的短衣高高鼓起,露出了下面盈盈一握的雪白纤腰。 卫言不敢再看,低下头,心跳加速。 长公主坐在床边,等待了一会儿,方开口道:“驸马,该洞房了。” 语气平淡,并无波澜。 但卫言可以听出其中的冰冷味道。 卫言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要不,你放我出去?” 他怎么感觉今晚的长公主,有些不对劲。 平时那么可怕的气势,现在却好像有点……有点害怕。 是他感觉错了吗? 床上的人儿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用出去,既然我们已经成亲,那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会怪你的,不用害怕。” 卫言抬起头,目光惊讶地看着她。 真的假的的?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过来吧,洞房,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卫言感觉长公主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紧张的? 不可能吧? 长公主可不是一个会紧张的人。 在她的面前,只有别人会紧张。 “是。” 卫言领命,低头上前,来到了床前,却杵在那儿不敢动。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就这么安静着,一动不动。 床上的人儿终于又忍不住开口,这次,声音却变得冰冷:“需要我教你吗?” 卫言心头一凛,连忙又走进一步,犹豫了几秒,方伸出手,缓缓地把她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 于是,一张倾国倾城略施粉黛的绝美容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卫言呆了,呼吸几乎停滞。 太美了! 但那双眸子,看着却太冷。 “鞋子。” 被他盯着的人儿,看着似乎有些慌乱? 脸蛋儿不知道本就是红的? 还是突然就红了。 卫言惊醒过来,连忙低头? 单膝跪地? 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纤长的小腿,帮她脱掉了鞋袜。 正盯着那雪白纤秀的脚丫发呆时? 床上的人儿忽地一倒,躺在了床上? 滚到了里面? 侧着身子,面对墙壁,道:“时候不早了,上来吧。” 卫言呆了呆? 呼吸急促起来。 看来不是假的。 长公主真的愿意跟他洞房了。 酒意涌了上来? 胆气更壮。 卫言脱掉衣服鞋袜,爬上了床,正有些手足无措时,躺在里面的人儿突然翻身过来,一把抱住他? 把他压在了下面。 同时,床头的红烛忽地摇晃了一下? “噗”地熄灭。 房间里,顿时黑暗下来。 幽香扑鼻而来。 两人的呼吸? 都变的急促起来。 “殿下,对不住了。” 事已至此? 卫言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一把抱住了她。 窗外? 月光如水。 远处的大殿中,依旧在热闹地喝着酒。 一夜时光,悄然而过。 当第二天天亮,卫言醒来时,枕边的人儿,已经不在了。 鼻中的幽香,枕上的青丝,凌乱的被褥,以及那床单上的点点血迹,都在向他表明,他昨晚不是做梦,是真的与长公主洞房了。 卫言躺在那里,目光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红帐,脸上忽地露出了傻笑,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画儿突然在外面道:“公子,你醒了吗?” 卫言这才回过神来,掀开被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醒了,画儿,看到长公主了吗?” 昨晚恩爱太久,长公主毕竟是女儿身,第一次,今天该好好休息的。 谁知,画儿道:“听刘婵郡主说,长公主一大早就带着人出城了,好像要去边境。” 此话一出,卫言顿时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去边境?昨天刚成亲,今天就去边境?” 画儿在门外嘟嚷道:“谁知道呢。奴婢知道后,也很诧异呢。” 卫言呆呆地坐在床上,顿时有些失魂落魄。 昨晚刚恩爱,今早还准备拥着那天下第一美人和贵人儿好好温存得瑟一下,说说话的,谁知道,竟然没有机会了。 “吱呀。” 画儿推开了门,向着里面看了一眼,方端着水走了进来,蹙着眉头道:“公子,别伤心,有画儿陪着你呢。” 她心头虽然也怪长公主,但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长公主坏话的。 卫言呆了一会儿,方自嘲一笑,自我安慰道:“没事,我没事。本来我连洞房都没有想过的,长公主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画儿给他穿着衣服,偷偷瞥了一眼床上,小脸微红,纠结了一下,低声道:“公子,昨晚你跟长公主洞房,感觉……感觉怎么样?” 她其实是想问,是长公主服侍的舒服,还是她服侍的舒服呢。 卫言看了她一眼,知晓她的小心思,伸出手,揪了揪她粉嫩的脸蛋儿,道:“长公主跟你这小可爱可没法比,她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 正要说像个尸体时,他突然感到门外传来一股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时,刘婵从门外走了进来,面露不悦道:“驸马,昨晚刚快活完,今早就说别人坏话,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卫言连忙扯过被子,遮住了床单上的血迹,有些尴尬道:“婵姐,你下次进来前,可不可以先敲个门?” 刘婵耸了耸肩,道:“可以。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件事呢,相比画儿已经告诉你了,长公主一大早就走了,边境告急,非她不可,所以她没有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就走了。希望你心中不要怪她才是。” 卫言拱手道:“不敢。” 刘婵看了他一眼,又道:“第二件事嘛,你现在已经是长公主的驸马了,自然该有自己的护卫。长公主除了给你留下了一些护院士兵以外,还给你留下了五名贴身护卫。除了之前那四个,还有一个。这一个,你也认识,不过,你肯定想不到是谁。” 卫言一愣,道:“我也认识?男的女的?” 刘婵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方对着门外道:“冰灵,你进来一下。” 卫言看向了门口。 一名身穿银甲,腰挂利剑的绝美少女走了进来。 依旧是高挑靓丽,严肃冷酷,美的令人窒息! 她站在门口,微微低头,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唯美如画,却未说话,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接触的冰冷感。 卫言呆了一瞬,站了起来。 《大炎驸马》正文 第109章 贵不可言 后元二年。 武帝驾崩,享年七十。 谥号为武,庙号世宗,葬于茂陵。 武帝去世前,留下三道遗诏。 第一道,为霍光等人封侯,令其辅佐少帝。 第二道,将刘病已收养于掖庭,并令宗正将刘病已录入皇家宗谱,其宗室地位得到法律上的承认。 第三道,则最为奇怪。 竟是令关内侯长公主驸马卫言,即刻启程,离开京都,去往长公主封地伊国。 伊国位于大炎河西走廊,北与匈奴接壤,南连祁连山,与羌接壤,西便是通往玉门关出塞的道路,是大炎通往西域各国的必经之地,也是最受匈奴侵扰之地。 伊国都城设立在酒泉郡。 而遗诏最后还加了一句,若无特殊,不可进京。 卫言接到这个遗诏时,宠辱不惊,心头对长公主的佩服,真的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武帝果然怕他与刘病已合谋篡位。 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丧事办完,刘弗陵继位,是为昭帝。 在遵旨离京前,卫言喊了刘病已几人,在醉仙楼喝了离别酒。 席间。 卫言不再顾忌,直接对刘病已道“病已,我走之后,你顺其自然,该干嘛干嘛。不过,有一个女子,你要注意。她叫许平君,是许广汉之女,我曾见过,看出她面相不凡,以后必定贵不可言。你试着与她认识一下,若是有缘,就让史家长辈代你去求亲。聘礼什么的,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许平君?” 刘病已愣了一下,满脸愕然道“言哥,你什么变成媒婆了?” 一旁的刘解忧“噗嗤”一笑,道“言哥哥,那女子若是以后真贵不可言,你应该把她抓来纳为小妾啊。反正长公主也说了,支持你纳妾的。” 此话一出,卫言顿时脸色一板,严肃道“不可胡说!那女子的面相,只有你大哥配得上。你大哥若是娶了她,一定会有好运降临的。” 至于什么好运,自然是皇帝的宝座。 许平君以后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宣帝刘病已最挚爱的结发妻子。 这他可不能抢。 刘婵见他说的认真,半信半疑道“卫言,你真会看相?” 卫言倒了杯酒,谦虚道“略懂一点。” 刘婵道“那你看看我,以后是否可以回到赵国,帮我弟弟成为……帮我弟弟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卫言可看不出来。 不过,既然长公主答应过她,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卫言装模作样地盯着的看了一会儿,方道“问题不大,如果你多施舍行善的话。” “施舍行善?” 刘婵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看着他,冷笑道“那两万五千两银子,还不过吗?” 卫言耸了耸肩,道“以后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肯定不够。” 一旁的刘解忧道“言哥哥,等咱们去了长公主的封地,你就是那里的主子了呢,那里的钱,都是你的,你还会缺钱吗?” 卫言苦笑道“那里可是养着数万精兵的,又经常被长公主向着边境抽血,估计百姓都没饭吃了,哪里有什么银子。” 刘婵倒是知道一些,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长公主的封地,本就有些荒凉,而且经常受到匈奴骚扰,人口每年都在减少,收不到多少钱的。” 卫言抚摸着手中酒杯,目光闪了闪,道“放心,只要我去了那里,那里就一定会富有起来的。到时候,离开的百姓,都会回来,那里的人会越来越多,银子也会越来越多的。所以,郡主大人,在创业之前,还请你多多支持一下,以后回报大大的有。” “滚!” 刘婵懒得再理他。 那两万五千两银子已经被她给掏空了。 她在赵国还要花费很多,不仅养着门客,还要为弟弟结交赵国权贵,早就捉襟见肘了。 “你别后悔!” 卫言见她没点眼光,也懒得理她了,又看向刘病已道“病已,记住,耐心等待,暂时什么都不用做。等成亲时,我会再送你一份大礼。” 刘婵有些阴阳怪气道“卫言,要不是知道你与画儿和殿下洞房了,我肯定以为你喜欢刘病已。你对他那么好,给银子给媳妇,各种关心巴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卫言白了她一眼,毫不脸红道“友谊!自然是为了友谊!像你这种为了利益六情不认的人,是根本不懂得这两个字的重量的!跟你说也是白搭。” 刘婵耻笑一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还不了解你!” 卫言顿时一拍桌子,瞪眼道“怎么跟驸马说话的?信不信我在我家殿下面前吹枕头风,吹死你?” “呵呵。” 刘婵呵呵一笑,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冰冷美人儿一眼,嘴角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抹嘲弄。 刘病已起身,为卫言斟了一杯酒,道“言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无论以后病已如何,都不会忘记的。还有,希望言哥可以照顾我这两个妹妹。” 卫言看了刘解忧和刘舞忧一眼,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这两位可是以后的金枝玉叶,能不好好照顾吗? 刘舞忧脸蛋儿红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道“驸马,你既然会看相,可否帮我大哥看看,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一旁的刘婵叹了一口气,道“舞忧,我劝你不要多想。刘病已身份特殊,皇上是不可能封他为王的,郡王都难,至于其他的官职,就算有,也只是一些虚职。至于你想让他离开京都避险,那是更不可能的。先皇临终前的遗诏,意思很明显,承认他是皇室血脉,但他一辈子可能都要在京都度过了。” 刘舞忧神情一黯,不再说话。 卫言看了她一眼,方道“别听你婵姐乱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我告诉你,你大哥以后绝对不会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的,你们的父亲在天之灵会保佑他的,他失去的……” 说到此,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包厢里的众人,见没有外人,方语气笃定地道“他失去的,都会重新再回来的。” 此话一出,刘舞忧顿时心头一震,目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刘婵蹙起眉头,道“卫言,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闭嘴!” 卫言斜了她一眼,端起酒杯,道“喝酒,不说了,再说你估计要吓尿了。” “滚!下流!” 刘婵怒目而视。 侍立在后面的画儿,弱弱地道“公子,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卫言扭头摸了她滑嫩的小手,道“没事,喝醉了再去青楼。” 此话一出,卫言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身后袭来。 扭头一看,是站在角落里洛美人儿。 “瞪我干嘛?长公主弃我不去,自己跑去边境了,而且她也说过,我可以随便找女人的。怎么,你还敢对我拔剑不成?” 卫言一点都不怕她。 刘婵看了角落里面容冰冷的少女一眼,连忙道“卫言,少说话,喝酒。” 这蠢货,哪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去青楼呢。 卫言说到做到。 酒宴散去后,他在画儿的搀扶下,向着青楼走去。 身后黑暗中跟着的护卫,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止,目光都看向了洛冰灵。 洛美人儿那绝美而冰冷的容颜隐匿在阴影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上前阻拦。 不多时,来到青楼。 卫言让画儿先回去,不用管他了。 刚进去,羽听雪的丫鬟便迎了出来,直接扶着他,把他扶向了后院。 。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10章 下药 卫言其实没醉。 他就是想来说说话,跟羽听雪告个别。 毕竟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 以后会不会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当初羽听雪不顾自身安危,为他挺身而出,那晚又不顾自己的清誉收留他,对他也算是有情有义。 既然要走了,自然要道个别。 丫鬟把他送进了房间,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羽听雪又点燃了一根蜡烛,然后为他倒了杯醒酒茶。 这少女今日穿着淡绿色的薄纱长裙,身段纤长,肌肤雪嫩,脸上略施粉黛,看着素净清雅,格外动人。 “听雪姑娘,今晚来,是与你告别的。” 卫言喝了一口茶,并未转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来意。 羽听雪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起来似乎并无惊讶,仿佛早已猜到了,看着他道“还会回来吗?” 卫言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不会了吧。” 武帝的旨意,就是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哪怕以后刘病已登基,也要受到霍光等人的掣肘,不能明目张胆地违背先皇的旨意。 而且,他若是回京会刘病已见面,以前的关系,恐怕是没有了。 难道还让皇上喊他言哥? 或者他恭恭敬敬,唯唯诺诺? 抱歉,他可做不出来。 所以,他仔细想了想,在伊国当一个逍遥驸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还未施行的推恩令,他也不惧。 毕竟他现在连儿子都没有了。 就算以后有了,他也早就为其攒下了万贯家财,甚至可能在别处夺得土地,建立一个不受大炎管控的国家了。 嗯,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虽然有些过于狂妄和自信了,但未尝不能实现。 毕竟他可是一个有着整个商场和大楼的男人! “不会了吗?” 羽听雪点了点头,道“也是,你既然与长公主成亲了,自然该去她的封国生活。以你的本事? 一定可以在那里大放光彩的。” 卫言端起茶杯道“你倒是看得起我。” 羽听雪微微一笑? 道“当然,我若是看不起你? 也不会不顾非议? 让你来我闺房了。” “咦,这茶水……” 卫言喝了一口? 又喝一口,有些奇怪道“这茶水的味道有些古怪? 怎么……” 羽听雪目光深深地看着他道“味道当然古怪? 因为我在里面下药了。” 卫言“……” “是不是感觉越喝越口渴,同时,感觉全身发热?” 羽听雪一脸平静地道。 卫言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了什么? 颤声道“你……你是江充的人?你故意接近我? 想要害我?” 羽听雪闻言一愣,道“江充是谁?没听说过。” 说完,她站起身,过去把他从椅子上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了床上? 然后蹲在地上,帮他脱掉鞋袜? 道“我给你下的药,叫阴阳合欢散? 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春药。” 卫言浑身滚烫,吃惊道“春……春药?为何?” 羽听雪仰起清丽的脸颊? 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 轻轻咬了一下红唇? 道“你说呢?” 卫言顿时满脸痛心道“听雪姑娘,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要睡我!你……你太令我失望了!啊,好热,快点!” 羽听雪把他放倒在了床上,脱去了他的外衣。 卫言虽然有力气,但并没有挣扎,只是满脸虚伪地道“听雪姑娘,你不能这样,我不允许你这样。” 这时,羽听雪从床下拿出了一根绳子,快速把他捆绑了起来。 卫言愣了一下,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道“没想到听雪姑娘,竟然还好这口,实在是令我……你干嘛?” 谁知,羽听雪把他紧紧捆绑住后,便退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拿起了书籍,看了起来。 卫言顿感不妙,道“听雪姑娘,此情此景,你怎么能看书呢?你要干嘛,就抓紧时间啊。” 羽听雪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道“卫公子,待会儿药效就发作了,我怕你乱来,所以才把你捆住的。毕竟我是清白之身,从未被男子碰过,而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一晚上了。” 卫言“???” 那你还给我下药? “羽听雪,你过分了!明明是你给我下的药,现在又把我捆起来,让我痛苦,你到底是何居心?” 卫言感觉全身越来越热,已经快受不了了,顿时又惊又怒。 羽听雪看着书,没有再理睬他。 卫言越来越燥热,越来越痛苦,只得哀求道“听说姑娘,你要怎样,你尽管说。” 羽听雪这才把目光投过去,幽幽叹息了一声,道“卫公子,妾身就是青楼的一个小小卖艺的,您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妾身能怎样呢。妾身只是怕松开了你,你会欺负妾身,然后明天一走了之,妾身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卫言终于明白了,怒道“你卑鄙!” 羽听雪脸色微变,低了低头,低声道“是啊,妾身卑鄙。卫公子若是怨恨,就让您的护卫进来,把妾身千刀万剐了吧。” 其实外面窗外,几名护卫早已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破窗而入了。 卫言看着她眸中闪烁的泪光,和那清丽动人的侧颜,突然道“我说你卑鄙,是因为你只让我喝药,你自己却不喝。你就想让我累死累活地出力,你自己好躺那里享受,能不卑鄙吗?” 羽听雪闻言一愣。 卫言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拔剑的人影,道“听雪姑娘,你也喝几口吧,这样公平些。然后你过来,把我松开,或者不松开也可以。” 羽听雪怔怔地看着他。 卫言只得明说道“明日启程,我带你一起。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嘛,本驸马出得起。” 羽听雪手一颤,书本滑落了下去,站起身,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道“你真愿意为我赎身?” 卫言故意放大声音道“当然!长公主说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娶任何女子,后宫佳丽三千人都可以!谁要是心中不满,只管去找长公主告状去!” 窗外人影,顿了几秒,忽地退去。 不知为何,卫言心头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刚成亲你就去把我丢下,活该我给你戴绿帽子! 嗯? 我怎么把自己代入女人了? 羽听雪忽地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 “呼~” 床头蜡烛被吹灭。 香风袭来,软玉入怀。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 ps: 成绩太差,实在写不下去了,后面会把大纲情节写来的。 相信许多书友是从九尾狐跟过来的,原来的作者名叫夜落杀,新书会用原来的作者名夜落杀写作,不管大家是否会再去支持,都感谢大家这一路来的陪伴。 感谢! (); 《大炎驸马》正文 第111章 西域王 第二天。 卫言让人送来了银子,以关内侯的身份,帮羽听雪赎了身。 在宫里太监的监督下,他带着人马,出了城。 刘病已骑着马,一直送到了十里外,方停了下来,在那里久久伫立。 一路上走走停停。 卫言就当做游山玩水。 直到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方到了伊国。 伊国大臣早已得到消息,派人在边境迎接,一路风风光光地回到了都城酒泉。 由于长公主的个人魅力和荣耀太过耀眼,所以卫言的那些个事迹,都不值一提。 虽然伊国大臣觉得这少年配不上长公主,但也没有为难。 卫言在都城宫殿住下后,每日里便出去游玩,实则是在观察百姓的生活和伊国的整个国情。 很快,他组建团队,经过多次试验,制造出了造纸术和印刷术。 又制造出了纯白糖,酒水,香水等等。 这些生意先是国家控制,在伊国大卖,随即卖向周边其他国家。 很快,传遍了整个大炎境内。 生意非常火爆。 伊国的财政收入快速增加。 当然,卫言不忘给身在边关的长公主送去美酒和香水,以及各种新发明的东西。 同时,他请求长公主为整个伊国的百姓减税,以及划分土地,帮助其种植他从超市里拿出来的各种蔬菜水果。 长公主听了财政大臣从都城传来的汇报,直接把整个伊国的治理权全部交给了卫言。 于是,卫言大展拳脚,大刀阔斧改革,发明许多新奇古怪的东西,开始挣钱。 仅仅两年,伊国的财政收入便翻了数百番。 同时,百姓开始安居乐业,向着其他国家迁移的人越来越少,而向着伊国迁移的人,则越来越多。 整个伊国的大臣,无不为这位年轻驸马的说折服,所有的百姓,都对其感恩戴德。 越来越多的银子? 运向了边关。 长公主的军队? 不仅开始吃的好穿好的,还有了许多好的装备和武器。 于是? 开始由防守变成了进攻。 在边关侵扰的匈奴? 频频被全部歼灭。 于是,匈奴愤恨之下? 开始调转方向,带着军队? 向着从北至南? 进犯伊国边境,想要令长公主回来防守。 但是,在卫言的指挥和装备下,伊队大获全胜? 直接歼灭了来犯的五万匈奴。 顿时? 朝野上下,一片震动和欢呼。 昭帝高兴之余,再次为卫言封侯,勉励他再接再厉。 于是,卫言开始花费大量的军费练军。 吴起? 李靖,霍去病? 甚至是李世民朱元璋等等的练军方法和作战方法,都被他传授出去。 又一年。 匈奴率十万大军来犯? 竟被其两万骑兵打败。 随即,卫言率领两万精兵? 由南至北? 进入草原? 再次歼灭数万匈奴大军,并俘获其王室成员,多达千人。 大炎帝国终于扬眉吐气。 周边国家,皆震动畏惧。 西域各国,曾经反叛大炎,亲近匈奴的国家,皆纷纷对匈奴倒戈,转投大炎怀抱。 卫言回到伊国后,休养生息一年,在长公主的召唤下,率军奔赴边关,终于与自己真正的妻子相见。 同时,两人兵分两路,出兵匈奴,打败匈奴军队,直捣龙城,饮马瀚海。 夫妻二人之战功,达到巅峰! 而伊国的实力,也让所有的诸侯国望尘莫及。 卫言开始准备后路,率领军队,灭楼兰,征服西域各国,在西域建立都护府。 两年后,昭帝施行推恩令。 许多诸侯国暗自不满,纷纷派人来暗中询问长公主和卫言的意思,甚至有诸侯国直接说愿意臣服他们伊国,愿意随他们一起起兵,进攻长安。 夫妻二人并未理会,继续在西域和草原经营。 从伊国到西域,几乎所有的版图,都在伊队的笼罩之下。 大炎朝廷许多大臣忌惮,纷纷上书昭帝,派其他将军前方稀释卫言和长公主的军权,同时,派皇室子弟前去分割那片国土。 昭帝经过考虑,点头应允。 为了防止卫言和长公主心头不满,做出反抗,在霍光的建议下,昭帝立刻下旨招两人回京都商量事情,实则是想先软禁两人。 长公主忠心耿耿,不愿意违抗皇命,执意前往。 卫言劝阻不得,称病,独自留下。 当长公主进入京都后,立刻被软禁起来。 昭帝立刻命人去伊国和边境夺权,但派去的将军和皇室子弟,皆被卫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软禁了起来。 并且,卫言召回驻扎在西域和草原的大军,并张榜宣告整个伊国招兵,救援长公主。 如今的伊国,全体上下,无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对其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很快,加上边关大军,卫言一共召集了五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聚集在伊国边关,直接告诉大炎朝廷,若不放长公主回来,玉石俱焚! 与伊国接壤的其他州郡,皆胆战心寒,大臣纷纷逃亡,环绕在长安四周的其他诸侯国,也蠢蠢欲动。 霍光大怒,亲率数十万大军前来征讨。 结果被早已潜伏出伊国的大军以逸待劳埋伏,直接打败而归。 卫言率领五十万大军,趁着大胜之威,一路势若破竹,闻着奔逃,见着求降,很快便接近长安。 此时,其他诸侯国,也闻风而动,纷纷骑兵响应。 大炎朝廷,又惊又惧。 昭帝惊恐之下,只得杀了那几名劝说软禁长公主和卫言的大臣,撤了霍光的官,派人送长公主离开,并且让长公主向卫言求和。 但此时其他诸侯国,已经控制不住,开始集结叛乱,向着长安挺进。 昭帝惊怒之下,竟一命呜呼! 随后,在丙吉和霍光的紧急商议下,刘病已继位,史称宣帝。 如此,卫言才答应退军,并且率军阻击其他不愿意收兵的诸侯国,很快平息叛乱。 两年后。 当刘病已坐稳皇位后,卫言主动交出伊国以外的兵权,与长公主率军驻扎在西域都护府。 史称西域王。 同年,长公主与洛冰灵都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第二年,画儿和羽听雪也生下了一儿一女。 第三年,升为公主的刘舞忧,剩下了一对双胞胎。 同年,卫言终于把萝莉已长成的刘解忧收进后宫。 卫言看着西域各国美女,本想继续扩展后宫。 但长公主却撕毁了曾经的承诺,不仅不帮他,还处处阻挠她,美其名曰是为了他的肾好。 为了弥补,长公主把那四名护卫,一对双胞胎姐妹,一对西域美女,都送给了他。 又一年。 刘病已突然微服私访,带着人来到了西域都护府,与他和两个妹妹见面。 卫言见到他,本要以臣子之礼拜见。 但刘病已立刻扶住了他,依旧叫他“言哥”。 两人深情对视良久。 然后,拥抱在了一起。 …… (完) ();